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21)(1 / 2)

鹤知知双手抱头捂住耳朵,缩着背靠在椅子里:母后,能不能别说这些。

时间那么多,可以说的话那么多,为啥非挑这个说呢。

皇后拉下她的手,柔和的目光从上至下,把她好好地打量了一番。

你小时候胖胖的那样,谁能想到长大了,是个漂亮的小公主。皇后嘴角噙着笑意,轻轻摸了摸鹤知知的侧脸,人家的女儿到了这个年纪自己便会思慕郎君,为何你就是不开窍?

开窍。

又是这个词。

鹤知知想到上一次陶乐然跟她这样说了之后,她在马车上发的那个梦,还有后来在月鸣殿,坐在睢昼腿上时眼前又出现了的梦中的场景

她紧张地吞咽了下口水,赶紧撇开目光,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般摇了摇头。

皇后又叹了一声。

是不是宫中太冷清,我一个人把你带大,没给你好的榜样?

鹤知知赶紧抬起眼。

她最怕母后说自己没把她教好之类的话,最怕母后自责。

鹤知知凑近抱住皇后的腰肢,晃来晃去:母后,我就想留在宫里陪着你,不想嫁人,不可以吗?

皇后被她哄得发笑,还抬手摸着鹤知知的头发,很宠溺的样子,道:母后也舍不得你。

鹤知知放心地蹭了蹭。

皇后又道:所以你若是能招一个能干多才的驸马,也不必搬出宫另外建府,就在靠近中政殿的地方新建一处宫苑做你们的新房便是。

鹤知知一僵。

搞半天还是要成婚啊。

皇后觉得这个规划很不错,兴致盎然道:这样,你离母后也近,跟现在也没有什么分别。若是那驸马惹你不高兴了,你就把他丢在新苑中,又回金露殿来住便是,在这宫里,总不会少了给你撑腰的人。

听着母后的话,鹤知知有些出神,不由得跟着畅想起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成婚后的生活似乎的确跟现在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是多了一个有些碍事的驸马。而且母后还说,若是看他不高兴,可以随时丢在殿里不要,那似乎也不会是什么大麻烦。

鹤知知想着想着,又觉得婚姻这事,的确没有原先想的那么可怕恼人。

皇后摸着鹤知知的后脑勺,看公主两眼发直,好像一只趴在她怀中发呆的猫,嘴角便隐秘地上扬起来。

她的女儿,她还是很懂得拿捏的。

鹤知知一直想着成婚的事。

她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思考。

其实如果她真的成婚了,说不定也是好事一桩。

起码在她梦中的那本书里,那个鹤知知是一直没有成婚的,所以她那样囚禁、折磨睢昼,也根本没人能管得了她。

她既然想改变书中的结局,那自然是越跟那个鹤知知不一样就越好。

而且,虽然睢昼现在已经表示了原谅,但她终究是对睢昼做出过那等孟浪之举,也许睢昼只是装作云淡风轻,但背地里,其实已经非常地害怕她。

或许只要她成了婚,便不会再让睢昼感受到威胁。

咚!咚!京鼓擂响,宾客齐坐,对彼此举杯高呼。

赤印国的使臣坐在对面的长桌上,随着乐曲打着拍子。

宴会已过半,酒过三巡,大家都没了最开始的拘束,放松了许多。

使臣队伍里有能说汉话的交流官,但大多数人还是只会简单的几个词。语言不能沟通的时候,酒杯和歌乐就成了最好的交流方式。

使臣席上,一个头戴毡帽的男子突然站了起来,双手各执一只酒杯,脚步一踮一踮地来到桌前,绕着圈对每一桌都作势敬了一下酒,接着走进场地中间,混入一群舞姬之中。

旁边的太监想要阻止却来不及,犹豫害怕地看向高位上的皇后。

皇后没说什么,只是兴致盎然地看着底下。

那男子颇为优雅地弯腰行礼,脸上带着滑稽讨喜的笑容,还有三分醉意,接着长臂晃动,随着乐曲的节拍和舞姬的动作前后摇摆起来,那动作很有韵律,虽然简单粗糙,但也别有一分美感。

身后的人群发出惊叹的笑声,使臣席上坐在正中最英俊年轻的那位王子也站了起来,高声用赤印国的话器宇轩昂地说了什么,接着带头鼓起掌来。

赤印国的交流官赶紧跟着高声喊道:大臣波鲁为大金皇后、大金公主献舞一曲,祝大金国运昌隆,永葆平安盛世!

皇后也露出明艳笑容,微微颔首,官面上的鎏珠在额前晃动:赏!

