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也不勉强:“好吧,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妥妥的。”
蔚然摸了摸腰间,将身上的碎银都给了对方。
“何必如此客气?”老板娘道,“我呀也就是看在是你的份上,若是旁人来问,我可不会说,能帮咱们探花郎的忙顺便一睹风采也是一件幸事。”
蔚然这下才明白老板娘方才为何如同自来熟般,明明自己以前也没和她打过交道。
他莞尔道:“多谢。”
老板娘揣着信上楼,轻敲了敲阮琼所住的房门,几乎与此同时,房门便被打开了,她还未表明来意,里头的住客随即向她伸手,如此迅速的举动令老板娘感觉他仿佛早就知道自己要来送信。
老板娘把信递给他,那人又给了她一块银锭:“有劳。”,说完,他便将门轻轻合上了。
老板娘愣了愣,随即将银锭揣进怀里转身哼着曲儿下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蔚然用过晚膳,下人便敲门来报:“公子,二老爷请公子往书房一趟。”
书房。
“义父。”
蔚仲见蔚然来,便抬手示意:“坐吧。”
“多谢义父。”蔚然依言坐下,“不知义父唤我前来有何要事吩咐?”
蔚仲道:“怀予,明日古阊娶亲,太爷之意是让你和蔚琰、蔚瑄同去赴宴,如此对你而言是有利处的,虽说古阊素来任性妄为,不过想来大婚之日他也会有所收敛。”
蔚然明白蔚仲言下之意,其实这不仅对自己,对蔚家也是有利的,毕竟人言可畏,他点头道:“义父思虑周到,我只需到场露面即可,其余的必不会惹是生非。”
此话合乎心意,蔚仲看着眼前的蔚然,忽然察觉他与刚进蔚家时变化了许多,不管是容貌性情,抑或是能力……尽管当初蔚绾并不十分赞同他接蔚然回来,不过如今看来,自己的抉择是正确的。
“古阊依仗家世胡作非为惯了。”蔚仲道,“他若想找你麻烦也难以预料,日后你碰见他也要谨慎些。”
蔚然略有无助道:“义父,古阊如此,我自然是避之不及。”
蔚仲道:“幸好他如今在京兆衙门当差,不在一处见面少了,对你来说也是件好事。”
蔚然不知怎么被“见面”二字触动了心肠,他突然想起阮琼,不知那封信老板娘是否送到对方手中,若是送到阮琼是否阅过,阅过之后阮琼又会作何想,自己何时才有机会再见到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仲见蔚然迟迟不语:“有何疑虑?怀予。”
蔚然回神轻轻摇头:“义父说的是,时辰不早了,义父早些歇息。
翌日申时。
蔚然坐在马车里,蔚琰坐正中,蔚瑄则在他对面,至于蔚瑧,太爷以他年纪还小为由便将留他在府里了。
“大哥,也不知爷爷怎么想的,宁可将蔚瑧留下也要让他来。”蔚瑄忽然道,随后目光转向蔚然,“还是说你本就自己想来又怕爷爷不许,干脆与古阊演了一出戏。”
蔚瑄的说法未免叫蔚然忍俊不禁:“二哥说笑了,古阊娶亲并非什么惊天动地稀罕的大事,我为何要如此大费周章?”
蔚瑄冷冷道:“虽不是大事,可说到底你不还是为了自己吗?免得别人议论你在蔚家原来不受重视,何况古阊一直对你……”
蔚然抿唇。
蔚琰适时道:“咏凡,你与蔚然也是手足,何苦咄咄相逼,再者此番之事不仅是他一人之事,难道你还不明白爷爷之意?”
蔚瑄望向蔚琰,似乎有些惊讶自己的亲兄长会帮一个义子说话,随后也不再出声。
他们三人到时,宾客暂不算多,古家给他们安排的席座还是在距正堂较近的地方,趁闲暇时,蔚然悄声离座,走着走着便来到了一处小花园。
他本想寻个清静地待到婚宴开始再回去,不料刚清净没多久,不知哪里来的一只狗突然蹿到他跟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然吓了一跳,低头看见那只狗围着他使劲嗅,毛色乌黑发亮可见其主人养得极好,虽然他并不怕狗,但这狗体型不小,足有三岁孩童那么高,骤然凑到身边还是有些心惊的。
蔚然想着宾客总不至于携狗赴宴,那只能是古家自己人养的,只是他环顾周围并未瞧见疑似犬主的人。
他低头看着那狗嗅完了他又跑到一旁转悠去了。
“先生,我冤枉,是小黑豆趁我不备自己偷跑出去了。”
很快,远处传来人声,蔚然抬眼望去,只见两人朝这边快步走来,走前边的那人看起来二十五、六,后边跟着一名少年同蔚瑧差不多大。
那少年率先见到自己的狗,指着喜道:“先生,它在那儿。”,只不过他随即也看见边上的蔚然,顿时收敛了声势。
小黑豆见了主人立马摇着尾巴朝他跑去。
被唤作“先生”的那人呵责道:“今日是重要日子,府上宾客多,你赶紧将狗牵回去看好,不要再让它跑出来吓着客人。”
“是,先生。”那少年向蔚然赔了礼,又看了看自己先生,随后带着自己的狗转身离去。
蔚然打量那少年的模样神似古阊,估摸对方应是古阊的兄弟,他转而打量另一人,松形鹤骨,颇具文人雅士之气。
那人歉意道:“阿阗礼数不周,我代他向阁下赔罪,还望阁下海涵。”
蔚然道:“无妨,我姓蔚,单名然,字怀予,不知先生贵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人愣了下回道:“敝姓燕,名泠,字濯言。”
燕泠此名,蔚然倒是听说过,曾经科考连中三元名震天下,如今也颇得陛下器重。
燕泠继续道:“方才那位是古二老爷的少子古阗,古二夫人乃燕某表亲,故令燕某时常教导,今日他疏忽看管犬只,燕某着实有责,还望蔚公子不要见怪。”
蔚然笑道:“我早就听闻燕先生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燕泠拱手道:“蔚公子谬赞,燕泠愧不敢当。”
虽说明明仅是几句客套话,两人以前也从未见过,蔚然却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许是燕泠虽颇具名气却依旧谦逊有礼,不曾让人觉得高高在上不可接近,又或许是燕泠的目光并不陌生。
燕泠抬眼,他打量蔚然,片刻后道:“燕某还有他事,先行告辞。”
蔚然回礼:“燕先生慢走。”
突然,远处树枝后传来动静。
“谁在那里?”蔚然望向树后警觉道。
掩藏树枝之后的人眼见自己暴露也不再躲藏迤然现身,那人手执折扇,面上有些笑意,俨然一副看客观好戏的姿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蔚然看清隐匿之人,松了口气又有些疑虑遂问道:“符大人一直躲在树后窥听又故意引我发觉,却是何故?”
符谌上前解释道:“蔚公子这话可就错怪我了,我本是路过,只是见你与那位燕先生聊得投机,不敢打扰。”
蔚然对符谌的话很大程度上都持着怀疑,从前在国子监时,他与符谌至多也只是泛泛之交,并非没有机会深交,只是蔚然觉得符谌常笑不达眼言辞犀利,更兼心思深捉摸不透,故选择敬而远之。
符谌与楚泽乃是表兄弟,符谌时而往弘学馆来,因此如今两人见面的机会便多了起来,而符谌似乎对从前蔚然有意疏远自己之事并不在意,反而常与蔚然谈天论地,有意拉近关系。
蔚然望了望四周:“此处并非宾客集聚之地,符大人果真只是恰巧路过?”
符谌被拆穿也不见丝毫慌乱,他果断换了种说辞:“蔚公子头一回来古家,我担心蔚公子记不得回去的路,故专门在此等候。”
蔚然想了想顺着道:“符大人既有此心,我便在此先谢过符大人了。”
符谌收扇一抬:“请。”
路上,符谌摇扇道:“今日宾客甚多令我眼花缭乱,天气又是这般炎热,还是怀予兄身边最清净。”
蔚然浅笑道:“斯诚兄说笑了。”
符谌又道:“有一句话我斗胆一问,你和燕泠一早便相识吗?”
蔚然反问道:“符大人何出此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来是第一次见过。”符谌很快道,“真奇怪,我方才见你们交谈投契还以为你们早就认识。”
蔚然道:“符大人多虑了。”
符谌点点头不置可否,转而道:“听说当年在书院时,蔚公子就曾因替人出头得罪了古阊,结果如今古阊为了让蔚公子来这一遭费尽心思,倒令我有些看不明白了。”
“何止符大人看不明白,我也不明白,况且古大公子的脾性你我不是不清楚。”蔚然淡淡道。
符谌收起折扇,正色道:“说的也是。不过怀予兄没有想过这是为何吗?”
蔚然摇头:“我思虑愚笨,不知符大人有何高见?”
符谌道:“蔚公子当年不畏权势替人出头,这份赤子之心可不是人人都有的,也难怪古阊时常惦记着,再者怀予兄的气质相貌皆出类拔萃,很难说不会吸引旁人注目。”
蔚然低头一笑:“符大人莫要再取笑我了。”
只见符谌笑而不语。
他们走了一段路,符谌都没出声,直到他望向远处,说道:“那不是陈清吗?他身边那人……像是陈治。”
这会儿符谌像是瞧见了什么新鲜事,饶有兴致用折扇示意蔚然也望去,不过看归看,二人并未停下脚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符谌收回目光,叹了口气:“可惜呀。”
蔚然问:“可惜什么?”
符谌停顿,随后轻声道:“可惜状元郎不是女娇娥。”
“符大人真是语出惊人。”蔚然淡淡评道。
符谌笑道:“蔚公子过誉,不过蔚公子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蔚然还未开口,只听符谌又道:“蔚公子慧眼如炬,想必也有所察觉。”
这回换作蔚然笑而不语。
半晌,符谌问道:“对了,还有一事在下冒昧一问,不知蔚蔚公子目下可有中意的人?”
这话问得突然,蔚然心里冷不丁顿了下,说道:“符大人是何意?”
符谌道:“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蔚琰去年成了亲,听闻蔚瑄的亲事已经定下,相信很快蔚家也会为蔚公子择一门好亲事,到时我也可以喝蔚公子的喜酒了。”
“……”这话叫蔚然一时哑然,哪怕是一句道谢的客套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是符谌也没料到蔚然会是如此反应,剩下的话也只好收了回去。
他转而道:“听说此次婚宴请了许多贵宾,连靖安侯谢家也收到了喜柬,蔚公子和谢家二公子从前同在一间书院念书,关系要好,只是谢家自祖上便迁出京都,只有世子常年居住京中,今日你们也能一叙旧日同窗之谊。”
蔚然突然打量起符谌,后者又望了望自己身上问道:“蔚公子为何这般看着我?”
蔚然收敛目光:“符大人能言善道,我十分好奇,符大人究竟是如何对这么多事都了如指掌的?”
符谌看了眼蔚然的衣襟:“我还知道,当年蔚公子还是白衣时为人所害险些丧命,凶手至今逍遥法外,不管蔚二老爷如何想,蔚公子进蔚家不也正是为此吗?”
眼瞧他们此时回到宾客众多之处,符谌说完向蔚然微微躬身拱手,转身离开了。
蔚然平日极少饮酒,此刻看着眼前明晃晃的酒杯,他忍不住喝了点,一旁的蔚琰提醒他少喝些。
符谌的话令他有些后怕,这也是蔚然素来不大与符谌来往的原因,对方对自己所有事全都了如指掌,知道倒也罢却还拿到他面前说出来,如此心思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整场婚宴下来,蔚然都有些心不在焉,他远远看着新人拜堂成亲,想起符谌说将来蔚家也会为他定一门亲事,换言之,将来他也会有这么一天。
自古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世俗如此,可当符谌半玩笑跟他说时,蔚然是一句话也接不上,他甚至有些慌乱,因为符谌说的是真话,可他压根不想娶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酒过三巡,周围一片大红场景,宾客吵吵嚷嚷令人头晕目眩,蔚然坐不住便悄悄起身往外去,此刻天已黑下来,他不熟悉古家,只堪堪往人少寂静的地方走。
不过他并未走太远,毕竟自己是客人,到了一处还能见着人的凉亭便停了下来,途中有古家的管事过来问他是否还好,蔚然说无事将对方打发走了。
他坐了会儿觉得有些冷,但依旧是头昏脑涨,连身后何时多了个人都未曾发觉。
“若不胜酒力,以后不妨少饮些。”
蔚然被突如其来的声吓了跳,他站起来望向身后之人,身着荼白深衣,对方乍一看面容似曾相识却又不十分相像,总不及记忆里的那人好看,他看了看对方乌黑的头发,心头涌起说不出的古怪。
蔚然问:“阁下是?”
“昨日送至书信已敬阅。”那人道,“近来好吗?”
“你……”蔚然强撑着打量对方,“阮琼?”
这是他第一次直呼阮琼其名,他也未曾注意,只是脱口而出,他此刻的心思皆在于阮琼为何会出现在此,又为何以此面貌现身。
蔚然不禁问道:“先生怎会在此?”
“古家娶亲阮家亦受邀其中。”阮琼上前,眼见蔚然脸色不好问,“还是不舒服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然盯着阮琼许久,待阮琼走到他面前时,蔚然才坐下摇头道:“吹了会儿风好些了。”
阮琼忽然伸手捏住了蔚然的手腕。
“方才席间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蔚然睁开眼蔫蔫道,“不然也不会出来了。”
片刻后,阮琼道:“你的酒似有不妥。”
“什么?”
“其中或有安神散类之药。”
蔚然一听勉强打起了点精神,问道:“先生怀疑有人在我的酒里下了药?”
阮琼只道:“此地不宜久留,先回去。”
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反正婚宴已过了大半,蔚然想即便此刻离开也不算失礼,况且他以突感不适为辞,古家也不会拦他。
蔚然站起身,不料起猛了霎时没站稳整个人歪了歪,幸而阮琼搀了他一下,蔚然站稳后道:“多谢先生,说来先生今夜为何要易容?我差点都没认出先生来。”
“人多眼杂故而易容。”阮琼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然又絮絮道:“我以为以先生平素的脾性,您应该不会喜欢人多热闹的场合,其实我也不喜欢。”
阮琼扶着人,一时并未开口,他往夜幕里望了望。
见阮琼不搭理他,蔚然还是想说些什么:“先生难得进京也不让我知道,若非那日山海楼偶遇,我与先生岂非便要就此错过了。”
阮琼道:“不会。”
蔚然低头笑道:“先生说不会那便不会吧。”
“对了,先生相赠的墨我……”
“叮——”
话还未说完,他的话就被眼前袭来一支崩裂的箭矢打断。
骤然的惊吓让蔚然失声,反应过来后他看着地上断裂的箭,人也清醒了大半,随后他望向阮琼,只见阮琼正收手,是阮琼帮他挡的箭吗?
“先生……”
刹那之间数支箭随即袭来,阮琼将蔚然带到身后,手中的暗器同时飞出斩落掉三支箭,不料却被最后一发射来的箭擦过手臂,血顿时浸红了衣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此明目张胆的行凶很快惊动了古家的护卫,大约刺客见事情败露只好收手而去,护卫陆陆续续分头前去捉拿刺客。
蔚然方才被阮琼带了一下,奈何事情发生太快太突然,他甚至都来不及思索,只是见阮琼受伤他一下子慌了:“灵舟!”
蔚然心急忙乱去检查阮琼的伤势,只见他左手臂上有道不浅的血痕且血色颇深,像是中毒所致,莫非箭矢有毒?
他问道:“要紧吗?”
阮琼平静道:“不要紧。”
蔚然眼见阮琼的伤处流出黑血,他不放心道:“可是这箭有毒。”,蔚然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种伤势,此刻手足无措,整个人发颤得厉害。
阮琼握住蔚然的手腕,温声安抚道:“别慌。”
“好。”蔚然望着他的眼睛,强稳住心绪,尽力令自己镇定下来。
有人借由古家婚宴闹事行凶,此事必然会传开来,这会儿已有不少听到动静的宾客、下人驻足观望,也不知他们瞧见了多少。
须臾,古家大管事赶来,护卫跟随在他身后将有人潜入行刺一事告知,大管事先观察了四周,并无打斗痕迹,至多地上有几支毁坏的箭矢,随后他颇为冷静对蔚然和阮琼道:“今日本是黄道吉日,岂料会发生此等凶恶之事,让二位受惊了,不知二位可有受伤?”
“我无碍。”蔚然道,“这位先生手臂不慎受了伤,不知能否请大夫来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管事注意到阮琼的伤势,他随即吩咐小厮从角门出去请大夫,之后又吩咐护卫带他们离开凉亭到就近的一间空屋暂歇。
蔚然合上门,整个人冷静了不少,只是回想起方才发生的一切,依旧是心有余悸。
他再去看了看阮琼的伤,担忧道:“果真没事吗?先生不要骗我。”
阮琼摇头:“没事。”
蔚然愧疚道:“都怪我连累了先生。若不是为了救我,先生也不会受伤。”
“你不必自责。”阮琼道,“此番之事或另有蹊跷。”
蔚然叹了口气,他走至窗边,眉头始终紧锁,今夜之事始料不及,但也并非无迹可寻,还得从那壶或许被人动了手脚的酒,抑或是打从古阊威逼他赴宴这个消息传出去开始,便已有人蠢蠢欲动了。
外头,
护卫回禀并未抓到凶手或是可疑之人,大管事想了想并未将此事先禀告大老爷,而是先禀了二老爷古提,燕泠正陪着说话,恰好也知晓了此事。
古提正想着要如何妥善处理此事,燕泠此时道:“姐夫,此事想是有人想借蔚然在古家出事以此挑拨离间,极有可能是古家敌对之人所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燕泠所言并非空穴来风,对方目的过于浅显让人一猜便知,尽管如此,只要此事一出,他们的目的便已经达到了。
古提向燕泠问道:“蔚然是何人?”
燕泠答道:“蔚然,字怀予,沅州沅城人,自小与养母相依为命,四年前养母不幸丧生,又认远房亲戚蔚家的二老爷为义父,今年科考陛下钦点其为探花,如今颇得陛下器重,还令他在二殿下身边侍奉伴读。”
古提又问:“你方才说有人想借此挑拨离间是何意?与此人又有何干系?”
燕泠遂将古阊与蔚然的过节同古提讲述了一遍,又道:“姐夫细想,蔚然在古家遇袭对谁最有利?如今太子未立,蔚然又是陛下亲口指到二殿下身边侍奉的,倘若他在古家有三长两短,难免叫人以为是古家是为了替三殿下争太子之位而除掉这个臂膀,何况蔚然还是古阊亲自请来的,到那时,古家不仅在陛下面前有口难辩,对三殿下也不利。”
古提随即反问道:“如此,他们岂非是在自断臂膀?”
