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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里头还有个旻郡王府参和,给谁谁谁报仇来着,公子彦和他的琴师就是旻郡王那头顺进宫的。”
顾南亦不觉松口气,不是沖着他的君就好,其他的都无关紧要了。
“云戍啊,公子彦还有气没有?”
“有的,吊着最后一口气咽不下去,该是心中有何不甘。”
“定是会不甘的,相识一场,我又欠他半个救命之恩,云戍你同我走一遭吧。”
“得嘞,唉,主子你慢些,等我把这瓜子装完!”
去天牢的路他两不太熟,兜兜转转一大圈最后喊来个暗探带路。
那里很暗,不是几盏破油灯能照清的地方,阴冷、血腥气、死寂。
顾南亦第一次来这地方,却莫名熟悉。他点燃一盏油灯,走进关押公子彦的牢房。“劝你早早递帖子入宫,你非是不听,最后一口气了吧,说说看有啥未了的心事?”
公子彦面色死灰,静躺在稻草堆里。“琴,他的琴还在医庐。”
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琴是云戍下职后去取的,顾南亦这会儿又不想去见那人,恩情还了就行,还谁,谁去还,不重要。
有的事太像太巧合,让人分不清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两般憎爱,万端疑信,一样无凭。
世间太多人求一个答案,求一个因果,有时候堵住耳,闭上眼,反倒才是真。
真是真,一些事情憋在心里难受也是真。顾南亦将回京之后的每一日每一事,每一人仔仔细细的回想一遍。他想问,这其中最好撬开嘴,唯有朴爷。
心中有了去向,步子是慢不下来的,风风火火奔去钦天监,连廊上的雾气都被他沖散不少。
“朴爷,朴爷!在就吱一声,别躲在里头不出声。”寻寻觅觅一圈,人真不在。
漂浮在水面上的罗盘引起顾南亦的注意,那两罗盘若即若离,顾南亦起了将两罗盘捞起放一块的心思,他将自己的那一只罗盘拿起,罗盘离开水后,常年包裹着钦天监的尽数散去。
朴爷冷不丁的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神叨叨念着:“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
“好你个朴老头,喊你半天了不回应,现在又突然出现。”
“顾君勿怪,方睡的有些死。”说完朴爷不忘伸个懒腰。“哎呦!我滴乖乖,你好好的碰罗盘作甚?哎呦,快快放下,放下!”
“不过罗盘,碰不得不成。”嘴上这般说,见朴爷是真紧张,顾南亦还是放了回去。“不同你说这事,问你要紧的。我身上种蛊之事,朴爷怕是已经知晓。”
朴爷撸撸胡子尖儿,“自然。”
“那我心脉……”
“顾君瞧不起老道?”朴爷吹下胡子,怪嗔着:“敢问将军现下可有不适?同人拌嘴都不曾心慌气喘,还有劳什子的问题。”
顾南亦眼睛亮了,可还有疑惑。“朴爷可知晓,陛下伤时,为何,我身上也会出现同样的伤。”
“自然,只怕是我知晓的顾君现还蒙在鼓里,可顾君与其在这问我,何不直接去问陛下呢?”
我是不想吗?是不敢……
钦天监的雾气腾回,水中的其中一只罗盘开始逆转。
顾南亦眉眼间的气度在悄悄然的变换,他自己不曾发觉,对朴爷道声谢后离去。
脑袋昏昏沉沉的,步子也变沉重起来。顾南亦回去途中恰巧碰上刚议事完的左相,破天荒的对着左相行了个晚辈大礼,惊的左相连退好几步。
“你你你,顾将军……顾军今个是怎了,您这一拜臣承受不起。”
顾南亦眼神失焦片刻,晃晃脑袋问:“左相这是去哪。”
见顾南亦还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左相先前的不自在一扫而空,全当是顾南亦玩心起来,故作姿态恶心一下自个,随即寒暄几句,走了。
已走到这地界,顾南亦不多想直直进了南书房,秦召卿见他来心里欢喜的紧,毕竟两人这般算算也是有几日没见。
“南哥从哪来,风风火火的。”
顾南亦上前搂住秦召卿,戴着几分撒…娇?的意味哄道:“无端生故,大婚都得往后推,这几日陛下怕是忙坏了罢,可夜间怎也不回殿里,臣夜里睡着总觉冷冰冰的。”
“再忍几日,等大典完……”
“臣不想等了。”顾南亦说的不甘,鼓足劲把自个心埋僵蛊续命三年,未知来年的事一股脑全说出来。
秦召卿眸光微闪,低声问他:“南哥,可有想过,可有想过你这番回来谋了我一片真心去,后撒手不管了,日后我该如何。”
“想过,可臣真真……”顾南亦双膝跪下,环住秦召卿的手不曾撒开。“臣真的忍不住,臣不想等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