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眼前一花,一个黑影已将梁上的来客抱了下来,放在桌边的椅子上,然後又转瞬消失在众人面前。
来人嘻嘻一笑,对着崇德招了招手。
「九哥,你好哦。来看美人儿也不叫我一声!」
一身锦衣的少年笑得比花还灿烂,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似两丸黑水银,灵动而耀目,容貌称不上绝艳,却让人觉得可爱得紧。
「崇义!」这个混世小魔王怎麽会从宫里溜出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九哥,我可是来学你……嫖妓的!」李崇义痞痞地摇着跷在另一张椅子上亮白无尘的双脚,张狂地笑着。
在场的人彼此对视半晌。
「这小子是谁?」西夷若叶指着看起来有点嚣张的小鬼。
「你想讨打吗?」李崇德铁青了一张俊脸。
「十六殿下?」就是那个小不点儿?好像有点招人厌的样子。秋海棠食指支着下颌,目光投向凌霄夫人。
「好、好可爱!」一边的四个丫头突然一齐放声叫了起来!对哦,这个笑容,这个气势,真像夫人哦。
凌霄最直接,一把将李崇义搂进了怀里。揉揉他的头发,掐掐他的小脸。
「可爱哦!好可爱!跟我想像中的一样!」
……
「放、放开我啊!你这个臭女人!」崇义的脸被压在凌霄夫人丰满的胸前,几乎无法呼吸,坐着的姿势又让他想挣扎也使不全气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拼命喊出来的结果就是,新鲜的空气突然一古脑儿地灌入肺里,然後娇俏的小臀立刻与地板做了最亲密的接触。
好痛!虽然地板是上好的柚木,较之街上冷硬的青石要软得多,可是自小养尊处优惯的屁股鲜少会获得如此的「待遇」,李崇义一边揉着臀一边忍着快飙出来的屈辱之泪,一边四处找自己影卫的踪影。
「摩诃勒!你居然不救我,害我被个老女人欺侮,看我回去怎麽收拾你!」大声地放着狠话,李崇义又扑到了脸色难看的李崇德怀里。
「哦!天啊!」凌霄夫人怀里摸出块丝帕,一下捂住了眼睛,扑进了秋海棠的怀里,大声地号哭,「真是冤死妾身了!殿下那麽可爱,妾身只是想聊表喜爱之情,想不到殿下坐不稳跌到地上,还要骂妾身为老女人,呜呜……冤啊……呜呜……」凌霄高声地哭泣,身体不停地抖动,看来是伤心已极。
秋海棠抱着浑身发颤地凌霄无奈地翻了翻凤眼,低声在她耳边说:「真想不通,戏弄自己的儿子有那麽好笑吗?」语音未落,腰上就被人狠狠掐了一把。
「哎哟!」秋海棠痛呼了一声,眼里立时充满了水雾。
「想不到妈妈会得罪了十六殿下,我们母女二人本是好意,想请九殿下和西夷来的大殿下一聚以报答当日救命之恩。可是……」秋海棠哀怨地看了看西夷若叶和李崇德,「我还有何面目招待二位……」
「啪!」李崇德抬手就把崇义扔到地上。「十六弟自行出宫已属违例,加之个性顽劣,海棠姑娘请勿挂在心上,我这就着人把他送回宫去。还有重要事情要问姑娘,请姑娘切莫因此等小事而生气。」
「生气?」秋海棠连连摇手,「妾身出自寒门,身份低微,又哪里敢和殿下们生气?九殿下您这麽说,可真是让海棠无地自容了。」
「好了好了,没什麽大不了的事情。各位看本王的薄面就此揭过吧!」西夷若叶近身而来,拉着崇德和海棠,一边一个,让他们坐下。「来来来,我们三人先共饮一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秋海棠起身谢了,却不回座,款摆着腰身婷婷然走到崇义的面前,做势要拉他起来。崇义望着秋海棠,眼睛瞪得大大的。
「咦,好像哎!」手指着秋海棠,崇义喃喃自语,「怎麽会那麽像呢?我还以为全天下就只有一个人会长得这麽好看呢!」
「啊!」崇义突然大叫了一声,把在场的人吓了一跳,「你,你该不会是他的私生女吧!可是如果是他的私生女,应该在那边享福啊,怎麽会跑到中原来混青楼呢?」
手将触未触之时,秋海棠背对着众人,对崇义冷笑一声,以极低的声音骂了句:「臭小鬼,像你这种不识好歹,不懂时机的小子最是招人厌烦。你要是敢来坏我的事儿,小心我把你……」说着不怀好意地瞄向崇义的下面。
崇义大怒,一把打开秋海棠的手,刚要破口开骂,却被崇德箭一样的视线给逼了回去。
「臭女人!」崇义恨恨地骂,扭过头不再理他。海棠一笑,转身对崇德和若叶说道:「看,十六殿下还在发小孩子脾气呢!这下都不愿搭理人了。」
秋海棠低眉浅笑,把若叶看得神魂颠倒,而崇德则是心急火燎一般,只想着和秋海棠独处,探寻海棠标记的线索。李崇义独自坐在地上,噘着小嘴生闷气。
「喂,喂,喂……」凌霄凑过去,蹲在崇义面前,戳了戳崇义的肩膀,「殿下?」崇义扭了扭肩膀,赌气不理。
「还在生气?」凌霄扯了扯崇义的衣角,「我有好东西可以送你哦。」
好东西?崇义的眼睛亮了起来,正抬眼时,刚好看见席间秋海棠一个眼神飞过来,像是得意又像是嘲笑一般,崇义心里顿时又老大不快起来。本来看到一位容貌酷似樱妃的人正满心欢喜,没想到,眼前这人虽然容貌绝美,但是目光邪恶,看着总让人心里觉得毛毛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叫秋海棠的人,美则美矣,可是实在有些让人生厌。
「殿下,您最喜欢什麽?」凌霄柔柔地问,那声音既甜美又温和,崇义心头一暖。目光对上凌霄的双眸,相似的两双乌黑透亮的双眼凝视着,一种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
「美人!」崇义大声地叫了一声,「我要天下最美的美人,你能给我吗?」
「美人啊……」凌霄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崇义的头,「你眼前就有一个啊!」
才怪!崇义拍下凌霄的手,很不屑地说:「你啊,年纪太大了,就算再早个十年,你的容貌也顶多是个中等,比我母妃宫里随便一个宫女都不如。」
凌霄很受伤地抚住胸口,扮了鬼脸。
「小鬼头,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哦。想当年,我可是有过天下最好的两个男人。」天下最好的,凌霄的嘴边浮起一丝甜蜜的微笑。
啐,什麽天下最好,能有我父王我母妃好吗?
