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仉星航点头,把书包背带随意甩在肩上,靠近阮芳雨,地上影子贴在一起。我要教教他,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们并肩超校门口去,走出甬路上了大广场,视线豁然平坦开阔,仉星航说:哥,我刚才数了甬路铺地的马赛克数量。
横着一排是三十个,这是条直路,宽度不变,长度三十米大概就是是四千个,总共十二万。但
阮芳雨突然觉着老黄让病号写卷子的行为也不是那么惨无人道。你是不是闲的?
是啊,因为哥去的太久,我一直在等你。。
得,阮芳雨翻了个白眼。心说,翻来覆去,竟然还是在谴责我。他后悔因为担心仉星航回家后无法自理,刚才在假条上写了两个人的名字,感觉一片好心喂了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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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校门时仉星航似笑非笑盯着阮芳雨掏出的假条,那上边两个人名字并列,看起来就像是一对,这种感觉十分不错。
阮芳雨煞有介事地拉了下书包带,故作淡定抬头与他视线相碰。你别误会,我只是恰好有事也需要请假。
仉星航说:没有,我不误会。他是盯着阮芳雨眼睛笑着说的,勾起阮芳雨欲盖弥彰的火苗,顺着脸烧了上来。
哥,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可爱吗?
就是你嘴硬心软又死不认账的时候。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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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有事也需要请假的阮芳雨顺路把仉星航送回家。
大门打开,迎面袭来一阵强烈的穿堂风。阮芳雨呼出一口气,斜瞥仉星航,围着室内转了半圈,把开着的窗挨个关好。
仉星航在他身后进门,后背抵在门上吧嗒关上,阮芳雨听到门锁旋转警惕回身,仉星航已经将门用钥匙反锁,他说:哥,我生病了,你今天留下来陪我行不行?
第34章 所有的抛弃
阮芳雨长睫向下一合,没有说可以也没有说不可以。
仉星航把钥匙揣进裤兜,过去拽他手。哥,留下来陪陪我行吗?他每句话都用着商量语气,但行为上却没给人多少反抗的机会,抓着他手超卧室方向去。
阮芳雨跟他反方向拉扯,警惕问:你要干什么?
我困了。仉星航没精打采,耷拉下眼睫,双眼皮褶皱都更明显,他现在亟需睡眠。我想把哥放在我能抓住的地方,不然我不安心。
阮芳雨问:你当我是件东西吗?
哥不是东西。
阮芳雨不再抗拒,仉星航拉他走进卧室。哥是我唯一想抓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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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卧室装修风格跟整栋屋子一样,也是白色纱帘,姜黄色壁纸。进门正对的那墙,一整个都是巨大的落地书架,水曲柳木色,边缘泛着清漆的薄光,从踢脚线到天花板,井然有序陈列各类藏书,整洁又干净。
阮芳雨被这面墙深深打动他承认自己真的羡慕了。
仉星航顺着他目光抬眼,极轻极轻笑了下,有丝嘲讽意味。这都是我从仉家继承来的遗产。
遗产?阮芳雨讷讷转过头,仉星航的爸爸已经
我爷爷。仉星航踱到床边坐下,发丝散乱压上枕头,整个人显得有气无力。他只说了这有一句话就止住音。
仉星航心中深埋的东西太多,从来没有可以让他宣之于口的人,从小到大没有人告诉他可以倾诉。久而久之,哪怕撬开一角,都十分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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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在医务室那样,睡梦中的仉星航依旧强硬抓着阮芳雨的手。
房间内异常安静,只有仉星航轻微绵延的呼吸声。阮芳雨坐在床边,想摘下书包继续做题,扯手指的动作让仉星航呼吸一滞,抓得更紧。
书包带脱到一半,阮芳雨小声说:你让我把书包拿下来。
仉星航闭着眼睛,不回答也不撒手。他并没有完全清醒,只是下意识想抓住要抽离的手。
阮芳雨又无奈坐回去。我真是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他垮着肩膀坐在床边,掏出手机,看到黄洋给他发了一连串哭爹喊娘的抱怨表情,没有回复,退出界面。视线在对面书柜上流转,漫无目的打发时间。
渐渐地,阮芳雨在这个房间中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卧室是一个人的隐私空间。它储存了这个人的性格、喜好和偏爱的东西,可仉星航的卧室完全不同,这里就像是一间装修精致的样板房,一草一木都是为了服务全局,并非不温馨,而是缺乏属于他这个人的东西。就连那柜子让阮芳雨羡慕不已的书,听他的语气都是可有可无。
一个人搬到新环境时,都会习惯性带上自己亲近的东西一张照片,一个从小玩到大的玩具。就算暂住,也会带上用惯的水杯。
仉星航桌上的水杯阮芳雨上次来时在客厅见过,那是统一配套的凉水杯里取的一个
他好像只当这里是个临时落脚点。如果某天在街上做好决定离开,可以抬脚就走,不用回来收拾任何东西。
而这里,也没有任何他存在过的痕迹
阮芳雨这么想,就有点伤感了。觉着仉星航好像孑然一身来到这里,又随时做好悄无声息消失的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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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芳雨又坐了一会儿,直到他觉着仉星航睡熟。才耐着性子,不惊动人,一点点小心翼翼将手指抽出,指尖因为长时间被握着,已经有点麻了。
午饭时间已经过了,阮芳雨想做点吃的,等仉星航醒来垫垫胃,再吃一次感冒药。
他蹑脚出了卧室,虚掩阖上门,连弹缩都没敢让响。溜进厨房,打开冰箱。阮芳雨原以为里边只会有几包方便面,结果出乎意料的发现塞了满满当当蔬菜水果。他有些诧异,直到看到进口超市的包装和标签,他又明白这些东西是别人准备的。
没有原由,他就是确信仉星航不会去把生活过得这么精致讲究。
阮芳雨拿了颗层层塑膜密封的包菜,吧嗒关上门,一回头,仉星航的脸豁然在眼前放大。他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竖在身后,近在咫尺,两只眼睛紧紧盯着他。诸多情绪如浪潮般掺杂在仉星航眼中,偏执、疯狂、憎恶他像只在黑暗中独行的饿狼,盯紧前方受伤的鹿。
那一瞬间,阮芳雨浑身汗毛都炸了,猝然后退背撞上冰箱,手中包菜吧嗒掉在了地上。他惊恐望着那双骇人双目,心脏交织成擂鼓,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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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晌,仉星航垂下长睫,在压抑的寂静中缓慢屈膝蹲下,捡起了地上包菜,犹豫了下,问:我们中午要吃这个吗?他尽力了,但声音依旧很平,甚至没有像平常一样有牵动笑意的语调。
阮芳雨后背被冷汗浸透,四肢都有点脱力,他第一次从仉星航身上感受到这么强势又恐怖的压迫,比以往任何一次发疯都要来得严重。他略起开一点,喉咙滚动,发出一个干涩的嗯。
仉星航蹲在地上,赤着脚,浑身气势收敛,又蒙上了高烧过后的柔弱病气。阮芳雨有些恍惚,不知道刚才那好似即将失控的一瞬间是怎么回事。
哦。仉星航答应着站起来,校服裤子随着起身褶皱抻开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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