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淩恒说:“去兴北县,周日晚上回来,离这四十多公里。”
叶星奕望着自己右手上缠着的石膏,突然觉得很没意思:“哦。”
叶星奕连着受了许多伤,别的都还好,只是右手小臂骨折,到现在也没恢複多少,虽然知道这小崽子能用左手代劳,但淩恒确实很不放心。
他沉声说:“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叶星奕蔫蔫道:“知道了。”
看着小孩儿一瘸一拐地从自己办公室出去,淩恒也说不上来自己到底什麽感受。
隔着九岁多,他只以为是经历相仿,所以才会不由自主地多关照叶星奕。
淩恒看着这小子,其实有时候会觉得他挺像年少时的自己,骨子里极其要强,倔到不行。
叶星奕吃了一肚子甜品,这会一点儿不饿,晚饭也没吃干脆直接回了教室。
上完晚自习后,他收拾书包正準备走,就看见柳泊宁从前排凑过来,问:“星奕,我们约着到门口大排档搓一顿,你去吗?吃烧烤。”
淩恒一走,叶星奕的胃口也跟着跑了,他兴致寡淡:“你们去吧,我想回去休息了。”
柳泊宁一愣,然后挠头笑了笑:“哦,行,那我也不去了,走,咱俩一起回去。”
叶星奕没太反应过来,以为他是看自己右手骨折想帮忙拎东西,解释说:“我一个人就可以,你跟他们去吧,不用管我。”
柳泊宁已经抢先接过他手里的书包:“我也累了,回吧。”
见他还想接过自己手里印着八喜Logo的甜品袋,叶星奕不着痕迹地避开:“这个我自己能拿,谢谢。”
回宿舍路上,柳泊宁主动道:“星奕,你跟淩哥关系很好吗?看上去很熟。”
已经被他按在腿上打了好几顿屁股了,还能不熟吗,叶星奕磨牙,话却很诚实:“恩。”
叶星奕问:“你们都很喜欢他吗?”
柳泊宁一脸理所当然:“那可不,淩哥真的是咱们学校最好的班主任,不仅课教得特专业,性格也好,贼可靠,还经常给我们买吃的,一买就是一整个班,四十多人呢。”
叶星奕撇嘴,望向手中捧着的甜品袋,哼,原来也会买东西给别的学生吃。
小崽子突然又有点吃醋,从来没觉得原来有人能这样随意牵动自己的情绪。
回寝室简单洗漱过后,叶星奕又从包里掏出了下午淩恒给他一对一讲评的那套生物考卷。
看着淩恒遒劲大气的字迹,他忍不住翻了一遍又一遍,从前一直觉得晦涩难懂的知识点,这会似乎也并没有那麽令人讨厌。
入了夜,柳泊宁睡得正熟,隐隐约约听到宿舍里有别的声响,似乎有人在低语。
他在自己床上迷瞪了好几秒,一开始以为是舍友在说梦话,没太在意,直到听见带着哭腔的呢喃——
才意识到不对,飞速起身翻下床开灯,然后直奔叶星奕床边。
他又高又壮,站在床下便能看见上铺昏睡着的叶星奕,柳泊宁试探性唤了两声:“星奕,星奕?”
床上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倒是另外四位舍友有三位都被这动静吵醒了,只有小胖子肖洒依旧捧着肚子睡得喷香。
黄泽旭迷迷糊糊地问:“怎麽了啊,宁哥?”
任成俊捂着眼睛:“星奕不舒服吗?”
叶星奕烧得脸色通红,呼吸甚至都有点困难,险些喘不上气,任凭柳泊宁怎麽叫他都完全没有反应。
这会功夫潘政已经从床上爬了下来,只看了一眼就皱眉道:“这得赶紧送医院吧?”
柳泊宁当机立断:“走。”
他踩在板凳上,将昏迷不醒的人打横抱起,潘政和任成俊连忙伸手托着叶星奕的身体。
柳泊宁道:“小心一点,别摔着他。”
黄泽旭已经在手机上喊车了,柳泊宁直接一使劲,将叶星奕整个稳稳地背在身上:“快,走!阿政,快点给淩哥打电话!”
淩恒接到电话时刚躺下不久,立刻披上外套取车出门,甚至比柳泊宁他们还先赶到医院。
他停好车后一直站在急诊门口,看着柳泊宁背着叶星奕小跑过来,连忙迎上去。
柳泊宁语速飞快:“淩哥,星奕身份证和医保卡我没找到,包里和柜子里都没有。”
“没事,”淩恒沉声说:“我来背,你歇会。”
他从柳泊宁背上小心翼翼地接过叶星奕,怕他骨折的手磕着碰着,干脆将人直接打横抱起,搂在怀里。
叶星奕早就烧糊涂了,突然从背上被放下来后,不由得攥紧了淩恒的衣服,身体往他怀里直钻:“妈妈……”
淩恒能感受到怀里的小崽子一直在抖,虽是盛夏三伏天,半夜依旧有些凉,更何况是生了病的小崽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