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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与肉是一座断尾桥的两端,总有情人被遗某岸,却叹无缘。」

-3-

导演要离她的故事,远一点。

整整两周,郁瓷身体力行的践行着这一规则。

沪市的梅雨季尚未到来,降水几率却一点儿不减,整体哗啦啦的眼泪成吨的往下倾泻。偶尔湿噗噗的小雨连绵,像今天这种大刀阔斧斩渣男的倾盆狂雨倒是少见。

还好室内景为主,谈够的生活规律得有些超人意料,不站街不拉客,纯属靠着吃老本和朋友介绍以谋生,这样没上进心的“幺二”也不知能混到几时。

摄制组有些时刻甚至陷入抽离,一时难分选题究竟是当代男娼的生活指南还是未就业男大的宅家规划,生活井然有序。晨练买菜做饭,看电影健身打游戏,傍晚时分戴着耳机下楼喂流浪猫,还颇有小资气质的打着透明折骨伞漫步在连绵的雨夜里。

荒唐至极。

陶勇偶尔来拜访,一面觑觑着脸好言相劝,一面还要顾及摄影机在跟前,说出嘴的话得拐几个弯才能弄明白。也是郁瓷再三跟他保证,绝不让他正脸出镜,宁愿打码也绝不让帽子叔叔抓他把柄后,陶勇才是松了一口气。

“又没有人逼你做这一行,你这每天混吃等死的,真快把我陶——”话头拐了个弯,陶勇脑筋一转:“堂堂正正做人,规规矩矩办事的典范给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晓得伐,亮堂街那个林姐等你几个礼拜了,人家那是给你面子才没找上门来,你这一吊一吊的,真当金龟婿好吊的呀。”

“要我说,你真面子薄就趁早找个这总那总的,骗人结婚、保养、当个情人都够了,就在窝里可着一个人哄骗,也省了我天天三头六请的让你出山,真以为自己是诸葛亮了,臭皮匠还得照照镜子看自己配不配呢!”

话说的难听,但也确实地道,陶勇就是看不惯他这清冷劲儿。说到底大家也是一条船上的,他照顾得方方面面得体,也得有人知道回馈呀。

转念一想,谈够也就性子倔点,每次见他时除了嘴贱得能气死人,礼数和“礼貌”总是一点也不少的,少有的把他当寻常人对待。

陶勇话又软了下来:“不管愿不愿意的,你总得去见一面的,别往后都不好混下去。”

谈够应声:“好。”

屋内狭小,空间盛不下一屋子摄制组成员,便只留了摄影录音和执行老师,其余人在隔壁租下的屋子里看着大监。

也算不幸之万幸,谈够与郁瓷并不相遇。

她同其余看热闹的人一样,站在摄影机背后的视野里,观望着监视器那头他的下贱、不堪、虚伪得装蒜。

没有演戏的成分吗——当然不是,人在镜头前总想展现出更好的一面,谈够也是,即使顶着怎样难看的身份字眼,他也想演给郁瓷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看,我没变。

即使落为最下贱不堪的那一类人,我也没变。

郁瓷,我没变。

统统扯淡,过去的时间难以复原,过去的谈够也是。虚构人生了两个礼拜,他也不得不剖开点真实残忍的部分给他们看。

故事需要,纪录片需要,郁瓷需要。

握在掌心的酒精湿巾被攥得流出汁液,顺延虎口流往手腕。脉搏一恸一恸,丑陋粗粝的疤口像在多年后再度撕裂,渗出刺鼻腥味的泪液。

谈够起身送了陶勇出门,好大的雨,深沉的夜。

摄制组各斗士壮志凌云,跟着在这小破城中村蹲守了两个礼拜,总算有点激动人心的剧情即将出现。此画面将堪比第一幕“半老徐爷怒撒粉红毛爷爷”,成为本片第二大剧情漩涡点

——谈够要接客了!

前面也跟着男主角出过几次外景,但大差不差都是他衣冠楚楚的进去,再衣冠楚楚的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连苏雅雅都忍不住吐槽,不知道他卖的到底是身还是情绪价值。

给摄影录音的器材穿了雨衣,人也是,以备不时之患。通常来会面的大佬都身份特殊,不轻易露面。制片老师再三沟通后,那林总姐姐也是个猎奇的,允许他们架了录音设备,再拍点空镜特写不露脸画面,真办事时一律轰出去,但也让人听个声响。

在线观看一样,监听耳机里陆陆续续传来旖旎娇鸾的喘息,听得人面子里子都难以捉摸,红得扑朔迷离。

出于隐私考虑,只有录音组和导演戴了耳机。其余成员就坐在会客室里,踌躇溜达,或者喝喝果汁小饮料,玩手机。

郁瓷给了他们随时掐断录音的权利,出于对当事人隐私的,尊重?