「还有哦,现在还有个又年轻又俊美又痴情的男人在追她哦!」不知何时,崇义周围已经被四个漂亮的丫头围住。
凌霄夫人的脸突然红了,红得像颗熟透了的番茄。一瞬间,崇义突然觉得她很可爱,不知为什麽,崇义突然起了一种想窝到她怀里的冲动,可是这种冲动又让人觉得很不好意思。崇义索性闭上眼,双手抱头躺到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殿下,你说你喜欢看美人,我们几个有好多美人画哦,你想不想要?」红绫笑眯眯地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叠纸来。
美人图?崇义睁开了眼睛。一张,一张,崇义的眼睛睁得越来越大,最後从地上坐起来,把红绫手上的图全部抢下来。
好漂亮!不但人画得漂亮,连花草山石都惟妙惟肖。一张美人春睡图,只有一位白衫人睡卧山花之中,背面而卧,除了一头长发,就只有美妙绝伦的背影可见。又一张美人出浴图,池水青碧,绿意茵茵,美人闭目仰面,水珠涟涟,骨匀肌润,让人遐思无限。更奇的是,那人一头银发,与波光互映,更显妖魅。
正想仔细看,手上这张早被凌霄劈手抢去。
「要死啊,竟然把这张也拿出来。要是被某人发现你们几个小蹄子偷看他,你们再有十个也不够死的。」一边将画卷起来,凌霄用指点着红绫黄绢她们的脑袋。
崇义有些摸不着头脑,再看底下的几张,脸突然红了起来。这、这不是……那个叫什麽春宫的吗?帐卷金钩,被翻春浪。正想看仔细,耳边已经响起凌霄刺耳的尖叫声。
「你们几个臭丫头,想害死人吗?!」语音未落,手中的画早被抢走撕了个粉碎。
红黄青紫四个丫头放声大叫,齐齐去抢,也只抢到了几片碎纸残画。厅里喧闹不已,让崇德心里烦乱不已。
「来人!」厅里立时进来四个侍卫。「把十六殿下给我带回宫里去。」
「等等!」看着一片混乱的样子,李崇义叹了一口气。他站起身来,拍拍袖子,又抬脚看了看沾上灰土黑了大块的雪白绸靴,很心疼地摇了摇头。「我不要他们送,我有小摩就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不知何时,黑色的身影又现身出来,看向凌霄的目光显得有些迟疑。凌霄眼睛眨了眨,暗地里做了个手势。摩诃勒微微点点头,将崇义拦腰抱起,轻飘飘地消失在众人眼前。
闲杂人等一一肃清,秋海棠端起了酒杯,开始殷勤劝酒。
昏昏沉沉中,虽然感觉已经一点一滴地慢慢恢复,可是沉重的双眼依旧不肯张开。崇德的脑中像坐了两只小猴子,一下一下地拉着锯。这种感觉……好像是醉了。崇德迷迷糊糊地想着。可是明明只喝了不到三小杯。
好像被只蚂蚁狠狠地咬了一口,又痛又麻又胀。崇德闷哼了一声。想动一下,可是手和脚好像被什麽压着,动也动不了。
「你醒了?」那是一种奇异的,让人从心底产生酥麻感的声音,似曾相识……相识?!崇德猛然睁开了双眼。那个——贼!
双眼张开,眼前粉扑扑一片,崇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脸冲下俯卧着的。想要翻身,可是身上重重地好像压着什麽东西,而手足也被绑了起来,丝毫动弹不得。
「谁?」崇德厉声大喝,「好大的胆子,快放开我!」
「是我啊。难道你忘了吗?」又湿又热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好像好多小虫子顺着那恼人的气息直往耳里钻去。崇德拼命地扭动着头,可是还是看不到身後人的长相。
「你究竟是谁?把本王绑在此处,意欲何为?想造反不成?!若叶殿下呢?」想到西夷若叶的下场,李崇德不觉心头沉重。如果西夷若叶在京师出了什麽事,只怕边关再无宁日了。
「对哦!」嘻嘻地笑着,秋海棠压着崇德再刺下一针。「不过造反呢,我没兴趣。」起针後,左手的细棉布轻轻地拭去渗出的血珠,满意地看了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在干什麽?」不知道身後的人在自己身上涂什麽,一阵火辣辣地痛。没一会儿,又凉又滑的液体又被倒在了背上,身上火辣辣的痛感立时消了好多。
「看来药性不错,你好像也不怎麽感到痛了呢!」秋海棠站起身来,擦了擦手,「你且这样躺着,不要乱动,背後的伤一会儿就会好了,不碍什麽事儿的。」
「我去去就回,你乖乖儿的在这里等着我。等回来了,再和你说话。」走到门口,秋海棠突然回眸一笑,「你一定要乖乖地等哦,小九九!」
不知过了多久,崇德迷迷糊糊听到珠帘声响,手上脚上随之一轻,绑着的布条已被人解开。崇德以手撑起半个身子,扭头看着来人。
「海棠……姑娘……」
「是我啊。」秋海棠温柔地笑着。
崇德煞白着脸,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一样的笑脸,一样的丽容,可是从那张檀口中吐出的本该是甜美圆润的声音却变成了如恶魔般令人震颤的男声。
「你、你……」崇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嘴张了又张。
「怎麽了,九九,不记得我了吗?」
修长白皙的指尖抚着裸露在空中滑爽的肌肤,秋海棠绽开了如花的笑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六章
「怎麽了,九九,不记得我了吗?」
彷佛被人从寒冬腊月的寒潭里拎出来再扔到烧得滚沸地热水里,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巧笑嫣然的少女,崇德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秋海棠伸出纤纤素手,轻轻替崇德合上微张的口。手指绕着垂落肩头微卷的乌发道:「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麽会喊你九九,对不对?」轻柔的声音低沉地振动着胸膛,大肆地蛊惑。崇德茫茫然昏昏然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当然,你也一定会很好奇,为什麽明明是个女人,怎麽会变成了个男的呢?」指尖微微使力,已将崇德推倒在柔软的床上,而自己的身体也随之软软地覆上。
丝毫没有觉察出目前暧昧危险的姿势,崇德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已成了一堆浆糊。眼前的「女子」花招百出究竟是干什麽的?
「我一直都没告诉你我肩上的海棠花是怎麽来的,你一定想问我想了很久了,对不对?」秋海棠凑近了崇德的脸,用目光舔遍了他的红唇。「如果我告诉这朵海棠花是我自己画的,樱妃宫中的海棠是我刻的,你背後的海棠是我刺的……你会拿我怎麽样?」
「怎麽……样?」崇德的喉咙突然觉得很乾,脑子里的浆糊更多了。等等,那麽,这个人……就是……那个贼?!
「石头……」崇德的声音抖了起来,「我的石头……还我!」
「石头?!」秋海棠秀眉一挑,从颈上拉出两条链子来,一黑一白的两颗石子牢牢地吸在一起,「你指的是哪一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崇德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跟记忆中一模一样的两颗太极石,除了颜色的差别,一样的光泽,一样的质感,世上绝不可能再有的一对石头。从石头移到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相似得不能再相似的丽颜。
「不,不可能的!」崇德拼命摇着头,却挡不住眼角露出的泪光。
「我明明有看见……」
「你只看到了我睡觉的样子。」秋海棠扶住崇德的脸,凝视着他红红的眼角,「还有一具很漂亮很华贵的棺椁,其他的你都没有看到。」
呜……,崇德不知从哪里来的气力,一把抱住了秋海棠的後背,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七、七哥……呜……」
好像又回到了小时候的样子。只是,这时候,长大了的九九哭起来还是这麽可爱,不,是更加的可爱。秋海棠看着身下崇德泪漉漉的眼睛和红红的鼻尖,那副无助的样子,身体的反应迅速而热烈。压抑地低唤一起,秋海棠已深深吻了下去。
嗯?!崇德惊讶地睁大了眼,双手挣扎着想要推开,可是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秋海棠力气却大得吓人,自己本来就使不出多大的气力了,再加之被压在身下,再怎麽挣扎都有如蜉蚍撼树一般。
唇瓣被强行分开,随着海棠舌尖的侵入,一股甜甜的汁水沿着海棠四处巡礼的舌头灌进了崇德的喉中。被塞堵住的口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几乎没有过类似经验的崇德又急又气,又羞又恼,连如何呼吸也忘却了。
发觉身下人儿的不对,秋海棠勉强放开了口。此时的崇德已经快昏过去了,被吻的红肿的双唇无力地张开,轻微地颤抖着,而莹白的面颊已经胀得通红,额上也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这个样子,实在……诱人!海棠舔了舔唇。
「呼……」好不容易从打击中恢复过来,崇德猛然觉得身体不太对劲。「你……你……刚刚……喂了我什麽?!」身体热得像烙铁一般,而在体内左突右冲的热流更是让他几乎要抓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什麽啊!」秋海棠微微一笑,伸手摸着崇德汗湿的胸膛。那细腻的薄薄肌肉下,强劲的心跳声怦怦地鼓动着。「我只想让亲爱的九九你体会最美丽的快乐。」
「不!不要!」崇德惊叫着推拒,可双手却不受控地缠上了秋海棠的身体。身体叫嚣着要解放,眼前的又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可是崇德却从心底浮起浓浓的悲哀来。
看见崇德源源不断的泪水,秋海棠只当是害羞惊惶。支起身,他拔下头上的簪子,任乌黑的及膝长发随意披散下来。三两下将身上的衣服剥下後,秋海棠露出藏在衣物下的精壮身躯。明明穿上女装身段是纤细又柔软的,为什麽脱掉衣服後显露出的身体是这麽的不同?!
