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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着留观室没旁人在,叶星奕偏过头,他在淩恒脸上亲了一口,唇瓣湿润:“哥。”
“知道错了没?”淩恒力度适中地按着针孔,“现在知道破伤风不是开玩笑了?今天苦头吃足,下次还敢吗?”
“知道错了,”叶星奕睫毛上还沾着泪珠,“再不敢了……”
淩恒眼里的疼惜真切:“是哥不好,对你太严厉了。”
当事人可一点都不这麽认为,腮帮子鼓鼓囊囊:“你才不严厉,你对我都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溺爱了……”
“对我评价这麽高?”
“实话实说。”
淩恒低头,挪开手里的消毒棉球,反複确认针眼没再渗血后才扔进垃圾桶。
他耐心问:“自己感觉有哪里不舒服吗?恶不恶心?会想吐吗?”
叶星奕摇头,老老实实待在他哥怀里。
他想往自己屁股上瞅,却只能看到碘伏留下的深褐色痕迹,再往下点的就看不到了。
淩恒还是不放心:“很疼吗?要说实话。”
叶星奕顿了顿:“很酸很胀,别的还好。”
淩恒用指腹打着圈揉:“这样可以吗?”
虽然留观室空无一人,但毕竟是在外面,少年的耳朵红得滴血,敷衍:“好了……我想喝水……”
淩恒说:“我马上回来。”
叶星奕突然有点嫌自己娇气,明明妈妈走后,他一个人时从没这麽脆弱过的。
可每每被淩恒的眼神注视,被他温声细语地哄着时,叶星奕就总忍不住得寸进尺。
偏偏淩恒只会觉得尚且不够,没有半点要责怪训斥的意思。
两分钟不到,淩恒就回来了。他生怕一会不在眼皮底下看着,这小孩就又暗咕咙咚整波大的。
叶星奕开始磨洋工,小口小口地喝着糖水,趁机将眼睛藏在纸杯后面偷偷看他。
淩恒左手依旧抚在他臀上轻揉,右手扶在小家伙腰间借力,莞尔:“眼睛闭上睡一会,还要等半个多小时呢。”
淩恒愿意溺爱,所以叶星奕已经被他宠得又乖又甜:“好。”
喝掉半杯糖水后,小崽子把纸杯递给淩恒,他哥一饮而尽,然后才丢进垃圾桶。
叶星奕嘴上说着不困不累,可架不住那双大手拍得实在太舒服了,转眼就整个靠在淩恒肩头。
淩恒动作舒缓,勾起嘴角。
他的小朋友只是外表看着有些许像问题少年,一脸桀骜不驯,冷酷又锋锐,实则内里要多软乎就能多软乎。
淩恒从不觉得叶星奕像刺猬,待人接物完全没有问题,绝不会随便耍脾气。
小家伙性格冷了些,显得疏离,但也不像猫,望向自己的眼神永远热烈,不知道什麽是丢人,只会骄傲地叼着骨头,拍着胸脯堂堂正正地爱人。
你对他好一分,他一定会回你十分,生怕亏欠。
淩恒亲昵:“小狗狗。”
身旁有人在低声说些什麽,叶星奕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方才还空空蕩蕩的留观室顷刻多了对情侣,以及母子俩——小男孩一脸好奇,正瞧着这边。
叶星奕连忙低头张望,确认淩恒的外套还盖在自己腰间后才松了口气。
他想用狗爪子去揉眼睛,被淩恒先捉住:“手还没洗。”
叶星奕坐在他哥大腿上,有点不好意思,迅速扫了一眼旁边的人就将视线收回来:“我们什麽时候可以走啊?”
淩恒柔声:“再等五分钟。”
破伤风针主要是两种,一种需要先做皮试,一种可以直接打,价格差得也挺多,前面那个35块,后面那个428块。
淩恒对着小家伙没有什麽是舍不得的,干脆利落地缴费签单,免去他受不必要的苦楚。
淩恒对自己有多好,叶星奕都记在心里,只想再快点长大。
时光拥挤仓促,他没等到能回报母亲,梁颖就先行离开了。
对于十八岁的叶星奕而言,这世间仅存最重要的两个人就是叶瀚与淩恒。前者给了他一双能感知万物的眼睛,后者陪他成长,对他的疼爱再无人可及。
叶星奕出神时,淩恒说:“还好在二十四小时之内,不然效果会差很多。”
淩恒沉声,捏了捏他的鼻子:“以后再不允许了。”
淩恒又动了动口型:“不然屁股打烂。”
虽然心知其他人看不到,叶星奕的脸还是无可避免地染上绯红:“嗯。”
淩恒知道小家伙是想妈妈了,很宠:“待会哥带你去吃好的。”
叶星奕说:“好。”
从留观室出来,叶星奕突兀地说:“我想去八楼看看。”
简泊办公室就在八楼,淩恒一愣,随即释然:“好。”
从今年三月初宁云骁失联,简泊就没心思了,直到他出事,更是没有精力顾及山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