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第一面(1 / 2)

('什么决定呢?

韩琅的人生时至今日,如果真的在十六岁之后有什么算得上“意料之外”,也就只有和你第一次睡的那回了。

二十岁的他自愿撞向一座无法撼动的冰山。

可是江明君,我已经离二十岁很远了。

是一艘破了口的旧船,无法返航,无法扬帆。

滞留在无垠汪洋中,深海荒无人烟,湮没终有一日,锈迹斑斑的船钉扎进腐朽的船身,这就是他人生这十七年。

二十岁的你跨过说不清的往事和时间见这许多面,也只能见到一个沉默的,无能为力的,带着满身枷锁和面目全非,无法再给予你万分之一当年的我。

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佟高扬带来一份雕书,周沉西理清了柜子才拿出来,垂着眼的湿婆脖子上绕着用绿珠镶了眼睛的蛇,问他来历,他只说十年前在暹粒的村里换来,是从女王宫里找到的旧物件。

有许多浮雕上没有的形象,独一无二的一份,哪怕无法复刻,这样有收藏价值的原件放在展会也很有分量。

物件旧得积灰,佟高扬只用一块灰色的步布包着,像是从换回来就没打开过,没上釉的木头经过快千年的侵蚀,变得腐朽脆弱,却又神奇地保留着线条,韩琅拿着小刷子清理,从早上一直扫到中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周沉西没喊他吃饭,做这行有时候憋到午夜饿昏了才吃是常事,但韩琅好歹是个孕夫,她还是在傍晚去找了一次,当事人把那份扫了三页的木雕书推到另一边,手里攥着刻刀和人像趴桌子上睡得正香,木雕上的脸和江明君一模一样。

她恨铁不成钢的深吸一口气,还是把江明君拉了过来。

江明君把捏着刻刀的手揉开,利落的抱起人就往门外走,周沉西忍了又忍,还是开了口,

“虽然我知道除了当事人感情这事外人没法说,但我今天还是多此一举问一句,他是真心喜欢你,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你不该问我,该问他。”江明君看着抱着的人,“我也不明白,他是怎么打算的。”

韩琅被放在床上的时候还是醒了,意识慢慢回笼,他认出来这个人是江明君。

他伸手去摸够江明君的脖子,这个人就低下来,面对面,他去摸那张脸上褶尾很长的双眼皮,被睫毛扫到指尖,滑到侧脸,手被人按住,他想抬头接吻,下一秒那张脸就垂下来,鼻尖抵着他的脸,嘴唇贴在一起,微微接触,又分开。

江明君撩开他额头上的头发,木雕掉在一边,被捡起来放在床头柜上,窗帘紧闭,房里只有地灯亮着微橘的光,他坐在床边上的时候只能曲着一条腿,暖色的光把他显得那么近,韩琅枕在他膝盖上,手放在心口。

他想起来刚结婚那一年,他怀了江棋休学,放弃了交流的机会,老师觉得生气,一直不理他,他和江明君搬出来住在新房,大学里新交的朋友只留下一个周沉西,但是周沉西那会因为毕设手忙脚乱,江明君不怎么回来,房子里除了保姆就只有他一个人。

他时常去江明君的学校,但是只能在外面看看,军校门禁森严,他一次也没见过。

怀到第四个月,有天早上他发现腹部的弧度变得凸出,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正在孕育一个新生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不上有多开心,恐慌占据更多。

他把落地镜搬到床前,镜子里的人麻木着一张苍白的脸,赤裸着上身,盘腿坐在床上,锁骨因为肌肉紧绷立起来,腹部一层薄薄的肌肉被撑起来,腹底青筋若隐若现,他把裤子往下拉了一点。

房门被突然推开,他抬头在镜子里看见戴着帽子全身黑色的人,吓得从床上站起来,撞到了边上的镜子,玻璃砸在地上碎成一块一块。

江明君摘下帽子,脸上带着青色的胡茬,眼睛里有血丝,皱着眉头,看着满地狼藉。

他们兵荒马乱见了婚后的第一面。

“抱歉,你换个房休息吧,我收拾一下。”他实在是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一切,只能尽量装得平静。

门口的人点点头。

把背着的包放在床尾的沙发上,又转身去衣柜里找衣服。

玻璃碎屑绷了一地,他赤脚踩在地上,拖鞋在拐角,站了一会没动,他可以尝试跨到床上,但是这个距离很有可能会中途摔到地上。

江明君转身看了看他,把手里的衣服放在床上,拿了扫把进来把玻璃碎屑推开,把他的拖鞋放到脚跟前,他下意识想往后退。

“别动,没扫干净,把鞋穿上吧,让阿姨进来把地上拖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十岁的声音远没现在这样雄浑,带着点沙哑,搬走了地上的镜架,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韩琅连忙把T恤套上,匆匆下楼。

阿姨做好了早饭,他嚼着面包,食不知味。

江明君从楼上下来,木楼梯被踩出哒哒哒的声音,他觉得坐立难安,灌下一杯牛奶。

熟悉的沐浴液气息传过来,还带着刚洗完的水汽味,“明天你有空吗?”