崇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匀称的身体上没有一点赘肉,形状优美的肌理伏在细腻光润没有一丝瑕疵的皮肤下,闪着珍珠般的耀眼光芒,而那随着每一个动作牵动的肌肉给人以极强的弹性感和力量感。一股寒气顺着脊背向上爬行,崇德的眼睛露出了惊惧的神色。
「九九,你放松一点,我是不会舍得伤你的。」海棠柔柔地说着,脱去了崇德身上最後一件遮挡物。
「七哥,不要!」崇德颤着声哀求着,「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呃……唔……」
「你这样,还有什麽说服力呢!」海棠笑得邪魅而张狂,伸出指尖,轻轻弹了弹精神十足的挺立。「这是你的第一次,七哥一定会让九九欲死欲仙,一辈子也忘不了。」
「你……我会恨你的……」崇德咬着唇,不太有说服力的双眸蕴着清泪,自认凶狠地瞪着眼前形同恶魔,让人痛恨却又妖魅得勾魂蚀魄的哥哥。
「所以我会让你享受到最大的快乐,不然你以後一定会怨我。」海棠笑着,埋下了身子。
继承了母亲西夷血统的崇德有一身与常人不同的白色肌肤,那种白并非是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而是丰润的,光洁的,莹莹生辉的白皙。白皙的肌肤因为燥热而透出一抹粉红,让人看了食指大动。虽然崇德的眼睛不肯睁开,眼角也不断地有泪水流出,但在秋海棠的眼里,这样非但没有减少一点应有的美貌,反而平添了不少欢乐的趣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崇德有着一副绝佳的身体,秋海棠用自己的舌和手一点一点地去体认。没有因优渥的生活而发胖,也没有因过度的练功而僵硬。崇德的身体柔软、紧实而充满弹性。细腻的肌肤上微微有些汗珠,像要把在其上游走的指尖紧紧地吸附住,透过那细薄而极有张力的肌肤,海棠几乎可以触摸到那具身体中活力奔流的年轻血液。
红色的胸乳上,水滴状的红宝石在烛火的映射下闪动着熠熠的光辉,诱惑着所有的视线。好美啊!秋海棠低吟了一声,伸出舌尖轻轻地戏弄着冰冷坚硬的宝石和温暖柔软的乳尖,崇德的低泣中立时夹杂出惊人的喘息。
粉红的舌尖一路攻城掠地,沿着胸线渐行渐下,在脐孔处盘旋环绕。崇德的身体颤抖,那是被从未接触过的激情惊吓到的现象,海棠自己在心里做着注解。崇德的身体与意识做着最大的叛离与抗争,只可惜不知是否被用药的关系,意识已经无法指挥自己任何一根手指,崇德放弃地紧闭着双眼,咬紧了牙根,将意识剥离出去。
「你这里的形状很美,还没有用过一次吧。」海棠将埋着的头抬起,手中握着崇德已经挺立良久的玉茎,快乐地问。崇德只将头扭过一边,什麽话也不肯说。「不但形状美,颜色也美。一想到这里是九九为我保留的第一次,我就好兴奋哦!」
崇德突然觉得压在自己下身的触感一变,形状和温度都与刚才不一样了。虽然不想看,可是好奇的本能还是趋使他的眼睛微微张开了一线。目光所及,把他吓了一跳。同样贲张与海棠秀丽容貌绝无可能相配的昂扬勃起正紧紧贴在自己的那根上面,如烙铁一样灼烫着自己。形状虽然相似,但大小还是有着明显的区别。那怒张的凶器已经开了眼,渗出的透明液体被涂抹在自己的身上,散发出浓烈的情色气味。
「怎麽样?看得还满意吧?」秋海棠调笑地问,换来崇德扭过头的冷冷一哼。「呵呵,九九真是爱害羞。不过你这样青涩害羞的表情实在是美极了,七哥真的好喜欢。」低低的略带沉哑的嗓音在崇德耳边柔柔地回响着,把他身上的每一处毛孔都撩拨张开。心怦然而动,而在身上带着温度的爱抚让崇德的唇前不由得沁出几丝几不可闻的低吟。
脑中昏昏沉沉,身体也追随着手指的舞动而寻求快感。眼睛虽然紧闭着,可是身上每一处所受的攻击都清晰可辨。房中只能听到粗重的喘息声。崇德突然张开了眼睛,却只能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就在脑中某处弦断之时,喉中已发出难以想像的淫靡之音,全身的欲望找到了渲泄的出口,奔腾着离弃了身体。
释放过後,崇德的身体还在颤抖。海棠立起指尖,伸出粉色的小舌舔了舔,满意地笑着。他把崇德无力的双腿高高举起,搭在自己的肩上,那被深深隐藏的秘密花园便毫无遮挡地展现於眼前。粉色的小花含苞待放,那青涩的入口紧紧闭锁着,显然是从未迎接过任何他人的探访。秋海棠伸手从崇德的枕下摸出一个小小的扁罐来,打开罐口,一股甜甜的有如蜂蜜般的甜香便染遍了整个小屋。海棠用指尖挖出一大片青色的半透明的膏脂,将它涂於青涩的入口之处,接触到温暖的肌肤上,那膏脂便立时开始溶化,甜甜的香气更浓了。
觉查到那不能为人所道之处的凉意和抵在那个入口的灼热手指,崇德吓得尖声高叫。可是无法使力的肌肉一点也不能阻止强行突破的手指。异物的触感和微微刺痛的感觉敲击着崇德已所剩无几的自尊,将它们一一敲成碎片。
海棠的动作很温柔,像是对待极易破损的琉璃娃娃一般,耐心而仔细地进行着开发,拜此所赐,崇德并未感受到太大的痛感,可是那种极强烈的羞辱让他恨不得立刻昏厥过去好摆脱这种令人难堪又绝望的深渊。只是肉体的感觉是如此的强烈,越是不想理会却越是深入骨髓。扩张着的手指已经慢慢变成了三只,下身又酸又麻又涨的感觉不时地冲击着脑叶,到指尖抵到体内突起的那一点时,冲击转化成了娇媚的呻吟,平静的分身迎来了第二次的热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指抽出去时,崇德并没有天真地以为折磨会就此结束,他深吸了一口气,那抵在入口处灼烫的凶器一点一点地深深刺入。入口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但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火热的楔子打入身体时,与肉襞的摩擦发出吱吱的响声,崇德无神地张开了眼。朦胧中,他看到秋海棠秀眉紧蹙,强自抑制的脸。烫人的汗水一滴滴地落在自己的胸前,腹上和面颊上,有一颗汗珠直落到自己的唇上,崇德舔了舔,淡淡的咸,丝丝的甜,微微的涩。
「九九……」秋海棠强忍住身体要爆裂的冲动,艰难地说,「对不起,可是……七哥要忍不住了……你,好紧……好热。」
接下来是一场翻云覆雨,狂乱疯魔般的抵死缠绵。身体里打入的热楔燃起了一簇簇耀目的火苗,火苗越燃越旺,最後便是将身体完全吞噬。崇德渐渐在这风暴中迷失,没有休息,没有平息,失去意识的一刹那,崇德的手,从海棠的肩上滑落下来。
