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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得和蔼:“成年也无所谓,在我老头子眼里你们都是小毛孩。”
“知道错没有?以后还敢沖动行事吗?”余建忠沉声。
少年点头:“……我知道错了,下不为例。”
对于老校长,叶星奕其实一直都心怀感激,去年临时转学回来,在那麽仓皇情急的关头代表学校收下他,结果自己还不懂事,初来乍到就连着干了两票大的。
叶星奕被揍了也不恼,真心诚意:“对不起,我一直都在给您添麻烦……”
老校长在学校待了几十年,大半辈子都奉献在教育事业了,城府用来对付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完全绰绰有余。
余建忠似看透了叶星奕所想般,笑得开怀:“难怪阿恒疼你,确实可爱。”
“一码归一码,”他继而沉声,“偌大个学校,总有些不对付的,就跟二班之前那个小刺头一样,在年级里狂妄自大整天欺负别的同学,确实需要管教,书没读进去多少根先烂了。”
叶星奕知道他指的是夏义翔,毫不犹豫点头,声音都大了些:“嗯!”
余建忠好笑:“斩钉截铁的,又不疼了?”
叶星奕闭口不言,扮演鹌鹑。
“他们需要管教归需要管教,”余建忠沉下脸,“但不是由你这麽个小毛孩出面解决。”
叶星奕点了点头,老实挨批。
小家伙实在乖得不成样,比预想中要好收拾太多,老校长说:“好了,让我看看伤。”
叶星奕闻所未闻,敛起眉峰:“不用!”他慌里慌张就拿手去挡,疼得够呛:“啊……”
余建忠叹了口气:“老头子说话不管用?欺负我?”
“过来!”他不由分说地将叶星奕捞过来,手搭在小家伙腰间。
少年青涩尚且稚嫩的脸庞上明明白白写着五个大字:我不想活了。
校裤上有松紧带,弹力很好,余建忠稍微用了些力就脱下来了。
看清小崽子伤势的那一刻,老校长一愣:“这——”
他很快反应过来:“阿恒已经收拾过你了?”老头明显有点气急:“怎麽不说呢!就死扛着!”
“为了点破面子你至不至于的!”
叶星奕咬着唇内细肉,耳朵滚烫红得冒烟。
余建忠回过神来,眉毛深深紧蹙:“我要好好说阿恒了,怎麽能这麽教育孩子,下手太重!”
余建忠并不知实情,只以为是出于叶星奕昨天打架的缘故,不解:“这个兔崽子,我真是一定要骂他一顿!”
“哪有这麽管孩子的!在气头上也不允许!”
老校长直接起身,转眼就开始找电话:“等我把他喊过来的!再不行你就搬回宿舍住,或者跟我回家!咱不住他那了!”
余建忠苦于一直没后辈,是结结实实真心疼小孩,七窍生烟:“我看他现在是不想好了,二十多岁人了,一点分寸都没有!昨天打架你不是也受伤了吗?”
叶星奕从来没想到会被老头这麽护着,杵在原地愣了很久,直到手机举起才反应过来。
他大着胆子抢下,在播出去前一秒按了挂断:“校长!”
有人撑腰,叶星奕当然感动,可他也心知自己犯了多大错,不忍让淩恒背黑锅:“您听我解释,不怪哥!都是我自己不好!”
余建忠瞪着他,耐心肉眼可见失了大半。
叶星奕一狠心,脱了蓝白色的校服外套,露出血痕累累的细瘦胳膊。
这回换老头杵在那了。
叶星奕暂时没法交代他与淩恒之间的关系,只能说:“是我自己太不懂事,跟哥赌气,故意拿刀片割自己……”
这招立竿见影,余建忠头顶的白发几乎全都竖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他常年居于上位者,一个人管着三千多名学生、千八百名教职工,没点强硬手段是绝不可能的。
何况老头平时在班里甚少发火,眼下动了真章,压迫感瞬间笼罩。
叶星奕不想让淩恒被冤枉,大着胆子强调:“真的不能怪哥,是我自己不听话。”
余建忠指着他,怒气昭然:“你还好意思讲的!非得把皮给你扒掉一层!”
老头将手机跟惊堂木似的重重拍在办公桌上,颇有几分法官断案时的气势磅礴:“惯得你是真没数了!”
先前还站在他这边的人没两分钟就不帮自己了,叶星奕轻声:“对不起。”
余建忠千算万算没料到是这个结果,一把年纪了还能被小崽子气得鼻孔朝天,抓着手腕就训:“你当破伤风是小事情啊?”
叶星奕连忙摇头:“不是。”
他不敢过多辩解,只能稍微擡眼望着余建忠:“我知道错了,哥已经骂过我了……”
“言下之意就是老头子不能再批评了是吧?”余建忠没好气,冷哼,“我待会就给阿恒打电话,让他带你打疫苗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