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秦疏桐吓了一跳,赶紧把他口中的布团取出,见人还是没动静,再探了探鼻息,还好尚有呼吸。

他一连被两个人的昏迷吓到,真恨不得自己也昏过去算了。

就在此时,那女杀手醒了过来,捂着头呻吟了一声。

秦疏桐惊得一个箭步冲上去,用还算干净的那只手捂住那女子的嘴,女子也吓了一跳,但她毕竟训练有素,转瞬便从发间拔出一根细长银针抵在秦疏桐颈上。秦疏桐咽了口口水,缓缓收回捂着对方的手,伸出食指放到唇上,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就这一个动作,女子便明白了,这人大约也是主人的人。

女子收回银针,起身后第一时间就往床上望,在看到床上的人和一床痕迹以及身边这人赤身裸体的模样,又猜出七八分。

秦疏桐一下涨红了脸,迅速将地上衣物捡起用最快速度穿好,而后他张了张嘴想说话,但又顾忌可能被谢雁尽听到,一时不知该如何。

女子见状倒是先开口,轻声道:“给他下的迷药,在春药药性过了后会让他昏迷,可以出声,他听不见。”

秦疏桐这才开口:“我知道你是……那位派来的,在下是秦疏桐。”他表明身份,就是想看看白汲有没有向这女子交代过他的事。

女子闻言定定看着他,片刻后道:“秦大人,主人没说你会参与这件事。”

“我进房的确是意外,那位托付我在旁注意,若不是我听到房内异响进来查看,今日你本也是事败。”

女子面上冷漠,但心中明白对方说的在理,她低估了谢雁尽的能力:“确如秦大人所言,多谢秦大人相助。但现下,我的任务仍是失败了。”

秦疏桐红着脸轻咳一声,道:“谢雁尽被蒙着眼,我从都到尾都未出声,他应当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子惊异地看着秦疏桐,秦疏桐又指向她的衣摆:“我想过此计的可行性,故而在你的衣服上留了……这些……”

这女子也是个聪明的,马上明白了秦疏桐的意思,补充道:“光是把他的痕迹留在我身上还不够。”说罢,她走到昏迷的谢雁尽身边,抓住对方的右手,将口脂胡乱蹭在那掌心里,“此事需要编造一个完整的过程,秦大人也需记得,以防万一。谢雁尽药性发作,未及将我脱衣就压住我欲与我交媾,此时他捂住我的嘴,所以我的口脂就蹭在他掌中,我见抵抗无用,便求他手下留情,他就将这瓷罐里的膏脂涂到我下体,而后与我行事,事后阳精和膏脂便沾在我衣摆上。”她说着将外衫脱下扔在谢雁尽身旁,又将谢雁尽的手脚和脸上的布条解开,检查了一番,而后对秦疏桐道:“大约是因为隔着裤子的布料和靴子,他腿上没留下捆绑的痕迹,手腕的捆痕,我会说是我挣扎时捏住他手腕造成。”

做完这一切,女子拿过瓷罐,抠了一块,当着秦疏桐的面就往自己下体塞。秦疏桐本就被她一番果决言辞和雷厉风行的行事所震惊,又见她无所顾忌地做这种事,全然呆立在原地。待涂完膏脂,这女子又抓住秦疏桐的手,从他手上刮了些余精,依旧往下体塞。

“你……”

女子头也不抬,旁若无人地做完这一切,见秦疏桐惊得要掉下巴的样子,才多解释了几句:“我的身份是妍贵妃宫中的宫女,一会儿我会回到颐华殿,主人已安排了验身的人,作为日后的人证之一。而这里作为现场,需要留够能够当场挟制谢雁尽的证物。”她指着那件外衫。

秦疏桐十分佩服这女子的决断力与缜密心思,刚想开口,对方打断他:“秦大人可知,从你进房到现在,过了多久了。”

秦疏桐明白她要算时辰,便将前前后后大致经过的时间告知对方,女子思忖片刻,道:“谢雁尽大约两刻后会醒,再过半刻,开锁的人就会来,大人去床后藏好,待我走后等片刻再离开。”

“我明白了。”秦疏桐对她一拱手,刚想依言而动,不禁问她:“姑娘,可否告知姓名?”

“……”那女子沉默着不说话。

“我随口一问,罢了。”秦疏桐明白她们这类人,本就不能透露身份,因今日之事,他心底对这女子暗生钦佩,才生了结识的念头,但对方既不便言说,他就不该多问。

“我没有名字,在妍贵妃处叫翠云,您可以叫我小红。”

这名字显然也只是个代号一般的存在,但秦疏桐还是记下了。他走到床后蹲下,依稀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小红在布置现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半刻,门外果然响起锁被打开的声音,待门外之人走远,小红立刻推门而去,秦疏桐照她的指示,等了一会儿后也赶紧离开。

乾元殿上,白鸣祎挂心谢雁尽,见他离席已久未归,忽道:“雁尽不是说去去就回?他做什么去了?久久不回。”

太监总管刘安立刻上前回话:“皇上,今儿的宴席,齐国公举家赴宴,裴小姐也来了。”

皇帝听后,大笑着频频点指刘安。

刘安跟着笑道:“万岁,谢将军此次平定南方战事,蛮子少说有一两年不敢进犯,谢将军的年岁……和齐国公家的婚事本就是您亲指的,他二人愿意多往来,想来万岁也是乐见的。那边也来报过,裴小姐托了贵妃娘娘给谢将军送点心,此时两人喝茶叙话,必有伺候的人看顾着。万岁若觉得不妥,奴婢这就叫人去把将军叫回来。”

“刘安,你现在是连朕的玩笑都敢开了?”白鸣祎笑道。

“奴婢不敢。”刘安当然明白白鸣祎的意思,恭恭敬敬退到一旁。

下座离得近的几位臣子听到上座的谈话,其中晏邈眼观鼻、鼻观心,面上云淡风轻,心中暗暗揣摩此事。

白汲此时上前低声道:“父皇,您若挂怀,不如儿臣去永明殿后殿暂候。母妃与国公夫人亲近,更方便询问一二,待儿臣向母妃问得,来回父皇便是。”

白汲用确保下座没人能听到的声量说完这番话,果然看到白鸣祎满意的神情,白鸣祎应了他的提议,他即刻离席往东明殿方向而去。

方向是往东明殿的方向,但白汲又怎么会真去东明殿,半道一折,直往国子监女学而去。今日宫城内值勤的太监、兵丁都已安排过,自然不会泄露白汲动向。刚才殿上就算白鸣祎不主动提起,刘安也会找个时机提到谢雁尽。白汲算好了时间,确保能在派来的女人完成任务而谢雁尽未醒之前,自己亲自来“人赃并获”。

就在他行往小花园的途中,曹运的心腹小太监来报,说是刚去颐华殿拿了消息,已给翠云验过身。白汲勾了勾嘴角,不急不缓地向小花园继续前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疏桐惴惴不安地回到乾元殿,自然没有人注意他一个品级不高的小官儿的动向,只他自己颇有杯弓蛇影之感。他落座后时登时下身一痛,接着感觉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他惊惧着泌出一身冷汗,颤巍巍端起杯来猛吞了一口,辛辣灼喉而过,他才后知后觉杯中是酒,半掩面压着声咳了好几下。吏部对面是礼部的座席,他对面正坐着简之维,唯一一个从他落座开始就注视着他的人。他一抬眼对上简之维担忧的目光,这是他第一次不敢与对方对视,偏过头去。

