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骨二(1 / 2)

隔日醒来时,丁舟怎得也没想到身旁竟空空荡荡。

他以为叶妱妱先一步回了暂居客栈,匆匆洗漱完去向同僚打听却得知天刚破晓便她就进g0ng向萧洛Y拜别,之后带着几位同来随侍回漓州去了。

得知此消息丁舟大惊,追问着同僚叶妱妱是如何对萧洛Y解释,只听那同僚说似乎是已漓州事务未处理完为由。

若是真有要紧事大可同前些年一般退拒宴邀,何必刚来一夜便回呢……看来她是真的恼自己了竟都不愿待至十五。

丁舟这般想着,只觉昨夜发生的所有皆为自己一场幻梦,不然为何这般不真实。

就这样让他遇见妹妹,与妹妹……最后醒来时人却不在了,这一切真的发生过吗?

“丁大人手上牙印怎么弄得?”同僚突得开口询问,视线看着丁舟手背泛红发肿的印子。

丁舟回神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是叶妱妱昨夜气极咬的,“闲着没事自己咬着做乐的。”

“……?”

——

漓州

叶妱妱黑着脸回了漓州,刚进府就将自己锁在屋内,其余人未许禁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几乎是逃回来的,半月的路程快马加鞭只用五日便赶到。

只要一闭眼,出现的全是除夕那晚荒诞画面,她明明只是想给丁舟一个教训让他别再来烦自己,没想到事情竟这般不可控。

虽事由她一手主导,可还是忍不住去怪丁舟,怎么这时候丁舟就不摆出兄长的架子了?就这么从了?!

这让叶妱妱怎么再去像从前般怨丁舟恨丁舟?

再加上临行前同萧洛Y拜别时,她语气中若有若无试探两人关系的态度,萧洛Y最厌有所隐瞒的人。

而叶妱妱加入起义时,因气顺着她的话回了叶家只有自己一个孩子,这次侥幸逃过,可若是往后让萧洛Y知道自己与丁舟关系匪浅,甚至直到他其实是自己的亲兄长……

思绪越想越乱,绞得叶妱妱一头乱麻。

发生了就发生了,反正两人的交集最多是g0ng宴时见面客套几句,不在有多余交涉便可,嗯,就是这样。

叶妱妱强迫着将心中的不安化为动力,每日睁眼忙着处理公务,四处奔波向漓州内大大小小的铁匠讨教锻造手艺,把身子累的浑身散架,沾床即倒。

丁舟则对萧洛Y所疑浑然不觉,时不时便会写信寄予远在漓州的叶妱妱,尽管从未收到回信但只要想着妹妹还健康安全的活在世间,心中泛起暖意。

祥和无波的生活只持续了两月。

两月后,一道圣旨快马加鞭送至漓州,推开漓州刺史府的大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中书令一职,位高权重,掌朝廷机要。今旧臣仙逝,此位暂缺,朕经深思熟虑,叶妱妱任刺史期间,Ai民如子,功绩显着,特命其接任中书令之职,望其勤勉奉公,不负朕所托。

钦此。”

钦差话音落下,刺史府十几号人集T跪拜,叶妱妱双手微颤着接过圣旨,虽说有预想过萧洛Y将她调回泞都,但最多就想着回去当个不重要的小官。

这位置来得太快太高,叶妱妱心中有些不安,不知是胜任不了如此之重要的位子,还是愈发看不清的未来。

钦差奉承的话,三三两两听了一些,敷衍过去。

看着府内家侍收拾忙碌,有的低声庆贺终能去泞都瞧一瞧,有的愁着要背井离乡心中不舍,这般热闹的场面她心中应是兴喜占上风的……吧。

只是要再见到丁舟那张朝思暮想又深恶痛绝的脸。

两人同在朝廷为官,尚书省与中书省事务向来盘根交错、难以分割,往后交往必然愈发频繁。可如今这般又该以何种姿态去面对丁舟,又该如何做才能不让萧洛Y起疑。

圣旨已接,君命难违。

若抗旨便意味着这十几号人,包括叶妱妱自己都Si路一条,她本就没多大的生存yUwaNg,全靠身T本能活到今日,其余人不一样,他们有自己的生活,她不能这样。

可若是她真抗旨,被判Si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妱妱突的Y恻恻地g起嘴角,若是那人身份为叶舟而非丁舟,株连三族之罪一犯,二人同上断头台。

