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醉到忘了演么……”

谢雁尽轻声说了句什么,秦疏桐没有听清,感觉到手腕上炙热的温度,一下子清醒几分。然而不等他反应,谢雁尽就拉着他往外走,走过一段抄手游廊,推门进了一间厢房。房内铺着红桌帷、挂着红纱幔、还燃着一对红烛,刺得秦疏桐眼睛生疼。这房间要是贴上双喜字再摆上合卺杯,就可以当新房了。

秦疏桐颤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谢雁尽轻描淡写地:“你我都是男子,不能拜堂,这样也算行过礼了。”

是他疯了还是谢雁尽疯了?就算谢雁尽真想和一个男人结成夫妻……不对,两个男人还能叫夫妻么?这该称为什么?无论如何,他对谢雁尽“表明心意”才一天啊!谢雁尽就拉着他……“成亲”!?

谢雁尽松开手,施施然坐到桌边,摆出闲适的姿态来,面上甚至还带着点笑意,问话的语气却叫秦疏桐一凛:“你不愿意?”

“不是不愿……只是,我们确认心意不是才一天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心意是真,一天和一个月、一年又有什么区别?”

“自然是……时间越长、情感越深……”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现在对我的情意,全然没有到非我不可的程度,还是可能出现让你比起我来更爱慕的人,是么?”

秦疏桐神思有些混沌,觉得这种解释不太对,可又无从反驳,而他一旦反驳,那就等于说他先前对谢雁尽表达的爱意是假的……

“不是,只是……只是……”

谢雁尽也不急,等着他的“只是”,可秦疏桐“只是”了半晌,也没个下文。

“我不会强逼你。这样吧,以子时为限,如果过了子时你还留在这房中,便表明你愿意与我行这桩礼;子时前你踏出这房门,你先前说的我便当没听过,此后你我仍复当初,你说过的、做过的我不会算你欺骗。”

谢雁尽这条件开得十分大方,秦疏桐也相信他是言出必行之人,他现在可以转身就走,不用再想着如何装作爱慕对方,不用为了白汲和别人虚与委蛇,他可以马上回到白汲身边,继续仰望他的心上人,而他忽然觉得悲哀……白汲是明知道他要忍受这些也放任他来的么?如果换成要白汲做这样的事,他愿意任白汲去么?他是绝对不愿的。谁要是敢玷辱白汲,他必然要与那人拼命。所以,他在白汲心里算什么?白汲对他的情感真的和他对白汲的一样么?

怀疑的种子一旦生根,疯长的剧毒藤蔓便不断撕扯着他的理智。

秦疏桐回望谢雁尽,谢雁尽面上无悲无喜,极尽坦然地与他四目相对,如对方所说只是单纯地在等他做决定。他想,他如果应了谢雁尽所提之事,是否是对白汲的薄情的反击呢?下一瞬,又立刻觉得可笑。如果白汲真薄情至此,他与谢雁尽如何也不会让白汲动摇,而他也不应为了报复某人而继续欺骗另一个人……

秦疏桐没有离开,但也不再装那副深情模样,他在谢雁尽对面坐了下来:“我是骗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我心里仍恋慕太子……我昨日来找你是因为察觉到你可能发现了……那人是我。”他也只能坦白到这种程度,毕竟关于他是太子党的部分是不能说的。

“你坐下来就是为了对我说这些么?”

“……”

“我说了你可以离开,我不追究此前种种。你大可以直接走,有没有这句解释都对以后境况都没有影响。”

“……”

谢雁尽等了片刻,秦疏桐仍默然坐在那里,他只觉空气中某根绷紧的线乍然断裂……谢雁尽两步上前,钳住那沉默着的人的面颊,居高临下地吻住那双唇。对方这次不同以往,不等他撬动那牙关,下方之人已启唇相迎,湿润的舌尖主动缠上他的,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可挑弄含吮,比上次不情不愿的亲吻好上不知多少。

须臾,谢雁尽放开秦疏桐,在两人的喘息中问他:“所以你现在是拿我当作太子的替代品么?”

无声的对视里,秦疏桐倏然起身反压过去,攫住那嘴唇。他携酒气深入那温热的口中,舔吮勾挑,迫使对方摆出予取予求的姿态,一边沿着对方的脊背摩挲到腰线处,感受了一把那蜂腰的瘦削之美。手再往下时,感觉到扶着自己的手掌骤然收紧几分,未等他抚上那挺翘浑圆,就被谢雁尽抓住手腕制止了。他分开两人胶着的唇舌,并格住男人想欺身过来的动作:“谁都不能做另一个人的替代品,现下没有太子,只有谢雁尽……”

谢雁尽眸色深沉,抓过那手心来吻了一下,而后便将人大力托起,直直往床边走。

秦疏桐伏在男人肩头笑了起来,胸腔的震动隔着衣料传到谢雁尽脸上,谢雁尽紧走两步到床边,把人一抛,单膝跨上将秦疏桐压在身下。要说没下定决心时秦疏桐是怯场的那个,到此时,他反而无所顾忌,看着谢雁尽略显急切地脱衣服,他游刃有余地边脱衣边将鞋袜踢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两人都赤裸了上身,秦疏桐伸手去解谢雁尽的裤头,谢雁尽垂首,炽热的目光注视着身下之人的动作。刚松开结,谢雁尽便抓住对方一只手往内探,秦疏桐顺势触到那半勃的滚烫阳根,他握上阳根,从根部往头冠先重重撸了一把,马上听到男人一声粗喘,那半硬的肉块随即硬挺起来,他也抓起对方一只手按在自己两腿之间:“你该礼尚往来。”

两人互相抚慰着对方躁动的欲望,喘息间,谢雁尽俯身将人完全压到身下,秦疏桐一分神的功夫,就被对方褪了亵裤,男人整个身躯挤进他双腿之间。

“喂!”

秦疏桐知道对方意图,但没有他就要在下面的道理吧?他一翻身,两人瞬间颠倒了位置。既然上一次是谢雁尽入了他后穴,这次也该轮到他用前面、谢雁尽用后面了。

谢雁尽怔了一怔,也明白了秦疏桐的意思,不禁蹙眉。秦疏桐两手撑在男人两侧,双腿分而跨坐在男人腰腹之上,对方则双手扶在他腰侧,顺从的姿态。两根阳物交叠,他挺腰一蹭,便觉谢雁尽那根更硬了几分,笑道:“听小倌说,得了趣之后,后头比前头更快活。放心,我会慢慢来,必让你体会到这极乐。”

谢雁尽认真道:“那你不愿让我在上?”说着,一手下移,捏一把紧实臀肉,“上次你不舒服?很痛?”

