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野本是来花楼找姑娘,结果遇到来这儿谈生意的叶留卿,顿时看直了眼,凑上去套近乎,交朋友。叶留卿本着不得罪人的态度,和秦时野喝了几杯酒,互换了姓名。
叶留卿生意谈完,人也醉得不行,但他向来不外宿,于是叫来小厮叶水水,要回家去。
秦时野说不放心他们,他是军人,本着义气和责任感,要送他们回家。叶留卿拗不过,且实在醉狠了,也不想再多聒噪,就同意了。
叶留卿上马车就昏过去了,秦时野偷摸亲两口,叶留卿没反应,这厮贼心大起来,亲人家嘴上去了,叶留卿有反应了,嚷着要喝水。
秦时野哭笑不得,哺给他茶水,叶留卿咂摸不是味儿,嗯嗯唧唧说不要酒,要水。原来两人俱是一身酒气,茶水也变酒水了。
秦时野被小少爷闹得没脾气,外面赶车的叶水水说,军爷,您辛苦了,少爷喝醉就这样,但他也不会怎么闹腾,回去就睡着了。
秦时野心中暗喜,装模作样说,叶少爷经常来花楼的样子,怎么这么晚还要回去啊?
叶水水说,少爷就是这个习惯,从不在外过夜。
秦时野说,哦,大户人家规矩多。
叶水水笑了,不是夫人不许,二少爷有时候在外面和朋友玩,不回来过夜也是有的,只是大少爷生性如此。
秦时野又偷摸记下,心里很得意,还好遇见我,我以后会好好保护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全忘了自己是个占人家便宜的无赖。
秦时野送到人家门口,又借故好人做到底,给人送床上去了。
已是深夜,叶府就请秦时野留宿一晚,秦时野假意推辞,踉跄走两步,被叶水水强硬地留下了。
这厮在客房歇下,没多会儿,就摸到叶留卿房间。
叶留卿因为身体的原因,从来不要人陪夜,正方便了秦时野。
秦时野出身底层,旁门左道懂得不少,没费什么工夫就撬开了叶留卿的房门,摸人家床上去了。
叶留卿已经熟睡,秦时野便肆意亲亲摸摸,摸到下面,好像有点不对劲,待要再摸,叶留卿已经醒了。
叶留卿又惊又怒又怕,缩到角落,怒道,你要干什么?
秦时野暗笑,这小少爷谈生意的时候那么精明,怎么在床上倒像个小兔子似的,都这地步能干嘛?当然是干你啊!
但他知道这话说出来,明天就会被请出去,以后再也别想进叶府的门。为长远计,还是实话实说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笑道,你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在花楼看到你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想亲近你,你下面的花儿我也很喜欢,让我摸摸,好不好?
这话说得跟哄小孩似的,叶留卿岂会被哄住?但他身体最大的秘密被这个半夜摸进来的军痞知道了,若是不从,宣扬出去,自己、叶家都完了。左右不过是身体,自己也没多在意,且让他占一回,尝个新鲜,以后也就不会再来找自己了。
于是装得小白兔似的,说,那秦大哥,你要帮我保守秘密,好吗?
秦时野得了这话,早就乐到飞起,连忙应是,就要去亲他。
叶留卿只好把自己当做一块猪肉,任人蹂躏。
秦时野摸到下面,他手法高超,叶留卿三两下就出水了。
秦时野笑道,怪不得你口渴,原来水都在这里。
叶留卿又羞又气,这无赖,弄就弄,还这么多废话!
次日一大早,秦时野还未醒,就被踹下了床。
叶留卿简直要气疯了,这人昨晚闹了他一宿,他睡醒了发现,这军痞的那物还插在他身体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时野摸着脑袋爬起来,随即明白了情况,扑到床上把叶留卿猛亲一顿,笑眯眯道,老婆。
叶留卿拿枕头砸他也不理,就伏在他身上。
外面人听到里面动静,问,少爷,可以进来吗?
叶留卿赶紧推开他,然后扬声道,我昨儿喝多了,先备热水来,我要沐浴。
外面的人应道,少爷,已经备好了。现在就让人抬过来。
原来叶留卿向来如此,醉酒睡一晚,晨起必定沐浴。
两人穿好衣服,叶留卿打开门,小厮进来,却见还有个人。
秦时野笑道,昨晚放心不下叶少爷,迷迷糊糊过来,结果醉过头,在地上趴了一夜。
叶水水又是一通感谢,秦大人对我家少爷真是关怀备至,是个大好人啊!
叶留卿都不想说话了,打发人出去,秦时野倒是想留下给叶留卿搓澡,要是共浴就更好了,但也知道这就是个短期内的梦,要真敢开口,那可真就惹恼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时野吃过午饭还不走,就赖着人家里了,装模作样和叶水水打听哪儿有便宜的住处,说他刚来杭州,没想到这儿物价这么高,他办差事得停留一个月,老婆本都要掏出来了。
叶水水一听,这么个大好人,居然遇到这种问题,那这不是义不容辞吗!于是和叶留卿说,少爷,要不留下他吧,昨晚还帮了您呢。
他帮个屁!他玩了我一晚上!
可是他能怎么说?于情于理他都拒绝不了,且对秦时野也有几分顾忌。于是只好答应了,秦时野大喜过望,装得感激涕零,说叶少爷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回报你的。
你别来招惹我就好了!叶留卿腹诽。
结果可想而知,这厮晚上又摸进来了。叶留卿也猜得到,也正等着他。但他实在不知道秦时野的想法,若说想尝他身子,昨晚也尝过了,怎么还赖着不走了?
秦时野自以为自己表达得很清楚了,就是看上叶留卿了,没想到小少爷根本没明白。
他交出自己的军令牌和玉佩,说,这是我的贴身之物,如果不相信我,尽可以去报官,说我欺辱你,我绝对身败名裂。
叶留卿才知道,这军痞居然真的看上自己了。这人昨晚看着跟狼一样凶恶,转眼乖巧得跟个大狗似的。
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居然还真就接受了。可能是因为一直很厌恶自己这副身体,现在有个人不仅不嫌弃,还说喜欢他,他很贪恋这种温情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反正绝对不是因为这家伙弄得他也挺舒服。被扑倒在床上的时候,叶留卿愤愤地想。
云雨方歇,两人搂着说说话。
叶留卿道,你说自己没钱,怎么还有钱买那么好的玉佩?
秦时野说,那是家传的,我娘让我给未来老婆的。
叶留卿不说话了。
秦时野又说,现在我给你了,你就是我老婆。
叶留卿嗔怒,谁是你老婆。
忽而想起来一件事,怒道,你这无赖,既没娶妻,哪练得这么熟练?
秦时野顿时底气不足,讪讪道,那不是军中寂寞,偶尔也会去花楼疏解一二……不过我保证,我以后只你一人,绝对不碰任何一个别的!
叶留卿想起来,可不就是在花楼遇到这淫贼吗!终究气不过,愤愤往他胸口砸了一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时野捉住他的手亲一口,笑道,从此以后,我也是有老婆的人了。
叶留卿想起自己的身份,非男非女,算什么呢?但看着秦时野的兴致,终不忍拆穿。
罢了,就当做是你我的一场美梦吧。
秦时野在叶府住了一个月,做了一个月的采花贼,军务已了,便该回洛阳复命了。
可他实在舍不得叶留卿,便琢磨着留下点纪念才好。左思右想,终于想出一个好办法。
晚上两人独处时,秦时野说起自己将要回洛阳的事。
叶留卿早就有所准备,虽然不舍,但也知道秦时野的身份,是无法久留杭州的。于是说,好,到时候我送送你。
心里却想着,此一别,大概就是后会无期。无论秦时野日后是飞黄腾达,还是娶妻生子,都是他应该走的路。和自己这样的人在一起,算怎么回事呢?
他正自怜,秦时野却兴致勃勃,说,卿卿,我们彼此留个纪念吧。
秦时野捡起衣服翻出个东西,是个豌豆大的金珠,上面有个小链子,像是个耳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留卿有些明白了,只是他并没有耳洞,且只有一只,怎么戴呢?
秦时野笑得贼兮兮,叶留卿忽而反应过来,脸瞬间红透了,这厮居然是想给他戴在那里!
手忙脚乱就想跑,秦时野岂会轻易放过他?拿小鸡仔一般将他拿住,拿身体压着他,腆着脸道,留卿,卿卿,让我给你戴上吧,一点儿也不疼,以后我不在身边的时候,你要是想我了,就自己磨一磨,会很舒服的。
叶留卿怒道,我才不会!
好说歹说,软硬皆施,叶留卿才松口。你要弄就弄……不许告诉别人!
秦时野喜极,好宝贝,我藏你都来不及,哪会告诉别人!
欢天喜地,拿出十二万分的心思,把叶留卿伺候得酥酥软软,快快乐乐。
叶留卿本以为会极疼,等到真戴上,倒也没想象中那么难受。秦时野手法准,一下就穿过去了,正悬在那上头,连丝血也无。
秦时野道,你看,多漂亮,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用它磨一磨,又方便又好用。
叶留卿羞极,我才不用它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时野道,那好吧,我还有个礼物送给你,你一定会用上的。
在床头掏了一阵,拿出个物件来,叶留卿看着脸热。他羞极便怒,道,你还说攒老婆本儿,却拿来做这些玩意儿!
秦时野无辜道,老婆本用在老婆身上,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笑嘻嘻凑上来,说要给叶留卿试试。
叶留卿今晚被秦时野弄得又羞又气,嚷道,我不和你说话了!
次日天气不错,秦时野许久没有去马场骑射了,便问叶留卿要不要一起去。叶留卿想着这人要走,便把时间留出来,彼此多陪伴些。
然而才上马便觉出不对劲来,往常骑马不过寻常事,他也未想到这一茬。那马鞍正抵着金珠,起起伏伏地,碾磨得又痛又爽。
叶留卿脸色潮红,秦时野便疑心他身体不适。暗道,自己这些时日确实太过分了,小少爷本就单薄,偏偏自己日日把持不住,把个娇宝贝掏空了。快马两步追上来,叶留卿正软软喘着,撑在马背上,马儿也乖觉地停下了。
秦时野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都是我的错,我送你回去歇着吧。
叶留卿正委屈,他好好一个人,今日竟被马给玩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嚷道,都怪你!你这个混蛋!无赖!
扶着马鞍要下来,却腿软着,幸而秦时野及时扶住了。
他莫名其妙被骂,也正疑惑,忽而看到马鞍上似有些水渍,恍然明白过来,也是心疼,卿卿,痛不痛?我扶你到旁边缓一缓,我们待会儿坐马车回去。
两人是从叶府出来的,还未到郊外马场,这荒郊野岭的,哪里有马车?便只好等着。
两人在树下坐着,叶留卿鬓发都汗湿了,人也喘着,满脸红晕,秦时野才告诉自己要克制些,见此情景,还是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
明明是扶着叶留卿的腰,却不知怎的,便在叶留卿腰上揉捏起来。
叶留卿本就是情动热烈,偏还没得到满足,秦时野一摸便知晓其意。但顾忌这是大白天,且是随时可能有人来的路边,便只作不知。
秦时野越发肆意起来,竟伸向了腿间。
叶留卿腾地脸红,一把推开他,道,这可是白天!
秦时野道,白天怎么了?好卿卿,你也正难受着,我就进去轻轻弄一回,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留卿不理他,起身便想走。
秦时野从身后扑过来,死死抱住他,哈巴狗也似,道,好卿卿,这儿荒郊野岭,没人来的,我们就弄一回,弄一回好不好?你这样挺着也回不去,不如疏解出来,我们再回去好不好?我看了,那儿有棵大树,就算有人来也不会看见的,我抱着你顶一顶,很快就完事了。
叶留卿信了秦时野的邪。
他们晌午出来的,这都快落日了,这军痞还在他身上!
两人一直到晚饭时分才回府,借口叶留卿崴了脚,秦时野把腿软的小少爷抱回房里,又让人把晚膳端来,伏低做小,伺候着小少爷用过,又匆匆就着剩菜扒了一碗饭。
叶水水早被打发出去了,心里还感叹,天策府果然名不虚传,正义的好心军爷正陪大少爷解闷呢!
晚上浴过后,叶留卿便觉得下面有些擦痛,灯下一看,果然红了。尤其是那地儿,被金珠磨了一下午,已是暗红发痛。
秦时野照例摸进房间,便见叶留卿看着自己,又委屈又气恼,待要亲近他,却被他推开,道,都磨红了!
秦时野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便知自己纵欲伤了他,心疼不已,抱着他哄道,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了,让我看看好不好?
将叶留卿放倒,举着灯细看,果然暗红一片。心中后悔,便告诫自己,往后再不可如此纵情。放下灯,捧着那处,轻轻舔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留卿忍不住轻颤,不知是痛的还是爽的,但他也知道这情况不可再行事,便有些恼了,道,你还要把我做死不成?
秦时野抬头道,卿卿,我就给你舔舔,不进去,我看着心疼。
叶留卿受不住这窝心话,眼泪啪嗒落下来。
他父亲早逝,母亲盼着他撑起这个家,对他总是严厉多于慈爱,便是最亲近的弟弟,也是依赖他得多,照顾他得少,从没有人跟他说过心疼二字。
秦时野不知缘由,便以为是自己把他弄疼了,于是赶紧放下来,把他搂进怀里,哄小孩也似,道,好卿卿,我不弄了,我就抱抱你,好不好?莫哭了,哭到我心里去了,你要是生气,就打我一顿吧,我保证不还手。
叶留卿果然砸了他一拳,这无赖!怎么就这么让人舍不得!
秦时野果然不还手,叶留卿又怎么舍得真的用力?抱着他哭了一番,把秦时野衣裳都哭湿了。两人都没再说什么,叶留卿哭了一阵子,便声音渐小。他今日纵情,又是深夜,疲累之下,竟睡过去了。
秦时野好笑,这小少爷居然能哭着睡着。便给他把衣裳穿好,拥着叶留卿也睡了。
次日叶留卿醒来,秦时野还在,正含笑看他。叶留卿想到昨晚居然哭得那么厉害,很不自在。左顾右盼似在找什么,秦时野便问他,叶留卿道,我给你准备的留念,本来想昨天给你的,倒忘了。
在床头一阵摸索,翻出个小木盒来,很高兴地递给秦时野,秦时野打开一看,是个护身符,下面还挂着一个小锦囊,里面是两络束着的头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秦时野捧着木盒,一时没有说话。
叶留卿没有等到期待的反应,也有些心冷。是了,自己这副身子,怎么能算夫妻?
默默翻过身,强令自己不要哭出声来。
秦时野反应过来,连忙抱住他,道,卿卿,你不要误会,我是太高兴了!我一直都把你当我老婆!只是我无权无势,不过是个臭当兵的,不敢和你开口罢了!卿卿,你等着我,等我出人头地,一定风风光光来迎娶你!