头颅同时被斩下,滚落于地面,溢出的血也会在Si后交融于一T,分不清彼此,到了Y曹地府也有彼此作伴,永不分离。

很血腥,但光是想想都漂亮至极。

五日过去,泞都调来的新刺史已至漓州。

新刺史姓孙名敬贤,是颇受萧洛Y重用的孙侍中的外孙。

孙敬贤跟着叶妱妱进了刺史府,一身华贵衣袍的男子在这略破败的府内显得格格不入。孙敬贤皱着眉打量周围环境,斟酌片刻开口:“叶中书令所居府院真……独特。”

明眼人都能他听出话里话外的嫌弃。

萧洛Y登基前,漓州就是个没人管的荒芜之地,说是漓州城实际还没泞都附近的镇大。

叶妱妱刚任职时连间住宅都没有,原想回当年离开前的茅草屋看看,结果去后发现茅草屋早已坍塌,与回忆同掩埋在h沙之下。

茅草屋住不成,只得整日住在驿站的厢房中,如今这“刺史府”还是她端了当地赌坊后,赌坊老板留下的。

“孙刺史若觉得宅院太小,可在我离开后自行改建。”叶妱妱没理孙敬贤,先一步进入办公书房,拿起先前整理好的公务。

两日后公务正式交接完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屋内,叶妱妱刚将自己不多的行李收拾好,余光瞥见那把并蒂莲柄身匕首,昏暗中泛着淡淡的银光,思索片刻将它同装入包袱中。

行至府外,众人已在门口等候。

背着包袱的十几人面sE各有不同,叶妱妱平淡开口:“你们中若是不愿同我去泞都的,留下来跟着孙刺史便可,他初来乍到缺了几个侍从,我已同他商议好给你们留下位子。”

一话下去,大多人露出喜悦神sE,同行的人少去大半。

最终,叶妱妱带着四位随从离开漓州。

——

半月后·泞都

整日不是在赶路,就是在赶路的路上,当脚久违踩到平坦石砖时,叶妱妱心中的不适感才缓解些许。

接到圣旨那日,叶妱妱当即派楚楚来泞都看看有无合适的住宅。前些日子楚楚来信说明泞都房价,其昂贵程度属实给她上了一课。

若想同丁舟般买下个类似叶府的宅子需要五万两银子。

五万两!银子!!?

叶妱妱一年俸禄下来最多一千五百两银子……还未减去算上家侍和抓药的钱,她有些嫉妒起丁舟了,丁家再怎样也不至于为生计发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终咬牙还是在城东花下三千五百银两买下个带几间厢房与院子的小宅。

一行人与楚楚于城门汇合,叶妱妱让楚楚带着其余几人先回去收拾屋子,她自己则进g0ng面圣,随后又去了趟中书省官署处理公务。

一遭下来已至戌时。

刚踏出官署,见着的第一人是在门口等候多时丁舟。

叶妱妱顿住脚步,看着不远处人影,本以为忘得彻底的事忽的蹦出来。

幼时丁舟也是这般,不论她去哪,他都会等着她,记忆与现实重叠,叶妱妱恍惚片刻,随后又想起那些年他离去给自己带来的苦痛。

踌躇片刻与丁舟擦肩而过。

“妱妱……”丁舟轻声唤了叶妱妱一声。

许是有上次的教训,他没敢上前拉住叶妱妱手腕,默默跟在身后。

叶妱妱毫不犹豫上了马车,动作快得像只见着光的飞蛾。

见她如此,丁舟瞬间急眼,没多想也跟着上马车,坐在叶妱妱身侧,少nV被他不请自来的行为气笑,皱眉让他赶紧下去。

结果马夫未听到,反认为人已上齐,“驾!”的一声,马车缓缓而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与那日丁舟带着叶妱妱坐的华贵马车完全不同,此车厢内狭小,两人只能挤着并肩坐在一起。

鼻尖又嗅到那GU雪松气息,

长期跋涉与处理公务本就让叶妱妱劳累不堪,如今还要和这个讨厌的哥哥挤在一起,她怒了,对着丁舟手膀重重锤了一拳,怨骂一句:“你好烦啊!!”