燕泠笑道:“姐夫,我敢肯定那箭只是普通的箭并无淬毒。退一万步来说,即便刺客真的不慎射杀蔚然,试想二殿下身边人才济济,舍此一小人物又有何妨?最要紧的是可以以此栽赃嫁祸给古家。”
古提听完后道:“可见裕梁做事确实不够周全,这才让人抓住把柄有机可乘。”
“裕梁他还年轻,为人处世难免急躁些,今后有了家室想必也会成熟许多。”燕泠道,“当务之急,姐夫还是要思虑此事该如何处置?”
古提问大管事是否抓到可疑之人。
大管事回道:“回老爷,护卫并未抓到凶手或是可疑之人,就连物证也不翼而飞了。”
古提一惊,追问:“是何物证?”
大管事道:“乃是几支箭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古提拍案道:“为何会丢失?你办事竟如此不力。”
大管事慌忙跪道:“老爷,当时现场并无打斗痕迹,只有几支箭矢,因为有宾客受伤,奴才就先着人去请了大夫,又让人将箭矢收拾起来留作证据,之后便来禀报老爷,只是方才奴才欲将物证呈上时,却发现箭矢已经不见了,是奴才的疏忽。”
“多半是刺客混进了古家伪装成家下人,借此下手和销毁证据,今日本非寻常之日,府上事多人杂,一时疏漏也在所难免。”燕泠帮着说话。
古提面色依旧不善,转而问道:“那位受伤的客人现下如何?”
“大夫正为他处理伤势,想来应该并无大碍。”
燕泠多问了一句:“蔚然可有受伤?”
大管事回道:“蔚公子并未受伤。”
古提吩咐他道:“你先将此事如实禀报老太太和大老爷,切记万不可宣扬,不要叫人知道此事。”
“是。”
“去吧。”古提挥手。
燕泠忽然道:“姐夫……”
古提看出燕泠的顾虑:“濯言有话但说无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泠这才道:“姐夫难道不觉得那位受伤的“贵客”有些蹊跷吗?”
古提疑惑道:“濯言此言何意?”
燕泠想了想道:“其一,裕梁大婚请的宾客皆是有名有姓的,可方才管事却对那人毫无印象。再者,蔚然毫发无伤显然不是刺客本意,那便是那人救了他,刺客在暗处放冷箭防不胜防,那人却能那么及时救下他,自己也只受了轻伤。如此身手,实在了得。管事还说当时只有他们俩在场,可凉亭偏僻,撇开蔚然为何在那儿不提,那位身手不凡的“贵客”为何那么巧也在又恰好救了蔚然呢?”
“濯言之意……”古提沉吟,“莫非那人早有预料?”
燕泠道:“自然,若是同伙,他大可不必救蔚然。不管那人出于何意,也算帮了古家,否则刺客得逞将使情形更糟。此事姐夫大可再细细盘问下人,有无人看见是谁先到的凉亭,再打听打听他们是否一早就认识,还有那人的身份。”
“濯言之言有理,只是……”古提起身,冷冷道,“符家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燕泠跟着起身问道:“姐夫怀疑是符家动的手?”
古提道:“若论还有谁有资格争太子之位只有二殿下,皇后出身符家,此番之事,除了符家还有谁获益最大?况且除了符家也没有旁人敢在古家地盘上胡作非为了。”
另一边,大夫正给阮琼处理伤势,蔚然悬着的心这会儿才稍稍放下。
他思索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对方费尽心思给他下药,下安神散的目的是为了逼他离席,然后欲用毒箭射伤他,如果自己在古家受伤,古家难辞其咎,看来是有人想利用他陷害古家。
蔚然踱步,思来想去,他回头想看看阮琼那边如何,不料恰好和阮琼望来的目光撞上,蔚然骤然停下脚步,片刻后上前问道:“大夫,他的伤势如何?”
大夫收拾着医箱道:“这位公子只是皮外伤,不过箭伤有毒,所幸毒素还未蔓延太深,在下已让这位公子服下解毒丸,并将伤口清理过,目前已无大碍,余下还需再观察几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然道:“多谢大夫。”
他送大夫出门,回头看着阮琼,目下阮琼又救了自己一命,若不是他,恐怕自己今晚也难逃此劫,蔚然在阮琼对面坐下,他问道:“先生在想什么?”
大夫合上门,他抹了抹额头上细密的汗转身离去,脚下步伐些许快,愣是走出几分溜之大吉的意味来,直到他见到迎面而来的大管事。
“你感觉如何?”阮琼起身向他走来。
蔚然未曾料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下道:“我没事,我只是有些事还没想明白。”
阮琼伸手按上他的脉。
蔚然解释道:“方才我见那位大夫神色匆匆,不知是否有急事,所以也不便为难他了。”
只见阮琼的手指突然从蔚然的手腕上落到手心,而后写下三个字。
蔚然从阮琼一有异动开始就盯着阮琼的手,待他写完,蔚然仔细回味着那三个字,似懂非懂抬眼望向阮琼:“先生?”
阮琼随即收手走远了些,说道:“药效未过,不宜多思。”
蔚然权当他在安慰自己,让他不去想怎么也不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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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一名陌生男子推门而入,他身后还跟着大管事,看模样打扮似乎也是古家的男丁。
“在下古阆,今夜府上尤为忙碌,因此父亲命我来勘察二位遇刺之事。”那名男子道,“让贵客受到惊吓实是古家巡逻不够严密,怕那刺客还混在古家当中,二位留在此处也不安全,不如这样,我先着人护送二位回去,待我将事情细查过后再给二位一个交代,如何?”
“有劳。”阮琼道,说罢他迈步先行离开屋子。
蔚然看了眼阮琼的背影,忽然品出几分阮琼为何那么快应下的缘故来,他跟着道:“多谢古公子。”
“应该的。”
古阆站在偏门外目送一干人等远去,直至转过拐角消失在黑夜里。
大管事有些不安道:“二公子就这么放走他们,方才燕先生不是还说公子务必要打听清楚那人的来历吗?”
“是何人一点都不重要,说到底,那刺客还不是他们引来的,何必再让他们留在古家。”古阆冷冷道,“燕泠天天给父亲母亲还有古阗那小子灌迷魂汤,一个个都得听他的,古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一个外人插手。”
大管事本想再提醒两句,听了这话只好噤声。
蔚然从出了古家后便没再见到阮琼,他想到阮琼负伤,有些不放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夜里路上行人少,显得格外安静。
古家小厮抬着轿子,突然一名黑衣人破静而出,很快将数名小厮打晕,轿子砸落在地,那几个护卫随即拔剑同黑衣人打起来,却也不是黑衣人的对手,不过数下皆被黑衣人打晕倒地。
许易川等了一会儿没听见轿子的动静,他遂伸手掀开轿帘,只见蔚然闭目倚靠在轿子内一侧。
阮琼不知何时出现在旁侧,月下的白发波光明灭,他甫抬手,只见许易川已然上前去探蔚然的颈侧,然后松了口气道:“家主,他只是昏迷了。”
“送他回去吧。”阮琼道。
许易川突然双耳微动:“家主,有马车过来了。”
马车骤然停下,蔚琰掀起车帘,只见地上横七竖八躺了数人,还有一顶轿子拦在路上。
车夫前去查看了情况,旋即大声道:“公子,是蔚公子。”
蔚琰闻言匆忙下车,蔚瑄则坐在马车里伸手勾着车帘看着。
车夫将地上那些人都探了遍:“公子,他们好像都是古家的人,没有死伤,只是晕了过去。”
蔚琰想起方才有人来告诉他说是蔚然已经先行回府,至于原因却并未提及,当时蔚琰还感到奇怪,蔚然不像是会连声招呼也不和他们打便自己离开的人,可眼下这等情形又是何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然如何?”蔚琰问道。
车夫答道:“蔚公子无碍,不过也晕了过去。”
蔚琰遂让车夫将蔚然扶回马车,他见蔚瑄无动于衷,便开口道:“咏凡,你去将此事告知古家一声。”
蔚瑄不敢置信:“为何?”
蔚琰解释道:“眼下唯有你能去。”
蔚瑄并不十分情愿:“大哥,等宴散了,不也有其他人会路过吗?”
“到底是我们先看见的,视若无睹倘若传到古家人那里,他们会如何作想?”蔚琰道,“去吧,我先将蔚然送回府再来接你。”
蔚瑄挣扎了会儿才不情不愿下了马车,往古家的方向走去。
蔚瑄将方才之事告知古家管事,管事又进去禀报,不一会儿,依旧是古阆出来应付,他让管事带人前去蔚瑄所说的地方,随后有些不耐烦对蔚瑄道:“我说你们家那蔚然麻烦事未免也太多了,堂兄请他来被大伯斥责了一通,在我家吃顿喜酒能把刺客招来,好心送他回去刺客还把我们家下人打晕了,你二叔到底是认了个好儿子,还是灾星呢?”
“刺客?”蔚瑄疑惑,“你什么意思?”
古阆抱臂叹道:“看来你还不知道,方才他不知怎地跑到宴席外一处凉亭,结果有刺客朝他放箭,好在命大有个人救了他,我想他也不宜留在古家,便让人送他回去了,谁知又发生这等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瑄仿佛陷入沉思。
古阆拍拍他肩膀:“我看你还是离他远些吧,否则不知哪一日就惹祸上身咯。”,说完他便转身回去了。
山海阁。
许易川拆开阮琼手臂上包扎着箭伤渗血的白布,只见箭伤不仅没有结痂的迹象,反而开始渐渐渗出深色的血来。
许易川熟练地替阮琼处理伤口,不经意抬头却见阮琼嘴边开始溢血,他惊声道:“家主,您怎么了?”
阮琼咽下血,良久才道:“解毒丹。”
许易川细想了想,很快便明白怎么回事,大约是箭伤的毒尚未完全清除,加之解毒丹又化去雪铃丝的药效,长生隐便按捺不住了。
许易川劝道:“其实您何必如此犯险?”
阮琼没有说话。
箭伤处理好后,许易川取过一旁的布包打开后道:“家主,现场所有箭矢都在这里了,其中有四支乃毒箭,一支无毒,且两者做工有所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时他只是守在古家外围以作接应,不料突见一黑衣人从里头翻墙而出,许易川觉得有疑便追了上去将那黑衣人拦住,接着他们遂打起来,黑衣人不是他的对手,正当许易川搜那人身时,又有几名黑衣人窜出,颇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意,许易川不得不应战,很快将那几人一一撂倒,不过这几个与那独自行动的黑衣人的招式路数完全不一样,因此许易川猜测放冷箭的应该有两拨人。
许易川道:“那些人我也查看过他们身上,并无印记,因此无法证明他们的身份。”
阮琼拿起那支无毒的箭,似若有所思,过了会儿他问:“可曾记得他们的相貌?”
许易川点头:“尚且记得。”,说着,他便走到书桌前,提笔一一将那几人的面貌勾画出来,然后递给阮琼。
阮琼阅过那些画像,到第三张时他停留许久,说道:“此人似曾相识。”
许易川问道:“莫非家主也曾与此人交过手?”
阮琼伸手遮住画像上那人的口鼻:“四年前沅城,我曾从他手中救下高衡泽长子。”
许易川守在山海阁多年,对阮琼在京都以外的行踪不十分清楚,不过他倒是有所耳闻高衡泽此名,据说此人自当年那件事后便下落不明,其生死至今仍未可知。
许易川忽然想起方才他们本应直接返回山海阁,不知为何阮琼却令他去拦一顶轿子,许易川仔细回想轿子里那人的容貌,加之家主从不行多此一举之事,莫非那人便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蔚然睁眼,迷迷糊糊四下望着床帐,昨夜古家派人送他回府路上,他突然困极眼皮子直打架,随后便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他掀开被子起身下床,拉开门出去,院里洒扫的小厮见他出来便道:“老爷方才还派人来问,公子这就醒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蔚然问。
那小厮回道:“巳时了。”
蔚然心道不好,上回他还向楚泽提议小惩大诫因宿醉而误差事的张厝和胡樰,风水轮流转如今也到自己,今日并非休沐日,若是他不去,不知要惹来多少闲话。
蔚仲得知蔚然醒了便匆匆赶来,只不过待他到别院时就见蔚然已经穿戴齐整,俨然是打算出门的模样。
“义父。”蔚然道。
蔚仲问道:“如此匆忙要去往何处?”
蔚然解释道:“义父,我因昨夜酒醉以致耽误今日正事,实乃我的过错。”
“我已替你告了假,你不必担心。”蔚仲道,“大夫说你曾服用过安神的药物,昨日赴宴到底出了何事?古家为何会派人送你回来?”
蔚然道:“昨日宴上,我因有些不适便离席到外头坐了会儿,不想有人欲放冷箭杀我,好在有位身手了得的贵客出手相救才幸免于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仲告诉他:“今日一早,古家遣人送了不少东西来,说是你在古家受惊,聊表慰问。”
蔚然垂眼。
蔚仲接着问道:“昨晚你遇刺后,古家那边是何态度?”
“昨晚做主处理此事的人叫古阆,他说会查明真相给个交代,不过……”蔚然原本还是有些相信古阆,只是方才听义父这么说,大约猜到古家是将此事的风声压了下去,一则昨晚事发地点偏僻并未惊动太多人,二则自己也没有受伤,古家若大肆追查,反而会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背后挑拨之人自然也乐见其成,权衡利弊之下,只能选择按下,至多送点东西补偿他。
蔚仲沉声道:“我知道了。”
蔚然继续道:“义父,既然古家将这件事压下,若我不照常去弘学馆只会落人口舌。”
“我让人煮了些粥给你温着,吃了再去吧。”
“多谢义父。”
弘学馆。
楚泽见到原本告了假的蔚然前来有些惊讶,他身后的张厝和胡樰面面相觑,不知作何想。
“殿下,臣来迟还请殿下恕罪。”蔚然行礼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楚泽道:“无妨。”
“谢殿下。”
蔚然起身于一旁落座,张厝这时道:“殿下先前还在担心蔚大人是因昨日在古家婚宴上大醉,故而今日不能来了。”
胡樰又道:“我素闻以往宴上蔚大人都是以茶代酒,又怎会在古家的地盘上醉酒?怕是有别的缘故吧?”
蔚然道:“多谢二位大人关怀,我不过小酌一杯,怎知竟如此不胜酒力,让殿下和二位大人挂心了。”
楚泽安慰道:“这也是常事,好比我不能吃瓜类,从前不知道吃了一回把父皇母后吓坏了,从此再也不让我碰。”
蔚然笑道:“臣侍奉殿下时日尚短,还未曾听说过殿下这些事。”
楚泽顿时似起了兴致:“你若想听,我还有很多趣事可以讲给你听。”
蔚然道:“臣洗耳恭听。”
楚泽随即搁下笔,起身挨着蔚然坐下,蔚然被吓了一跳有些局促:“殿下……”
“我第一次见你时便觉得颇为亲切。”楚泽道,“仿佛从前见过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然摇头道:“殿下说笑了,臣自小在沅城长大,哪里有机会见过殿下。”
楚泽又道:“那或许是一见如故?”
“不敢。”蔚然恭谨道。
楚泽仔细打量蔚然半晌,忽然道:“你说这话倒让我想起一个人。”
蔚然问道:“何人?”
楚泽回想道:“从前父皇还是太子时,我常见他与一位先生高谈阔论,有时我跟在父皇身边旁听,父皇总是夸赞那位先生,而那位先生也总是谦虚地说“不敢”。”
蔚然好奇道:“那位先生如今应当很受陛下重用吧?”
“我已经许多年不曾见过他了。”楚泽道,“我问父皇,父皇也不曾告诉我。”
蔚然道:“原来如此。”
正当他们谈得投机时,门外有个小太监来禀:“蔚公子,弘学馆外有人要见您。”
此话来得突然,蔚然只好起身往外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然出了弘学馆却并未见到任何人,他问那小太监:“你说有人要见我,为何不见人?”
小太监回道:“蔚公子,的确有人要见您,烦请您和奴才走一趟。”
蔚然并不会轻易上他的当,他问道:“你是什么人?到底是谁要见我,你若不说清楚缘由,我为何要跟你走?”
小太监向两边望了望,手从袖口里伸出翻过,掌心上赫然写了三个字:“吃苦头。”,随后他退开两步,又道,“奴才只是听吩咐办事,您也是知道的。”
蔚然推开灵斐阁的大门,这里离弘学馆不远,以前曾用作收藏来自异域的诗书经文,后来这些书被迁移至另一处藏书阁,灵斐阁便荒置了。
里头等待的那人听见推门声随即转过身,小太监掩上门守在外头,蔚然问道:“古大人费心引我来此有何要事?”
按理说,昨日古阊新婚,总该是喜庆事,不过蔚然在他脸上看不到一丝新婚后的喜庆愉悦。
“对不起。”古阊突然道。
蔚然觉得自己仿佛听岔了般:“什么?”
古阊叹了口气,正色道:“昨日之事……我没想过要害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古阊开门见山的道歉令蔚然感到意外,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过从古阊的神情来看不像是被逼迫着来的,倒像是心甘情愿的,蔚然有些疑惑,既然古家想让他自认倒楣,为何还要让古阊来作这一出?
蔚然漠然道:“多谢古公子挂怀,我并未这么想。”
古阊追问道:“那你如何想的?”
蔚然猜测古阊此来或许只是他自己的主意,若不然也不会选在这种地方见他,他思虑后道:“我想此事到此为止。”
不料古阊直截问道:“到此为止?是古阆那混账让你这么说的?是二叔?还是我爹?”
“古公子多虑了。”蔚然冷冷道,“如若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说完,他越过古阊准备离去。
“燕先生说你必不会选择追究此事,我还不信。”身后传来古阊的声音,“如此深明大义,是古某不识好歹。”
蔚然顿住,古阊向来高傲,这样的话自他口中说出实在匪夷所思,蔚然转过身,语气和缓些道:“古裕梁,我不欲追究只是因为我不愿为幕后之人所利用,我也知此事并非古家所为。”
古阊从蔚然身后走上前来,突然笑了两声,随后有些兴味道:“头回听见你连名带姓地唤我,倒还挺特别的。”
蔚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然不知要如何形容此时的感受,他攥紧了手,倘若这不是在宫里,他甚至不知自己会不会因一时冲动而做出什么事来。
他深吸了几口气:“告辞。”,蔚然说着转身。
“别急着走嘛……”
只是门被突然推开那一刹那,蔚然不由慌张起来所谓祸不单行不外如是,他顿时迫使自己必须想出一个合适的措辞向来人解释他为何和古阊同在一处还是在这种地方,万一那人嘴上没把门转头说了出去岂非更加坏事?
蔚然千想万想,没想到来人竟是怀王,还好是怀王,看清来人后半晌,蔚然方松了口气。
楚昕的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来回一巡,问道:“本王才刚路过不防听见有人说话,灵斐阁荒置已久,你们聚在此地做什么?”
“见过王爷。”蔚然率先行礼,古阊随后也行了礼。
所幸古阊未再多言,而是径直率先离开了灵斐阁。
正如怀王自己所言,灵斐阁平日本无人会来,蔚然自然也不认为怀王真的只是恰好路过,他道:“多谢王爷解围。”
楚昕道:“上回见你,气色倒还好,不想才过了半月却憔悴许多,这京中的事的确不易应付,别把自己弄太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楚昕正要离去,蔚然忍不住道:“王爷请留步,我有一事想向王爷请教。”
楚昕问道:“何事?”