没有想到自己会如此沉醉,秋海棠疯狂地吻着身下的人儿,恣意地放纵着自己的慾望。那紧窒的柔软的温湿的所在让自己体会到了可以被融化的极致快感,那是与任何一次梦中的相会或是思念时的手动截然不同的感觉。跟随自己舞动的身体是那麽的美丽,那麽的绝无仅有,让人燃起冲动想将他撕裂成碎片,吞咽入腹,永远永远不再分开。
「九九!」仰起头,任乌黑的长发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海棠不知道第几次将热情的爱液注入爱人的身体。风暴稍稍停顿下来,满身汗湿的海棠大声喘息着倒在了崇德的身上。
「九九……九九?」拍拍崇德的脸,却得不到丝毫的回应。秋海棠低笑着,吻了吻崇德的眉心。「抱歉,我只是实在太喜欢你了,忘记了你是第一次。」虽然身体也已经很疲惫,秋海棠还是起了身,端来盆热水,将崇德抱在了怀里。「虽然我也是第一次,但是身边一直有很好的师父教导。」拧乾了布巾,海棠很仔细地为崇德拭着汗,「如果就这样睡着,是很容易受凉的。」
搂着崇德的右手直接来到刚刚已经被充分疼爱过的地方,带着湿气的入口很轻易地就可以将双指探入。两根手指将内壁撑开,白色的液体混和着香气顺着手指流了出来。「这里也要洗乾净,不然明天你会肚子疼的。」海棠将脸贴在崇德的脸上来回地摩蹭。「九九,你真的……太可爱了。」
「我想牢牢抓住你,补回我们逝去的十年的光阴。」秋海棠亲吻着紧抿的薄唇。「我要守着你,独占着你,一生一世,永永远远。」
*****
昏昏沉沉地醒来时,崇德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睁开酸涨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满目柔软的白色,不知几重的细薄帐顶层层迭迭。太辰宫的寝殿里是没有这种华靡的轻纱帐的啊……崇德闭上了眼睛,突然又猛地睁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错,非常映入眼中的与平常就寝的宫中不同,就连这幽幽的清香也是宫中从来没有过的。还有,耳边传来的,细微,平稳,有节律的呼吸。崇德手肘一撑想要坐起来,一阵自己没有体验过的酸痛感沿着脊背直冲向头顶,全身的骨骼像被人拆散了却又忘了装回去一样,下半身更是如灌了铅一般,丝毫动弹不得,一声痛吟之後,崇德的身体颓然跌回了床上。
身体虽有万般不适,头颈却还能活动自如。侧脸望去,紧贴着自己享受着甜美呼吸的是一张自己想忘也无法忘记的绝世容颜。微微抖动的乌长睫毛在深深的眼窝上洒下淡淡的黑影,两瓣比樱花还要娇艳的红唇微微上翘,彷佛在梦中还在受着甜美的诱惑,一股浓重的不真实感袭上崇德的心头。安睡在身边的美人,竟会是自己以为逝去多年的亲密兄长。
如果只是一场梦……可是,昨夜的一幕幕却异常清晰地映在了脑子里。崇德紧咬着下唇,攥紧了拳头。初见的喜悦被刺疼心脾的羞怒所替代。虽然自己现在没有杀了眼前之人的想法,却有了了结自己的念头。久已空落的心窝被一种叫做背叛的伤心填满,满得快要溢出来,撑得自己又酸又胀。眼睛是热的,鼻子是酸的,崇德实在无法控制自己即将爆发的感情。只得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将身体缓缓地,小心地蜷了起来,将脸埋在了松软的羽枕之中。
秋海棠从沉睡中醒来时,正是崇德因为酸疼而跌回床上的时候。秋海棠并没有立刻张开眼睛。虽然很想将他揽入怀里恣意地怜爱,但想看爱人醒来的第一反应的好奇让他沉住了呼吸。可是,等了很久之後,身边传来的颤抖和强自压抑的低泣让秋海棠感到了极大的不安。睁开眼睛,布满吻痕的光滑肩膀背对着自己不住地抖动,盖在身上的薄被已经滑落到了腰际,一朵娇艳的红色海棠和翠嫩欲滴的枝叶随着薄薄皮肤下微微颤动的肌肉而颤动着,诱惑着人的视线。昨夜的药效很不错,除了新纹上的部位略微有些发红,伤口处没有一点肿胀发炎的迹象。
只是看着崇德光裸的後背,秋海棠就已经被体内奔涌的热潮折磨得口乾舌燥了。当下,秋海棠伸手搭在了崇德的腰上,感受那如同丝绸一般的光滑触感。崇德浑身一震,将搭在自己手上的贼手一掌拍开。
「怎麽了?」秋海棠半立起身子,压在崇德的身上,将崇德埋在枕里的脸扳向自己。崇德想挣扎,可是一来压根不是对方的对手,二来身体酸软,也使不出力气。挣扎了两下,知道没什麽效果,崇德索性放弃,用红肿的眼睛狠狠地瞪着海棠,眼睛虽然有些红肿,但是愤怒的火焰熊熊地烧着,好像能把压在自己身上的海棠燃成灰烬。
秋海棠愣了一下,知道崇德会因为身体的不适而有些起床气,但眼前哭肿了眼睛的情人显然不只是起床气那麽简单,而是满含杀气和敌意的憎恨。
怎麽……会这样?!秋海棠懊恼之余,有些伤心,有些不解,有些困惑,难道是自己有什麽地方做得不对?看着崇德愤恨的双眼及微微颤抖的双唇,什麽欲望也在此刻烟消云散,与想深深将分身埋入爱人的身体相比,海棠此刻更希望的是可以紧紧地抱住崇德发抖的身体,轻轻在他的耳边呼唤他的名字。
为什麽身体的接近却让心灵离得更远了呢?秋海棠想不通,更不愿承认。
「九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秋海棠神色复杂地看着紧咬着唇的崇德。「你一定饿了吧,我去拿点东西给你吃吧!」崇德没有说话,秋海棠神色有些黯然,起身穿衣下床。崇德默默地面向着床里,没有任何的表示。秋海棠暗叹了一声,推门而出。
「咦……母……母妃……」
门外,流樱青衫束发,一身男装,秀眉微蹙,表情严肃地立在门口。身後,也是一身便装的李崇义探出身来对着秋海棠做了个鬼脸。
「歆儿,你闹得太过分了。」流樱将秋海棠推开,迳自走入房内,「我来接崇德回去。」
「回去?」紧跟在流樱的身後,秋海棠有些惘然。直到床帏之前,秋海棠才回过神来,紧走两步,张臂挡在床前。
「母……」刚张嘴,转眼看到跟进来的崇义一脸诡谲的笑容,「娘娘,您为什麽会亲自来带他回去?你不是答应了我……」
「我并没有答应你乱来。」流樱的目光变得有些冷。「你不要跟我说你和他之前什麽也没发生。而我也并不认为只凭一个晚上,你可以说服他得到他的真心。」
「谁说没有?!」秋海棠挺起了胸,但当崇德愤恨的眼眸浮现在脑海中时,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有些虚浮,「他一直都记着我,而且也守着我们当年的承诺。」
「记着你那是当然,因为你们是血亲。而当年承诺的时候你们都还是孩子,你们真正地明白承诺所代表的意义?」
