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病就没有好过。范岭双手拢在袖子里,道:但是他的手段也没见得温柔。
风潜皱眉道:谁跟你说这个,我的意思是他病了,回京城的路又远,这一路应当会很不舒服。
范岭哑然:你关心他?
随口说说而已。风潜喝了口茶,道:若是当初我知道下江南会如此狼狈,我绝不会答应父亲。
谁让江尽棠要掺和进来。范岭叹息一声:此人手段诡谲莫测,我甘拜下风,既然不是对手,为何不走为上计?
风潜讥诮道:原来心比天高的范先生也会愧不如人。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罢了。范岭说:我这一生,只佩服过三个人。
风潜好奇道:哪三个?
头一位是我已经隐世多年不知生死的老师,闫运宜先生。范岭慢条斯理说:第二位,是当朝首辅顾之炎。
风潜对顾之炎的评价显然不高,道:和稀泥的老头子罢了。
范岭笑着道:换个人,可不能在少帝、世家和权宦之中再保全寒门士子的地位,唯有顾之炎,有这个本事。
风潜一怔,那第三个呢?
第三个,就是先帝。范岭道。
风潜嗤了一声:你先前不还说江尽棠诡谲莫测,你甘拜下风?
江尽棠不过时在先帝的制衡下运行的傀儡。范岭笑了笑:他如此心机莫测,仍旧逃不过先帝的处处算计,你说谁更可怕?
风潜没有明白范岭的意思,范岭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而是道:我昨夜接到了你父亲的密信。
什么?
范岭道:他让我带你去衡州。
衡州?!风潜惊愕道:去衡州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
是啊。范岭意味不明道:带你去衡州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呢。
江尽棠在槐序之际回到了京城。
走时春草初生,回来时已经花开满京。
京城看着仍旧繁华的迷人眼,代表着整个大业最高的权力所在。
马车停在了千岁府门口,江尽棠咳嗽一声,由山月扶着下了马车,在门口等候许久的少年赶紧上前来,睁着一双干净的眼睛看着他:你你回来了。
江尽棠看着秦桑,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说:是不是长高了?
秦桑点点头:长高了一点儿。
这几个月在千岁府里养着,秦桑看着比初来时要壮实白皙许多,越发像是一个金尊玉贵的小公子了,那双眉眼又和江尽棠生的很像,江尽棠看着他的时候,总是会有些恍惚。
江尽棠拉住秦桑的手,往府里走,问他课业,秦桑都一一答了。
这孩子聪明,学什么都快,虽然初时去国子监时遭人排挤,但是他拳头硬,如今在国子监里是头一号的小霸王,让祭酒看见他都头痛,在江尽棠面前装乖倒是装的很像。
江尽棠和秦桑一起用了午饭,管家忽然匆匆进门:千岁爷,安王来了。
江尽棠厌恶的蹙眉,顿了顿,却道:请他进来。
管家一愣,而后道:是。
秦桑看着江尽棠:你不喜欢安王吗?
江尽棠垂眸看着食指上的指环,笑了笑:不喜欢。
秦桑说:不喜欢的话,为什么要见他?
江尽棠没说话。
宣恪很快就过来了。
他今日穿着一身白衣,显得更加挺拔秀致,站在那里就如朗月入怀,玉树临风。
长宁。宣恪轻笑:好久不见。
江尽棠淡声道:给殿下看茶。
老管家给宣恪上了一杯热茶,宣恪在椅子上坐下,眸光落在秦桑身上,道:这孩子
江尽棠不喜欢宣恪,秦桑也就不喜欢,少年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看着宣恪的眼神冷冰冰的,倒不像是个孩子了。
宣恪疑惑:本王得罪过你?
秦桑道:没有。
宣恪眯起眼睛:长宁,这孩子真是和你生的很像,长得像,脾气也像。
不都说我是江尽棠的私生子么。秦桑道:我就是他儿子。
宣恪笑笑,不理会小孩儿的挑衅,秦桑还要再说,一只温暖的手却落在了他发顶,江尽棠温声说:秦桑,去练字吧,你不是还有几张大字没有写完?
秦桑垂下头,那我先走了。
去吧。江尽棠示意管家带秦桑离开,房间里只剩下江尽棠和宣恪两人。
江尽棠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才道:殿下闲情逸致,这些时日去了哪里?
宣恪并不意外他知道自己离京的事儿,道:长宁,你去江南,可也没提前跟我说啊,我去哪里,就不要问了吧。
江尽棠嗤了一声。
他纤长的眼睫下一双琉璃似的眼珠映出宣恪的脸,他忽然道:江南的海棠开了,京城的海棠,应该也快了。
海棠开了,你的生辰也快了。宣恪道:今年你的生辰,我有份很特别的贺礼。
江尽棠蹙眉:什么?
提前说了不就没有意思了。
江尽棠冷淡道:你找我什么事。
想你了而已。宣恪轻声说:很久没有见你了。
江尽棠下颌线绷紧,似乎在克制什么,宣恪起身在他后背上拍了拍,道:我想你了,你也要生气?
宣恪江尽棠盯着宣恪的脸:当年是你三叩九拜求娶我阿姐的!
抬起江余音,宣恪脸上的笑容敛去,此时此刻终于将本来的自己表露了出来,他用视线描摹江尽棠的眉眼,哑声说:可是长宁,你知道的,我想求娶的人,是你。
咔嚓一声,江尽棠手中的茶杯被砸在地上,他冷冷道:闭嘴。
宣恪笑笑:你看,难道我不说,你就不知道我爱你了?
闭嘴。江尽棠一字一句道:我让你闭嘴!
宣恪神色也冷下来:长宁,你不觉得你很过分么?你允许宣阑缠着你,不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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