叶留卿忍着心酸,说,秦大哥,我相信你,我等你回来。
无论你是否会来,我都会记得你今天说的话,感谢你我曾经的这场美梦。
叶水水进来叶留卿的房间,发现这位热心的军爷近日和少爷秉烛夜谈有点勤,但想着这人要走了,倒也合理,反倒更显得和少爷相得了。
下午主仆二人在码头送别秦时野,看着大船远去,叶留卿暗叹一声,回府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端午佳节,龙舟竞渡。
西湖边的盛事闹了好几天,叶留卿被吵得白天没精神,晚上也睡不好。当然,晚上是没有人划龙舟的,但晚上依然睡不着。叶留卿不承认自己是在思念人,便只能怪龙舟吵闹。
那人前几天来信,说等到端午节,就休沐十天,可惜仍是不够到杭州来回,只好想他想得睡不着,把那护身符都摸得油光了。
叶留卿才不信,呸,满嘴鬼话的无赖。
可他虽然说自己不想秦时野,身体却渴求起来。他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从来不想碰自己身体,便连自渎都未有过。可偏偏有人打开了他的身体,给过他极致的欢愉。白天还好些,晚上便不由自主想念起来。越不让自己想就越想,却没有人抱着他又亲又哄了。
他以前常常含着秦时野的东西睡觉,间或想要了,只要轻轻磨一下,秦时野便知道了,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现在不仅没人伺候他,他还得伺候这玩意儿,心里委屈极了。
以前觉得含着金珠真是别扭,现在却感谢秦时野留下这物,时时提醒他,他曾有过的快乐时光。
难得休沐,一群单身汉当然想去喝喝酒,看看姑娘。天策府虽然有女将,但比他们还爷们,一来没那想法,二来也没那胆子。所以这群军爷能去的,自然只有花楼了。
秦时野不想去,但也知道自己若是不去,十有八九要被派去喂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伺候了自己的爱马,对别人的马那是完全不想伺候。
一个个马比人还金贵,脾气大不说,要是哪儿不周到,给你一蹶子,你还不能说,要不然指不定哪天自己的马就被哪位好同僚喂巴豆了。
来到花楼,那自然不能单是喝酒听曲儿。都是单身狗,谁也不笑话谁,各自搂着个姑娘,嘻嘻哈哈,亲亲抱抱。
秦时野不想扎眼,也点了个姑娘,和那姑娘说自己只想喝酒,两人在案席边你一头我一头地坐着。
那姑娘凑上来要喂酒,把秦时野吓得后撤,压着声音道,好姑娘,我有夫人的,我真就是来喝酒,咱们彼此应付应付,如何?
那姑娘笑道,郎君既然来了,那不是睡了也是睡了,又有什么分别呢?何况,你夫人也不在洛阳吧?
秦时野道,那自然不一样,不管他知不知道,有没有睡我心里清楚,下次见到他,我也可以坦坦荡荡,你说是不是?
那姑娘一愣,转而笑道,郎君,恕妾身刚才冒犯了,郎君自饮酒吧,妾身为你倒酒。
秦时野端坐,和那姑娘一斟一饮,眼看兄弟们都要去房间了,连忙装作酒醉,趴在酒桌上,待兄弟们走了,也出了花楼,随便找间客栈应付。
花楼的酒自有淫性,便只能一边想着老婆,一边自己聊以慰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卿卿,你可一定要等我啊!
春去秋来,距离秦时野离开,已经八个月了,虽偶有书信,却只寥寥数语,而距上一封信,已经两个多月了。
大约是不会来了吧。
叶留卿点完货物单子,和叶水水对过账目,便让叶府商队发船了。才要走人,便好似看到了码头对面熟人,一时不敢置信,那人却大步流星走过来,大笑着把他抱了个满怀。
留卿!我回来了!
是秦时野!
叶留卿把手上的事塞给叶水水,便称要去给秦时野接风洗尘,让叶水水自回家去。
叶水水疑惑,接风洗尘不是应该回家吗?怎么还往外跑了。
叶留卿哪管得上那么多,相思入骨,便只想肌肤相亲,抵死缠绵。
两人随便找间客栈,要了间房。才进房门,便黏在了一起,一路亲着一路脱衣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时野将叶留卿按倒,笑嘻嘻问,卿卿,有没有想我啊?
叶留卿搂着他的脖子亲上去,双腿绞在秦时野后腰,用行动来回答他。
干柴烈火,昏天黑地,他们下午见的面,一直缠绵到夜里,秦时野把个小少爷啃得没一处好地儿,顶得小少爷最后都脱力了,跟个死鱼也似,秦时野反应过来,暗自悔恨,又犯了当初的毛病。
胡乱结束了事,给叶留卿擦干净,抱着叶留卿哄睡了。
醒来自然是一顿好打,秦时野久违地又被踢下床。
叶留卿看着这淫贼就来气,他都说不要了,秦时野还当他调情,就是没停!
秦时野自知理亏,便只好讪笑,叫了小二要热水洗浴,服侍叶留卿洗漱净面,又帮他搓澡揉肩,跟个狗腿子似的,叶留卿便是再有气也发不出了。
趁着叶留卿穿衣裳,秦时野就着叶留卿的洗澡水胡乱搓一通,大剌剌站起来,那东西居然又起来了。
叶留卿怒极,走过去就是一口,却到底不敢咬重,把它呸出来,晾着不管了。
秦时野本是晨起自有反应,又帮着老婆洗澡,自然更是热血沸腾,偏叶留卿还给他来一口,那软热滋味,只恨不得当场便捣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他却不敢再惹叶留卿,只好可怜兮兮缩回浴桶里,看着眼前的老婆却要自力更生了。
秦时野这次回来,要在杭州待一年,训练江南道杭州府新兵营。这是他费劲吧啦弄来的差事,这种事本来随便哪路拉个人就能凑数,根本用不着天策府宣节校尉。可秦时野一向关注杭州的动向,和大将军好说歹说,给调过来了。
他腆着个脸,和叶留卿显摆自己的努力,邀功来着。叶留卿不想惯着他,但也知道他来杭州确是不容易,便由着他挂自己身上,两人坐着马车,晃晃悠悠回叶府了。
叶府二少爷叶寻卿是个武痴,偏偏和哥哥一样,是个单薄的体格,脸上倒是婴儿肥,笑起来便像个小孩子,让人看着忍不住也笑起来。
他听叶水水说过,有位天策府军爷和哥哥很要好,偏偏那段时间他和娘亲去纯阳宫了,等他回来,那位军爷已经走了。
于是在听到叶水水说那位军爷又来找哥哥时,便满怀期待,等着这位天策府的客人。
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连哥哥也没回来,便只好默默回去睡觉。早起一问,还是没回来。震惊不已,哥哥可是从来不外宿的!
这位天策府军爷,果然和哥哥的情谊非同一般!
好容易两人回来,都快中午了,两人快一天没吃东西,昨天又纵欲过度,那自然是腹中空空,吃得那叫一个风卷残云。
叶寻卿再次震惊,军爷吃饭利索他能理解,他一向斯文的哥哥怎么也像饿死鬼投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位军爷不一般,果然不一般!
下午无事,叶寻卿便打算和这位天策府客人套套近乎,切磋一二。秦时野也正好想和未来小舅子打好关系,于是彼此有意,便在演武场比试过招。
叶家本是武林世家,只是后代子弟重商事轻武学,渐渐便也没落了,只有这宽阔的演武场昭示着曾经的辉煌。
叶寻卿使得是家传的四季剑法,他剑法灵巧,一手问水诀极妙,到了山居剑意,吃了体格的亏,便只能称马马虎虎,所谓追得上然而打不着人的状态。
秦时野本有意相让,却发现根本没必要,也没机会,他甚至都不用骑马,就站这儿,叶寻卿也难刮破他的皮。而他若是枪法再用点力,这未来小舅子恐怕就要见血。
没奈何,只当陪小孩子耍把式。
叶留卿在旁边看着,又好笑又无奈。眼见着弟弟累得脸上出汗,秦时野还在那儿假模假样地舞枪,便只好打破僵局。
叶留卿道,寻卿,秦大哥是客人,你一来就把人往演武场拉,可不是待客之道,今天就到这里,以后让秦大哥有空再来陪你练,好不好?
叶寻卿道,哥,我知道他和你是不一般的好友,所以才这么急拉过来的,秦大哥一定不会介意的,对不对?
秦时野心中暗喜,确是不一般的好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装出副正经样子,点头道,二少爷眼光不错,我和留卿确是不一般的关系,我们自然也不必那么见外。
叶留卿拿眼斜他。
叶寻卿道,秦大哥,你叫我寻卿就好啦,秦大哥枪法那么好,是怎么练出来的?
叶留卿不知怎的,一下红了脸。
秦时野岂会不知这话的另一种意思,笑道,这个嘛,你问问你哥吧,我是和他一起练的。
叶留卿怒道,秦时野!不要胡说八道!
叶寻卿疑惑,我哥不习武的,秦大哥,你不要藏私啦,我就问问方法,不会告诉别人的。
秦时野道,这种事,一个人是很难有进益的,你得找个人一起练。
叶寻卿似懂非懂,可是我找不到一个既能和我一起练武,又不会把我当小孩糊弄的人。
秦时野有点尴尬,你知道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寻卿道,你如果不是演得那么明显的话,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秦时野被他逗笑了,这两兄弟,都跟小孩子似的。
晚上自然还是秉烛夜谈。
秦时野光明正大进来,兄弟俩正在说话。
秦时野笑道,寻卿,我和你哥说会儿话,今晚把他让给我,可好?
叶寻卿挺喜欢这位军爷,脾气好,还这么热情,哥哥难得有个好朋友,自然要把机会让给这对久违的好友。
于是和秦时野交换个眼神,蹦蹦跳跳地去了。
秦时野笑道,你弟弟和你一样。
叶留卿皱眉,哪里一样?寻卿还是个孩子。
秦时野笑道,你也是个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留卿自从十五岁承担起家业,一直到现在,已经七年了。最开始有人欺他年轻,各种理由拿捏他,他吃过亏,也跌过重,后来逐渐历练出来,便少有失手的时候。已经多久没听过这么久远的说法。便是他自己,也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孩子。
叶留卿不知道为什么,秦时野总是有办法让他想哭。
秦时野抱着他,叶留卿把脸埋在他腰腹,不一会儿就把他的衣裳濡湿了。
叶留卿强撑着说,你不要想多了,我只是忽然想起来伤心的事。
秦时野道,那你为什么伤心呢?
叶留卿又不说话了。
秦时野抚摸他的肩背,叹道,卿卿,我倒希望你能和你弟弟一样,开心就笑,伤心就哭,要是恼了就甩脸色,偶尔和我撒撒娇,多好。
叶留卿顿时恼了,抬起头来,我才没有撒娇!
秦时野笑道,就是要这样子嘛,卿卿,我们之间,何必掩饰?
叶留卿不理他,气呼呼上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次日秦时野便要去军营报到,所幸军营离叶府不算太远,骑马半个时辰便可到。
秦时野起得极早,军营自有规条,他既不愿住军营,便只能早起了。
叶留卿迷迷糊糊间,只知道秦时野亲了他,好似说了什么,却没记住,又睡过去了。
等到晚饭时分还没见秦时野,才想起来他之前说过,头三个月都要早出晚归,虽然每日都过来,但怕是难以见面了。
于是也不等了,兄弟俩吃过饭,便各忙各的了。
如此过了半个月,这天兄弟俩都在书房里,看账本的看账本,看话本的看话本,也是和谐。
叶寻卿忽道,哥,秦大哥是不是特别稀罕你啊?
叶留卿心中一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叶寻卿道,如果是我,就算是爹娘在这里,我也不会那么大老远过来,每天起早贪黑,就为了看一眼,连话都说不上。
叶留卿强自辩解,他是行伍中人,本就是要早起训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里却盘算起来,秦时野每日子时才过来,寅时便要起,满打满算,也就能睡两个时辰,白天还要训练一整天,这怎么吃得消?不由得暗暗自责,连弟弟都注意到的事,自己居然毫无所觉,未免太不体贴。
于是账本也看不进去了,便想做点什么来。他不像秦时野,满脑子都是歪主意,想出的慰劳方法,便只能是最规矩的。
叶留卿道,我想去军营看看秦大哥,你去不去?
叶寻卿一下蹦起来,我要去,当然要去!
杭州府军营在郊外,叶寻卿本想骑马,但叶留卿自有内情,到底不敢,假称腿上磕伤骑马不便,兄弟俩坐着马车过去。
到军营时,已是午时。
叶留卿报上秦时野的名字,守卫岂会不知道新来长官的名字?引他们在一处小厅稍等,便去通知秦时野了。
不到一刻钟,秦时野便过来了。
秦时野穿着天策府军服,一时还真像模像样,少了几分流气,多了几分肃穆。
叶留卿腹诽,怪不得天策府那么好名声,这身衣服看着还挺正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时野很高兴,他虽然每天回去,可是不忍心吵醒叶留卿,摸到他房里亲亲摸摸一顿,便回客房休息了,第二天又要早起,竟然半个月没和叶留卿说过话。
秦时野笑道,留卿,寻卿,你们是特地来看我的吗?
叶留卿点点头,你近来辛苦了,又要训练又要赶时间,我看,要不然你还是住军营里吧,等时间宽裕了,随时欢迎你过来。
叶寻卿道,秦大哥,哥不是要赶你走,只是他不想你那么累,你每天就睡两个时辰,那怎么够呢?我每天要睡五个时辰呢。
秦时野笑道,你哥的意思我当然明白,也好,等这段时间结束了,再去府上叨扰,不过你居然要睡五个时辰吗?那岂不是要变小猪了?
叶寻卿毫不脸红,我还在长个子呢,我娘说,能吃能睡就能长结实。
秦时野笑着摇头,他知道叶寻卿痴迷武道,对体格一直不满意,总想长得高高壮壮的。想来也是家人宠溺,养成天真无邪的孩子气。
又不禁暗想,如果叶留卿也有个兄长在上,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性格?那他的卿卿,会不会比现在更快乐一点呢?
叶留卿无奈道,寻卿,你之前去纯阳宫,素道长怎么说,给你摸骨了吗?
叶寻卿道,素道长没有告诉我结果,只告诉娘亲了,不过我在纯阳宫遇到好多练剑的人,还和一位剑宗的小道长做了好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时野笑道,留卿,寻卿既然喜欢剑术,为什么不送到纯阳宫去呢?
叶留卿道,你自己问他。
叶寻卿有点脸红,纯阳宫实在太冷了,洗脸水都要化冰烧开了才能用,大早上起来还要去扫雪,还要走老远路去采药,我怕我还没练好,就先冻死了。
秦时野笑了,小家伙养尊处优,对吃苦便心生畏惧,和叶留卿是不一样的人。倘若是叶留卿,那是咬牙也会坚持下来的。
叶寻卿道,虽然没有在纯阳宫学剑,不过我和纯阳宫的好朋友互换了武器,也算有一点点纯阳宫的气氛了,我以后一定可以成为像秦大哥一样厉害的人。
叶留卿无奈摇头,这傻弟弟被宠坏了,虽然不会去做坏事,但看着很容易被坏人骗啊。
秦时野道,要成为天策府这样的人,可是要吃苦的,你能寅时起床吗?耍得动五十斤的兵器吗?五十步骑射准头多少?
叶寻卿听到第一步就畏惧了,他虽然喜欢练武,但只是喜欢剑术,并不想做其他以外的事。
白天也可以练剑啊,干嘛非得早起!
叶寻卿对天策府一向充满好感,知道他们这么辛苦,崇敬之情更上一层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便说,秦大哥,你们天策府有没有女将啊,我以后想找个天策府的!
叶留卿一口茶呛住。就这德行还想找天策府的,不得被欺负死,这傻弟弟没救了!
秦时野拍拍叶寻卿的肩,有志气!我们天策府的女将就拜托你了!