「当然,我们是很诚心很真心的。」秋海棠的脸色有些发白,紧握的拳头也有些颤抖。「他一直没有娶亲,不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流樱沈默了,看着秋海棠良久,才幽幽地叹了一声。
「如果他跟你的理解有出入呢?你们父子都喜欢将自己的意志强加於人。你的容貌虽然像我多些,但张扬的霸道个性跟你的父亲几乎一般无二。」
「让开吧,歆儿。他一定吓坏了!」流樱温柔地看着秋海棠,「有些事,过犹不及,你懂吗?」
秋海棠呆了一呆,拦在床前的双手慢慢放了下来。流樱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怅然地问:「他……会恨我吗?」
流樱看着表情像要哭出来的海棠,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低低地声音说:「不,不会!在我看,他多半对你的感情要比他人深得多,所以并非绝无可能,只是你的动作太快了些。放心吧,我会慢慢劝他的。」
床帐掀开,崇德抱着薄被,已经坐着靠在了墙上,一双乌眸饱含着眼水,半是惊恐半是怨恨地看着流樱。
「对不起!」对视了半晌,流樱口中吐出的是叹息一样的歉意。「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秋海棠,就是我的孩子,七皇子,你的哥哥,李崇歆。」
「为……为什麽骗我?为什麽?!」崇德喃喃地说着,痛苦地低下了头。
「跟我走吧!崇德,我们离开这里再慢慢地谈。」流樱伸出了双手。
「你们……都是骗子!」崇德依旧低着头,恨恨地说,却不肯将手伸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流樱暗暗摇了摇头,看来受的伤不浅啊。手腕轻挥,运指如风,崇德已经软软地倒在了自己的怀里。
「母妃!」看到秋海棠一脸的焦虑,流樱摇了摇头,「没事儿的,我只是让他睡一觉。」说着,竟然轻轻松松将崇德抱了起来。
李崇义跟在流樱的後面,前脚刚踏出门槛,顿了一顿,又缩了回来。圆溜溜的眼睛盯着秋海棠绕了一圈又一圈,看得秋海棠头皮一阵发麻。
「嗯,我是该叫你秋姑娘呢,还是叫海棠姑娘?」崇义笑嘻嘻地问。
秋海棠双臂抱胸,眉头挑着轻哼了一声说:「少来。在一边偷听了这麽许久,你要是还不知道我是什麽人,你不是白痴就是蠢蛋。」
崇义呵呵笑了两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就算知道了眼前的美人就是自己的七皇兄,可是左看右看还是觉得心里怪怪的。又傲又邪,跟樱妃分明是一个模子,两种人格。
「唉,我实在是很想好好揍你一顿。因为怎麽看,我九哥都是吃大亏的那个。」
「哦?!」这小子虽有些令人讨厌,但某些地方还是蛮敏锐的。
「虽然我九哥人有些刻板,有些迂腐,有些冷漠,」崇义掰着手指头一样样地数着,「可是九哥实在是个心地好,人品好,样貌好的人,尽管有时看起来呆呆的,可他还是我喜欢的九哥。如果有人敢欺侮他,我是一定要帮他讨还回来的。」
「那你为什麽只在那边说着,却不动手?」秋海棠冷笑了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一,你是我七哥,作为弟弟,向兄长动手总是不妥。」
「第二,你是我母妃的孩子。母妃是我最崇拜最尊敬的人,所以看在她的面子上,我不好跟你动手。」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看你的身手,只怕九哥也不是你的对手,我就更打不过你。既然打不过,我当然不会傻傻地送上门来给你打。打疼了我,你又不会伤心也不会有损失。所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是断断不会做的。」崇义哈哈一笑,露出了一口亮丽的牙齿。
还算这个小鬼识相。秋海棠有点想笑,可是一想起崇德愤愤的表情,心情立刻再次沉入谷底。
「按道理说,你们一个是我七哥,一个是我九哥。如果能让你们快乐开心,那是最好的。不过呢……」崇义偷偷看了看秋海棠的神色,拖长了声音,「在宫里,九哥可能只听得进一个人的话。」
秋海棠睁圆了眼睛。
「我啊!」崇义跳上桌子,晃着双脚,俏皮地以指点着自己的鼻尖。「就是我。」
「说吧,你想要什麽?」秋海棠的眼睛已经开始发亮。虽然母妃是个可以信赖可以依托的人,但毕竟九九的生母也算是因樱妃而死,九九对樱妃会留有心结。如果是这个平素与九九走得比较近的弟弟说话,他也说不定真能听得进去。
「呵呵……」崇义笑得开心,很开心。看吧,又是一只大肥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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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崇德第一次来雪樱阁,却是头一遭住在雪樱阁。无视自己的抗议,从昏睡中清醒一直到现在,崇德只能面对这间散发着阵阵原木清香的朴雅小屋。
流樱背对着崇德,默默地倚在窗台,望着窗外的景色。一阵清风拂卷,树上飘落几片树叶,秋天已经到了。
当年入宫第一次见到皇帝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个季节吧,流樱的思绪又飘回到了二十年前的那个初秋。叶子也刚刚开始掉落,满园的花草也正繁盛,自己当年比崇德小些,比崇义大些。时光如流水般,自己稍不留意,便如白驹过隙,倏然而逝了。不知是不是幸福会让时间加速,过去的这十几年,生活恬淡而满足,竟然不能如开始的那五年留给自己那麽深刻的记忆。现在每每想起,那深烙於心间的伤痕还会隐隐地发痛。
流樱闭上了双眸,细细地听那轻风拂叶的细小声音,人,最难得的便是心境祥宁。
「你说,人活在世上,争来夺去的究竟是想图些什麽呢?」流樱幽幽地叹。「你既然已经醒了,就不如跟我聊聊吧。」
崇德没有说话。平静的外表下,胸口好像有一股气流翻卷沸腾,久久不能平息。为什麽一夜可以让人生的变化如此之大?
十年前的那夜,自己亲眼见着七哥和二哥因为母亲下的毒而猝死,又亲眼见着盛怒之下的父皇差点将几乎发疯的母亲掐死。如果不是当年流樱的一句「算了」,西夷摇光也许用不着再在冷宫里受几年苦楚,疯狂而死。
十年後的昨夜,一切发生的是那麽突然。以为早逝的七哥突然压住了自己,居然还是化身为一位青楼女子的身份。崇德想放声大笑又想放声大哭。这麽多年来,日日的思念,日日的愧疚,日日的悔恨究竟是为了什麽?
