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韩暮才是相府的主人。
薛潮压下眉宇间的躁意,大步走过去,瞥了眼站在旁边的三个人,然后正对着摄政王。
“摄政王这是?”
“相爷回来得正好,”韩暮深邃的眉眼此刻散发着柔和的笑意,“本王已经命人将南翘压入府中,必不让她再出来作乱,相爷安心便好。”
他明明笑着,说出的话却字字寒凉刺骨。
薛潮微微压着眼皮,“本相刚从宫里出来,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摄政王可否为本相解惑?”
“乐意之至,”韩暮轻笑一声,指了指旁边的石凳,“坐下说吧。”
薛潮正气凌然地坐了下来,不慌不忙地看向正在假山密道入口处来来去去忙活的士兵。
两人均坐得笔直,偶尔对话几句,带着些许笑意,融洽得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番交谈后,由韩暮盖棺定论。
“南翘的身份必定不简单,本王要亲自审她,到时候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他故意抬高音量,“仅凭她一人是无法打通这么长的密道的,定有人暗中相助,本王势必会将人揪出来,还你一个公道。”
薛潮随即起身作揖,“如此,便有劳摄政王了。”
“分内之事,相爷不必言谢。”
他朝卫天使了个眼色,卫天立马会意,招呼众人该撤的撤。
这一众乌泱泱的人本就是为薛潮准备的,现在事情完成,也该走了。
杂乱的脚步声渐远,小花园一时安静下来,针落可闻,气压低至冰点,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一向迟钝的薛林翰也觉得不对,低头,缩着脖子一声不吭,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薛**了好半天冷风,犀利的视线这才扫向站着的三人。
尤其是苏文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当时怎么就取了这么个货色进门?
人家府里的夫人是贤内助,她倒好,净干些在背后插刀子的事情。
薛潮刚掀起眼皮朝这边看,苏文茜就白眼翻翻,照着薛薇惜身上倒了下去,任一双儿女怎么喊都没反应。
“娘?”
“娘你怎么了?”
……
“嚎什么?!”薛潮火气被撩了起来,直接吼了一嗓子,喘着粗气,“晕了就带回房间,别让下人看笑话!”
他知道苏文茜是装的。
兄妹俩难得齐心,对视一眼后,赶忙扶着苏文茜往外面走,步履匆匆离开薛潮的视线。
经此一事,整个相府一点人声都听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潮强撑着回到书房,刚关上门,就噗地吐出一口血来,双眼爬满血丝,捂着胸口喘气。
他死死扣住椅子扶手,几乎要将之捏碎。
好!
好得很!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韩暮竟然直接把手伸向了苏文茜,让他无处辩驳。
虽然罪名都推向了南翘,但这件事情传出去后,很难堵住悠悠众口。尤其大众的猎奇心理,对高门之事更是上心。
他辛苦经营几十年的好名声,只怕要一朝散尽。
不得不承认,韩暮这招棋出得好。
薛潮冷静下来后,拿着帕子轻轻擦拭嘴角的血迹,还没擦完,窗户突然被破开,庆月浑身是血地滚了进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血腥味瞬间充斥在书房,薛潮不适应地皱了皱眉头,虚扶起他,没有吭声。
“相爷……”
庆月任务失败,无颜见他,只好低着头,下跪认错。
“不必多言。”薛潮闭着眼睛,深吸口气。
在得知南翘被押入摄政王府而非皇宫时,他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回去包扎吧,之后你还有重要任务。”
“是,”庆月抱拳,捂着胸口走到门槛处又顿住脚步,“相爷,南翘那边?”
薛潮摆摆手,不欲言语,庆月抿唇,躬身离开。
南翘只怕挨不住重刑,有些事情得加紧办了。
摄政王府。
韩暮从相府回来,换了身衣裳,便往地牢走边听卫天的汇报。
“方才从府衙出来,有人躲在暗中放箭,欲暗杀南翘,被我们的人察觉,只是可惜没抓到。”
韩暮一手置于身前,一手负在身后,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看到是往哪个方向跑的了吗?”
卫天摇头,“对方轻功一绝,我们的人追上去时已经没了踪影,但他受了重伤,仔细侦查应该不难找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继续找吧,”行至地牢门口,韩暮突然道,“你不必跟着了,最近多盯着些宰相府。”
“属下明白。”
地牢湿冷,韩暮拾阶而下,迎面吹来的微风里似乎都带着水汽。南翘被关在地牢最深处,韩暮刚出现在牢门口,她便起身,目光瞬也不瞬地落在男人身上。
“南、翘。”
韩暮慢吞吞地念着她的名字,说不出的玩味。南翘微微挑唇笑,眉眼间净是风流。
“南翘见过摄政王。”
韩暮点头,自顾寻了条凳坐下,掀起眼皮看她,“听说你有消息,要本王亲自过来才肯说?”
南翘不慌不忙地走到他对面坐下,忽略之前和苏文茜打架时脸上抓出的血痕,还真有几分姿色。
“既入了摄政王府,便一定要亲口告诉摄政王才行,毕竟几个月前,我的名字曾和摄政王的名字放在一起过。”
她略略敛眸,即使表现地再淡定,依旧抵挡不了男人身上的压迫感。
“呵,”韩暮摇头,表情耐人寻味,“说吧,本王听着。”
南翘长叹一口气,“我在春风楼呆了十多年,明面上是头牌,实则暗中为薛潮搜集消息,尤其是朝中官员。”
“怎么搜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春风楼是什么地方?”南翘冷哼一声,“那人官员表面看着正经,男人的通病可不少,多来几次,几杯花酒下肚,总会透露些东西。”
“然后呢?”
