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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川没有动,他把碗放床头柜上,拿过药和水杯,干巴巴的说:“吃药。”
陆柏均没好气地接过来,乖乖把药咽下去。
吃完,他砰一声倒回床上,把被子拉过头顶,缩在被窝里瓮声瓮气地赶人道:“我好了,你回去吧。”
封川无奈地叹口气,帮他把被子拉下来,温声解释说:“我没有给你使脸色,我只是有点生气,如果我不打电话,你是不是就打算自己硬抗到天亮。”
“……我是医生,我有数。”陆柏均气消了,辩解道。
“嗯,睡一会儿吧,我等你睡着就回去。”封川说。
“好。”
刚开始,陆柏均以为旁边有个人自己会睡不着,结果一觉睡到天亮。醒来时,封川歪坐在沙发上,似乎是睡着了。
窗帘不透光,只在没拉严的缝隙里钻进来一两束,有限的光亮把封川淩厉的五官照得暧昧不清。陆柏均用眼睛细细描摹着他的轮廓,直到又从里头咂摸出一丝心动来。
他长叹一口气,用小臂捂住眼睛。
“醒了?”
晨起,封川的声音泛着低哑的涩意,这听在陆柏均耳朵里着实过分性感了。
“嗯。”他应了一声。
封川起身走过来,伸手想去探他的额头:“好点了吗?”
陆柏均忽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目光直直对上他,问:“你在可怜我?”
封川看看他的白得看得见血管的手腕,说:“没有。”
“那是在报恩?”
封川沉默了好一会儿,很久才轻轻点头。
陆柏均收回手,抿了下干涩的嘴唇,偏开头说:“往后,就别报什麽恩了罢。”
封川的手没有动,他像是突然被人点了穴,良久才缓缓将手放下,垂眸掩下心里翻涌的情绪,轻声回他说:“我知道了。”
那天以后,封川果然再没主动出现在他面前,偶尔路上碰见也只是打个招呼便匆匆分开。
林远倒是每天中午準时露面,踩着饭点来,四菜一汤的标配,每样分量都不大,荤素搭配,味道还特别好,把医院衆人羡慕得不行。
陆柏均自己也吃的开心,毕竟好吃嘛。
一开始他还有些不好意思,后面他干脆找到林远,说要在他那里交伙食费。
林远原本说什麽也不收,后来陆柏均说不收的话他就不吃了,隔了两天,林远才松口说每月五百。
平均每顿不到二十块的伙食标準,陆柏均却能天天换着花样的吃鸡鸭鱼肉,有时甚至还有海参鲍鱼龙虾,简直是占大便宜了。
这天,林老板抽出空来亲自送饭,陆柏均打开一看:“怎麽有丝瓜?这玩意土腥气重死了,我不爱吃。”
“行,不爱吃以后咱就让它消失。还有别的不吃的吗?”林远一边玩手机一边回他。
“熟的葱不吃;草鱼不吃,刺多;茄子黑,不吃。”
“行,没问题。”
“感谢林老板。”
林远笑的意味深长,“如果我要是有儿子,估计也就养到这份上了。”
陆柏均从饭盒里把头擡起来,朝他比了个小拇指。
“对了,你怎麽不问问我哥最近在忙什麽?”林远问。
陆柏均顿了一下,问:“他在忙什麽?”
“好像是收账,他在别处也有几家店,快年底了,忙着收钱,羡慕吶。”
“话说,”陆柏均凑近他,小声道,“你哥究竟多有钱?”
“不知道,几千万终归是有的吧。”
陆柏均瞪大眼睛,他没想到封川身家这麽厚,“唉,手里的饭突然就不香了。”
他手里的动産不动産加起来怕是也没人家的零头多。
林远嗤嗤笑起来。
第十八章
每年临近年底,垅溪县医院都会组织医生进山去给山区的人巡诊,陆柏均也报名了。所以在去之前,他得赶紧把封川的事处理好。
正好师兄他们那边实验室倒出空来了,可以做封川的病竈组织研究。
于是,林远再来送饭的时候,他就交代林远传话,让封川把最近的时间空出来,準备手术。
“你为啥不自己找他说?”林远问。
陆柏均挑了一根青菜塞嘴里,“有人代劳,我干嘛还得跑一趟?”
“不对劲,你跟我哥是不是吵架了?”
“我跟他有什麽好吵的?”
“也对。”林远歪着脑袋问,“这红烧肉好吃吧?”
“好吃。”
“炖了五个小时呢。”
“哟,你开店还这麽有空?”
“啧,又不是……这不是给尊敬的陆医生做嘛。”
“感恩,继续保持哈。”
“会的会的。”
第二天,封川没跟陆柏均打招呼,一个人来医院办入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