韩琅才意识到是在和他说话,“有。”

“那去产检吧”,江明君夹了块煎蛋房放在面包上,“抱歉,本来应该上个月回来一次,但是实在抽不出空。”

韩琅嗯了一声,他是完全没有产检这个概念的,要不是江明君提起来,他自己都要忘了。

“韩琅”,江明君喊他。

回忆隔了隔了千山万水,地灯照着他的眼睛,“什么?”

“没事。”江明君把那块木雕扶正了点。

这个年纪再来探究爱或者不爱,实在是太晚了,也太难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趴着,压到肚子了。”

韩琅笑了笑,把被子掀开一个角,又合上,“我侧着。”

“死者的身份已经确定,沛成海关署的副署长。”

线索又断了。

已经查明跳楼身亡的死者是沛城本地人,姓张,叫张平,非常普通的小老百姓,就在家附近食品厂上班,按理说不该跟黄天这个通缉犯产生什么牵扯。

翻看他的社会关系,他有个儿子在二中,前几个月读高三,马上高考了,孩子有天没回家,一夜没联系上,第二天医院打来电话,说是突发心脏病,已经送去火葬场火化了。

他和他老婆去的时候只剩一盒子骨灰。

老婆不信,叫了警察过来确认,当场就疯了,第三天凌晨发现跳楼死在了单元楼下。

葬礼是一块办的,从那之后不久这人就消失了,警察过去的时候撞上银行上门来催房贷,对方才知道这人已经死了,只是个小职员,怕惹祸上身,赶紧跑了。

屋里一股酸臭味,衣服没洗,厨房锅碗瓢盆乱成一团,屋里猫粮猫砂都有,却没看见猫,对面门开了,站着个头发烫卷的中年女人,一脸欲说还休。

小警员秉持不能放过一个可疑分子和有效信息的信念,听她讲了十分钟作孽和猫她收养了,终于听她转了话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别不信,老张一家平时本本分分,作孽作孽哦。那小张都要高考了,哪家医院那么好,连抢救费都没结,直接帮你送去火化场,肯定是孩子身上有些见不得人的位置。”

小警员被泼了一盆凉水,穿着便服的苏崛站在旁边不知道听了多久,拿了记录本,把摄像头戴到自己肩膀上,“大姐,您接着说,您是怎么知道器官拐卖的。”

卷头女人压低声音,“都传遍了,就这三个月,死了不少,都是些年轻孩子,作孽作孽哦,有个在河里跑着的,被捞起来的时候肚子都被掏空了。”

她说得仿佛亲眼见证,民间传闻不排除以讹传讹,但是也很难空穴来风,更何况张平是和黄天有牵扯的,黄天的头蔡河干过不少人口贩卖的交易。

当天晚上回去就翻了一遍近半年恶性杀人的卷宗,但几乎都有理由,凶手不同,众人合计了一下,按照器官走私贩卖的方向,又翻了一遍失踪案。

发现张平儿子失踪当晚,也同样有个画室刚毕业的女老师失踪,不过一周后才有人报警,而且尸体被切碎了,至今没摸排到凶手,由于时间错开,报的又是失踪案,死者是孤儿,又是外地人,压根没想到和周平儿子的案子有什么关联。

还发现近一个月,失踪案报了十起,但是沛城经济发达,外来务工人口多,失踪案比其他城市高发许多,往常这些报案通常都是有人报案了,最后过个一周发现人是回去了,所以一般青壮年失踪案都想不到拐卖上来。

于是按照器官走私的方向,他们锁定了海关,结果海关署副署长就死在岸边上。

但是就算是器官拐卖,张平又是怎么找上黄明的呢?办完葬礼之后张平究竟去了哪?黄平又是被谁杀死的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们排查了医院的监控,发现有许多时间段录像带频繁丢失,医院方面的说辞是坏了还没来得及修”,苏崛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对这个理由的无处不在且赖皮立于不败之地而觉得好笑,“但是对面有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所以我们找到了黄明曾经出现在医院的证据。”