想到那群剽悍女将,要是遇到这小鸡崽一样的少年来告白,便抑制不住地想发笑。
叶留卿估摸着秦时野还未吃饭,军营不比外面,吃饭是有时辰的,于是便打算起身告辞。
叶留卿放下茶盏,说,秦大哥,不知道军营规矩怎么样,我带了些点心,就在外面马车里,劳驾和我去取了,我和寻卿该回去了。
他们才见面,聊了不到一刻钟,秦时野舍不得,但身在军营也不好强留,便只好将他们送到营门口。他以为叶留卿说的点心也就是一个食盒,结果却是两个大箱子,守卫稍微验过,便让抬进去了。
新兵营没有那么严,吃吃喝喝的东西倒是无妨。才抬进去,一群新兵崽子就开始嗷嗷叫,喊谢谢嫂子媳妇婶儿的都有,把秦时野气得要死。
这是我老婆给我的东西,都便宜了这群狗崽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好容易等到三个月期满,秦时野当晚就回了叶府。
已近子时,叶留卿早就睡了,但这厮三个月没尝过老婆的滋味,哪还忍得住。
也不管会不会吵醒叶留卿,手劲儿还挺大,把叶留卿腰都捏疼了,迷迷糊糊醒来,那军痞正笑着看他,把他脸上舔得满是口水。
叶留卿道,你属狗的吗!
秦时野道,我们天策府号称东都之狼,我在家里就是你的狗。
叶留卿脸红,这无赖怎么还得意上了?
一番亲热之后,两人抱着说说话。
秦时野抚摸叶留卿的肩,滑溜溜的,忍不住亲一口。笑道,卿卿,按说我们这么努力,是不是该怀个崽了?
叶留卿忽觉得身上冷,被子早就掉地上了,于是从秦时野身上起来,捞起被子就往床里面缩。
秦时野看他不说话,也知道叶留卿的心结,却是必须要面对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抱着裹得跟蚕蛹似的叶留卿,继续说,卿卿,我从来没有觉得你的身体不好,我一开始在花楼见到你,就认定你是我的老婆,想亲近你,我知道手段不光彩,但我从来没有玩弄你的意思,一直都是把你当作唯一的宝贝,但卿卿,你的身体不一样,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有崽,如果不能,我会只爱你一个人,如果能,那我们就是一家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叶留卿没有回答,秦时野把他翻过来,却看到叶留卿的眼泪。
心中怜惜,也不再逼迫他,抱着叶留卿轻轻拍着,却听叶留卿哭得断断续续,说,我也不知道……
秦时野说,卿卿,我再也不问了,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叶留卿道,我真的不知道……舅舅从来没说过……
秦时野道,你舅舅知道你的身体情况?
叶留卿道,从小到大,都是舅舅给我看病……
秦时野猜到一些缘由,暗叹一声,叶留卿的身体状况,分明是作女子更适合些,却不得不作为男子来承担家业。
没再说这些,抱着叶留卿,慢慢将他哄睡了。
次日辰时初,秦时野在叶府用过早饭,见叶留卿过来,虽然兴致不高,但也不算低落。虽然有很多话想说,却到底碍着周围有人,用力握了握他的手,便骑马去军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军营里的新兵们看着老大愁眉不展,都猜测他是不是被人甩了,极有可能是常常送东西的那位。
天策府校尉,年轻有为,长得还人五人六,又有一身好武艺好体格,看着就很吸引年轻姑娘。
但是当兵的就有这点不好,留不住人,尤其这姑娘和驻地还不在一地儿的时候。
老大实在太惨了,不过训练三个月,回家就发现自己没老婆了。
秦时野在考虑怎么和叶留卿把事情解释清楚,他昨天伤到叶留卿的心了,他知道。
机械地指挥,机械地训人,却完全没注意到新兵们眼神交接的小动作。
短短一顿午饭,当第十八个人担忧又同情地看他一眼又匆匆转头掩饰时,秦时野终于回过神,知道这股怪异的氛围是从何而起了。
他重重砸下碗筷,怒喊一声:老子有老婆!!!
酉时末,秦时野便赶回到叶府。
他今日被群新兵蛋子嘲笑了,正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叶留卿是他老婆,一回来就兴冲冲去找叶留卿贴贴,却扑了个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留卿去应酬了,要很晚才能回来。
是了,叶留卿有自己的责任,他是叶府大少爷,如果自己把事情公诸于众,又把叶留卿置于何地?他的难处是自己无法代替的。
想着和叶寻卿商量商量,却被告知叶寻卿上个月嚷着要外出游历,叶家派了两个仆人照顾他,结果还没走出扬州,仆人回来哭诉,叶寻卿留书出走了。
这一番对比,他的卿卿,实在太辛苦。
秦时野一直等到亥时,才听人说大少爷回来了。连忙去找他,叶留卿却在书房,似还在看账,秦时野更心疼了。
叶留卿看到他,笑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来这?
秦时野道,我来陪你,今晚的应酬累不累?
叶留卿道,今天没喝酒,我趁现在还有时间,再把这一点看完。
秦时野道,卿卿,我们先不看账了,我有事情想和你说,可以吗?
叶留卿想了想,索性合上账本,也正对着秦时野,你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时野握着叶留卿的肩膀,四目相对,彼此眼里都是对方。
秦时野道:卿卿,我昨晚说的话伤到你了,对不起,卿卿,你不要难过,我一直想要的人都是你,我承认,我是有过这种想法,如果我们有个孩子就好了,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有人陪着你,等我们老了,就使唤他们伺候,可是卿卿,我第一眼认定你的时候,以为你是男子,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孩子,我只想要你,你知道我的意思吗?卿卿,你不要哭,有没有孩子我都不会少爱你一分,我对你至死不渝,再说,真要养孩子,寻卿不就是现成的?这孩子满脸写着快来骗我,他一个就够我们操心了……
叶留卿哭得稀里哗啦,秦时野心疼极了,哄小孩似的,把这小少爷面对面抱起,一手托着他的臀部,一手轻轻拍他的背,好宝贝,别哭了,我看得心疼,你打我吧,像之前那样,你打我就不难受了。
叶留卿哭得抽噎,断断续续道,我今天,去问舅舅……他说……他说……我已经有身孕了……
秦时野愣在当场,又高兴,又自责。叶留卿是怀着什么心情去问的呢?他不敢去想。
秦时野吻去叶留卿的眼泪,卿卿,我害你难过了,对不对?
叶留卿摇摇头,秦大哥……我知道……你的……心意。
秦时野抱着叶留卿,轻轻拍着他的背,没多久叶留卿就哭累了,竟然就在秦时野身上睡着了。
秦时野不再顾忌那么多,抱着叶留卿走回他的卧室。叶留卿放下心事,睡得很沉。秦时野侧身躺着,看着叶留卿的泪痕,轻轻吻去了。
你是我唯一的卿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还没大亮,秦时野就被踹下了床。
可他完全不知道哪里招惹老婆不高兴了。凑上去想亲叶留卿,被叶留卿推开。
叶留卿似恼极,道,你昨晚干什么了?
秦时野摸不着头脑,他什么也没干啊。叶留卿这表情,看起来不像是为这两天的谈话生气,倒像是他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惹恼了小少爷。昨天唯一出格点的就是抱着叶留卿回卧室,可就算被人看见,推说一句应酬喝醉了,也不值得如此惊慌。
他在那儿苦思冥想,却不知叶留卿恼的是昨晚自己居然哭得那样,还把这家伙当做依靠,羞极了才恼的。且家中长辈俱在,昨日自己怎么就控制不住!
秦时野讪讪道,卿卿,我真想不起来了,你告诉我吧,我以后一定改过,好不好?
叶留卿看他跟大狗似的,莫名其妙被骂还可怜兮兮道歉,又愧疚起来。秦时野对他,可谓是情真意挚了。又怎么忍心仗着宠爱,去为难一个真正对你好的人?
叶留卿扶起秦时野,道,秦大哥,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觉得昨晚羞耻,所以恼羞成怒了,对不起,我们以后都好好过,好不好?
秦时野怜他,怎么舍得怪他?
笑道,卿卿,我不要紧的,你以后要是难过了,生气了,都可以来找我发脾气,只是不要憋着才好,来,你坐床上吧,我帮你穿衣裳,你现在有身孕,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留卿乖乖坐着,忽而想起一件事,道,晚上回来吃饭。
秦时野有点莫名,还是点点头,会的,我在军营若没有事耽搁,酉时末就到家了,如果太晚了,你就先吃吧。
叶留卿道,不,今晚一定要回来吃饭,我娘和舅舅要见你。
秦时野穿袜子的手顿住了,他不可置信地抬头,叶留卿又说了一遍。
秦时野呆愣片刻,捉着叶留卿的脚亲了两口,而后欢呼出声,像个傻子。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秦时野和同僚打招呼,满面春风,竟比刚娶了老婆的人还要喜庆。军营里都在猜,这是校尉把老婆哄回来了。
就连新兵崽子问嫂子什么时候再送点心来,也是乐滋滋地把他们臭骂一顿,转头就眉开眼笑,新兵营嘻嘻哈哈闹腾一片。
一到酉时,秦时野就和同僚告假,把自己整饬一番,也未换常服,就穿着天策府军服,骑马回叶府了。
他向来是个不怕羞的,也不知为什么,一路满怀期待地过来,临到进门,却反而有些怯了。在心里给自己鼓鼓气,策马进了叶府。
回房间给自己再捯饬一番,自觉还算不错,昂首挺胸去找老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留卿正等他呢。
秦时野进叶留卿的房间向来不敲门,一进来就发现有些不对劲,两双眼睛望过来,都是审视的眼神。叶留卿站在两位长辈身后,眼里写着自求多福。
还未和老婆先做好功课,他就正撞上了未来岳母大人和舅舅。
秦时野赶紧收起嬉皮笑脸,关上房门,尽量保持庄重,来长辈坐着的小会客厅,长揖一礼,恭谨道,晚辈天策府宣节校尉秦时野,见过叶夫人、柳先生。
叶夫人淡淡地“嗯”一声,便不再说话。
柳先生笑看他,问道,你和留卿是在哪里认识的,怎么认识的?
这哪里敢说实话,可秦时野又不敢说谎,幸而叶留卿替他解围,是在谈生意的时候认识的,秦大哥那时帮我个忙,就这样往来了。
柳先生笑道,哦,卿卿,果然很亲,我不过问几句话,你就舍不得吗?
叶留卿脸热,秦时野却莫名,这是他们私下的亲昵称呼,柳先生是如何知道的?
叶夫人忽问,你可愿意入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时野一愣,他与叶留卿之间,向来是彼此平等。因叶留卿离不开杭州,他也不舍得叶留卿舟车劳顿,所以都是他来找叶留卿。他是平民子弟出身,在大多数是世家子弟的天策府中却混得不错,自然也是他有心经营,将来自有一番前途。入赘之事,从未考虑过。
然而叶留卿也有他的难处,叶家只两个孩子,叶寻卿对商道毫无兴趣,叶留卿也是好容易历练出来的,叶家离不开他。
可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
秦时野道,叶夫人的要求,请恕晚辈无礼,无论是否入赘,留卿都是叶家的人,但叶家也不能捆着他一辈子,不管是留卿还是寻卿的孩子,以后都要背上这个担子,留卿总要有休息的时候,在这之前,留卿要在叶家至少二十年,我和留卿在一起,也会尽量陪他留在叶家,入不入赘,又有什么分别呢?
叶夫人看了他片刻,仍是“嗯”一声,便不再说了。
柳先生笑道,秦校尉,你不要在意,她就是这个脾气,和爹娘都不愿多说一个字。
秦时野不敢妄论长辈,赶紧道,是晚辈冒昧了,叶夫人、柳先生,还请多包涵。
柳先生道,留卿的身体,虽然可以生产,但是毕竟与旁人不同,劳你多爱护些,如果有什么事就来找我,我就住在城里,叶家人都能找到。
秦时野赶紧应是,又问有没有要注意的。
柳先生道,另外,房事不要太过,等胎定了,略做抚慰,也未尝不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留卿脸都红了,秦时野自问脸皮厚,也有点挂不住了,再次应下,却不敢多说了。
聊了不到一刻钟,秦时野却连背都汗湿了。人称岳家为泰山,果然压得人喘不过气。虽然还有些问题没说清楚,到底算得到了认可,秦时野心里大石落地,松了一口气。
晚饭吃得辛苦,秦时野这辈子没这么斯文过。虽然叶留卿给他递小话,让他自在些,可谁能在这种情境下不紧张呢。
好容易捱到叶夫人和柳先生离去,秦时野溜进叶留卿的书房,有长辈在,他现在不敢随便摸人房间了。
叶留卿果然在书房。
秦时野关好门,腻到叶留卿身边去,嗯嗯唧唧要亲亲,今天很辛苦来着。
叶留卿也不矫情,在秦时野脸上亲了一口,自然被秦时野抱着猛亲回来。
秦时野道,卿卿,我今天算过关了吗?
叶留卿笑着点头,舅舅很喜欢你,便是我娘,也对你印象不错。
秦时野长出一口气,不枉我今天那么辛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留卿道,不是因为今天,是因为昨天。
秦时野不解。
叶留卿指指后面的屏风,秦时野顺着看过去,忽然间反应过来,原来昨晚他来找叶留卿的时候,两位长辈就坐在屏风后面!
叶留卿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是想让我用孩子的事试探你的,结果我还未说,你倒先说了,他们不知道你的习性,又因为突然发现我有孕,实在担心,出此下策,秦大哥,你不要怪他们,好吗?
秦时野道,天下父母心,我怎么会怪罪呢?若我女儿忽而有孕,我怕是要揭了他的皮!
叶留卿怒道,谁是女儿!
秦时野笑嘻嘻亲他,我打个比方而已,卿卿,在我心里,你就是你,是男是女都是卿卿。
忽而想起来,怪不得柳先生揶揄“卿卿”二字,可不就是从这里听到的吗?一边庆幸,还好昨晚是自己难得正经的时候……
依着叶夫人的意思,趁着现在叶留卿的肚子不显,赶紧将叶留卿的身份对外说清楚。说叶留卿本是女儿身,当初为了叶家传承,假作男儿养。叶寻卿已经十五岁,可以和姐姐一起承担家业了,便不必再遮掩此事。又曾经和天策府校尉有婚约,男方依约前来,不日就要举办婚礼。
一通说辞下来,不说外人如何,叶府的人先惊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来服侍二十余年的大少爷,居然是大小姐吗?
原来那个天天找大少爷秉烛夜谈的秦校尉,居然是姑爷吗?
啊,话说,孤男寡女,真就秉烛夜谈啊?大少爷最近好像胖了点,该不会……
一时叶府上下都是八卦党,吃瓜吃得飞起。叶水水有点疑惑,他记得初见秦校尉,是在花楼啊……对了,秦校尉一看到大少爷就过来交朋友了,他肯定是知道大少爷的身份,特地来保护大少爷的!怪不得非要亲自把大少爷送回家!天策府不愧是天策府,真是大大的好人啊!
既已定下,便该拜见双方父母,议定婚期纳吉。秦时野父母已亡故,因秦时野在军营脱不开身,且叶留卿有孕在身,便打算等以后有空,再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去给秦时野父母扫墓。
以叶留卿的身份和名声,婚礼必然是要大贺的,现在偏又不方便,于是便只在叶府内部小宴,定下名分,等以后再大宴一场。
秦时野摇身一变,从秦校尉变成了叶府姑爷,光明正大搬进叶留卿的房间了。
叶留卿没有什么特别的妊娠反应,要不是能感觉到腰腹渐丰,都没察觉自己有什么变化。不过,要说变化,也是有一点的,那就是虽然不适宜敦伦,但那方面的欲求却反而变大了。以往都是秦时野缠着叶留卿,现在却是叶留卿索要,而秦时野避之不及了……
两人互相亲吻舔去对方脸上的东西,一时舔得满是口水,看着彼此,都笑出声来。
秦时野道,宝贝,你怎么这么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留卿笑道,那我是不是应该说,郎君,你怎么这么棒?