“王爷耳目神通,想必也听闻昨日之事。”蔚然也实在不知向谁求教,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楚昕能帮他,“王爷,我思来想去刺客应当不至于用毒箭,如果我死了古家必然要彻查以证清白,反而对刺客不利,那么刺客为何要用毒箭刺杀我呢?”
楚昕听后神情有些奇怪,随后他语气平平道:“他们的确不敢用毒箭,但不意味着你身旁的人也是无辜的。”
蔚然一凛,恍然道:“王爷的意思是那毒箭是用来刺杀阮先生的?”
楚昕道:“此话本王本不当讲,但你对阮琼的信任是否太过了些?否则不会久困于如此浅显的问题当中。”
蔚然不知楚昕这话是褒是贬,但他下意识有些抗拒,辨驳道:“王爷,若您也遇到一个三番四次救您于水火之中,对您处处照顾却从不向您索取回报的人,您也应该会很信任对方吧?”
“若本王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很难说不会。”楚昕也不恼怒。
蔚然反应过来自己失言:“王爷恕罪。”
楚昕平静道:“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他对你的确颇为照顾,刚到京城时还向我问起你好不好,你想知道什么,何不当面问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然沉默以对。
“对了。”楚昕提醒道,“还记得你应允过本王的,六月廿五随我出城一趟,不会忘了吧?”
“……”蔚然险些忘却此事,不过他也不住好奇那日楚昕究竟有何要事,“是。”
楚昕临走前叮嘱道:“放宽心些,回去好好歇息。”
回府半道上,蔚然估摸着大约到了何处,他看了眼外头然后道:“停。”
车夫勒停马车,蔚然下车,对车夫道:“我想一个人走走,你先回去吧,若是义父问起就说我很快回去。”
蔚然抬手看向掌心,昨日阮琼在他手上写下“山海阁”三个字,大约是有什么话不方便在古家说,因此让他去一趟山海阁。
蔚然希望自己并没有会错意,他想起楚昕的话,他不觉得信任阮琼有何不妥,毕竟一个人对自己好与不好是能感觉到的,只是这“太过”二字又令他清醒了几分,不知为何,他有些厌恶这种不坚定。
蔚然踏进山海阁,此时里头已没几个客人,他不知阮琼此时是否在此。
“蔚公子。”一个相貌端正、精明相狐狸眼的人不知何时出现在远处,且目的极其明确地朝蔚然走来,他站定后道,“在下许易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名字耳熟,蔚然想起来是阮琼当初离京时说如有需要他可以与之求助的人。
两人互相打量彼此,蔚然作揖道:“许先生。”
“家主已等候许久,请随我来。”
蔚然跟着许易川,心里头盘算着待会问什么合适,难道真的要问为何有人要刺杀他吗?或者问他昨晚是否是故意出现在凉亭?如此,会不会越界?
向来客人至多只能上到二楼,许易川却带蔚然来到三楼,他敲了敲门,然后轻轻推开请蔚然进去,蔚然不禁有些紧张,他迈进门往里走了几步,只见阮琼坐在书案前,身上系着银缎织花外袍,底下穿着交领白衣,正翻看着本厚如土砖的书籍,手边还有一方笔砚。
阮琼见蔚然到来,随即将牙签别在书页里头,然后合上起身交给许易川,经过蔚然面前时只道:“坐。”
蔚然不知阮琼要做什么,但他见阮琼没有落座之意,而是往角落里的檀木柜走去,蔚然盯着阮琼的背影,还有那头赏心悦目的白发,目光又落到他那不合时宜的衣物上,比起昨日易容后的阮琼……蔚然像是想起什么,婚宴上他喝了掺了药的酒,神智难免有些混沌,他隐约记起昨晚情急之下好像喊了阮琼的字,先前还说了些奇怪的话……
“怎么了?”思绪骤然被打断,蔚然回神,只见阮琼拎着一只黑布包裹站立于面前,“坐吧。”
蔚然出神般坐到榻上,想了想问道:“先生的伤可好些了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在楚昕提醒他之前,蔚然一直都觉得是自己连累阮琼受伤,然而自从他知道刺客的目标实则有可能是阮琼之后,原先的想法不由地也有了些变化。
“并无大碍。”阮琼道,他打开方才的黑布包裹将其推向蔚然,“你看看这个。”
蔚然望过去,竟是许多零零碎碎的箭头和箭身,不用多想也知道这是何物,他惊讶而疑惑地看向阮琼:“先生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阮琼冷声道:“夺来的。”
蔚然蹙眉问道:“夺来?如何夺?”
阮琼将许易川所遇之事告诉了他,许易川正好进来将茶盏搁到炕桌上。
蔚然看了眼许易川,又耐着性子去查看那些零碎之物,很快他发现有一支箭与其他箭并不一样。
“这支箭……”蔚然拿起那支与众不同的箭头打量许久,总觉得这支箭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有何特别之处吗?”
阮琼解释道:“它是唯一一支无毒的。”
蔚然将它与其他箭比对,除了箭身本身用材不同,箭头也有区别,淬了毒的颜色深些,而这支要浅些,若按照怀王所言,毒箭是刺客用来刺杀阮琼,那这支无毒的……就是想刺伤他的。
如此说来,刺客便不止一拨人而是有两拨,只是他恰好和阮琼同在凉亭,才叫蔚然误会背后挑拨之人想用毒箭杀他。
“想起何事?”阮琼见蔚然久握着那支箭矢出神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然努力回忆着,他一定在某处地方见过这支箭。
半晌,“我想起来了。”蔚然看着阮琼道,“这支箭箭杆的纹路和符谌那把扇子的扇骨有些相似,符谌是符家长子,不知先生是否听说过此人,不过昨日只是匆匆一眼,我也不十分确定。”
阮琼示意许易川,后者随即从怀里拿出一张画像摊在桌上:“此人昨夜携着这堆箭矢从古家逃出,不知蔚公子是否识得他?”
蔚然转过那张画像仔细端详,良久道:“认得,他是符谌的心腹。”
这话说完,蔚然也陷入沉默,事发后他怀疑过古家,也怀疑过是四年前纵火烧死他的人卷土重来,但他没有怀疑过符谌,因为他从入仕便一直侍奉楚泽,和符家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
虽然此事尚不能完全认定就是符家所为,但眼下符家的嫌疑无疑是最大的。
不过此刻蔚然更想知道另一件事,他道:“我有些话,不知可否一问先生?”
阮琼颔首:“但问无妨。”,只见一旁的许易川默默退了出去。
蔚然想起楚昕说阮琼是瀛州阮家家主,当他得知时想的只是果然如此,阮琼似乎也从未掩饰过自己的身份,不管是认识权倾朝野的天子胞弟,抑或是亲手造了支袖箭赠与他,还是坐拥这间号称“尽天下至宝”的山海阁,只不过他不知道罢了,怪只怪他未曾问得出口。
“多谢先生。”蔚然话到嘴边又停了许久,他有些忧惧,“这些毒箭……当真是用来刺杀先生的?”
或许阮琼早已猜到蔚然会问什么,他几乎是压着蔚然的话音落道:“是。”
蔚然追问:“那先生也早已料到刺客会在古家婚宴上动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
“所以昨晚您出现在凉亭也并非偶然?”
“并非偶然。”
“先生为何选择在凉亭引他们动手?”
“你来之前,那里无人。”
“那先生也知道还有另一方刺客吗?”
“先前不知。”
蔚然听到这里,大抵也终于理顺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他拣起那支箭和其余碎片,声音很轻:“这支箭我能带走吗?”
阮琼道:“请便。”
与此同时,蔚然瞧着余下的毒箭,抿了抿唇没忍住问道:“那些人为何要对先生不利?”
“京都暗地流入一种名叫雪铃丝的药材,此物原生于凃奴,可解百毒,然因其种植方式不当,服用反而会损伤脏腑。”阮琼徐徐道,“我和许易川追查多日,略有些眉目。”
蔚然一知半解,总而言之大约是动了人财路才遭到暗算,他默默记下那闻所未闻的药材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然道:“那些人既然敢堂而皇之在古家动手,其背后势力来头一定不小,先生日后要小心才是,若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先生开口,我一定尽力。”
他说得诚恳,眼睛清亮,阮琼望着良久没说什么。
许易川在蔚然离开之后才进来,因着夜晚不明朗,他昨日并没看太清蔚然的模样,方才倒是看得真真切切,许易川见人过目不忘,的确有几分相像。
“家主方才为何不将纵火之人的事一并告诉他?”许易川道,“您不是说他进京是为了寻找真凶吗?”
阮琼淡淡道:“眼下说,并无作用,他们还会来的。”
许易川顿时明白他的意思,若是自己早先一步知道那人身份,昨晚必不会放走他,如今光说无用,不如等那人自投罗网反倒得来全不费工夫。
蔚然拿走那支无毒的箭,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将它呈给蔚仲看,若给了,义父必然会问他是如何得到的,那时势必要扯出阮琼来,蔚然不想牵扯阮琼进来,可如此义父就不会相信这支箭就是事发时所用的箭,因为仅凭他一个人根本无法里应外合从古家手里拿到这支箭。
不过眼下要紧的是——蔚然拿起一块箭杆碎片,他只有这一条线索,倘若这箭杆材质真与符谌那把折扇相同,或许尚有迹可寻。
才刚回府时,吴旦还告诉他道,今日有个自称他们家公子姓谢的人登门,让吴旦代为转达问候蔚然一声,不过具体名字倒没留下,蔚然一想便知道是谢懿派来的人,昨日事发突然让人措手不及,白日又要进宫,的确不得空一见。
自从当年一别,种种缘由交错之下,蔚然便整整四年没见过谢懿,不管是靖安侯不许谢懿胡来,亦或是蔚然抽不开身,谢懿进京多半会暂住在靖安世子府,若他此番也是受古家之邀而来,那不定他很快便会离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翌日,靖安世子府。
谢懿刚起身,府里下人便送了封信来,说是一大早在门口石像旁发现的,上面还写了“谢懿亲启”四字,下人没说是谁送的,不过谢懿凭着多年同窗共读之谊一下就认出这是蔚然的笔迹,只不过不是他常写的那一种——蔚然曾将谢懿的名字写出了十八种完全不一样的字迹,还说懿字写得他手都酸了。
蔚然在信中只写道在京郊怙湖边见面,谢懿收好信开始拾掇自己,不过世子府里备的都是些旧衣,再如何也穿不出花来,思来想去还是作罢了。
未时三刻,谢懿策马来到怙湖,湖边柳树繁茂,荫下游人不少,他一路望着湖边,终于在三两钓客中看见熟悉的身影。
蔚然本是在等人,不想遇见阮宵带着阿瞳在湖边垂钓,原本蔚然没瞧见他的,也还是阮宵叫住他,两人遂交谈起来。
每回蔚然见着阮宵都会想起阮琼,不过他总觉得阮宵对阮琼的事其实知道的并不多,否则也不会有闲功夫在此处钓鱼,换言之,阮琼并未将太多责任负担在阮宵身上。
阮宵对蔚然此人一直都颇为好奇,一则不免有阮琼的缘故,二则是因为他觉得跟蔚然说话还挺舒心的。
“怀予兄,这么巧。”阮宵将钓竿交给阿瞳站起身。
蔚然牵着白马,白马俯下头饮湖水,他转头看见一身渔夫打扮的阮宵差点没认出来,他礼道:“阮公子。”
阮宵取下笠帽道:“今日天气正好,听说怙湖是垂钓绝佳之地,我就想来试试,你也是来钓鱼的吗?”
“非也。”蔚然摇头道,“我只是在此处等人。”
阮宵问道:“等人?难道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蔚然知晓阮宵意指何人,遂否认道,“是在下的一位旧友。”
阮宵了然,直白道:“我还以为是先生呢,若真是听起来还有些吓人。”
蔚然不理解阮宵说的“吓人”是何意:“为何?”
阮宵道:“可能是我实在想不出先生出现在这的情形吧。”
蔚然笑:“阮先生不是阮公子族中长辈吗?在同一屋檐下,按理说,彼此应该比较熟悉。”
“蔚公子有所不知,先生他……”阮宵意识到什么,后又改口道,“先生的行踪行事,有时我也不是很清楚。”
蔚然没有刨根问底,不一会儿听见远处有人唤他:“蔚然。”
两人同时回头,反应过来后蔚然对阮宵道:“阮公子失陪,下回得闲再聊。”
阮宵略有些庆幸道:“蔚公子请便。”
蔚然翻身上马往谢懿所在骑去,阮宵戴上笠帽,拿过阿瞳手里的钓竿,一面叮嘱道:“今日的事千万别说出去,否则先生定要怪罪。”
阿瞳不解:“公子,您说了什么?”
阮宵摆摆手让他别多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然和谢懿沿着湖边纵马到游人较少的地方,他们不似四年没见,倒像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出游。
“就在前面停吧。”谢懿道。
“好。”
到了地儿,他们下马,顺着小道一路散步,不知谁先笑出了声,笑罢了,蔚然先道:“这个地方我从前还没来过。”
谢懿笑道:“是吗?我也没来过。”
蔚然道:“你来过才奇了,怎么样?这里好看吗?”
“跟边关比那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谢懿不经意道。
蔚然问道:“你往边关去了一趟?”
谢懿答道:“嗯,你走之后跟着我爹去赤州待了三年,去年才回沅城,在桓茶村做了个村官,每日手头公务也不多,不过也不算清闲,倒是你,你这几年怎么样?”
蔚然喟然道:“我还能如何?杀害檀娘的凶手至今也没找到,除了怀王先前给我提供了点线索,便再也没有了。”
“凶手来无影去无踪,如何能轻易找到?”谢懿安慰他,“不过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蔚家待你如何?你义父对你好不好?”
蔚然模棱两可道:“好与不好你不也见到我平安无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懿抬手打住:“蔚然,我们四年不见,你就这么和我说话?你以前也不这样的。”
蔚然又道:“那我说……算不上坏。”
谢懿拿他没辙,叹气道:“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寄人篱下哪有好过的,别怪我说难听些,幸好你义父没再要个儿子,否则你在蔚家的日子更不好过。”
“谢愉生。”蔚然冷冷地打断他,又见谢懿皱眉时流露的担忧,他有些不知如何开口,“有时我也会想如果义父当初没有把我接进京,如今的我会是什么样,和师父相依为命,给道观打杂有个栖身之地,把书念完后再靠卖字画糊口,然后或许就这么一辈子了。
我能有今时今日全靠蔚家给我的,所以我不奢求别的,哪怕义父真的要个儿子我也不会有半句怨言。”
蔚然随后扯了扯嘴角道:“你说的也没错,正因我不是蔚家亲生的,所以惹来杀身之祸的机会也会比旁人多一些吧。”
谢懿过了会儿道:“我听大哥说了昨天婚宴上的事,你觉得是谁想害你?”
蔚然转头攥了攥缰绳:“我不知道,不过事到如今我才明白,探花又如何,侍奉二殿下又能如何,跟从前的处境没有什么两样。”
“那还是有的。”谢懿往蔚然身上打量打量道,“最起码你跟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想象的模样越来越像。”
蔚然欣然接下他的话:“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你那时是怎么想我的?”
谢懿望了望飞扬的柳枝,似在回忆:“我觉得你应该站在那个上面,万人之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蔚然被谢懿的话哄笑,放在以前,谢懿准是说不出这样的浑话来,也不知他如何想得这般天马行空。
谢懿见他不信,辩解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们第一次见的时候,你九岁,我也才八岁。”蔚然戏谑道,“你就能想这么多。”
“我哪里想多了,还不许我后来想到的吗?”谢懿嘟囔道,他没继续钻牛角尖,转而问道,“对了,你去年是不是回了趟沅城?”
蔚然当时回沅城的确登门拜访过谢家,不过不巧的是谢懿尚在赤州未归,他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问问。”谢懿想起他回沅城后给檀娘扫墓时,发现墓周围的杂草已被清理干净,后来去净水观发现蔚然师父已经搬离许久,他向道观弟子打听才知道原来是蔚然将他师父接至京郊。
蔚然想了想道:“我去找过你,不过那时他们说你不在沅城。”
谢懿不由有些自责道:“怪我,当时走得匆忙,没给你留个口信。”
“赤州距京都有千里之远,以当时之形势我也不能真到赤州去找你。”蔚然道,“话说回来,赤州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谢懿捡了几块石子打水漂,一边回想道:“赤州那地方荒芜偏远,宽旷到有时候方圆十几里也见不到一户人家,昼热夜寒风吹日晒,起初我根本待不下去想偷跑回来,被我爹的副手发现拧送到我爹跟前,被骂了好一通,不过想想,我爹一待就是二三十年,我才三年也不算什么。”
蔚然笑了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懿继续道:“不过正因赤州地广人稀,每当日落之时,一眼望去山峦土地连天一片赤色,倒也算一道奇景,所以我刚回沅城时又是花了好一阵子才习惯,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蔚然打水漂不及谢懿厉害,干脆将手里的石子一颗一颗扔进水里。
良久,谢懿又道:“说起来,还有一个人,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他?”
“何人?”
“阮先生。”
蔚然愣了下,不过他并未率先言道别的,而是问:“自然记得,他怎么了?”
谢懿听出蔚然语气变沉了些,他以为是蔚然误会阮先生出了什么事,于是道:“他没怎么,你别担心,我想说他如今好像也不在沅城了,以往过年我去探望你师父的时候,碰到过一次阮先生,他和你师父似乎挺熟稔的,不过自从你把你师父进京后,他那间医馆虽还在,不过坐堂大夫已经不是他了。”
蔚然问道:“你去探望我师父了?”
谢懿低头道:“虽然你是没提过,不过我只是顺路,反正净水观也没多远。”
“多谢你了。”蔚然认真道,“方才你提起阮先生,他此时正在京中,前日也多得他出手相救,我才能幸免于难。”
“有这么巧的事?”谢懿听到时第一反应便是这个,又想起当事之人正在眼前遂问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然将那晚的事如实从头至尾讲了一遍,比他对蔚仲讲的要详细许多。
谢懿听完后道:“所以阮先生恰好也在凉亭,才机缘巧合救了你,你没发现他吗?”
“他有意隐藏我自然发现不了。”蔚然说着从怀里拿出白绢裹着的箭杆碎片递给谢懿,“阮琼给我的。”
谢懿翻看几下也没看出所以然来,问道:“这是什么?木碎?”
蔚然伸手将其中两块碎片捻合在一起:“你再仔细看看。”
“箭?”
“我找兵器铺的老工匠求教过,这种程度碎裂的箭杆,只有箭在射出时与更大力的外物骤然相撞的情况才会出现,若是人为射出的外物,则此人内力之深厚,非寻常练武之人所能岂及。”
谢懿若有所思:“阮先生当真这么厉害?”