秦疏桐惊讶于对方的反应,他还以为谢雁尽不愿意的话会强硬地用体格压制他,他从文谢雁尽习武,这对谢雁尽来说并不难。

谢雁尽深吸一口气,道:“如果上次真的让你很痛的话,这次我可以在下面,当偿还你。”

秦疏桐睁大眼眨了眨,看着身下之人许久,终是噗嗤一声笑了。谢雁尽不像他只喜欢男人,竟能说出愿意在下面的话,他让着他一些又何妨:“我改变主意了。”秦疏桐抬起腰往前挪了挪再坐下,“但看谢大人第二次是否有进步。”

谢雁尽如闻天音,反应极快地坐起身,从床头暗格取出一瓷罐香膏,一手搂住秦疏桐的腰,一手握着小罐用牙叼住盖子上的小把儿将瓷盖起开,而后随手将罐子丢在手边,并起两指抠了一大块膏脂,就这么往秦疏桐身下探去。

秦疏桐不禁面颊发烫,红着脸想拦下他,谢雁尽不给他反抗之机,上面堵住对方的唇,下面手上动作不停。他以前虽没有给交欢过的男人做过这种准备工作,但也明白男子后穴紧窄,不比女子花穴是天生承欢的一处肉穴,他十分有分寸地先只抹了些膏脂在那穴口,而后一指指腹绕着穴口由轻及重地画圈按揉。按压片刻后,感觉到穴口微张,他便顺势将指节及剩余膏脂缓缓推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直到将整根手指都送入,谢雁尽止住亲吻,舔了一下对方的唇瓣后,曲起穴中的那根手指摸索着穴壁,秦疏桐并没有什么不适的样子,只喘息粗重几分。谢雁尽见势再进第二指,秦疏桐微感胀痛,但尚能忍耐,只是体内被人摸索的感觉着实怪异……

两指比一指进得就更深了,穴肉层层沓沓、柔韧滚烫,将谢雁尽两指裹缚得不留一丝空隙,兼之穴壁不停蠕动,可以想象若是将阳根置入,将是何等销魂。谢雁尽想到上回花园中,自己只有机会入了一半,虽也快慰,终归有些不足,今日可以圆满了。他边扩张穴壁边在穴内四处揉弄,按到较深处一地时,就闻秦疏桐呜咽一声,那穴也骤然收缩蠕动起来。

“别……那处……”

见怀中人欲挣脱,谢雁尽收紧手臂,边低笑着:“看来此处就是你说的比前头快活的地方?”说着趁秦疏桐不备,缓缓进了第三指,全忘了说偿还时的恳切,任怀中人如何挣扎,他都不为所动地长驱而入。

“痛……谢雁尽……慢……慢些……”

谢雁尽也在忍耐,依他的性子,他现在就想抽出手指换上自己那根,但对秦疏桐,他可以多一点耐心……再多一点耐心……

“啊!”

又触到那处,秦疏桐呻吟出声,惹得谢雁尽的耐心也耗尽了,他撤出膏脂淋漓的三指,扶着自己粗壮紫红的阳物抵上艳红穴口。

“你……”秦疏桐只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谢雁尽便不由分说缓缓入了半根。

谢雁尽自觉已十分克制,但见秦疏桐痛得额际冷汗直冒,他还是体谅地停了一停,待对方缓过神来,他附到他耳边:“忍一忍。”

“等……啊!”在秦疏桐的惊呼里,他将剩下的一半也送入穴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次与这次不能相比,谢雁尽只会嘴上怀柔,秦疏桐只觉得后面顷刻间被人捅穿了似的,他伸手抚慰自己痛得软了些的下体,后穴的疼痛便不那么明显。谢雁尽看着秦疏桐的动作,秦疏桐尤不知风雨欲来,他就这样摸了没一会儿,谢雁尽问一句:“可以了?”,不等他反应,就天旋地转地倒在床铺上。

谢雁尽抬起身下人骨肉匀称的双腿,盯着两人相连处慢慢撤出一截柱身。

“等等……我还没……”

话音未落,谢雁尽往前一撞,秦疏桐再想说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律动一旦开始,身上之人便原形毕露,此前明理大度的模样全没有了。秦疏桐叫痛,他便握住对方阳物把玩似地撸动,边假惺惺地问他“还痛么?”,自己却不肯稍缓半分;秦疏桐叫他慢些,他便装模作样地慢慢抽出柱身,未等对方松一口气,又重重顶入;秦疏桐叫他不要顶弄那处,他便充耳不闻,还变本加厉压着那处抽送,弄得身下人呻吟不绝。

这样被人恣意淫弄,不多时秦疏桐便绷着身子射了一回,谢雁尽这才停下来,抚上身下人不知是被烛光映红还是情潮染红的滚烫面颊。

“混蛋……”秦疏桐边喘边骂,没发现对方温柔轻抚下暗涌的欲望,他不知道他泄身时穴口是怎样箍得那阳根又痛又爽,穴肉是怎样吮咬得男人头皮发麻……

谢雁尽俯身在秦疏桐口中翻搅一阵,嘶哑道:“确实……”而后在对方猝不及防的惊诧里,托起那截柔韧腰身,凶狠抽插。

“啊啊……谢……啊……谢雁尽……停……呃啊……”

男人哪里听得进去,只一味纵情摆动腰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疏桐倒已不觉如何痛,后穴被那等凶物插了半日,现在只剩火辣辣的灼烧之感,加上谢雁尽总对着他敏感处攻伐,他每次将觉得痛时,又被这潮涌的快感盖过,把他的痛并快都搅成了一团浆糊,令他神志不清。

不知被肏弄了多久,秦疏桐早已没有余力感受时间流逝,体内快感再次累积到顶峰时,他用仅剩的力气抵住身上男人的小腹:“我……要去了……”

谢雁尽一把抓住那只手按在床铺上,更紧压上去,狂风骤雨般插得身下人连呻吟都不能,就这么硬生生射了出来,而谢雁尽也在这阵冲刺后,抵在穴内泄出阳精。

秦疏桐跌回床铺里喘个不停,在谢雁尽贴上来要索吻时挡住他,恨恨道:“我是要你慢些,不是要你……”

谢雁尽笑得全无歉意,就着捂在他脸上的掌心舔了一下,然后直起身,掰开秦疏桐光洁白皙的腿根,缓缓抽出自己的阳根。阳根拔出时带出些艳红穴肉,一旦完全离了穴,那穴口因肿胀即刻缩起,将内里淫靡全然掩住,谢雁尽微感可惜,但那穴口肿成朵肉花,穴周又糊着磨得泛了白沫的膏脂,也是另一番艳色。他抱起秦疏桐被酒液洇湿过的那条腿,舔舐着酒香余味。

“别舔了……”秦疏桐被舔得战栗不已,今日算得上他真正初次处于下位与人交媾,又接连去了两次,疲累不堪,只想好好休息。他半撑起身想制止男人,忽然僵住。谢雁尽自然发觉了他的异样,见对方涨红了脸低下头,他顺着秦疏桐的视线往下看,只见那穴口一缩一张,吐出一口浓白精液来。

交欢时不觉什么,但这事后痕迹却明晃晃地昭告着方才那段情事之淫靡,让秦疏桐倍感羞耻,但他还来不及掩盖,就被谢雁尽推倒,“不行”二字话音未落,男人已将再度勃起的阳物抵上穴口。

“谢雁尽……真的不行……我……不行了……”