三刻钟后终于驶至小宅。

楚楚已提前在门前等候,结果见着那车上下来个陌生男人,顿时被吓一跳。

叶妱妱已认命,扶额下马车,随意向楚楚介绍:“这位是尚书令丁舟丁大人,不用管他,咱们进去吧。”

说罢走进院内,楚楚怯怯瞥了丁舟一眼,赶忙跟着叶妱妱走进小宅。

饭厅杂物堆积落灰大,几位侍从还未收拾出来,故而今夜先在正堂凑合。

堂内已布好饭菜,叶妱妱饿极,顾不得其他端起饭碗就大口大口吃起来,只想着赶紧用饭随后倒头大睡。

丁舟跟在二人身后进了宅子,打量着这不算大的院落。

院中一角有着石桌石凳,角落种满花草,正房于北,分为三间,中为正堂两侧分别为正寝与书房,东厢房为客房,西厢房为侍从卧寝与杂物室,饭厅与火房在西厢房后的院落一侧。

行至正堂,丁舟瞧见正专注着埋头用饭的叶妱妱,大胯几步到她对面坐下。经先前一事,叶妱妱也算知道丁舟有多无耻,不想理他,暗暗加快自己的动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旁的楚楚见丁舟坐下,误认为他也要用饭,跑去火房拿副g净碗筷递给他,随后退下去给两位留出说话空间。

丁舟接过碗筷,拿着筷子毫不客气的夹菜至自己碗中。

这一幕叶妱妱瞥见,有些恼他这般行为,赶忙伸筷子去拦,“你吃什么?丁府不是有山珍海味吗?”

“可是我就想和你一起。”丁舟语气委屈至极,好不可怜。

“……”叶妱妱瞧着他这幅模样无语,暗骂丁舟无耻不要脸,突得想起流放时都是他给自己做饭,思索片刻将拦住他的筷子松开。

“随你便。”就当是还你先前给我做的。

饭桌上,两人相对无言。

丁舟多次想询问除夕夜之事,思索半天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一番心理建设后终于下定决心去问时,叶妱妱却收好碗筷打算回屋休息,赶忙跟上她。

叶妱妱无JiNg打采地行到卧房前,刚进房内看见地面上那跟在自己身后的影子,不耐地回过身去看丁舟,“丁大人,难道丁霍没教过不可随意进入nV子闺房吗?”

丁舟噎住,停下跟着她的脚步,确认四周无人后才小声询问:“我们除夕那晚……”

叶妱妱关门的动作定格在原地,抬头看着丁舟,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他、他竟然就这样问出来了?!无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被她盯得不自在,丁舟转移视线借着昏h烛光打量着室内。

叶妱妱的卧房不大,有着淡淡茉莉香气,榆木榻整齐地铺了白sE褥子,离榻两三步处摆着张浅h杉木桌,绀sE包袱与厚厚一叠信件放在上方,除此外什么都没有。

陌生房屋中,唯一让丁舟熟悉的物品只有那叠信——是这两月他给叶妱妱寄去的信,每封都有被打开的痕迹,现下正被整齐的摆在桌上。

关于寄去的书信,丁舟臆想中最坏的结果是它们被叶妱妱烧成灰烬,好一些的是她粗略的看几眼后搁置在一旁随后丢在漓州,未想过叶妱妱会将它们重新带回泞都。

原来她都有看到。

她也是如此珍视着属于他的一切,丁舟心中忽的涌出异样感,像是得到了最珍贵的宝物般,有些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除夕那夜,什么都没发生。”叶妱妱看着丁舟忍俊不禁的样子好半晌才答。

丁舟循声缓过神,垂眸去看叶妱妱,少nV面sE依旧,只是没藏住红透的耳尖。

没得到回应,叶妱妱也不敢再去猜丁舟接下来的话语,紧接着说结束交谈:“时辰不早,我要休息了,丁大人也快些回去。”