她有时也迷茫着,人类真的存在尊重吗?

一次次揭开避难者拼命掩盖的粉饰太平,名为真理,实是为了艺术追求还是纯粹的猎奇心理,谁都不好轻易下定论。人,终归是动物性领先,谈什么关怀与爱。

女性娇喘居上,男性常伴有加以克制的隐忍倒吸,他发死了劲儿的,不想出声。

各路拟音声在空中浮动。哗。唰。啪。呲。浮想联翩。

毕竟是列单,巨资租来的录音设备,半点声响的指向性环境音都统统包裹吃进麦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在干嘛。

他在干嘛。

他在干嘛。

只残留下某一感官下的人类想象力,总是丰富得打紧。

郁瓷掐了音:“差不多够了,关了吧。”

薛朋恋恋不舍:“再听会呗。”

郁瓷不予理会,视线从脸打量到他胯下,挑衅式挑眉。

薛朋赶忙拉了靠背的软枕,搭在小腹上,粉饰过分明显的太平。

“你耍流氓啊,别看了。”

苏雅雅翻白眼:“那是谁耍流氓,自己平地搭帐篷,青天白日的丢不丢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朋唰得脸都红透,窝着身子往里挪了挪:“关了关了关了,你快闭嘴!!!”

苏雅雅:“切,你们男人,个顶个的动物。”

薛朋反驳:“正常现象好吧,你来听听也这样,是里面玩的嗨!”

苏雅雅:“放屁,让我听也就是正常艺术欣赏,别以己度人!”

薛朋打开耳机,抱着软枕起身,飞速把耳机套在苏雅雅头上又回来坐下。

苏雅雅:欣赏,震惊,不语。

怪不得,一些男人不语,只是一味的起立。

......

她摘下耳机,甩弧线丢回薛朋怀里:“少看吧,对肾不好。”

薛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郁瓷闭了眼,屏息凝神。

她又从包里翻出蓝牙耳机,连接歌单播放雨天白噪音,顷刻被雨水吞噬。

晚春时节,黏腻得令人恶心。

谈够去浴室冲洗,蜡液凝固后像刺进身体的鳞片,每揭下一块,便露出一片红肿的印记。

刺痛的,皮肤表面拉扯带来的轻微颤动,像扎进人的神经末梢,躯体麻木,灵魂被捏死喉咙,难以喘息。

一遍一遍冲洗,手指搓进每一寸属于这身灵魂的皮囊里。

要洗干净,胯间黏腻的白色液体,恶心。前胸后背残存的蜡液痕迹,一点点抠除干净,滑溜溜的,生疼。红色斑痕,青紫色的鞭挞后渗出的斑点血迹,洗干净。

洗不干净。

很难闻的橘子味洗发水味道,林总很喜欢柑橘香,整个屋子都弥漫着厚重的柠檬调香薰或橙橘被捏碎后鲜汁泛滥的苦腻味儿。他也是。

穿好衣服,领口被蹭上了艳红色的口脂颜色,林总上前想给他最后的离别kiss,谈够转头,吻痕留在衣领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招手,四十岁女人除了依旧惊艳美丽,还别有些难以叙述的丰韵。林芊依旧带着恶趣味式的调皮,把银行卡塞进谈够嘴里。

“嗯哼,专为你办的卡,粉红色限定。”

“还继续做得话,记得找姐姐哦。”

谈够扭头:“密码。”

林芊:“傻不傻,霸总文没看过吗,你的生日。”

谈够拿好东西离开,没同摄制组的任何人讲话,连薛朋的调侃也没搭理,一头扎进小面包车里。

闭目,闭心。

摄制组的人进屋收拾器材,林芊还穿着贴身的丝质睡衣,若有若无的看着随行的人群。捕食者总是能一眼就精准定位猎物,她起身走到郁瓷跟前,打量。

“你这个导演,怎么跟个瓷娃娃似的,跟我见过的都不一样。”

郁瓷回神,回神,很难忽视女人身上留下的事后痕迹。出于礼貌,她点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芊:“今天,谈够有点心不在焉的。”