气氛顿时活泼起来。

受邀的官员们开始互相走动,寒暄敬酒,鹤知知身边也凑过来几个人。

是今年的科举进士前三名。

大金科举看完才能还要看相貌,在殿试上能进前三的,都样貌不俗。

鹤知知早有心理准备,此时便怡然站起来,端着杯子朝他们一一点头。

为首的那个有几分娃娃脸,长相可爱清秀,像是羞窘,小姑娘一般低着头,只敢偶尔朝这边看一眼。

第二个则个子高些,长相端正,但在这三人中间比起来,算是木讷。

最后一个探花长得颇有俊逸之态,尤其不笑时唇角也微微勾起,很是风流。但那双眼睛飞扬得过了头,显得他的风流也有几分造作。

鹤知知在心底里叹了一声,她虽然没有反驳母后的安排,也在试图改变自己的想法,努力去接受婚姻这件事,但说到底,婚姻并不是说熟就熟的果子,到底还是得等待一个合适的人选,合适的机缘。

她在心中如此慨叹着,面上并没有显露出来,同他们一一打过招呼,只留下了为首的状元郎。

为了不让母后回去又念叨自己,鹤知知必须得选一个人留下。

状元郎便是那个羞羞怯怯的娃娃脸,听到公主点自己的名字,便浑身一僵。

同伴相继离去,他踟蹰再三,也只好在鹤知知身边坐了下来。

鹤知知虽然不是什么人精,更比不上母后敏锐,但是一双眼睛也不可谓不锋锐,几乎扫一眼,便能看出这位状元郎并不甘愿坐在她旁边,恐怕不只是因为羞怯。

她微微扯唇,在心中想道,原先她不曾考虑过成亲,很大原因是因为她不太愿意去接触别人。在她眼中,旁人总有这样那样的不好,极难成为亲密的人。

倒是没想过,在别人眼中,她大约也有这样那样的不好,也并不是人人都愿意来亲近她的。

如此一想,婚姻还果真是艰之又艰,要花上许许多多的心思,许许多多的时间,还要耗费诸多的心情,最后还不一定会有结果,真是极大的浪费。

有这般时间,去做点别的什么不好呢。

鹤知知指尖在面前的果盘上绕着圈,陷入思辨之中。

一旁的状元郎裴绪见公主并不搭理自己,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指偷偷纠结在一起。

他父亲亦在朝中任职,正是凤阁侍郎裴新文。父亲常常在饭桌上还讨论国事,也曾提及过公主,此次他进宫来,父亲更是暗示过他,要在公主面前表现得端正一些。

裴绪压力很大,再加之,从时常来往的好友那里听闻了不少传言。

说这位公主目无法纪,蛮横专治,作风很有问题,对国师有不轨的企图。

对于信教的人来说,这样的传言,便相当于是在说,公主对天上的神明起了色心,与那觊觎女娲的纣王又有何异。

而且,退一步说,就算这些传言都是假的,裴绪也绝不希望被公主看上。

大金以前,科举制度还不完善,寻常的学子若没有门道,便很难进入宫城,那时候驸马的身份很值钱,尚公主便意味着一步青云,扶摇直上。

但现如今不同了,但凡有志气的学子,都不肯去尚公主,因为身为驸马有诸多忌讳,大多不能担任朝中要职,又如何实现心中的抱负。

因此此次进宫前,裴绪的友人们都忧心忡忡,希望自己不要被公主看上,另一位榜眼和探花亦在其中。

却没想到,他就是这么倒霉,竟然被公主单独留下。

公主的恩宠让周围数双眼睛都看向这边,让本就不平静的裴绪更加紧张,偷偷地握着拳,不停地悄悄提气。

乐曲停了,赤印使臣大笑着离场,离场前双手抱拳举在头顶,大声说了一句长长的话。

交流官喜气洋洋地替他翻译道:波鲁大人是我们赤印有名的乐痴,他很喜欢金国的曲子,他说是他听到的最美的音乐,忍不住就想翩然起舞,如果能一直听到这样美丽的音乐,他会流连在金国不忍离去。

太常寺卿站起身来拱手致意,客人夸他招待得好,当然要致谢。

鹤知知却看向了左边,那一排单独的桌椅被莲花座垫高,用檀香萦绕着,只坐着国师一人。

这些年来,金国的新曲子大多都出自睢昼的手笔。

不管是可以被歌女和着诗词吟唱出来的小曲,还是全部由器乐演奏出来的恢弘乐曲,他都非常拿手。

每一次听他写的曲子,都让人感觉心旷神怡,哪怕不懂音乐的人,也能直观地感觉到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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