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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值班室老烟头曾经来过,两人在里头聊过关于封川的事。想到封川小时候过的不好,陆柏均心中的火稍稍平息了些。
“你想聊什麽?”他问。
封川站在屋子正中,身形笔直,像被拷问的士兵。
“聊陆医生喜欢的人。”封川说。
陆柏均挑眉:“怎麽?封老板要给我介绍?”
封川唇角紧抿,轻轻摇了摇头。
“那你打听这个做什麽?”
“想知道。”
“……行吧。”这会儿倒是直接,陆柏均想。他思索了片刻,“他首先得是普世意义上的好人,三观正,有责任心,做事认真踏实。然后跟我要聊的来,不需要有共同的爱好,但最起码互相之间能明白对方在说什麽。”
他讲的这些都是最基本的,但陆柏均清楚,即便如此在当下这个社会也已经算很高的要求了。而且很多东西是要靠感觉的,如果你喜欢对方,那麽所有的条条框框都会形同虚设。
“我不是好人。”封川低声道,“但我以后会是。”
陆柏均的心突然空了一拍,紧接着开始狂跳起来。
“我做事还算认真踏实,也有责任心,”封川继续说,“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会喜欢……”
陆柏均偷偷将撑在窗台上的手指收紧。
“所以,我可以追你吗?”封川向前迈了一步,压迫感将陆柏均铺天盖地的围住,“给追吗?陆医生。”
陆柏均咽了口唾沫,后背贴紧窗台,他觉得面前的封川像换了个人,强势得让他有点招架不住。
尤其是他撑在自己身侧的手臂,那温热的体温穿透空气传过来,烤得自己半边身子都是酥麻的。
气氛还在僵持,突然封川的手机响起。
他看也不看地挂掉,可对面紧接着又打过来,十分锲而不舍。
陆柏均松了一口气:“接吧,万一有什麽急事。”
封川冷着脸接通电话,央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你去哪了?我来了,在病房怎麽没看见你?”
陆柏均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他怎麽忘了,封川是要结婚的人。
“是央拉打来的,她问我什麽时候回病房?”封川挂掉电话后,温声跟陆柏均交代说。
陆柏均黑脸道:“你跟我说做什麽?她又不是我的什麽人。”
封川察觉到陆柏均的情绪不对,便立马收了声。
陆柏均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他不明白,封川是用什麽样的心情在有婚约的前提下还说得出要追自己的话。
还是他错看了这个人?
世界上的很多事都是当局着者迷,如果陆柏均足够冷静,就该发现封川此刻满腔的爱意都只对他一个人。
“追什麽追?!不给追!你当我什麽人!”陆柏均一把推开他,阴着脸走了。
封川就着陆柏均推他的姿势站着,想着要是那晚在酒吧二楼,他应下该有多好。这下好了,陆医生不愿意再给他第二次机会。
陆柏均走了很久,他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窗外的光只照亮他半身,藏在黑暗里的另外那半边身子显得既阴郁又孤单。
他这辈子运气不好,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开口去要是没用的,只能靠抢。但他抢过一次,代价很大,大到他承担不起,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想要的东西了。
现在,他想要陆医生,之前不敢是因为自己不配。现在敢了,是因为他觉得没有比他更爱这个人,爱到可以连命都不要。
试试吧,就当做自己活着回来的奖赏,他想。
这次他说什麽也不会再轻易放弃。
回去病房,央拉正坐在病床上啃着苹果,脚边放着一个双肩包,里头鼓鼓囊囊的。
见封川进来,她踢了踢脚边的背包,说:“里头是给你带的冬虫夏草和野山参,记得吃。”
封川走过去,给她倒了杯水,问:“从哪来?”
“青州。”央拉刚到那边没几天,就看朋友圈里有人刷莲花山的事,封川这次这麽出名,她也顺便刷到了他住院的消息,“你出事也不跟我讲,拿我当外人?”
封川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没有,没必要。”
“行吧,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吗?我打算在垅溪多留一阵子。”
“想定下来了?”
“有这个想法,但还没想好。”
“行,你自己看着办,早点定下来也好。”
“哟,这话居然能从你嘴里说出来,我一直以为你打算孤独终老来着。”
封川没说话。
央拉把苹果核隔空投进垃圾桶里,占着封川的病床也不说还给人家,“你跟那个陆医生的事,成了?”她问。
不是她八卦,主要是封川这边单恋的太明显,人家只要不瞎,总能察觉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