秦疏桐近乎哀求地说着,却只能让男人欲望更炽,谢雁尽在那恳求声中,毫不犹豫地顶了进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早春犹还冰冷的空气沁入肺腑时,秦疏桐猛然惊醒,他扶着昏沉的头慢慢坐起,先想了想:今日不用当值,还好……再望了眼身边的床铺——谢雁尽果然不在。抬眼时看到自己的贴身衣物整齐叠放在榻上,外衫则被妥帖挂在衣架上。他忍着身体的酸痛准备下床去取,刚一站起身,就感到一阵腹痛……谢雁尽真够混蛋的,自己舒服过就不管别人的死活了。昨夜他昏昏沉沉地熬过了第二次后,眼一闭就半昏着睡过去了,谢雁尽没有清理那些射在他体内的阳精,害他现在腹中绞痛。秦疏桐初尝人事幸了小倌的时候,尚且问过徐蓉善后事宜,虽然不用他动手,但他也知道了男人后穴不能留那东西过夜。谢雁尽倒好,拔了子孙根就什么都不管了,真是混账……

秦疏桐走到衣架边取了外氅裹上,趿拉着鞋欲往外走,谢雁尽正好推门而入,那样子显然刚晨练结束。

“你这模样要去哪儿?”谢雁尽快步过去把人往回拦。

秦疏桐格开他:“你留的烂摊子……我腹痛,上茅房。”

谢雁尽一怔,略显羞愧,扶着秦疏桐将他往床后隔间带:“屋里有恭桶。”

半晌后,秦疏桐面色苍白地从隔间出来,谢雁尽道:“我吩咐人烧水,你洗一洗。”

秦疏桐闻言面色有异:“难道要让你府里的人都知道?不必了,我回府自会处理。”

“你现在从这里出去,谁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秦疏桐不为所动,边穿衣裤边道:“谢大人应该明白,私下知不知道和拿不拿到台面上是两回事。”

谢雁尽面上的温和褪去,沉默地看他收拾停当,倒也不如何,只问:“这是睡过一次就翻脸不认人了么?”

秦疏桐一时停了动作,僵在原地,既气愤又有些愧意,愧对白汲的感觉……但转念一想,他与白汲本就互相未承诺过什么,他那些美好想象不过是他个人愿景,白汲是怎么想的他并不知道……他与谢雁尽虽不是情之所至,但也不是青楼买春那样的交易,他似乎是有些太无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能说是翻脸无情……昨夜之后,我们不该回到同僚的位置上么?”秦疏桐说得很真诚。

“你做得到么?以后再有见面的时候毫无芥蒂。”

“谢大人若能做到,我便也能做到。”

谢雁尽叹了口气,问道:“秦疏桐,你有想过辞官么?”

这人是不是觉得他疯了?十年寒窗,一朝中第,仰赖太子青眼得了这个官职,哪个人会主动辞官?

“没有。”秦疏桐答得斩钉截铁。

“太子得了兵权,又将监国,他马上会有动作,你不安全。”

秦疏桐只觉背脊一凉,差点以为谢雁尽在暗示什么,僵硬地问道:“我与太子又无关系,怎么不安全?”

谢雁尽又摆出那种秦疏桐看不透的表情:“这是一次洗牌,有人是借势而起,有人会大厦倾颓。”

“谢大人是说,我是后者?”要说官职高低,他一个郎中比九品芝麻官权力大得多,但实际也不过每日按公文、制度办事,要说话语权,那是没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雁尽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就当未雨绸缪、暂避风头。你去桂州,我可保你无虞,你要是还想回来,我举荐你起复。”

秦疏桐没忍住笑了:“谢大人在说什么呢?要迫我辞官不成?要是真风云变易,你怎么确定自己不是后者?”只有确定自己是前者的人才会说这话不是么?

见谢雁尽又沉默,秦疏桐渐渐笑不出来,谢雁尽话里真的是这层意思?

“谢大人说的借势而起的人有谁?”秦疏桐正色问道。

“随口一说,不特指谁。”

他猜到谢雁尽不会说,他也已收拾整齐,拱手道:“我先告辞了。”

“你真想听,我就说给你听,晏邈算一个,左卫上将军武直算一个,内给事张虔运算一个。”

秦疏桐止步……晏邈与大皇子亲近。武直曾是谢雁尽的副将,呵,谢雁尽是在自夸么?张虔运他一时想不起,印象中不过是内侍省一个普通给事。给事日常职责是联系后庭内外,度支宫人费用,与后宫算得上有干系。但这三人之间却看不出有什么关联……他现在还想知道谢雁尽对于徐湛的评估。他早先觉得,徐湛和晏邈是一心的,且有心扳倒太子另立新主,现在看来这猜想有些偏差。

晏邈为了什么?很明显白汲不喜他,如果白汲称帝,他大概率会被贬谪,所以他想拥立别人做皇帝合情合理。

徐湛呢?秦疏桐最开始想到的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当年徐湛还未升到如今官职的时候,也是白汲刚被册立为太子的时候,白淙请旨就藩,希望离开皇宫去到封地上,朝臣大多默不作声,是徐湛上疏请皇帝驳回楚王的请求,竟暗合了皇帝心意,令他官升一级,此后他便官运亨通,青云直上。白淙留在京中,争起皇位来就比别的皇子多了近水楼台的优势,那不就挡了白汲的道?如果白汲登位,徐湛是不会有好下场的。但现在看来,也许白汲本就想把白淙留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徐湛不管是歪打正着还是有意为之,都顺势帮白汲达成了想要的结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加上原本秦疏桐猜测皇帝是否对白汲不满,有改立太子之心,现在从谢雁尽这边得知的情报都显示,皇帝一直十分信任太子。徐湛已是宰相,白汲继承皇位后不会改弦更张,他还能继续享受现在的权力,他何必与晏邈同路?

“你还有想问的人,直说无妨。”

秦疏桐压抑着紧张情绪,开口道:“谢大人对徐相如何评价……”

谢雁尽轻笑:“朝中如何看我与徐湛的关系?政敌?争宠?文武对垒?你拿徐湛问我,是不是不妥?”

确实不妥,秦疏桐明白谢雁尽本就该怀疑他会把这种话拿为话柄,但谢雁尽还是“不谨慎”地说了一些,他隐约能察觉到原因,他还要问及徐湛是他过份了:“这是我不对,谢大人见谅。”

谢雁尽显露出某种愉悦:“既然是你想知道的,我会告诉你。”但又很快收敛笑意,“在我看来,徐湛会和你一样。”

“……”

“……”

“不说便不说,开这样的玩笑算什么意思。”

谢雁尽垂下眼皮:“好吧,就当我开玩笑吧……那么秦疏桐,你与晏邈之间又如何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如何!?我与晏邈也没有关系!”

“你为何好像与他交恶?”

谢雁尽问得很怪异。

“但实际上你们关系并没有那么差。”

没有那么差?每次晏邈主动来招惹,他都避之唯恐不及。怎么在谢雁尽眼中变成了“关系不差”的样子?

“你没有发觉么?你与他相处的时候并不拘谨,从宫中那次洗尘宴到我数次看到你们交谈。你可能厌烦他,但你并不怕他。你自己想想,你对其他人也如此么?起码你称我为‘将军’、‘大人’的时候是真心的,但你敬称他的时候,是真心多还是讥讽多呢?你仗着什么讥讽他的,你自己知道么?”

