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22)(1 / 2)

公主殿下。

嗯?鹤知知应声。

我有话同你说。

睢昼握着衣袖边,面对面站着,一双清冷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清风拂过国师大人的身姿,疏朗且俊逸,好似人间谪仙。

看向这边的人越来越多。

鹤知知起身道:那我们另寻一处。

一边往出走,鹤知知一边不忘端起那盘点心。

要离开前,鹤知知顿了顿,回头对还坐在那儿的裴绪说:你不用等我了。

裴绪讷讷地点点头。

听到这话,睢昼的脸色才好看了些。

也没再看裴绪,拂袖转身,随着鹤知知的背影离开。

裴绪默默地搓掉手指上残留的核桃皮,抱着自己的东西低着头离开。

同伴早已在另一张桌上等他,立刻空出座位来,招手让他去坐。

裴绪坐下,周围人看着他的目光都又怜悯又期待,好似看着一个落难到海上之后好不容易漂回来的人,希冀他能讲出一段动人心魄的故事。

裴绪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喃喃说:你们要干嘛?

他一向都是如此温吞木讷,周围几个同伴早已经非常熟悉,此时也并不在意,彼此对视一眼,十分有默契地抬起手臂搭到裴绪的肩上,围成一个圈。

怎么样,吃亏了没?

裴绪脸红了,推着他们,结结巴巴道:吃,吃什么亏,你们不要胡说。

殿下有没有

没有!裴绪小声喊道,殿下多么正派的人,又很体贴。

好吧好吧,那殿下跟你说了什么。

裴绪嗫嚅着说不出来。

公主基本没跟他说什么话,除了叫他剥核桃。

他摇摇头,不肯回答,只说:传言都是假的,你们总会明白的。

没劲算了,你真是胆小如鼠。圈着裴绪的手纷纷收了回去。

裴绪呼出一口气。

传言还说公主经常强迫国师做这做那,可他方才看到的,公主与国师之间分明很客气,一定是外人想多了。

睢昼同鹤知知走到一棵大柳树下,树枝遮蔽了外人的目光。

鹤知知柔和问:是什么事?

睢昼咬咬唇,反问鹤知知,你方才,为何与裴公子那么融洽。

鹤知知微愣,回道:裴公子温和知礼,并无讨嫌之处,为何会有不融洽?

睢昼脸色变了,急道:那,你

他急得竟有些支吾,鹤知知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的下半句,便接着说:更何况,他们是新鲜出炉的进士,是母后亲自邀入宫的客人,我总不可能对他们冷着脸。

这句话在睢昼耳中,便是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了。

他的面色又柔和放松下来。他就说,知知都已经说了要对他好,又怎会把别人的地位置于他前。

得了知知的解释,睢昼轻咳一声,又端起清风明月的姿态,表示自己十分大度,绝没有拈酸吃醋:嗯,我自然知道。我没有多想什么,你放心。

什么意思?

鹤知知一头雾水,疑惑地瞅着睢昼,她想起另外一事,问道:大泗城中的邪教徒,已经找出来了吗?

睢昼微微一顿,摇摇头:他们从外表来看跟普通人一样,并没有特殊的标志,一时之间很难分辨。

那怎么办?

只能等到他们下次再有动作,凭借线索和证据去捉人。

鹤知知暗暗咬牙。

好。如果有什么新的线索,也要告诉我。这些人危及国家福祉,必须要防。而且也把她害惨了。

睢昼又点点头,犹豫地说:其实我

鹤知知抬眸看着他。

算了。睢昼明显把话咽了回去,微微一笑,没事。

鹤知知更觉奇怪。

睢昼从来不曾吞吞吐吐,这是怎么了?

但睢昼不说,鹤知知也不好再问。

风吹着柳絮簌簌落到鹤知知的发间、颈间,有些痒。

她低头去拍,但颈后看不到的地方不好处理,总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下去抓痒,只能忍着。

指腹柔和的温度从颈后划过,激起一片战栗,鹤知知猛的缩了缩脖子,抬头瞪着睢昼。

睢昼正收回手,手指上沾着一片柳絮。

他发现自己被瞪,眨眨眼回视鹤知知,无辜。

鹤知知伸手捂住自己后脖子被摸过的地方,压下那种心口不自禁微颤的感觉,慌张地后退一步。

我,我要走了。鹤知知转身走了几步,又停下脚步转回来,将手里的那盘点心塞给睢昼,给你吃。

说完急匆匆地走了。

走出老远,鹤知知才抬起手背,贴着自己的脸颊,给脸颊降温。

睢昼是不是有点呆啊。

鹤知知想着。

他难道真的一点不介怀吗?明明见过她兽性大发的样子,还敢跟她这样接触。

刚刚被睢昼的手指碰到后颈,那种感觉很难表述,有些害怕,又有些想要他再多碰一点。

后颈连着脊背,那关节正是要害的地方,触感极为鲜明。

鹤知知抿紧唇,反手摸到背后,用手指反复擦拭那块皮肤,也似乎难以将睢昼留下的触感抹去。

她还是太高估了自己,她怎么会觉得,在睢昼面前,她能做到古井无波、无动于衷?

鹤知知深吸一口气,只想赶紧离开芷荷宫,以免再和睢昼碰上。

好在她终于想起来,之前无歧匠人让人来给她捎过口信,说是有新研制的一物请她去看,她还一直不曾有时间去。

趁现在这个机会,不如干脆去文六所探望无歧匠人。

到了文六所,鹤知知见无歧匠人住的院子很整洁干净,看来下人们每日都有仔细打扫。

鹤知知便取出钱袋,赏了一锭银子给门口的小太监。

小太监不敢接,跪下来谢恩道:无歧匠人是殿下带回来的能人瑞士,小的们自当尽心竭力照顾,不敢领赏。

鹤知知笑了下,叫他起来,把银子抛给他,自己转身进屋。

屋中,无歧匠人还在忘我地磨着一块木料,木屑到处飞扬,还沾了些许在他的白发上,呼吸中也不免掺进一些,他却不以为意,磨得十分陶醉。

小太监在旁边唱喏了一句,无歧匠人才反应过来,转动着脑袋,往后看来。

他双眼不能视物,精神头却不比常人差。

至少比鹤知知最开始把他带回来的时候,要好上十数倍。

殿下!无歧匠人大喊一声,来得正好哇,殿下。

鹤知知含笑朝他走进,一边道:这个正好是怎么个说法?

无歧匠人随着她的声音靠近,转动着脑袋:我听说,今日宫中有客人。

不错。

那便一定要试试这个!

无歧匠人招了招手,一旁的小厮赶紧跑进内室,过了一会儿咕噜噜推出一个东西,放在离人颇远的地方,对着宫墙。

鹤知知不由得凝眸仔细看了看。

这东西像是一辆战车的形状,上面还装着炮筒,让鹤知知联想到了战场上的炮车。

炮车都是只有经过专门训练的投弹手才能操纵的,可这东西十分轻便,连身材瘦小、只有十来岁的小厮也能轻松推动,那轮子十分灵活,甚至还能原地转弯。

鹤知知踱步走过去,轻轻摸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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