蔚然道:“厉害,以至于在斩断三支箭的同时,还能让最后一支箭恰好擦伤自己。”
“你怀疑他是故意受伤的?”谢懿小声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他从一开始藏身凉亭,然后看似巧合地救下你,又从凶手手里把物证抢了回来,最后还愿意给你。”
蔚然望向湖水:“他有他想做的事,帮我或许只是顺手之举。罢了,先不提这个,我更担心的是,这碎片和符谌的扇子有可能是同一种材质,不过我暂时还未有机会去比对,不敢轻易定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懿肃然道:“照你先前的说法,符谌的确有几分可疑,可是你不是一向和二殿下交好吗,不过我早就听闻符谌为人最擅笑里藏刀,长袖善舞精明狡猾,想要拿到他的扇子还不引起他的怀疑,这恐怕不是件易事。”
“这条路眼下的确行不通,所以我没打算这么做。”说罢,蔚然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扇子,仅从外形来说,只要不细看便足以以假乱真,就连扇子上的题字也是他凭着记忆尽力去模仿的,“既然真的拿不到,假的总可以吧?”
谢懿接过扇子打量,不过他没见过符谌那把,因此并不知道两者有多相象,他问:“你自己做的?”
蔚然没否认,他沉吟道:“这两日我想了又想,如果真是符谌所为,他极有可能是因为古阊的事而担心我左右逢源将来立储之争时不会站在楚泽这一边,所以大婚当日先是来试探一番,又觉得我仍不可信,干脆做了这么一局,事后符谌再安排好人偷走物证,古家就是想查也无可奈何,何况古家也不会为了我一个无名之卒而大动干戈,而我也只能忍气吞声,即便怀疑谁也没有任何证据,也许他以为相比于让我意外受伤,古家不闻不问才更让我恼火。”
谢懿不解道:“可是符谌未必想不到你会怀疑他。这不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吗?”
“自损八百好歹能赢两百,只可惜符谌千算万算没算到阮先生这个“意外”。”蔚然的言语之中带着些讽刺的笑意,“否则我还真不会那么快怀疑到他。”
蔚然拿回扇子,又取一块碎片并放在一处:“于是我从库房里找了把大小、颜色相近的扇子,花了我一晚上的功夫,虽然还是显得粗糙,但吓一吓人足矣。”
“你想干什么?”谢懿见着蔚然的神情,心头突了一下。
“我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鬼。”蔚然冷冷道,他瞥了眼四周,随后倏然拿出一把匕首,深吸了口气,猛然朝自己的手臂刺了下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蔚然此举令谢懿猝不及防,他眼睛一下睁大了,他没想到蔚然竟会挥刀自残。
谢懿伸手无措喊道:“你疯了?!你不要命了?!”
“出来之前,我服用了点具有麻痹作用的药,所以……不是很疼。”蔚然弯下腰皱眉道,他咬牙拔出利刃,伤口顿时血流如注,接着他又在掌心和颈间各划了一道,动作之快谢懿根本来不及阻止。
蔚然将手里的血用力抹在脖子上,对谢懿如同交代后事般道:“这会儿药效该发作了,记得喊人。”
说完,人便晕了过去,手里的匕首和扇子一同掉在水边。
“……”谢懿反应极快地接住人,他骂了一句,又将白绢揣进怀里好腾出手来,好歹在边关待了三年,形形色色的场面也见过不少,换作胆小一点的恐怕早已吓跑了。
他先撕下衣物布料包好蔚然手臂上的伤口,谢懿环顾四周,蔚然挑的地方此刻附近根本没有人经过,谢懿迅速思索着蔚然此举的目的,随后他将蔚然放到离湖边远一些的地方。
“来人!”
谢懿往回跑,他的呼声引来了不少游人的注意,他们纷纷跟着谢懿来到案发现场,其中包括阮宵。
阮宵见着是周身是血的蔚然,连忙拨开人群上前查看,他问道:“怎么了,发生何事了?”
谢懿抬头,他目力好,记得方才见过此人和蔚然在一起,况且眼下他还未想出一个恰当的理由,遂只道:“人命关天,先送他去医馆要紧。”
“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仲收到消息便丢下手头的公务,待他赶至医馆时,大夫已经给蔚然处理好伤口,他向大夫询问情况。
老大夫道:“令公子手臂上中了一刀,手上和脖颈也有伤痕,好在颈上的伤口不深未伤及要害,静养一段时日便可痊愈。”
“多谢大夫。”
老大夫走后,蔚仲才向屋子里的另外两人发问:“二位是?”
“在下靖安世子之弟,谢懿。”
“我姓阮,刚才在怙湖垂钓时听见谢公子呼救,便一同将这位公子送来医馆,如果没有别的事,在下先告辞了。”
蔚仲颔首:“多谢二位出手相救于犬子,慢走。”
阮宵领着在屋外等着的阿瞳离去。
谢懿正犹豫要以什么样的措辞去解释他如何发现蔚然受伤的,要么咬死说没看见事情经过,可是那个姓阮的知道他们认识,还见到他们一起策马嬉游,如此也容易露出破绽。
“谢公子请留步。”蔚仲起身率先走出屋子,谢懿跟着他,果不其然听见蔚仲问他,“方才那位阮公子说是谢公子呼救,不知你是如何发现蔚然的?”
谢懿想起在军营里时,将士们抓到邻国细作之后审问他们的场景,细作的回答也是五花八门,不过答的都是些极其敷衍、说了等于白说的话。
总而言之,七分真三分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大人有所不知,我与蔚然原是旧识,此次难得进京,因此相约在怙湖一叙,我们在漱蕉口碰面,我听说附近有家酒庄的酒极好便想着买些回来。”谢懿尽力学着细作答话时停顿又轻颤的语气,“谁知我走到半路就听见身后传来打斗声,我赶紧回去帮忙,蔚然寡不敌众被刺伤,那些人见我来便迅速地逃了。”
蔚仲追问道:“谢公子可看清当时有几人袭击蔚然?”
谢懿道:“有三个。”
“那蔚然可有还手?”
“离得远隔着树林,我没看太清。”
蔚仲心里有了数,他道:“多谢谢公子告知。”
谢懿却没能松口气,他不认为蔚仲会善罢甘休,一旦惊动官府,衙门的人还会找他问话,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谢懿也无法预料,只能随机应变。
谢懿望着屋里尚在昏迷之中的蔚然,坦白而言,他此刻内心十分复杂,一是蔚然就这么给自己来了几刀,然后把局面丢给他处置,事先从未跟他言明,不就是在利用自己?二是他怎么不知蔚然何时变得如此偏激,竟会以自残的方式达到自己的目的,这完全不像他自小就认识的蔚然,这四年之中,蔚然到底经历了何事才会变成如今这样?
谢懿抹了把脸,他衣物上也沾了不少血迹,对蔚仲道:“蔚大人,我先回府换身衣服,蔚然是我至交,如果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我在所不辞。”
蔚仲向他致谢,又让随从送一送谢懿,待随从回来,他吩咐道:“我先将蔚然护送回府安顿,你去报官。”
“是。”
古阊带着数名衙吏沿着怙湖搜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衙吏搜查良久,最后在漱蕉口发现了凶器和一把被湖水浸透的扇子。
他将此二物带回呈给古阊,并道:“古大人,属下在前头漱蕉口找到了一把匕首和一把扇子,附近还有些不少血迹,加之目击者的说辞,可以确定那里便是案发现场无误。”
古阊跟随那名衙吏走到漱蕉口,漱蕉口附近都是碎石和泥沙,古阊蹲下身仔细观察,并未在泥沙地里看见靴印,有可能是被湖水冲刷干净了,除此之外,碎石分布比较均匀,并不像经过一番打斗后砂砾飞扬的痕迹,要么就是整个袭击过程极短,因此痕迹并不明显。
“大人。”一名负责寻访附近游人的衙吏走来,汇报道,“这附近所有的人属下都去询问过了,他们都说并未亲眼目睹袭击场面,只是听见有人喊救命才动身前去帮忙的。”
古阊问道:“第一个发现蔚然受伤的是何人?”
衙吏翻了翻册子回禀道:“回大人,据蔚家的人说,当时和蔚公子在一起的人是靖安侯的次子,靖安世子谢怡之弟,谢懿。大人,属下方才也询问过当时在场之人可认识呼救那人,据他们的描述说那人身着不凡、仪表堂堂,若按衣着身份而论也对得上。”
“谢懿?怎么是他?”古阊喃喃道。
过了会儿,一旁的衙吏提醒古阊道:“大人,燕先生来了。”
古阊回神,只见一个松风鹤骨、相貌清奇的人策马正往他们这边行来。
“燕先生怎会来此?”古阊作揖问道。
燕泠下马回礼莞尔道:“案情紧迫,故京兆尹派在下前来协助古大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燕泠目下任职太常寺,平日极少现身于衙门,不过古提专门为燕泠在衙门设了个末职,为的就是在这种时候能名正言顺地出面。
古阊对燕泠倒不似古阆那般抗拒,虽然他也清楚燕泠的确比常人聪慧,不然古阆那小子也不会那么烦他了。
“不知燕先生有何高见?”古阊虚心问道。
燕泠道:“不敢,只是我还不知悉案情,不知可否劳烦这位大人为我讲述一下?”
衙吏看了看古阊,见他不反对,这才放心将案情向燕泠详细讲了一遍。
阮宵回到客栈,他换下沾血的外衣,大夫说蔚然并无大碍,不过他怎么也没料到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敢行刺,还是在天子脚下。
他忍不住问阿瞳:“你说是谁这么大胆?”
阿瞳摇头:公子,咱们都没看见发生了什么,不是听见有人喊才去的吗?”
阮宵没说什么,遂让阿瞳把外衣拿去处理掉。
怙湖边,漱蕉口。
燕泠听完衙吏的讲述,便提出要看一眼他们搜集倒的物证,衙吏只好将物证箱打开,里面放着一把带血的扇子和一把匕首。
燕泠问古阊道:“古大人对此案有何见解?”
“此案虽说是行刺,可我觉得有不妥的地方,既然这里是案发现场,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比如泥石飞溅,树木折断,亦或者马因受到惊吓而挣脱缰绳。”古阊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点,“而且除了谢懿,竟然没有第二个目击者,也就是说眼下只有等蔚然醒来才能问到更多案情细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泠轻声道:“漱蕉口浪大,痕迹被湖水冲刷抹去也是有可能的。”
古阊面色露出惯有的阴沉。
蔚然这两个月风光无限,难免招人嫉恨,又是蔚家义子,身份微妙,加上自己也干了些没脸没皮的事,凶手要么是一路跟踪蔚然至京郊,或是提前打听到了蔚然的行踪,不过谁会如此在意蔚然的动向呢?
稍许,燕泠适时道:“古大人不必忧心,好在眼下并非全无头绪,这把扇子遗在此处想必不是偶然,或许是凶手之物,古大人不妨画下此物再派人四处打听,看有无人认得此乃何人之物?”
古阊疑惑看向燕泠:“燕先生怀疑扇子是凶手不慎遗落的?可是凶手行刺自然一切从简,为何还要随身携带一把扇子?说不定这是蔚然或者谢懿的东西?”
“蔚然白衣出身,在蔚家寄人篱下,性格谨慎,其次我听闻谢家家风严谨节俭,世子府中具简朴素净。”燕泠平静道,“因此我推测这把做工精致、价值不菲的扇子并非他们二人之物。”
古阊不大喜欢燕泠那种冷静却隐含轻视的语气评价蔚然,他抱臂道:“就算蔚然性格谨慎,也不意味着他今日不会佩扇出门,他和谢家二公子出来游玩,天气炎热,于是他从蔚家库房里拿了把扇子,想着走热了扇风凉快凉快。”
燕泠没有顺着古阊的话下去同他争辩,而是道:“古大人,谢懿目睹当时有三个凶手,匕首或只为其中一人所持,其余凶手当中有一个或以扇为器,且身份不低。”
“……”古阊突然体会了一番古阆的心情,好在他不会像古阆那般非要跟燕泠呛,索性也道,“燕先生言之有理,我这就先让人去打听。”
过了会儿,古阊问道:“还有一事,虽然谢懿和蔚然交好,但鉴于谢懿是唯一在场之人,况且出事前他们一直在一块,衙吏经过寻访都说是听见谢懿最先喊的“来人”,俗话说贼喊捉贼,我觉得他也颇为可疑,我欲将他带回衙门严加审问,燕先生以为如何?”
燕泠思虑后道:“古大人若心存疑虑多加询问也是公事公办,不过尊祖父康平候和老靖安侯谢暨乃八拜之交,纵使古大人再有疑心,在未有确凿证据之前,古大人对谢懿务必要以礼相待。此外,谢懿和蔚然自小一起长大,关系非比寻常。”
“燕先生怎么知道他们自小相识?”古阊古怪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燕泠怔愣片刻道:“我也是听说的。”
古阊没再追问什么。
“裕梁。”燕泠忽然道,他伸手带过古阊走远了些,“虽然此前蔚然在古家遇刺的事外头并无多少风声,但并非外人不知而是因为惧怕古家所以不敢议论,京兆衙门调查此案必然有许多双眼睛盯着,越是人人知道你费心查案反而对古家有利,但也要万事小心。”
古阊颔首:“知道了。”
燕泠继续道:“待蔚然醒了,劳你代我向他问候一声。”
古阊转过身问道:“燕先生和蔚然很熟吗?”
燕泠浅笑:“那倒不是,你娶亲那日我们见过一面,此番他受伤,我也有些担心。”
古阊了然,随即吩咐衙吏准备回衙门再作打算,他问道:“燕先生要一同回衙门吗?”
“迟些我还要去别的地方,便不和你们一道了。”燕泠婉拒道,“保重。”
古阊不作多留,待众人快走出半里地时,他突然回头看了眼依旧站在湖边的燕泠,自打他进衙门起,从未见过燕泠出现插手任何一桩案件,为何此番二叔会突然派燕泠来,莫非燕泠早已知道些什么吗?
晚风吹拂过燕泠的衣摆,他并未回头,目光平静望着湖面,随后解下套在树干上的缰绳缓缓策马离去。
黄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琼至外面回来步上客栈的楼梯,当他路过阮宵房门时,他骤然停下,接着抬手敲门。
阮宵在里头听见动静便打开房门:“先生,您回来了。”
阮琼踏进房间往里走,目光似在搜寻什么,最后站定在一处,盯着阮宵直截问道:“今日去了何处?”
阮宵顿时被阮琼冷厉的语气吓得心虚,脑海随即一片空白,干巴巴道:“先……先生,我今日就和阿瞳去湖边钓鱼,回来之后还把鱼送给老板娘,让她帮我们晚膳加菜,真的,不信您问阿瞳。”
阮宵费劲解释一通,可阮琼并无松缓之态,只见他也不打算追问,只等阮宵自己坦白。
“公子,您忘了。”阿瞳悄悄在阮宵耳边提醒道,比划着,“那位公子……你不是还送他去医馆了吗?”
阮宵一愣,赶紧道:“没错,先生,我们下午在怙湖钓鱼时听见有人喊救命,我和阿瞳就过去帮忙,结果看见有个人浑身是血倒在湖边,后来听说是遭遇刺杀,之后我们一起把他送到医馆,幸好大夫说他没事。那个人上回先生在山海阁也碰见过的,叫蔚然。”
阮宵这回如实交代完后,才见阮琼凛然的目光松缓下来随即离去,不过阮宵见他并未回房,而是又往外去了。
“还好你提醒我,方才先生突然进来,还那么凶,我都险些忘记提这件事。”阮宵心有余悸道。
阿瞳琢磨道:“公子,会不会是先生闻到你身上的血腥味,所以误以为你干了什么坏事?”
“你个乌鸦嘴,我能干什么坏事?”阮宵听了两眼一立,惊吓化为不满,一掌过去将阿瞳推出门,“快去叫老板娘帮忙备些热水,我好洗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衙门。
古阊听了燕泠的话,昨夜宿在衙门而未回府,直叫人以为他为了查案子连新娶的老婆也顾不上。
不过他昨日让人去追查那把扇子还有匕首的来历,至现在依然没有结果,谢懿那边也古阊着人再去询问过,确实不是谢懿或蔚然之物。
突然,一衙吏拿着样东西进来道:“大人,衙门外地上有封信,不知是谁留的。”
古阊将信拆开来看,只见上面写道:“大人小登科之日,听闻曾有人潜入尔府行刺,更不慎让其走脱,吾那日亦与对方交手,特附画像一张供大人一辨。”
落款是——好心人。
古阊皱眉读完,这封信来得古怪,内容前半段倒是所言不差,后半段却难辨真假,一时也猜不出是何人所为,他转而打量那张画像,只觉有几分眼熟。
不多时,负责在外寻访的衙吏突然带回一人,禀道:“大人,此人说他认得那把扇子。”
古阊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答:“小人是山海阁的人,平日里负责阁中接待之事。”
古阊又问:“你说你认得这把扇子,乃何人之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人认真道:“回禀大人,小人认得是符谌之物。”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皆不免惊讶,古阊问:“有何证据?”
那人道:“大人,是小人亲眼所见,那时符大人来逛山海阁,小人还接待过他,当时就见过他手上拿着这把扇子。”
符谌喜欢收藏奇珍异宝不是秘密,而山海阁那种遍藏奇珍的地方,符谌常常出入也不足为奇。
不过有胆量指证符家的人足以说明此人手里有铁证,并且不怕符家反咬说成是诬告符谌。
古阊再三问道:“你确定这把扇子真是符谌之物?”
那人不见心虚,一口咬定道:“大人明鉴,小人不敢撒谎,阁中其他人也曾见过。”
古阊拿出方才的画像让衙吏给那人辨认,不料那人道:“大人,此人是符大人身边的随从,小人也见过他,但他叫什么,小人就不清楚了。”
经那人这么一提醒,古阊也想起来他觉得这画像仲人眼熟的原因何在。
两条线索皆指向符谌,看来有必要去一趟符家询问情况了。
临行前,古阊还让人去山海阁再多加打听打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符家。
符谌正要出门,马车都已备好,突然长街一边行来数名衙吏,目标明确将符谌和马车团团围住。
符谌不明所以,看向为首的古阊:“古大人,这是何意?”
一个武将,一个文臣,古符两家明面上向来井水不犯河水,暗地里较劲多少不可避免,无非是为二殿下楚泽和三殿下楚洵争太子之位,但如此明目张胆的找茬,符谌还是头一回遇见。
古阊道:“据衙门获得的线索,符大人涉嫌刺杀二殿下的伴读蔚怀予。”
符谌的神情变了变,对这一口从天而降的黑锅是敬谢不敏:“刺杀朝廷要员乃是重罪,敢问古大人有何证据证明?”
古阊从衙吏手里拿过画有扇子的画像:“我们在案发现场搜集到一把扇子,而有人曾亲眼看见符大人确有此物。”
符谌看了眼那张画像:“古大人说我涉嫌刺杀蔚然,请问是何时的事?”