“我……”秦疏桐语塞,确如谢雁尽所说……为什么呢……

谢雁尽撩袍搁起一条腿,拿了卷书来翻开看:“你下次休沐是哪天?”

“……三日后。”

“三日后我去找你,你在府中等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雁尽不会是想……秦疏桐刚想拒绝,谢雁尽头也不抬地:“你想知道更多的事么?”

……

秦疏桐走后,谢雁尽放下书卷,看了一眼燃尽的红烛,那烛台下淌得歪七扭八的烛油早就凝固,有一些还顺着桌沿滴落下来,像浓稠的鲜血流下时被定格住了的瞬间。他起身将纱幔、桌帷一应布置扯下,丢进铜盆里,拿出火折子引燃一片布料一同丢进去。不一会儿,这一盆见证了昨晚旖旎春色的红被更爆裂的红色火蛇吞没,只消片刻,便化为黑灰,没人能再看出它原本的样子……

晴光正好,秦疏桐在政事堂不时出神,猜想着谢雁尽还会告诉他哪些秘辛,也不时想到谢雁尽说到的他和晏邈的关系……想到此处他总不由自主去看晏邈。一开始晏邈并没有察觉,但次数多了,对方也有感应,和他的目光对上……

秦疏桐有些慌乱,晏邈这次却只是轻轻一瞥,马上移开视线。

到了午间,秦疏桐用过午饭后到政事堂外信步片刻,忽有个小太监来给他传话:大皇子之令,要他去含德殿一晤。秦疏桐下意识往政事堂内望了一眼,心里想的是“竟然不是晏邈来传达这事?”,而后惊觉自己在想什么后猛回头,示意小太监带路。

来到含德殿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毕竟已经……秦疏桐已记不清有多久没来了。往后殿走的路上他想起晏邈曾对他说过什么“殿下想亲近你”、“殿下想念你”之类的话,想来每次他来含德殿其实都是晏邈邀约。

到了后殿入口处,小太监便说大皇子有令,他不方便入内,只能秦疏桐自己进去了。秦疏桐带着些疑惑走了进去。这后殿就是早前白淙摆了一席饭菜款待他的地方,中央是一个巨大天井,布置成庭院样式,有花有水有山石,左手边就是他上次看画的葡萄架掩映的书桌,四面抄手游廊联通各处房间。

白淙不在庭中,且四周连一个宫侍都没有,秦疏桐疑惑更深。白淙既然传唤他来,不大可能人不在,可他又不能四处搜寻……想了想后,他走到正房叩了两下门:“殿下?”屋内没有声响。他干脆顺着游廊挨间房门都敲了敲,一圈下来,没有一间有回应的。

秦疏桐边暗自疑惑边走回天井中央,就在他将将走到正中心时,忽闻正房内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那声音听着像是一个大包袱掉在地上会发出的声响……不会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啪啪啪”,秦疏桐连连拍门,边高声道:“殿下?殿下!”

屋内仍旧没有回应,他也顾不得许多了,用力一推,大步跨入。他没走两步,就看见地上趴着一个人,就算看不到脸,那装束也足以让秦疏桐辨认出这就是白淙!

“殿下!”秦疏桐赶紧跑过去将白淙扶起,“殿下,殿下!”,他抱着白淙不断呼喊,心跳如鼓,双臂发颤,看着白淙苍白的面色急得额头上都冒了一层汗……还好不过片刻,白淙便幽幽半睁双眼,在看清上方之人后,勉强露出一点笑意,虚弱道:“是少容啊……”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而且为什么这里连一个宫女太监都没有?”

白淙往秦疏桐怀里靠了靠,咳了两下:“没事的……劳你扶我坐回去……”

秦疏桐看了眼近在咫尺的轮椅,他刚才听到的闷响果然是白淙从椅中掉下来的声音。眼见白淙如此虚弱,他一手穿过白淙膝弯,欲将他抱起……没想到失败了……白淙看着瘦削,份量却不轻。秦疏桐虽是个文人,但要抱起一个普通体格的女子还不成问题,比如徐蓉;男子的话像季白那样的,能走上多少步不好说,但他也能抱得动。没想到今日面对一个久病之人却显出力虚来。

白淙轻笑一声,并没有嘲讽之意,但叫秦疏桐红了脸。秦疏桐也不逞强,绕到白淙正面,将他双手搭在自己肩上,环住白淙的腰:“殿下抓紧我。”白淙便轻轻“嗯”了一声,将头歪在他肩上,顺从地搂住他。

这姿势显然省力不少,秦疏桐得以顺利将白淙扶进轮椅中。

“殿下,臣去找人传太医。”

“不必了……”白淙病美人似的柔声道,“不会有太医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何意?”

“太子……裁撤了含德殿大部分的宫人,太医署要以父皇的病为重……咳……我这里一点小事,不必劳师动众……”

那也不能把一个皇子、堂堂的楚王丢在这里不管啊!

秦疏桐面露怒容,白淙笑着对他摇摇头,他忽然明白过来:皇帝的病只是表面理由,实是白汲不让太医来给白淙看病。

此时,屋外正好来了送药的宫女,她行过礼,将药放在桌上后便退下了。秦疏桐看着桌上那碗药怔忪,白汲说过,这药不是治白淙的病的,是维持他病情的。今日之景令他不禁怀疑,真是这样么?他可是见过白淙服药之后吐血的样子的,白汲会不会瞒了他些什么?白淙比上一次他来含德殿时虚弱不少,这药对白淙会不会其实……有害……

白淙自己驱动轮椅到桌边,伸手去捧药碗,却被秦疏桐按住,两人皆一惊。对视中,秦疏桐慌忙端起药碗,他凝视着颜色黝深的药汁,心中一瞬间升起摔了药碗的念头……

“怎么了,少容要再给我喂一次药么?”白淙笑盈盈地问道。

“不、这药……呃……是……臣、臣服侍殿下用药。”

秦疏桐终究还是给白淙喂了药,每喂一口,他心就往下沉一分。白淙却很受用似的,边笑边喝。等一碗药喂完,秦疏桐动作自然地找来一块巾帕,为白淙揩了揩嘴角。

“上次就想问了,少容似乎给人喂药喂得很熟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因……臣有一弟弟,体弱多病,臣未到京中时,在家中常给他喂药……”这当然是随口诌的。

白淙听了,一时没有说话。

秦疏桐便先问道:“不知殿下传唤微臣何事?”

白淙又笑起来:“我这里又得了几幅画,请你来品一品。”说着下巴一扬,示意他往不远处桌上看。

秦疏桐一来没什么心情品字画,二来他也不可能收,便道:“殿下美意,微臣惶不敢受,只品鉴尚可,望殿下别说要赏给臣。”白淙不置可否,笑而不语。秦疏桐想到上次的字画白淙说是晏邈找来的:“这次,仍是晏大人寻来的么?”

