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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刚才过去送阿胶的三个人,另四人是尹书生、吴风一家三口。
尹书生似乎宿酒仍未全醒,由吴玉珠半拉半扶而行。吴风则提了尹书生的包里,与送胶
的段义有说有笑地跟在后面。
双方虽相错而过,但皆无法看清对方的面貌,街道暗沉沉,距天亮还有半个时辰。
留在码头的两巡捕和一位中年人,很负责地拦住察看,看清了所有的人,巡捕一怔,道:
“咦!吴掌柜,尹公子怎么啦?”
“我没醉!”尹书生大声道:“那些阿胶是假的,真的黝黑光洁,可鉴毛发,轻拍即碎。
哼!两千两银子买这些假货,吴掌柜,你把本公子当成什么人?你好大的胆子,我看你是不
要命了。”
“公子爷,不是小的经手,小的事前并未过目。”吴风惶恐地解释:“小的没想到段家
的人敢黑良心……”
“我唯你是问,还有玉珠。”尹书生声音更大:“你们今天都得到阳谷,弄不到真货,
本公子送你们进大牢,本公子说到做到。姓段的,你的船呢?”
“公……公子爷……”
段义不住发抖,语不成声。
“我说段义哪!”巡捕摇头苦笑:“你们阳壳段家是殷实的商号,去年今年河水都不出
水,所以没出胶,没有货,怎能贪暴利骗人?而骗的却是伸一个指头,可以要你死一百次的
济南尹公子,何苦?走吧!快回去找你们的长辈出面解决,不然……”
“不然,本公子要他段家后悔八辈子。”尹书生怒叫。
“这……公子爷,船……船就在码头。”
段义慌乱地向码头一指。
就这样,七个人上了船,船驶离码头,顺水顺流走了。
辰牌末,大批高手涌至码头,拥上了两艘快船,领先登舟的是陈庄主、天涯怪乞、还有
彭家兄妹。
“咦!怎么一回事?”一名巡捕讶然向随来的同伴问。
“吴掌柜一家子挟持尹公子逃走了。”那位巡捕道:“捉住了三个船夫,其中一个叫段
义,他们都是在东河受雇的坏船夫。这是说,接尹公子走的三个船夫是假的。如果其中有夜
狼,尹公子完了,报应;但愿陈庄主能追得上。”
船轻,水急,天一亮,船急驶过东河,顺流急放。
舱内,尹公子与玉珠腻成一团,美人在抱,乐昏了头。
己牌末午牌初,船抵平阴北面的东流店,这里是东昌府地境。
北行三四里,尹公子突然向窗外望,道:“船走得好快。玉珠,你听过平沙溪吗?”
“知道,就在前面两里地。”
“哦!驶入平沙溪好吗?往里五六里,有座望霞别庄,那是我家的产业,有几位长工看
守,里面窖藏有白银六十余万两,那是家父任淮安河工时赚来的。”
“好呀!”玉珠欣然道:“到望霞别庄住两天岂不甚好?爹,船驶入平沙溪。”
“爹听到了。”坐在前舱的吴掌柜道。
平沙溪宽不过五六丈,但小船仍可行驶。
驶入五里左右,溪面愈来愈狭窄,水愈来愈浅;两旁白了头的芦苇密密麻麻。溪面一折,
前面北岸是一处平坡,泊了两艘乌蓬船,不见人迹。
尹书生已出舱,挽着玉珠的柳腰状极亲昵。
“靠岸!”他高声道:“坡那边有条大道,可直抵望霞别庄,步行两里左右。”
船靠上了溪岸,众人下船。
后舱钻出那三位自称段义的船夫。
段义这时没带帽,外出本来面目,长像挺不赖,可惜有两颗獠牙破坏了英俊的脸庞。
登上平坡,后面突然传来两声惨叫!
众人扭头一看,大吃一惊!
那两艘乌篷船中,突然钻出八名中年大汉,以及一位身裁矮小年轻俊秀的小后生,以奇
快的速度跃登段家的船,迅速地击倒留守的两名船夫。
吴掌柜从衣底拔出一把精光四射的七首,正想张口招呼,突觉背脊一震,直挺挺地向前
一栽。
“咦,你……”玉珠骇然惊呼。
击倒吴掌柜的人是尹公子,难怪玉珠惊骇。
“我姓符,叫符玄。”尹公子笑笑道:“云裳女史,你躲得真稳。”
“你……怎会是你?”玉珠大骇:“你……你……”
“在下比夜狼早到一天。”他泰然地道:“夜狼夜入青云庄向你示警,次日晚间,你把
真正的吴玉珠送入青云庄装病代替你。你本来可以远走高飞,但为了安排运走你的窖藏而耽
误了,等天涯怪乞赶到,封锁了秋张镇,你走不了啦!其实,你该发觉凶兆的,夜狼并未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