他滑到下一页ppt,“监控显示黄明比七月份更早的一次入境是在三个月前。”

他停顿了一下,“常理来说像超市便利店这些场合一般监控的保存时间是在半个月到一个月之间,但是,由于曾经有假警察看过他们的录像带,而为了正常营业且并没有造成损失,老板没有报警,但安全起见,还是留存了近三月的录像带。”

很正常,人流量大的商业场所,一天租金成本就不少,如果警察过去少不得流言蜚语和停业处理,正常人都不想冒这种险报警。

沛城警方的代表换上新的照片展示,“我们调查了火葬场的财务状况,发现他们和不少医院都有非常紧密的联系,其中值得关注的是,这家火葬场的负责人和人民医院护士长联系紧密,两人暗地里同居多年,但是人民医院和这家火葬场的流水往来却是最少的。”

他有拿出一份文件,“而这间火葬场,在十年前就已经由于经营不善面临倒闭,现在的流水却非常可观。”

信息繁杂,抽丝剥茧之下,总能找到那条既定的线索。

“那就抽两队出来,一队去医院蹲点,另一队去火葬场。”,苏崛扣了扣文件夹,“老江,黄天那边还没消息吗。”

江明君点点头。

“就那么点地方,也不知道躲哪去了。”苏崛头大了一圈,找不到黄天,他们去暹粒就是明晃晃往别人下好的套子里钻,可是d拿自己作诱饵,这是绝佳的机会。

“不排除他也入境了。”江明君压低了声音。

苏崛看了他一眼,神色凝重。

如果黄天已经离开暹罗入境,他们至今为止都没得到确切消息,那就说明情况比想得还麻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佟高扬带来的雕书好不容易清理玩,韩琅抻了抻麻了的腿,夕阳从玻璃窗照进来,光折射进来,扫过陈旧的木雕,他才发现这堆雕书是可以移动的。

他又坐回去,顺着花纹从上到下推了一遍,才发现这些雕书是可以拼在一起的,他看着熟悉的图形,突然想起大学时期的选修课,抽出书架上还没送到江棋手上的书,在纸上飞速比对着。

直到身后的影子覆上来,他才惊觉已经深夜了,他拢了拢衣服,“回来了。”

“嗯。”江明君看着他手上拼到一半的木雕,瘦削的尾指被挤压出红印,戒指放在一边,灵巧的摆弄着形态不一的木块。

他不动声色地往后退,锁好了门。

然后大步上前捏住了那只手。

韩琅不知道他今天是去看了些什么,但此时此刻身后的人流露出一种罕见的热情,表现在几乎是在用一种横冲直撞的蛮力顶弄,也不是不爽,就是,他怕这木桌子受不了…

“你慢点…呃…”

江明君托着他的肚子,停也不停继续动作,又被绞紧,才慢下来,头搁在孕夫肩膀上,被颤抖着的发尾扫过耳垂,怀里的人文秀的下巴微微抬起来,血管变得清晰,肩膀顶在他怀里,撑在工作台的手指尾端发白。

他往下摸住那根临界点的物事,手掌裹着头部揉弄,韩琅刚垂下来来的头梗在半空,忍住躯干深处快感引发的尖叫,头皮发麻的搭住江明君的那只手,咬着唇沿往外推。

但那实在是杯水车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呼吸越发急促,肺腔换气的速度跟不上呼吸的频率,窒息控制住上身,他开始软着身体,下身还挺着,快感却捱过一轮。

江明君把他捞起来,面对面按在工作台,捏着一边小腿往上,从中间挤进去,从肩膀环绕过去搂着背,两人心跳贴在一起,下身在还抽动着的后方进出。

欲望像来去翻腾不休的潮水,连空气都热得黏腻起来。

韩琅咬着他的肩膀,呻吟被堵住,变成了闷哼出来的气声,指甲抠在肌肉结实的肩背上,江明君嘶了一声,又低低的笑起来,埋在他脖颈上亲亲的吻。

弄到最后韩琅已经没力气推他,只任由他摆弄,最后江明君握着他的手打出来,他撑着最后一丝理智看了看工作台,还好没留下什么痕迹。

等到韩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书雕已经被拼成了一整块,江棋正坐在一边,拿着厚厚的字典翻译,他走过去,才发现图案被打散之后再次拼成一块,成了晦涩难懂的高棉语。

韩琅默默看了一会,等江棋关上书才出声,“翻译出来了吗?”