“他们说出的每句话都可能成为把柄,薛潮只要拿捏住了,何愁不能让他们为他办事?”
南翘突然对着韩暮嫣然一笑,“当初摄政王来的那一晚,我还挺吃惊的,本以为能和摄政王共度良宵,谁曾想竟差点要了我的命。”
韩暮没有理会她抛过来的眼神,手指扣了扣发霉的木头桌子,“继续。”
“薛潮手下人不少,各司其职,我只负责这个,其他的一概不知,”南翘耸耸肩,一脸无奈的样子,“这男人床笫之间嘴巴也严得很。”
跟她睡了这么久,也没给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韩暮对于她的话有些不适,倒也没再逼问,只吩咐人拿来笔和纸,让她说出曾经接洽过的官员名字。
南翘二话不说,爽快地给了。
上至二品,下至九品,朝中将近三分之一的人都在名单上。
在韩暮快要走出牢房的时候,南翘突然出声道,“摄政王就不问我为什么会把这些和盘托出吗?”
韩暮脚步未停,声音轻飘飘地传入她耳中,“因为现在,薛潮才是最想要你死的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南翘苦笑一声,不再言语,目送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黑暗里。
没错,她就是为了保命。
韩暮什么时候会杀她,她不知道,但薛潮一定不希望她能活过今晚。所以当初在得知自己将被押入摄政王府而非继续关在府衙时,她甚至松了口气。
出了地牢,韩暮便将名单交给卫天。
“这上面的人,彻查。”
卫天扫了一眼,“属下这就吩咐下去。”
“里面不好动的人,交给张舒。”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名单上有几人是张家旧识,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属下明白,即刻进宫。”
彼时的皇宫已经彻底暗下来,宋子晚坐在未央宫的台阶上,托腮看星星。绿枝将一件绒绒的披风盖在她肩头,边替她拢紧边说道。
“虽然现在是春天,但夜里风大,皇上要小心些别着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宋子晚没理她,任由她折腾,半晌才道,“这漫天星子可真漂亮,只可惜留不住。”
绿枝不解地抬头,“往后几天都是艳阳天,夜晚还是能出现星星的。”
“不一样了。”
“嗯?”
宋子晚瘪嘴摇头,“罢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她分了一丝眼神给绿枝,总结道,“傻人有傻福。”
“奴婢不傻,”绿枝不满地嘟囔着,“奴婢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戚小姐前几天还夸奴婢聪明来着。”
宋子晚笑嘻嘻地回了一句,“她太善良了……哎,你别在这儿杵着了,朕想一个人待会儿。”
“啊,可是夜深了,皇上该休息了啊……”
“睡不着,不想睡,”宋子晚对着她摆手,“快进去吧,朕就坐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绿枝满脸纠结,“不行啊皇上,奴婢得先服侍您休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啰嗦扣例银了啊!”
宋子晚恶狠狠地威胁道,伸手指了指她住的地方,“赶紧回去,朕坐一会儿就好。”
“那好吧。”
绿枝一步三回头,最终听话地离开了。
宋子晚裹紧披风,埋首在自己臂弯,闭上疲倦的双眼,任由晚间的凉风吹动衣袍。还没等她好好享受这片刻安宁,一个不速之客就出现在身边。
“皇上不开心吗?”
凌夜的声音比风还凉,自顾挨着她坐下。
宋子晚皱眉扯过搭在台阶上的披风,离他远了些,“你怎么又来了。”
“……”
凌夜以手托腮,歪头看着她,嘴角挂起温柔的笑,“想皇上了,就来看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跟朕来这一套,”宋子晚瞪了他一眼,“当朕没见过世面?”
凌夜无声轻笑,目光竟比月光柔和,也不在意宋子晚浑身警惕,炸毛似的看着他。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特意进宫来跟皇上告个别。”
宋子晚眉梢微挑,“去哪儿?”
“皇上猜猜?”
“朕才没那个心思猜,爱说不说。”宋子晚继续抬头望天,努力忽略掉他落在自己脸上的视线。
凌夜看着她素净的脸,突然说道,“这一去,生死未卜。”
“嗯?”
“如果,”凌夜顿了顿,“我是说如果,我一去不回,皇上会伤心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的声音很轻,却说得很认真,眼里带着一丝偏执,非要得到宋子晚一个准确的答案才肯罢休。
宋子晚避开他炙热的视线,顾左右而言他,“非得一去不回吗?”
凌夜默了几秒,突然展唇笑道,“这么说,皇上是会伤心了?”
“就算是只猫猫狗狗朕也会伤心的,”宋子晚没好气道,“你这么厉害,还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人外有人,我的心思也做不到牛毛那般细。”
大概是宋子晚的回答让他十分舒心,凌夜语气不复刚才那般沉重,跟着她一起抬头看星星,“皇上以为谁都跟摄政王一样城府深?”
他本意是想踩韩暮,听在宋子晚耳朵里却是另一番意味。
“那自然,摄政王在朕心里就是最好的,”她笑呵呵地扭头看凌夜,“你知不知道在宫里,对一个人最好的夸奖就是城府深?”
