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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工大叔朗声应下:“诶,诶,好,你放心去。”

淩恒站在叶瀚床边,认真:“叔叔,您虽然还是不能说话,但我知道您现在能听见。我先回学校了,过几天再来看您,要等我啊。”

叶星奕从洗手间出来,脖颈通红:“哥,注意安全,到了跟我说一声。”

淩恒在他头上摸了一把,直接伸手将叶星奕用力揽进怀里,抱了许久都没舍得松开。

饱含隐忍与爱意的吻落在他发梢,男人哑声:“照顾好自己,星奕。爸爸会好起来的,前提是你不能垮掉。饭一日三餐必须好好吃,要乖,不然哥会很担心,知不知道?”

叶星奕带着哭腔,竭力克制:“知道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淩恒连着太久没休息,不能开车,回程长途大巴的票是叶星奕订的,担忧不少一分一毫。

待淩恒终于舍得松开他时,声音极尽温柔:“乖孩子。”

淩恒走后没多久,病房就陷入了混乱。

瞬间,医生护士数量急剧增加。隔壁病床的家属哭得声嘶力竭,手忙脚乱地将老人抱到担架上,推出病房,手肉眼可见地在发抖。

隔壁病床的老爷爷叶星奕很熟悉,叶瀚住进来时他就已经在了,同样是脑梗死,同样是做了溶栓手术。

但他恢複得比叶瀚要好些,已经能开口说话了,也能笑,甚至都能坐起来自己拿勺子吃饭。

老爷爷很慈祥,人很和蔼,总主动把吃食分给叶星奕:“拿着,你拿着!不拿爷爷要生气的!香蕉好吃!”

不知多久,叶星奕呆望着床头柜上那根香蕉,再听到动静时,条件反射般站起身,可进来的只有隔壁病床的家属。

在她开始着手收拾行李时,叶星奕终于张开嘴:“……阿姨,请问杨爷爷是搬到别的病房去了吗?”

女人面如死灰,刚止住的泪又倾泻而下:“人没了,人没了啊……”

叶星奕愣愣的:“昨天我还——”

护工大叔将隔壁空着的椅子拉过来,一屁股坐下,道:“想开点啊,脑梗就是这样,没办法的。我妈14年,6月5号早上7点零8分的时候也是这麽走掉的。这病随时都可能会複发,没办法的,做小辈只有想开点,个麽日子总要过下去哇——”

大叔说要想开点,可却将时间记得这麽清楚明晰。

十年过去,这份痛依旧蚀骨蔓延,撕扯吞咬浸湿着,长期淋着被丢下的亲人。

话戛然,直到所有遗物都被清走,护士将隔壁床的帘子拉上正式消杀,叶星奕都没再说过话。

医生昨天巡房时,老爷爷的笑语宛若还在眼前:“医生啊,这医院待得我太难受了,骨头都躺得酸疼,什麽时候才可以回家啊?”

医生低头,在纸板夹上快速写着什麽,答:“你配合,好好养着的话,再过半个月,应该就差不多了。”

昨天还说出院时要留联系方式给少年的老人,此刻已经安安静静地躺在冰柜里了。

珍视的人被死神从眼前冷漠而坚决地抢走,叶星奕一个人眼睁睁看着,只觉得,自己好像也又进了一遭鬼门关。

他擡头望了眼挂钟,想,杨爷爷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被接回家里了,肯定已经跟亲人团聚了。

那天过后,叶星奕照顾叶瀚更无微不至,话也还是很多,一遍又一遍地唤着老爸,只是情绪总得得到宣洩。

他没日没夜地盯着输液袋,反反複複地留意滴速,生怕过慢或者过快,还担心会有空气进去,每看到滴管里任何连在一起的两个气泡都会着急,恨不得半小时检查上二十次。

在这麽细致周到的照顾下,叶瀚的情况逐渐稳定,醒着的时间长了很多,神色清明,也逐渐可以发单个音节断断续续地表达意思了。

只是叶星奕,他已经不知有多久没睡过一个好觉,既不能睡,也不敢睡。

叶星奕搀着老爸从洗手间出来,小心翼翼地扶他上床,关切:“渴不渴?想喝水吗?”

叶瀚的身体每天都在好转,他小幅度缓慢摇头,拍了拍自己的床:“你睡觉!上来!”

单人床能有多大的地方,况且老爸本来就有一米八三,一个人睡都嫌挤,还不忘喊自己。

叶星奕心里又酸又疼,连忙制止住他:“你别再往里面挪了,留置针还扎在脚背上呢!”

叶瀚睁着眼:“我儿,受苦了,都怪爸爸不好。”

近十天来,叶星奕真的确实吃了不少苦,现在其实已经算是熬出来了。

之前老爸昏迷不醒时,大小便失禁,少年耐着性子清理了一遍又一遍,不曾嫌弃过老爸一瞬,只是心疼,无穷无尽的心疼。

叶星奕抿唇,故意张牙舞爪的:“你知道就好,再不赶快好起来,我就拿剪刀把你头发全剃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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