“你猜着了,是子巽大费周章淘来的,虽不是赵执的丹青,但他说是因缘际会得来的好画。”

秦疏桐走到桌前展开画轴,是他未见过的题材,画面由绘画内容分割成块状,由上到下看着像是一个故事,在中间叙事主体内容的两边,一边画着罗刹业火之景,另一边则是飞天仙乐之景。笔触细腻,线条流畅,人、物、景都绚烂异常,整幅画隐隐有灼人心神之感。

“这是……”

“我也不太清楚这画的来历和内容,据子巽说,此画乃是一年轻的奇才画师去佛窟里临摹所成,内容描绘的是一个叫‘未生怨’的故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未生怨”……名字听上去的确像与佛教有关,但秦疏桐对佛教无甚涉猎,并不知道这故事原委,不过他有些好奇这是个什么样的故事。只观画工而言,笔力不俗,用色也好。但绘画首取意,次取趣,直白地画故事便不免落了下乘。

“那边还有一轴,和这一轴是一对,你……咳咳……”

“殿下!”

秦疏桐跑到白淙身边时,白淙已吐了一小口血,他慌了神,急忙拿袖子去接。白淙又接连吐了好几口血,洇得秦疏桐的衣袖猩红一片,症状比上次更严重。

是他的错么……因为他喂白淙喝了那碗药……他明明知道这药会让白淙吐血,他……他非但没有制止,反而……反而……助纣为虐……这四个字一出,秦疏桐心惊不已。他开始怀疑白汲是错的了?那他做的也都是错的么?他到底在做什么呢?或者说他一直在做什么呢?

秦疏桐抖着手用衣袖给白淙大致擦净血污,决然道:“臣还是去让人叫太医来!”他刚起身,就被白淙冰凉的手掌拉住,白淙白着一张脸摇了摇头,而后带着些哀戚道:“要是子巽在就好了……”

“这些画不就是晏大人送来的,他难道不来探望殿下么?”秦疏桐语气中有责备之意。

白淙替晏邈辩解道:“你不要怪他……他已不好常来……”

“但难道他连殿下现在的身体状况都不知么?”秦疏桐退到一边,暗暗握紧拳头。

白淙一笑:“我和子巽在别人看来已经亲密无间到这种程度了么?他少时进宫伴读,后来又很快进了官场,或许因此与诸皇子都亲近些。我与他意气相投,可能格外亲近,但他的身份说到底也只是一个臣子,并不该强求他逾距行事。”

紧握的拳又松开:“……殿下说得是。”秦疏桐又想到今天的传唤,“既然连晏大人都不能来,殿下召臣应当有更重要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你啊。”

秦疏桐对于这三个字的深意的第一反应是“此为不详之语”,他忍不住道:“殿下别这样说。”好像他们会因为什么永远没有机会再见了似的。

“我可能在含德殿待不久了……你今日一来就说不收东西,让我有些难过。哪天我不在含德殿了,这里的东西都带不走,岂不可惜?”

“臣……殿下要赏什么,臣收下便是……”

“内间桌上摆的几样,你一会儿都带走吧。”

“是。”秦疏桐转身欲往里走,忽听到白淙问:“我曾说过我不懂这些风雅,你可知为何子巽要寻这些来给我?”

“……”秦疏桐转过身,静待白淙下文。

“我在含德殿如雀困于笼,子巽常来陪我,和我说些外面的事。在他所说过的人和事里,尤为赞赏一个人就是你,秦少容。”

“臣与晏大人并不相熟。”

白淙显得有些困惑:“但是子巽却很了解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疏桐失笑:“怎会,殿下依据什么作此判断?”

白淙想了想,问道:“你第一次来含德殿只来得及看赵执的一幅画,本还有赵执的文集要予你,你对赵执的文章也十分推崇吧?”

“……是。”

“今日这轴‘未生怨’,你觉得如何?”

秦疏桐明白白淙问题的重点,可惜了,晏邈说了解他终究是夸口,这幅画他给不了高评价:“画工出众,但意趣不足。”

白淙呵呵笑起来:“和子巽预料得一样,他说这画没什么意境可言,你必然觉得太俗,但你肯定对这个故事感兴趣。”

秦疏桐一时愣住……还真被晏邈说中了。

“子巽是我的至交好友,他喜爱之人我当然也好奇,我说若有机会,我也想认识一下你,他就搜罗了这些东西来,说是你会喜欢的东西。他描述你是个什么样的人,用你喜欢的东西来佐证,我见过你后,觉得他说得一点没错。”

“他是……怎么说我的?”

白淙的笑带上一点玩味:“由我来说就失真了,总之他对你从无恶意,不如你下次见他时自己问他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疏桐不知该答好还是不好,回了句“臣去取殿下准备的东西。”回避了这个话题。一共六七轴字画、几本文集、诗集,他夹着画轴回到白淙身边后,确认白淙无他事,再带上“未生怨”那对画轴就行礼告辞。白淙温和地看着他,回应他,目送他。秦疏桐走到屋门口时心中惴惴,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白淙,果然在白淙脸上看到几分落寞之色。他心中涌起一股冲动,回身又走回白淙身边。白淙抬头惊讶地看着他:“怎么了?”

秦疏桐不能说他因为已经把白淙当作朋友所以不忍,这是僭越,他只好说:“臣也知道一些趣事,不一定比晏大人说得好,但不知殿下可有兴趣一听?”

白淙眨了一下眼睛,下一瞬立刻弯出欣喜的弧度:“好啊。”

秦疏桐离开政事堂约半个时辰后,有一小太监来政事堂寻他。小太监行动十分谨慎,并不进堂内直接找人,而是找到一个当值的小官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番,说是有传话太监替秦疏桐向吏部的上官告了假,人应当是被政事堂的什么人派出宫去处理事务了,他只好回到东明殿回报曹运。

曹运心下生疑,入内对白汲道:“殿下,秦大人午后便出宫了。”

白汲抬起眼皮来睇一眼曹运,而后颇不耐烦地将手边本来在赏玩的玉器并香炉、茶碗全扫到地上:“找个人都找不来,宫里养你们这些废物做什么?”

一旁的小太监已经抖得快要跪倒地上去,明明两日前皇上下旨令太子监国,太子还欢喜了一阵,可自从……应当是上巳宴之后,太子整个人就阴晴不定得厉害。

小子不懂,曹运则明白:“殿下莫急,明日是秦大人的休沐日,奴婢派人去密召他来吧?”白汲没将秦疏桐的行动放在心上,但又在意,秦疏桐这次没了分寸地不主动来报,只好他去“请一请”了。

白汲这才沉静下来。

昨日之后,秦疏桐不由重新审视起晏邈来,但不知是感觉错了还是对方确实有意,他觉得最近晏邈在避着他。白淙要他自己去问晏邈,他听后是动了心思的,他现在也确实有了认真了解晏邈此人的想法,可偏偏形势异位,往常都是晏邈主动来接近他,现在得他去找机会,还不知道能不能有这样的机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人,谢大人来了。”

秦疏桐收回思绪:“请他进来。”

“是。”

仆人领了谢雁尽来到厅中,谢雁尽也不坐,待人都退下后,他对秦疏桐直接道:“走吧。”

秦疏桐一惊:“走?去哪儿?”