此时,下座尚书令徐湛向皇帝不知进了什么言,忽惹得白鸣祎斥责起他来。与秦疏桐品级相近的官员们离得较远,故没有听见原委,只见刘安上前笑着说了几句,应当是劝诫徐湛的话,反激得徐湛反驳道:“此乃皇上与群臣之宴,刘公公,你一介侍人无圣命而插言即为扰宴,你反倒诬我触怒皇上,是何用心?”他这话说得很重,有些将刘安架在火上烤的意思。徐湛不依不饶,仍要进逼,这次竟是对皇帝去的:“皇上,侍人侍奉有失,便该以失论罚。”

白鸣祎霎时面色一沉,刘安未及皇帝开口便跪下请罪,白鸣祎睨刘安一眼,又看向徐湛,看了一会儿才道:“徐卿说得是,刘安,你自去领罚吧。”待刘安退下,白鸣祎也没有了饮宴的心情:“实是扫兴,便罢宴吧。”说罢起身便走,太监们都惊了一惊,险些没跟紧皇帝身影。

席上百官鸦雀无声,直到片刻后,一个内侍官来言:“诸位大人,还等什么呢?皇上已经说了罢宴,诸位便各回各家去罢。”语调阴阳怪气,摆明了是讥讽朝臣。

徐湛领头,第一个离席。

这盛朝现如今除了皇亲国戚和谢雁尽,也没谁高过徐湛,众人见徐湛走了,便也跟着离殿。

出殿离宫的路上,各人各怀愁肠,有惶然不知所措的,也有苦思不得其解的,甚至还有不少隔岸观火的,而少部分人此三类皆不属,秦疏桐是其中之一。他现在顾不得帝相之间的冲突,只想着两件事,一是白汲的计划是否顺利完成,二是尽快回府……他身上……实在不好受……

“少容,你身体不适么?”简之维从出殿门开始就跟在秦疏桐身边,他刚才宴上就发现对方脸色极为难看,自然关心起来,更觉自己应该在旁看顾一二,免得秦疏桐力有不支。

“我无碍。”

简之维是不信的,仍紧跟着他,随时准备搀扶的架势。

秦疏桐脚步急促,两人走着走着,便发觉前方不远处有另外两人脚步缓缓,正边走边说话,明明是最先离殿的那一批人,却被后离殿的他们遇上,正是徐湛和晏邈。秦疏桐脚步一顿,不知该加快步伐越过去,还是放慢脚步跟在这两人后面,也有好奇二人谈话内容的成分,但主要还是不想被晏邈注意到。就在他迟疑间,晏邈因侧首之故,余光瞥见了驻足的秦疏桐,他向徐湛一揖,转身朝秦疏桐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左丞大人。”简之维有些惊慌。

“晏左丞。”秦疏桐则镇定许多,哪怕这镇定有多一半是强装的。

晏邈也做足样子:“简郎中,秦郎中。”

而此时,前方忽传来人声。

“徐相爷,今日说到底还是您冲动了。”

“我们知道相爷是忧国忧民,可皇上不会这么看,谢将军立了大功归京,荣宠正盛,这婚事就是个赏赐。您要牵扯些谢裴联姻、两家势大、谢将军功高震主的理,不就成了不解圣意嘛。”

说话的两人正是尚书左右仆射,左仆射钱忠,右仆射全坛。

全坛说罢,钱忠又接两句:“再说,这婚事是早二十年前就定下的,那时裴大人刚刚得了齐国公的封号,谢将军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谁又能料想到两家今日光景呢?您曲解了这桩婚事的性质,不就是在曲解谢、裴两家的忠心么。”

晏邈听到钱忠这番话,微眯起眼若有所思。

徐湛有些恼怒:“你们又是哪里知道的这是二十年前定下的婚事?且不说是不是二十年前所定,此一时彼一时,就算谢雁尽是忠臣、良臣,盛朝就没有过能大过天去的臣子!哪怕是太宗、明宗时的梁相爷,太宗托为顾命大臣、居尚书令之位、爵至国公、勋封上柱国,也是行有不当,辙受御史弹劾,上以律法严处之。而现在御史台的言官,哪个敢到皇上面前说一句谢雁尽的不是?荣宠太过,反为其害。钱公、全公,你们不敢对皇上说便罢了,我身为盛朝的宰相,为我盛朝江山社稷鞠躬尽瘁,向皇上进了逆耳忠言,你们反倒来责我,我看你们也与那些只敢夹着尾巴的御史无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徐湛说完转身就走,全不顾同朝之谊,钱忠、全坛两人相视一叹,无奈地摇摇头后也离开了。

晏邈见秦疏桐蹙眉,笑问道:“秦大人、简大人,你们怎么看?”

秦疏桐久久不语,简之维颇为心惊胆战,目光游移道:“钱大人和全大人说得在理,然而徐相也是出自为人臣子之衷心,今日宴上……”

“简大人!”秦疏桐断喝一声,递给简之维一个颜色,对方立刻领悟了,官场之上,人后的议论可是会成为话柄的,便马上噤声。

“不过是闲聊,少容的戒心未免过重了,我现在可不是以左丞的身份与你们说话,而是朋友交谈。”

“晏大人,我们都是盛朝的臣子,是天子门生,有一句话不必我多言,所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难道晏大人不这样想么?”秦疏桐道。

晏邈意味不明地一笑:“我自然与少容想得一样。天子门生,便是盛朝的臣子。但我问的,可不是圣上。”

不是宴席上的事,那就是在问刚才口角的那三位尚书省最高官职官员了。这是晏邈的试探或是误导?秦疏桐拿不准,但这是不应让简之维牵涉之事。

“简大人,劳你给我家中管事带个话,让他去城南漱流轩买二两墨,是我急用的。”

“你与我客气什么,我自帮你带到。”简之维知道秦疏桐是要他先离开的意思,秦疏桐想独自应付晏邈,他是感激的,但想到秦疏桐似乎身体不适,临走前不由多问一句:“秦大人,你的身体……”

“我身体无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简之维瞟向晏邈,晏邈示意他可以离开,他才道:“下官先走一步……”

秦、简二人拱手道别,当下便成秦、晏二人对峙,恰如仙音阁那日情景。

晏邈先开口道:“少容身体哪里不适呢?”

“下官没有不适,是简郎中误会了。”

“是么?”晏邈说着伸出手去。

秦疏桐见状反应迅速地后退两步,惹得身下一痛,面上显出痛色,被晏邈抓个正着。

“哦?秦大人身上有伤?”

“并没有,只是酒气上涌,一时犯了头疼。”秦疏桐嘴硬得坦然,反正晏邈又不能强行给他验伤。

“说来,此情此景,是否很像那日?”

