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也不回答它,直接把它随身携带,与符悬书一道带着这些凡人男子们,打算破了结界,回到真正的掬城。
这里外世界的木造建筑一致,妖怪们依依不舍离去后,符悬书便带着凡人们聚在一楼大厅。
牡丹用自己叶子把乌鸦的嘴给缠起,这才止了它聒噪的声音。
凡人男子如今已知晓是符悬书和牡丹将他们救了出来,哪怕知道牡丹是妖,有了先前的灵石之恩在,男子们反而对牡丹又是恭敬又是感激。
其中一人站出来,主动伸手:姑娘,若不然我替姑娘拎着吧?
一个明媚的姑娘提着只乌黑的乌鸦什么的瞧着还是挺违和的,都怕那不长眼的乌鸦利爪抓破姑娘娇嫩的手。
乌鸦妖听了眼睛咕溜溜地转,表现得还特别乖巧。
牡丹却是笑着拒了:别看它现在这样,它毕竟是只道行六百年的妖,这会儿装乖呢,等会儿指不定就不知逃哪儿去了。
见识过乌鸦妖狡猾的牡丹,可不敢将它交到凡人手上。
所思所想被拆穿,乌鸦妖气恼,颓丧地垂下头,只觉自己流年不利,倒霉它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谁能想得到掬城这冷僻地儿,竟会有修仙者找来?
出师不利、出师不利!
但想到自己今晚曾受的那些,还有符悬书的手段乌鸦妖浑身一抖,现在就是给它一百个胆子,它也没再敢造次。
符悬书已走出小倌馆,来到街道中间。
牡丹跟在他身后问:这结界,仙长可有法子能解?
他们站在将两边世界隔绝成两处的水幕前,符悬书只看了眼,便回:能。
牡丹骄傲笑了。
她就知道符悬书有办法!
不愧是她挑中的金大腿!
符悬书将要动作前顿了下,对跟在自己身边的牡丹说:姑娘退后些。
牡丹话不多说,直接边点头边后退:我好了,仙长。
只见符悬书确认好牡丹所站位置后,收回视线。
他长袖一扬,水面泛起波纹,往外震荡开来。
随着涟漪所到处,水幕也慢慢崩解,露出外面世界的景色。
此时天光大亮,城门方启。
街边小摊支了几摊开始做起生意,还有夜里睡不着的妇人早起,又拿着那张已有些破烂的画像一个一个询问过路人:公子,请问见过我儿子没有?他长得有这么高,生得也俊
苍老的声音不厌其烦一一指着画像上的眉眼,向来人诉说自己儿子的特征。
却听来人叹了一声,语气又是好笑又带了些哽咽:娘,您怎么把我给画成了柳叶眉?
妇人指着画像的手一顿,缓慢且迟疑,又怕一切只是梦境,想看又不敢看。
她颤抖的手捂住嘴,隔着眼中水雾看向来人。
儿啊!
娘!我回来了!
母子拥在一起,那张画像掉落,被风吹起。
从今往后,妇人再也不需要那张纸。
牡丹抖了抖手上那只装死的乌鸦:你看到没有?你把人带走,想过他们父母的感受没?
乌鸦妖偷偷眨掉泪水,别过头去,不愿回答也不肯再看。
这方和乐,另外一边,却是鸡飞狗跳。
老者手执拐杖,追打另外一个男子,追了都快有半条街,嗓音还洪亮着:你这浑小子!跑哪儿去了!竟都还要我这上了年纪的人下地!让你再躲懒!
误会啊亲爹喂──
男子一边狼狈闪躲打过来的棍子,瞧那架势,躲闪的技巧倒是熟练,看着像是长年练出来的。
牡丹连忙拉着符悬书过去劝架:老伯老伯,真是误会!
这儿聚集的男子本就面貌俊俏,牡丹和符悬书生得又更是不凡。
本来还追着自己儿子打的老丈一见他们,手里的拐杖是挥不下去了,态度反而都客气许多,与刚刚刚提拐杖揍儿子的模样,简直大相径庭。
他很是和善地问:不知二位是
躲在他们身后的儿子冒出头来,说明一句:是我们全部人的救命恩人,是仙人呢!