“请秦大人陪我出去走走。”

秦疏桐不明所以,但还是顺从对方的意思。

两人在街上并肩缓缓而行,却都不说话,谢雁尽还时不时在一些摊位前停下来挑挑拣拣地看些小玩意儿,秦疏桐则像侍从似的,只管在旁等候,待谢雁尽又迈开步子,他就跟上。

“你一直这么精神紧绷,不累么。”谢雁尽走着走着忽然道。

秦疏桐正在想今日谢雁尽到底会在什么时候说正事,会说出些什么,确实算是“精神紧绷”,他也不想这样,但他控制不住,不管对方说的是真是假,毕竟都是他无从知晓的重要情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逛了一会儿,时近午时,谢雁尽带着秦疏桐直奔玉福酒楼。秦疏桐偶尔也会来玉福酒楼,大多是一个人来,只是因为它就在仙音阁对门,而这里的酒菜确实比仙音阁更好,两家的经营重心到底不同。

刚一踏进大门,小二就上前殷勤招呼,谢雁尽只报了名号,那小二便带着他们往二楼雅间走,看来是谢雁尽提前订好了座。

至雅间内坐下后,秦疏桐不禁问:“谢大人要在这里说那些事么?”

谢雁尽看他一眼,顿了一顿:“你觉得在你或我府中说更好?不顾忌人多口杂么?”

“这里是闹市里的大酒楼,岂不更不适合?你不顾忌隔墙有耳?”秦疏桐驳道。

“我已将今日的二楼雅间全包下了,且吩咐小二不准人来打扰。”

还真是考虑周全……秦疏桐边感慨边道:“但那日你在自己府中不也无所顾忌地说了一些?今日又包场,真是好大的排场。”

“那日是在我的卧房里,没有我的吩咐,府中人平日连靠近也不允许。我以为你不想再来,是我猜错了?你想来我房里?”说着,露出一个略带轻佻的笑。

秦疏桐面泛薄红地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谢雁尽又道:“你是嫌排场太大还是不够大?以我的资财,你要是想把附近街市也包下一日,也不是做不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玩笑了,还是说正事吧。”

“我不是在玩笑,那日我们有了肌肤之亲,你只当作一晌贪欢,但在我眼里,你已是我的人。”

秦疏桐惊得差点打翻杯子,但看谢雁尽又不像妄言,他脸一时涨得更红:“谢、谢雁尽,我……我对你……”他想说“没有那种意思”,但不知怎的就是说不出口。他自问,还喜欢白汲么?当然喜欢。但还像以前那样,这份喜欢无杂无垢、纯净得没有一丝怀疑么?又不是。如果对一个人的爱有了松动,人的心就会被另一份爱动摇么?他自认不是这样的人,他一直都是无法因感动而移情的人。那他此时的犹豫又算什么呢……

“我不会强求你如何,如何对我是你的事,但如何对你是我的事。所以,你也别总是对我一副戒备的样子。”说罢,谢雁尽话锋一转:“言归正传,我说过可以告诉你更多,但你要明白,我只是为了让你明白自己的处境,所以你不能指望我知无不言。而且有些事,必得在互相绝对坦诚的情况下才能说,如果一方有所隐瞒,那另一方也不便和盘托出,对么?”

秦疏桐一直隐瞒着自己和白汲的关系,闻言不免惴惴:“是,你说得没错。”

“我那日说的三个名字,前两个你必然熟悉,我猜你会想问我张虔运之事。”

“还请谢大人不吝赐教。”

“宫中现有五名内给事,都是刘安的干儿子,自古太监便以认父认子确立朋党关系,想来你也明白。刘安的衣钵谁能接,并不完全由皇帝决定,表面上是皇帝金口玉言一句的事,但实际上刘安的推举才最有影响力。这五名内给事,张虔运负责的是含德殿的事务。”

那么含德殿的宫侍安排也是此人负责了?他便是苛待白淙的人之一,岂不是和晏邈处境相反?

“而武直,你以为我提他是在炫耀自己,但我已不会官复原职了,甚至还有继续被贬的可能,其中原因不便细说,你也可不信。总之,他之前程如何,都不会是因为我,而是因为他现在是左卫统领,掌管宫城内主要的禁军部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雁尽说的是一些只要私下去打听一番就能知道的事实,秦疏桐相信他没有说谎,但他都说得点到即止,说明再多的他就不会说了,有需要秦疏桐自己猜和想或是更深入了解才能明白的地方。

“徐湛此人,以谏闻名,以谏得位。今上的性情……”谢雁尽说到这里顿了顿,斟酌了一下措辞,“徐湛以为今上喜纳谏,但实际上不过是他谏得恰得圣心罢了。当初楚王与太子不合,朝臣见皇上偏护太子,纷纷赞成楚王去封地的时候,唯独他站出来反对。皇上割不下骨肉亲情,本就不愿让除了太子之外的最后一个还留在身边的儿子离宫,他遂了皇上的意,皇上就遂了他的意。其后他多次进谏言,皇上大多允准并当众嘉奖,不是因为看重他或徐湛真有什么大才,而是正因徐湛无才,只要他不倨傲忘本,他就是好用的、制衡中书省、门下省的尚书令。徐湛没有根基,外无权贵族亲相帮,内无朋友党羽之助。他骨子里很清高,不愿结党,必要时可能还会效仿古人‘文死谏’。人皆逐利,他也不例外,但他的‘利’是‘名’之一字,他要的是名留青史。每个人都会为了自己的‘利’而与他人起冲突争斗,但每个人眼中的‘利’各不相同,不是只有权势、财富才会成为一个人的欲求。徐湛只顾着眼前的利,可能自己都没发现已经被人引导着走到了万丈悬崖边,只消他背后那只手轻轻一推,就会万劫不复。”

秦疏桐才惊觉,谢雁尽与晏邈的观点有许多不谋而合的地方,他与他们的差别就在于他总是纠缠在世俗所见的权钱争斗上,但忘了人心的欲望才是起因。归根结底,人才能主导事件的发展,人性才是事件的索引。谢雁尽就是在说他和徐湛这方面相似?徐湛多年来一叶障目,而他也是……只是如此么?秦疏桐隐隐感觉不对,可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

“秦疏桐,你很聪明,但这种聪明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反而成了不聪明。真正的聪明是在需要聪明的时候聪明。很多时候,你不该用思考来得出答案,而要靠直觉。”

秦疏桐知道谢雁尽说得对,但被人戳破短处让他感到烦闷,他囫囵吞了一杯酒,将杯子扣在桌上发出一声脆响:“你说得都对,对极了,是我蠢,不及你洞若观火。”

谢雁尽胸腔中发出一阵闷笑,他知道秦疏桐在生闷气,最好不要再多说些什么,便道:“我下去让他们加菜,晚饭也在这里吃了吧。”

不等秦疏桐反应,谢雁尽便推门而去。

到楼下刚吩咐完小二,从酒楼正门就走进一人,主动与谢雁尽打招呼:“谢大人,好巧。”

谢雁尽抬头一看:“晏大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倒是少见谢大人来这里。”

谢雁尽似乎有些防备,晏邈道:“我算是这里的常客。”说着看向小二。

那小二自然十分认得晏邈,又机灵,笑道:“晏大人往日一月总要来一二次,倒是许久未来,今儿赏光来了,一会儿小的便让人将纸笔给您送过去,您爱喝的竹叶青也一并送去。”

“还是平日那几样菜,再加一样素炒荠菜春笋。”

“是是,您请好儿。”

晏邈见谢雁尽一直不说话,便对他点一点头,算是寒暄过了,提步就往楼梯走,不想被小二叫住:“哎晏大人……”晏邈回头,小二满面尴尬地堆着笑,“今儿要怠慢您坐一楼的散座了。”说着往身边的谢雁尽看,“实在是不巧,这位爷今儿把二楼全包了……”

晏邈显出些讶异,对谢雁尽道:“谢大人这是要摆宴席?”