那些天真的人早就被啃食完了。
凌夜:“……”
“总之他不是个好人,你小心被他带坏了。”
“你也不是个好人,朕是不是也该离你远一点?”宋子晚边呛声边裹紧自己的披风,起身朝殿内走,“夜深了,朕乏了,你请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凌夜回头,瞧着她单薄的身影走近门内,轻笑一声,不再逗留。
施展轻功飞过鳞次栉比的宫殿时,突然被一支羽箭拦住了去路。他一个纵身躲过,扭头一看,张舒正拿着弓站在不远处。
“原来是凌阁主,”张舒将弓递给旁边的兴安,“深夜进宫所为何事?”
凌夜耸耸肩,“张公公不必紧张,道个别而已。倒是你……”
他的视线在张舒身上兜转一圈,“有段时日不见,张公公的武功好像退步了?”
那箭用了八成的力,他不该这么轻易躲开的。
张舒摇头,“是阁主武功又精进了。”
“是吗?”凌夜摸着下巴,笑得意味深长,片刻后双臂一抬,朝宫门方向而去,声音混着凉风吹来,“看来是我多想了。”
张舒盯着他快速远去,直到缩成一个小黑点。
“公公。”
兴安在旁边唤了一声,眼里满是担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来他的感觉没错,公公最近身体果真出了问题。
“无碍,回去吧。”
说完,张舒大踏步往司礼监走。兴安跟在身后,不死心地继续说,“公公,您到底怎么了,您……”
“这件事到此为止。”张舒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兴安无奈,只能一声不吭地跟着他一路回了司礼监。
回到房间后的张舒有些站不稳,强撑着走到床边,从枕头下摸出一个棕色的药瓶,倒了颗药丸放进嘴里,勉强压下体内翻滚的气息。
都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能想到给薛潮下药,薛潮又怎么会想不到给他下毒呢。
只是薛潮的毒药药性太快了,这才一个月就开始发作了。
而他给薛潮下的药至少还要半个月才会有异常。
药丸暂时控制住了体内乱窜的气息,他也不敢运功调节,只能躺在床上硬扛过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南翘被抓一事第二天就传遍京城,结合几个月前韩暮去往春风楼的事情,各种版本都有,且绘声绘色。
薛潮听到属下回禀的消息,就知道一定是韩暮的手笔。
他紧锁的眉头几乎可以夹死两只苍蝇,一声不吭,猛灌了口热茶,让庆月给他整理好官服,坐马车赶去上朝。
自他在宫门口下了马车,一直到金銮殿,都能感觉到那些似有若无飘在身上的视线。
薛潮已经想好如果宋子晚问起要怎么回答了,谁知从始至终,宋子晚都没有提及此事的意思,仿佛不知道一样。
但他并没有因此感到轻松,反而浑身紧绷,右眼皮直跳。
直到沈清河站出来,他才明白自己不好的预感从何而来。
“皇上,臣有事启奏。”
宋子晚抬了抬手,声音沉稳庄重,“说。”
“此前山匪作乱,臣领命剿匪,虽然没能活捉山匪,却发现了他们在城中的据点。而就在昨日,下面的人找到了一锭银子,居然是官银。”
他口齿清晰,说完后,整个金銮殿都陷入了迷之静默,两秒后突然炸开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出现山匪抢劫官银的事件,却在山匪据点处找到了官银,那就说明官府和这些人有联系,这些人甚至可能根本不是什么走投无路之人,而是有人故意养的势力!
薛潮太阳穴狠狠一跳,第一时间抬头去看宋子晚的反应。
令他失望的是,现在的小皇帝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喜形于色的人了,他也猜不透宋子晚的想法。
等殿内议论声渐渐平静,宋子晚才问道,“可有进一步的消息?”
“暂时没有,”沈清河顿了顿,继续道,“臣愿意向皇上请命,彻查此事!”
宋子晚没有即刻答应,思忖几秒后道,“此事干系重大,你可想清楚了?”
“愿舍臣一人,换天朗风清。”
“好,朕便将此事交由你去办,”宋子晚扫视全场,“诸位爱卿都听到了,这件事情牵扯甚广,沈清河全权负责,直接向朕禀报,不必假借他人之手,更不允许有人插手其中。”
众臣齐齐拱手,“谨遵圣意。”
下朝后,宋子晚直接回了未央宫,韩暮紧随其后。
刚进内殿,宋子晚就被身后的人搂住腰,压在怀里亲了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上早朝时为何不搭理臣?”
连眼神都没分一丝给他。
宋子晚佯装挣扎了两下,双手挡在两人之间,最后踮起脚,揪着他的衣领问道,“不是说昨天办完事就进宫陪我吗?”
“我这不是忙吗?”韩暮挑眉,“我不是让卫天跟你说了?”
宋子晚撇撇嘴,“借口。”
韩暮低头,同她额头相抵,呼吸交缠,直直地望进她眼底,“皇上到底在别扭什么,能告诉臣吗?”
两人相熟到韩暮一看就知她不是因为自己昨天没进宫而生气。
宋子晚哼哼两声,没说话。
韩暮手顺着她腰际的曲线掐了掐,揽着她更贴近自己,“有人惹皇上生气了?还是皇上想出宫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玩。”
宋子晚嘟囔了一句,自以为很小声,却被韩暮听得清清楚楚,引来他一阵笑。
宋子晚揪着他衣领的手渐渐松了力道,最后变成虚虚地搭在他肩头,脸贴在他颈窝,不说话。
韩暮安安静静地抱着她,一手搂腰,一手摸头,发丝在他指尖缠绕把玩,馨香满怀。
过了良久,韩暮都以为她快靠在自己身上睡着了,突然听得她问道,“你昨晚都和南翘说了什么?”
