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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戍乖巧点头,顾南亦说啥他都应下。
顾南亦也不诓他,同他立下规矩便动身,以他们的脚程到宴厅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方到厅前,源源不断的琴音溢出,都是些宫里乐师惯用的曲目无甚新意。
“云戍,想去就去看看罢,我在这等你片刻。”
“是,云戍去去就来,绝不让主子多等!”
就这谈话间,不等云戍离去,宴厅的卷帘拉开一角。这一角,足够让顾南亦与云戍看清里头的场景。云戍脚步顿住,不安的将手按在腰间匕首上。
顾南亦也是瞧仔细了,问道云戍:“你确定,你在医庐看见的那个重伤且昏迷不醒的人是公子彦?”
“云戍确定,可可可……”他踮起脚,脖子拉老长。“主子,我这就让兄弟再去医庐看看,这人不该在使臣团里的。”
“该不该在,待会便知。”思量一番,顾南亦唤来内侍去太后那禀一声,午间怕是不能陪着用膳。再就是查查使臣团的名册,这一丝丝阴谋的味道,让人嗅着很不舒心啊。
吩咐完,顾南亦大大方方的走进宴厅。秦召卿在上头坐着第一个瞧见顾南亦,冷清的眸子瞬间填上暖意。他立马起身朝顾南亦伸出手,在握住那人递来的手后安抚的拍了拍。“怎不好好歇着,午间可还去母后那?”
可以说是亲密无间的,左相看的牙疼,这两人越发不知规矩,哪还有半天样子。
“陛下!”左相双手捧起酒盏,“陛下,臣此杯敬元起国运昌盛!”
使臣团那头听见嗤笑一声,相互打过眼色后派出个人来开始阴阳怪气,可怜那些乐师首当其沖被类比。
左相还无法反驳,规规矩矩的宫乐,挑不出错也挑不出彩。他本事皆在文章朝政上,与人对讽这方面不太熟练。
顾南亦这会正忙着不舍的抽离被秦召卿握住的手,姿势略带戒备,他俯身对着秦召卿耳语道:“陛下,可是早有打算。”
“南哥且安心。”
可这心就是安不下来,反而越提越高。
下头左相与那使臣斗嘴败下阵,即是拿乐师开刀,那麽那头定是要派个乐师出来技压一筹的。
派出的何人?正是云戍口中不知所蹤的那人。
他也好,公子彦也好,这都不在名册当中,入宫记录中也没有这两人,敢露出这般破绽定是有十全把握了。
“南哥同我一道坐罢。”
“不,臣在这才安心。”顾南亦下了高位,守在这个位置才能让他安心一些。
那人步入宴厅中心位置后,盘腿而坐,他的琴换了,换成西北那头独有的样式,乐起,不似之前在医庐听见的那般,多生靡靡之意。
传闻哲合秘术已琴音控人心智,顾南亦脑子里冒出个可怕的想法紧紧盯住混在人群中的公子彦。
果不出其然,靡靡之音下,多数大臣陷入哀伤,左相甚至喊出:“大厦将倾!”
在场面失控前,秦召卿唤出埋伏好的人手,毕竟摔酒盏太过奢侈。
云戍闪身出现在公子彦旁,那股子香甜味比以往都浓烈,可也能让云戍嗅出其中掺杂的血腥味。“嘿!嘿!公子彦!哎,你怎不理人啊。”
铮!
琴音生变,催使着公子彦直沖高座。
虽说早有防範,云戍立即掷出匕首击中他的要害,也没能拦住他的动作。
顾南亦现无内力,但把式还是有的。“云戍!”
“主子接住!”
匕首落入顾南亦的手,没入公子彦的身也没能阻止他的行动。
衆人皆以为他是沖着秦召卿去的,然他偏偏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攻向顾南亦。
电光火石间,秦召卿击去即将陷入顾南亦皮肉的武器。公子祁断了的刀尖,弹向秦召卿,在他指尖留下血痕。
顾南亦瞪大眼,双目充血,消失多时的内力勃勃生出。“你怎敢啊怎敢啊!”他瞬发一招,匕首直击奏琴之人。
那人负伤后,公子彦也应声倒下。
“陛下陛下啊!”顾南亦陷入深深自责,捧起秦召卿的手眼睛发涩。
“无事,南哥你别……”秦召卿欲藏起受伤的手,不大的伤口待会就能愈合,顾南亦的反应太过激烈。
这一握倒好,顾南亦同着秦召卿受伤的位置也出现个不大不小的同等伤口,这不得不让他起疑。
但眼下不是追问的时候,先收拾这堆烂摊子才行。
……
连着几日,秦召卿都不得空与顾南亦相见,无非是因着宴厅的变故。
云戍同顾南亦绘声绘色的讲述这其中是因果关系,难免口渴,这会正端起茶盏大口大口的灌着。
“所以……那些人从始至终都是沖着我来的?”顾南亦挑眉搓着当初出现伤口的指尖,这会已是好到连疤都没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