谢雁尽没什么表情地:“喜欢清静罢了。”

玉福酒楼的掌柜是个喜爱文墨之人,所以酒楼里不时办些诗词会,诸多文人墨客在此切磋诗文或是文墨消遣常有。晏邈爱文惜才,碍于官身,习文比不上少时心无旁骛,这酒楼便成了他难得的钟爱之所,总爱来此浸淫在书卷氛围中。他平日总在二楼固定的雅间内独自饮酒写字,楼下有什么文生聚诗会了、吟了什么好诗、口出什么好文章了,皆让小二给他通报,是他最爱的消遣之一。如果要他坐一楼大厅,他便嫌嘈杂,没了包间的时候,他是宁愿离开的。

不过他好久未来,今日不想轻易作罢,向谢雁尽问道:“既不是摆宴,谢大人,今日我向你讨个人情,让我一间如何?我若用钱向你买,便有轻视之嫌,但这费用我必然要自己出,不如这样,今日你的酒菜花销便算我的,我付你我二人的酒钱给店家,这样应当再没有不妥之处。”

想不到谢雁尽态度强硬:“我说了喜欢清静,看来晏大人是来消遣的,并没有要事,还劳请晏大人改日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倒出乎晏邈的意料,他仍不放弃,再多加一句:“那我选一间离你最远的,这样如何?”

谢雁尽默不作声,显然是不妥协的意思。晏邈不禁疑惑,他与谢雁尽并没有龃龉,谢雁尽又不是不能容人的脾气,这让他心中冒出一个玩笑的想法来——难道谢雁尽在二楼藏了什么宝贝不成?

“晏邈?”

就在两人莫名陷入对峙时,楼梯处传来一声疑惑之音,晏邈与谢雁尽同时望过去,只见秦疏桐站在楼梯上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似的抿唇看着他们。

还真是藏了宝贝,那现下这情况就很值得玩味了……但他近期并不打算和秦疏桐走得太近,便妥协道:“原来如此,那我便改日再来,不扰谢大人清净了。”

“等等!”

晏邈还未转身,就听到秦疏桐焦急的挽留声,颇为意外。谢雁尽面色一沉,却不是对着晏邈,而是秦疏桐。

正在此时,酒楼门口又进来一人,是一个仆从模样的青年,神色匆忙地一路小跑进来,径直跑到谢雁尽身边,料是谢府的仆人。他站定后匀了匀气,即附到谢雁尽耳边说了些什么,谢雁尽神色一凛,令他先离开,而后对晏邈道:“看来秦大人有话对晏大人说,我有事需离开,二楼的包间便自由晏大人喜欢哪间用哪间,费用我已预先结清,那点饭食的小钱,晏大人不必放在心上。”说罢便要离开,临走前对小二低声说了些什么,并叮嘱道:“别忘了。”

“不敢忘呢,您放心吧。”

谢雁尽最后看一眼秦疏桐后,便快步离开。

谢雁尽走后,晏邈并不动,意思是让秦疏桐有话直说。秦疏桐顿觉尴尬,头一次主动对眼前这人放低姿态,侧让出一条路示意道:“请晏大人至雅间一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晏邈略感惊讶,笑着应邀上了二楼。

秦疏桐带他走到自己原来坐的那间,晏邈看了一眼桌上两副碗筷,道:“换个地方,去我常用的那间。”秦疏桐才知道晏邈是这里的常客,玉福酒楼的对联在他是巧合,原来是晏邈的日常。他依言同晏邈移至另一间包间内,不一会儿小二便将酒菜和纸笔墨砚端了上来。

晏邈见秦疏桐盯着纸笔疑惑,开口道:“一点消遣,秦大人若是有意,也可留些墨宝以文会友。”

秦大人?秦疏桐愣了愣,听到晏邈口中说出这三个字的感觉很微妙……他知道晏邈在等他开口,他想问白淙的事,可他叫住晏邈的重点不是这个;他想起“未生怨”,想知道那个故事的全貌,可这也不是他现在急着要知道的……最终他说的是:“晏大人以前曾说,‘你比不上太子殿下对我好么?’,是……确有其事?”

晏邈怔了一瞬,而后笑道:“在你眼中,应该没有。”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什么叫在我眼中没有?”

“这世上哪有非黑即白的事呢?各人自有立场,不管我做什么,都看秦大人如何看待。”

“比如什么事?”

“比如……”晏邈顿了顿,“三年前,你也像那些举子一样,拿着诗到仙音阁去攀结权贵,被我讥讽了几句后负气离开的事?还有后来你得了吏部考公主事的授职后,我多次驳你调任书的事?”

要是从前,秦疏桐此时就已经怒而不语,认定晏邈在嘲弄他。但他今日忽然明白,换个角度来想,晏邈不就是知道他会因为愤怒而不信,所以才故意言语戏谑地说这些事么?

“晏大人……不,晏邈。你是真的为我好才做了这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秦疏桐态度与从前全然不同,且问得认真,晏邈严肃道:“是。”

“好在何处?你如果不解释,我无法明白。”

“……”晏邈静默半晌,见对方真心等着听回答的样子,才道:“仙音阁里什么样的客人最多,不用我说,现在的你比我更清楚。秦疏桐,不管你信不信,但在我看来,你有大才,又心怀抱负,与那些浮滥且胸无大志的权贵子弟没有来往才最好。而官职一事,你是求高官厚禄的庸俗之辈么?你用三年升及如今吏部郎中之位,这是三年前的你会期望得到的一个好位置,吏部、五品郎中,一个方便与文官高位往来的位置,这个位置有我几分擘画。但你……”晏邈勾了勾嘴角,没说出口的后半句不言自明,“你是不满我阻挡你接近你的另一个欲望。你把自己一身傲骨都抛了,什么志向抱负也不顾了?值得么?”

秦疏桐明白了,在晏邈的角度,所有事是真的为了他好做的,但:“你的话很对,‘看我如何看待’这一句,当你问我值不值得,你就知道这件事在你我看来就是两个相异的答案。承蒙晏大人抬举,以往多有冒犯,还请晏大……是请晏子巽其人谅解。但就如你所说,各人立场不同,不管你怎么想、怎么做,都非我所愿。”

晏邈发出冷冷低笑:“你叫住我是为了这个?彻底划清界线?”

