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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手悄无声息地绕到他身后,从后面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按在床上。
下坠感传来,祁烨的反应慢了半拍,不过也不算太慢。
他抬手环上郑樊的脖子,抢先一步吻住他。
“不惦记上药了?”
郑樊猝不及防地被他反压在身下,也不反抗,一手伸进他衣服里占便宜,另一只手懒洋洋地垫在脑后。
“心情好,睡了你再说上药的事。”
祁烨说,再一次低头吻他。
难得见他主动一回,郑樊由着他折腾,直到他折腾够了,才把人重新压在自己身下,这会儿,祁烨就算是想起来,也起不来了。
屋子的隔音好,祁烨就算是再怎么喊,外面也不会听见。
但他始终紧紧抓着郑樊的手腕,实在疼了,就低头咬他,两个人长时间地沉浸在这种欢愉里,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凌晨。
郑樊以为祁烨睡着了,拽过被子给他盖好,但是祁烨根本没睡,不光没睡,他甚至在郑樊刚刚睡下之后就从床上起来了。
“干什么?”
他刚从床上坐起来,就被重新按回去了。
“我,我去倒杯水,渴了。”
祁烨说着,就要从床上起来,郑樊却没有松手的意思。
“我真去倒水。”
郑樊没说话,他从祁烨身上起来。
“不用。”
“不是…是我喝…”
祁烨话还没说完,郑樊就已经又躺下了。
半晌,屋子里传来祁烨沉重的叹息声。
“你晚上从来不喝水。”
在叹息声消失后不久,他听见郑樊说。
祁烨愣了一下,随即使劲儿蹬了几下被子。
祁烨把被他踢乱了的被子重新盖在他身上。
月光落在他的手腕上,每一个上都有一个清晰可见的抓痕。
祁烨撇了撇嘴,握着他的手腕闭着眼。
“你这几天去哪了?”
这个问题,从看见他的那一刻起,祁烨就想问了,只是从他进来到现在,刚刚有机会而已。
“去处理了一点事情,不太重要。”
郑樊一边说话,一边轻轻在他背上拍着,祁烨的脑子有些昏昏沉沉的,这种时候,大概只有摇篮曲最应景了。
可惜郑樊不会唱。
睡意袭来,祁烨想睡,又不敢睡,他死死抱着郑樊,生怕一觉睡醒,这一切就变成一场和现实毫无瓜葛的美梦。
大概是察觉到他在怕什么,郑樊反握住他的手,直到他真的睡着了,那人才猛地睁开眼,盯着窗外的月亮,就这样到天亮。
被抓回来这么久,这是祁烨第一次像这样好好睡一觉。
可是一睁开眼,令他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就算是他当甩手掌柜的日子里,习惯了郑樊早出晚归,可他从来也没有就这样把他丢下不管的时候。
祁烨坐在床上,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但他满心惦记的都是郑樊,神情恍惚地洗漱,走出房间。
“少爷!”
“陈姨,早上吃什么啊?”
祁烨伸胳膊仰头地打了个哈欠,朝药箱的位置走过去。
他不去公司,就只有他和陈姨在家,陈姨在祁家干了十几年,说看着祁烨长大的也不为过。
祁烨就把能出门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再等一会儿啊,热一下就能吃了。”
以为他等急了,陈姨笑眯眯地说了一句,祁烨赶紧摇了摇头。
“不着急。”
“陈姨,那个……”
他心里算盘珠子敲出响,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陈姨却放下手上的活转头看他。
“少爷,您别说了。”
“啊?”
“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想让我瞒着先生让您出去?”
“嗯…”
心思被戳穿,祁烨闹了个大红脸,低着头站在原地,一手挠着脑后乱糟糟的头发。
“这么明显吗?”
陈姨叹了口气,目光转向一边。
“本来这些话不该我说,可我毕竟也是看着您长大的,你们父子俩这样,我实在看不过去,当然了,您要是不想听……”
“陈姨。”
祁烨拉着她的胳膊在餐桌旁边坐下。
“您有什么话就直说,我们俩还客气什么啊?”
“那我可就直说了。”
“说吧。”
“我就是想说,先生他其实,还是很担心你的,只是你看不出而已。”
“担心我?得了吧。”
祁烨一挥手,一副打死不认帐的样子。
“他要是真担心我,就不会把我像现在这样关在家里,早就放我出去了,更不会……”
“他那是让你惹上麻烦!”
陈姨打断他,可话说出来,她自己也愣了一下。
“惹麻烦?陈姨…”
“饭,饭菜热好了,我去给你端。”
陈姨不等他说完,就一边说话一边起身走了,祁烨赶紧跟上去。
“陈姨,你们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
“这话说的,我能有什么事瞒着您啊,小心烫。”
陈姨绕过他把饭菜端上桌,祁烨就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陈姨。”
祁烨拦住她,陈姨拗不过他,只能在桌边坐下。
“我也是听先生说的,警察在认罪书上看出来不对劲,拿回去做了笔迹,笔迹……”
“笔迹鉴定。”
“对对对,就是叫这个。”
陈姨好不容易想起来,连连点头。
“然后呢,鉴定出什么了?”
祁烨问道,算得上是强打精神了。
他不愿意相信这件事和郑樊有关。但是话说到这,祁烨心里有些没底。
“鉴定出什么…”
陈姨皱了皱眉头。
“先生没说。”
“您这……”
“但是,先生大概是觉得这件事和那个人有关系,所以,不让你接近他,也是为了你好。”
陈姨后面的话,祁烨就听不进去了。
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点头,吃了饭,就抱着药箱把自己重新关进屋子里了。
到了晚上,祁烨还是和昨天差不多的时间过来。
还顺路给他带了晚饭。
“我吃过饭了。”
祁烨边说边把药箱拿出来。
“你的伤怎么样了?”
“包扎过了,没什么事,特意给你买的,赏个脸吃点?”
说话间,祁烨已经把包装袋打开了,袋子之前封的严实,屋子里又没开灯,祁烨根本看不出里面是什么,这会儿看出来了,药箱也放下了,
“羊肉串!”
“还吃不吃?”
郑樊得意道,祁烨连连点头。
他被关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外卖点不了,买回来的酒也快要喝完了。
而他家的饮食又主打清淡,他都快不知道肉是什么滋味了。
祁烨迫不及待地把袋子打来,烧烤料的香味混合着烤肉独特的香气扑面而来。
祁烨猛吸了一大口,拿起一块儿咬了一口。
“好吃吗?”
祁烨使劲儿点头。
“好吃,我之前怎么这东西这么好吃。”
“喝酒吗?”
“想喝,我这没有了。”
祁烨耷拉着脑袋吃肉,没注意到郑樊的动作,随即,他听见了伴随着易拉罐的铁片拉开,祁烨震惊地看着他。
“这,哪来的?”
“变出来的,知道你想喝。”
郑樊说道,伴随着他的话音产生的,是一种幸福感。
这种感觉很明显,却又润物细无声。
郑樊把啤酒递过来,祁烨把手上的签子放下,没有立刻接过来,而是抱着他亲了一口。
“都是油。”
郑樊愣了一下,随即皱着眉头埋怨道。
“嫌弃我啊。”
“那倒也不是,就是太快了,都没反应过来问的回事儿就没了。”
郑樊假模假式地翻了个白眼,祁烨于是遂了他的愿,把手上的啤酒放下,抱着他吻了上去。
祁烨终于舍得把他放开的时候,烧烤已经凉的差不多了,祁烨嘴上的油也擦干净了,郑樊气呼呼地往洗手间走,实际嘴角已经咧到天上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