郁瓷没理,她贴得更近了点,曲线攀附住郁瓷的肩膀,她比郁瓷高一点儿。没有居高临下的上位者味,倒是霸总吃瓜的看戏眼神更多一些:“他以前叫得可好听了,就是那种忍不住要射的时候,求饶的叫法。”

话语转了个调——“可是今天啊,怎么折腾也不愿意出声,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说呢。”

郁瓷:“可能是有机器在,不好意思吧。”

她不懂林芊的隐语,说实话,也不太想听。内里像堵了块发面大馒头,谁他妈爱听前暗恋对象的活春宫,傻了逼了的似的。

但林芊暗示的太明显,即使没有敌意。

“下次不找他啦。哎,小男孩也有春天啊。”林芊嘱咐她一句:“但是干这一行的,没什么区别,改邪归正了也难说,欲望大得很,你可别被骗了。”

郁瓷:“......”

闭嘴吧,不想听!

林芊:“但是很干净的,放心,姐姐每次都是要做体检才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郁瓷:“......”

林芊:“你能不能把刚才的录音给我呀,突然身心都丢了,还怪可惜的。你知道,谈够毕竟长得挺好看的,人也......”

郁瓷忍无可忍,打断她:“好的姐,我们会问了谈够意见回复您的。”想了想,惹不起商业大佬,何况人家的爱恨情仇与自己无关,抬起头仔细瞧她,林芊长得又实在好看......

郁瓷扬了笑脸:“今天谢谢姐姐了,我们审过素材后,如果您有需要会发给您看的!”她牵起林芊的手,保养有度,柔软白皙,点缀的红色甲油另生风味:“如果您后面有拍摄需要,也可以联系我呀。我们这行竞争可大了,您也说了,我不像寻常那种五大三粗的男导演,做事肯定更细心的。”

郁瓷:“如果姐姐突然想投资什么艺术电影,也可以来我们学校挑选。别的不好说,文艺男女青年都很多。”

她想直说,姐姐给点钱。

两人相视一笑,女性间的阴阳怪气来得巧也去得快,只需要互相欣赏。

成人社会,利益远大于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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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走廊灯火忽明忽灭,习惯了在阴雨连绵的天气里,游街荡鬼似的飘回小出租屋,带着浑身斑驳的痕迹。

掏钥匙,开门,摸索着黑暗回到角落里,缩成软绵绵的一团,户与户之间隔音实在差得要紧。即使把纸巾捏成团拼命塞进耳朵里,也难以堵住隔壁间传来的男女做爱的闷哼娇喘气息。

谈够面色疲惫,释怀又无奈的揉捏太阳穴,连声旖旎熟悉地扑撞在墙壁间。

“有完没完。”他突然大力捶向连通两室的墙壁,像滞后的泄愤,声道粗暴:“有完没完!”

“神经啊?”隔壁间声响戛然而止,但也没有听从劝告的意思,继而更大声表演似的宣泄。

“嗯,宝贝,快点~”钩子似的尾音一遍遍落在耳廓里。

无法决定的片刻,无法决定的命运走向,谈够本应该熟悉了然的。时不时传来的床榻更迭,娇喘闷哼更是家常便饭,从隔壁、楼上楼下、甚至有时楼道间都有些的,他突然假意在抗争些什么呢。

身体和精神极度透支,以自我保护式的掩盖住破绽。

对,郁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吧,能怎么样呢,你和隔壁间的人又有什么差别呢。虚伪。

自我了然,自我说服,谈够嘲讽似的拉拉嘴角,起身时肌肤相磨,牵扯出一片密密麻麻的酸痛感。

谈够索性直接合衣而眠,鞋子踢乱在床位,灯也不开,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数星星,数月亮,平日里窗帘不眠不夜的被拴锁在角落里,月光顺着窗棂大剌剌淌进来。

天花板上空无一物,被摘下灯罩的破旧灯管在头顶裸奔,一只硕大的破腾蛾子屹立在东南侧的拐角里,他都懒得理会。只要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郁瓷在监视器后的身影。

谈够“呼”的深呼吸。

她怎样看他呢,差不多吧,偏偏满脑子都是过剩的想象力。

“嗒”。“嗒”。“嗒”。

走廊里灯光频亮,一遍又一遍踩灭谈够残存的睡衣,本来就索性无几。廊厅的过路人似乎还不如意,皮质的跟鞋踏在水泥地上,反复碾磨亮意。

忍无可忍,谈够忽的起身,鞋也懒得穿,一路疾走到大门前,倏地打开防盗门。

郁瓷被吓了一跳,拿着塑料袋的手下意识往后闪。奈何走廊里空荡荡的,实在没什么遮蔽之处,他一开门,两人直勾勾的对上眼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谈够一腔怒意倏地被浇灭,连同睡意一起。