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紧张和期许。
韩暮愣了愣,总算明白过来她究竟在别扭什么,嘴角轻扬,“皇上在担心什么?”
“朕什么都没担心啊,”宋子晚口是心非,“就是想知道事情进展如何,不行?”
韩暮没忍住,笑着侧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行,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昨晚臣只是单独跟她待了半个时辰而已……”
他故意话说一半,戛然而止,引得宋子晚不得不抬头瞪他,“‘就半个时辰’?还少了?”
韩暮曲指抬起她的下巴,“怎么,皇上吃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宋子晚打掉他的手,“朕一向不爱吃那玩意儿。”
她别开眼神不去看他,却无法忽视对方落在自己脸上炙热的视线,烫得她脸颊微微泛红,忍无可忍地抬手去捂他眼睛,“你够了,是不是就看朕好欺负。
告诉你,你已经是朕的人了,怎么还能够沾花惹草,而且还是之前跟你有过谣传的人!”
“臣什么时候沾花惹草了,皇上可不能冤枉臣,”他半屈膝,和宋子晚平视,突然道,“其实臣很开心。”
“嗯?”
“臣有没有跟皇上说过,臣很喜欢看皇上吃醋撒娇的样子。”
宋子晚掀起眼皮同他对视一秒就败下阵来,垂眸,压住上扬的嘴角,“呵,你就是仗着朕喜欢你……”
韩暮非常自觉且理所当然,“不然呢?除了皇上也没人喜欢臣了啊。”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炸开,轻易淌平了宋子晚心头的涟漪,虽然她嘴上不说,眼里却渐渐起了星光。
韩暮本想再说些什么,蓦然被她凑上来堵住了嘴。
唇间断断续续听到她的呢喃,“那朕就让你看看……到底有、多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胡闹了一阵,以宋子晚还要批阅奏折告终。
小桂子按时送来午膳,快离开时,宋子晚突然叫住了他,“你等等。”
他立马回身,“皇上有何吩咐?”
“小桂子这个名字时是谁给你取的?”
好像和前段时间死的那个太监名字一模一样,她叫着怪别扭的。
“回皇上,是我师傅给起的,说好记,便一直用着。”
宋子晚摇头,“不好听,太俗了,要不你从今往后改名叫初喜吧,听起来喜庆。”
他愣了一秒,随即跪下,磕头谢恩,“初喜多谢皇上赐名。”
宋子晚摆摆手,点了点桌上自己不喜欢吃的三道菜,“把这些送去华芳宫,就说朕知道她爱吃,特意让御膳房做的。”
初喜麻溜地将那三道菜打包进食盒里,“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韩暮将挑完刺的鱼肉放在她碗里,“皇上准备宠幸后宫了?”
“那是,”宋子晚手没动,示意他喂自己,“就允许你和人姑娘秉烛夜谈,不允许朕接近后妃?”
听着她的话,韩暮一阵头疼,看来刚才还是没哄好。
“臣不敢,皇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为人臣子只能受着,吃味也只能默默的,不然皇上哪天不喜欢臣了可怎么办?”
宋子晚听得一愣一愣的,反应过来后伸手勾住他的下巴,学得有模有样,“没关系,朕允许你在朕面前吃醋。”
韩暮将新挑好刺的鱼肉塞进她嘴里,“还是先好好吃饭吧,省得过一会就喊饿。”
宋子晚两腮鼓鼓的,指挥着他要这要那。
初喜从未央宫出来后,拎着食盒,直奔华芳宫而去。
宫门口没有丫鬟守着,初喜一进去便看到赵诗苑坐在梨树下,在描丹青,脚边蹲着一只狸花猫,正眯眼晒太阳。
她没有着繁复的宫服,衣着素雅随意,风过,轻轻掀起她浅蓝色的裙摆和飘带,扫在狸花猫头上,狸花猫躲也不躲。
纤瘦的身影稍稍往前倾,专注着面前的画纸,没有注意到初喜,还是从殿里端着盘点心出来的丫鬟发现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是谁?”
丫鬟一出声,赵诗苑同样抬头看了过来。
初喜连忙收回视线,低头行至她身边,恭敬到,“奴才初喜,是负责给皇上送膳的,今日皇上让我把这几道菜送来给娘娘,说娘娘爱吃。”
两人均是一愣,齐刷刷盯着初喜把三道菜一一摆出来。
“娘娘慢用,奴才要回去复命了。”
赵诗苑微微颔首,“去吧。”
初喜离开后,赵诗苑命丫鬟收了丹青画卷,把吃食都搬到外面来,外面太阳好。
“娘娘?”
赵诗苑筷子已经伸到菜里了,丫鬟突然出声打断她。
“担心里面有毒?”赵诗苑说得很小声,只有她们二人能听见,“放心吧,皇上就算要杀我,也不会用这么明显的方式。”
她夹起一片笋往嘴里放,“味道很不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往后的几天,宋子晚隔三差五就会让初喜送来些东西,但人却从来不出现。赵诗苑知道皇上只是在安抚薛潮,而非真的关心她,她也就不凑到皇上面前去感谢了,只等着下一步任务。
而薛潮最近也不知被什么绊住了脚,一直没联系她。
身在后宫,消息闭塞了许多,但不妨碍她知晓朝堂事,赵诗苑一直在想,这次官银之事,薛潮到底会推谁出来挡刀。
沈府。
沈崇今日回来得早,没曾想沈清河比他更早。他刚进府没走几步,就撞上在凉亭看书的沈清河。
沈崇歪着脖子观察了他几秒,抬腿走过去。
“有话想跟我说?”沈崇挑了张石凳坐下,看着他紧锁的眉头,自顾倒了杯茶,“案子办得不顺利?”
