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按键机虽然款式老成,但开机却很轻易。
“里面的内容我全部回复了,你自己慢慢看。”
盛褚年指尖动了动,他艰难爬起身扑过去抓起手机。
于是在开机之后他看到了震碎三观的消息记录。
盛知梦:抱歉,我不爱你。
权斯庭:我尊重你的选择,一切本来就是假的,事后流言蜚语你也无需承担。
盛知梦:谢谢你,多保重。
权斯庭:嗯,你也是。
聊天框到这戛然而止。
盛褚年不信邪恶回拨那串手机号,对面传来了冰冷的机械女声。
是的,手机号已经停用了。
盛褚年将手机摔出去,抱着头痛苦的大喊。
他不信结局,可那几行黑体字映入眼眶看的他太阳穴发疼。
盛知梦竟然是逃婚,她抛弃了所有,抛弃了自己的亲弟弟,假死后飞去国外开启了新的人生。
惨白的真相如此草率不堪。
“真相就摆在眼前,你盲目的靠近我,为了寻求的只是这些。”权斯庭心底失落,曾几何时有那么一瞬,他以为盛褚年是真的在爱他。
“宝贝啊,现在知道了全部,你感觉怎么样?”
“好,非常好。”
盛褚年脸色苍白留着泪,他瘦到脱相,病号服在他身上几乎挂不住。
第56章 病房/疯子/眼眶哭得通红
权斯庭静静看着少年犹如发了疯般把手边所有能砸的东西摔了个稀巴烂。
“为了这个所谓的真相你值得吗?”
盛褚年摇摇头,眼眶哭得通红。
他不懂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什么世界上的所有人最后都抛弃他而去。
到头来,他被骗的好惨,追寻半天的执念既然都是假的。
可权斯庭狠心到从头到尾都在看他笑话。
盛褚年觉得自己真成了一条狗,一条可怜的丧家犬。
处处都在添堵,处处都与他为敌。
多么可笑。
若不是病房玻璃窗外装了防护栏,他都想从这跳下去一了百了。
盛褚年声音嘶吼,带着哭腔大声吵嚷:“权斯庭我求求你,离我远点,我什么都没了你别看我笑话了行不行。”
窗外有风吹过,树叶哗啦啦的掉,特别煞风景。
十一月的秋季,不美丽。
干枯的叶子就宛如盛褚年如今的状态,离阖眼就差一口气。
盛褚年病了,但他现在恨不得自己马上病死,结束这可笑可悲的人生。
“只要你肯说一声爱我,以前所有事情我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言外之意是盛褚年还有选择和他从头开始的余地。
太迟了,如果不是因为那场车祸。盛褚年根本不会处心积虑去认识他,更不会想方设法爬.上权斯庭的床。
沉默三分钟。
少年决定用假话结束两人狗血般的恩怨。
他说:“权斯庭你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知道我怎么会被困在医院吗?”