流樱再叹了一口气道:「难道你当真就那麽恨他了不成?你们以前明明曾经是那麽的亲密。」
「……您早就知道秋海棠就是七……七哥了吧!所谓的簪子……您和他共同设计好的吗?!」崇德咬着牙,被出卖的愤怒烧灼得他透不过气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说呢?」流樱静静地回答。
「您……」崇德愤怒地坐起身,怒瞪着流樱,「您为了自己的孩子,竟然也会做出这麽下流卑劣的事情来吗?这就是你爱自己孩子的方法?还是说,这是您对我母亲的一种报复方式?」
「我不知道你怎麽会有这种想法。」流樱摇了摇头,转过身来看着崇德。秋日的光芒柔柔地映照在流樱的脸上,模糊了五官的轮廓,几乎变成透明的白皙肌肤在晕辉的映射下,分辨不出一丝岁月的痕迹。崇德的心怦怦地加快了速度,头一次,面前的容颜让他想起了另一张相似却又不同的面孔。有点酸,有点涩,有点苦,也有点甜,身上似乎还留有他温暖的手抚过的痕迹,就在那一瞬,崇德惊恐地发觉,自己的身体燃烧了起来。
「你的母亲西夷摇光已经逝去好多年了,这个你比我更清楚。」流樱的目光再次投向了窗外,「我是很讨厌她,但是从来没有恨过她。说起来,你的母亲也算是个不幸的女人,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也不爱她的男人,她只是妄想用不应该的手段把她的男人夺回去。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个男人不是她的,从始至终都不是。就算杀了崇歆和我,朝旭一样不可能爱上她。至於你,我虽然不喜欢你的母亲,但我对你终归是不错的。我教你的内功,是连在我身边长大的崇义也没有教过的,当然,教了他也未必肯学。」想起调皮的崇义,流樱忍不住笑了一声。
「昨夜的事……对不起!」流樱很诚恳地说。「虽然我不知道歆儿会这样对你,但毕竟我跟他同谋欺骗了你。」
「崇歆是真的很喜欢你,很爱你。你们从小腻在一起,比亲兄弟还要亲密,我以为他对你的心意和你对他的是一样的。可是我忘了,那个时候你们都还小,特别是你,或许你根本就还不清楚喜欢和爱的区别。所以我答应帮他骗你,让你去找他,跟他接触,让你们慢慢地培养出成熟的感情……没想到,歆儿那个孩子竟然会这麽沉不住气,真是令人想不透。」
「别……别说了!」崇德的耳根也红透了。樱妃说这些干什麽?为自己的孩子说媒?「我,我是男的!」崇德低吼出声,「而且我跟他还是亲兄弟。」
「我知道。」流樱面色沉静。
「您既然都知道,为什麽……为什麽还要帮他做那种事?」崇德捂住脸,半是自弃地大声吼着。
「因为……我无法拒绝。」流樱再次喟叹。「他只喊了我两个字,我便怎麽也拒绝不了。」
两个字?竟会有如此大的魔力吗?崇德狐疑地抬起头看着流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流樱苦笑了一笑道:「每个做父母的都希望能看到自己的儿子可以建功立业,开枝散叶,有骄人的功业,有令人艳羡的家庭。我也一样,希望歆儿可以幸福快乐……就算,他不是我的亲生。」
咦?!崇德睁大了眼睛。七哥并非樱妃所生?可是他们的样貌明明就是那麽的相似。而且当年樱妃是难产,为了生崇歆吃了许多苦,这是宫里宫外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所以,我才会在崇歆中毒後,狠下心来把他送走。一半是因为宫里的条件无法完全祛除他体内的毒素,另一半也是为了让他和你分开。」那时候崇歆的意图就已经表现得相当明显了,敏感如流樱,又怎麽会看不出崇歆心里不断滋长的禁忌爱苗。
「歆儿的个性过於闲散,他也早就言明对帝王之位毫无兴趣。醉心武功与医理的他,可能更适合做个江湖的侠客。与其留在宫里争来斗去,不如放之江湖快乐逍遥。所以身为七皇子的崇歆和已是太子的二皇子一起中毒身亡了,现在世上才会多了一个艳名远播,却没有一个入幕之宾的秋海棠。」
「这事,父皇也知道吗?」樱妃的想法实在匪夷所思,让自己的儿子放弃有如囊中之物的皇冠,诈死去受江湖的风雨,这是令人无法想像的举动。
「朝旭?他自然知道。」流樱抿着嘴笑起来。「他爱崇歆的心情和我是一样的。我们都认为只要他可以幸福,名声和地位并不重要。」
「连强要自己的弟弟也不重要?!」只为了他的幸福,那自己的立场和尊严都可以不顾,这就是樱妃和父皇的爱儿之道吗?
「这件事,朝旭并不知情!他甚至还不知道歆儿已经回京了。」流樱歉然地看着崇德。「我以为分开十年,你们重拾当年的情谊还需要时间,可是我并没有想到,十年的等待也可以让一个人积蓄出让人意想不到的热切而冲昏他原属不错的头脑。我以为他会慢慢地引导,慢慢地激发你的感情……」
「却没想到他会像只野兽,丝毫不理会他人的感受,忽视他人的自尊而为所欲为吗?他这样叫我以後有什麽面目见人!他这样,当我是个什麽?可以任意摆布的妓女娼妇吗?!」崇德抓起枕头,恨恨地砸在地上。
「就这些吗?」流樱很平静。
「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想到你的自尊受到了伤害,只是觉得你的人格被他忽视?没有恶心得想吐?没有一想起他就感到厌恶和污秽?!」
崇德愣住了。是啊,为什麽没有这样的感觉呢?照理说……为什麽自己只有伤心和愤怒呢?
「你一直在记挂着他吧?」流樱步行到崇德的床前,轻轻坐下,明澈的双眼与他直视,「不然你也不会一直不肯选妃成亲,不然你也不会一直戴着他送你的太极石。」
「我……那是……」
「是什麽?」
「我跟他不一样!我,我是当他是我最尊敬,最崇拜的兄长。而不是他的……那种奇怪的感情。」崇德涨红了脸,用力地握紧了拳。
「你觉得这种感情奇怪吗?」流樱将崇德别过去的头扭回来,「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
崇德缓缓地垂下眼帘:「这种感情,男人和男人,又怎麽会有结果?」
沈默了良久。
「知道崇歆喊了我什麽,让我无法拒绝他的要求吗?」流樱的眼里带着淡淡的哀伤,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舅舅!他喊我——舅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什麽……」崇德有些反应不过来,舅舅,不是……「娘…娘娘?!」崇德惊呼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嘴,满脸惊愕地看着流樱。
「就是你想的那样。」流樱站起身来,头转向窗外。「崇歆不是我亲生的孩子,当然,我也无法生孩子。」流樱自嘲地一笑,「自从崇歆的亲生母亲难产去逝,我这个亲舅舅就舅代母职。」
「您……难道不会有人发现?难道父皇他……」
「他逼我的。」流樱垂下眼帘,淡淡地说:「本来我和小雪的容貌就有九分相似,小雪入宫只有一年,她又不大会说汉语,平常听到她声音与她交好的没有几个,只要换了宫里的侍从,便不会有人发觉了。」
「为什麽会这样……」崇德的头疼得厉害,曲起双脚,崇德把头埋进了双膝之中。
「崇德……」流樱将手轻轻放在了崇德的头上,「你会不会因此觉得我和你父皇很污秽,很败德,你会不会觉得很恶心,很排斥?」
埋在双膝里的崇德摇了摇头。为什麽会恶心,会排斥,除了震惊也只有震惊了。是什麽原因会让一个男子心甘情愿地身着女装,扮女人扮了二十年?