秦疏桐一惊,没想到晏邈跟他想到一处,但晏邈越是有意诱导他接话他就越不想顺对方的意。

晏邈这次却没有等秦疏桐的回应,自顾自道:“不知秦大人是否记得前朝文帝时期的那次政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就是胡诌了,前朝文帝时哪里有过政变?秦疏桐不解。

晏邈继续道:“文帝的幼子继承皇位,却被其皇姑,也就是文帝之妹挟为傀儡,那位大长公主以垂帘听政之法把持朝政数年。文帝一母同胞的弟弟,早年因出生时双腿残疾,被其父早早打发去了封地,后以‘清君侧’之名举事,进京‘勤王救驾’,当然,这只是名头罢了,实是谋夺皇位,与那位公主并无不同。幼帝在虎狼环伺之下,依靠着宰相及自己培养的文武官员集团的扶持,拨乱反正,将一姑一叔双双正法,保得皇室与江山。”

秦疏桐心头突突狂跳,这哪里是前朝之事,分明是本朝太宗及明宗时的实事!此事算得一桩惊天的皇室丑闻,流言无数,也有对真相的各种猜测,但在台面上,少有人敢议论。晏邈胆子可真大,竟敢在可能是敌人的人面前说这种禁忌。

晏邈道:“你看徐相,是否很像是想效仿那位贤相,做忠君爱国的典范人物?”

“那按左丞的话意,难道是将大殿下比作那位叛乱的、同样身负腿疾的王爷?”秦疏桐说罢忽然抿紧双唇。

晏邈阴谋得逞地笑起来:“是少容觉得我这样想,还是少容自己这样想?但观少容对我敬而远之,对大殿下倒是很和善,你必不会觉得大殿下是那位王爷之流的人物吧?”

秦疏桐断然道:“那是自然。”一时没有悟到晏邈的弦外音。

他现在想的是,要说残疾之身不能做皇帝是伦常的话,那本朝曾经发生过瘸腿王爷谋逆之事的现实又给这道伦常的锁链加了一把重锁,所以他毫不怀疑白淙的清白,但晏邈对白淙是否有利用之嫌可就不好说了;退一步说,就算白淙做不了皇帝,但也不排除晏邈、甚至连同白淙,这两人有不想让白汲当上皇帝的想法的可能……

“左丞又如何,难道只是想讲故事?左丞是想将谁比作故事里的瘸腿王爷或是逆伦公主呢?”

“怎么少容觉得王爷和公主是一样的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不是晏邈自己说的么?“与那位公主并无不同”,怎么一副反诘的口吻?

晏邈道:“有一种传闻说,公主其实是以身为盾,下了一盘大棋。她为了帮幼帝铲除异己、巩固皇权,故意做出反皇姿态,由此收拢反皇势力,最后自断后路,让幼帝名正言顺将她连同她的‘公主党’一同剿灭,她才是真正帮幼帝坐稳皇位的人。连谋反的王爷,也被那位公主借谋逆之罪一同拉下水,幼帝借着给公主定罪之由,将王叔‘清君侧’的虚假名号撕破,才得处置了逆贼。”

秦疏桐听完,久久不言……如果这是事实,那也太过怪诞离奇,甚至可以说耸人听闻!只有话本才编得出的情节。他干笑两声,喉结一滚,犹豫道:“左丞也说是传闻……左丞大人,你总不会要说这是事实吧……”

晏邈并不回答他这个问题:“你方才问我,将谁比作王爷和公主,我觉得,我有几分像那公主,至于大殿下……不像文帝么?”

秦疏桐冷嗤一声:“左丞大人好大的胆子,也不怕我将你这些话说出去么?”

“说出去?说给谁听呢?说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呢?你总不会去皇上面前说。既不说给皇上听,那除了太子殿下,我还真想不出第二人。”晏邈说得气定神闲,笑意不减,显然是预料到了这结果。

秦疏桐语塞,确实被晏邈说中了。

晏邈说白淙是文帝,那文帝那个谋反的弟弟,不就指白汲?笑话!白汲是得位名正言顺的太子,能谋哪门子的反?

“左丞如此笃定,不妨把话说完,所以谁是幼帝?”

晏邈看着秦疏桐许久,直看得秦疏桐心里发毛,才开口道:“重要的不是我认为谁是幼帝,而是那王爷认为谁是幼帝,不是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疏桐心下一惊。

不等秦疏桐开口,他又道:“又然而,谁是幼帝根本不重要,甚至那位王爷要夺的是不是皇位也不重要。人事流转,今人不过是将来的古人,如月圆月缺交替轮回。历史就像拓文,史书不过是换了几个字的拓印。因那位王爷想要的是皇位,而当时占了这皇位的人正好是他那侄儿,所以他将矛头指向幼帝,如果幼帝当时被大长公主完全架空,公主甚至有废帝取而代之之能,那王爷的矛头就会指向公主,而这种种,又皆因王爷所欲之物恰恰是皇位。”

晏邈这一通快把秦疏桐绕晕了,他暂时只能听明白晏邈在暗示他白汲要谋反。这不是晏邈第一次这样暗示,但这又是最不可能的事,因为太子就是皇位继承人,说太子谋反等同于说太子要杀了皇帝做皇帝,可这是不需要谋反就能等到的结果。纵观古今,唯有两种情况下,太子会选择谋反,第一种是皇帝有更换太子人选意向时;第二种是皇帝在位日久,有白发人送黑发人之可能时……这两种,现在看来,仍是第一种可能性更高。

等等……或许是他钻牛角尖了?一味揪着“谋反”不放?晏邈以逆王所欲之物是皇位来作比,即暗示……如果逆王想要的不是皇位,那他就不是行谋反之举了,然而那位王爷也必会为了所求之物做出相应举动。

汲儿要什么?兵权?可那是皇权的附属品。皇权?谁不想要至高无上的权力?可那是太子的囊中之物。所以他想要的是一样……一样以他现在的太子身份都得不到也等不到的东西?呵,普天之下会有这样的东西么?

然而秦疏桐忽然回过味来:“左丞是否在宴上喝醉了,对下官竟胡言乱语起来!”他又被晏邈牵着鼻子走了!晏邈说的他怎么就当真了?这完全可能是对方的计谋,就是要他疑神疑鬼,甚至利用他的动摇来达成某种目的。

晏邈哈哈大笑,笑过后带着几分赞赏道:“少容好聪明,如此气愤是想明白了什么?哎呀,是我多问了,你自有你的考量,若还有想不明白的、想知道的,我随时恭候你之探询。”

秦疏桐被晏邈这副调侃的姿态气得牙根发痒,就在此时,忽闻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其他人都走光了,两位大人还在此地,是聊了许久?在说何事如此欢愉?本宫也想听取一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晏邈抬眼、秦疏桐猛回头,只见在不远处的阶下,白汲和谢雁尽并肩立在那里。

秦疏桐此时顾不上白汲的冷言冷语,只盯着谢雁尽,想从他的神态中探得哪怕一点端倪,然而谢雁尽面无表情,与他对视片刻后即看向晏邈。

白汲看晏邈时似笑非笑不动声色,却在发现秦疏桐没看他时压不住怒火,凌厉的目光在秦疏桐脸上割过去,终发现他定定看着谢雁尽。

白汲迈步向前走去,谢雁尽紧随其后。

“晏大人,在说什么呢?”白汲站定后问道。

晏邈看一眼局促不安的秦疏桐,笑道:“观殿下应是从乾元殿来,那内侍们应当回禀了宴上之事。徐相与全坛、钱忠两位大人在此发生些口角,我与秦大人正巧遇上,秦大人,你说呢?”

