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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对了,出来的是穿高跟鞋背LV的女士,橘红色大波浪像把天边的彩霞披在肩上。
没错,爱情并不能长久,只有友情,才能天长地久。
咖啡难喝,人心更假,真无趣。
“你跟他之间怎麽样,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兰溪抽了张纸巾擦嘴,起身就要离开。
“你就不想知道,七符为什麽选你吗?”江知竹也站起身来,死死盯着他离开的方向。
还能为什麽?无非一张脸罢了。但凡陈何良长成土肥圆的模样,他也不会和陈何良在一起,不是吗?
“不是的”,江知竹嘴角勾起一抹笑,像一个胜券在握的将军,已经料定好时机去给敌方致命一击。
他塞给他一支录音笔,说:“你回去听听看。”
江兰溪握着这支录音笔,从金融街走到长安街,走得脚后跟都麻了,他抱着膝盖蹲坐在天安门城楼下。
长安街一眼望不到头,盛大的街灯照亮每一处街角,广场上彙集五湖八方的朝圣者,这座城市永远繁华,万丈红尘滚滚去,形单影只的只有他一个。
“我听说竹子他哥来北京为联姻来的,他想给他妈一个名分,就必须用自己做交换,要不然他妈那种人尽可夫的女人怎麽可能进得了江家门?”
“竹子就惨喽,以后真成江家二少了,出去多丢人哪!”
“听说竹子他哥挺高冷,一个破拉弦的真把自己当回事。实在不行七符委屈一下呗,回头传出去他做过你陈大少爷的小情儿,哪户有头有脸的人家会要他?他妈想做阔太太纯属做梦。”
“嘿,高冷算什麽,早晚被七符调教得服服帖帖!”
然后是陈何良漫不经心的声音,“可以啊。”
呲呲啦啦一声响,音频在这里断掉了。
真难为陈何良了,出卖身体和他逢场作戏,大费周章破坏他联姻,仅仅为了江知竹不被人称呼“江二”。
现在想来,亮马河畔的“今夕何夕,见此良人”是假的,国宴大厨那一桌苏州菜是假的,妙峰金顶数流星是假的,两人合奏过的光盘是假的,日日夜夜相拥而眠更是假的!
一切一切他以为浪漫的桥段,都是陈何良的“调教”罢了!
还有那次交往过后因为孙眉而发生的争吵,也不过是因为方颂泽再一次出现,联姻计划破坏得不彻底,陈何良才再一次,再一次上门来找他。
如此一来,陈何良一开始对孙眉莫须有的敌意也就有了缘由!陈何良不準他和方颂泽接触也就有了解释!
毁了他还不够,还要毁掉孙眉的夙愿......
钝刀剖开胸膛,一刀一刀在心髒里搅。
无非想过得体面些,就活该像蚂蚁一样被人碾死在脚底下吗?
“哥,分手就要彻底,七符不可能为了你和我绝交,别再做不切实际的梦,别再让江家丢脸。”
江知竹第一次叫他哥,竟然是在这样的场合下。
临行之前,江知竹递过来一张名片,东三环的一家宠物医院。
“那只秋田犬,不知死活挑衅妞妞,被妞妞咬断了脖子,如果你不想让这只小狗死掉,就去把它接走,走得远远的,永远不要让它出现在妞妞面前。”
剎那间有道闪电劈入脑海,兰溪猛地站起来,一路飞奔进地铁站。
他早该想到的!
陈何良不喜欢小秋田犬,连住进秦羽的隔壁房子都不带小秋田犬来。
小秋田犬从岛国来到他们身边,陈何良几乎没怎麽抱过小狗。不止如此,还总拿小狗和那只大型德牧犬对比,说小狗被他养废了。
所以陈何良执着于让小狗去钻项圈,不过是在妮妮身上寻找大型德牧犬的影子!
所以陈何良“玩”他的起因,不过是为给江知竹出一口气!
一切都是为了江知竹!
他就这样迷失在陈何良营造的虚幻陷阱里,还美滋滋以为自己够独特足以让浪子改头换面回头是岸!
怪不得那些人会笑话他,是他递给陈何良一把匕首,陈何良用那把匕首把他的真心剜出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给所有瞧不起他的人来了场现场直播——
看啊,这个人,我已经调教得服服帖帖了。
一个小时的车程,终于到达了宠物医院。医生带他去了二楼住院部,他一眼就看到了白色的大型狗笼子里,输吊瓶的小秋田犬。
小狗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白纱布,隐隐有红色血迹,几乎是趴在尿垫上。见到他的那一刻,灰扑扑的眸子一下子恢複了神采,嗷呜一声从垫子上站起来,对着他一个劲儿地摇尾巴,扑腾闹着要扑出笼子。
“差一点就咬到动脉,我们动员很多狗主人来献血,要不然他就死定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