秦时野笑道,那我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叶留卿道,时哥,原来你的东西,是那种味道的,怪难吃的。
秦时野大笑。
叶留卿又说,时哥,你看,我们这样不就很好吗?
秦时野道,好卿卿,之前是我的不是,等你胎定了,我再好好回报你。
叶留卿嗔怒,你这坏狗!就知道占人便宜!
秦时野笑道,不占老婆的便宜,那我还占谁便宜呢?
已是深夜,叶留卿困意上来,秦时野将叶留卿放平,掖好被角,抱着老婆睡去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两个月过去,外出游历的叶寻卿匆匆赶回了叶府。他听说西湖叶家出了个叶小姐,满头的问号,一边赶路一边打听,才渐渐明白了,原来不是他早逝老爹的苟且,而是他最崇敬信赖的大哥,竟然是位女子。越近家门消息越多,他一向景仰的天策府秦大哥,突然从哥哥的至交好友,变成定了亲的姐夫。等他进家门后发现,已经是正牌姐夫了,住一个屋子那种。
秦时野才从军营回来,便去叶留卿书房了。
叶留卿已有五个多月,腹部已经显怀了,平时只能穿宽松衣物,应酬交际自然是不能去的,好在叶夫人在,还能帮衬一二。叶留卿便只在家里,或有需要,便让叶夫人或者叶水水去出面。秦时野倒是想帮忙,可他对此一窍不通,便只能尽力照顾叶留卿身体。
叶寻卿回来看到的,便是那天策府校尉半跪着,脑袋贴在大哥腰上,似在听什么动静。
他的大哥,不仅是位女子,甚至已经有了身孕,而这孩子的父亲,就是他一向视为楷模的天策府校尉秦大哥。
叶寻卿道,你们在干什么?
叶留卿看着他,笑着招手,寻卿,你回来啦!晒黑了点,也瘦了,有没有好好吃饭呀?
叶寻卿气鼓鼓走过来,一把推开秦时野,怒道,你这个无赖!
秦时野不敢还手,摸摸鼻子,讪讪道,寻卿,我不是有意瞒你,卿卿的情况,我们不敢直接告诉你,你若是生气,就到演武场揍我一顿吧,我绝不还手。
叶寻卿怒道,谁和你说这个了?你既然知道我哥、我姐姐的身份,还大晚上去找她,是什么居心!
叶留卿脸上不自在,却也知弟弟的爱护,且有些事也确实需要说清楚,便对叶寻卿认真道,寻卿,不管我是什么身份,我们都是一家人,对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寻卿不知叶留卿要说什么,但仍点点头,当然,你永远是我哥、我姐……
叶留卿轻笑,你还是叫我哥吧,留卿,一家人之间本不该隐瞒,但看你天真快乐,我们怎么忍心,让你也卷入这些无谓的烦恼呢?遇到时哥以前,我从来没想过婚嫁的事,我一辈子做你的哥哥,你一辈子快快乐乐,不是很好吗?可是我遇上他,他也看中了我,我们在一起时,是我从未有过的放松自在,他骗你,是为了我,寻卿,你能原谅我们吗?
叶寻卿道,哥,我没有怪你,你为我做这么多,我怎么可能怪你?但是我一想到,这个人在我眼皮底下做这些事,还装得一副很仗义的样子,我就好生气!可我也知道,秦大哥对你很好,只是我一直没想到这方面罢了……是我没用,才让哥这么辛苦……
叶留卿擦去弟弟脸上的泪水,笑道,寻卿,你要做舅舅了,以后帮我一起照顾他,好不好?
叶寻卿点点头,我一定会的!
又转向秦时野,别别扭扭地道,秦大哥,我不生你的气啦。
秦时野道,寻卿,你是个很乖巧的好孩子,你知道吗?我有时候在想,如果你是哥哥,一定会爱护妹妹,你们一起快快乐乐长大,那该多好……
叶留卿怒道,谁是妹妹!我才哄好了,你又把他弄哭了!
难得团圆,晚上便是一家人团聚的家宴。
秦时野给叶留卿择菜,叶留卿让他自用,他嗯嗯两声,仍忙个不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夫人看了两眼,没说什么,把酒一口喝完,又自己斟了一杯酒,一口喝干了。
柳先生心中微叹,举起酒杯,便和叶夫人对饮起来,自有伶俐丫头斟酒布菜。
叶寻卿也不闲着,他在外游历三个多月,且是第一次单枪匹马出行,自有一番趣事。柳先生便和叶寻卿问话,间或引叶夫人说一两句,分她心神,一家人热热闹闹,倒也和乐。
难得秦时野休沐,叶寻卿便乐颠颠地拉着叶留卿来演武场,看他和秦时野比武。他这次游历,有不少长进呢。
叶留卿笑着摸摸他脑袋,鼓励一番,叶寻卿便跳上台子。
果然有些长进。原先秦时野站在原地不动,叶寻卿也奈何不了他。现在秦时野却不得不腾挪移位,应对叶寻卿虽无甚杀伤力却时不时黏上来的剑尖。
两人对战了半个时辰,秦时野顾念着叶留卿的身体,便含笑喊停了。
叶留卿道,你那把剑怎么换了?不是好朋友送你的吗?
叶寻卿气哼哼道,前段时间,不知道哪个蟊贼,背包里的钱财不偷,偏把我的剑偷去了!
叶留卿道,你呀,平时那么宝贝你的剑,那人能偷走你的剑,必定是个高手,还好对方并没有伤人之意,否则岂不是让家人痛心死?以后不可任性,再不要这样留书出走,让我们担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寻卿经历了一些事,也深知家人为他付出许多,便暗暗发誓,再不像从前那样任性妄为,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来,照顾好家人。
叶寻卿道,哥,我以后会乖乖的,要学会看账,也要好好学武,保护你们。
叶留卿笑着摸摸他的头,你真的长大了。
秦时野道,寻卿,你的武艺已经进步很多了,尤其是身法比以前更灵活了,我应对得很吃力呢。
叶寻卿笑了,这是因为我在路上遇到了一位天策府的大哥,他教过我几招克制你们天策府的步法。
秦时野心中称奇,若不是极为信任的人,不可能随意将这种弱点告知对方。且天策府枪法独步天下,却从未听说过有什么专门克制的步法。
秦时野问,那人是天策府的?可留下名字?
叶寻卿道,他自称叫方令何,是天策府的饮马校尉。
秦时野道,从未听说过此人,且天策府人人养护自己的马,并无此职。
叶寻卿顿感失落,他骗我?他为什么骗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时野安慰道,或许他确是天策府的,只是因为任务不便,用的化名,饮马校尉,听起来像是调侃,府中人都爱惜自己的马,可不就是饮马校尉?
叶寻卿道,嗯,秦大哥,或许是吧。
还是怏怏不乐。
叶留卿笑道,寻卿,西湖边来了一个马戏团,我明天请他们进来表演,好不好?
叶寻卿道,哥,我不是小孩子了,不用担心我,而且那马戏团我在扬州已经看过了。
叶留卿问,好看吗?
叶寻卿点头,确实好看。
叶寻卿笑道,那明天还是请来吧,我也想看看。
兄弟俩说了会话,秦时野便扶着叶留卿回房了。叶留卿胎象已稳,孕期症状也慢慢显出来,常要吃喝,又嗜睡。
已是午后,叶留卿确实有些乏倦,在椅上躺着,秦时野轻轻拍着他,没多久,叶留卿就睡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留卿醒来正对着秦时野的笑脸,好宝贝,该起来了,再睡晚上就该睡不着了。
叶留卿看一眼窗外,已经日落了,他睡了快两个时辰,孕期嗜睡越来越严重了。
叶留卿道,下次你早点叫我,我今天都没有进过书房。
秦时野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娘已经搬过来了,说让你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你的身体是最重要的,知道吗?
叶留卿喜道,娘亲过来了?
便要去给叶夫人请安。
秦时野按住他,摇头轻笑,你先不要急,我帮你把鞋子穿好,你都睡出印子了,总要梳洗一下。
叶留卿五个多月了,弯腰总有些不便,他向来不让别人服侍贴身之事,故而都是秦时野帮他,秦时野不在,便咬牙自己来,仍不肯叫人帮忙。
叶夫人或许不单单是考虑到生意上的事,也考虑到这一点,才回到叶府。
一家人坐一起吃晚饭,叶夫人难得地多说了几句话,并且果然说,要来照顾叶留卿起居。叶留卿这么大了,娘亲说要来照顾,当然推辞,叶夫人却根本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说已经搬到叶留卿隔壁小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留卿不能把娘亲赶走,只好认了。心里也知道她的意思,娘亲虽然不会说什么亲密的话,对他们兄弟却是很上心的。
秦时野也暗自放心了。
连着几天都是暴雨,且每次都赶上天色将暮时,秦时野从军营回来,虽有雨具,亦免不了一身湿气。叶留卿便看着时辰,张罗好热水给他沐浴。
秦时野虽并不惧区区雨水,但叶留卿的心意当然要笑纳。他惯来独自洗浴,这次却是在叶留卿的房里,叶留卿来帮他搓背。
秦时野转头去看叶留卿,水汽蒸腾在叶留卿脸上,好似汗湿了一般,又被熏得染上红霞,笑容显得温柔美好。
叶留卿已经七个月了,他便克制自己,甚少主动索取,叶留卿想要再尽量满足。叶留卿的欲望渐渐回落,他便忍着,实在不行,便只好在老婆睡着之后,自力更生了。
可是谁能在这种时候清心寡欲呢?秦时野便只好用毛巾掩着,打算等叶留卿出去之后,再自行疏解。
叶留卿本是想着,秦时野对自己那般体贴,自己也该回报一二。好容易找到机会,便本着就近原则,放自己房里,给秦时野搓背了。
可是搓着搓着就发现这人肌肉越来越紧绷,还以为是自己搓疼了他,便放轻些力,结果秦时野绷得更紧了。忽而想起来,这厮莫不是和那次客栈一样,洗个澡又站起来了吧?
想着要不帮他弄弄,秦时野却忽然道,卿卿,这里水汽大,你先出去吧,我等一下自会去寻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留卿便知道,这是要他回避了,秦时野必定是有反应了。
他偏有些促狭心思,哦了一声,装作要走,却又反手舀了一瓢水,浇在秦时野头顶,哈哈大笑。
秦时野无奈,老婆要玩水,可再这样下去,却要变成玩火啊。
没奈何,抹把脸,站起来,背对着叶留卿跨出浴桶,卿卿,你在这儿玩吧,我洗得有点冷,先去更衣了。
叶留卿放下水瓢,从背后抱住他,嗔道,你这个傻瓜,我就在这里,你还要到哪里去?
秦时野叹口气,道,卿卿,我一旦兴起,没轻没重,且你已经七个月了,最多半年,我还不能忍吗?我遇见你之前,可都是自己挺过来的。
叶留卿怒道,自己挺过来的?那你去花楼作甚?
秦时野苦笑,卿卿,从前的事我不否认,但军府旁边难道会有花楼吗?休沐时才去的,遇到战事,一年半载也是常事。
叶留卿道,我听说还有抓俘虏做军妓……
秦时野道,宝贝,你这是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这也太腌臜了,且不说常驻军是可以带家眷的,便是敌人,一刀了结就是,哪里有这般辱人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留卿笑嘻嘻,我不管,反正我就在这里,你难道还想找别人去?
秦时野光溜溜被老婆抱着,且老婆正在他身上摸来摸去,那还能忍就不是个男人。只好说,卿卿,你要是不舒服了,一定要说出来,知道吗?
叶留卿道,这也是我的孩子,我难道不在乎吗?你放心吧。
等两人这一番情事结束,已经要到亥时了。分明是来洗澡的,结果又叫了洗浴热水,连晚饭都没吃,叶府上下都知道了他们的好事。
叶留卿这时才有些臊了,秦时野让人把晚饭端进房里,两人俱是腹中空空,因太晚,半饱便罢手。
叶留卿白天睡得多,晚上便不困,两人便坐一起说说话。他腰背总是不舒服,秦时野便每日给他揉捏。
两人闲聊,便聊到孩子的名字。
秦时野道,叫小叶好不好?你是大叶,他是小叶。
叶留卿道,那再有孩子怎么办?叫小小叶吗?
秦时野一想也是,以他们的努力程度来看,孩子还会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留卿道,思归怎么样?你到洛阳之后,要记得常来看我们。
叶留卿兄弟的名字就是父母情意的见证,所以从不觉得这方面有什么羞耻,到给自己的孩子取名,也自然而然往这方面想。
秦时野想了想,笑道,我想到了一个好名字。
叶留卿道,是什么?
秦时野道,叫秦思叶,你觉得好不好?
叶留卿道,这听起来和你的名字怪像的。
秦时野道,这不正好吗?别人一听就知道是我们的孩子。
叶留卿笑道,那我以后就可以指桑骂槐了,揪着孩子的耳朵,说秦时野,你这个坏狗,又去哪里胡闹了?
秦时野大笑。
叶留卿道,时哥,你还有不到半年就走了,我舍不得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时野道,卿卿,我知道,我也心疼,你等我十年好不好?十年之后,我就回西湖来,再也不走了。
叶留卿自己离不开,而秦时野亦是有抱负的男儿,不会强迫他留下,但想到未来十年聚少离多,便满心不舍。
他近来情绪不稳定,秦时野怜他,将叶留卿搂进怀里,一会儿便感觉到胸膛濡湿了。
正是餐时,新兵营里热热闹闹,今天有叶家送来的猪肉冻,配上一碗热汤面,吃得人暖和极了。
此起彼伏的喊谢谢嫂子,还有一两声谢谢媳妇儿的,秦时野眼睛扫过去,那人便嘿嘿笑了。
秦时野一碗汤面下肚,又去盛了一碗。他是老大,便是把那两桶猪肉冻都吃了,新兵们也敢怒不敢言,于是只能看着这厮碗里的猪肉冻摞得山高,很神气地捧着碗走过去。
秦时野才把碗搁下,还未开始吃,便注意到有个传令兵急匆匆走进来。
传令兵走近他身边,奉上一封信,校尉,天策府急件。
叶府门房很稀奇地看见,才到未时,新姑爷就回来了,策马直入后堂。
秦时野直奔叶留卿房间和书房,却都没找到人,扯住一个过路丫头,急道,大少爷去哪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丫头答道,回姑爷,大小姐去灵隐寺了,夫人和二少爷也过去了。
秦时野这才想起,前两天听叶留卿提过,趁着还能走动,最后去一趟灵隐寺为孩子祈福。
却偏巧是今日!
秦时野放开那丫头,转身进书房,匆匆化墨留书:府中急召归去,卿勿忧,我必平安归来,千万保重。
用镇纸压着,也不等墨迹干,便转身出门,在院门骑上马,在叶府门口正遇到叶水水。
叶水水奇道,姑爷怎么这时候回来了?怎么又要走?
秦时野策马未停出了大门,一边道,请帮我转告留卿,我有急事需归洛阳,不能陪他生产,让他好好保重!
最后一个字时人已是远了,叶水水奔出来,大声呼喊,我会转告的!姑爷一定要保重!平安回来!