在凡人眼里,能飞天遁地的修仙者跟神仙也没区别了。
救命恩人和仙人两个词摆在一起,让老丈看他们的眼神越发恭敬。
牡丹拉着符悬书过来的用意也是如此。
别的不说,光是符悬书这打扮与身姿,妥妥的正道之光代表,说出来的话都比旁人可信几分。
符悬书对凡人挺有耐心,他解释:在下千凌门揽月峰之主,道号敛云,此番掬城一行逮了捉人的妖,掬城可获安宁,若再有异动,可派人相告。
他对老者温煦,哪怕对方论起来年纪都比他和小,符悬书还是耐着性子一一安抚他们先前不安的情绪。
旁人看了,许是觉得符悬书还是一样的面无表情,但牡丹却看得出,符悬书眉眼要比往日温和得多。
掬城失踪的年轻人一夜之间都回来了。
那日掬城的早上特别热闹,哭声笑声夹杂在亲人团聚的喜悦声中,百姓对符悬书与牡丹更是笑脸相迎,恨不得把自家所有好东西都往他们手上塞。
仙长大人,这是我们自家种的,不嫌弃的话可尝尝!
多谢好意,在下已辟谷,不再需要进食。
哎哟,不吃东西啊,那那您总有徒弟吧?徒弟辟那啥谷了没有哇?没有啊!那正好,带回去给他们尝尝!喜欢的话随时再来拿啊!
牡丹看符悬书难得有一丝慌乱,双手挂满乡亲们的心意,看着看着,自己也不自觉带上笑意。
就是民众真的热情,热情到牡丹都觉气温热了起来,不住往自己脸颊搧风。
她疑惑地仰头看了下并不算灼热的阳光,这会儿是早晨,风正凉爽。
怎么她跟杵在夏日大中午的艳阳下那般,颇有几分快被晒晕的错觉?
牡丹怀着困惑,在掬城居民的盛情下 一同去往掬山。
这趟掬城之行的原先目的,牡丹可还没忘。
要取揽月峰绿植们心心念念的掬山山泉水呢!
他们那头相邀爬掬山好不快活,而这头,被留在掬城的乌鸦妖和青蛙妖,境遇可就没牡丹他们那么悠闲了。
它们身上妖力被符悬书所封,又是被指使去洗盘子,又是让修屋顶,连屋子里的老鼠也要它捉。
一天下来,被封住妖力的两妖已连胳膊都抬不起来。
要知道牡丹把它带出来,是打算让它当免费劳工,乌鸦妖当时一定、绝对、务必,使出吃奶的力气,爬也要爬走!
临走前牡丹还说了:在这儿干活的日子,从你一开始在掬城把人带走那日算起,到今日为止,有多久算多久,都得身体力行来偿还!
乌鸦妖两眼一黑:这可何时是个头啊?
它现在就是后悔,特别后悔!
青蛙妖在一旁跟着抹泪:就是!
两妖哀嚎到一半,乌鸦妖忽然一个鲤鱼打挺,直起身来,吓得青蛙妖反问:主子,怎、怎么了?
那个蛇妖碎丹,我忘记跟那花妖说有问题了!
不会事后来寻它麻烦吧?
青蛙妖嗐了一声: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她哪还用得着咱们担心?
乌鸦妖又躺了回去:也是。
反正她身边有那位清俊仙长在呢。
只不过,青蛙妖还是按捺不住好奇,问了句:主子,那碎丹有何问题啊?
乌鸦妖自己也曾着过道,轻咳一声,面颊有些红。
问题不在碎丹,问题在那碎丹,是蛇妖所有。
若是别的妖也就算了,但蛇妖实在影响甚大。
重复提到蛇字,迷茫的青蛙妖灵光一闪,隐隐猜出什么。
乌鸦妖憋了憋,实在说不出口,但青蛙妖好歹也是当老鸨的,出言对乌鸦妖道:主子,小的已经知晓了。
乌鸦妖松了口气:你知道就好。
说不出口,实在是因为
蛇性,本淫。
从它碎丹汲取妖力,自己性子,难免也会日渐受其影响。
第22章
这、这是她免费能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