「父皇……是喜欢男人的吗?」等了很久,崇德才出声发问。如果是这样,那自己的母亲曾经做出的努力根本是徒劳,愚蠢而且悲哀。
「只是我刚好是个男人罢了。」流樱苦笑了一声,「至於是不是只喜欢男人,你看你父皇的十六个子女不就知道了?如果要说什麽,只能说我和他之间大概是宿世的孽缘。」
「娘娘,如果不是父皇留下您,您会不会得到幸福?」崇德抬起了头,有些同情,有些困惑。
「我不知道。」流樱微微笑了笑,「不过我的人生将会完全不同,这是肯定的。如果我今天不是站在这里,那麽我应该是坐在东瀛的皇宫里做我的天皇,我也会有若干个妻子,还有几个孩子。那样的生活是否会让我觉得幸福我并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我对现在的生活,十分满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即使是以女人的身份活着?」
「即使是以女人的身份生活!」流樱毫不迟疑。
「我和你父皇一起经历过很多很多,要知道,刚开始的几年里,彼此的伤害让我们经受的痛远比爱要浓厚激烈得多,可是从来没有後悔过。崇德,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是否可以有好的结果,并不在於你们俩人是不是都是男人。或许磨难更多,但绝非不可能得到幸福。崇歆早已经有了这样的觉悟,重要的是,崇德,你愿不愿意给崇歆再一次的机会?」
「我……好累……」崇德手托着头,痛苦地回答。
「明白了,你先好好休息休息吧。」流樱拍拍崇德的肩,起身离开了。
听着声音一点点的消失在耳际,崇德叹了口气,将身体重重的倒在了柔软的床上。身体的酸痛恢复得很快,崇德迷迷糊糊地想着,昨天的夜里,那火热的感觉暖暖地残留在了身体上,七哥,是那麽的过分,可是,他,很温柔。
「九哥,九哥!」
睡梦中似乎有人在耳边呼喊,崇德张开眼睛,一双乌黑明亮的圆眸正直直地看着自己。
「崇义?」忽然想起流樱去接自己时崇义似乎也跟着去了,那麽自己的狼狈样子岂不是让自己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弟弟看得一清二楚?!崇德在心里哀叹了一声,抓起被子把自己的头捂住。
「九哥你干嘛啊?」崇义一边娇声抱怨,一边使力跟崇德玩抢被子游戏。「快起来嘛,我有正事要跟你说的。」
「走开,走开啦!」崇德在被子里闷闷地说,双手死死揪住被头不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崇义眼珠儿转了两转,突然放手,直接从崇德的脚底将被掀起,直掀到被头,让崇德无处可避。只着中衣的崇德在床上滚了这许久,衣襟早就松开了,露出大片洁白的胸膛,艳红的宝石在右乳上熠熠生辉。
好漂亮!崇义暗地吞了口唾沫。从小见过崇德的身体有过几次,可是记忆中,九哥崇德的身体从来没有这个冶艳娇媚过,那个感觉就好像是,一块未经琢磨的璞玉突然绽放出夺目的光彩来。崇义眼一亮,就势扑了过去,赖在崇德的身上蹭来蹭去。
「别闹!」崇德伸脚将崇义踢开,扭过头去不愿看他。被自己的哥哥侵犯,随後又被弟弟看到,崇德此时的心情早已跌到了谷底,只想大叫几声,再挥剑砍人。
崇义坐在地上,也不哭也不恼,反倒是笑嘻嘻地看着床上兀自蜷着身体的崇德。崇德的心思,他如何不清楚。虽然是兄弟中最寡言冷面的一个,但对崇义来说,反而是心思最浅显,想法最容易摸清的一个。
十五岁其实已经很大了,崇义这麽想,而他人显然并不这麽以为。要知道,若是在平常百姓家,十四岁就已经可以娶亲,十五岁都可以当爹了。崇义摇摇头,为什麽大家总是不肯拿自己当成年人看待呢!
「九哥会这麽介意被我看到吗?」坐着有些累,从来不肯亏待自己,特别是懒意一起的时候,崇义索性躺到地上去,反正地上铺着的地毯又厚又软,硌不着也冷不了。「其实这有什麽了不起的,打小我都不知道看过多少回了。」
「虽然我睡的雾樱轩离这里有些远,但你不会以为你这个绝世聪明又活泼伶俐的皇弟会每夜里安安生生地睡在自个儿的房里吧。」崇义咯咯地笑起来。「有时天气很好,我会半夜出来赏赏月,有时温度适宜,我也会借着月光去赏赏花,当然,偶尔就会赏着赏着不自觉地赏到这里来。有时候,我会为了不惊扰他们而藏到楼梯口下的横隔里,不过那里太闷了,所以有时候,我会直接冲进来给他们一个惊喜。哈哈哈……」说着说着,崇义忍不住得意地放声大笑,笑到岔了气,只好拿着拳头使劲地砸着地板。「你……哈哈,咳咳……你都想像不到父皇目瞪口呆的那个傻样子……笑死人了!」
不过一想起面容冷峻,一向威仪轩昂的父皇那时候会有的表情,崇德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对嘛,九哥还是笑起来最好看了。干什麽一天到晚绷着个脸嘛,多不好看。」不知何时,崇义已经爬回了床头,半个身子趴到床上去了。「这又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母妃是我最崇敬最喜欢的人,就算他被父皇压在身子底下,他也依然是我最崇敬最喜欢的。何况,我看他自己在下面也挺快乐的。」崇义咧着嘴,很阳光地笑。「九哥,你告诉我,被七哥压着是不是也很快乐,很舒服呢?」
崇德的脸像被火烧一般热了起来,身体上的痛感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但那种热度似乎还滞留在身上。现在回想起来,七哥崇歆,也就是秋海棠当时的确很温柔,也很有耐心……
「怎麽样?」睁着一双清澈纯真的亮眼睛,崇义心里偷偷地笑。从小到大,只有一张冷脸的九哥就数此刻的表情最为丰富,变化最为快速,果真是爱情真伟大,还是说,七哥的技术实在是过於高超,让九哥凡心大动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麽怎麽样,没有什麽怎麽样!」崇德红着脸将崇义凑近的小脸拨到一边去。「我现在只想拿剑杀了他,将他千刀万剐,碎屍万段!」
「哦!」崇义声色不动只应了声。
「九哥,是真有件正事儿,我是专程来通知你的。」
「刚刚有人去都尉衙门报案,说是前日里,从凤台关回京代靖远侯述职的颜副将失踪了,找遍了京城也没找到,後日便该他上殿见驾述职的,如今人突然没了,跟他进京的几个参将快要急疯了。」
「什麽?!」崇德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在京城里居然会出这种事情?这麽重要的事情你怎麽不早点说!」
「你拿被子捂头,我怎麽跟你说!要不是我闲着无事,刚巧代你去都尉府转转,你又怎麽可以听到这个消息?」崇义嘴嘟着,眼睛却在笑,手里把崇德的外衣递过去。「现在刚好是上灯时分了,我们赶去驿馆还来得及,兹事体大,不来个夜审是不行的了。」
驿馆内。
李崇德眉头紧锁,来回踱着步。崇义依旧晃着两脚,坐在高高的椅子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驿长和几位身着战袍的武将神情焦躁在守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崇德在厅里走来走去。
「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崇德终於停下脚步。