沈清河放下书,有些烦躁,良好的教养却让他一直压着没有爆发,而是寻书静心,虽然目前看来作用不大。
“是顺利得出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清河手指埋在书页间,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静等沈崇说话。
沈崇抿了口茶,对上他询问的视线,笑道,“怎么,有人故意给你铺路,推了个好人出来?”
“不是好人,”沈清河撇撇嘴,“他不冤枉,但也绝不是最大的黑手。”
“谁?”
“工部侍郎梁千行。”
沈崇默了默,“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人抓还是不抓?”
沈清河一时沉默,垂眸想了好久才说道,“我想把背后的人一起揪出来,但是……摄政王的意思是现在就抓。”
背后是谁,大家心知肚明,可是没有证据,不能奈他何。
沈崇没有直接给他拿主意,反而问道,“你现在有证据吗?”
“很模糊,但是我相信只要查下去,必定能找出来。”
“来不及了。”沈崇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爹这是什么意思?”
沈崇起身,背对着他负手而站,望着凉亭外面的天色,“你看,这云层层叠叠,中间似乎还有阳光穿过,但最多到傍晚,肯定有一场雨。”
沈清河没说话,只是跟随着他的视线朝天上看。现在的朝堂看着平静,可不多久,绝对是一场血雨腥风。
“你现在继续找下去,很可能会找出自相矛盾的线索。梁千行一日不抓,他便一日手握重拳,背后的交易,你看不到。”
“可若是抓了,那背后的人……”
“抓了,他身上的线就断了,这点我知道,”沈崇顿了顿,“但现在最好的办法不是把云拨开,而是等风来。”
沈清河良久未曾言语,直到壶里的热茶都凉了,他才缓缓出声道,“我明白了。”
是夜,阴雨不绝。
先是从黄昏开始的瓢泼大雨,而后淅淅沥沥一直到现在。梁府外,雨声混着凌乱的脚步声和悲凄的哭喊声,吵得人心底发慌。
“你们是不是抓错了,我夫君绝对不会干这种偷盗官银勾结匪患之事,”梁千行的夫人死命拉住侍卫的手,不让他把人带走,“他是冤枉的。”
雨水打在脸上,她眼睛已经睁不太开了,手上力道却不曾松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扣住的梁千行反倒淡定许多,“夫人,回去吧,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不要,我不要,”裙摆将她绊倒在地,不肯放手的她被拖曳前行,“你肯定是冤枉的,我要去宰相府找相爷,他清楚你的为人,肯定会帮你的!”
“千万别去!”听到“宰相府”三个字,梁千行总算不那么无动于衷,甚至挣扎了两下,“夫人,你听我的,带着孩子离开京城,先回娘家住一段时间,不要去找他……”
哭喊声不绝于耳。
沈清河站在台阶上冷眼看着,示意侍卫上前把她拦住,亲自压着梁千行进了大牢。
他只负责抓人,不负责审。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梁千行才寻了发霉的条凳坐下,听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雨声。
淋了雨的衣裳沾在身上,冻得他有些颤抖,但都不及心中的冷意。
走到这一步,他难逃一死,只期盼着夫人能听进去他的话,早些带着孩子离开,千万别去宰相府。
那里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梁千行透过小窗户看着外面四四方方的天,估摸着已经过了子时,便起身寻了墙角处的茅草垫准备休息。
突然听得吱呀一声,紧接着脚步渐起,有人正通过长长的甬道往这边走。
他顿时翻身爬起来。
不过几息之间,来人便现出真容,打开牢门,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站定,摘下连衣帽。
梁千行眯了眯眼,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张公公?”
张舒笑了笑,自顾寻了条凳坐下,“梁大人见到我似乎很惊讶。”
“是有点,”梁千行走过去,坐在他左手边,“还以为来审我的人会是摄政王。”
“摄政王哪里有时间来干这事。”
梁千行愣了一秒,“张公公不会是受人所托,想来杀我灭口的吧?”
“受人所托?”几个字被张舒刻意放慢语速说出来,带着几分嘲讽和玩味,“谁啊?薛潮吗?”
漫不经心的语气,仿佛从未将薛潮放在眼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千行把不准他的心思,又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反倒不慌张了,扯着嘴角笑了笑,“看来张公公也不是真心与他合作啊。”
“真真假假,谁又说得清楚呢?”
张舒敛眸,似在自嘲,抬头看他时说道,“就像梁伯伯替他做了那么多事,到头来还不是被推出来当了替罪羊。”
梁千行的笑容僵在嘴边,不是因为他的讥笑,而是他的称呼。
“你叫我、什么?”
看着他微变的脸色,张舒轻轻摇头,又是一笑,“也就十多年而已,梁伯伯这就忘了?想当初我还经常跟着父亲去您府中拜访呢。”
当时张、梁两家交好,时常走动,后来张家被诬陷勾结外敌,株连九族,张父上门求梁千行保自己一命,谁知他明面上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就告密。
“你、你……你是……?”