秦时野已经远去了,也不知是否听见。叶水水看着秦时野远去的身影,心中感叹,不愧是天策府的人,希望不要有什么危险才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春天总是让人欣喜,天气转暖,百花争艳,正是适合出游的好时节。叶府门口停着辆马车,装上几只箱笼,便有位年轻公子牵着个小童出来,和门内的人作别,上了马车。
车夫一扬鞭,马车渐渐远去了。
马车内,那穿得毛绒绒黄灿灿的小童依偎在大人怀里,头上扎着个小发鬏,因头发不够长,耳后便有一片披散着,马车的摇晃之下,短短的发尾一上一下的,看着便让人想摸一摸。
小童坐了会便有些坐不住了,乖巧地问,娘亲,我想看看外面,你能帮我把窗户打开吗?
那把他抱在怀里的年轻公子应道,你病才刚好,不可以吹太多风,你把护耳戴上,我打开一点点,你自己去看吧。
这两人正是叶留卿和秦思叶。
秦思叶从叶留卿身上跳下来,戴上毛绒绒的护耳,想了想,把手套也戴上了,扒在窗口,从左右空隙去看外面的景色。
他人太小,踮着脚便费力,仰着脖子看得却开心极了。
秦思叶道,娘亲,是去外婆那儿吗?
叶留卿道,我们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娘亲也没去过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思叶好奇道,比扬州还远吗?
小家伙听人说过,扬州比杭州还要热闹,似乎也是很远的地方。
叶留卿道,比扬州远得多,大概要坐一个月的马车吧。
秦思叶惊讶,那么久!娘亲,我们去做什么?
叶留卿道,去讨债,回来你就有钱了。
秦思叶对钱没什么概念,想了想,道,那到时候,我可以买把剑吗?舅舅的剑,他总不让我摸。
叶留卿道,当然可以,不过你要帮娘亲做点事,才能把债要回来,你愿不愿意?
秦思叶很高兴,连忙点头,娘亲,要做什么你告诉我吧。
叶留卿道,等到地方了我就告诉你。
洛阳牡丹甲天下,叶留卿在客栈落脚,便带着秦思叶逛了逛花市,也顺便打听打听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策府却是在城郊,并不在城内,偏偏军府附近不许有房舍。叶留卿只得早上出城,在天策府驻地附近的茶摊坐着,暮时才赶着时间进城。
春风仍是带着寒意,幸而他给秦思叶准备的衣裳够厚,秦思叶体弱,又不爱活动,总要比同龄人穿得多些。
一连坐了多日,连茶摊老板都熟络了,知晓他是来天策府讨债,震惊不已。劝他去和那人说清楚,天策府一向清明,若真有不谐,再去报官便是。
叶留卿点头应是,说,正是在等那人出来,天策府军事重地,若直接上门讨要,恐怕闹得难看。
茶摊老板叹口气,说道,公子,勿怪我多言,天策府去年收敛回来的尸骨,比过去十年都多,若是……
叶留卿默然,而后摇摇头,道,我再等等,若还未见到他,便去天策府问问。
茶摊老板道,今儿正是他们休沐,巳时便该有人出来了,公子稍候便是。
叶留卿道谢,见秦思叶蹲在地上,似在找什么东西,便问他。
秦思叶道,小黄鸡不见了,舅舅给我的。
叶留卿便低头帮他一起找,正在草丛里,捡起拍一拍,递给秦思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忽见远处有一队人骑着马过来。那和同伴嬉笑玩闹的人,不是秦时野是谁?
叶留卿道,小叶,你看到那些人了吗?站到路中间去,拦住他们,抱住中间那个蓝衣人的马。
秦思叶终于收到了任务,高兴极了,蹬蹬蹬跑到路中间,张开手,一副拦路的姿态。
那队人骑得不快,见一个孩子停在路中间,隔着十几步便勒马停下,领头人笑问,小娃娃,你要做什么?抢劫吗?
秦思叶奶声奶气道,我要讨债!
一队人都被他逗笑了。
又有人问,那你找谁?你爹娘怎么不来?
秦思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他有些脸红,这些大人笑得他害羞,于是转头看向叶留卿,叶留卿指了指,秦思叶便跑过去,抱住了其中一人的马。
秦时野莫名其妙,同伴笑道,时野,莫不是你的风流债吧。
秦思叶人小,抱个马腿,连脸都看不到了,只看到毛绒绒衣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时野只好下马,抱起秦思叶,问他,是谁叫你来的?你爹娘呢?
秦思叶道,娘亲叫我来的。
又问娘亲,指着茶摊道,娘亲在那里。
众人看过去,只有一位年轻公子坐在那里。
孩童的话颠三倒四,众人无奈,秦时野走上前,问道,公子,这可是你的孩子?他叫你娘亲。
叶留卿看他一眼,道,孩子胡乱喊的罢了,你可是叫秦时野?
秦时野点点头,正是。
叶留卿道,这孩子叫秦思叶,他爹叫秦时野,我带他来寻他爹爹。
众人瞠目,看看秦时野,又看看他怀抱中的秦思叶,似乎还真有点像。
秦时野道,公子,莫要玩笑了,在下尚未婚配,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孩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留卿盯了他一会,见他确实不像作伪,内心疑虑重重,便点点头,道,我妹妹只说是个姓秦的,我打听到天策府只有你姓秦,你可知还有哪个姓秦的?
秦时野道,天策府中现只有我姓秦,但我确未娶妻,令妹可是记错了?不妨请她来当面对质,我绝无虚言。
叶留卿道,她已经难产去世了。
众人一听,这孩童约摸也就是两三岁,那算起来,可不就是战事方起时?莫非是哪位战友的遗孤……再看这两人装扮,并不像来讹钱的,心中都有些不忍。
秦时野道,公子,不妨随我先回天策府,我去帮你问问,你看可好?
叶留卿道,外人如何能进去?
秦时野道,只说是我的家眷,无妨的。
又看向众人,众人点点头。
叶留卿道,那就多谢你了。
众人送他们到天策府,与守卫说明缘由,秦时野带着二人进去,其他人便策马离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留卿坐在小花厅里,等着天策府查名录。
秦时野抱着秦思叶坐在对角,小声问他,你舅舅可曾婚配?
秦思叶道,婚配是什么?
秦时野道,就是有没有老婆,天天黏在一起,睡一张床上那种。
秦思叶道,舅舅一个人睡,有时候和我睡。
秦时野放下心来,又开始打听,那你舅舅平时喜欢干什么呀?
秦思叶想了想,舅舅喜欢睡,喜欢吃,还有练剑。
秦时野看了看叶留卿的身形,不像个练武的,问他,你有几个舅舅?
秦思叶道,我只有一个舅舅。
秦时野抛开这个问题,又问,你舅舅喜欢什么样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思叶道,舅舅喜欢娘亲,喜欢外婆,喜欢我,不喜欢坏狗。
秦时野暗笑自己犯傻,小孩子哪懂这些,便换个方式问,你舅舅喜不喜欢天策府呀?
秦思叶道,舅舅说过,天策府的人,都是坏狗,尤其是姓秦的,还有姓贺的。
秦时野噎住,那也不能一杆子打死一船人吧……姓贺的一时除了大将军也想不起来谁,姓秦的眼下偏偏只有自己,于是只好默默地腹诽那位造下业果的好同僚。
秦思叶是个乖巧的孩子,有问必答,见这位叔叔沉默下来,便张张手,表示要下去,秦时野放开他,秦思叶便跑到叶留卿身边,拿回小黄鸡,自己抱怀里捏着玩了。
叶留卿喝完了一盏茶,也没有等到个结果,秦时野坐到他旁边来,笑道,还未请教公子尊名。
叶留卿说了,秦时野又问年岁表字罗里吧嗦一堆,叶留卿不耐烦他,似笑非笑道,天策府都是这般盘问客人吗?
秦时野又噎住,默默端起茶,却是叶留卿喝过的那一盏。一看空了,反应过来,默默放下。
没多久又问,听小叶说你喜欢剑术,我们改日讨教讨教,如何?
叶留卿道,你们日日都要训练,哪里有时间讨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时野趁势道,那不如在天策府住几日,也好仔细查查。
叶留卿看他一眼,道,也好,那就叨扰了。
秦时野带着叶留卿到自己房间,轻咳一声,道,这是我的房间,因假称你是我家眷,不好再带你去别处,你们就住这儿吧,我去别处挤挤。
叶留卿虽不知天策府内部的待客之道,但想来就算是皇宫,也没有让客人留宿自己房间的道理,便有些怀疑,这厮又有什么花花肠子。
但他也确实想知道秦时野的情况,距离近些倒也方便,便假作不知,点点头,道,秦校尉果然不愧是天策府之人,古道热肠,侠肝义胆。
秦时野心虚,假模假样道,叶公子客气了,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开口。
叶留卿住下了,他自知是个外人,也基本不出门,带着秦思叶就在院子里转转。秦时野戌时才回来,抱起秦思叶。
他看这孩子实在乖巧,惹人怜爱。问他,小叶,你几岁啦。
秦思叶道,我四岁啦。
秦时野只是随口问的,却有些惊讶,这小家伙看着可就两三岁,像只毛绒绒小鸡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思叶看他不信,很骄傲地说,我已经过了三岁生日,就是四岁了。
原来也就三岁出头,偏偏人小鬼大。
秦时野哈哈大笑。
抱着孩子进了房间,叶留卿道,秦大哥,劳驾你帮我把孩子带出去,我想和你谈谈。
秦时野不明所以,但还是把秦思叶交托给同僚。
秦时野回到房间,叶留卿道,我问过了,天策府中除了你,并无姓秦的,你当真不记得,自己有过妻儿?
秦时野苦笑,我何必说谎,且众人都可以为我作证,确实没有。
叶留卿拿出一块玉佩,问,你可认得?
秦时野一看,正是自己失落的家传玉佩,却不知为何在叶留卿手中。
于是说道,这确是我的家传玉佩,不知何时失落了,眼下我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留卿点点头,你承认就好。
便开始解衣裳。
秦时野吓得魂都飞了,连忙跑去把门关上,居然结巴了,你,你这是何意?
叶留卿不答,春衫落尽,便站在秦时野面前,把个见惯风情的老无赖都惊得面红耳赤,连忙转过身去,留卿兄,你赶紧穿上吧,我们好好说不行吗?
叶留卿皱眉,这无赖居然矜持起来了?当初怎么就敢半夜摸人床上去?
便道,你再仔细看看。
秦时野已是气血翻涌,虽然不合礼仪,还是克制不住遐思,偷偷回头瞄一眼,便发现好像有些不对劲,反应过来,惊道,你真是小叶的娘亲?
叶留卿点点头,不错。
秦时野失落极了。
他看上的人,居然已经是别人的老婆,连孩子都有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留卿见他竟然不上钩,也是着急。他不知道秦时野怎么了,便只好出此下策,可这淫贼偏偏这节骨眼上假正经!
于是怒道,你还是不是男人?!
话音刚落,便听屋外有噗嗤笑声。
秦时野还能不知道他们的德性?
怒吼一声,听墙角的人这辈子都没老婆!
外面安静了。
叶留卿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情绪全吓跑了,七手八脚穿衣服。
秦时野看着也是好笑,便去帮他,道,我本就中意你,若是未找到你的秦郎,你可愿嫁我?便是小叶,我也会视如己出。
叶留卿都被秦时野搞糊涂了,便问,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秦时野道,实话告诉你吧,我第一眼就看上你,所以才带你回天策府,你既然要找姓秦的,又偏偏找上我,那嫁给我不是正合你意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留卿道,可我要找的人,不是你。
秦时野自嘲,确是我异想天开了。
便默默地。
叶留卿道,你当真不记得,你曾婚配?
秦时野道,我若是见过你,那必定早就娶了你,怎么会等到现在?
叶留卿琢磨过来,敢情这厮是忘了自己成过亲,然后看到他,又想娶他,又好气又好笑。若是这无赖能想起来,那就皆大欢喜。若是实在想不起来,便认了吧,以后再慢慢告诉他。
便道,我的秦郎曾说过,对我至死不渝,他三年不归,音讯全无,我便只好当他死了,你若是想与我好,就不能比他差,你可明白?
秦时野喜极,说道,在下虽出身平民,但是人品端正,武艺在府中也算好手,现为致果校尉,体格样貌你可看得到,平常总和府中幼儿打交道,带孩子也有经验,不知道那位秦兄如何?
叶留卿听到第一句就想发笑,这无赖还敢说自己人品端正?忍着笑,装模作样说,他和你差不多,品级低些,但我也不在意这个,还有一样,你不能比他差。
秦时野连忙问,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留卿一笑,又开始脱衣裳。
秦时野哪能不明白意思?又开始激动起来。天上掉下来的老婆,正是他想要的老婆,叫他怎能不欣喜?
火急火燎把自己脱了,又去帮叶留卿,三两下脱干净,便把人抱起来,一边热吻一边扑到床上去。
秦时野双手在叶留卿身上游移,摸到那处,似有些异样,一看,那儿竟有颗金珠,之前未看得仔细,又被含在里面,竟未注意到。
这金珠含在这处,便显得淫靡了,好似还有些眼熟。用手搓了搓,叶留卿身体便是一颤。
秦时野笑道,这是你那位秦郎弄的?
叶留卿嗯了一声。
秦时野道,我好羡慕他,可以那么早遇到你。
又嘿嘿一笑,好在你已经是我老婆了。
叶留卿都不想搭理他了,怕被他气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时野既然要比这方面的本事,那自然是打定主意,要好好伺候叶留卿的。又看到金珠,猜这老兄怕也是此道高手,更是不敢大意。看着叶留卿的身体,觉得怕是个不能吃苦的,骑乘虽得趣却累人,不如坐莲。
他也不知为何,本只想用手给叶留卿揉摸湿润的,却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舌头卷着那处舔弄起来。这厮虽忘了叶留卿,服侍老婆倒还挺熟练。
秦时野自己也正纳罕。他虽欢场老手,到底是主顾,哪用得着他伺候人?怎么对着叶留卿,竟好似做过无数次一样。
那玉佩,那金珠,那反应……
这就是他老婆!
秦时野大笑出声,扑上来吻叶留卿,一边语无伦次道,老婆,我正想要你做我老婆,结果你就是我老婆,原来我真的有老婆,你真的是我老婆……
满口的老婆,话说得颠三倒四,亏得叶留卿能听明白。
叶留卿道,你想起来了?
秦时野点头,和叶留卿贴着额头,四目相对,笑眯眯道,我都想起来了,卿卿,我的老婆,不管什么时候遇见你,果然你都要做我老婆。
语气还很得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留卿冷笑,一把将他推开,给我下去!
便要起身下床。
秦时野急了,这都相认了,衣服都脱了,怎么还不给操了?
一把将叶留卿扑倒,用身体死死压住,道,好卿卿,咱们都三年没见了,你不想我吗?你有反应了,我也有反应了,咱们都躺这儿了,就让我进去吧,我保证很快就好。
叶留卿虽生气,身体却被勾得起了反应,于是暗暗咬牙,又自知推不动他,便别开头不看他,任他作为。秦时野凑上来亲他,也不理。
秦时野自知惹恼了他,偏偏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只好抱着叶留卿,尽快结束战斗了。
也是难得,他在这事上的保证头一次是真的。
叶留卿身体虽痛快了,心里却不痛快。任凭秦时野给他擦干净,为他穿衣服,便问秦思叶的去处。
秦时野道,送到幼儿室了,那里都是府内遗孤,会有人照料他的。
叶留卿心里的气一下子便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时野既未变心,那他不来找自己,必然是出了变故,且极有可能是生死攸关的险情。叶留卿便是有天大的委屈,又怎比得过失而复得的欢喜?
