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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柏均不好意思说这是病号饭,便打岔道:“找我啥事呀林老板。”
林远扫了一遍周围人的餐盘,小声吐槽道:“这食堂的饭菜就是不行。”吐槽完接着陆医生的话回他说,“我哥的病,我想当面问问您。昨晚太晚了,没来及问。”
“哦这事啊,”陆柏均夹了一根笋丝进嘴里,“他的肺能治,虽然我也不敢保证说百分之百能治好,但经过治疗后,情况肯定能比现在好很多。”
“行,我知道了。我就想当面讨您一个準信,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说着,他起身就得走。
“等等。”陆柏均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昨晚的饭多少钱?我转你。”
林远摆手,“不用,我哥给钱了。您能救他命,这是大恩情,让他还。”
听见“恩情”两个字,陆柏均停了下来。
“陆医生,陆医生,你听见了吗?”林远见他走神,喊了他两声。
“什麽?”陆柏均回神。
“我说,以后中午饭你别在食堂吃了,我做好给你送来。”
“不用不用。”陆柏均忙拒绝。
“家里就是开饭店的,还能让你吃这个?就这麽说定了。”也许是怕他不答应,林远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吃了个饭,陆柏均觉得感冒不仅没好,反而加重了。
下午他有门诊,写医嘱的时候纸上的字迹都是乱飘的。病人见他脸色不好看,多问一句:“医生还生病吶?”
陆柏均撇嘴,“医生也是人,也吃五谷杂粮,怎麽就不能生病?吃药期间戒烟戒酒啊。”
“……医生,你是不是报複我?”
“有一点。”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陆柏均给自己开了一份退烧药,拎着药回家了。
也是巧,开门的时候正好遇上隔壁的封川出门,只不过两人没碰上面,封川只看见一闪而过的塑料袋和药盒子。
半夜,陆柏均果不其然开始发高烧了。
虽然他很有先见之明的把药和水都放在床头柜上,可是奈何烧得浑身无力,连水杯也拿不住,哐当一声掉地上摔得粉碎。
陆柏均趴在床上,有些惋惜地看着洒了一地的水,有种趴下去舔两口的沖动。他实在太渴了,喉咙感觉要烧起来一样。
正在他挣扎着爬起来穿鞋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他转头看了一眼,居然是封川打来的。
接通电话,只听对面静了两秒,轻声问:“陆医生,我可不可以现在过去?”
他既没有交代为什麽半夜突然打电话,也没有交代为什麽要过来。
陆柏均也同样沉默了好一会儿,说:“我下楼给你开门。”
“不用,你别下床。”
说着话,陆柏均就听见房间外的走廊里有什麽东西轻巧落地。紧接着,房门就被轻轻敲响了。
陆柏均咽了口唾沫,挂掉电话,从床上下来去给封川开门。
门打开,他才发现,封川的个子是真的高,脑袋几乎要顶到门框了。
“亏你还知道提前打电话,不然要被你吓……”
陆柏均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他顺着封川的目光往下看,见自己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刚才急着开门,忘记穿鞋了。
这脚常年见不着阳光,被深色的地板一衬,白到晃眼。他不自在地动动脚趾,很想立马奔回床上,把脚藏起来。
“进来吧。”
他把路让开,示意封川进来,自己则走去沙发上坐下。有人在卧室,他不好躺回床上去,虽然他现在整个人被烧得腰酸背痛,根本坐不住。
封川皱眉,径直走到沙发前,一手环住他的后背,一手绕过膝弯,将人轻而易举地抱起来放去了床上。
“!”
陆柏均长这麽大,还是头一回被人公主抱,唯一的感觉就是好稳。
封川把他轻轻放在床上,一言不发的下了楼。很快,他提着热水和盆上来,先是拧了热毛巾给陆柏均细细擦了脚,把人塞进被窝里,然后才重新给他倒了杯水。
“别空腹吃药,那边煨了粥,我去给你盛来,吃点垫垫胃。”封川说。
说完,他又转身出去了,根本没给陆柏均留拒绝的时间。
粥是清火白粥,封川给配了点榨菜。
喝粥的空档,封川已经帮他按照说明书把药配好放一边,地上的碎玻璃也打扫干净了。
做完这些,封川才歇了手拖个凳子坐在他床边,盯着他喝粥。
陆柏均被他黑黢黢的大眼睛看得心里发毛,打从刚才开始,封川就板着个脸,话也不好好说。他劲头儿上来了,把碗往他怀里一塞,说:“你回去吧,我生着病呢,不想看你脸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