“昨日申时一刻。”古阊道。
符谌立即道:“古大人,昨日申时我根本没有外出,家中下人皆可作证。”
古阊反驳道:“符大人,谁都知道家中下人必然向着主子,因此他们的证词并不可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古阊将人证带了出来,继续道:“符大人常出入山海阁人尽皆知,如今山海阁的人指证符大人的确有这把扇子,而画像上的物证此刻正在衙门,若确不是符大人所为,不知符大人可否将你的那把扇子拿出来让我们看看?也好当场辨认一番。”
符谌看向指证自己那人,也认得对方是山海阁的人,心里因被无端冤枉而烧起了无名火,周围已然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他想了想对心腹吩咐道:“去拿。”
“慢着。”古阊及时叫住那人,“他一个人去恐有不妥,不如让衙吏一道去。”
符谌没有拒绝,也不须拒绝,只要拿出自己那把扇子,便可证明清白,古阊也没法咬着他不放。
等时,符谌突然道:“其实这种样式的扇子不乏他人也有,古大人是要将所有人都抓去审问吗?”
古阊义正词严:“秉公办案乃衙门职责所在,为了找出真凶再辛苦又有何妨,依符大人所言,自然是能追查到多少嫌疑人都要一一询问,若是清白的,衙门也不会冤枉任何人。”
符谌冷冷道:“但愿如此。”
过了许久,心腹和衙吏一同出来,衙吏率先汇报道:“大人,我们并未在符家找到和画像上差不多的扇子。”
符谌当即脸色一变,望向心腹,只见后者战战兢兢道:“长公子,我们在书房、卧房都找了两遍,的确没有。”
符谌听罢脸都黑了。
古阊上前一步:“符大人方才亲口承认自己有这样一把扇子,如今无端丢失恐怕另有缘故,符大人,请随我们回一趟衙门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符谌一言不发,只是目光有一瞬森然,很快神色恢复如常,从容跟着衙吏走了。
随后,古阊接着拿出画像指着那心腹:“还有,连同此人一并与我拿下。有人报案,说你涉嫌盗窃衙门物证。”
古阊将人带回衙门,古提此时正好也在衙门,燕泠不出意料跟在一旁。
不慎深入虎穴的符谌看见燕泠直皱眉,不过他此刻还真想看看这些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古阊将前因后果向古提陈述了一遍,古提随后吩咐先将他们关进监牢里,等候发落。
眼下嫌疑人是抓到了,不过审问不是古阊的拿手绝活,剩下的事就由其他人负责,他刚坐下歇息片刻,便有眼线来禀道:“大人,蔚公子醒了。”
古阊一听屁股还未坐热随即起身,古提道:“裕梁,你也忙了半日,不过是例行询问,换个人去吧。”
“大人,还是让我去吧。”古阊请求道。
古提见古阊坚持也只好让他去了,一直未出声的燕泠忽然道:“晚些可能会下雨,古大人不妨带把伞去。”
“有劳先生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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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药后劲十足,蔚然才刚苏醒,他因失血过多而面色苍白,加之头晕得厉害,好容易吃了些东西垫垫肚以便饮药。
吴旦在一旁伺候着,小厮突然进来道:“公子,衙门来人了,说是想问您一些事。”
蔚然端着药碗一顿:“知道了,请他们到堂内稍候片刻,我换身衣服就来。”
小厮为难:“公子,他们已经往这里来了,还说谁要是敢阻拦一律按凶手论罪。”
蔚然还未来得及思考如何应对,便听见外面杂乱的脚步声,古阊的身影随即出现,房门未关,古阊径直踏了进来。
蔚然放下药碗漱口,他只穿着里衣,披头散发,实在不是一副宜见外客的模样。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话是这么说,不过古阊丁点儿没有退出去之意,“不过正事要紧,还请恕仓促之处。”
“这是自然,只是衣冠不整让古大人见笑了。”蔚然虚弱道。
古阊并非孤身前来,还带了两个衙吏,不过他只让衙吏在外候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旦取了件外衣给蔚然披上,扶他下床,皮肉伤让他看起来有些羸弱,外衣服帖着腰身双腿,身段瘦而不单薄,风姿绰约,面似桃花,奈何这桃花如今失了血色,倒像朵欲摧不摧的白梅。
古阊愣是将蔚然看出几分柔弱无助来,难得有副正经样对蔚然道:“我来此是想询问蔚公子昨日遇刺之事,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蔚然让吴旦先出去,房里顿时只剩他们两人,蔚然也不再与古阊扮笑脸装客气,冷冷道:“古裕梁,眼下并无旁人,你也不必装了,坐会儿权当问了就可以走了。”
古阊被他说的一头雾水:“你这话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吗?”蔚然反问,“你来这里无非做做样子,让外人知道你尽心尽责办案,好堵住悠悠众口。”
古阊:“……”
蔚然又道:“况且我说什么重要吗,我这样的人,就是死了又有几个人在意?又有谁会真心会帮我呢,不过都是敷衍上头罢了。”
古阊总算听明白了几分,他内心不由涌上恼意:“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不上心,我不上心我从昨日到现在一直忙碌奔波追查凶手。”
蔚然不以为然:“若不是你们古家为了面子压下风声,放虎归山,他们如何能卷土重来,我没死成你该遗憾才是。”
古阊敏锐问道:“你觉得凶手是同一伙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不是你将我堵在顺心堂,又怎会给人可乘之机?”蔚然说着起身走出几步,索性一口气道,“我本只是想与旧友一叙,谁知走到漱蕉口,谢懿那时正说去打两壶酒回来,于是我在湖边等他,那些人不知从何处窜出来朝我下手,我被他们刺伤,谢懿听到风声回头,那些人立马就跑了,我也没看清他们样子,我说的可明白了?古大人可以回去交差了。”
古阊被说得有些无颜,然而他如何预料到会发生那样的事,等他知道时已是尘埃落定,古阆干的好事到头来让他背锅,自己辛辛苦苦两日却得不到一丝安慰,依古阊的脾性,原应恼羞成怒拂袖而去,可是他听蔚然宁愿向向来都不待见的自己述说委屈,又想到古家的所作所为,竟生不起一丝气来。
他道:“是,那日将你拦在顺心堂是不好看了些,可我问了你那么多次,你哪次不是避开我?躲了又躲。”
蔚然不想理他,似体力不支在圆桌旁坐下伏在案上,古阊忍不住起身去查看,却见蔚然一片伤心之色,眼睫微颤,眼瞳水光潋滟,神情低落。
“衙门今早根据线索抓了符谌。”古阊顿了顿道,“只是有嫌疑,目前的证据还不足以将他定罪。”
蔚然抬眼,疑惑道:“又与符谌何干?那把扇子是他的?”
古阊问道:“你和对方交过手?”
“我有手有脚,难不成还站着挨打?”蔚然反问道,“已是第二次了,我自然不能让他们再顺利逃掉。古大人还有什么想问的?”
古阊盯着蔚然许久,突然道:“其实我自到案发现场后心中一直有个疑惑,你不会是在做戏,自己刺伤自己的吧?”
古阊一直觉得案发现场太过干净,若说是凶手伪造,那也不应该将凶器遗漏,虽然燕泠一度都给出了解释,可古阊总觉牵强,就算浪大也不至于在短短几个时辰之内冲刷得一干二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然心下一紧,起身冷冷道:“古大人,我在你眼里就是如此不堪甘于作践自己的人吗?你不如把我在古家遇刺的事一并算到我头上,我有本事在你们古家里应外合弄出那么多名堂来,既如此,这清白还要来做什么?”
说罢,蔚然蓦然拔出架上的泷明剑。
古阊走时脸色十分不善。
蔚然看着他走远,弯腰慢吞吞捡起地上的剑,插回剑鞘中回身坐下来松了一口气,脸上全无伤心之意,眉头紧锁,方才古阊见他把剑架在颈上,似是吓到冲上来就抢过蔚然手里的泷明剑掷在地上,骂道:“你疯了?我不过一句揣测,你至于寻死觅活吗?”
“反正也不是头一回了,你们不拿我当个人看,你们本事大过天张口就能冤枉人,我死了,正好你们也省心。”说着,蔚然扑过去又要去捡剑。
古阊也没料到他如此激动,急忙拦住他,纠缠之间,蔚然没站稳额头磕到桌沿,顿时眼前发黑,身上的伤口开裂渗出血来,古阊连忙喊人,闻声而入的衙吏见状也不知怎么办,无措之下只好又出去找人。
古阊将蔚然扶起来坐好,打量他额头上红了一片:“你怎么样?”
蔚然受伤之人比不过古阊的力气,冷静下来卸了力抽回手喘息道:“今日是我冲动了些,心绪烦乱不便再回答古大人的话,还是改日再说吧。”
待吴旦过来,古阊突然意识到这场面不好看,他明明只是来询问案情的,结果却将人弄得雪上加霜,权衡之下只好先告辞了。
因着蔚然事先并不知道谢懿那边的证词,若让古阊寻着机会一一追问起来,细节对不上必然露馅,因此他必得想办法先发制人,闹得越大古阊越无暇去思考,闹得越尴尬古阊好面子自然也不便对外说太多,不得不说,古阊办案极其敏锐,不过再有疑心也只是疑心,符谌已经被衙门带走,他只需静观其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旦拿了药来给蔚然处理伤势,他没问蔚然怎么突然和古阊闹起来,只是提起古阊昨日也来过,除了询问蔚然是否苏醒以外,还去了趟东院询问蔚瑄。
“他问了二哥什么?”蔚然揉着额角问道。
吴旦说不清楚,不过听说古阊走后,蔚瑄也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摔了东西,连晚饭也没吃,任凭张氏怎么劝都不管用。
蔚然垂眸若有所思。
张氏听说蔚然醒了也来看过他,带了点补品,坐了会儿说两句话又走了。
谢懿来的时候,蔚然正在翻着本药书,上回他听阮琼提起一种叫雪铃丝的药材便有心想了解一二,只不过他翻了几本书都未能找到与之有关的记载。
听到脚步声,蔚然放下书,转头静静看着谢懿慢慢走进来,见谢懿如此蔚然心里反而没有那么不安,起码意味着谢懿是知道这一切的。
不过谢懿的神情并不叫人放心,比起担忧,他眼里更多的是怀疑和审视。
蔚然对上那令他煎熬的目光,最终率先服软道:“你骂我也好,打我也行,这回是我对不住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蔚然的话如同明火,谢懿心里的炮仗一点即燃,他大步走过来,只恨自己狠不下心把蔚然从床上揪起来质问,他站在床头仿佛站在楚河汉界的另一边,冷眼看了蔚然一会儿,说道:“我这辈子就做过两次小人,第一次是给你透露怀王去过沅城,那次是我心甘情愿的也没伤害到任何人,第二次就是帮你撒这个弥天大谎,官府隔三差五就登门,外面闹翻了天,你倒好躲着家里相安无事,你告诉我这算什么?”
蔚然欲言又止。
“既然你说不出那就由我来帮你说。”谢懿冷冷道,“从你从阮先生那里拿到那些箭的碎片开始,你就想演一出戏来报复符谌,即使你也不确定到底是不是符谌所为,你假借叙旧之名约我出来,还特意走到无人经过的漱蕉口,之后便开始了你的好戏。如你所愿,符谌是被官府带走审问了,但你觉得他真的能被定罪吗?”
蔚然低头任他训:“叙旧是真的,利用了你也是真的,对不起,令你受惊了。”
谢懿心软了大半他在床边坐下:“我是担心你,这件事明明有其他的方法,你又何必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符谌那家伙那么聪明,衙门也不是吃素的,万一此事露馅,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蔚然轻声道:“没人能帮我,我只能靠自己。”
谢懿还没消下去的火气又冒了起来,他站起身斥道:“你到底是靠自己还是靠自己伤害自己?这几年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蔚然皱眉道:“谢懿,如果有的选,我也不会这么做,我也怕疼。”
谢懿气极反笑:“那是不是以后有什么不顺,你都要往自己身上来几刀,不来不痛快,不来就没有办法达到你的目的了,到时候你又打算拉上谁给你垫背?”
即便知道谢懿说的是对的,可蔚然偏生听得心烦:“好了,小伤而已,本来就是该受的,这事我心里有数。”
思云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南阳子在小院里打坐静心,察觉到身旁动静,他骤然出手,和来人过了两招,南阳子便收了手,对方也点到为止。
“来了就出声,我又看不见。”话音一落,南阳子兜地出手,只见那人稳稳接住,两人遂交手起来。
蔚家。
“你……”
谢懿见蔚然一副油盐不进要死不活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他叹了口气突然温声细语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如何,反正你待在家里也是闲着,不如同我去个地方。”
蔚然对谢懿的转变有些奇怪,不过他宁愿谢懿不再追问:“去哪儿?”
谢懿只道:“换身衣服跟我走。”
蔚然草草打扮,走到门口便听见吴旦叫住他:“公子伤势未愈怎好冒险出门?”
蔚然道:“无妨,我很快回来,我会小心的。”
谢懿也道:“先生放心,我会看好他的,不是去什么危险之地。”
如此,吴旦也不好再阻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然跟谢懿上了马车,谢懿掀开车帘小声地吩咐了车夫后再坐回来,马车随即缓缓驶离蔚家。
马车颠簸,蔚然有些发晕,过了会儿忍不住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手伸出来。”谢懿道。
蔚然半信半疑,还是依言照做:“怎么了?”
不料谢懿道:“两只手。”
蔚然伸出另一只手给他。
只见谢懿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截麻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捆住蔚然的双手双腿,接着打了个活结。
蔚然看着那段麻绳,懵然问道:“你干什么?我们到底是去哪儿?”
谢懿目的已成,便也不瞒他:“思云观。”
蔚然:“……”
思云观里有个谁蔚然再清楚不过,他挣扎想解开麻绳:“你想找我师父告状?不行,此事绝对不能让师父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懿绑人的法子是在军营里学的,常人不可能自行解开,他似乎听见个惊天秘闻,奇道:“阿弥陀佛,你也知道不行,你当时干那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不行,今天就是把绑也要绑到你师父跟前,让他老人家听听你干了什么好事。”
谢懿继续道:“你要是不去思云观,那就去衙门,我就把这事告诉那些官差大人,二者择一,选吧。”
蔚然瞪视他,随后转开头,一声不吭。
到了思云观,谢懿解开蔚然腿上的绳子,却不解他手上的,用衣袖遮了挡了便把蔚然拽进观里。
蔚然一路上酝酿了几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以便待会儿同师父解释时派上用场,然而当他见到在场的另一人时,面容有些僵硬。
蔚然冷不丁出声道:“师父。”
南阳子闻声招手:“你来了,坐吧。”
谢懿也道:“见过二位先生。”
他们二人各自坐下,蔚然原以为谢懿会真的向南阳子告状,结果什么也没说,尽管如此,他还是忐忑,他瞄向阮琼,自己此刻的模样定是难看极了,师父看不见,但阮琼绝对能看出他的不妥。
南阳子忽然道:“蔚然,把剑拿上,正好今日阮琼也在,让他指点一下你的剑术。”
谢懿悄悄松了缚着蔚然双手的麻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然两手空空而来,他见谢懿也没佩剑,心道不妙,犹犹豫豫道:“师父,我今日未曾携剑,不如……还是下回吧。”
南阳子不满:“怎么回事?我记得上回和你叮嘱过,让你这回来带上泷明剑。”
蔚然恍惚记得是有这么句话,奈何今日是被谢懿突然押着过来的,一时夜就没想起来:“我……我忘了。”
南阳子冷冷道:“撒谎。”
蔚然顿时如芒在背:“几日前不慎拧了手。”
“你还再撒谎,我根本没有闻到药油味,你到底怎么了?”想是南阳子打心里觉得蔚然不老实,于是他指向谢懿,“小子,你说。”
“……”谢懿想了想道,“昨日我们在怙湖小叙,突然遭到来路不明的人伏击,蔚然替我挡了一刀手臂受了伤,所以今日特来向老先生赔罪。”
谢懿说得颇为冷静煞有其事,南阳子似乎没有对这个解释产生怀疑:“是吗?”
蔚然内心翻腾,眼前的三个人都是他很重要的人,他不愿再让谢懿难当,也不想欺瞒阮琼和师父,索性承认道:“师父,不干他事,是我自己弄伤的。”
南阳子听了果然道:“难得你还愿意说实话,虽然这小子说的有模有样,可我却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若你是因救人而受伤,不可能由着他来向我“赔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然沉默。
南阳子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苦肉计,不得不出此下策。”蔚然斟酌道,“还请师父原谅。”
不料南阳子却摇头道:“你那些勾心斗角我不清楚,但我从没教过你伤害自己,须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我不是你的父母,你的身体发肤不是我给的,所以你也觉得无所谓,既然如此,我看以后你也不必再来思云观了,过几日我就搬走,咱俩从此也不必再见了。”
蔚然愣住:“师父……”
“你不用再叫我师父,你心里根本没有我这个师父。”南阳子有些伤感道,“我也没那个本事教你,我教不好,你且另寻高明去吧。”
蔚然晃神,南阳子的话叫他举足无措,蔚然以为师父顶多斥责他一通,不料竟是要断绝关系,他起身缓缓跪下:“师父,您是要和我断绝关系吗?”
“自己不把自己当回事,你还指望谁把你当回事?”南阳子问道,他挥了挥手,“你走吧。”
蔚然抓住南阳子的衣袖忙道:“不是这样的,师父,您一直都是我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知道,我知道我此番做得不对,我以后不会了。”
南阳子不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然又道:“师父,您听我解释,此事我也是一时糊涂才会这么做的,您原谅我这一回吧,我发誓,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谢懿跟着道:“老先生,这事我也有份,不全是蔚然的错,我以后会看好他的,绝对不会再让他做这样的事了,您原谅他这一回吧。”
南阳子长叹了口气,抽回衣袖起身便回屋了。
“师父……”
蔚然膝行追上去,却被关上的屋门打住,绝望无助涌上他的心头,当初他执意要进京,师父再生气也没有说出这般决绝的话。
谢懿也没想到会事情会到这个地步,劝道:“你身上还有伤,先起来,等你师父气消了回头再来认个错。”
蔚然失神站起来,结果人一踉跄就往前栽,晕了过去。
谢懿接住人,正欲开口求助,阮琼过来蹲下身,他捏住蔚然的腕脉,然后问谢懿:“可否送他回蔚家?”
谢懿不安道:“阮先生,我担心他这么回去恐怕不妥,蔚家也会追问起来,还是等他醒了再送他回去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山海阁。
蔚然从梦魇中惊醒,周遭环境陌生,他爬起身下床,不料起猛了头晕,他踉踉跄跄走到门口,打开门却发现走廊空无一人。
蔚然好不容易摸到楼梯口,便看见阮琼背对着他在二楼长廊上,正和许易川在交代着什么,还有那位有一面之缘的三掌柜也在,过了会儿,蔚然见那二人散去,阮琼方才朝他走来。
蔚然抓着阑干,眼睁睁看着阮琼走到他面前,腿软得几欲跪下:“先生。”
阮琼往下望了眼,见蔚然赤足跑出来:“地上凉。”
蔚然只问道:“师父真的不要我了吗?”