叶留卿问,你为何不回去?
秦时野道,当时出了点意外,醒来好似也没什么问题,没想到却独独忘了你,卿卿,让你担心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千万不要不理我。
叶留卿问,你身上的这些伤疤,也是那时留下的吗?
秦时野原先虽有疤痕,却都是细小的痕迹,年岁过去也渐淡了。方才没细看,才注意到,新添了许多伤痕,尤其胸腹处一条狰狞长痕,看着就骇人,当时又该多么惊险?
秦时野道,卿卿,这只是看着吓人,其实不碍事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好宝贝,你别哭啊,你一哭我就要着急,我一着急,那我身上的伤就要发作,那才真要痛了。
叶留卿哭得止不住,秦时野叹口气,把他抱进怀里,说道,卿卿,我能回来,已是幸事,又与你重逢,有妻有子,上天已是很眷顾我了,又怎么还能奢求太多呢?你要哭便哭一场吧,以后我再也不让你流眼泪了。
叶留卿痛哭失声。
天策府中带家眷的人和单身汉是分开住的,原先秦时野没老婆,和兄弟们住一个大院的。虽是单人的房间,到底就隔一道墙板,那隔音效果自然差了点。
秦时野哼哼唧唧缠上来,叶留卿有点顾忌,且有之前听墙角那一出,就有点放不开。但看到秦时野的伤疤,心里又不忍,道,这样怕是会影响别人,等你哪天休沐了,我们去洛阳城逛逛,住一晚,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时野哪等得及,听出叶留卿的顾虑,笑道,他们当时是担心我,才来听个情况,你放心吧,不会再有人来的,且今日休沐,他们都出去了,旁边并没有什么人,好卿卿,你摸摸,我想你想得这样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叶留卿本就心疼秦时野吃过的苦,且他们三年重逢,身体如何不想念?便半推半就地妥协了。
次日起来,秦时野对着满院子好兄弟介绍叶留卿,得意极了,想来你们也知道了,没错,这就是我老婆,为了方便作男子装扮,你们快叫嫂子。
满院子振山响地喊嫂子。
至于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叶留卿臊得很,不去细想了。
好同僚们假惺惺地给秦时野贺喜,谁能想到呢,前几天人家找这厮认亲,这厮还假模假样说不认识,没几天就滚一个被窝去了。
天上掉下来个肤白貌美的老婆,不远千里来寻夫,重情重义,还有一个那么可爱的孩子,在场的单身狗们哪一个不羡慕嫉妒恨呢。
纷纷嚷着要请客,秦时野都笑眯眯一口应了,好说,好说。
抱起孩子在他脸上亲一口,那孩子也乖乖地亲回去一口。
靠!吃不垮这老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时野和大将军讨了几天休沐,看在他们确是好不容易团聚,大将军便点头同意了。
秦时野白天带着老婆孩子进城逛洛阳花市,晚上偏还要回来,把孩子送到幼儿室,就开始磋磨众位单身同僚了。
叶留卿提过要不然在洛阳住几天,秦时野这厮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说虽然休沐,但并不是照常例的,每天还要回天策府点卯。叶留卿不明内情,便只好尽量忍着不出声,被这老无赖作弄了。
云雨兴尽,叶留卿伏在秦时野身上,秦时野抚摸着老婆肩背,爱不释手。
两人便躺着说说话。
叶留卿道,你们天策府男儿也不差,怎么那么多单身?
秦时野道,军人么,聚少离多的,就算偶有愿意随军的,到底不如外面方便,还要担惊受怕,谁愿意过这种日子呢?况且将士们每日都在军中,也没什么机会接触到女子。
叶留卿道,不是有媒婆吗?你们天策府将士名声在外,又有前程,媒婆最爱你们这种好拿捏的。
秦时野道,婚姻又不是卖猪肉,哪有那么容易?且也不是人人都那么好打发……
叶留卿听出点意思来,拿手指戳他脸,问,有人给你做过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时野有点不自在,小声道,那我不是没看上吗,然后就等到了你。
叶留卿道,你这个无赖,还和我装模作样,你们天策府的人果然都是坏狗。
秦时野捉住叶留卿手指头亲了一口,笑眯眯看他,卿卿,你是天上地下最好的卿卿,你不知道,他们都找我打听,哪还有你这样好的老婆,羡慕得很呢。
叶留卿有些脸红,他自认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如果不是遇到秦时野,大概一生都无法体验到情爱的滋味,在他眼中,秦时野便是最好的。却原来,秦时野也是这样看他的。
此生恰遇你,何其有幸。
叶留卿在府中住了十来日,虽十分不舍,却不得不回杭州了。寻了个机会,告诉了秦时野。
秦时野沉吟片刻,道,卿卿,你可否再等等?到时候我和你一块回去。
叶留卿道,你什么时候休沐?如果来回时间太赶,就不用送我了。
秦时野道,我到杭州之后,就不再天策府了。
叶留卿震惊,你要离开天策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时野积淀十余年,现在正是建功立业的好年华。
秦时野道,卿卿,我这次虽然记起了你,但我不想再有这种事了,如果我失去你,那我就算功成名就,又有什么意义呢?天策府少了我不要紧,但我知卿卿如果失去我,会有多心痛,且我已生怯意,战场上勇冠者生,怯战者死,我已经不适合留在天策府了。
叶留卿知道,秦时野并不是贪生怕死的人,他身上的累累伤痕,天策府的英魂浩荡,都昭示着他不是怯战之辈。秦时野这么做,更多的是为了自己。可他又怎么忍心?
叶留卿道,时哥,你说过,让我等你十年,我不会催你,你尽可以施展抱负,若你又忘了我,我再来寻一回就是,想来那时天策府众人都可以为我作证,你想赖也赖不掉了。
秦时野道,卿卿,我是个普通人,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我十五岁入府,那时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总幻想着出人头地,然后娶一个漂亮的老婆,生一窝可爱的孩子,现在我已经有了你,有了小叶,人生目标不是已经达到了吗?
叶留卿道,时哥,你这样为我,我心何安?
秦时野笑道,总要有人多走一步,才能走到一起,我不像你家大业大,现去投奔你,你可愿收留?
叶留卿道,等你变成穷光蛋了,我就天天使唤你,秦时野,去给孩子洗尿布;秦时野,去给孩子骑大马;秦时野,去给寻卿做陪练木桩。
秦时野笑道,听起来都是乐事,我倒更想去了,我已向大将军表明去意,一月之内就该有结果了。
叶留卿道,那你之后做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时野道,杭州府兵营正缺个校尉,我和大将军讨了个情,让他帮我和兵部交涉一二。
叶留卿道,那原先的校尉呢?是升迁还是如何?
秦时野不知叶留卿为何关心这个,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那人是我同僚赵以勤,他暂任杭州府一年,期满将要归府,我正是去顶他的缺。
叶留卿松口气。
秦时野有些不解,你认识他?莫非是有什么过节?
叶留卿有些扭捏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他曾经……调戏过我。
秦时野也暗自松口气,毕竟是十几年的好兄弟,真要是得罪了卿卿,他还真不好下手呢,原来也就是——
???
天杀的赵老狗!!!看我不活剐了他!!!
后来赵以勤回到天策府,满心期待好兄弟们的欢迎仪式。美滋滋进了门,还未来得及和兄弟们打招呼,就被套了麻袋,死猪一般抬到一处,就是一顿好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打完也不解开,把他撂着不管了。
靠!别让我知道是谁!
赵以勤好容易破开麻袋,便见一个人走进了房间,在他面前蹲下来,正是大将军。
大将军笑眯眯问他,调戏别人老婆好玩吗?
鼻青脸肿的赵以勤终于明白这顿无妄之灾从何而来,重重一拳砸在地上。
天杀的秦老狗!
大家都是单身狗的时候,谁还没调戏过别人的老婆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四年后。
叶留卿走在前,秦思叶牵着妹妹秦慕叶在后,来杭州府军营找秦时野。众人都知道这是果毅左都尉的夫人,引他到秦时野的所在,便各忙各事了。
秦时野正在演武场指导射艺。他是天策府骑射高手,杭州府不比天策府,没有那么大的马场,为了锻炼射艺,他便在固定靶处设灵活靶环,让弓箭手练习,一时自然是人人吐血。这位新长官,还是改不了旧习,这是杭州府常备军,不是你们将星云集的天策府啊!
不待叶留卿与卫兵报备,秦慕叶率先喊出声,爹爹!
甩开哥哥的手,乐颠颠往秦时野那儿跑去。
于是众人有幸看到传说中的变脸神功,只见上一刻还拧眉不满的冷面长官,下一刻变成笑得合不拢嘴的傻爹。
秦时野示意众人继续练习,忙不迭走过去,将秦慕叶抱起,问道,慕慕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呀?
秦慕叶不像秦思叶有问必答,只顾去抓老爹的脸,胡子扎手,她收回来,又伸手胡乱去抓,乐滋滋的,也不知道在开心什么。
秦思叶七岁了,他向来乖巧,便回答,妹妹吃多了糖,吃不下饭,娘亲不许她剩饭,她就把饭偷偷倒我碗里,被娘亲发现,装作牙痛,结果舅公正巧来了,就露馅了,娘亲把她的糖全部没收了,还打了屁股,妹妹哭了好大一场呢。
秦慕叶也不知是不是没听到,平时总爱乐颠颠跟在哥哥后面,现在有了爹爹,顿时就不理睬哥哥了。
秦时野拢住秦慕叶的小手,问她,闺女,慕慕,你真的做了这么多坏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慕叶不说话了。
叶留卿道,这孩子的机灵都用在这儿了,也不知道像谁。
秦时野装作没听懂,道,这孩子确实机灵,闺女,以后要不要和爹爹学武啊?
秦慕叶笑嘻嘻道,爹爹,骑大马!
便要往秦时野的脖子上爬。
叶留卿赶紧喝止,慕慕,下来!
这儿是演武场,众目睽睽,若真让个女娃娃坐头顶,这长官威严还要不要了?
秦慕叶有爹爹撑腰,那是什么也不怕的,当即与叶留卿顶撞回来。
凭什么你和爹爹,就可以骑大马,慕慕不可以!
顿时把叶留卿臊得话都说不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演武场上有些异样,秦时野冷眼过去,众人又好似什么也没听到,像模像样练习了。
秦时野也有点尴尬,轻咳一声,道,慕慕,爹爹现在有事要做,等一下回家的时候,爹爹带你骑真正的大马,好不好?
秦慕叶问,是小黑吗?
秦时野的爱马叫踏炎乌骓,小孩子记不住名字,就只能用颜色来称呼,又因为家中一只黑狗叫大黑,这匹马只能沦为小黑了。
秦时野点点头,慕慕喜欢骑马吗?
秦慕叶道,喜欢!
秦时野道,想和爹爹一样骑马射箭吗?
秦慕叶道,想!
秦时野故作苦恼道,射箭是很累的,你看他们,那把弓都几十斤,还要用力拉开,你这么瘦,我看不行。
秦慕叶恼了,气哼哼道,爹爹,你不要骗人,我现在这么小,当然拿不动,等我长大,肯定就可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时野道,可你总不吃饭,要怎么长大呢?
秦慕叶又不说话了,卷着秦时野的头翎玩。秦时野也不催她,过了一会儿,秦慕叶放开头翎,扭扭捏捏道,我知道啦,以后会好好吃饭的。
秦时野目的达成,看向叶留卿,眼神很得意。
叶留卿无奈,真是一物降一物。
他私心觉得秦思叶过于静直,若是能再活泼些就好了。后来有了女儿,却又机灵过了头,兄妹俩竟是个完全相反的性子。
叶留卿道,娘亲让我们过去一趟,我怕你直接回府了,特来告诉你一声,你先忙吧,我带孩子去后面玩。
秦时野估摸着也快到点了,便点点头,道,你去吧,到时候我去寻你。
秦时野才从营校尉迁到府都尉,自然是不同的办公场所,好在都在杭州府军营里,叶留卿来过几次,倒也不陌生,也不需卫兵指引,自带着孩子去了堂院。
秦慕叶失了爹爹庇护,又乖觉了,牵着哥哥的手,都不用叶留卿多言,乖乖巧巧地,给叔伯们打招呼,好似个文静有礼的女孩儿。
秦思叶带着妹妹在院里玩,叶留卿在边上看着。他向来忙碌,孩子都是给仆人带的,偏他又严厉,孩子们就不像亲近秦时野一样亲近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思叶在树下找到几片银杏叶,用丝绦一片一片穿成串,给妹妹做了个项链玩。
秦慕叶穿得水蓝,挂着个长命锁,倒像个淑女。只是她闲不住,跑起来带得胸前的东西丁零当啷的,叶子都呼脸上了,那银杏叶的项链戴不过一刻就被她扯了。
秦思叶给妹妹拍干净身上,就挨到娘亲身边。
叶留卿难得清闲,心情很放松,人也柔和。把秦思叶抱起来,亲亲他的脸,笑问,小叶,舅舅来信了,问你想不想他,你要不要给舅舅回信呀?
秦思叶坐得住,已经学了不少字了,写起来有模有样的。闻言点点头,娘亲,那我回去就写,写完你帮我看看,有没有错字。
还是个好学生。
秦慕叶跑过来,问,娘亲,舅舅问我没有呀?
叶留卿笑道,当然问了,问你长高了没,能不能举起剑了?
秦慕叶道,我现在拿得动了,等我再大一点,就可以举起来了。
秦思叶挣了一下,表示要下来,他是哥哥,要给妹妹做榜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留卿把秦思叶放下来,秦慕叶果然羞羞他,秦思叶也不恼,问她,妹妹,你要不要给舅舅回信呢?
秦慕叶难得有点脸红,她还不会写字,就连三字经都不耐烦听,只要哥哥进了书房,她就自己去招猫逗狗了。
秦慕叶道,我就不写了,我才不想舅舅,他连过年,都不来看我。
叶寻卿在洛阳三年,中间只回来了几次。和叶夫人闹得很僵,他注定无后,叶夫人苦心维持多年,叶家传承却要断绝,怎能不怒?若不是秦时野再三保证那人的人品,叶留卿早就去把叶寻卿捉回来了。
叶留卿无奈,只好和秦时野商量,若再有孩子便记到叶寻卿名下,若是没有,只能让秦思叶改姓叶了。
秦时野对此事也有些愧疚,若当初他少说几句,叶寻卿是不是就不会念着那人,以至于情根深种?又是自己的老上司,想骂都骂不出口。且他对叶留卿向来百依百顺,叶家传承的艰难他看在眼里,也就同意了。
家人总把叶寻卿看作孩子,没想到他固执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叶寻卿自知对不起家人,又不敢来杭州惹叶夫人生气,便只好每月写信,叶留卿倒是都会回信,叶夫人那儿也不知看了没有,从来没有回过,叶寻卿不气馁,还是每月给他们来信。
秦思叶又问妹妹,要不然你说给我听,我帮你写,好不好?
秦慕叶扭捏道,哥哥,那你帮我问舅舅,洛阳有什么玩的,吃的,下次写信告诉我,说我有一点点想他,就一点点哦,他留下的小狗,我养得很大了,让他快来看。
秦思叶笑了,妹妹,你说的太多,我怕记不住,等我回去要写信了,你在旁边告诉我吧,不过你想知道洛阳的事,问爹爹就可以了,我和娘亲也去过洛阳,是个很远的地方,有好多花,特别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慕叶一下子来劲了,哥哥也去过洛阳?洛阳什么样的?
