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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神色不对,朱凤娘连忙跟在她身后回到竹屋,担心的问着:“羽裳,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急啊?还有,雨早就停了好几个时辰,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害我担心得半死。”
倪羽裳紧张的拉住朱凤娘说道:“二娘,我为什么到现在才回来,待会儿再告诉你,你现在快帮我想办法,千万不可以让慕容原野找到我。”
“不可以让慕容原野找到你?”朱凤娘一听,也跟着紧张起来,“他发现什么了是不是?你露出马脚了是不是?”
“就是怕露出马脚我才逃回来的。”倪羽裳哭丧着脸。
“逃?”朱凤娘讶然。
倪羽裳解释道:“画舫回到岸边后,慕容原野一直追问我家住哪里,有多少兄弟姐妹,父母做些什么,最后还说要和我回家一趟,要帮我安顿家里,让我从此脱离卖唱的日子。”
“他真这么说?那你怎么回答?我的好羽裳,你可别把家里的情况全告诉他才好。”
“我当然没说,一说就露了馅呀。”
“谢天谢地。”朱凤娘吁了口气。
“二娘,我当时心想,能脱离卖唱的日子当然是好,可其他的问题会让他知晓我的真实身分,所以我只好利用他和他的贴身侍从讲话时逃出来,不知道……他有没有追上来?”她小心翼翼地朝外头望了望。
“你逃是对的,否则你必定无法拒绝他的逼问。”朱凤娘顿了下,续道:“如果他追来,就让我来应付,你不要担心。”
“可我这一逃,我们就没银子还给胡天霸了。”倪羽裳扁了扁嘴,“他要帮我就直接拿银子给我就好嘛,为什么还要帮我安顿家里啊?我还以为可以还钱给胡天霸,然后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等着他上门提亲了。”
“傻姑娘,以我应付男人的经验,我认为慕容原野对你有意思,才会想要帮你安顿家里。”
“二娘,你是说他喜欢我?”倪羽裳的脸颊飞上一片嫣红,娇羞的模样好不迷人。
“不喜欢你,人家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的帮助你?”朱凤娘戏谑地反问。
“那我和他以后会很幸福罗?”倪羽裳掩嘴轻笑,嗓音甜蜜得腻人。
她的脑海中浮现两人相依相偎的景象,不禁脸红心跳。
“那还用说,日后慕容原野宠你,我这丈母娘肯定也跟着吃香,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了,我现在还是得去迎客。”语罢,朱凤娘认命的转身举步,回到怡香院的门口迎客去了。
倪羽裳欢喜得以为一年半后就可以嫁进慕容府,和慕容原野厮守在一起,可却在一年后的某个下午,发生了一件改变她命运的大事——
此刻,竹屋里的木桌上摆满了胭脂水粉、珠宝首饰,地上则摆着一只木箱,里头全是布匹。
倪羽裳白着一张脸,眼眶含泪,朱唇颤抖的看着这些东西。
一旁的朱凤娘也是一脸苍白的样子,可不同于倪羽裳的是,她不是哀伤而是生气!
“这、这慕容府简直太太太……过分,简直是欺人太甚嘛!”朱凤娘气得连话都讲不顺。
她伸出颤抖的手指,指着桌上的胭脂水粉,“他们送这些大红大绿的胭脂是什么意思?把你当妓女啊?想用这些东西打发我们?”
倪羽裳一听,委屈的泪水又扑籁籁的掉了下来。
朱凤娘接着伸手捞起珠宝盒内的首饰,继续气愤地道:“还有这些俗不可耐,一点都不值钱的珠宝首饰,他们当你是什么?妓女啊?”
倪羽裳这下泪水愈淌愈多,只能嗫嚅地哭泣,“呜……”
将首饰丢回珠宝盒内,朱凤娘又将注意力移向地上的木箱。“看看这些薄如蝉翼的劣等薄纱,他们分明当你是妓女!”
“哇……”倪羽裳闻言再也忍不住了,不禁放声大哭起来。
慕容老夫人会送这些东西过来,分明是为了退婚而陪罪,但她实际上又是在侮辱倪羽裳是个妓女,要她知难而退。
朱凤娘大声地道:“住在妓院一定是妓女吗?卖唱一定是妓女吗?再说,呛们应该不会知道你在卖唱对啊!”顿了下,她的口气转为无奈,“我不否认我朱凤娘曾经是个妓女,但还不至于让我的继女也当啊;会让你去卖唱是迫不得已的,就是知道他们大户人家介意名声,你也才会蒙面、改名,熟料……”
倪羽裳以泪眼望着她,语带哽咽地道:“二娘,他们一定是知道了,所以才会来退婚,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她还以为自己的命运将会从嫁入慕容府开始转变,还以为自己会和慕容原野幸福过一生,可现下慕容府竟来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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