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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饭宾主尽欢,就连程瑾逸也多喝了几杯。
他平时酒量挺好的,今天却不知道怎么了,沈皖江眼看着他没喝多少,却一副醉的不省人事的样子。
毕竟自己还有事要忙,沈皖江不想把他带回去,酒店二楼也还有空房间。
可等他去问的时候,无论怎么说,前台就是一口咬定已经没房了。
这下沈皖江也没辙了,总不能带着醉酒的程瑾逸找酒店,只好把人塞进车里。
好在路迟只是平时迷糊,关键时刻还顶点作用。因为他中午饭只喝茶不喝酒,刚好给沈皖江省下了一个叫代驾的钱。
车子停在家门口,霍寒就在门口等着,帮忙把程瑾逸抬进去。
“给他就行了,放心吧,打不起来。”
大概是因为看见沈皖江一直不放心地朝那边看,路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不是,我就是怕他一个人,程瑾逸他…”
沈皖江说到最后,发现自己也圆不上了,索性让路迟进去吃点东西。
路迟怕他为难,跟着他进去了,实际上两个人都刚刚酒足饭饱,沈皖江甚至有点撑,咖啡都喝不下去。
“我就没懂,你们两个昨天怎么见面的?”
路迟疑惑道,他是个自来熟,无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能聊上那么几句。
想到他们昨天见面时候发生的事,沈皖江一脸忧虑地皱起眉头,组织了一下语言,才挑了一点自认为路迟不会误会的说。
“你的意思是说,他和那个唐彦见面了,见面的时候,你们…”
“不是那回事儿!”
沈皖江开口,把他脑补的,无限接近真相的画面打散。
刚思考着怎么解释不会越描越黑,楼梯上就走下来一个人。
不知道是不是累着了,沈皖江总觉得霍寒此时此刻的怨气比鬼都重。
他和路迟交换了一下视线,后者赶紧起身,拿起桌上一杯给他准备的茶。
“辛苦了。”
一个露出八颗牙的笑,配上一杯刚刚好的热茶,霍寒的怨气顿时散了一半。
他端着茶杯从楼梯上下来,目光落在一脸抱歉的看着他的沈皖江身上。
“今天谢谢你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
沈皖江客客气气的笑道,霍寒的脸色果然缓和了很多,摆了摆手在沙发上坐下。
“我倒没什么,就是…”
他指了指楼上,一副心肌梗塞的样。
沈皖江顿时觉得自己很对不起他,一边添茶倒水,一边客客气气地说给他添麻烦了。
“不是不是,”
霍寒打断他的客气。
“他喝多了都这样吗?打人?”
“打,打人?”
沈皖江觉得这话说的有点离谱,程瑾逸又不是第一次喝醉,醉的不厉害会自己找东西吃,实在太厉害也是倒头就睡,什么时候开始喝多了打人了?
但是看霍寒这样,好像确实经历了一场“恶战”。
“那个,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他,你没受伤吧?”
沈皖江一脸关切地看着他,好像刚刚抓住重点。
霍寒却一脸对他彻底失望了的表情,带着路迟走了。
沈皖江送他们出门,七月的风是带着暑气的,吹在脸上很舒服,无端添了些困意,但是沈皖江不能睡,他手上还有几个稿子要赶,能在午夜之前睡下已经很奢侈了。
少年抻了个懒腰,叹着气转过身,不远处,一个站了不知多久的人影,正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唐彦?”
沈皖江有些诧异,反应过来,又有几分窘迫。
“你怎么来了?是,来找我的?”
两人默契地知道这个毋庸置疑的事实,但还是问了一遍。
唐彦看着他,点了点头。
“昨天的事,对不起。”
“那事不怪你,我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回来。”
沈皖江说道,话音刚落就看见对面的唐彦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也反应过来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沈皖江连连摆手,或许是他解释的原因太好笑,唐彦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过昨天真的不好意思,还有,我昨天洗澡是因为早上起的有点晚,所以……”
唐彦说着,低头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了。
可实际上沈皖江根本就没往那方面想。
就算是真想多,也是考虑这人有洁癖,毕竟唐彦真的是那种一眼看见,就会和清爽干净联系在一起的。
但是现在,事情解释清楚了也就过去了,两个人的工作量都不小,简单聊了几句就默契地各回各家了。
“回来了?”
从外面进来,沈皖江一眼看见站在窗前的程瑾逸。
窗外渐渐有了日暮的样子,给那人周身都镀上一层金边。
“嗯。”
从刚才霍寒的话里,沈皖江就知道他不是真的醉了,所以这会儿也没有多惊讶,只是点了点头。
程瑾逸不是很喜欢这种场合,浪费时间又不挣钱,最重要的是,和一群不学无术的纨绔混在一起,和自降身价没什么区别。
“你这次回来,能待多久?”
“和上次一样。”
程瑾逸的语气淡淡的,目光依旧盯着窗外,沈皖江刚刚和唐彦“谈笑风生”的地方。
“我早上和你说的那件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哪件事?”
沈皖江正在水池旁边洗菜,闻言关掉水龙头看着他。
程瑾逸大步朝他走过来,不知道是不是休息不够的缘故。沈皖江觉得他这一次比之前沧桑了很多。
“什么时候开除他?”
“我为什么要开除他?”
沈皖江终于忍无可忍,把手上的菜刀使劲儿放在案板上,转过脸不耐烦地盯着程瑾逸。
“你要我说几遍,我们就是普通的工作关系,再说,你让我开除他,以什么理由?我怀疑他想睡我?”
不算低的声音响在不大的厨房里,原本还想借机吃两块肉的暖宝宝被吓得缩在角落里。
程瑾逸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你不同意?”
“不同意。”
沈皖江说,但是气势明显没有刚才那么足了。
男人不再说话了。
沈皖江也不想说话,甚至饭都不想做了,但终于还是不忍心。
“你回去等着吧,面下好了我叫你。”
沈皖江说,把原本应该整棵放进去的小白菜切成几段,下锅了才意识到自己这步做错了。
沈皖江本来以为自己说完那话,程瑾逸就走了,可等到他端着面从厨房出去,才看见那人在门口站着,像是做错事被骂的小狗,样子比刚才瑟瑟发抖的暖宝宝还要可怜。
看见他这样,沈皖江的心立刻就软了。
后悔的情绪一涌而上。
“吃饭吧。”
沈皖江把面放到桌上,转身又去厨房端起一个小碟子,上面放着几块肉。
他刚想把东西拿出去,两只手就环住他的腰。
“我想吃这个,你喂我。”
男人趴在他肩头,小声说道。
这招其实一点也不新鲜,可偏偏沈皖江就是个不长记性的。
只是听见程瑾逸说要吃盘子里的东西时,沈皖江的脸色明显变了一下。
他走在前面离开厨房,程瑾逸跟在他后面,眼睁睁看着他把那个瓷白的小碟子放在地上。
程瑾逸的脸一下子黑了。
直到看见暖宝宝摇着尾巴跑过来,几口吃掉了盘子里的肉。
“这是,给他的?”
“对啊。”
少年点了点头,一只手轻轻在小狗的背上抚摸着。
半天,才想起来还在原地站着的程瑾逸。
“吃饭吧,吃完了放在那就行,我忙完了过来收。”
说完,沈皖江就转身走了,留下程瑾逸一个人,面对着地上的一只小碟子,和桌上的一个大碗。
看见暖宝宝把自己的吃完了,转头看桌上的碗,程瑾逸才一溜烟坐到椅子上,抱起面碗开始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