“额,”郁瓷往后退半步,指了指隔壁房间:“我来拿点东西,下午落在隔壁了。”

“嗯。”谈够手撑在门沿,眼神结结实实落在她身上,像上上下下要把人盘问一遍。但没说话。

气氛有点尴尬,她没什么要拿的,但实在找不出多余的借口。

要怎么说?郁瓷神志恍惚,精神被下意识操控,脑子一懵人已经到门口了?

谁信啊,她甚至今天连酒都没喝,能用来挡箭犯傻的理由都忘记给自己拿一个。

郁瓷装模作样的走到隔壁门前,从口袋里掏掏掏,没带钥匙。

她顺着视线看向谈够,尴尬地措辞:“啊......出门有点急,忘带钥匙了。”

“嗯......”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配上另一隔壁那户,断断续续传来的欲仙欲死的男女欢爱声响,尴尬气氛顺时翻倍狂飙。

“你们,这一层,都?”没话找话,死嘴,快住口啊!

谈够无所谓,门敞了半扇,眼神示意她进门:“差不多吧,进来坐坐?”

他打开顶灯,劣质灯管的嗡嗡声叠加背景音量。郁瓷出门前换了带跟的短靴,平时跟组穿的那双耐克无敌耐脏静音轻便运动鞋实在不宜见人,皮质跟踏过门槛,嗒嗒地踩在他屋里的乳白色瓷砖上。

碾来碾去。

郁瓷有点拘谨,下意识地环顾四周,连续到访两周的小出租屋似乎在夜里变幻了往常的样貌,多了点儿人味儿。毛毯被揉皱,团成团儿的扔在床头,鞋子两两叠对,晚餐后没来得及涮洗的碗盘还扔在水池,似有似无地彰显男主人精致外壳下被剥开的裂痕。

谈够下意识走到床边,伸手把毛毯捋平,又提了鞋子扔到鞋架上粉饰太平:“随便坐。”

仍然是褥紫色沙发,被月光晒的湿漉漉,郁瓷没坐下,靠着沙发扶手,眼神无处安放。

谈够:“找我有事?”

“.......”她脑子卡壳,不好杜撰:“没事,去隔壁拿东西的,上午落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钥匙都没带?”

遮盖的塑料膜被撕碎,两人噤了声,过了一会谈够才又开口:“这一片都是陶勇管的,除了一些之前租出去的杂户,基本都是干这行或拉皮条的、没准还有逃命的赌徒嫖客。”

“——所以你知道,你站在楼道里像干嘛的?”

“嗯。”像嫖客,还是出门前化了淡妆,靓条盘顺穿了紫色连衣裙搭长款风衣,一身韩剧欧尼味儿自请上门的嫖客。

多冒昧啊。

“还好是我先开门,换了隔壁的,你这单就被抢了。”谈够开玩笑,眉眼弯起,想起隔壁间那男人喘息声粗的像大象腿拖地,人也黝黑熊壮的,眼睫又垂了下去:“下次别晚上过来了,一会我送你回去。”

郁瓷:“你们这儿竞争这么激烈的?”她半信半疑。

“你不信,现在开门吼一嗓子,没活的从这层排队到单元门口。”他编瞎话向来声势浩大,挺信手捏来,听得郁瓷心宽了不少,挨着沙发边坐了下来。

“切,睁眼说瞎话。”

谈够冰箱里几乎空空如也,翻了半天找出一个尚未枯干的青柠檬,切了片泡水递给郁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儿没什么值得找的人。”谈够坐在斜对面的床榻上,意有所指。

郁瓷小口抿着青柠檬水,淡淡酸涩味:“没说找你,别那么自信。”她思来想去,找了个搭话途径,顺便也为纪录片再细细做点普查,反正来都来了,正经要做的事她也不好说出口:“你们这儿一般,包的话按次还是年,怎么收费的。”

谈够咬牙,感觉槽牙后衔接的皮肤青筋都暴起。

郁瓷后知后觉补了句:“不好意思,不方便答我换个问题。”

她有时候精明得很,有时候又莫名说话只凭喜好,蠢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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