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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实跟娘说,他是不是那方面有什麽问题?”
实在不能怪王氏有这个想法,单说芙儿的长相,万里挑一毫不为过,偏偏他除了新婚夜,再没回正房睡过。
回想儿子这些年来,也是不近女色,王氏很难不往他不举的方面想。
谢芙听到王氏这麽说,怔了一瞬。
新婚夜红帐之内发生的种种,她如何被他颠来倒去地折腾,这些画面又一幕幕浮现在脑海中,叫她脸上泛起了薄晕。
“不是的,母亲您说到哪里去了,没有这样的事。”
“那就好。”
王氏愁容稍展,新婚夜的喜帕她是瞧过的……那既然不是身上有问题,就是心上有问题。
王氏拉起谢芙的手,柔声道:“儿啊,你也多去他面前晃晃,这人嘛,就怕习惯,习惯了他就离不开你了。”
“以后的日子还长,难道你真想一辈子守活寡?夫妻离心,日子可不好过。”
“娘,我知道了。”
……
九月的夜里,风似裹着霜一般,吹在人身上凉飕飕的,谢芙走到书房门口,迟疑了半天也没决定好要不要进去。
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敲了敲书房的门。
“进来。”
崔简的声音漫不经心地从屋内传来,却震得谢芙眼皮一跳,她接过丫鬟递来的食盒,轻轻推门入内。
“夫君,娘说你晚饭没怎麽吃,我来给你送点夜宵。”
她站在门口,手里拎着食盒,未得他许可,甚至不敢轻易上前。
崔简正看着公牍,有只当是蓝烟进来添茶,不以为意,等谢芙的声音软绵绵地挠过来,才偏过头看去。
她今日穿得素净,月白皱纱裙,蓝花小袄,鬓边只有一只铃兰玉簪,夜色下面若皎月,白得晃人眼。
崔简轻咳了一声,放下公牍道:“你拿过来吧。”
谢芙款款走来,打开食盒,取出两碟点心,和一盅排骨莲藕汤。
她细心体贴地盛上一碗,垫着帕子端到崔简面前,“夫君先喝汤。”
“嗯。”
崔简面上有些不自在,但还是接了过来。
排骨莲藕汤清淡不油腻,排骨酥烂,莲藕软糯,入口甘甜鲜美,很是暖胃。
“这汤……”
谢芙忙接过话,“夫君嚐着可还喜欢?我第一次煲汤,手艺恐怕不太好。”
崔简嚐着也不像府里厨房做的,却没想到是她亲手煲的汤。
谢芙只给他盛了一点嚐个鹹淡,见他喜欢,忙接过碗道:“夫君我再给你盛一点吧。”
崔简点点头,眸光一瞥,恰好瞧见她手指上缠的纱布,不由自主便抓起她的手问:“你手怎麽了?”
谢芙抽回手,咬着粉嫩的下唇,“切藕的时候,不小心切到手了。”
“我看看。”
见他神色认真,谢芙羞着眸,将手递给他。
崔简从桌屉下拿出一盒药膏,用玉板挑出一点,替她擦在伤口上。
“这是什麽?”谢芙疑问。
“一种治疗外伤效果很好的药。”
“这样……”
二人说着,距离不由地就拉近了许多,谢芙几乎已经靠上崔简的臂膀。
待崔简反应过来时,谢芙正眨巴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擡头朝他望着。
某人的心跳忽然就漏了一拍,胸中有股窒息感。
他连忙转过身不看她,“天色不早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谢芙没搭腔。
崔简心里也知道她的来意,叹了口气道:“今夜我会回房睡。”
谢芙终于松了松紧绷的肩,甜甜开口道:“那我就在这给夫君磨墨吧。”
说这话,就是赖着不走了。
她驾轻就熟地拿起墨条,舀了滴清水进砚台中,顺着一个方向开始研磨。
她都已经上手了,崔简自然不好赶她离开,没再说话,也算默许她留下。
快到三更时,谢芙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尽管她掩饰的极好,但还是被崔简察觉了。
他侧眼望去,谢芙垂首敛眸,倦意似星河般顺着长睫流淌而出,崔简一时心软,开口道:“要不回去休息吧。”
谢芙惊喜地擡起头,眨眨眼:“好。”
回答得很是干脆,生怕崔简反悔似的。
回去路上,夜色已深,路上只有几盏石灯,四周阒寂。
谢芙死死抓着崔简的胳膊,害怕地贴着他走,又生怕他走得太快,恳切道:“夫君可不可以不要走得太快,我跟不上你。”
不知为何,被她抓住的一侧身子微微有些僵硬,他也是想也不想便答道:“好,我走慢些便是了。”
回屋后,谢芙先沐浴过,回来整理床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