晏邈说出前半段,是暗示兼威胁,秦疏桐明白对方的用心,要看他怎么续说后半段。

“是,而后我与晏大人说起……”秦疏桐面上不显,实则正搜肠刮肚找托辞,忽灵光一闪,“说起谢将军凯旋之事,毕竟宴上发生的事与谢将军有关。聊至忘时了。”

白汲一哂:“看来只有本宫与正主错过了这场好戏,连秦大人都看了全本。”

晏邈敏锐品出话意,但没等他发问,谢雁尽竟抢先一步:“这个‘连’字是何意?”

秦疏桐闻声一抖,只听白汲淡然道:“若本宫没记错,秦大人是离席过的吧?按时间算,应当是秦大人归席、本宫离席后不久,徐相就与父皇起了冲突。按民间的话来说,这是否叫‘赶早不如赶巧’?”说着,他瞥见晏邈略微茫然的神色,加了一句:“晏大人没注意到也是正常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汲虽说的是在别人听来没什么要紧的话,但此时此刻秦疏桐却紧张得冷汗都快下来了,因为他和谢雁尽之间发生了一些十分要紧……不对,应该说是十分要命的事。

“秦大人离席去哪儿了?”谢雁尽忽问。

晏邈不明所以,白汲则是惊异,秦疏桐胸口一滞,强自镇定道:“自然是更衣。”

“我随口一问,秦大人为何如此紧张?”谢雁尽又问。

秦疏桐双手交握在身前,宽袖掩住颤抖的指尖:“谢将军说笑了,下官不过如常姿态,何有紧张?”

晏邈帮腔道:“秦大人面色苍白不过是身体略有不适……”他本想借此把秦疏桐带走,再到无人处逗弄一会儿,但没等他说完,谢雁尽又抢道:“秦大人哪里不适?”

秦疏桐此时已从紧张转为愤怒,冷然道:“并非将军所想那般,下官不过是饮酒过度。此事下官向晏大人也解释过,将军不信就问晏大人。”

“我不过关心你的身体,你却生气,岂不奇怪。”

“你!将军意思是我发的是无名火?到底是我无缘无故还是将军先来挑衅!?”秦疏桐说完,惊觉这样的场合他不该这样,特别是“太子”在场的情况下,“臣失宜,望殿下恕罪。”他揖道。

谢雁尽趁势一把擒住秦疏桐的手腕,强硬地将他拉近,另一手将他指节抻平,边摩挲边端详那掌心。

秦疏桐吓了一大跳,连挣都忘了挣,晏邈和白汲当然也惊,晏邈是惊中带疑,而白汲更多的是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位大人这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要演一出闹剧么!”

谢雁尽充耳不闻,但也知道该收敛,他在那掌心上最后抚了一下:“文人的手是否都如秦大人的手这样。”而后,他主动放开他。

秦疏桐将被摸得发烫的手掩进袖中紧紧攥住,脑中一片空白。

晏邈沉了脸,口气却还能温温和和地:“将军常年戍守边夷之地,恐怕不太适应京中氛围。在京中,朝臣同侪之间,也有交往礼节。”说罢,他转向白汲:“殿下,我与秦大人本也话毕,正准备出宫,臣观谢大人似乎也无他事,不知殿下是否还有何事要与我及秦大人说?若没有的话,臣等告退。”他知道白汲与谢雁尽之间肯定有些什么,说不得白汲还要留下谢雁尽再有些后续。他现在不便试探,又料白汲不会强留秦疏桐,行过礼后欲带秦疏桐一道走,然而……

“秦大人身体不适,不若暂留在宫中歇一歇再走吧。反正今日父皇罢宴早,离宫门落钥还有小半日,多留一会儿也无妨。各位大人都是朝廷栋梁,本宫身为太子,也该多多效仿父皇体恤关爱臣子之行。”

“微臣……”如果是其他日子,秦疏桐必会遵从,但今日特殊,他甚至觉得比起面对白汲,顺着晏邈的话和晏邈一同离宫更好。

白汲怎么会看不出他的拒意,打断道:“谢大人既然关心秦大人的身体,同秦大人一起留下如何?本宫传御医来为秦大人诊断后,谢大人是否才能安心?”

谢雁尽行事有些直,但并不傻,他是有私事想从秦疏桐身上确认,可那是不能为外人知的事,太子口风也是以退为进的意思,他更不能顺着那话意真留下来,只好道:“殿下言重了,臣与秦大人并无过节。臣告退。”

来了这一出,晏邈也只得一齐告退。

秦疏桐跟着白汲到东明殿时,已泌出一层薄汗。入了偏殿后,秦疏桐有些惶恐,照平日,白汲要先发一通火,但今日他心情似乎极好。

“少容怎么不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疏桐不是不想坐,而是不敢坐,便岔开话题:“观殿下之色,是说服谢雁尽了?”

白汲低笑着:“少容的措辞真有趣,‘说服’……区区谢雁尽,本宫要拿捏,不过反掌。”

秦疏桐忽然想起和晏邈对谈时的推论,喃喃道:“是啊,这世上有什么是殿下得不到的呢……”

白汲敛笑,撑着半歪的脑袋审视着反常的秦疏桐:“所以你和晏邈到底聊什么了?”

秦疏桐还在出神,怔了片刻才分辩出白汲的话意,躲躲闪闪地说道:“不过一些子虚乌有的事,不值一提。”

白汲往后一靠,双肘支在椅子的扶手上,手掌相交虚覆在腹上,目光锐利:“少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也遮掩起来了。”

“殿下,我没有……”

“好,我不问你与晏邈的事了。”反正也没什么重要的,“那么,你去小花园的时候,和谢雁尽也没发生什么么?”

秦疏桐就是怕白汲问这个,但白汲会问恰恰说明其不知实情,那他就得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如果我说没什么,想必殿下是不信的。”

白汲勾了勾嘴角,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不巧看到了……全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那少容便说来听听,‘全程’是怎样呢?”

秦疏桐把和小红对过的口供复述一遍,白汲听完什么都没说。秦疏桐熟悉他每一个神态,知道他不疑有他,便松了一口气。

“晏邈要与裴家解除婚约了,但你看他像惋惜的样子么?”白汲像在自言自语,边说边想着些什么,忽而,“上次他连你的嘴都咬破了,今日他……”白汲悟到了什么的模样,轻快地从椅子上下来,快步过去搂住秦疏桐。

放在平时,秦疏桐必雀跃起来,但他现在最怕的就是被白汲发现他身上有异,吓得推了一把白汲。白汲没想到会被拒绝,登时怒目圆睁,硬是将人又抱了回来,掐住对方下颌,阴恻恻地:“少容也生了一副好容貌,也不怪谢雁尽会看上你。本宫说可以为他查出那女子的身份,让他把人带走的时候,本以为他会‘慈悲为怀’答应下来,没想到他根本不顾那女子死活,也是,一个陷他于不义的人,他不亲手处决已是大度。他答应退裴霓霞的婚倒答应得快,本宫还以为是他自觉对不起裴小姐,看来……可是本宫怎么肯将少容送给他呢?”

秦疏桐有些不可置信地:“殿下已经拿到想要的兵权了不是么?”

