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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都还没完全退,”淩恒无奈,“又故意招我心疼。”
叶星奕偷乐:“你知道就好,别想晾着我。”
淩恒低低地笑了一声:“要尿尿吗?”
叶星奕双手擡高,抓着被角,模样乖巧得要命:“要……”
淩恒捞过睡袍给他披好,然后稍微用了些力,将小孩打横抱起。
进洗手间后,淩恒也没出去。
叶星奕眨了眨眼:“……你出去。”
淩恒忍笑,明知故问:“昨天晚上不也是这麽尿的吗?”
淩恒果然被小家伙瞪了,连忙摆手:“我出去。”
叶星奕耳朵烫得厉害,他莫名觉得成了男朋友之后自己的脸皮反而变薄了。
该愁。
师母
再次被塞进温暖的被窝后,叶星奕把头凑过去,皱了皱鼻子说:“都是汗味,我身上好臭啊!”
“这床被子最厚,”淩恒在他旁边躺下,“不嫌你臭。”
叶星奕毫无负担地枕着淩恒的手臂,药效上来,没一会又睡熟了。
淩恒想起身,但碍于被小家伙死死缠着,他像八爪鱼一样挂在自己身上,只能播了电话过去。
余建忠从地毯下面翻了备用钥匙,手里东西多到拿不下:“阿恒说星奕睡着了。”
他身旁是位中年女士,压低声:“我们轻一点。”
两人进卧室时,淩恒正靠在床头,怀里埋了一团黑乎乎毛绒绒的,走近才发现是叶星奕的后脑勺。
淩恒刚想下床,余建忠快步向前,挤眉弄眼:“别动别动,让星奕好好睡。”
淩恒:“校长,师母。”
陈明将手背往下压:“烧退了吗?”
“让我看看伤,”余建忠忙点头,“昨天怪我不好,下手太重。”
陈明比余建忠矮一个半头,严肃道:“等我把你戒尺没收的,多大人了,一点分寸都没有。”
余建忠默默挨批斗:“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前面发消息给你,说星奕发烧了,”他叹了口气,“你师母已经骂我一上午了。”
陈明的气势丝毫不输,先掀开被子瞧了几眼,立刻皱眉:“你不该骂吗?”
余建忠哂哂:“我该骂,该骂。”
淩恒了然,低声:“不怪师父,是我不好,星奕他……”
陈明走到床头,俯身弯腰,眼里皆是怜惜:“小家伙怪可怜的,我怕你师父吓着他,毕竟是校长,才一直没过来看看。不想第一次见,小家伙就烧成这样,他得多难受啊?”
陈明今年五十二岁,因为身体缘故,一生无子无女。
她将这份遗憾化为对别人家小孩的照顾,大力支持丈夫在学校里的工作,也是打心底疼爱淩恒。
见叶星奕胳膊上都是斑驳狰狞的血痕,她不忍:“……确实该教训,这是底线问题。”
陈明再次回到床尾,掀开被子的一角。
她望着叶星奕青紫斑斓红砂遍布的屁股,实在心疼,以至于声音都在细颤:“但你俩未免罚得太重……”
多一个人护着叶星奕,淩恒求之不得。
余建忠一把年纪当着小辈的面挨自家夫人训,倒也习惯了。他忙点头:“知道错了,我绝对好好补偿星奕。”
隐隐约约的说话声有点吵,叶星奕窝在淩恒怀里,呢喃个不停:“哥……”
他明显没注意到卧室里还有两个陌生人在,呜呜咽咽:“蚝油牛肉……鳝丝……虾仁……”
叶星奕半睡半醒,迷迷瞪瞪开始报菜名。
淩恒勾起嘴角:“好。”
“能吃就好,能吃就好。”陈明在余建忠后背搡了下,催促:“快点跟我去菜市场。”
淩恒一顿:“我待会在叮咚上买就可以。”
“那都不够新鲜,”陈明说,“你好好照顾星奕,他要是还有特别想吃的,就随时打电话告诉我们。”
老两口风风火火地又出门去了。
“哥……”叶星奕闭着眼小声唤了句,难得没人回应。
他不太情愿地睁开眼,卧室空空蕩蕩,连星星都不在窝里。
少年踢沓着拖鞋,隔老远就听厨房噼里啪啦乱响。叶星奕揉了揉眼角,然后愣住——
余建忠正一手抓着一条五指粗、澄黄澄亮的黄鳝。那黄鳝还很不老实,扭来扭去,一个愣神的功夫就蹿到了地上,险些跑到沙发底下。
星星狂吠:“汪汪汪!”
“太滑了。”余建忠连忙弯腰伸手去抓,脸还差点被黄鳝尾巴扫了一下,他有点尴尬:“星奕醒了呀,还难不难受啊?”
叶星奕完全处于懵圈的状态,他恍惚觉得自己可能烧得更高了,干巴道:“校……校长……”
透过厨房玻璃门,明显能看到一位女性长辈在翻炒颠勺,油锅爆炸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