说罢,迅速关上门,被带上的风擦着丁舟鼻尖而过。

是的,什么都没发生,此地无银三百两。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转眼又至清明。

天刚蒙蒙亮,细密春雨似数不清银丝线,熙熙攘攘于空中落下轻柔地落在地面,车水马龙的泞都也因这雨染上几分烟雨太凌的韵味。

难得休沐,叶妱妱却特意起了个早,站在屋檐下看楚楚收拾包装昨日准备好的扫墓物品。

按照礼数,叶妱妱本当年年清明去爹娘墓前祭奠,可惜事不遂人愿,十年前叶家变故来得突然,为了活下去已没有再多心思去考虑这些。

丁柳Si在叶妱妱出世那日,Si在Y冷雷雨天,棺木埋在万空山山腰处,据说那儿开的蒲公英最好;叶旭权当年被判立即斩首,尸骨被踏碎在战场沙尘中,兄妹两为了祭奠在漓州用破木板为他立了衣冠冢。

她对爹娘的念想并无多少,记忆中关于叶旭权的样貌都有些模糊,更别说从未见过面的丁柳。可非要b起来,叶妱妱对丁柳的念想更多些,她实在好奇这从未面却因她而Si的nV人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丁柳会是和叶旭权一样对子nV不管不顾的人吗,又或是与叶旭权完全不同?此世母nV缘浅,叶妱妱还未见母亲何种面貌,丁柳便化作一捧h土化作尘埃匆匆而去。

实在可惜。

“大人,马已备好,您让准备的东西都放进马搭子中”楚楚一声话语才让叶妱妱回过神来,“真的不需楚楚陪您去吗?”

叶妱妱接过楚楚递来的马缰,另只手按住鞍,左腿膝盖微弯紧贴马身,使力踩稳脚下镫子,借着惯X右腿迅速从马身上跨过去,一套动作潇洒漂亮。

在马上调整了个舒服的座姿,才淡淡回:“我一人便可,不必担心。”

语尽,马背上的少nV高荷一声,驾马扬长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半个时辰后,万空山。

细雨将叶妱妱的外袍淋得微Sh,晨风吹过引得一阵淡淡凉意。

叶妱妱将马停在路边,找了颗粗壮的树将它拴住,马搭子内的包袱被取出抱在她怀中,准备上山时一辆马车停至山脚的无意中闯入视线,车夫在前头撑着脑袋打盹,有些眼熟。

分明她已经特意起了个大早,怎么还是被人抢先一步。

丁柳的墓位置较偏,需要绕几条泥泞小路,叶妱妱按着记忆中的方位找了一刻钟。

意料内的,见着了同来祭奠的丁舟。

他似乎也是独自前来,正蹲在丁柳墓前烧着冥纸,口中喃喃着什么,一旁除了祭祀物品外还有鱼竿篓子一类的垂钓用具。

叶妱妱设想过无数次两人重逢的场景,她会用一切慢慢去证明没有哥哥她同样能过得很好,让丁舟意识到当年离开是多么错误的选择。

真当那天到来时,她却因情绪上头做了那么冲动的举动,毁了丁舟,也毁了她,永远无法被原谅。

甚至还要庆幸如今她们除了彼此,再无其他亲人,只要不提谁都不会发现皮囊下混合的同脉血Ye早已腐烂,散发恶臭。

重回泞都的这段日子,丁舟没少来找她,皆被各种理由推辞拒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叶妱妱实在不明白最想着丁舟时他不在,现在不需要他的陪伴想远离,却同牛皮糖般粘人。她想破脑袋已用各种话语去把他推开,为何还不知难而退?

莫非那次询问她给出的答案不不足以让丁舟满意?非要她将她们做了多么罔顾人l的事一五一十的全部说出来?然后呢?对他负责吗?

她怎么负责?他又想要她如何负责才愿意放过?

丁舟频繁出现于叶妱妱眼前一举,无疑是将她脆弱皮囊撕破,把下层极力掩埋臭腐溃烂的碎r0Uch11u0lU0地展现于她及众人眼前。

尽管丁舟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只是重新回到叶妱妱的生命中,她也只觉在多看到哥哥一眼就会彻底疯掉。

原有好转的病症因为丁舟的到来瞬间反弹发作,以成倍力量再次将叶妱妱吞没。白日犯困夜里睡不着,耳边又时不时能听见不知谁说的话语,神经衰弱到走哪都觉有人在暗处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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