白汲改为轻抚对方面颊:“他不收下那个女人,本宫只要一天没有坐上皇位,这兵权就一天拿不稳。”

“汲儿……”

白汲一怔,这是秦疏桐第一次如此僭越地唤他,他还不及反应,就被反抱住,接着眼前一暗,温热的触感紧压在他唇上,他又一怔,却不确定自己面对这样僭越的举动是惊更多还是怒更多。

秦疏桐退开时不敢看白汲的表情,他本想深入那双唇掩藏之处,与心爱之人唇舌交缠一次,当是道别也好,但生怕白汲不喜,还是作罢,只是这样单纯的亲吻对他来说已经足够好了。

“我会尽力为殿下一试,只是成败与否尚未可知,只望……殿下心中有我。”秦疏桐颤着声说罢,行过礼转身就走。

直到确认人走远,曹运才从外入内,上前道:“殿下不传御医为秦大人诊治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汲沉默了一会儿,而后舔了舔刚被轻薄过的嘴唇,转身缓缓坐回椅中:“怎么,显得本宫薄情了?什么身体不适,本宫看是借口,他与谢雁尽定有些什么。他想瞒着本宫,本宫便顺他的意,只要他们不会坏了本宫的事。顺了他的意,他才能把事情办好,少容不是一向如此么?”

至此,连曹运都不由得同情起秦疏桐来。

秦疏桐回到府中,即刻沐浴更衣,自己在浴桶中大致清理了一身污浊,也包括……那处后,紧绷的神经才算放松了一些。到夜间,他辗转反侧,想到花园中发生的事,又想到与白汲的对话和那个吻,还想到晏邈似是而非的暗示话语,烦乱不堪、心绪不宁,竟一夜不眠。到了五鼓天明,他一个翻身坐起,以极快的速度洗漱后即吩咐人备了轿子,至谢雁尽的将军府登门拜访。

另一边,晏邈也正往含德殿去。

白淙已知道了昨日宴席上发生的事,甚至皇帝因此气急攻心病倒了的事,他应该也是这宫里第一个知道的。晏邈隔天又来宫中,倒让他诧异。

“子巽是有重要的事来告诉我?”能有什么是他还不知道的?

“昨日皇上罢宴后,殿下猜猜,我看到谁与谁同行了?”

白淙神思敏锐:“你这样问,是白汲和谢雁尽?”

“正是,我料到太子会加快步调,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制住了谢雁尽。”

白淙不慌不忙地:“他怂恿裴霓霞本就在意料之中。现在白汲可能会立刻动手,那我们按照原定计划行事便可,不必担忧。”

“殿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你好像有什么难以启齿?”

“如果太子不像我们所想的那样……您也知,太子与妍贵妃有七分相像,疯起来没道理可讲,如果太子兵行险着……不,该说是他突发异想,自以为能控制局面,实则丢出个他自己都不知什么时候会炸的炮弹呢?”

“子巽在说谁?”

“秦疏桐。”

白淙一惊,而后笑道:“白汲根本不让他参与核心谋划,而且他又天真如此,能激起什么水花?”

晏邈难得有些急躁起来:“但难防意外,我亲眼所见,谢雁尽对秦疏桐态度怪异。”

白淙不由笑出声:“子巽竟也有为某人焦急的一天。“

晏邈笑得无奈:“殿下是在取笑我么?但我是认真的。”

“子巽与我说这事,就是要我帮忙了?”

“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淙想一想,应道:“好吧。”

这一边,秦疏桐与谢雁尽对峙着,气氛紧张。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倾慕你。”

谢雁尽闻言不语,过了一会儿才道:“秦大人先时还偷偷轻薄太子,怎么现在又倾慕我了?”

“人心可变,将军难道对我无心么?那为何昨日对我咄咄相逼呢?昨日在花园中,将军与太子发生了什么?”

秦疏桐比大多数人都聪明,因而看低了谢雁尽,他想了一夜也就想通了,谢雁尽种种行为背后所指是什么。

谢雁尽有些恼怒,但自觉不能对不相干的人发火:“你说昨日花园中发生了什么?你明明知道,对么。”

“我、我看到了……你和一个宫女……”秦疏桐在说谎,也是他的阳谋。

“好,你不说,你要说是个女人,就是逼我说!我难道连男女都分不清?你现在还要说你看到的是个宫女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雁尽原来真的对他有意。

秦疏桐故作隐忍状:“你这也是在逼我!我可以承认……但是将军要先告诉我,你和太子之间发生了什么?”

谢雁尽上前擒住秦疏桐的双臂:“你先告诉我,你是太子的人么?”

“我说了将军就会信么?”

“那就别说谎,你可以对无数人说无数次谎,但就这一次,你别说谎。哪怕你说你是太子的人,我也不会如何,既不对你如何,也不对太子如何。我本就无意与太子作对,他能做到什么都是用了他太子的权力,我不迁怒你,但你就这一次,对我说实话,可以么?”

秦疏桐违心地点点头,继而道:“我与太子没有瓜葛。还有,我不是看到你和一个宫女,而是……那个人……是我……”

谢雁尽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秦疏桐,看了很久,久到秦疏桐的心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久到秦疏桐以为谎言被识破下一秒就要身首异处时,谢雁尽笑了。

秦疏桐暗暗松了好大一口气,也跟着笑了。

还没等他看清谢雁尽的笑颜,就被紧紧抱住,虽然被抱得心不甘情不愿,但这出戏开场了他就必须唱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什么时候变心的?”

谢雁尽声音低沉,秦疏桐只觉耳根发痒,勉强忍住了没往后躲,笑应道:“就是……将军说会帮我保守秘密那次……”

“你说移情,昨日生气可不像假的。”

“这……发生了那样的事,将军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刨根问底,换谁都会气急的吧。”秦疏桐又想到花园之事的目的,接着装模作样地问道:“将军昨日怎么会与太子殿下同行?”

谢雁尽沉默片刻才道:“你不妨猜猜,就按你所见来猜。”

“那宫女……我猜不着,将军的意思是那宫女与太子有关?”

谢雁尽笑了一声:“猜一下都不敢?你为什么替了那宫女?”

“我……我见你中毒,怕你毒发身亡……”这句倒是真的。

“你入朝为官,为的是什么?”

谢雁尽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文人入仕,自然为将治世之才报效国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雁尽低笑起来:“还要与我耍花腔么?你真心这么想?就没想过入阁拜相?”

秦疏桐羞臊着:“为官的谁没想过……”看来谢雁尽是不想听他说场面话的意思,但此时谈及此又有什么意义?谢雁尽自以为看透他的钻营之心,那他也不屑于让对方知道他还是为了心爱之人。入仕之初心是为了权力与名声不假,现在有一半是为了白汲。

“我都直问你与太子有无关系了,你都不疑心我所指为何么?太子昨日来到我被人暗算的房间里,明目张胆以‘淫乱宫闱’之罪威胁我,要我解除与裴家的婚约,并卸去骠骑将军及兵马大元帅之职。你说那宫女与太子有没有关系呢?皇上昨日突发急病,相信不久之后就会下旨命太子监国。太子为人、以及对我之忌惮,由此可见一斑,你现在还要与我在一处么?怕是升迁无望。”

原来是指这个,秦疏桐还真不怕这个,毕竟他是白汲的人。

“我本就出身寒微,不求位极人臣,只要能与心爱之人在一起,升不了职便升不了职吧。”

谢雁尽松开他,扶住他双肩与他四目相对,确认着什么似的:“你这样的人说起好话来,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会动摇吧?”