梁千行震惊地无以复加,颤抖的指尖对着张舒半天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看来梁伯伯记起我了啊。”
张舒又是一声喟叹,声音飘荡在空荡的牢房,又一下下砸进梁千行心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家没有绝后,张舒现在还大权在握,游走在摄政王眼皮子底下,摄政王手段一绝,又深得先帝信任,怎么会一点异常都没发现呢?
除非……
“你是摄政王一派的!”
“真聪明,”张舒曲指在桌上轻叩两下,“不如你再猜猜我当时是怎么活下来的?”
梁千行努力回想当时的情形,只可惜时过境迁,当中细节他早就记不清了。
张舒看着他此刻已经激动地站了起来,遂仰头道,“今天我也不是来和你叙旧的,只是有件事想问你。”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爹当时是因何被诬陷,你在中间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这些年,每每午夜梦回,眼前尽是满地鲜血,府中仆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醒来时满身冷汗,恨不得将当年的幕后黑手一个个揪出来,提刀剁了。
而现在,尘封的往事被一一重提,他总算可以挨个清算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张舒的声音很冷,眼神更冷,混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和吹进来的凉风,寒意透骨。
梁千行在经过最初的震惊后,逐渐冷静下来,颇有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都到现在了,我已沦为阶下囚,没什么好说的,你自己去查吧,”他慢慢坐下来,和张舒平视,“也不怕告诉你,薛潮早就怀疑你的身份了,一直在查你,你猜还能隐瞒多久?”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本来也没打算一直藏着掖着。”
牢房暂时陷入沉默,谁都没有先开口。梁千行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就打算这么耗着,静看两边斗法。
张舒见他无意开口,也不着急,起身慢慢往外走,边走边说,“今日酉时,宰相府派人接走了尊夫人和令子,也不知道他们此刻是在商议什么……”
“等等!”
梁千行一听这话,脸色微变,出声叫住了他,“你说什么?”
张舒顿住脚步,回头,挑眉,“没听懂吗?”
人被宰相府接走的消息是薛潮故意放出来的,意思很明显,他在警告梁千行不要乱说话。
“皇上圣明仁慈,梁大人所犯之事不会祸及家人,皇上有意给她们一条生路,可是旁人未必愿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梁千行死死盯着他,垂在身侧的两只手紧握成拳,面容用力到有些扭曲,半晌后无力到,“那就做个交易吧,你替我救出妻小,我给你薛潮做假账的证据。”
“哦?”
张舒转身慢腾腾地走近,“就像你说的,很多事情我可以自己查,为什么非要和你做交易?”
“你不是想知道你父母的死因吗?除了我,世上没有人知道得更具体。”
……
张舒出现在大牢入口时,兴安立马撑着伞走过去,“公公可有得到想要的消息?”
张舒蹙了蹙眉,“嗯。”
兴安见他脸色不好,遂不再多问,只道,“景姑娘方才来找您,您不在,我就让兴彦安排她住下了,毕竟天色已晚又下着雨,她回府也不方便。”
两人踩着雨坑慢慢往前走,等快到司礼监的时候,张舒突然停下,对兴安道,“等明日便让她离开吧,就说我最近忙。”
兴安一愣,听懂了他的画外音。
“公公,您到底怎么了?您的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件事情不可在她面前提。”
张舒望着司礼监屋檐下摇曳的烛火,眉头一直没舒展开,“你进去吧,我要亲自去一趟梁府。”
“我跟着您一起。”
“不必。”
张舒从他手里接过伞,在夜色中越走越远,伞下是一方孤寂。兴安无法,只得孤身进入司礼监,向景黛传达他的意思。
京城一夜兵荒马乱,总算在破晓时分安静下来。
宋子晚在御书房批阅奏折,手边是关于梁千行的一堆弹劾状,以薛潮为首,痛斥其作为。
宋子晚只翻了一眼就扔到旁边去了。
墙倒众人推罢了,这些罪名有多少是他该得的,就有多少是别人强加给他的。官匪勾结之事闹得这么大,现在出现了一个靶子,可不得人人都射上一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皇上,皇上……”
宏禄的声音从殿外急急传来,迈进门槛时还差点被绊一跤。
宋子晚不解抬头,“怎么了这是?看你急吼吼的样儿,还以为大周要灭国了。”
“皇上,这是潜伏在金国的探子送来的急报。”
宋子晚伸手拿过他手里的报文,展开一看,后背顿时挺直了,正巧此时韩暮从殿外进来,她便直接问道,“金国内乱?”
“臣也是刚刚才得知,”韩暮挥手示意宏禄出去,自顾走到宋子晚身后,低头看她手里的报文,半晌后笑了,“凌夜动作还挺快。”
“嗯?”
宋子晚扬起眉毛,“什么意思?”
韩暮对上她求知的眼神,笑着曲指在她额头上点了点,“凌夜真正的身份是金国三皇子。”
“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按理说是这样,但他命大,两方围剿之下都逃出生天,还在京城中办起了最大的情报和暗杀组织,现在的宇文承哪里是他的对手。”
金国官员早就被他暗中策反了一大半,再加上宇文承在继位前的所作所为,只要公诸于世,很容易就被拉下龙椅。
最重要的是,薛潮当时也参与了凌夜围剿一事,宇文承倒台,很多暗线自然就会浮出水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怪……”宋子晚小声嘟囔着。
韩暮没听太清,“嗯?”
“朕是说,难怪那天夜里他说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生死未卜。”
韩暮脸色一黑,牙齿磨得咯咯响,“他又夜闯皇宫?”
