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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谁？”封川皱眉。
“央拉姐啊。”
“谁说要娶她？”
“你俩不是早就睡一起了麽，这不早晚的事，你可不能渣啊哥。”
“就是，你可不能渣啊。”陆柏均突然推门进来，接了这麽一句，“我病例忘记拿了。”
他走到病床前，拿起落在上面的病历本，朝封川晃了晃，故作调侃道：“赶紧定日子，我好给你封个大红包。”
封川撩起眼皮静静地看他，眼睛湿漉漉的，里头没有半点光。
半晌，他撇开脑袋，淡淡说道：“没有的事，陆医生。”
“啥？哥，不是你说的想成家吗？不跟央拉姐结婚，你想跟谁？”林远咋呼道。
陆柏均也微微俯身看着他，抓着病历本的手指缓缓收紧，开口却又不紧不慢：“是呀，你想跟谁成家？”
封川喉头发紧，尤其是陆柏均开口的时候，他嘴唇开阖了几次，最终还是一言不发，眼睛也不敢看他。
陆柏均心中自嘲一笑，为自己的多此一举。他用病历本拍开挡道的林远，开玩笑道：“你哥害羞了，晚点再问吧。”
说完，他就出去了。
陆柏均出去后，林远抱臂看着封川，问：“老实交代，你跟央拉姐怎麽回事？你要是不说的话，等她来医院我亲自问她，反正她在路上了。”
封川想坐起来，可是胸骨太疼，他挣了挣放弃了：“她有喜欢的人，不是我。”
“什麽？她喜欢谁？我灭了那小子去。”
“你不认识。”
“那她还满世界说喜欢你！有病啊。”
“你别管。”
“不是，她拿你当乐子，你叫我别管？”
“嗯。”
林远以为封川爱而不得，不忍在他伤口上撒盐，便安慰道：“是是是，不管。好姑娘多的是，咱再找就是了。我让我妈帮忙找找，就不信找不着比央拉姐更好的。”
说着，他往封川身后垫了俩垫子，让他舒服点。
“不用，我有喜欢的人。”封川放柔了声音。
林远眼睛亮了：“真的？谁啊？我见过吗？长的好看吗？”
他一连串的发问，八卦气质藏也藏不住，封川却闭上嘴，怎麽也不肯再多说半个字。
林远见他又装死，恨恨地说：“你就憋着吧，憋死你！”
说完，他气呼呼地走了。
——
陆柏均下午请了假，他要去看看老烟头。
地址是问林远要的，说是住在城东边的上水村，村尾最后一家就是。
他一路问人，走走停停路上花了将近一个小时。
上水村挨着一条河，进村得沿着河岸走，河床很低，落差将近三米，看下去阴冷漆黑。陆柏均走在路上提心吊胆的，生怕一个不小心掉下去。
来到村口，清一色的土墙糙瓦顶，坑坑洼洼的墙面一看就上了年纪，风过摇摇晃晃的。
土墙根上排排蹲坐着七八个老人，男女都有，似乎在閑谈封川的事。之前，大家都把封川跟杀人犯挂一起，出了莲花山的事后，反而夸起他英雄了。
“我就说他不像个坏人。”
“我也觉着，这孩子仗义着呢。”
“放屁！这个杀千刀的会是什麽好东西！”
这个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刮玻璃一样，听得人耳朵疼，陆柏均下意识看过去，是个干瘪得像麻袋似的老太太。
衆人也看见他了，瞧着眼生，便停下閑话，认真打量他，把他看得浑身发毛。
好在拐了个弯，那些视线都被截断了。
又走了大概五六分钟，陆柏均来到村尾，远远看看一片稀稀拉拉的小树林后面孤零零缀一个青砖垒砌的小院子，怪不得林远说很好找。
“喵呜……”
他走近两步，脚边突然冒出一只寡瘦的老黑猫，脊背细成长条，蹭在陆柏均小腿上的时候触感硬硬的。不过它的眼睛很漂亮，大大的亮亮的，像小月亮一样。
陆柏均怜爱摸摸它的背，从带来的方便兜里摸索半天，才找出一个凉透了的包子。他把包子掰开，抖掉鹹的馅，又从路边捡了几片干净的叶子垫着，把包子皮放在上面。
小猫用鼻子蹭了蹭，呜咽两声，叼着包子皮转身就跑，居然跑进老烟头的院子里去了。
陆柏均追着它，一路来到院门前。
第二十三章
院门开着,他敲了敲门，没人应，便自己提脚走了进去。
里头三间品字型的青砖平房，他挑了正屋,先上手敲敲门,然后喊道：“老烟头在吗？我是陆柏均。”
连喊了两三声,里头才模模糊糊传来声音。
他推开门,屋里光线有些暗淡，一时看不清东西。等适应光线之后，他才在进门右手边的床上看见挣扎着想要起身的老烟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