阮琼道:“先回房。”
蔚然求道:“你让我回思云观吧。”
阮琼站在楼梯口不动如山,只道:“外面下雨了。”
“师父说他过几日要搬走,如果他真的走了,我就再也找不到他,我就没有这个师父了。”蔚然心慌撩乱,“你让我回去吧,师父会原谅我的。”
阮琼盯着他不说话。
蔚然见他不让步,顿时好像失了所有力气,腿一软跪倒在阮琼腿边,凄怆不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起来。”蔚然仿佛听到阮琼这么说,然而他却动不了。
过了会儿,蔚然感觉身体腾空,腰身一紧,是阮琼托着他的后背和双腿将他抱了起来。
蔚然脑海空白,连伤心也忘了,他伏在阮琼肩上盯着对方近在咫尺的侧颜,闻到阮琼身上的味道,掌心触及是漂亮柔软的白发,蔚然忍不住抓了抓,他很久没有离阮琼那么近过了,只觉阮琼的手臂颇具力量,牢牢地支撑着他。
阮琼将蔚然抱回房里,然后俯身把他放到床上,问道:“上一次服药是什么时辰?”
蔚然抬头愣愣道:“巳时三刻。”
阮琼从炕桌上端了只托盘放在床头,盘中有两个瓷瓶,蔚然低头,感觉阮琼方才托着他的地方余温尚在,他第一次将阮琼的面容看清看细,连发丝都看得真切入微。
“此药需与汤药错开至少一个时辰服用,一日两次。”阮琼将水和药递给蔚然。
蔚然接过水杯服下药丸,阮琼又将另一个瓷瓶给他:“这是药粉。”
蔚然问道:“谢懿呢?”
阮琼道:“他待了许久,世子府来人将他唤走了。”
兜兜转转思虑良久,蔚然还是道:“先生,师父那边,我到底该怎么办?您帮帮我吧。”,他边说边拉住阮琼衣袖,眼瞧要下床跪地哀求,阮琼便搀着他然后坐在床边,令蔚然跪在床上与他平视。
蔚然追问:“求求您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师父回心转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养好伤。”阮琼按住蔚然受伤的左手,“刚换过药,不要再乱动。”
蔚然无助道:“可是师父说他要搬走,等我养好伤他就已经搬走了怎么办?”
“不会。”
“真的吗?”
“嗯。”
蔚然泪眼朦胧,内心颇为动容,他倏然靠前一把抱住阮琼,连日来的委屈决堤,眼泪溢出眼眶,靠在阮琼怀里说道:“先生,我实在太害怕了,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不知道还有谁能帮我,我很害怕,我每日都想着这些事,我不知道我还能怎么办……”
他絮絮说了许多,恨不得将心里话全都说出来,外面暴雨如注,稀里哗啦,几乎掩盖住蔚然的说话声。
阮琼没有推开他。
待雨停了,蔚然也不如先前哭得凶了,但眼眶鼻尖都是红红的,人一抽一抽,他私心想多抱会儿,哪怕只是靠着什么话都不说。
阮琼适时道:“山海阁有人指证,现场遗落之物属于符家长子。”
蔚然闻言缓缓松开手坐直:“什么?”
阮琼继续道:“许易川说他是山海阁的常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然退开一些,神色由迷茫逐渐变成凝重,心思一转,面相也变了,半晌他十分冷静坦荡道:“先生,我不知道。”
末了犹觉不足,蔚然还举起手发誓,眼神真挚:“先生信我,我真的不知道符谌是山海阁的常客,符谌去过那么多地方,除了宫里扇子几乎不离手,衙门悬赏一百两必然有人出来作证,但我确实没料到会是山海阁的人。”
蔚然不确定阮琼对此事知晓多少,不过他情愿阮琼知道,也不想让阮琼误会自己利用他。
“我知道。”阮琼淡淡道。
有这三个字,蔚然心多少松下来些,然他有意避开去看阮琼的眼睛,说道:“雨停了,若再不回府义父回来问起不好解释,不知先生可否借我一件衣物?”
蔚然回到府上时,与外出时模样几乎无二,反而多了几分从容平静,他和吴旦解释雨大耽搁路,只好先到一个茶馆避雨,衣服湿了便向茶馆老板借了身干净的,吴旦说让人给他送一碗姜汤到房中。
蔚然提起道:“今日我出门之事可否不要告诉义父,以免义父担忧。”
吴旦没问什么便应下了。
毕竟吴旦是伺候太爷的人,蔚然从前一直以为他是向着蔚绾,就算表面不提,转头还是会告诉蔚绾,如此义父也会知道,不过日子长了相处下来,蔚然发现吴旦几乎对自己的话是说到做到,而且从不多问缘由,倒让蔚然省了不少脑汁思虑理由。
晚上,蔚仲用完膳便来探望蔚然,蔚罗敷也跟着过来,蔚夫人说是身体不适服过药早早睡下了,昨日蔚然出事后,她也来看过。
蔚仲果然不知今日蔚然出门的事,至于谢懿只是知道他来过看了两眼便走了。
蔚然放下书起身:“义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坐着吧。”蔚仲边说边坐到榻上。
蔚罗敷挨着蔚然坐下,摆弄他的衣袖。
“今日古阊登门没有为难你吧?”蔚仲率先问道。
蔚然摇头:“没有,古阊因公而来,何况在蔚家,他不敢。”
“那便好。”蔚仲道,“听说衙门已将符谌带回去审问,现场搜集到的物证有一把扇子被指证是符谌之物,你当时是怎么留下它的?”
蔚然说道:“义父,古家遇刺一事不远,我心有余悸,故而有所防备,奈何当时情急混乱,实在没留意对方落下什么。”
“不过,我依稀记得刺客身形并不像是符谌。”蔚然思索道,“何况符谌也没有理由要杀我,即便他有意想做什么,底下自然有人供他差遣,又何须亲自出手?”
蔚仲沉吟片刻道:“只是他们频频把你牵扯进去,你也不好过。”
蔚然趁机道:“义父,有句话我一直没问过您,储位之争蔚家或要支持哪位殿下?”
不料蔚仲问道:“你有何见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虽说楚泽现在还在弘学馆听太傅授课,但授课时辰通常不会太长,更多的时候都是在御书房听政和辅佐处理政事,除了楚泽,还有三殿下楚洵和五殿下楚淳。
六殿下刚出生不满一岁太过年幼,储位之争无外乎落在楚泽、楚洵还有楚淳之间。
蔚然和楚洵、楚淳的关系不如和楚泽密切,若论亲疏,蔚然当然更有可能支持楚泽,可储君之争的站队不是凭亲疏决定的。
蔚然道:“义父,二殿下最年长,又是皇后所出,他所倚仗的是最有权势的文臣符家,平日我见陛下对二殿下也多有提点,可二殿下为人太过柔和,缺少主见,三殿下有谋有断,背后也有古家支持,只是有时他所提的策略过于偏激不免有失公允,至于五殿下,行事中规中矩,不算出色也不逊色,并且他背后的势力远不如符家和古家,朝廷里提议立太子的人选要么是二殿下,要么三殿下,提立五殿下的臣子并不多。
我想,这也是陛下迟迟未立太子的原因,既然陛下尚在迟疑,蔚家也不必太过着急。”
蔚仲还是颇为满意这个回答:“既然你有此想法,顺势而为就行。”
他又道:“且看衙门那边能查出什么来,这几日你出门在外也要小心。”
蔚然点头:“是,多谢义父叮嘱。”
蔚仲道:“还有一事不知你意下如何?这些日子,我瞧着都是吴旦在照顾你,可吴旦还要伺候太爷,他两头忙碌,万一太爷那边有什么疏忽也不好,二则对你也不够尽心,当初与你同在书院念书的古阊如今娶了妻,蔚瑄的婚事也定下了,我思来想去,其实你也是时候可以成个家了。”
蔚然不知如何回答,追根究底他并不想这么早成家,他道:“义父,我才入仕途,此时谈婚论嫁会不会太早了些?”
“俗话说先成家后立业,你已及冠不算早了。”蔚仲道。
蔚然不敢答应:“这……”
蔚罗敷此时道:“哥哥娶了老婆,到时候我就有个漂亮嫂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蔚然:“……”
蔚仲却笑道:“人小鬼大。”
蔚然跟着笑了笑。
大约看出蔚然的不情愿,蔚仲也没有勉强他,说道:“时候不早了,你早些歇息吧,我只是和你提一下,至于其他的日后再议。”
蔚然顿时松了一口气:“是。”
符家。
那日符阶还在朝上,下朝回府的路上就得知儿子被京兆衙门带走了,说是因为涉嫌谋害一个叫蔚然的人,后来一问来历,此人是这届的新科探花,陛下还将他拨到二殿下身边侍奉。
符谌被抓这件事从一开始就瞒不住,因为古阊是当街将他带走的,陛下虽说没有过问,但肯定也知道了,皇后也派人来问过怎么回事。
符阶从管事口中得知,有人指证衙门在案发地点所搜集的物证乃符谌之物,衙门来询问的时候,符谌也承认自己确实有这么一把扇子。
事实上,符谌那日根本没有出门,又何以能外出杀人?可衙门的人却说家下人的证词难免有偏颇嫌疑不可信,而同僚的证词只能证明符谌没有进宫,并不能证明他没有外出做别的事。
管事还道,当时衙门的人来势汹汹,符谌只好让人去取自己那把扇子,怪就怪在,那把扇子无论如何就是找不到,这嫌疑一下就洗不清了,加之有人告发符谌身边的人偷盗衙门物证,也一并带走了。
这几日符阶也让人在府中仔细搜寻,却始终找不着符谌那把,后来符阶便让他们不用再找了,就算把整个符家倒过来抖两抖,也不可能再找到那把扇子的。
此刻书房里聚了数人,都是符阶培养提拔的心腹,眼下当务之急是得想法子把符谌摘出来,至于整件事如何发生的恐怕还得等符谌出来以后才能说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琏道:“听衙门当差的小吏说,他们暂且还没有为难符谌,只是询问他事情的经过,世兄一直声称自己不曾出门,那把扇子也不是他的,至于为何自己的扇子不见了,他拒不回答。”
闻人衍道:“大人,依我看来,此事多半是有人陷害世兄。”
苏荆问道:“润仙先生之意,是古家贼喊捉贼?”
“未必一定是古家,古阊大张旗鼓地查案不就是在告诉我们,此事与古家无关。”闻人衍摇头,“此事蹊跷在于,世上扇子花样极多,衙门的物证为何偏偏与世兄的一模一样?衙门又是如何得知世兄有这样一把扇子?”
钱琏想了想道:“据说指证世兄的人是山海阁的一名杂役,世兄平日喜欢出入山海阁,因此山海阁的人都认识他,衙门悬赏了一百两便有人按捺不住了。”
“既然那杂役是个见钱眼开的,这便好办了。”符阶道,“钱琏,这件事便交由你去办,办得利索点,好让衙门尽快将符谌放出来。”
钱琏应下:“是。”
闻人衍继续道:“大人,我以为要救世兄出来,大人还须做一件事。”
符阶问道:“何事?”
闻人衍冷冷道:“大人务必要让燕泠离开衙门,若他还留在衙门,必将坏事。”
符阶沉吟道:“润仙说的极是。”
“此事易办。”苏荆进言,“大人随意找个由头吩咐太常寺,燕泠自然得回到太常寺当差,说来也是,他又不姓古,替古家人操什么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衙门。
符谌在狱里待了几日,虽然是在古家的地盘,狱卒倒还没敢作践他。
他前前后后想了很多遍事情的来龙去脉,心里的疑影也通过不断推倒重理渐渐明了,衙门之所以能带走他,无外乎是有人证,还有所谓的物证,物证这条路堵死了,可倘若人证改口,衙门也就没理由继续羁押他了。
古阊对于燕泠要保护好证人的说辞有些不解,若是杀了证人,那符谌的罪名岂不坐死了?
燕泠解释道:“在证人改口供之前,符家还会留着他,若是改了那就未必了。”
古阊道:“先生是说,符家想让证人推翻先前的证词,那份口供已经画押,此时改口按照例律可是重罪。”
“古大人是否记得?”燕泠笑道,“少府监钱琏是符大人亲自提拔上来的。”
古阊若有所思。
燕泠道:“太常寺有要紧的差事,近日我或许难以抽身,京兆尹将这件案子交给古大人查,也是看重古大人的能力,我也相信古大人必然能查个水落石出。”
一间屋宅。
丁乙的父母妻儿皆被绑着手脚捆在一起,房屋四周浇了大量火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要这根火折子不小心掉落,整间屋子就会顿时变成火海。”钱琏蒙着面,他让人抓了丁乙在屋子外头看着,“我想先生也不想家破人亡的惨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丁乙跪在地上,他先前被打了一顿,鼻青脸肿,他道:“你……你想我怎么做?”
“先生做过什么,先生最清楚不过。”钱琏道,“只要你去衙门更改口供,说你没见过符谌有和物证一模一样的扇子,对先生来说不难吧?”
丁乙说道:“即便我肯,衙门也不会相信的。”
钱琏道:“只要你咬死说自己看错了,衙门当然会信。”
丁乙在犹豫,钱琏继续道:“先生好好掂量,是自己一命重要,还是屋子里头亲人的命重要,我答应你,事成之后,若你死了,我会保你家人这辈子衣食无忧。”
丁乙无有办法:“好,我照做便是。”
“先生识时务最好不过。”钱琏道,“如此,你何时改了口供,我便何时放了你的家人。”
丁乙如同踏上一条不归之路,他往衙门走去,满心都是被拿来要挟他的父母妻子。
突然,他被人捂住口鼻拖入一条巷子,那人冷冷道:“你真以为改了口供,对方便会放过你的家人?”
那人蓦然松开丁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丁乙回神,他转身看清那人,仿佛看见活命的希冀,眼里霎时盈满泪水,他跪道:“大掌柜,您救救我吧,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许易川道:“到时符家反告你污蔑符谌,莫说你自己和你家人,整个山海阁都会被你牵连。”
丁乙也不知如何解释:“大掌柜,我实在也是被逼无奈。”
“先前官府突然来到山海阁,我便觉得奇怪,原来是有人告发了符谌。”许易川道,“虽然衙门未说是谁,但当时你的表情有异,我并未揭穿你是想给你一个机会,哪怕你就此离开京都也好,可你拿了衙门的赏银,装作和无事人一般,你应当清楚你指证的人是何等身份。”
丁乙说不出话来,他的确是鬼迷心窍了,可他爹欠了许多赌债,若填不上这个窟窿,赌坊的人便要卖了他母亲。
许易川问道:“我如今再问你一遍,你真的十分肯定那把扇子是符谌之物?”
丁乙道:“符谌来山海阁,大多时是由我接待的,可他每次来手里的扇子都不一样,我只是恍惚记得好像见过。”
许易川叹了口气,责道:“你啊,真是糊涂了。”
丁乙求道:“大掌柜,我现在该怎么办?我老父老母,还有老婆孩子都在他们手里。”
许易川道:“你去衙门改了口供,符谌一出来,你的亲人就会立马葬身火海,不去也只能稍作拖延,你不能再留在京城。”
思量过后,许易川把身上的银子给丁乙:“你现在速去准备车马,在距离城门最近的客栈等我,我去救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算了,大掌柜。”丁乙忽然拉住他,“他们人多,您一个人如何带四个人走?还是别拖累您了。”
许易川问道:“你是想活命,还是不想活命?”
丁乙不说话。
许易川道:“如果想,按照我的话去做。”
钱琏派去跟踪丁乙的人早先已被许易川解决了,许易川翻上屋顶观察形势,对方共有四人,贸然出击惹恼对方反而不妙。
丁乙住的地方隔壁是间空宅,只有后面那间似乎有人住着,许易川朝地上扔了块瓦片,那群人听见动静,警觉地望过来,却没看见任何影子。
“大人,我去看看。”其中一人说道。
钱琏点了点头。
待那人走过转角,突然迎面一把瓦砾扬到他脸上,他顿时看不见,许易川眼疾手快击晕他,没传出什么声音,接着他脱下那人身上的黑衣套到自己身上,蒙上面罩只露出眼睛,之后回到钱琏身边。
“没什么,不过是屋檐的瓦片掉了。”许易川模仿着那人的声音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钱琏似乎没有产生怀疑,许易川借此机会观察,四周火油味极重,丁乙的一家四口皆被捆在屋子里头。
钱琏和两个同伙坐在阴凉处,过了半晌,许易川道:“大人,老七还没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老七便是之前那个被许易川解决的人,钱琏叮嘱他若是看见丁乙进了衙门便立刻回来汇报。
钱琏也想到这点,自语道:“难不成还有人帮他?”
许易川道:“不如我再去探一探,免得那小子耍什么花招。”
“不。”钱琏抬手,指了另一人,“你去吧。”
“是。”那人得了命令随即离开。
许易川缓缓走到钱琏身边,他陡然出手击晕最后一个同伙,然后抽出匕首横在钱琏脖颈:“别动。”
一切都猝不及防。
钱琏怔怔举起双手,显然并未预料到这样的事情发生,老五是从方才去查看后围情况时就被掉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可知我是何人?”钱琏镇定问道。
“不重要。”许易川道,“不过是一个仗势欺凌弱小的伪君子罢了。”
钱琏道:“虽然我不知你为何要帮这厮,但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吗?”
“不劳大人操心。”许易川说罢打晕了钱琏,又用院子里的麻绳将他们捆起来,然后往屋子里走去。
屋里的老少几人见到一身黑衣的许易川都被吓坏了,吓得缩在一团。
许易川道:“我是丁乙的朋友,他已经准备好车马,我来带你们走,现在就离开京城。”
许易川割断他们身上的绳索扶起他们,让丁乙妻子抱着孩子,他自己搀着丁乙父母往外走,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冷厉的声音:“你们谁也别想走。”
许易川敏锐听到动静,他让丁乙妻子带着其余人躲到旁边的空宅里。
周遭骤然出现许多弓箭手,苏荆收到眼线的汇报,说在巷子里发现老七的尸体,便意识到钱琏那边出了状况,随即带人来支援。
许易川听了下,附近约莫有二十个弓箭手,他握着匕首,盘算着要如何突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苏荆却不给许易川思索余地,他抬手,只见弓箭手已全部做好放箭的姿势。
匪夷所思的是,弓箭手下一刻忽然惨叫起来,纷纷揉着自己的眼睛,弓箭都掉在地上。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我怎么看不见……”
“我也……我也看不见了。”
“救命……啊……”
那粉末迅速蔓延开来,苏荆的眼睛很快也被刺激得流泪,根本睁不开。
不知过了多久,待那阵刺激过去,在场所有人的眼睛皆是又红又肿,比兔子还厉害。
而原先那处,早已不见许易川的人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蔚然在家中休养了几日,衙门也没有再派人来过,偶尔吴旦会告诉他外面形势如何,今日却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燕泠。
论起来,蔚然只见过一次燕泠,甚至还不如和古阊熟稔,他不知燕泠为何会突然登门。
燕泠等了一会儿,见蔚然出现起身道:“本应早些来探望蔚公子,不欲来晚了,蔚公子不要见怪。”
“燕先生客气了。”蔚然道,“不知先生今日来有何贵干?”