“我下.贱.勾.引的很多男人,盛家人觉得我恶心,所以打断我的腿不让我再去外面接.客。”
子虚乌有的事被他说的倒有几分真意。
“这破地方特别无聊,都没有男人能陪陪我,我实在寂.寞的不得了。”
说着,他擦擦眼泪,张开双臂,向男人摆出幅求抱的姿势。
那股媚态横生的模样他确实拿手,尤其是盛褚年还刚刚哭过,装得楚楚可怜。
权斯庭看得见他因为时常输液而被针扎到青紫的手背,可此刻听完盛褚年的话,他心情并不好。
“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在这里打个分手.炮。”
盛褚年笑说:“就算了你包.养我那么久的补偿好了。”
他一句一句刺激着男人的脑神经,明知道这些污言秽语足以煽风点火。
但他还是说的一字不落。
权斯庭面色如常,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好啊,你下.贱,我有钱。”
男人额角暴起青筋,外套应声落地。
天还亮着,外面的乌鸦站在枝头发出高亢的鸟鸣,似是悲悯的情绪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既然不爱,那就只是玩玩而已。
盛褚年本就生着病,根本无从消受男人的怒火。
“盛褚年从今往后,好生记住我是谁。”耳畔挥之不去的温热,把话语完整无误地传达给身体的主人。
灰色影子交叠。
盛褚年一字一顿,艰难地把话完整说清楚,“我当然…忘不了,你是那个最舍得给我花钱的蠢货……”
恶毒又愚蠢。
男人故意让他吃痛,狗都是记痛的,长了记性同样的错误以后就不会再犯。
人亦如此,越漂亮就意味着越会骗人。
病床上纯白的床单染了丝乍眼的殷红。
可悲又可怜的假话,只是在自证盛褚年也是有权利反抗现实。
盛褚年仰着一段雪白的脖颈,衣衫.不.整道:“我对你没有任何感情,别傻了,权斯庭。”
男人不说话,只是在沉默中愈加发狠。
疼,实在太疼了。小腹已经近乎失去了知觉,宛如一把锋利的斧子硬生生把盛褚年裁开,他忍不了。
手停留在男人背部,抓出几道长长的血痕,权斯庭闷哼一声,唇角恶劣的扬起一个弧度。
他知道,从现在开始权斯庭便要记恨他了。从今往后的每一天,
其实他们真的有爱吗?这个问题即使是盛褚年本人都答不上来。
可能是有些感情的,但又有什么用呢。
盛褚年不愿做盛家的棋子,靠着自己的努力撑到现在,不就是为了遵从内心。
两个本不能相爱的人,纵使真的在一起,也不会长久。
天色逐渐变暗,细密的雨丝扑打在窗玻璃,朦胧了对外的视线。
盛褚年无力的抬手拿过床头摆放的时钟,睁着眼费力看了看时间。“权哥,时间不早了。”
“你在赶我走?”
“没有,只是在提醒你时间不早了。”盛褚年说话有气无力,他累的连手指都不想抬,自然也没精力和权斯庭多废话。
纷扰的雨声充当背景板似的,把气氛带到一种苍凉的境界。
男人姿态懒倦地帮盛褚年整理好衣扣,低头拨开他挡在额前遮了眼的乱发。
权斯庭低笑着问,“你是怕被他们发现我在这里吧。”
“嗯。”
是或不是没那么重要,反正权斯庭有办法找到这,自然会有办法离开。
除了他之外,这一年里还正没其他人能知道自己去向。
“没关系,盛家看上的那块地,我让了。”
盛褚年怀疑是不是耳朵听错了,但当他的眼睛与男人对视时却发现,这并不是谎言。
“权斯庭你疯了?!”
“没有。”
权斯庭弯腰捡起地上外套,起身跨步走到门前。
真的为了他,舍去某些东西。落在狼心狗肺的一对夫妻手里,真不值得啊。
“就当是你陪我睡.觉的一点报酬。”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病房门“嘭”的阖住,盛褚年吃力的侧着身趴在窗边,尽管他体力已经不支,却任目不转睛盯着楼下的出口。
倏然,他希望权斯庭能顿住脚步,重新折返回来亲口告诉自己,我其实可以带你一起离开。
事情往往不遂人愿。
男人很快下了楼,有人为他撑伞,开车门,他上车后身影彻底消失在雨里。
权斯庭回头向上望了一眼,之后就真的离开了。
大雨还在继续,丝毫没有要停的趋势。
盛褚年的心仿佛死在了男人关上门的刹那,他活着有底又何意义。
惨淡的天气下,少年显得更加病态。
终于在许久之后他转头把目光移向了床边摆着的玻璃杯。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盛褚年割.腕自.杀了。
沾血的碎片落地,一只手腕垂在床边。伤口淌淌滴着,盛褚年突然感觉到了生命在飞快流逝。
“不想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