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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剑面让亓宁瑟缩了一下,他被迫擡头,长睫颤抖,缓缓睁开了眼。

他对上了一双满布血丝、红到充血的双眼。

带着隐忍到极致的疯狂,深晦幽暗得可怕。

萧珏已不再是当年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褪去了青涩,变得成熟而挺拔,十年的权力争夺与无尽的征战让他深不可测,难以捉摸。即便穿着极简的便服,甚至浑身湿透,依旧冷冽尊贵。帝王的气度不减分毫,威慑十足,让人不敢直视。

额上那个醒目的“宁”字提醒着亓宁当年之事有多荒唐过分。

若是早知道要回到这个世界,亓宁是绝不会在他脸上刺字的。这个刺青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它的主人记起受过的屈辱,日日能见,日日想起,自然难忘,恨意只会与日俱增。

萧珏一瞬不瞬地看着亓宁。

万物声息皆隐去,他眼中,只有面前的亓宁是活的、生动的,又像是死的、虚假的。

他不知花了多久,来确认真实性。

亓宁乌黑长发间露出张白皙面容,双眉紧蹙,因为惧怕,一双眼水盈盈的,那张惯会训人的嘴这会儿紧紧闭着,甚至微微颤抖。

竟有些……楚楚可怜。

亓宁一直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他从未见过亓宁这副模样。

十多年过去了,两人的身份换了个位。

“有趣。”

萧珏想起第一次见亓宁时的场景。

遍体鳞伤、浑身是血的他被两个奴才推进了太子寝宫,强行押着跪在地上,又把他的脑袋狠狠按下去行礼。亓宁当时正在逗弄着年幼的亓侑。

亓侑坐在亓宁腿上,呆头呆脑,瞧着便一脸蠢样,却很招亓宁的喜欢。

亓宁长了一张极好看的脸。

玉白肤色,神采奕奕,笑意温润,有如谪仙。

他见过的男男女女里,没一个抵得上亓宁十分之一的颜色。

本对着亓侑展露笑颜的亓宁注意到了被送过来的萧珏。

堂堂一国皇子正跪在地上,卑贱不堪。

他笑意渐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漫不经心的轻蔑与戏谑,唇角恶劣地挑起。

他坐在殿上,清冷而矜贵。那高不可攀、冰清玉洁的模样,像是一只云间而来的仙鹤。他的声音清朗动听有如凉玉坠入清泉,他说:

“萧珏,爬过来。”

亓宁还未品出萧珏这有趣二字是何意思,就听得萧珏说:“带走。”

又命令赵德胜:“去备一辆马车,準备些吃食跟茶水。”

“她也带走。”

明月刚捡回一条命,又陷入另一重惊惧。

怨念

亓宁跟明月上了同一辆马车。

天色将明。

马车很宽敞,铺了厚垫,放了御寒的软毯跟靠坐的枕头,即便是阴雨天气,待在里头还算舒适。

明月不久前才哭过,现在眼角还有泪痕。她努努嘴,整个人窝进亓宁怀里:“殿下,我怕。”

亓宁自个儿也怕,他安抚了明月几声,心里头也打着鼓,不知道萧珏把他带回厉国做什麽。

莫不是要把他挂在城门上让人指指点点,最后被风吹成一具干尸?原着里有个曾经在他落魄时欺淩过他的奴才就是被他挂城门上活活晒死的。

那带上明月做什麽?替他收尸?

不多时,有两个侍卫送来了茶水跟糕点,亓宁认出来了,正是把他捆起来的那两个暗卫。

他们已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对亓宁的态度也来了个180°大转变,一个恭恭敬敬地说:“昨日多有得罪,还请亓公子见谅。”

另一个双手递上一把木梳跟一根发带,低眉顺眼:“陛下让您把头发束一束。”

披头散发确实是不成体统。亓宁嗯了一声,明月便接过梳子发带,熟练地替亓宁束发。

雪白发带将长发束了个高马尾。

亓宁看着食盒里的糕点,有些出神。这些全是他最喜欢吃的那几种,是哪个奴才,过那麽多年还记得自己爱吃的。

他拿起一块栗子酥,却被明月制止:“殿下,别吃,可能被下了毒的!”

亓宁轻笑:“我如今有如蝼蚁,他对付我还用不着耍这种伎俩。”

挺酥脆的,板栗味很浓,甜度刚好,一如既往的好吃。

明月见他没什麽状况,又确实是饿了,也拿起块糕点祭了五髒庙。

就在亓宁吃着一块蟹粉酥时,帘子又被掀了起来。

萧珏俊美无俦的脸映入眼帘。

亓宁差点被糕点噎住,喝了杯茶才下去,明月躲在了他身后,紧张得把他衣服都抓皱了。

他玉白的指间夹了半块蟹粉酥,此时也不知道是继续吃还是放下去。

萧珏已经换了一身鸦青色衣裳,熹微的晨光落在他脸上,半明半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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