“这只是结果……”而且秦疏桐自认并没有这么决绝的意思,他只是想正视晏邈,不再带有偏见,而此后说不定在很远的某一天,两人甚至有成为朋友的可能吧……“有人提醒我,应该认真地了解你。”还不止一个,虽然谢雁尽的话主要不是这层意思,但也算这契机的一部分。

“是啊,各人立场不同……这在你看来叫划清界限。”晏邈神色森然地掐住秦疏桐一只手腕,力道大得让秦疏桐吃痛,“在我看来可是往我心上捅了一刀。”语气也透出阵阵寒意。

然而下一瞬,就在秦疏桐将主动挣扎前,他又马上松手,瞬间换了副温和态度:“秦大人说的那个人是谁?不会谢雁尽吧?”他看到秦疏桐愣了愣,才笑道:“这是玩笑。我猜是大殿下吧。”

“是……”

“大殿下的近况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我看到了。”

晏邈等了一会儿,秦疏桐却并没有后话。

“你不责怪我疏忽殿下?”他试探道。

其实秦疏桐已经责怪过了,在白淙面前,但其实:“我不该责备你,那是迁怒,过往种种也是,因为晏大人总是容忍我的无礼,所以我总是对晏大人无礼和迁怒,望你见谅。”语毕,正儿八经一揖。他深觉,如果说晏邈次次故意挑动他的情绪是无礼,那他就是另一种利用对方的容忍而不自知的无礼,他以为自己比晏邈更高尚,自负得可笑。

“……”晏邈沉默片刻,而后温言道:“秦大人,吃菜吧,别辜负了一桌好飨。”

晏邈又变成那个儒雅随和的晏左丞、晏子巽,两人如新结交的好友一样寒暄些琐事,一种席间的固定格式般……秦疏桐敬了晏邈一杯酒,他受了,秦疏桐又主动给他添酒,他也受了,面上盈着笑意,像美人脸上的铅华。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饭毕,晏邈和秦疏桐一起下楼,继而互相拱手道别,和每一对官场同僚没什么两样。

就在他们即将离开酒楼之际,小二上前留住秦疏桐:“这位客官,先前与您一同来的那位客官托小的给您留个话。”他凑过去悄声对秦疏桐说了两句话,秦疏桐若有所思,过了会儿对晏邈道:“晏大人,我另有些事,请大人先行吧。”

晏邈正如同僚会有的反应那样:“那我就先行一步了。”

秦疏桐按照留言,随小二来到客房中。也不知道谢雁尽特地约他在房间里要说什么,有什么是连包了二楼雅座也不能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了许久,已月上中天,还不见人来,秦疏桐暗想可能谢雁尽自己没料到脱不了身回不来酒楼,变成徒留他在这里干等。秦疏桐不可能一直等下去,他环顾房间,发现有店家已备好的的热水,现都温凉了,便将就用了。洗漱停当,他脱下外衫挂好,解了鞋袜,趿着鞋走到床边刚想上床就寝,就听到身后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他回头一看,是谢雁尽。

“你……你来了。”

“事情有些紧急,耽搁了,等久了?”谢雁尽快步走到桌前倒了杯茶漱口。

“也不算。”秦疏桐边说边衣架处走,边觉得这一来一回的对话甚是奇怪。

还没等他拿到衣服,就被谢雁尽挡住。

“我以为你不来了,所以……”话还没说完,眼前的男人便一把抱住他,俯身吻过来。

东明殿中,贵妃榻上,白汲从原本的闲适半倚到曲腿而坐,眉头渐渐紧蹙,右手指甲被他自己啃得坑坑洼洼,传话太监已经第三遍来报,说曹公公还没回来。

今日午前,曹运亲自出宫去秦府请人,没想到人已经没了,管事告知是谢雁尽早来一步,秦疏桐随他离开,不知两人去了何处,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曹运知轻重,再急也不能叫秦府的人去找,不是顾忌秦疏桐如何,而是不能让谢雁尽搅局。但他也不能直接空手回去交差,只好在秦府干等。结果这一等就从午间直等到晚上,眼看离宫门落钥只剩一个多时辰,秦疏桐还未回府,知道今天是找不来人了,他只好离开秦府赶回宫中。

曹运回到东明殿时,就见传话太监苦着一张脸,见到他如同见了救命稻草,上来就哀声说着太子殿下如何发怒,已经砸了几个茶碗,好几个人都伤了,曹运要是再不回来,恐怕要有人小命不保。曹运也没想到白汲这次会气得这么狠,上一次太子气得打骂宫人乃至伤及人命,还是那年楚王请旨要去封地的时候。

那太监看了看曹运身边,惊恐道:“曹公公,这……秦大人没随您一道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曹运垂眼,无奈中带上三份忐忑:“没法子的事,待我与殿下说明,怪不到你我头上。”

“哎,全靠您了。”传话太监插着手佝偻着背让到一边。

曹运提了口气才迈步进殿,刚走到白汲跟前行了礼,还没开口,就飞来一只茶碗砸在他身上,随后落到脚边摔得粉碎,热烫的茶水溅湿衣袍。

“请殿下恕罪。”

“你也知道有罪?”白汲阴沉着脸道,“本宫懒得问你人怎么没带来这种废话,说吧,怎么回事?”

曹运遣退屋中其他宫人后,回道:“实是谢大人先将人截走了。”他不说成秦疏桐和谢雁尽离府,也不说成秦疏桐随谢雁尽离府,用意昭然。

白汲听后冷笑一声:“本宫该为自己料事如神而感到高兴,你说是么,曹运?以前没觉得他有什么本事,但他这次可叫本宫刮目相看。”

“秦大人是为了殿下,殿下若觉得此番不妥,不如叫秦大人回来。”

“怎么?你是觉得之前本宫做得不对?”

“奴婢没这个意思,奴婢是想,殿下本也没把这事当成件大事,只是一时兴起的一点玩闹,重要的是殿下的心情。既然现在殿下不喜欢这个玩闹,不如作罢。秦大人也想回殿下身边不是,到时秦大人必衷心感谢殿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曹运,你嘴上功夫是越发厉害了?真本事是一点没有,人影都没半个,你说的这些有什么用?”白汲阴恻恻道,但显然情绪比之前好了很多,“当时本宫问你,觉得他去谢雁尽那儿后会如何,你怎么说的?什么‘秦大人过不了几天就会铩羽而归’,本宫看他倒像是如鱼得水,快活得很。”

曹运怎会不明白白汲想听什么:“怎会呢,秦大人自然是忍着不情愿与谢大人虚与委蛇,等秦大人来见殿下时,殿下将方才的话说给他听,他定然又急又伤心,但他更看不得殿下伤心啊。”

“说得也是。然方兴未艾,本宫现在结束这游戏岂不无趣?但本宫这数日的郁闷又要找谁负责?”白汲胸中有一股愤懑难平,忽然想起秦疏桐以前提到过的一个名字,“离宫门落钥还有多久?”他问道。

曹运心里咯噔一下,犹豫道:“……还有半个时辰。”

“带两个靠得住的侍卫,给本宫换便服,即刻出宫。”

“殿下,这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太子无故深夜出宫,不管是去做什么,总归于礼法不合。

“本宫现有监国之权,微服出宫有何不可?再说,谁能将此事传到父皇那儿去呢?”

白汲的笑言如一道寒芒贴上曹运颈间,曹运额际滑下一滴冷汗。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

最新小说: 如果是你(1V1 甜文) 杏坛 女神的赠礼 良家巷二号:乐乐KTV 双性互草记(互攻h) 主神!我还能再抢救一下的… 欺负老实人脑洞合集 【四爱/女攻】床上何人 男小三上位攻略 不乖的狗怎么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