「是。有人亲眼看见的,颜将军被西夷二皇子带去了行馆。」一名中年武将很肯定地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人如何确定被带走的就是颜济卿?不过是一介青楼老鸨,天又昏暗,也许是认错了人呢!」
「不会的……」崇义拖长了声音,懒懒地把头搁在桌上,「做生意的人如果记不住客人的长相,那还混什麽混啊!」
崇德眉头拧得更紧了。
「既然你们已查到他的下落,为什麽不去行馆问问。」
「我们去了,可是西夷皇子的侍卫们死活不许我们进去,还有他们都否认皇子带了人回来。」另一个较为年轻的武将愤愤地说。「咱们刚从行馆回来,殿下您就到了啊。」
「可是西夷晴璃要颜济卿做什麽,如果只是想要得到我新唐的军情,他根本不会用这种着於痕迹的蠢办法。」崇德有些想不通。
「是啊!」几个武将也连连点头。
「颜将军虽然是副将,但他一向机智过人,谋略深远。靖远侯韩将军骁勇非常,每战必胜,其後必有颜将军的谋略助阵。二人一文一武,所向披靡,所以虽然韩将军和颜将军年纪轻了些,而且又都是受了父辈的庇荫而居高位,但将士们都十分敬服。莫不是西夷知道颜将军的本事,所以才把他偷了去,想让他投效西夷?」听来倒也有些合理,可是还是有些不妥。
「西夷晴璃是西夷国的皇子,而颜济卿一向留守极东的凤台,两处相隔万里,颜济卿参与军事也不过三四年的时间,即使是声名在外,西夷晴璃也不可能见过他,更何况,此次颜济卿入京代靖远侯述职本就是皇上临时定的,本就没有几个人知道,为什麽西夷晴璃会在第一时间将他带走呢?」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也理不出头绪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也只有我亲自去行馆一趟了。」不论如何,颜济卿是朝中重臣,在京里莫名其妙地失踪,身为统领京城治安的九城都御使,自己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崇德伸手拿起披风披在肩上。「我回来之前,颜济卿在行馆西夷晴璃处的消息一律不得外传,以免增加不必要的麻烦,你们听到没有?!」
「是,微臣等遵命!」
「九哥,我也要去!」崇义从椅上跳下来,紧走几步跟在崇德的身边。
「九哥在办正经事,没什麽可看的。」崇德拍拍崇义的肩头,「你乖乖地在宫里等着我,不要让樱妃娘娘担心。」
「不行,我一定要去!」崇义拉着崇德的袖子,一脸坚决。
崇德一行走了不到半刻,驿馆的门外跌跌撞撞地冲进一个人来。青衫儒巾,只是发乱衣松,神色带着十二分的狼狈。
「颜将军!」
「颜大人!」
留在大厅里有如热锅上蚂蚁一样转来转去的随行武将一涌而上,将颜济卿团团围住。颜济卿脸上沾了不少尘土,手衬处的长衫也磨破了,头巾歪了大半,额前黏了几绺散落下来的头发。清俊的脸上带着几许疲惫,带着几许惊惶。
从没见过颜济卿如斯狼狈样子的下属们自然是吓了一大跳,可是接下来颜济卿的话更是让他们吓一大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喂,你们,快,快,收拾行装,咱们即刻启程回凤台关!」
咦?!武官们面面相觑。颜将军这是怎麽了?
「将军?您後天就要上殿面君了吧。而且……你现在这样子……」
「罗嗦!」颜济卿狠狠地瞪一眼那个多嘴的年轻武官。「我是头儿还是你是?我叫走就走,你们想违抗军命不成?」
「属下不敢!可是……」插话的人吓得一缩脖。
「没有可是啦!快点。」颜济卿心有余悸地向门口看看,「再不抓紧时间可就来不及了,万一要是被人家追上………反正是韩修没空来才找人代的,我他妈的闲着无聊把这个烂差使揽过来,真是……」听到一向温文的颜济卿突然口出粗语,下属们还真是有些不太习惯。
「皇帝见不见无所谓了,喂,你,过来!」颜济卿勾勾手指,驿长连忙凑近来。「我这里有靖远侯韩修将军的奏摺,你明日送到周相府中,请他转呈皇上,就说……嗯……边关有急事,我们先回去了!」
「等一下!」年长的武官连忙阻止:「将军,请三思啊!就算您再急,也得等到九殿下回来再说吧,不然,一会儿殿下们回驿馆,您叫驿长如何向殿下交待?」
「九殿下?殿下们!」颜济卿挑起眉毛,「他跟咱们有什麽了?他为何要回驿馆?嗯?」
「这个……」武官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嗫嚅了半天,「因为您从前日起就不见了,而後日就是上殿面君的日子……所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你们就去九城都御衙门报案说我失踪了?」颜济卿长叹一声,一手击在额头上,「你们笨不笨啊,我只不过是两日不在罢了!你们居然惊动九城都御衙门。九殿下可是九城都御使,听说为人认真得过分!」
「颜将军身系我军安危,是朝中重臣,无故失踪,那是朝廷中的极大事件,加上您又是被西夷国的二皇子掳了去……」
颜济卿大叫一声,一把揪住喋喋的下属:「你们如何知道我在那里……」
「有人看见了……」
颜济卿整个脸苦得纠结起来。
「所以九殿下现在正在前往行馆去向西夷皇子要人……」
颜济卿像是被人拿着烙铁在屁股上烫了一下,跳得老高,直向自己的房里冲去。
「快,紧急,所有人收拾行装,立刻走人,有敢延误者,军法处置!」
所以,崇德和崇义两人还没到行馆之前,颜济卿早带着一干人等,十万火急地离开京城。
第八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发生这种事,小王深感遗憾。不论如何,殿下是友邦贵客,在京城里遇到这样的变故,总是我失职所致……」
「好了,九殿下!」西夷晴璃挥挥手,有些不耐烦,「我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官场话才放你到我床前来的。」
李崇德略略有些尴尬道:「我一定尽速捉拿刺客,为殿下讨回公道。」
「捉拿?」西夷晴璃哈哈大笑,「我没听错吧。颜济卿是贵国的股肱大臣,你捉了他来怎麽惩处?打五十军棍还是罚俸三年?总不会让他丢官丢脑袋吧。」
「殿下何以知道刺客就是颜济卿呢?如果我没记错,前些时候有人来找颜将军时,殿下的侍卫可是一口咬定他绝不在行馆。」
「是啊!」西夷晴璃呵呵地笑,翠绿的双眸闪过一抹狡黠的厉光。「颜将军便服出游,我那些侍从哪里知道他是谁?本王是见他可爱,所以才把他请到府里一叙,要不是他刺了我一刀後惊惶失措,失口说了出来,本王也不知道他就是贵国大名鼎鼎的靖远侯座下第一智将颜济卿呢!」
请?是诱拐加绑架吧,崇德眉头微微一挑。以前曾约略听说过西夷晴璃的风流名声,想不到人到了别国京城,竟也还是这麽轻佻恣纵。想想颜济卿既然可以年纪轻轻便成为靖远侯韩修手下第一副将,一定是为人沉稳老练,机谋过人,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当刺客来刺杀西夷晴璃。崇德放眼望着倚在床上,袒露着上半身,裹着厚厚绷带,一脸满不在乎神情的西夷晴璃。
「殿下,请问您与颜济卿可是有夙怨?」崇德凑近了西夷晴璃。
「咦?没有啊!我们是第一次见面。」西夷晴璃好像想到什麽有趣的事情,噗哧笑出声。
「那颜济卿为何要刺伤你?」崇德冷冷地说道,「我不相信颜将军是这麽不分轻重,不辨事理的人。除非……殿下您做了一些当人无法忍受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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