江棋点点头,“话倒是不难,‘诸相非相’。”

“偈语?”韩琅明白过来,高棉文化和佛教同根同源,从女王殿里带出来的书雕拼成偈语也不奇怪。

江棋把这句话念叨了三次,韩琅没管他,人在年轻的时候都很难去通过别人体悟到文字里的道理,他当年学不到,如今也做不了别人的老师。

他今天要和周沉西去布展。

佟高扬已经在场地摆弄他们之前搬过去的作品,展品系列之一是佛,这是他们当年学的第一课,菩萨低眉,金刚怒目,都是慈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此刻他正站在一尊水月观音面前,菩萨低眉,脸上却是一片空白。

韩琅愣了一下,这是他未完成的一尊,以至于三十三应身系列都成了仓库里的积压,他没打算展出来,更何况一尊半成品。

“这尊应该是搬错了。”他站在佟高扬身边,看着半人高的像。

“老师当时说,只有摆脱了相,才能得到自由和解脱,人心有相,就会执相。”佟高扬没头没脑的说出这句话,

“你已经看清心里那尊相了吗?”

韩琅无意与他辩论,“我是俗人,超越不了七情六欲,刻不出相,只是人的惰性使然。”

“惰性?”佟高扬像是听了笑话一样笑了两声,

他又咄咄逼人的发问,“但是涅盘之外还有毁灭,世界不过是内心的映射,无相在观己,”

他转身往外走,“是空性,还是那尊相早已丧失了呢,师弟?”

韩琅按着胸口,心脏一下一下撞击着骨肉,他有些喘不出气,慢慢蹲到地上,觉得那方空相逐渐被刻刀调出眉目,一般垂眉,一半怒目,立在展台上的八尊菩萨像都活过来,慈悲的眼睛睁开,逐渐变成审判的金刚,怒目而视,拷问着他的魂灵,却只见到一具空洞的躯壳。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线索繁复,苏崛熬了两个晚上之后倍感人到中年力不从心,“你有什么想法吗老江?”

江明君看着黄天的照片,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我们的人几乎都没和黄天打过交道,但是我总觉得他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

“你要是把他看舒服了,政委又该让你写检讨了。”苏崛难以置信地回了一句,不懂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想法。

“嘶”,他看着桌案上物证组的照片,觉得有些奇怪,“老江,你看看这个,张平只是个普通的食品厂工人,买这么个刀,还藏盒子里,是不是有点奇怪了。”

江明君看了一眼,刀放在盒子里,藏在照片角落的抽屉里,不细看真的难注意到。

但这东西他太眼熟了,除了手柄颜色不一样以外,跟韩琅那把刻刀一模一样。

“是把刻刀。”他拿起照片,“韩琅有把和这很像的刻刀。”

他撑了个懒腰,才想起来韩琅的展就在今天。

“我先回去补个觉,今天晚上晚一点过来。”

苏崛一脸了解的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肩,“交给哥们,替你站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明君回家的时候才发现韩琅没回来,以为是已经出发了,倒头睡了五小时,醒过来才发现有点睡过头,穿好西装,捏着手表匆匆往外走,才发现工作间的门开着,周沉西站在工作台前拿着韩琅那把刻刀。

“怎么还不过去?”

周沉西把刀放进包里,“这是老师送的,他的学生一人一把,算是入门礼,我的那把放起来了,韩琅的这把只会在关键时刻作迷信用,但是他今天居然没带过去,真是奇怪了,别是忘了吧…”

江明君像是入定一样,喃喃出声,“那佟高扬,他是不是也有一把?”

周沉西看了他一眼,被他面无表情的脸无声吓到,“是,他那柄是棕色。”

没戴好的那块表砸在地上,它的主人踢开板凳拿着车钥匙风驰电掣往展馆赶去。他终于弄清楚黄天的照片给他那份不舒服的感觉在哪了,他曾经也见过那双眼睛,是韩琅带着佟高扬回来的那一次,夸张的打扮让他忽略了长相,撇去那道疤,再白一点,头发再浓密一点,脸上再邋遢一点,戴副眼镜,黄天和佟高扬几乎一模一样。

苏崛的电话打过来,他不等人开口,急迫的先开口,“苏崛,黄天早已经入境了,名字叫佟高扬,现在应该就在韩琅身边,我现在正在赶过去,把地址发给你了,你赶紧出发。”

“什么,怎么会和韩琅扯上关系?”