燕泠莞尔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不过是来问候一下蔚公子。”
蔚然总觉燕泠话里有话,他道:“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那我就但说无妨了。”燕泠道,“事已至此,蔚公子还不打算松口吗?”
“……”蔚然不明白,“先生的意思恕我不解。”
燕泠问道:“蔚公子当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还请先生明言。”蔚然道。
燕泠思索片刻后道:“蔚公子此番之所以能够事成,得益于天时、地利以及人和,但是也非常险,符家不可能坐等着符谌被定罪,况且蔚公子心中尚有疑影,又何必将事情做绝呢?”
蔚然听后道:“燕先生是想替符谌说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非也,我是为蔚公子着想。”燕泠说道,“显然蔚公子在谋划之前,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你一开始只是想给古家递一把刀,但种种巧合之下这把刀对向了符谌,并且还转不了向,我所言对吗?”
蔚然皱眉。
燕泠继续道:“蔚公子不用这么看着我,目前为止我所做的都是站在你这边的,否则以古阊查案的敏锐,你早已露馅了。”
蔚然想了想问:“先生为何要帮我?”
“这只是在下的私心罢了。”燕泠微叹道,“蔚公子心里有气,如今也出完了,是时候放人了,符家那边已有所行动,我也不便再插手衙门的事,照这样深究下去,过犹不及迟早得不偿失,还望蔚公子三思。”
蔚然道:“燕先生误会我了,我并非想把事情做绝,只是人证物证俱指向符谌,倘若符谌真是无辜,以符家的势力自然能找到证据洗清符谌的嫌疑,又为何非要我这个受害人出面去帮嫌疑人说话?”
燕泠道:“说句不该说的,符尚书做官虽好,但眼光不行。”
蔚然问:“此话怎讲?”
“符尚书此番让少府监钱琏去处理此事,殊不知钱琏还有个绰号,叫钱貔貅。”燕泠笑了笑道,“符尚书想从人证下手,让证人更改口供,往往用点钱能办好的事,让钱琏去办,他只会杀人全家,兔子急了还会咬人,这种不给人留活路的做法,孰能接受?”
“什么意思?”蔚然肃然,他记得指证符谌的人是山海阁的,“他们想杀了那个证人?”
蔚然立即想到阮琼是否知道这件事?若是符家真的将证人灭口,那岂不是他的罪过了?
“难说。”燕泠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山海阁。
许易川正用温水清洗眼睛,先前他也被那粉末波及,双眼红肿,不过好在丁乙一家已经送出京城了,这辈子也不会再回来。
而他一旁的榻上,正坐着一言不发的阮琼。
许易川拿布擦干净脸上的水,眼睛还是不太能看清,他凭感觉走到阮琼面前跪下道:“多谢家主相救。”
“你出去躲一阵吧,这段时日不要再出现。”阮琼说道。
许易川问道:“可若他们来找麻烦,家主要如何应付?”
阮琼道:“我有办法应对,你走吧。”
许易川点了点头,又问道:“家主,这件事要告知蔚公子吗?”
“你的顾虑太多了。”阮琼冷冷道,“管好自己,不要节外生枝。”
“是。”许易川遭斥,只好不作他想,他又道:“家主,那我继续去追查雪铃丝一事。”
阮琼颔首:“小心行事。”
丁乙的屋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古阊站在一片狼藉的院子里,衙吏已经打听过了,这间屋子原是一个叫丁乙的一家五口住着,邻居说是听见一些争执声,后面好像来了很多人,但他不敢出来看,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大人,看样子是有人想放火灭口,不过没有得逞,那些绳索都是被割断的,似乎有另一波人救了他们。”衙吏道。
“我们来迟了。”古阊道。
燕泠提醒过他,没想到符家下手这么快,而且到底谁在保护这个叫丁乙的人?
衙吏问:“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古阊吩咐:“你去打探一下,问问这个叫丁乙的人是什么来历?”
蔚家。
送走燕泠,蔚然坐在位置上出神。
燕泠特地来找他,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提醒他不要因为这件小事和符谌乃至符家结下仇怨,一来不值当,二来他还没有这个能力和符家斗。
话里话外都像是在说他不肯得饶人处且饶人,蔚然想,可是物证明明是他伪造的,那真的扇子应该还在符谌手里才对,他只是想借衙门和符家的手帮他把婚宴那晚的刺客找出来,可如今的局面俨然成了他在故意栽赃符谌,如果被人发现,后果的确是不堪设想的。
吴旦送客回来,见蔚然还在会客堂,问他是不是不舒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帮我备车,我要出门一趟。”蔚然道。
“是。”
符阶听闻钱琏把事情办砸,又得知钱琏是拿人全家性命要挟那人去改口供,结果人家背后有靠山溜之大吉了,一时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只道:“糊涂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闻人衍道:“大人,丁乙已然跑了,眼下去追捕反而显眼,应该再想想别的办法。”
“润仙还有何计策?”符阶问道。
闻人衍思虑道:“或许……还有一个人可以救世兄出来。”
“何人?”
“就是这个案子里涉及的另一个人,蔚然。”闻人衍道,“这几日我也稍微打探过,这位蔚公子和世兄并无丝毫过节,因此我以为世兄会被当成嫌疑人这点,当中必然存在误会,若大人不嫌,我愿前往一试。”
符阶道:“好,此事不能再有差错。”
闻人衍道:“大人放心。”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蔚然再三思索,还是想先去一趟山海阁,倘若符家真对那个证人下死手,他也没必要帮符谌开这个口了。
不过当蔚然抵达山海阁时,看见的却是大门紧闭,他记得往常这时还不是打烊的时候,怎么今日关的如此早?
蔚然让车夫去叩门,不一会儿便有人来开门,车夫上前同那人说了两句话,随后那小厮又回去,很快复返和车夫说了什么。
车夫这才回来向蔚然道:“他们说,请公子进去。”
蔚然下车,当他踏进山海阁后,俨然为里头的景象吃了一惊,他上回来的时候,山海阁的布置还算十分精致光彩的,如今却变得暗淡简朴,一楼还有不少小厮正将桌椅逐一替换,架上的玉石陈设也被换成白瓷的。
秦语何指挥着手下搬东西,她瞧见蔚然,问道:“蔚公子今日怎么来了?”
蔚然反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秦语何答道:“这都是阮先生吩咐的,我们只是照办罢了,他让我们把所有的东西都换掉,尤其是桌椅皆换成不值钱的,其余贵重的东西全都收进库房。”
蔚然有些不解,他问道:“阮先生此刻在吗?”
“他在楼上。”秦语何道,“需要我找人带你上去吗?”
蔚然了然:“你们忙,我自己上去就可以了。”
蔚然方才在楼下没看见许易川,他原以为许易川和阮琼在楼上商量什么事,不过当他来到房门前时,并未听见里头有说话声,蔚然遂抬手敲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进。”
蔚然小心推开门,进去后一眼便看到坐在榻上的阮琼,而且只有他一个人,许是上回相处的记忆不算美好,若非记挂证人的人身安危,蔚然觉得自己定是没有底气来的。
“先生。”蔚然喊道,“打搅了。”
“过来坐吧。”阮琼说,他在写东西,待蔚然坐下他又问,“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蔚然瞄了眼阮琼在写什么,说道:“已经好多了,多谢先生关心,我刚才看见楼下的人都在搬东西,敢问先生,发生什么事了?”
阮琼顿笔道:“先说说你的事。”
蔚然只好先道:“之前先生和我说过,是山海阁的人指证了符谌,在衙门留了口供,有人告诉我,符家为了救符谌出来,不惜要挟证人改口,我担心或许会危及那人性命,若是……符家势大,先生可有办法庇护他?”
“许易川已经去救了。”阮琼道,“他去的时候,对方正打算放火灭口。”
蔚然闻言骇然:“果真?那他们现在如何?”
“他们无恙,丁乙一家已送出城。”阮琼又道,“许易川则外出躲一阵。”
蔚然问道:“符家已经知道是许先生出手相救的?”
阮琼想了想道:“并不难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什么时候的事?”蔚然追问道。
阮琼道:“不久之前。”
蔚然突然明白阮琼为什么让人换掉山海阁的布置,他道:“先生觉得符家会来山海阁闹事,所以才做这么一手有备无患?”
阮琼颔首:“许易川还有话托我转告你,他说证人的口供并不可靠,兴许衙门很快便会发现证词中的缺漏,劝你早作打算。”
蔚然想自己和许易川其实没有什么交情,为何他要这么帮自己?
“实不相瞒,先生。”蔚然低头道,“我今日来就是想告知先生这件事,既然先生这边已经做好应对,我也便放心许多,否则我将于心不安。”
阮琼忽然道:“凡事出有因,皆是个人选择,与你无关。”
蔚然疑惑地望着阮琼,这话像是在安慰他一般,随后无谓地笑了笑。
“阮宵说先生进京是为了参加古家婚宴,如今婚宴也结束了,先生日后有什么打算吗?”蔚然问道,他知道阮琼肯定是要离开的,只是若是能待久一些就好了。
“他这么说的?”阮琼道,半晌鬼使神差地解释了半句,“他是,我不是,届时他会先走。”
蔚然回忆道:“之前先生提过在查雪铃丝的事情,是因为这个吗?”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先生,那个雪铃丝到底是什么东西?”蔚然好奇道,“为何我在药书上从未见过?”
“……”阮琼顿了顿,“一种产自外夷的草药,可作解毒之用。”
蔚然道:“原来如此,恕我见识浅薄,不过先生在写什么?”,他说着朝阮琼手中按着的书望去,才发现阮琼的手也特别好看,蔚然不由想起上回阮琼抱起他的时候,这双手是那么的有力。
“不是要看吗?”阮琼突然出声道,打断了蔚然的思绪,后者暗自回神,只见阮琼把手挪开,像是让蔚然自己拿。
蔚然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最后他踌躇着伸手把书拿了过来,蔚然翻了翻,里面写的似乎是一些外夷风物志,不少内容提到同一个地方——凃奴古地。
蔚然没听过这个名字:“凃奴古地是什么地方?”
“凃奴是与北原接壤的一个部族,也是雪铃丝的原产之地。”阮琼给他解释。
“先生去过?”
“很多次。”
蔚然有些惊讶,不过他随即觉得自己好像再问下去有些追根究底的意味,他怕阮琼不喜欢,于是适可而止。
蔚然将书还给阮琼,随后起身道:“今日多有打搅,先生不要介意,我还要去一趟衙门,便不多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会,请便。”阮琼道。
“对了。”蔚然走出两步忽然想起什么,转头问道,“先生为我挡箭那晚,以先生之能力,您以为放那支无毒的箭的那人的武功如何?”
阮琼片刻道:“寻常之人水平。”
蔚然道:“我知道了,多谢先生告知。”
衙门。
衙吏端着茶放到桌上。
古提问面前的人道:“二殿下亲到衙门,不知有何吩咐?”
楚泽是一个人来的,张厝和胡樰没有跟在他身边,理由是张胡二人都不想和古阊打交道,以前也没少吃亏,但毕竟是亲家,符谌在狱里关了这么多天,若是不出些力也说不过去,只好撺掇楚泽以殿下的名义来问一问案子进展,若是能催促衙门尽快放人便更好了。
失了军师的楚泽仿佛失了引路者的盲人,根本不知如何开口。
古提见楚泽不语又道:“看来二殿下是为了符谌一案而来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阮家祖上曾经也是瀛州盛极一时的望族,然而家主之位传到阮夙手里的时候,阮家却早已没落,阮家三代单传,阮夙膝下也仅有一子,族中亲眷连同奴仆不过数十来人。
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阮家基于所剩祖业暂可保衣食无虞,但家族命数日渐凋零已是难以阻挡之事。
打从阮夙出生起便见过种种父亲被人冷眼相待的场面,父亲郁郁含恨而终更是成了他挥之不去的阴影,他虽也尽力维持祖业留存,可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二次科考落榜后,阮夙便拜了个道士为师,后来靠算命打卦来补贴家中开销。
某日他与一故交交谈,对方玩笑道是否算过阮家的命数何时转变,阮夙当时并未有所表现,直至回到府中坐在书房里,友人的话在他脑海里盘旋不断,然而他师父曾告诫过他不能窥探阮家的命数,否则将后患无穷。
阮夙内心挣扎许久,最终师父的寥寥数语抵不过复兴家族的欲望,他将自己关在书房里,连续算了三次阮家的命数,结果竟然皆预示族运将来必大有转机,至于机缘便不得而知了,但这依然给了阮夙莫大的期望。
从那之后,阮夙格外留心身边的一人、一物、一花、一草,然而谁也无法得知这个转机究竟所指为何,直至第二年春惊蛰,阮夙偶然得到一个有过数面之缘的老人家所赠的几粒种子,神秘兮兮地说若是能使其开花,不愁将来不得大富大贵。
阮夙深受父亲临终所言影响,阮家不能折在自己这代,否则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他觉得这种子便是他不惜违背师父临终遗言而算出的转机。
阮夙用尽各种各样的方法培育,每日起早贪黑守着花盆,连副业也暂时搁置,甚至睡觉时都将花盆摆在床头,一睁眼便能看见。
十日,一月,半载,一年……如此过了两年,不管换了多少堆土,多少个花盆,多少种肥料,请教了多少花匠,那几粒种子依旧毫无变化,后来他再去时,花匠却道:“阮先生,你便没想过这也许不是花种,只是长得相似罢了,如此,即便你再悉心按照培育花种的方法来种也是行不通的。”
阮夙不信邪,他回家又将那些种子挖出来细看,却发现这些种子与花匠随手给他的果然大有不同,可若这不是花种,还会是何物?
时隔两年,他也无法再找到那个老人询问究竟,阮夙既怒又不甘,他已然耗去两年,若此时放弃,不但先前的心血白费一场有负父亲嘱托,师父在天之灵也不得安息。
如此,阮夙只能不断到一些不寻常之地去打听,从瀛州地界的黑市到距瀛州数千里远的外域,阮夙终于在凃奴古地问到这种子原来是一叫作“长生隐”的虫卵。
由于语言不通,阮夙还学了数月凃奴语,才能顺利和当地人探讨此物,他才知“长生隐”是凃奴古地特有的毒虫,多见于毒潭毒林沼地,剧毒无比,畏光畏火,以吸食误入毒潭而死去的人畜鸟兽的血肉为生,“长生隐”生长越大便会散发出越浓烈的奇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当地人还告诉阮夙,“长生隐”也是一种名贵香料的来源,制成的香价比黄金,但凃奴人不敢轻易养,都是外来的人不惜以身犯险,那些人贿赂了长老不少,自然也就没人管了。
阮夙喝了碗茶,对于闻所未闻的“长生隐”他的确惊讶,不知那老人从何处得来的,竟然还骗他说是种子。
阮夙问那当地人:““长生隐”这个名字听着莫非与长生有关?”
当地人解释道:“先生有所不知,我们这儿一直有一个古老的传说,曾经有人因误服“长生隐”而永生不老,并且他的身体外形发生了很大变化,如巨人般高大,可徒手劈断大树,疾速可比烈马,百毒不侵,刀枪不入。”
阮夙道:“听起来确实神奇。”
当地人又道:“过去有人吞服“长生隐”企图获得长生,结果当场吐血暴毙,尸体就会被外来人偷走用以饲养“长生隐”制香,久而久之没人敢去了,听我祖父说,那些黑心之人会诱骗一些孩童或是傻子进入“长生隐”遍布的沼地,然而不出半刻,他们便全部被“长生隐”吸干了血,那些人就继续将尸体偷走,这件事触怒了长老,便将那些外来人赶出了凃奴古地,现在没有人会做这种事了。”
阮夙又问道:“既然“长生隐”是剧毒,那些人又是如何平安无事偷取尸体,与此同时还用它制香?”
当地人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到了他这一代,“长生隐”已经很少被提及,那些外来人也未再踏足过。
阮夙来到当地时谎称自己是一名游医,他也是自从外来人被驱逐后第一个来到此地询问“长生隐”的人,当地人出于好心便同他讲了许多,至于阮夙手里的虫卵从而何来被阮夙含糊了过去,当地人还严辞劝阮夙将这些虫卵烧了以免后患无穷。
阮夙向那人保证他会妥善处理掉它们,然而待回家之后,阮夙便将自己关在一间密室里,他决定以身犯险干一件大事。
阮夙坚持不懈每日从集市买鲜猪肉和猪血回来饲养“长生隐”,三个月后,某日夜里熟睡时,他突然听见盅里有些轻微的动静,阮夙连忙爬起来,凑到盅边透过孔洞看见原先的虫卵已经舒展开来,趴在盅壁一侧一动不动。
“长生隐”身长两翅,头顶一对触角,通体乌黑光泽,尾部几圈金色体纹,只有一根火柴长短,身形如针细。
阮夙那一刻兴甚至极,苦心多年终于有了回报,但光眼下这样还不够,“长生隐”看起来太过特别了,他想起凃奴人说外人偷尸体以饲养“长生隐”,并且后来还诱骗孩童进入毒潭继续获取死人尸体,甘犯大险的背后必然有不可思议的结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阮夙对“长生隐”的所知无非是那个凃奴人说与他的那些,但面对几只刚孵化的毒虫,阮夙也不知该如何利用它们,长生之谈固然虚无缥缈,但他始终深信不疑“长生隐”就是阮家命数的转机。
阮夙开始将自己关在密室数月不见外人,连阮夫人也难见他一面,族中之人皆以为家主已走火入魔又无人敢过问,故一切族中事务皆由阮夙之子阮卞做主。
阮卞生下来时,阮夙曾请大师给他算过命,结果不尽如阮夙之意,因此他也很少和阮卞讲起阮家以前的旧事,也不寄望于阮卞能代替他复兴阮家。
长大后,阮卞便总见父亲郁郁寡欢但不知其中缘故,他曾贸问过父亲道希望自己可以替父分忧,但阮夙却摆摆手让他好生念书,其余的不要多问,阮卞只好作罢。
一日,阮卞从书房出来,却瞥见后院两个下人鬼鬼祟祟抬着什么东西正要往后门出去,他叫住他们,俩人顿时吓得跪地,手里的麻袋一同摔在地上,阮卞过去解开麻袋,里面竟然装着一具孩童尸体,死状可怖,能看出是孩童仅是因为身形。
阮家竟然有人作出如此伤天害理的大事,阮卞遂拷问那两人这具尸体究竟从何而来,下人战战兢兢说是家主吩咐他们将尸体悄悄拖出去随便找个地埋了就行。
阮卞闻知凶手竟是阮夙时,心中如雷轰掣,尽管父亲这些年行为举止的确怪异,但阮卞从未想过父亲竟会做出草菅人命之事,他不知道父亲为何要这么做,也难以想象这孩子生前的遭遇,阮卞不禁打了寒颤,或许这已不是第一具了,只是这一回碰巧被自己看见。
思及此,阮卞便继续追问那两人通常将尸体埋在何处,那两人面面相觑片刻只好老老实实将地方告知,阮卞让那两人带自己去埋尸之地,在一片附近竟真的挖出大大小小数十具骸骨,且都是孩童的尸骨。
那日阮家遂爆发了一次激烈的争执,阮卞不顾管家阻拦强行冲进阮夙所在的密室,族中一干人等闻声赶来,阮夙好言相劝将母亲留在外头以防见到不干净的场面。
随着往密室深处行进,阮卞闻到一股不寻常的香气,混杂着血腥、阴湿和腐烂的气味令人作呕,他在密室最里头找到父亲的身影,他差点认不出眼前的人便是阮夙。
与此同时,周围还有数个铁笼关着不少孩童,他们安静无比皆似酣眠。
以往阮卞曾有数次以关心为由想进密室皆被管家阻拦,然而这次不知为何阮夙并没有出声赶他走。
阮卞看见阮夙面前放着一具白布盖裹斑斑血迹的尸体,他不想再上前,他不明白父亲如何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阮卞道:“父亲从小教我为人处世当光明磊落俯仰无愧于天地,可如今父亲您却在做什么?残害孩童,草菅人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在做什么?”阮夙背对着他幽幽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阮家,卞儿,你为何不理解为父的一片苦心呢?”