“别生气嘛,”宋子晚见他面色不好,勾着他的脖子在他嘴角亲了一口,“我们也就说了会儿话……在你夜审南翘的时候。”
“……”
两人在御书房腻歪了一阵就分开,韩暮要回府处理事情,宋子晚还有一堆奏折没看。
刚走出宫门,坐上马车,卫天就前来回禀昨日梁府的事情。
“张公公昨夜去见了梁千行,之后只身去了梁府,直到天快亮了才离开。”
韩暮点点头。
张舒应该是从梁千行那里得到了些消息,所以急于知道真相。
“不过属下听司礼监的兴彦小太监说,张公公回去后脸色很差,现在高烧不退。”
“昨晚有人阻拦他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有。”
韩暮想了想,撩开帘子下了马车,“先去趟司礼监。”
两人到司礼监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刚踏进大门,就瞧见景黛从里面跑出来,双眼通红,见到韩暮也没行礼,直接跑开了。
韩暮眉梢微耷,抬头看向追出来的兴彦,“怎么回事?”
兴彦尴尬地挠了挠脑袋,“这……奴才也不好说,您还是自己问公公吧。”
韩暮抬手,“带路吧。”
张舒房间里点着香,味道很淡,但隐隐能闻出点药味。他正闭目养神,听到推门的声音,慢腾腾起身靠着床头,朝韩暮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自己找凳子坐。
“景黛是怎么回事?”
张舒眉头微不可见地一皱,声音缥缈,“早点说开,对她好。”
韩暮摇摇头,“如果‘好’这个字是让两个人都痛苦的话,那便不叫好。”
他和景黛的事情韩暮不愿过多干涉,只是指着香炉,“这是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张舒闭着眼睛笑了笑,慢条斯理道,“我让太医在里面加了些抑制毒性发作的药。”
因为高烧,他嘴唇苍白,面色憔悴,却并没有颓败敢,反倒多了几分孤高的气质。
“这毒没法解?”
张舒摇头,“问过太医了,此毒刁钻,不比平常毒物,只怕是希望渺茫。但想想也正常,他想要控制我,又想事成之后解决掉我,这是最好的方式。”
韩暮端坐在窗前,拢眉看着他嘴角淡淡的笑意,一言不发。
“摄政王不必可怜我,这十多年我隐姓埋名在这深宫中,早就活够了。等为爹娘报了仇,也该去九泉之下找他们了。只是……”
他突然想到景黛那双漂亮的又泛着红的眼睛,深吸一口气,“没有只是,时间一长她就会忘了。”
张舒摘下贴在额头上的湿布,此刻已经温热。
他将湿布递给兴安,“出去吧,我和摄政王单独说几句话。”
兴安一脸担忧又心事重重地关上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韩暮给他倒了杯热茶,“你想说什么?”
“看看这个,”张舒从枕头下拿出几封信和一册账本,“在梁府找到的,梁千行什么都交代了,唯一的要求是从他的妻小出京。”
韩暮粗略翻了翻账目,“这些拿去对照才知道。至于这些书信……”
“这里面是梁千行和薛潮的往来信件,里面甚至还有一封薛潮和窦绍鲁的信。
梁千行是个谨慎的人,这些年跟着薛潮做了不少事,也拿捏了他不少把柄,这些应该够了。”
韩暮看完后却摇摇头,张舒一眼就读懂了他的意思,“还差个名正言顺的时机。”
韩暮笑了笑,“很快就有了。”
他读完所有的信,看向张舒,“张大人和张夫人一身忠骨……”
“有什么用呢?”张舒打断他,眼里是难得见的狠厉,“还不是埋于青山,化作尘埃,死后都得不到正名,被人戳着脊梁骂!”
他每说一个字都要大喘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将这句话完整地说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他为了能说出这句话,整整花了十年。
张家夫妇正是发现了账目的问题,发现了薛潮和窦绍鲁暗中联系,准备深究下去,没曾想薛潮先对张家下了手。
那可是株连九族啊……
虽然当时先帝相信张家,但一条条证据列出来,先帝有心也无力,只能命人暗中救下张家唯一的后人。
“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就看到他们在对我笑,说很想我,想我去陪陪他们,承欢膝下。”
“你烧糊涂了。”韩暮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能拍拍他的肩膀,“毒的事情我会留意,你且先安心养病。”
张舒没再说什么,却闭上了眼睛,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韩暮站了会儿,叹气道,“我先走了。”
门打开又关上,房间里重新恢复安静,张舒眼睛略略睁开一条缝,盯着头顶的床幔发呆。
薛潮派人传来了消息,约他明日去盛芳楼议事,而这场鸿门宴,他也非去不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宰相府。
薛林翰坐在自己房间外的台阶上,撑着脑袋遥看书房方向,手边摆着一本已经毛边的书。
“少爷,您在这儿干嘛呢?”
