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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如此类的缺德事,她干了没一千也有八百,要不是别人看在大姐的份上,早就拿刀过来砍她了。
她还整天自鸣得意,觉得自己是京城贵女里的翘楚。
也不拿个镜子照照她那副尊容。
谢蕴自问,他不过就是养养狗,斗斗鸡,跟谢萱干的那些事比起来,简直皮毛都算不上。
大姐回来,第一个收拾的也该是她。
前厅的动静闹大了,兰姨妈闻声而来,一抹祖母绿从抄手游廊出现,绕过檐廊,直至到了谢萱身边。
“我的儿,你这是怎麽了?怎麽好好地又哭起来了?”
兰姨妈抱着谢萱软语安慰。
来了一个给自己撑腰的,谢萱自然有底气多了,娇滴滴地抱着兰姨妈哭告:“哥哥他欺负我。”
“蕴哥,她好歹是你妹妹,你让让她,啊?”
兰姨妈说话向来面和语软,事事周到,但不知为何,谢蕴就是不太亲近她。他可不像谢萱,有奶就是娘。
“行,她是千金小姐她有理,我也犯不着跟一个丫头片子计较。”
谢蕴急等着脱身,不欲与谢萱纠缠,真要吵起来,忠勇侯府的屋顶他都能给掀了。
可是有必要吗?
谢蕴眼底掠过流星般一闪而逝的厌恶,便兀自牵着三条大狗出门玩去了。
谢萱一大早吃了亏,堵着气,见谢蕴优哉游哉地出门,更是不忿,跺了跺脚道:“姨母,你看他!”
兰姨妈宠溺地嗔了她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哥的德行,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说着,只柔柔问:“今日出门,可见着崔世子了?”
不提这件事倒还好,一提这件事,谢萱便如鲠在喉,只觉得看什麽都不顺眼起来,气呼呼地推倒了身边一盆文竹。
两个正在打扫的下人互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默默拿着笤帚清扫廊前廊后,不敢多言,尽力让自己变得没有存在感一些,生怕自己撞大运和那盆文竹一个下场。
瞧见谢萱这般,兰姨妈也不恼,只跟在她身后轻声问:“怎麽了?”
“还怎麽了?”谢萱心烦地压低了声音,抱怨道:“都怪姨母,你找的那个人一点用也没有,易之哥哥不仅把那个妓子赎了养在竹坞,就连这次去云州,也把她给带上了。”
“有这种事?”
谢萱走到一株茶花树前,将花骨朵全都摘下揉碎,咬牙道:“他压根没把我当成他们崔家的人,姨母,你说我该怎麽办?”
兰姨妈妙目轻眨,摇了摇头道:“你现在什麽都别做,耐心等你姐姐回来就是,她是个帮理不帮亲的人,要是你闹得太兇,她反而不喜。”
“不如安静守礼,她还会帮着你一些……”
谢萱美目一横,脸色瞬变,有些不悦道:“姨母也觉得我不安静,不守礼?”
兰姨妈连忙摆了摆手,“姨母不是这个意思,萱儿,你误会姨母了。”
谢萱冷冷瞟了眼兰姨妈,只“嘁”了一声,便转身入了内堂。
“萱儿。”
兰姨妈想追上去,却不料被地上的花盆绊了一下,只扶住廊前栏杆坐下,心中一派凄楚。
但很快,迷蒙的眸子便又清明起来,她不觉得自己当初做错了……人不为己,当天诛地灭。
更何况,眼下的这一切,本该就是属于她的。
至于那个孩子,她只能暗自祈祷,她已投生了一个好人家。
第54章 等我接着补
在去往景州的官道上,一辆青盖马车疾驰而行,辘辘车轮碾过,惊起道路两旁采食草籽的野鸽。
待天色昏昏,金乌越过崇山峻岭,将要休憩之时,马车的速度渐缓。
驿站就在不远之外,所以车夫似乎没那麽着急。
两岸山林,植被蓁蓁,葳蕤茂盛。
向北的山坡上,一帮人借灌木遮掩,如群狼环伺,正紧盯着山谷下鹅行鸭步般缓缓行进的车马。
其中一人,琉璃般的右眼透着淡淡的暗蓝色,在薄暮中犹如坠下银河的星子,闪烁着诡异的微光。
“世子,咱们派去盯梢的人说了,从桐花巷出来两辆马车,分别去了云州和景州两个方向,真的只用堵这一辆就够了?假如崔简在另一辆马车上怎麽办?”
蔡刈身后,随从有些担忧,却不想蔡刈敲了他一记头粟,啐道:“你懂个屁,崔简要去的是景州,云州那队车马肯定是迷惑咱们的。”
“可是假如崔简反其道而行之……”
“你是觉得世子我没你聪明?”蔡刈冰冷的眼神乜过去,无神的右眼在晦暗的山色下一看,更让人发毛。
随从赶忙摇了摇头,“小的多嘴,小的多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