秦疏桐拿不准谢雁尽的意思,只得咬咬牙将脸凑过去,直到唇瓣相触,谢雁尽都一瞬不瞬地看着他,秦疏桐下意识垂下眼皮躲闪着目光。

两人就这么进退不得地僵了一会儿,秦疏桐想到昨日还拥着爱人,今日却对他人示好的自己,有些装不下去,往后退开。对方这时忽然有了动作,一把揽住他压近,略微凶狠地含住他的唇,滚烫的舌长驱而入,勾住他的翻搅起来。

秦疏桐含糊地惊呼一声,边往后躲边推拒那不断压迫过来的健硕身躯。他虽然不怎么在意世俗规训,但亲吻具有别样的意义,眼前的毕竟不是他爱着的那个,哪怕他喜欢男人,哪怕谢雁尽唇舌了得,他也无法觉得受用。对方也许意识到他的抗拒是认真的,终于放开那两片已湿润殷红的唇,但脸仍贴得极近:“躲什么呢?”

秦疏桐微微侧头,装作羞赧的样子,掩盖着不自在:“你这样不说一声,也太突然。”

“那以后每次亲近都要先询问一下才行么?我们现在都已两情相悦,这种事你难道不会时时刻刻都想与心上人做么?”谢雁尽语气有些发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啊,他是想时时刻刻与心上人亲近,可他的心上人又不是眼前这个。

就在秦疏桐思索时,对方忽又凑过来,叼住他的下唇,他感觉得到那齿关的力道,就在他以为要被咬伤的时候,对方又退开了。

“如果不是你喜欢的人,你就会这样反击么?”

秦疏桐以为他在拿话本的桥段取笑,讥讽道:“这算什么反击,如果到了会被人这样强迫的地步,这就不过是徒劳的、无用的想挽回一些尊严的可笑举动罢了。”那些个才子佳人的杜撰,总爱写这样的桥段,把强迫美化成某种爱。现实中或许有这样的夫妻,他们把彼此间的关系称为“姻缘”、把曾发生过的类似情境称为“年少轻狂”或“情不自禁”,恕他不能苟同。这样的情境若更进一步,甚至可称为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压迫,那是不需要动作甚至不需要言语的,只是权力站在那里,被压迫者只得跪伏的绝望。

他忽然回过味来,谢雁尽说的哪是什么话本桥段,是那天在含德殿,他和晏邈……

“那是……”如果不是谢雁尽提起,他已经忘了这事,现在提起来,他刚才没反应过来把自己连带着嘲讽了一番,好不尴尬。转而想到,谢雁尽连这种事都记着,那他……“将军又是何时有意于我的?”

“初遇。”

“啊?”那不就是大殿上他被他瞪的那次,谢雁尽不会是在说笑吧?“等等,那将军真的……喜欢男人?我是说,不喜欢女人的那种。”

谢雁尽嘴角扬起一个奇异的弧度:“你要问和男人,我有过经验,让我选,我还是选女子,但你是例外。”

这话就算出自谢雁尽之口而非白汲,也足以让秦疏桐心神一震,以至于他现在就有些不忍起欺骗谢雁尽的行为。

眼见气氛愈加暧昧,秦疏桐挣开谢雁尽的怀抱,退后一步道:“我今日先回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明日来,我等你。”

“明日……我当值。”

“那就晚间来。”谢雁尽强硬道。

“……”秦疏桐只好点点头。

翌日,谢雁尽进宫面见皇帝。

白鸣祎已有口谕,不见任何朝臣,除了谢雁尽。刘安深明圣意,守在殿外就等着谢雁尽来,如果谢雁尽今日不来,那小太监会马上去将军府送信。

还好辰初谢雁尽便来了,刘安几乎是迎上去地接了他往殿内引。

“刘大人,皇上尚清醒么?”

“醒一时、睡一时,要说神志,醒着时思绪清明着呢。皇上现在能开口,但起不了身,将军快进去看看吧。”说着将殿门开了一半,两人一前一后入内。

谢雁尽走近时,刘安便唤小太监搬了凳子放在榻边,谢雁尽自然只站着。白鸣祎闻声半张了眼,见到来人心中大喜,即道:“雁尽来了,坐下说话。”至此,谢雁尽才依言而坐。

两人先是一番君臣问候,而后谢雁尽直奔主题:“皇上,臣有两事奏请,望皇上允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鸣祎看谢雁尽的架势,就知道他要说的可能是不会被准的事:“你先说来听听。”

“第一件事,请皇上撤除臣与裴小姐的婚约。”

白鸣祎有些疑惑,原本谢雁尽本人也是极力促成这桩婚事的,他本以为谢雁尽有意裴霓霞,或是对齐国公府的门第十分满意,没想到是他想岔了,但他也并不怎么生气:“你不喜欢,朕自然不勉强你,朕即刻下旨便是,京中未出阁的小姐,你喜欢哪个你自己挑。第二件呢?”

谢雁尽顿了顿,道:“臣力有不逮,自认无法胜任骠骑大将军与天下兵马大元帅之职,望皇上允臣卸去这两项职务。”

白鸣祎登时半坐起,粗喘道:“是谁!是不是徐湛!他昨日在宴上就敢在朕面前口出狂言,他又去你面前胡言什么了!咳咳……咳……”

刘安急忙上前扶住皇帝,又是要传御医又是唤奴婢的,被白鸣祎摆摆手止住,刘安只好给皇帝垫上靠枕,让皇帝坐得舒服。

谢雁尽八风不动,一板一眼地:“皇上切莫动怒,保重龙体。徐大人并未与臣说什么,这是臣自己深思熟虑后的想法。”

白鸣祎想从他脸上找出说谎的迹象,看了许久却不见他有丝毫异色,只好叹了口气:“朕知道你对朕还是有芥蒂,你想如何朕都可以依你,但你身上两职关系重大。朕这一病,朝中之事只得托付太子,左相为文官之首,偏与太子不大相和,他是沐皇恩得了如今的地位,本是忠于朕的,如今看来,他位高日久,不把太子放在眼里便罢了,竟也敢不把朕放在眼里了。恰好你回来了,你身居武官高位,朕本盼你辅正倾颓之势,却连你也要弃朕不顾了么?”

好一个动之以情,但在谢雁尽看来,白鸣祎一直都在一厢情愿罢了。谢雁尽从来只是臣子,白鸣祎想用别的东西来捆绑他,只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皇上既然倚重太子殿下,便是相信殿下有治国之能,何必由我一个外臣来制衡宰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鸣祎苦笑:“你是在埋怨朕么?还是你不看好太子?”