秦思叶道,我那时候很小,和你差不多大,不太记得了,娘亲,你还记得吗?
叶留卿笑道,当然记得。
秦慕叶扒到叶留卿腿上,满脸的热切,娘亲,你给我讲讲洛阳吧?
叶留卿把秦慕叶抱起,亲亲她的脸,当然可以。
酉时中,一家人便离开军营,去往叶夫人所在的别庄。叶夫人从叶留卿十五岁掌家后便独居此处,任凭外人如何评价,都不做理会。
叶留卿带着秦思叶坐马车,秦慕叶和父亲同骑。秦时野倒是想把秦思叶也放上来,但秦思叶觉得骑马颠得难受,摇头拒绝了。
秦慕叶坐在前面,秦时野一手护着她,一手牵着缰绳,与马车并行走着。
秦慕叶少有骑马的机会,在马上动个不停,她腿又短,便只好翘得老高,把个踏炎乌骓亮锃锃的鬃毛踢了无数脚。
秦慕叶道,爹爹,娘亲说,洛阳有个大大的拭剑台,有好多人比武,但是他没有看过,爹爹,你看过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时野道,慕慕,等你长大了,爹爹带你们去洛阳,去拭剑台,去花市,还有爹爹生活了很多年的天策府,如果你有缘分,还可以牵一匹小马回家。
秦慕叶兴奋极了,爹爹,我马上就长大了!我要养小马!
秦时野道,那好,等慕慕长到和哥哥一样高了,我就带你去。
至于秦思叶比秦慕叶大四岁,她在长的时候,哥哥也会长的这个细节,就被秦时野无视了。
秦慕叶也没想到这个暗扣儿,想了想哥哥的个头,觉得自己每餐多吃半碗饭,很快就能赶上了。
于是很高兴,扭过身子在爹爹下巴亲一口,胡子扎嘴也不在意了。
秦慕叶乐滋滋道,我要有自己的马了,到时候,我给它起个名字。
秦时野笑道,可不要叫小红小白,等你长大了,怎么叫得出口呢?
秦慕叶有些脸红,到那时候,我肯定识字了,会起个好听的。
秦时野道,你哥哥三岁的时候,千字文都会背了,你连三字经都不会,闺女,你要加把劲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慕叶道,哥哥乖乖的,你们都喜欢他,慕慕调皮,你们不喜欢我,偏心!
秦时野道,从哪儿学的酸话?你哥哥对你那么好,你还说这话,你个没良心的。
秦慕叶也有些不好意思了,我没说哥哥不好。
秦时野道,慕慕,我知道你喜欢玩,我不会怪你,但是你也要做点该做的事,做完了事,就尽管去玩,好不好?
秦慕叶道,知道了,你和娘亲一样,那么多道理。
扭过头去,不理爹爹了。
秦时野无奈,这孩子心眼实在太多,小大人一般。
至于这孩子像谁,咳,她这么聪明伶俐,那必然是像卿卿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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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寻卿外出游历,遇到一个村子被匪贼所扰,他自认为是习武之人,自当锄强扶弱,便想去行侠仗义。然后不出意外地出了意外,被一个路过的大哥救了。那人一身好枪法,自称是天策府饮马校尉方令何。叶寻卿本就对天策府满怀景仰,且有秦时野的加成,更觉得天策府都是热血好男儿,于是和这位大哥结伴而行。
方令何对叶寻卿不错,知道他喜欢练武,常常和他切磋,他武艺超群,指点起叶寻卿那是小菜一碟。甚至某次还告诉对方,怎么才能克制自己枪法。叶寻卿对这位天策府好大哥的好感度直接爆棚。
后来听说家里事,便要回西湖了。方令何称休沐期满,也要回天策府。叶寻卿回到家中,先是知晓秦时野的隐瞒和无赖,又发现满心孺慕的方令何欺骗了自己,一瞬间失落透顶。
秦时野出征前,方令何因公务来杭州,来找叶寻卿。叶寻卿自然是很生气的,说问过人,根本没有叫方令何的人,也没有饮马校尉。方令何解释自己其实叫何方令,饮马校尉也是戏称。叶寻卿吃过一次亏,还是半信半疑。何方令拿出天策府的军令牌,上面确实有他的名字,叶寻卿在秦时野那儿见过,确是天策府铭牌,于是就信了。何方令又说自己是来执行任务的,请叶寻卿保密,叶寻卿想起秦时野说过,天策府某些任务需要隐秘行事,对何方令的说辞更信了几分。但谁能想到呢,这厮在同一件事上骗了老婆两次。
秦时野两年不回来,战事已经结束了,也没有音讯。叶寻卿便说去洛阳天策府找秦时野。叶留卿要照顾生意和孩子,且叶寻卿说自己有认识的天策府朋友,便同意了。叶寻卿兴冲冲来天策府,可天策府是军府重地,不是那么好进的,便拿出何方令赠予自己的军令牌,说找何方令。其实这事何方令就暴露了自己,军令牌是身份证一样的贴身之物,怎么能送人?但叶寻卿单纯,没有想到过这些。天策府也很震惊,天策府并无此人,于是请叶寻卿等等。查了在籍军士名单确没有叫何方令的,又查十年内离任或阵亡,都没有找到这个人,这事不寻常,报给大将军。大将军正是这厮,真名叫贺旍。
贺旍知道叶寻卿来找自己,又高兴又无奈。他初遇叶寻卿,就觉得这小家伙有趣,是一种逗弄的心态。后来相处十来天,渐渐被叶寻卿吸引,叶寻卿天真仁善,热情活泼,是出身勋贵的贺旍最致命的诱惑。可他比小家伙年长十五岁,又是勋贵出身,且不论叶寻卿是否接受他,他自己也不愿把叶寻卿带到污糟秽乱的勋贵圈子。叶寻卿完全值得更美好的生活。他克制自己的欲念,尽力扮演一个友善包容的好大哥。分别后以为再见无期,但是相思半点不由人,到了杭州后,还是忍不住去招惹叶寻卿。叶寻卿再一次对这位大哥充满了好感,他自己不知道,这是少年慕艾的萌芽,只以为是对天策府和何方令的仰慕。来天策府除了找秦时野,也有想见见何方令的期待。结果发现何方令又是骗自己的,心情可想而知。但他还是在等一个结果,然后等到了贺旍。
贺旍也很无奈。他知道自己不地道。一边告诉自己要斩断,一边又放不下。每次都把叶寻卿弄得伤心难过。他之所以告诉假身份,第一次是玩笑,第二次就是为了断绝彼此往来的可能。他完全可以和底下人招呼一声,然后把何方令的事遮掩过去,不见叶寻卿,叶寻卿伤心一阵,估计也就过去了。但叶寻卿就坐在天策府,他怎么能控制得住不见他?于是自己给自己洗脑,这不是我找他,是他找我,于情于理我都该见见,见面我就把事情当面说清楚。
带叶寻卿到洛阳别庄,然后说出了真实身份。小家伙哭得稀里哗啦,贺旍心疼不已。他只说身份却不说心事,还是想着让叶寻卿快快乐乐过一辈子,不要卷进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和叶留卿一样的想法。但叶寻卿知道真相,又会有多么心痛呢?好似都没有人想过,都以为自己能瞒一辈子。贺旍变着法哄叶寻卿,叶寻卿虽然很恼怒,但想想这人除了老是骗自己,也没有做过其他坏事,对自己也是很好很好,于是又被哄好了。想起自己的任务,就问贺旍关于秦时野的事情,贺旍不知道秦时野已经有老婆了,就说正逢休沐,估计出去了。叶寻卿就问哪儿能找到他,然后贺旍就笑眯眯带小家伙去了花楼。叶寻卿被吓跑了。不回家还去花楼的秦时野是个坏狗,贺旍居然带他去那种地方,也是个坏狗!贺旍是有意的,他知道小家伙对自己的孺慕,一方面很享受,一方面又不想让叶寻卿陷进来,趁着叶寻卿还懵懵懂懂,把他吓跑了。
秦时野被贺旍坑了一把,后来知道这件事,是想过给大将军套麻袋的,但到底不敢,于是暗戳戳给叶寻卿打小报告,说了贺旍许多坏话。
也算天策府祖传艺能了,没有老婆时心中只有兄弟,有了老婆那是毫不客气地怒刺兄弟。
叶寻卿如果没有遇上贺旍,凭他的性情,也可以遇到其他有意思的人,快快乐乐过完一生。可他偏偏遇到了贺旍。初遇时只是单纯当做大哥,他向来被家人宠爱,所以对贺旍的爱护也不觉得突兀。后来被贺旍撩拨几次,慢慢萌生了异样情愫,也没有察觉到,只当作对贺旍的仰慕。贺旍有些感觉,于是赶紧补救,想着在叶寻卿意识到之前掐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寻卿回到杭州,和叶留卿说了秦时野的混账。叶留卿正担心秦时野,这下好了,怒从心头起,这混账居然敢负心薄幸!但心里还是不愿相信,于是第二年就自己带着娃千里寻夫。如果真是秦时野绝情负心,也就此死心。
后来秦时野回杭州,叶寻卿偶尔旁敲侧击问大将军。因为叶寻卿对天策府一直都是好奇仰慕的,秦时野也没想太多,毕竟是上司,且有心给自己这个天策府坏狗挽回些名声,那当然是好话一箩筐一箩筐。叶寻卿那情愫不但没有抹去,反而越发清晰了。叶寻卿二十岁的时候,终于下定决心,鼓起勇气,北上去找那个老混蛋讨债了。
叶寻卿既然认清自己的心意,贺旍就不好糊弄过去了。且他自己又何尝不欣喜?他五年前看上的小家伙,现在来和他告白了。叶寻卿曾经说过,将来找个天策府的,是孩子气的想法,但也确实是真心话。贺旍最终接受了他,也放下了自己的纠结。小家伙愿意陪他,那他就做一个称职的伴侣,爱惜他,保护他。小家伙将来遇到别的人,或者退缩,那他也愿意放手,退回应有的距离,做一个关爱他的好大哥。
叶寻卿陪伴他一生。
贺旍本是个浪荡性子,少年时走鸡逗狗,满楼红袖,十五岁时化名何方令,去了天策府。家人自然是不许的,但他厌倦了贵族子弟表面光鲜实则糜烂的习气,想要摆脱这种沉腐。在天策府的生活焕然一新,鲜活勇毅的同僚,真正的肝胆相照。来天策府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照顾自己的马,所以和叶寻卿戏称自己是饮马校尉。贺旍因为出身显贵,又武艺不凡,勇毅坚忍,后来成为天策府大将军。天策府同僚刚开始还有点不自在,但没多久就发现,除了换了个身份职位,还是可以喝酒胡闹、托付生死的好兄弟。于是又开始勾肩搭背逛花楼了。
在遇到叶寻卿以前,贺旍对情爱之事是无谓的。娶了门当户对的妻子,妻子病逝后,留下一个孩子,扔在长安家中由父母教养,他对孩子没多少关心,毕竟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也从不觉得自己这样有问题。后来遇到叶寻卿,才知情为何物。叶寻卿就像一颗珍珠,无论落到哪里,都是不沾污垢,莹润洁白,让人心生喜爱。贺旍怎能不心动?可他毕竟是个成熟的人,于是总是做些自以为对叶寻卿好的选择,却不知这样反而伤害了叶寻卿。和叶寻卿在一起,倒像是真正在养儿子,呵护怜惜,一直到去世,嘱咐叶寻卿不要难过,回江南去。
叶留卿秦时野来接叶寻卿,他带着些贺旍的贴身之物回到了西湖。后来收了个弟子,传授叶家剑法,还有贺旍教他的本领。去世后,带着贺旍的信物合葬。
贺旍晚年时,身上的伤疤便时常病痛。他自己不在乎,但叶寻卿心疼不已。贺旍有时候闹他,哄不回来时,就咿咿呀呀装病,叶寻卿就心软了,又变成贴心的小黄鸡。
贺旍虽然疼惜叶寻卿,但他生来就是轻浮性子,明明是年长的一方,却总忍不住闹一闹叶寻卿。秦时野疼老婆,那是捧在手心里,不忍见叶留卿一滴眼泪的。贺旍不一样,时不时捉弄一下,偏偏又能拿捏住。在床上花活很多,老婆这个样子好玩,操一操,老婆那个样子好玩,操一操,如果把叶寻卿逼到流眼泪,估计更来劲了。
如果没有遇到叶寻卿,贺旍大概就是和父母一样,谈不上相敬如宾,也就是各有默契,然后在妻子死后续弦,维持应有的名分,继续寻花问柳。他不知道情的滋味,也就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十五岁那年,他挥手告别长安红袖去投军时,哪里想得到,有一个还在腹中的婴儿,将来会是他老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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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旍的儿子叫贺洺,来洛阳别庄找过他爹几次。
第一次来的时候,贺旍带着叶寻卿见了他。贺洺知道父亲养了个小情儿,好像还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子,但也没在意。
贺洺和父亲见完礼,就坐下喝茶了。
贺旍皱眉,家中未教你礼仪吗?
贺洺只得站起来,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喊了一声:叶姨娘。
把个正着喝茶掩饰尴尬的叶寻卿吓得呛咳。
贺旍连忙给他拍背顺气,又对贺洺说,你叫他叶叔就行。
虽然这个称呼也是挺怪的,但到底比那个好多了。
贺洺从善如流,叶寻卿红着脸应下了。
他偷偷看了两眼贺洺,和贺旍长得很像,贺旍年轻时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大,也不知道贺旍什么时候成亲的,孩子居然这么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在看贺洺,贺洺何尝不是在看他?趁着抬头的时候打量了一眼,眼见这人似乎比自己还小,满脸孩子气,父亲原来喜欢这种口味的?以前都是欢场女子,这次居然把人带到家了,还是个男子,也不知能维持多久。
叶寻卿又小声问,我是不是该给个见面礼?
贺旍道,当然可以。
贺洺是临时来的,叶寻卿没能提前备下礼物,想了想,取下随身的佩剑,鼓起勇气递给贺洺,说道,这是我的佩剑,是我身上最珍贵的东西,送给你做个见面礼,希望你不要嫌弃。
贺洺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是学枪法的,要把剑有何用?何况也不知父亲能与他好几时,到时候断绝了,留着这物也不好处理。
便去看贺旍。
贺旍道,收下就是,你今天怎么回事,连基本礼仪都不知了?