薛林翰就着现在的姿势,动也没动,懒洋洋地回应道,“爹这几天好反常啊,说好要检查我功课的,这都拖了好几天了。”
往次可从来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可能是相爷这几天太忙了,听说朝中动荡,估计在处理事情吧。”
薛林翰皱了眉头,“处理事情也不该老是待在书房里啊,也没怎么见进宫……”
他琢磨了一阵,没想明白,起身拍拍屁股,“算了,操心那么多干嘛,我去找赵卓他们,这几个人也不知怎么回事,最近怎么约都约不出来。”
盛芳楼。
薛林翰叫了一个大包间,把赵卓、钱鑫等人都喊了出来,又点了一大桌子好菜,招呼人吃。
“最近我爹不怎么管我,大家都快吃吧,吃完我们再去听个曲儿骑个马,舒服~”
赵卓等人对视一眼,有些沉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换做平时薛林翰这么大方请他们几个吃饭玩耍,早就兴奋地跳起来了。
薛林翰拿着筷子夹了个肉丸子,“这道菜不错,汤味也鲜。”
赵卓欲言又止,最后迟疑地动筷。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饭后薛林翰提出其他游玩项目,大部分人都推辞说家里有事,接二连三地走了。
赵卓吊尾,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稍微提点他一下。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不假。
“那个……”
“嗯?”薛林翰摸着肚子打了个饱嗝,搂着他的肩膀,“最近你们几个都怪怪的,说,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赵卓看他一脸懵懂,心里竟然生出几分怜悯。
“不是我们有事瞒着你,而是……而是最近家里都让我们少出来走动,尤其是和、和你。”
薛林翰愣住了,“什么意思?”
“这、我也不知全貌,只是家里这么说,我们小辈也就听着,”赵卓突然伸手指了指窗外,“我估摸着是要变天了,而且……可能和相爷有关。”
他说完,躲开薛林翰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边往外退边说,“你要是想知道具体的,可以回去问问相爷,我说的也只是自己的猜测,总之小心一点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薛林翰看着赵卓飞快跑下楼,脸皱成一团。
他爹和摄政王相斗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至于害怕成这样吗?他爹又不是要谋反。
谋反……
这两个字一出现在他脑子里,便挥之不去。
薛林翰越想越害怕,额头冷汗都出来了。
要真照这个思路想,爹做的许多反常的事情都好像可以得到解释。
薛林翰突然打了个寒颤,赶紧甩掉脑子里那些有的没的,匆匆坐上马车回府,打算找薛潮问个清楚。
书房门仍旧紧闭着,管家守在门口,见他过来,行了一礼,“少爷这是……?”
“我找我爹,有问题?”薛林翰不满地瞪了他一眼,“我爹在里面吗?”
“在的,但相爷说他现在有事,不便见人,少爷您要不晚点再过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句话薛林翰听了好几遍,耳朵都起茧子了。他瞪了管家一眼,扯着嗓子喊道,“爹,爹——”
管家想拦,又不能动手捂他的嘴,只能好言相劝,“最近相爷手里压了很多事情,您就别添乱啦。”
薛林翰躲开他的手,朝着书房门口继续大声道,“爹,我能进来吗?我……”
“别吼了,进来吧。”
一道沉闷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打断了薛林翰的话,他愣了愣,推开管家大步走了进去。
薛潮正坐在书案旁边看书,知道他进来,头也没抬,“怎么了?”
“爹,我有事情要问你。”
薛林翰声音顿时小了许多,不复刚才的气势。
“嗯,你问。”
薛林翰动了动嘴皮子,将信将疑道,“爹,那天晚上我看到的人,是不是金国使团的人?”
当时他就觉得奇怪,只是没有细究,刚才坐马车回府的路上,他脑中灵光一闪,顿时就想到那晚见到的人和金国使团中的窦绍鲁身形十分贴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加上赵卓的话和近日以来钱鑫等人的反应,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薛潮翻页的动作突然顿住了,抬头,眯着眼睛看他,然后缓缓放下书,“你都听到了些什么?”
“这么说,我猜对了?”
薛林翰脑子难得灵光,看着薛潮的反应,总觉得各种事情都串起来了。
他爹贵为宰相,为何要和金国使者夜里相见?南翘住的院子为何会和府中相连?为什么最近金国大乱,爹的行为如此反常?
见薛潮不说话,薛林翰急了,上前两步,“爹,您已经是宰相了,可以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什么要……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这可是抄家灭门、株连九族的罪过啊!”
“哼,抄家灭门?株连九族?”薛潮语气轻蔑,目光深邃幽远,仿佛透过层层叠嶂在看什么东西,“真正该灭的人姓宋!”
薛林翰被他眼底的狠厉吓到了,站在一旁噤若寒蝉。
感受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浑身汗毛直立。
“林翰,你知道吗,这皇位本来就该是我的。四十年前,姓宋的人杀入皇宫,烧毁宫殿,屠遍我们的亲人,这仇,我们怎么不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如鹰锁住猎物一般盯着薛林翰,眼底不知何时已经爬满血丝,“我恨了四十多年,等了四十多年,筹划了四十多年,决不能功亏一篑。”
薛潮声音不大,却字字铿锵,听得薛林翰心脏狠狠地抽了几下,犹豫着开口,“可是爹……”
“没有可是!”
开弓没有回头箭,韩暮把他逼到这份儿上,已经是非生即死之局。
薛潮厉声道,“你想想,待我夺回皇位,你就是尊贵的太子,那些曾经看不起你的人,暗暗编排你的人,还不是得在你这个储君面前俯首称臣?
你不是喜欢景黛吗?等成了太子,命令一下,她岂敢违抗?”
薛林翰被说得一愣一愣的,他承认自己心动了。
“还有这段时间故意疏远你的人,到时候想怎么报复回来都行!”
薛潮眼里闪着近乎疯狂的光,嘴角的笑在昏暗的书房里透着几分诡异。
“爹,”薛林翰吞了口口水,“这事,您有把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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