谢雁尽暗暗无奈,每次他直言一些事,白鸣祎总要扯到情分上去,他现在想,或许这也是自己主动请旨降职的原因之一:“臣为臣子,皇上和殿下是君主,臣没有看不看好一想。君执善政,臣民共荣;君执恶政,臣民同悲。不过如此罢了。”

“好,好,你的意思朕明白了,朕先依你,着降你为左卫上将军。朕本也决定让太子监国、掌实权,太子向来恪尽忠孝,朕相信他不会让你失望,让群臣百姓失望;他若治国不善,如你所说,‘臣民同悲’,你到时来与朕说一说你的悲,朕自有定夺。”

谢雁尽双眉紧蹙,不想再多留,生怕皇帝再说出更不着调的话:“左右卫掌管禁宫宿卫,臣难当此任,皇上想将臣调去十二卫的话,请赐臣金吾卫之职。”

“那便左金吾卫上将军,这总行了吧。”

“谢皇上,臣无他事呈报。”

白鸣祎见他有要走的意思,挽留道:“你难得来宫中,不如……”他不想强逼谢雁尽,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

观谢雁尽显然没有再留的意思,白鸣祎只好道:“朕不强留你了,你去吧。”

将谢雁尽送到殿门外后,刘安还多送了一段路,路上他道:“谢大人别怪老奴多言,皇上是最重情的,您该体谅皇上对您的用心才是。您一句话抵得上别人十句,您要有什么不顺心的,就是与皇上明说又如何,何必要藏掖着以自降官职来解决难处呢。老奴也知道,您辞了左卫之职是因为现任左卫统领是多年前同您出生入死的您的副将。实则,只要您想,复职也不过是皇上一句话的事。皇上最希望看到的,就是您与太子殿下日后能携手并肩,盛朝昌盛、国祚得续。您要是与太子起了什么冲突,皇上也不会重责您,说不得还要……”这后半句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刘大人,您掌管察事台,难道还有什么是您不知道的?有些事,只能让一些人知道,另一些事则恰恰相反,决不能让一些人知道。您应该是最懂这个道理也最会把握这个度的人。我不过是一个不通文墨的粗鲁武人,无意被卷入阴谋诡计中,但不代表我没有自保之力。”难道刘安以为他看不出他的心思?谢雁尽不管刘安在几头下注,他只要刘安明白,就算没了白鸣祎,世上也没有人可以来威逼利诱他谢雁尽。

如今这局不在朝堂而在皇室内部,局外之人自然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但谢雁尽看得清楚,皇帝、太子、楚王、朝臣,更甚者远在百千里外的一些人事,都将要被卷进一场巨大的风暴之中。刘安认定风暴中心的人物是太子白汲,而又自认为自己是观岚者,殊不知当风暴袭来,他必不能免于被摧折。在这场风暴里,每个人都有一个自认为的位置与角色,每个人也在盘算着各自的利益,且每个人都觉得自己会是风暴后屹立不倒的那一方,为此汲汲营营或因胜券在握而洋洋得意。谢雁尽不敢说自己全然无私,但他起码不同于大多数人,他只觉得悲凉。

“刘大人留步,剩下的路我自行便可。”

刘安停步目送谢雁尽走远,回神时惊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他回到殿内,白鸣祎示意他近前,似笑非笑地问道:“你说太子抓了他什么把柄?”刘安又是一惊,但面上不显,“这……奴婢不敢瞎猜。”

“太子现在翅膀硬了,前日花园中发生了什么也能藏得严严实实,连你都不知道了。”

刘安扑通一声跪地:“是奴婢失职,请皇上降罪。”

“起来吧,咳咳……朕知道你难做。既要顾着效忠朕,也要顺着太子的意,毕竟他是下一任的新帝,咳咳……”

刘安不敢故作姿态,赶紧起身。

又听白鸣祎继续道:“朕这一辈子,没顾好儿女,以致身边只剩了两个儿子,一个身体许还不如朕。汲儿被册为太子这许多年,朕也清楚几分他的心思。太子这位子是最不好坐的,一个等着他皇帝老子死了好接班的位子,人人以为是美事,却不知他是头顶悬着剑数日子过活的那个。”白鸣祎显然是想到自己当年接任那从他数位皇兄的尸身上传续下来的太子之位后,又在先帝的阴霾下熬了数年才得称帝见光明的往事,感同身受,说得十分动情,“怕皇帝老子不满意他的行止,又怕太招摇被猜忌他有等不及取而代之之心。”

“皇上,您别这么说,您对太子及诸皇子、公主,那与先帝是不同的。”刘安也听得不忍,险些掉下泪来。他再如何打自己的算盘,对于白鸣祎还存着数分忠心,他在宫中许多年,早看尽世态炎凉,但今上不管是对儿女或是宫人,总算称得上一个仁字。特别是对自己的亲生骨肉,白鸣祎没有一个不疼爱的,但疼爱太过,便成了溺爱,以致发生了一些不可挽回之事。白汲根本不像白鸣祎那样需要面对父亲的猜忌,反而该说是自由太过。而今局面,就算白汲有什么不妥之处,他也是板上钉钉的皇位继任者,万难更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汲儿性子不够稳重,若能选,放他做个闲散王爷最好。他对雁尽使手段,我虽生气,但不至于拿这个去责问他。此话朕也只能与你说了,他们于朕,一个是手心、一个是手背,朕都得护着,汲儿只要懂得分寸,朕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可惜淙儿文武皆优,朕没有嫡子,他既是长子,本名正言顺可为太子,不想病到如今模样……”

“太子殿下与楚王殿下是皇子,自然都是人中之龙。其他皇子虽已去了各自封地,但听闻也各自安乐,属地百姓皆安居乐业。”

白鸣祎笑一笑:“说来,近日有收到涤儿的折子。”

“是,当地官吏也有折子上呈,皆有提到豫王殿下,在属地年灾之时多次以私财购粮,周济百姓。奴婢记得,去年豫王就上过请粮济民的折子。”

“朕记得,涤儿比汲儿正好长一岁,今也二十有一了,自他去了封地,一次也没有回过长清,朕有三年未见他了。你说,他是不是怪朕、怨朕?”

“怎么会呢皇上,豫王殿下必能体察圣意,当年皇上也是为了不让他与太子殿下再闹下去,为了他们兄弟和睦才送他去的封地。”

“是啊,结果就是他三年没再进京……他与淙儿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与淙儿最亲近,竟也不愿来探望兄长。”这话白鸣祎说得近乎哀叹。

刘安心思蠢动,道:“太子殿下不日便要担起监国之责,不如令殿下将豫王召回京来一聚,让兄弟冰释有个由头。”

“你的提议甚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疏桐在日将暮时来到将军府,谢雁尽已备了晚饭等他。

“将军非要我来,就是为了吃这顿饭么?”

“我已经不是将军,你该改口了。”

“……”

秦疏桐坐好后,谢雁尽周到地给他倒了酒、递了筷:“太子也即将监国。”秦疏桐夹菜的手一顿,那块红焖乳鸽掉回盘子里,谢雁尽夹起乳鸽,正是秦疏桐掉的那块,放进他碗中:“是你喜欢的?”秦疏桐回神,低头看到碗里的鸽子肉,回道:“啊……是、是我喜欢的。”

谢雁尽仰头闷了一杯酒,又道:“你不用费心猜测,今日我去面圣,所发生的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那……”秦疏桐心跳如鼓,“你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么?”