电话那头传来警车的声音,“我已经出发了,刚要和你说,经侦刚送过来消息,火葬场十年前就被香港一家古玩公司接手了,老板就叫佟高扬…”

他后面说的江明君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他冒充韩琅的师哥,在我身边待了这么多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电话那头短暂安静了一阵,苏崛不知道怎么开口,声音晦涩,“老江,你不用往展馆那边去了…”

江明君一脚刹车别到路边,轮胎在地上剐蹭,人由于惯性往前冲了冲,他大步跨下车,跑到展馆门前,大门紧闭,捏着手机的手都麻木了,他有些出不了声,“什么意思?”

“香港那边刚刚查到,佟高扬已经乘私人飞机离境,身边跟着…一名身份不明的大陆男性。”

……

会议室。

“现在已经确定他们是去往暹粒,你们直接从沛城出发,到了之后和我们汇合,鉴于对方挟持了…家属作人质,此次行动需要更加谨慎,如果没有补充,现在就准备出发。”

苏崛朝屏幕敬了个礼,对方挂断了视频,江明君猛得站起来,面无表情,苏崛拍了拍他,“振作起来老江,韩琅一定在等你。”

……

暹粒。

韩琅被蒙着眼带进一间房,佟高扬让人解开他眼睛上的布条,陡然见光,他眯了眯眼,才发现窗子外面都是带枪的民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请师弟来我这作作客。”

韩琅嗤笑了一声,“如果作客是指把人打晕,那师兄这里应该没来过几个客人。”

他看了看周围,“哪有客人需要偷运,已经不在中国境内了吧。”

佟高扬没反驳他,“是的,在暹粒,准确来说,吴哥城。”

“还记得吗,大学的时候,我们一起在老师家里讨论过的吴哥。”

他已经摘了眼镜,身上夸张的饰品全被拆下来,换成军绿色的背心和休闲裤,头发扎在脑后,胡子被刮干净,露出下巴上的疤,腰上别着一把手枪。

韩琅努力去记,却始终看不清记忆里十七八年前的佟高扬是什么样子,“你真的是佟高扬吗?”

对方似乎是觉得他问了一个非常蠢的问题,大笑三声,“当然是,我还能是谁呢?”

年迈的阿婆端进来饭,佟高扬出了门,“好了亲爱的师弟,你就安心在师哥这块住下吧,你那个让人讨厌的军官丈夫应该也快到了,我还得去尽下地主之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江明君是在傍晚到达暹粒的,八月份游客很多,他算了算,从机场到酒店,一共是八十三分钟。

他不由得会想韩琅经过这一程时会怎么想,韩琅应该会害怕,他没经历过这种被挟持到异国他乡的情况,他或许是坐在车里,也或许是被人用枪抵着,行走过这个城市灰暗隐蔽的角落,和刚刚经过他旁边的某人擦身而过。

吴哥的夕阳同时照着他们。

他闭上眼,全是之前出过的任务里那些被肢解,枪杀,凌虐到奄奄一息的人质,哪怕侥幸逃脱也没法再融入正常生活只能在精神病院病房,被注射不知名药剂后不堪痛苦自杀的学生,哪一种他都不想在韩琅身上见到。

这座城市没有比吴哥窟要高的建筑,他揣上枪出了门,苏崛从床上警醒的起来,跟在他身后,“你要去干什么老江?”

“睡不着,我去探探路。”

“老江”,苏崛喊住他,“别自乱阵脚,至少韩琅现在还很安全。”

江明君点点头,他知道,可是这远远不够,线人现在递过来的消息是安全,可是当他真的收到出事消息的那时候,发生的也来不及挽回了。

他怎么能没有保护韩琅的能力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韩琅推开窗,佟高扬就靠坐在高脚屋的围栏上,和他撞了个正着,“要去哪啊,我提醒师弟一下,这个村子周围都是战后遗留区,埋着不少没处理出来的地雷,当地人把这块地叫死亡区,没人带着是走不出去的。”

他把头缩回去,窗户合拢“啪”的一声。

僵持了一个星期。

“看来他们是不打算过来救你了,没用的人质该怎么办呢?”

