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识,
我曾经写过一封信,那封信没寄出,也没有标题,只留在资料夹的最深处,像是我对世界的低语,但不确定是否有人在听。
今天,我想写下另一封。这一次,是写给你,也是写给我自己。
我还记得第一次坐在林医生面前的样子。
诊间冷气很强,墙上挂着几幅风景照,看起来是为了让人放松的,但我怎麽也放不松。我坐得笔直,手放在膝盖上,就像小时候站在老师面前报告,明知道不会被骂,却还是下意识地想表现得「正常」。
林医生很温和,他没有问太多,只让我说说感觉。
我说我有点累,说有时候觉得自己像掉进棉被里,声音传不出去。
我说我不常哭,但偶尔会心跳很快,不知道自己到底想逃什麽。
我说:「其实也没那麽严重啦。」
他点点头,写了些字,然後说:「可以先从这颗药开始看看。」
他说那药可以让我b较稳、b较好睡、b较不那麽烦。
我记得我那时笑了一下,心里想的是…....
「那如果我稳了、好睡了、不烦了,我还是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吃了几天药,没什麽剧烈反应。只是觉得世界像被稍微调暗了几格,边界不再那麽锋利,情绪也变得黏黏缓缓的。那是一种「还能活着,但不太像自己」的感觉。
我不是反对药物。我知道它对某些人是救命的绳索,是让他们能继续活在世界里的光。
但对我来说,吃药的那段时间,我感觉自己不是在被治癒,而是在被静音。
我很安静、很平稳、也不太做梦了。
可我也不写东西了,不笑、不怒,甚至连「想念」都像被涂上保鲜膜。
後来我就没再回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