阮卞不懂亦不想去试图理解阮夙的用意,他道:“父亲的苦心乃立于旁人痛苦之上,这些孩子何其无辜,这些年父亲的所作所为儿实在是不解,如今倒真想问个明白。”
阮夙蓦然看了过来,目光阴冷凌厉,阮卞吓了一跳,只见阮夙起身走到阮卞面前,二话不说给了他一耳光:“父子同心乃人间常理,你若只是不明白倒也罢了,如今反倒还要来教训我?我怎么就教出你这样的儿子。”
“儿子不敢。”阮卞跪道,“只是敢问父亲究竟在做什么?”
阮夙冷漠道:“如今还不是告诉你的时候,你只需看着,日后我自会一一传授于你。”
阮卞心中甚悲,他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双手沾满他人鲜血的样子,他摇头,生平头一回忤逆阮夙道:“父亲所行之事,儿不屑一顾,还望父亲及早回头。”
这话直叫阮夙心头火起,他一怒之下又给了阮卞一耳光,将他踹出了密室。
“滚。听听你说的都是什么话,你不屑一顾,正好阮家也不指望你。”
阮夫人见儿子被丈夫如此对待,不禁哭了起来。
阮卞那时才明白在父亲心目中,原来自己是如此的无能,不管是少时刻苦读书,还是父亲置阮家不顾外出的几年,他在老管家和母亲的协同下料理妥善阮家事务,在父亲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
阮夫人在阮夙跟前说话分量轻,只好转而安抚阮卞不要再同阮夙顶撞以免伤父子和气,尽管阮卞当时内心是落寞的,伤愈后他还是执意劝阻阮夙,阮卞无法对父亲越陷越深的所为视而不见,后果可想而知,父子关系愈发恶劣。
阮卞动过报官的念头,然并未过多久,阮夙竟像变了个人,他不再成日待在密室里足不出户,而是看似回到从前正常无比的日子,他重新接掌族中事务,依旧是阮家家主。
阮卞以为是自己苦心劝阻有效,心中甚慰,然而很快他便发现了不对劲。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阮家在阮夙回到“正常”后短短一年之中不仅府邸比原先扩建两倍,家下人也可见地多了起来,阮夙还纳了几个年轻美妾,与瀛州不少望族权贵皆有往来。
然而诡异的是,阮家除了阮夙之外无人知晓这其中的缘故,就连阮卞也毫不知情,但阮卞目睹过父亲拿孩童行恶,何况当日他劝父亲时,阮夙并无悔意反而痛斥了他一顿,阮卞猜测也许父亲从未放弃那些事,换言之,阮家骤然崛起正因如此,只是一想到阮家的风光背后是用无数条孩童的性命换来的,他便感到膈应和强烈不安。
阮卞见阮夙从外头回来,自从阮夙出密室后,性格似乎也发生了些许变化,从前阮夙愁眉不展看起来郁郁寡欢,除了阮家对世事都是无关紧要的模样,外人冷嘲热讽也置之不理一贯忍耐,如今却是居于上位的沉默寡言不容忤逆。
“父亲。”阮卞开口问安。
在阮夙看来,阮卞已经许久未曾旧事重提故而以为他是想通了,父子关系稍有好转,不料阮卞下一句便问道:“父亲仍然要执迷不悟吗?”
阮夙脸色微变,他对儿子的一次又一次的抗拒已经极为不满,若不是他只有这一个儿子,早已另择其人了。
“执迷不悟?”阮夙冷冷道,“你怎么不想想你如今之所以吃好的穿好的住好的都是我给你的,不仅是你,阮家所有人过得好都是我给的,枉你还能说出毫无良心的话。”
这话直戳阮卞心肺,阮夙说的是不争的事实,可这不意味着他能对此问心无愧。
眼下阮卞也被逼得无可奈何,他道:“父亲难道便不怕我去报官吗?”
阮夙太了解自己儿子的脾性,他叹息道:“你若真想报官在你闯进密室那日便去报了,卞儿,我为阮家费尽心血,你应该多多体谅我才是,不想你竟如此不通我之心意,还要威胁着去报官。”
阮卞哑口无言,阮夙看了他一眼就此离去。
那日之后,阮卞表面上不闻不问,但他知道阮夙变本加厉,然而如今阮卞也不知道父亲是如何处理那些尸体的,不管如何自己都无能为力,而阮夙那句自己过得好都是他给的更是让阮卞无地自容,阮卞的心便在这种情形之下日日受着煎熬。
直到一日阮卞陪母亲去寺庙上香,遇见了一个古怪的和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见老和尚拉住阮卞,开口便问阮卞是不是阮夙的儿子,原来此人便是当年给阮夙所谓花种的人,如今不知怎地出了家,他请阮卞到禅房,讲起当年他将“长生隐”虫卵转赠给阮夙的事。
老和尚道:“说来惭愧,我本是无心,谁知徵安他竟然真能研制出来。”
阮卞不解问道:“您所说的到底是何物?这些年我父亲为了那东西走火入魔,任谁劝说也无用。”
“施主可曾听说过“长生隐”,乃一种尤为名贵的香料,自外域流入价比黄金,加之外域传说,因此深受达官贵人喜爱,从前连天子都用过,他们认为长久使用此香便可长生不老,只可惜早已断了源头。”老和尚解释道,“没想到徵安竟能将其复原,我听闻此香如今又重现于世,便想到是徵安所为。”
“仅是香料?”阮卞疑惑,他总觉得不妥,那些孩童尸骨历历在目,父亲难道就只是为了制成香料?只凭这香便能让阮家声名鹊起?
老和尚道:“施主,这香之所以名贵,正是因为其来源稀罕,何况有个长生的名头,至于如何制香我就不清楚了。”
阮卞问道:“此物是何源头?”
老和尚说道:“一种生于凃奴古地的毒虫,喜食精血剧毒无比,因传说有人吞下此虫后长生不老而得名。”
阮卞皱眉,既是剧毒,为何父亲长久接触都安然无恙?莫非是因为用人尸炼香吗?他此刻不愿多想,转而问:“那你为何会将“长生隐”送给我父亲?”
老和尚道:“当年我一友人被抄家,他将一些贵重之物提前尽数存于我家,后来他逃亡时得了疫症死了,东西便没了主,我将它们卖了换了不少钱,唯独那物买主不要,我只好自己留着。我见你父亲成日郁郁寡欢便想拿此物分散他的注意,因为此物根本不可能开花,想着他知道被我骗了定会扔掉,倒也相安无事,我又何尝想到徵安会为此执着多年。
我得知这些也是因为当时送给你父亲时遗落了一粒,我又将它送给旁人,我也忘了这事,结果有一日有人找上门问我从何得来此物,我怕人笑话于是谎说不记得,结果第二日出门便被人打晕绑走,我见到一个神秘人,正是他告诉我的,他问我从哪得来的,有没有给过旁人,我心知不妙就没说,他将我毒打了一顿,我逃出来后藏身到寺庙里,辗转数年方回到故地,才有机会同你说这些的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老和尚的话令阮卞重新看待父亲这些年的举动,他这时才知让父亲疯魔多年的东西究竟是何物,原来不过是一种被传得神乎其神的香料,长生之谈也只有那些贪恋权势富贵的人会相信,并为此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此外令阮卞更为不安的是,眼下父亲似乎已经掌握如何炼制“长生隐”,阮家如今显赫一时,只要有心人刻意打听必然会知道父亲与“长生隐”关联密切,得知父亲拥有这种传说可以令人长生不老的东西,不管出于何种目的,岂会不生异心?
这无疑也是在提醒阮卞,“长生隐”必会引来诸多祸患,因为暗中觊觎“长生隐”的人不会少,好比那绑走老和尚的神秘人,甚至于倘若被朝廷知道,那真是要大祸临头。
阮卞回到府中,他向下人问起阮夙去处,下人回道老爷在西院,一年前阮夙在偏僻的西院往地下挖了一整个暗间,阮卞从未踏足过。
令阮卞不解的是,母亲曾将西院分给阮夙新纳的姨娘居住,而父亲也未挪动暗间,难道便不怕她知道这个秘密?
阮卞让人送阮夫人回屋休息,自己往西院去,走到门口只听里头传来贺喜声:“恭喜老爷,四奶奶已有两月身孕了。”
“真的?”最高兴的莫过于那位姨娘,阮夙倒是冷静许多,只是嘱咐下人小心伺候。
阮卞也无甚波动,且不说这孩子生下来比他还小二十多岁,嫡庶有别,他自然不必吃心,只是阮夙接下来的话才叫他寒心:“希望这孩子能够乖巧懂事,千万别像阮卞那样,总是忤逆于我。”
阮卞本还想进去恭贺两句,但阮夙这句生生打住了他的脚步,他转身离开了。
四姨娘还道:“怎么会,老爷,这孩子以后必定十分听您的话。”
阮卞回到住处,阮夫人关心他发生何事,脸色如此不好,阮卞盯着母亲良久才道:“娘,若是有一日父亲将我赶出阮家,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夫人又惊又伤:“卞儿,你在胡说些什么?你父亲只是一时生气罢了,毕竟是亲生父子,况且他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怎么会呢?”
“现在不是了。”阮卞淡淡道。
阮夫人不解,阮卞解释道:“四姨娘怀有身孕了。”
阮夫人短暂失神,过后道:“就算她有了身孕,也未知男女,便是男孩也越不过你,听娘的话别胡想了。”
阮卞没再说什么,扶着阮夫人回屋去了。
几日后,几名官吏突然登门,言道是太守派他们来调查一些事。
阮夙一脸平静,还吩咐管家看茶,阮卞坐在一旁,心里隐约猜到官吏所来为何。
一名官吏率先问道:“阮先生,想必您也听闻近日城中数名孩童无端失踪之事,且有渔民从白湖里捞出两具孩童尸骸,在下还听说有人看见此前阮先生曾将一些流落街头的孤儿带回府中,此二事发生不免巧合,故太守特地遣我等前来询问,敢问阮先生,那些孩子现在何处?”
阮夙先是看了眼阮卞,见他不语,随后答道:“官差大人有所不知,阮某将他们带回家中不过是出于好心,可怜他们无家可归,家父在世时也常乐善好施,我也深受家父影响,失踪一说真是冤枉阮某了,他们此刻都在府上,大人要我把他们一一叫来见过吗?”
“如此正好,大家见过若确是平安无恙,我们也好向太守汇报。”官吏道,“有劳阮先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夙随即便让管家把那些孩子都带过来。
不一会儿,数十个仆童被管家带了来,官吏上前查看,他们身上并无伤痕,问他们问题,那些仆童都说是自愿留下的,这些孩子阮卞素日里也见过,阮夙倒的确没把他们如何,至于他们是否真的都是阮夙带回府中的并不十分清楚。
阮卞始终忘不掉他第一次闯入密室时看到的场景,即便父亲如今不再做那些事,可从前的罪恶并不会被抹去。
官吏问道:“阮先生,您带回来的孩子都在这里了?”
阮夙颔首:“当然,官差大人若不相信,大可以亲自去搜查,阮某绝不阻拦,城中孩童失踪一事我也深感不安,说不定是有人故意拿阮某作掩饰嫁祸于我,好让阮某当这个替死鬼,还望太守明察。”
阮卞以为官吏会真去搜查,心中有几分忐忑,结果官吏客套几句很快便离开,阮卞松了口气但又有些不是滋味,只见阮夙挥了挥手,管家便将仆童们带下去了。
“父亲。”阮卞起身道,“父亲应当知道世上本没有可以使人长生不老之物,父亲依靠虚无缥缈的传言所换来的辉煌也终有一日会消散。”
阮卞这回说话的语气已不如先前那般愤慨,平淡的仿佛只是在阐述一件事实。
阮夙不在意阮卞如何知道“长生隐”的存在,对阮卞的话也不入心,他只是问道:“方才官差来时,你大可以向他们告发你的父亲,你不是一直都想去报官吗,为何又不敢呢?”
阮卞道:“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归根结底,卞儿,是你太过优柔寡断了,若是没有那个能力,何必怀揣那个心思,安安分分按照我为你铺好的路走,倒还叫我放心些。”阮夙起身淡淡道,“你若还想不明白就去祠堂跪着吧,何时想明白了何时再出来。”,说完他便走了,留下阮卞一个人。
傍晚时,阮夫人悄悄到祠堂给阮卞送饭,哽咽劝道:“卞儿,你往后不要再在你父亲面前说那些话了,何苦把父子关系越弄越僵。”
阮卞望着牌位出神,良久道:“天色不早了,母亲早些回去吧,免得父亲知道了不高兴。”
阮夫人又道:“知道了,明儿记得跟你父亲认个错。”
阮卞突然看向母亲,不可置信道:“难道母亲也认为是孩儿的错?父亲这些年所做的事母亲并非全然不知。”
阮夫人哑然。
“母亲走吧。”阮卞低头道。
阮夫人离后,一名女子悄悄推开祠堂大门。
阮卞头也没回便知晓来者何人:“四姨娘身怀有孕,何不安心静养,反到祠堂所为何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四姨娘小心翼翼走进祠堂,她模样生得颇有姿色掩面楚楚可怜,是阮夙现下最为宠爱的妾室。
“大少爷。”四姨娘移步到阮卞身边,缓缓跪于蒲团上,“深夜前来确实不妥,只是白日人多眼杂实在不便与大少爷说话。”
阮卞问道:“不知四姨娘有什么话要单独与我说?”
四姨娘叹了口气:“妾身自进阮家以来无依无靠,娘家也只有一个成日酗酒赌钱的哥哥,如今上天垂怜让妾身有了孩子,让妾身有所依靠,只是妾身也担心自己势单力薄不能护好孩子,大少爷素来仁义善良,想必也会善待于他吧?”
阮卞不明白四姨娘为何会说这些话,倒把阮家说得像虎狼之地,虽然阮夙为“长生隐”而疯魔,但治家依旧严明,作为正室的母亲也不至于一个妾室的孩子也容不下,而他便更没有理由去害四姨娘腹中之子,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阮卞冷冷道:“四姨娘多虑了,您尽管安心照顾好自己和孩子。”
四姨娘感激涕零,谢道:“有大少爷这句话,妾身便放心了。”
她用帕子抹了抹眼泪,然后道:“大少爷,还有一事妾身不知应不应说,白日听说那些官吏来时,妾身也惶恐,难道他们是知道了老爷的事不成?幸好他们只是询问两句便走了。”
阮卞此时才正眼看向她:“四姨娘是何意?”
“大少爷应该知道老爷在西院有一个暗间,妾身也是无意中发现的。”四姨娘怯道,“自进阮家以来,妾身也略有耳闻一些事,不过妾身也深知祸从口出,所以一直不敢多问。”
四姨娘轻咳了两声,继续道:“大少爷有所不知,有一日老爷半夜便离开了我那儿,我被惊醒觉得奇怪便悄悄跟上去,我也是鬼迷心窍了,结果妾身看到暗间里面关着很多孩子,我还听到有个孩子发出诡异的叫声,而老爷正在试图安抚她,谁知那孩子突然往我这边看,妾身当时吓坏了不敢多看便逃出来了。后来不知怎地,老爷竟问我有没有去过暗间,我哪敢撒谎便承认了,老爷斥责了我,我倒没什么,只是我心里也实在可怜那些孩子,所以今日妾身听说官差来问起孩童失踪,便不免想到暗间那些孩子,妾身害怕极了,只好冒死同大少爷说,万一老爷要灭妾身之口,妾身是有冤无处诉,再者,此事若是传出去阮家岂不陷入险境?大少爷您得想想办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吹进祠堂的冷风倒叫阮卞冷静了不少,他淡淡道:“办法?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办法。父亲说得对,我没有那个能力,何必怀揣那个心思。”
“大少爷岂能如此轻看自己。”四姨娘道,“其实大少爷的苦衷妾身也略猜得一二,但大少爷不妨仔细想想,老爷如此不正是因为那些孩子都是与阮家毫无干系的人,老爷自然毫无顾忌。”
四姨娘点到为止,她道:“大少爷切莫怪妾身多嘴。”
阮卞没有作声,四姨娘悄悄看了眼阮卞的神情,继续好言道:“大少爷,今日你也看见了,官吏都找上门了,如此下去,迟早是要惊动上头的人,若再不想法子制止老爷,到那时可怎么办?莫说妾身,就连大少爷自己、大太太、阮家其他人也难保。”
阮卞第一次踏足密室时是为了弄清阮夙究竟在做什么,结果被恼怒的阮夙踹出密室,躺了半月方能下床,从那之后,阮夙便将密室上了锁,后来的暗间也不例外,钥匙连行房时也不离身。
此时三更,阮夙攥着四姨娘给他偷来的钥匙,他答应四姨娘若是被发现便说自己偷的,他用钥匙卸了锁,推开暗间大门,迎面便是那股熟悉又古怪的香气,阮夙身上也沾染了这个香气,阮卞掩住口鼻却根本无法阻挡香味源源不断往他鼻子里钻,实在是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
他用火折子点亮烛盏,往暗间深处走去,越往里走阮卞觉得越发阴冷,与此同时,他还听到一些动静——像是从背后传来的,阮卞举着烛盏猛然转身,冷不防看见一双幽深冷漠的眼睛隔着铁笼正一眨不眨专注地盯着他。
阮卞将烛盏凑过去企图看清那是何物,不想竟是一只白猫,与此同时那猫仿佛受了何种刺激被吓得顿时往后缩,呲着牙哑叫。
阮卞见那只猫缩在笼子的角落是烛光照不到之处,便有意将烛盏拿远了些。
他在暗间深处兜转了一圈,大多铁笼都是空置的,半晌,阮卞看见最末间的笼子里竟然关着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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