韩琅平静地吃着饭,没理他。

佟高扬啧了一声,又关了门出去,“算了,没耐心耗着了。”

他这几天总是来了去去了来,韩琅知道他想把线人引出来,他捏着纸,手掌心里都是汗。

上面是熟悉的字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但佟高扬是不可能主动去招惹军方的,摆在明面上的都是灰产,主动招惹就是自己找死,但是这次冲突是免不了了,西港的头死了个遍,要是有新的赢家霸占了那片地盘,他这个之前的小头目照样难逃一死。

蔡河死的实在是太突然了,他不能贸然回西港,D是最优合作方,想要东亚的市场,北有俄罗斯,西边是大片荒漠和高山,南边是最容易打开突破口的。

他如果在西港重新站稳脚跟,就能反败为胜,做一个比蔡河的势力还要大的中转站,他得给D看看他的实力,才能让合作继续下去。

两周之后。

暹粒市中心惊起一声枪响,旅游旺季结街上人熙熙攘攘,顿时乱成一团,尖叫声,哭泣声,小贩收拾摊子在人群里横冲直撞,江明君刚要把他拉到路边,就看见他裤腰里的黑色。

连忙后退躲到石柱边上,一颗子弹擦墙而过,爆炸的碎屑迸发,他趁着掩护滚到苏崛旁边。

“还没查到d的落脚点吗?”

“没有”,苏崛朝握着手枪朝对面来了一枪,摸了摸耳机,“对面二楼中间那扇窗有狙击手。”

“人太多了,分不清目标,把人往外引。”他观察着地形,阴沉湿热的天气让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似乎可听,“葛云,把车开到我们后面。”

他拉着苏崛进了商店往二楼跑,紧追的民兵朝屋里扔了一颗手榴弹,两人抱着头从二楼跳进皮卡,爆炸的余波把车推出几米,葛云踩死了油门往城郊跑。

“前面是大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江明君和苏崛一人一边架着枪,子弹从头顶交汇而过,葛云旁边的老五猫着腰,“里面有架炮的,李严,直升机能支援吗。”

“不行,下面全是林子。”

他朝车尾喊了一句,“老江,能瞄准吗?”

葛云没有减速,她没有丝毫犹豫,后方是穷追不舍追兵。

江明君捏紧枪,瞄准,射击,车轮被石头别过,几人被甩了甩,子弹擦过趴在树林里埋伏的民兵,与此同时葛云的皮卡已经如一枚箭一样冲到了桥中间,一枚炮弹从树林里发射,在桥边炸开,皮卡被掀翻,在空中转了几圈后掉进河里。

几人从湍急的水中浮出来,冲向对面的河岸,李严的声音从耳机里传出来,“对面是一片地雷区,之后就应该是他们的窝点了,不排除d在窝点的可能,申请另一队火力强攻。”

江明君刚爬上岸,躲在巨石之后,抹了抹脸上的水,“李严,保证…人质的安全。”

“明白。”耳机里传来理解坚定的声音。

警报陡然在耳机里响起,李严摘下耳机,看了传过来的讯息,愣了愣,又迅速带上耳机,声音干涩,“台风将于两小时之后登陆过境。

这大概是热带地区的任务最怕碰到的情况,所以他们会提前预测天气并避开,但这次台风直接从印度洋十二小时生成风眼又迅速登陆,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他趴着看向下面的河谷和树林,思绪飞转,又迅速拿起望远镜朝远处看,“再低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进树林,西北边五公里的位置有一片石制建筑,去那边。”

一行人和另外支援的队伍连忙往树林里跑,枪林弹雨在树林里横扫,终于到达建筑之下,那是一片未开发的吴哥遗址,大树从废弃的神庙顶部参天而立,门口的石柱已经被树根包裹。

苏崛持枪躲在门后,江明君站在另一边墙壁侧面,风吹草木,树叶被风刮起响个不停,苏崛扣住板机,“来了。”

说完探出头,机关枪一阵横扫,江明君趁机扔出一颗手榴弹,爆炸声惊起一阵群鸟。

佟高扬瞄着江明君的头,扣动扳机。

葛云侧目面色一变,把他往后拉,子弹从胳膊擦过,苏崛喊了一声,“老江。”

“没事,擦伤。”他动作不停。

天空飘下细密的雨丝,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阴沉的天开始暗下来,树林里枪声不绝,子弹打出的火光照亮这一方,林木倒了一片。

对面都是常年生活在热带的人,瞬间明白过来,有人惊呼并后撤,“是台风。”

老五想追出去,被苏崛拦住,他看了看头顶,“不行,不能追,留人守在这,其余人往里走。”

如果这座庙还有其他出口,那他们马上就麻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葛云探了一圈路回来,外面已经狂风呼啸,守在门口的人往里一退再退,电筒照亮内室,她朝众人摇摇头,“门窗都被土和树封死了。”

只有一个口,没有对流,众人沉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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