谢雁尽笑了一笑:“我请旨解除了与裴家的婚约,辞去除节度使外两职,降为左金吾卫上将军。”

这是必然之事,秦疏桐只是没想到谢雁尽会这么快去请旨,左金吾卫的统领这个职位,是正三品,普通人看来已是高不可望了,但相比从一品骠骑大将军而言,可说是从云端跌落泥地。并且他更好奇的是有没有其他的。

“除此之外,昨日还有几件你会想知道的事。”

刚说完,谢雁尽就见秦疏桐眼睛都亮了,他面无表情地扯一扯嘴角:“大内总管刘安,除执掌宫内一切事务外,他手中还握着我朝最大的情报部台察事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你慎言……察事台是直属皇上的,只听上命。”

谢雁尽被他逗笑了,但没有嘲笑的意思,单纯觉得有趣:“人尽皆知之事,我说得,你就听得。”

秦疏桐惊觉,是啊,谢雁尽可以说的,却是一般人不能说的,而他习惯了步步谨慎,他只是一个毫无背景的小官吏,与他们那样受皇帝庇护的人是不一样的。为什么他现在才深明此理?是因为近来变故太多,他更敏感了么?细想来,并非如此……以前白汲也有过一次,在他面前不避讳地说“察事台为我所用”这种话,他当时是什么感觉?害怕?担忧?都不是,他替白汲高兴,因白汲掌握的权力越来越大而安心……加上他那时只想着白汲称帝后和他能更无阻碍地相处的愿景,以至于他时时都忘了……不,并非忘记,而是故意对两人身份处境之差距视而不见。

“出神这么久,在想什么?”

秦疏桐闻声猛地回神,一不小心打翻了酒杯,酒液打湿他右腿一片布料,他刚想起身就被谢雁尽按了回去:“不过湿了一小片,不急,听完再整理衣裤。”

“上巳的宴席,太子在花园设计陷害我,皇上却不知道实情,刘安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表面上他也似不知,但你说刘安他会真不知情么?”说着,他重新给谢雁尽斟了一杯酒。

秦疏桐很清楚,那天花园附近,甚至与花园相通的几处走道的人应当都换成了白汲信得过的人,而做这一切安排的,是刘安和对刘安、白汲两方尽忠的曹运。那刘安所能知的就是白汲所能知的,前提是,刘安对白汲是忠诚的,不藏私……秦疏桐慌乱地喝下一杯酒,谢雁尽也不催他开口,只又给他续了一杯。

刘安必然知道白汲计成,他对皇帝瞒而不报说明他看重太子更甚于皇帝。皇宫大内,除去侍卫一类,只剩下两种人,一是太监,二是宫女及女官。宫女有能出宫的、也有死在宫中的,不论老死或枉死,悲惨或幸运,总算人活一生;但太监不同,太监是没了根的东西,他们甚至不被看作是人。哪怕如刘安之流做到常侍、总管,男人不把他们当男人,女人也不把他们当女人,他们最好的选择用尽一切手段往上爬,一辈子待在宫中到死时或许还能得一点体面,而这体面又要仰掌权者的鼻息,所以太监是最会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的一类人。刘安既是太监之首,便是将这些技能运用得最好的那一个。

“刘公公说什么了?”秦疏桐问这句时有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胆颤。

“他暗示我将花园里发生的事对皇上明说,皇上会偏袒我而非太子。”

秦疏桐这下连身子都抖起来。刘安对皇帝态度的判断多半是没错的,但他为什么要这样暗示谢雁尽……不对,这不是暗示,这是……敲打?以谢雁尽在皇帝心中的地位,刘安怎么敢?他这样做,说明他心中有所倚仗,除了皇帝还有谁能给他这样的倚仗?白汲?笑话!他要谢雁尽做的就是反咬白汲一口。因为太子将要比皇帝势大,所以刘安可以对皇帝瞒报,那么必然有一个人将要压过太子,所以他可以背着太子做挑唆之事,除了刘安判别出的他认为的真正皇位继承人,还有谁能让刘安这么做呢?没有了……所以实际上,刘安不知道依据什么推断出,白汲不是继任者,能做下一任皇帝的另有其人,是这个人让刘安这么去挑唆谢雁尽……白汲知道刘安背叛了他么?那个人是谁?不会是白淙,还能有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在发抖,很害怕么?”谢雁尽不知何时握住了秦疏桐的手,“怕我会真说?还是在怕别的什么?不过刘安不知道你阴差阳错替了那个宫女的事,这世上确实有了一件他不知道的事。”

“没有,我只是觉得冷。”说着他又吞下一杯,实为压惊,“不是说有几件事,还有什么?”

谢雁尽又给他夹了一筷子银芽春笋:“还没吃菜,你酒已喝了两杯,先吃些菜吧。”

秦疏桐心不在焉地夹着碗中的菜,又挑了桌上几样菜囫囵吃下,才听谢雁尽道:“所有人都认为我可以左右圣意,连刘安都认为我在皇帝面前一句顶别人十句。皇上今日说,如果太子执政不善,我可以对他说一说,他自有定夺。此事,你作何感想?”说完便定定看着秦疏桐,就等着看他的反应。

秦疏桐毫不怀疑谢雁尽的话之真伪,没人会拿这种掉脑袋的话来骗人,谢雁尽对他坦诚至此么?而皇帝竟对谢雁尽宠信至此?

秦疏桐勉强笑道:“谢大人得天恩如此,羡煞旁人。”说完他感觉嘴里发酸,这就是嫉妒的滋味吧……但谢雁尽不会真的去弹劾白汲吧?照他所言,白汲将要监国,太子监国等于半个皇帝,白汲没有实权时就有办法从他手里拿兵权,而且白汲也只是要兵权,谢雁尽应当清楚这一点。兵权是皇权的咽喉扼要,谢雁尽要拿回权力和地位并不一定要在兵权上较劲,那他没必要去和太子硬碰硬,“我不敢揣度圣意,但谢大人还是不要去皇上面前说太子的不是为好。”

谢雁尽面色沉沉:“你倒是很维护太子。”

“我是为你考虑。”秦疏桐脱口而出,反应过来后不由红了脸。

谢雁尽愣了一下,而后露出今晚第一次的真心笑意:“怎么考虑的?”

秦疏桐轻咳两声,道:“皇上再宠爱大人,大人也是外人,太子是皇上的儿子。大人以为宠爱能敌过亲缘,可能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很有道理。”谢雁尽笑着喝了一口酒,十分高兴的样子,转而说起自己的家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疏桐才明白为什么谢雁尽不将亲族接来长清安置,他在未雨绸缪,以防自己仕途有舛,祸及家人。该说谢雁尽太过谨慎,还是……他是个极重亲情之人,或许两者都有。

两人边聊边喝边用佳肴,气氛算得上轻松融洽,时而说到些官场事,只要不涉及白汲,对着谢雁尽,秦疏桐也能一吐为快,就像谢雁尽对他的坦诚。不像先时,每次总因为一些事对峙起来。他在长清三年,和简之维有过不少推杯换盏、谈笑风生的时候,但简之维与他追求不同,总无法深交,没想到今夜会对谢雁尽有“高山流水遇知音”之感。

酒过三巡,秦疏桐有些恍惚,自觉已经半醉了,天色也已晚,便站起身来向谢雁尽一拱手,像与简之维吃酒时那样,道:“谢大人,天晚了,下次再饮无妨,我先回府了。”

话音刚落,他还没来得及抬头,就被对方一把拉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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