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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你屁事，长那俩大眼珠子，成天乱瞄，看小姑娘不够，还打起老板的主意来了。”
“我没有，你别乱说。”
封川放下酒杯，头也不擡地问那两人：“很閑？”
“不不不。”卷毛赶紧溜了。
林远沖了杯柠檬蜂蜜水摆他面前，又把酒杯从他跟前挪走，问：“你跟陆医生就这麽散了？”
封川扫他一眼，没吭声。
“你甘心？陆医生那麽好一个人，你这辈子也就能碰上这麽一个，我要是你，我踏马跪他面前也要把人跪回来。”
央拉从外面回来，刚好听见这句话，她一把推开林远，说：“跪？你这是求人家还是逼人家，直男做事果然不靠谱。”
“那你说个靠谱的！”
央拉把买的东西放下，拉了个凳子坐在封川对面，说：“找机会跟他好好谈谈，把话说开，让他知道你的诚意。陆医生不是不讲理的人，当年的事不全怪你，说透了他兴许会理解你呢？”
林远听着这个办法靠谱，“就这麽办！你要不想自己说，那我替你去跟陆医生解释。”
“一边去，”央拉嫌弃他，“别掺和，让人家自己解决。”话毕，她又对封川说，“我得走了啊，那边催我。你差不多得了，哄哄人家，别端着。”
这些话封川都听进去了。
他没有端着，他只是在等，等陆医生回来，或者他去首都找他。
走到这一步，他不可能也不愿意散，这可是他拼着性命才求来的姻缘。
只是这几天，他想喘口气，先歇一歇。
头七那天，他去看老烟头，问他，如果知道自己的家又没了，他还会不会走。
他知道的，老烟头之所以会自杀，是不想拖累自己。
他以为自己要娶媳妇进门了，再拖拉着一个不相干的老头，会让自己为难。加上他伤了腰，躺在床上动弹不得，一日三餐都要别人伺候，他更觉得自己是个拖累。
封川也知道，他早就活够了，只盼着快点走。要不是自己三不五时的总来找他，他放不下自己，早就走了。
——
陆柏均是在半个月后，从实验室出来，看见林远的微信，才从他那知道老烟头去世的事。
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他就收拾行李去了机场。
实验数据还没有完全整理出来，路上他打电话给师兄，把后续收尾工作交代给他，只说垅溪那边有急事等他回去处理。
这天半夜一点多，林远在封川的客房里睡的正香，突然被砰砰的敲门声吓得一激灵醒了过来。他现在听见敲门声，都快有心理阴影了。
他从床上爬起来，揉着眼睛下楼去开门，居然看见本该在首都的陆医生风尘仆仆地出现在门口。
“您……你怎麽回来了？”林远瞪大眼睛。
“封川呢？”陆柏均把行李塞给他，一边往里走一边问。
“在楼上睡觉呢。”
“带我去看看。”
“哦哦，走。”林远在前面带路，“你回来怎麽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谢了。”陆柏均说，说完这话，他突然拉住正在上楼的林远，小心翼翼地问，“他还好吗？”
就这麽一句话，林远听出来陆医生心里有他哥，当即红了眼眶，说：“不太好。”
“嗯，走吧。”
两人来到封川卧室门外，陆柏均轻轻推开一条缝，想悄悄看一眼。他想着如果封川睡的安稳，那自己就明天再来找他。哪成想推开门，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屋里压根没人。
他的心跳霎时跳空了一拍，猛地把门推开，问林远：“人呢？”
林远探头往里一看，一拍大腿：“坏了！”
说着他赶紧拍亮大灯，拿出手机就要给老钱打电话，不想还没找到号码，就被一只手按住：“不用打。”
陆柏均是看着封川从隔壁楼自己房间里出来的，轻轻一跃就跳到了这边的走廊上。他这回可算是清楚，上次自己发烧，他是怎麽不经过院门就去到自己房间门口的。
林远长舒一口气，看看对望的两人，很有眼色地回客房去了。
他瘦了，这是陆柏均的第一个感觉。
“我回来了。”这是陆柏均说的第一句话。
“你不用撑着了。”这是他说的第二句话。
封川深深地望着他，面上的冷肃一片片剥落，僵硬的脊背一寸寸软下来。
陆柏均先动了，他上前一步，把封川抱进怀里，说：“你还有我。”
听到这句话，封川将半身重量压在他身上，又把头埋进他肩窝里，贪婪地闻着他身上风尘仆仆的青檀香气。
第三十四章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