贺洺只好道谢收下。
注意到那人脸红红的,眼睛亮晶晶,越发像个孩子了。
贺洺走后,叶寻卿和贺旍感叹,你孩子都这么大了。
贺旍应了一声,又道,是家里定下的妻子,那时候还没遇见你。也不知道是在解释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寻卿又问贺洺年岁,贺旍说了。
叶寻卿道,原来比我小五岁,看着和我差不多大。
贺旍心道,若是外人看来,怕是会以为你才是年岁小的那个。
这么想一想,老混蛋也难得有点臊了。
后来贺洺又来过几次,都没见到叶寻卿,以为已经打发了,也没放在心上,等哪天看到那把剑了,丢了就是。
有一次他来找贺旍,府里人知道他的身份,便也没人特地通报。贺洺知道父亲今天休沐,现下应是不在府里,便直入后堂,打算去小书房等他。
他才转过回廊,便看到那人在院子里练剑,父亲在旁边指点他。贺洺都不知道父亲竟还会剑术。
那人身法不错,但过于单薄,力道不足。父亲便与他一招一式地演练,间或用剑身给那人抬抬手,敲敲腿,那人便赶紧改正,像个课堂上的乖巧学生。
他站在那儿看了很久。
后来那人熟悉了招式,便自己试着舞完一套,抬头看父亲,父亲对他点点头说了什么,那人绽开笑容,如阳光般明亮刺眼。
他们动作并不狎昵,就像是尽职的师徒,亲近的父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洺转身出了别庄,此后再没有来过。
片段二
虽然没有人敢当面说出来,但贺旍也猜得到长安那边的言语,他从来没放在心上,唯一担心的,就是叶寻卿听到了,会伤心失落。
故此他从来不带叶寻卿去长安,父亲去世时,他不得不在长安停留一段时日,袭了爵位,又以战功加封怀化大将军,前前后后耽搁了一个月,便马不停蹄地赶回洛阳,叶寻卿正等他呢。
然而回到别庄,却扑空了,管家说叶寻卿这段时间都在洛阳拭剑台,与人比武论剑呢。
贺旍听了,也只好无奈笑笑。他满心都想着老婆一个人孤孤单单,结果叶寻卿自己找乐子去了。
叶寻卿戌时方归,看到贺旍回来了,很高兴,然后就开始给贺旍展示自己今天赢来的战利品,一件件说得津津有味,末了才想起来,贺旍是去参加丧礼的,自己此举不合时宜。
便把东西收起来,贺旍不解,问他,怎么不说了?
叶寻卿道,你才从长安回来,心情肯定很难过,又很累,我还拉着你说这些,太不像话了。
贺旍笑道,你不必担心我,我就算有再多的忧愁,看到你这样开心快乐,自然也会高兴。
叶寻卿道,你又哄我,我是说真的,你要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也可以和我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旍道,我说的确是真的。我不像你,每个月还给家里写信,我和父亲,一年也难得见一次,伤感虽有些,却委实谈不上伤心。
叶寻卿震惊,你父母在世,你都不会去看望他们的吗?
贺旍道,就算我想去,他们也不一定有空。且惯来如此,若是我突然殷勤起来,他们反而要不自在了。
叶寻卿道,还好我没有生在你家里,这样孤孤单单,各过各的,听起来好没意思。
贺旍道,习惯就好了,你和你家人这样,才让人羡慕。
叶寻卿道,人伦快乐是天性,怎么能用一句习惯就打发呢?你和你儿子也不亲近,你这样不好。贺哥,你有没有陪伴过他呢?
贺旍无奈,他自有长辈教养,我在与不在,又有什么干系?且他现在也不习枪法了,我能教他什么?
叶寻卿道,那他为什么会学枪法,又为什么不学了?你可曾问过?
贺旍道,你不怕我去亲近他,没有时间陪你了?
叶寻卿道,你们父子本就应该亲近,我看着只会高兴。他比我小五岁,今年该有十七了,快要议亲了吧?你有时间关心一下,可好?
贺旍点点头,听你的,我明天就去信问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至于贺洺收到信,满肚子的莫名其妙,和隐隐约约的猜测,就不得而知了。
片段三
叶寻卿每日无事,就去拭剑台,以至于混成了熟客。拭剑台上多是江湖人,但常驻的自然是本地熟客,以武学生居多。
本朝在长安、洛阳两京设太学和武学,武学生们或入各地折冲府,或进天策府,本朝武德充沛,便是武学生们,也都自信昂扬,受人尊敬。
洛阳那些武学生都知道,有个娃娃脸的年轻人,酷爱与人切磋。彼此偶尔交际,便知是新搬到洛阳的商户之子,因是幼子,便无需烦忧家事,每日便是练剑,来到洛阳后,在拭剑台如鱼得水,快活无比。
一来二去,叶寻卿与武学生们混了个脸熟,某一日,便被拉去参加集会。到了地方才发现,竟是花楼。
花楼白天亦是接客,喝酒唱曲儿,自有一番热闹。叶寻卿面红耳赤,却不好转身走人,便只好跟着,低着头不敢多看一眼,生怕撞到了什么不该看的画面。
同行人见他如此害羞,只以为是他家教严,从未来过这等场合,便搭着他的肩膀,笑道,叶兄弟,花楼白天只听曲喝酒,你想看的,那是晚上的事儿。
叶寻卿松了口气,暗自给自己鼓鼓气,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确实没什么露骨的,有些不好意思,我第一次进来,让诸位见笑了。
有人笑道,那就是在外面看过,但没敢进来了?
叶寻卿第一次到这种地方,还是贺旍带他的,还未进门,他就被吓跑了,从此贺旍就变成了他心目中的坏狗,直到现在还会被他翻出旧事拧耳朵。结果今天,他自己也进来了。但这种闺房之事,又怎么能告诉外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便笑笑,我兄长曾经带我来过,但我那时年纪小,未进门就跑了。
引得同伴大笑。但看叶寻卿的幼态,在这种场合不自在,又有几分乐趣。
在场都是武人,难免会谈到战事,不知怎的,谈到天策府。
一人道,那次战后,天策府折损了大半,补员却还是这般严苛。
有人接着道,谁说不是呢?我被黜落三次了,今年若还是不能进,便去折冲府了。
有人道,钱兄,你兄长不是在天策府吗?请他说说情不行吗?
钱兄道,正是因为兄长在天策府,才要更严正,不至于落人口实。
众人一叹。
忽有人道,我听说天策府大将军,性好美人?
叶寻卿本是听得无聊,一听此处,耳朵便竖起来。
有人道,韩兄,你那是多少年的老黄历了。贺大将军已经转性了,你不信问问这里的姑娘,近来可有见过贺大将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便有一位姑娘笑道,贺郎君已有两年多没来了,至于别处,就不知了。语气还颇为留恋。
叶寻卿心里酸溜溜的,这坏狗,果然招惹了许多风流债。
韩兄道,非也,我要说的,正是这件事。贺将军不来此处,自然是因为他已经得了个美人,正是情酣之时。诸位可知,那美人……
叶寻卿心中一紧,又怕听到什么又忍不住想知道。
众人自然笑骂,让韩兄不要卖关子。便连姑娘都笑嘻嘻劝他快说。
那韩兄吊足了众人胃口,才慢悠悠道,那美人,是位男子。
众人自然惊诧,贺将军的风流之名,从长安到洛阳,已是经年不断,却都是美艳女子。
一人道,莫不是韩兄记错了吧,贺将军从未与男子有过牵扯,天策府那么多男儿,也未听过有什么不雅之事。
韩兄道,从前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你们可知,贺将军为何转了性?他在洛阳的府上,正养着那美人呢。
叶寻卿酒杯跌落在案上,邻桌的同伴看过来,尴尬道,没想到这酒这么烈,我无事,你们继续喝吧。
便听人道,且不论贺将军是否养着个美人,就算真是如此,又与天策府有何相干?他做了十几年大将军,不可能毫无错处,可谁能撼动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人道,贺将军桀骜悭直,又有太子妃在旁看护,谁敢给他下绊子?
韩兄摇摇头,笑道,你们都没明白我的意思,你们可知,那美人是怎么来的?
不待众人猜测,他便继续说道,我听说,那美人正是他一位部下献上的,却是他的妻弟。他献上这美人,不过一两年,便从小小的宣节校尉,做到了折冲府的营校尉,听说还要升任果毅都尉呢。
叶寻卿脸都气得涨红,这人,根本不知道内情,就在这胡说八道!秦大哥身上的累累伤痕,才换来的功勋,却成了这些人风言风语的本钱!
正要不顾情面地走人,却忽听一声脆响,似有人摔了酒杯。
有一人站起来,冷笑一声,韩兄好灵的耳目!好利的口舌!却不知天策府将士浴血奋战时,阁下在何处?
便要离席,又转头对一人道,以后旦有此人,便不必叫我了!
不顾众人的劝解挽留,愤而离去了。
一人讪讪道,诸位请见谅,何兄的两位兄长,都是天策府将士,在那场战事中尽殁了。他父母都不许他再入天策府,他每日只能以武为乐,听不得别人辱没天策府半个字。
说完和众人告罪,便去追那何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时场中便有些冷落,那韩兄强撑着,冷笑道,正因为兄长死了,他才得以庶子的身份袭爵,他有什么好伤心的?
此话一出,便是原先觉得不过玩笑的人,也觉此人刻薄,再无人搭理他了。
众人喝酒聊了几句,到底没了兴致,早早便散场了。
叶寻卿和身边人打听,得知那人叫何持信,心中暗暗记下。怕被人看出破绽,忍着不耐,一直等到散场,才回家去了。
酉时贺旍便回来了,叶寻卿今日看他分外不爽,贺旍说什么都嗯嗯啊啊,敷衍至极。贺旍便知道,这是有事,且极有可能是自己的错处。但他自觉没惹到叶寻卿,便疑心是不是有人给叶寻卿脸色看,或者说了些过往的不堪之事,惹叶寻卿生气了。
于是便也乖觉了,一直等到回房,只有两人时,才凑过来,将叶寻卿抱住,笑问,阿弟今天不高兴吗?是谁惹你生气了?
这是他们私下的称呼,贺旍本想叫他乖宝,叶寻卿严词拒绝,于是便阿兄阿弟乱喊了。
叶寻卿推开他,自个儿在床边坐了,哼一声,阿兄好大的威风,人人都知道,天策府大将军大权在握,拿捏那么多人的升迁荣辱。我不过一个小小的义弟,又怎么敢和你生气呢?
贺旍便知道是和秦时野有关,于是笑道,阿弟,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秦时野吗?他是平级调任,我不过是打个招呼,让他能尽快上任罢了。他的上任也是天策府之人,与秦时野正是同时进府的好兄弟。你若不信,去府中一问便知。
叶寻卿在洛阳两年多,对军制职衔也有些了解,正因如此,才觉得愤怒不已。可他又没法对别人言说,便只能质问贺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寻卿道,那我还听说,秦大哥要升任果毅都尉,连跳三级,你敢说,这没有你的助力?
秦时野九年前便是宣节校尉,后来因战功加为致果校尉,平调杭州府营校尉,这都是平常。可秦时野到杭州府不过四年,常备军并无战事,秦时野既无显功,却要跃迁为果毅都尉,这确有些不同寻常,叶寻卿便怀疑是贺旍这厮做的手脚。
贺旍道,好阿弟,我在天策府,他在杭州府,我如何能管得到他的升迁调派?且我朝六百折冲府,长官大半都是出自天策府,便是秦时野真的升迁了,那也是他自己的造化。再说,你我之事,并没有特地传给外人,就算有些传言,兵部堂官也不至于因为这样的风闻,就拔濯一位军府长官。阿弟,你这次可真的冤枉我了。
贺旍说得头头是道,叶寻卿便有些犹疑了。
叶寻卿道,你当真没有瞒我?
贺旍道,我若是做了,早就和你表功劳了,哪还等得你告诉我?
叶寻卿道,你这坏狗,惯会骗人。我才不信你。
贺旍笑道,阿弟,从你到我身边来,我再没有骗过你,也不会再骗你了。
叶寻卿道,正好,那我问你点事。
贺旍道,你尽管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寻卿道,你到底有过几个相好?怎么我到一处,都能碰到人怀念贺郎君?
贺旍说不出话了。
叶寻卿怒气更盛,是不敢说,还是数不清了?
贺旍讪讪道,阿弟,从前的事,我不否认。但我曾发誓,从此以后,只你一人。阿弟,你能原谅我吗?
叶寻卿又何尝不知,且过去之事本就无法更改,他也早就知道这厮的德性,但每次遇到,还是心中愤愤。这无赖,怎么能招惹那么多人!
于是伸伸手,示意贺旍过来。贺旍走近身前,叶寻卿便站起来拧他耳朵,把贺旍扯得身子都歪了,却不敢还手,也不敢夺回自己的耳朵。
叶寻卿对着他的耳朵喊道,贺旍,你这个混蛋,要敢再骗我,揭了你的皮!
贺旍连声道不敢,叶寻卿才放开他。可怜他父母师长都未对他如此过,却不想三十年后,要被老婆拧耳朵教训了。
眼见得叶寻卿虽还气哼哼的,到底不像烦恼的样子,也舒了口气。说,阿弟,我明天休沐,枫华谷的枫叶正好,要不要去看看?
叶寻卿自知今日有些无理取闹,但又确实被贺旍气到,正气鼓鼓下不来台,贺旍一问,便顺势下了梯子,那你今晚不许闹我,我明天要骑马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旍终于哄好了老婆,心情也好了,笑道,小叶子,我不闹你,我抱抱你可以吗?
坐到叶寻卿身边,抱住老婆就开始亲亲蹭蹭,叶寻卿强撑着不理他。
贺旍把老婆扑倒,四目相对,笑眯眯道,小叶子,好阿弟,我的乖宝。你要是有什么不高兴的事,直接和我说,不要憋在心里。你要是为了我的混账事生气,才是得不偿失,还不如直接打我一顿出气。
叶寻卿绷不住,笑出声来。
贺旍笑道,乖乖,看来你是真的想打我了。
叶寻卿道,哼哼,下次我们比试,你不许还手,我要好好出气。
贺旍道,何必下次,就今日吧,我去柴房负上荆条,你尽管抽,抽到尽兴,可好?
叶寻卿想了想那画面,素来威武的大将军赤着上身来负荆请罪,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顿时笑得不行。
叶寻卿笑道,阿兄,不要荆条,你去把书房那条鞭子拿来,我现在就要过过瘾。
贺旍笑道,那鞭子你确定要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寻卿奇道,难道不可以用?是有什么来头?
贺旍道,那是十多年前,我一位长安旧友送的,这人惯来不太正经,我又不习鞭术,他却送我这玩意儿,想来不是什么好东西。
叶寻卿道,你既用不上,还放了十多年,是什么意思?
贺旍道,正因为用不上,我都没想起过,你要用就拿去用吧。
叶寻卿不明白鞭子有什么不正经的,便问贺旍,贺旍但笑不语。
叶寻卿眼珠子一转,笑道,我今日在花楼,认识了好几位姐姐,改日我问她们去。
贺旍大笑,好阿弟,你要是去问,恐怕要被她们生吃了。
叶寻卿不懂这些话,便问,是很不尊重人的意思?会挨打?
贺旍笑道,阿弟,你附耳过来,我告诉你。
于是小声和叶寻卿说了几句,把个面皮薄的小郎君说得面红耳赤,一把推开贺旍,又羞又怒,你这人,就没有正经的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旍大笑,看着叶寻卿真恼了,又去哄叶寻卿,阿弟,你自己要问的,怎么还怪我呢?我明日就把那鞭子扔了,好不好?
叶寻卿气哼哼道,我要睡觉,不理你了。
便上床卷起被子,睡在正中间,好似一只圆圆的蚕蛹,只露出两只眼睛,连嘴巴都蒙住了。
贺旍便只好熄了灯,在外侧身抱着他,想亲都亲不着,于是伸个手进去,勾着脖子轻轻一挠,便被叶寻卿用下巴夹住手,不许他动作,贺旍不停,继续挠他,叶寻卿便松了被子,用双手抓住他的手,笑得不行。
叶寻卿笑道,好阿兄,才说今晚不许闹我,你怎么反悔?
贺旍道,我说了不闹你,只想抱抱你,你这样裹着,我也没办法。
叶寻卿便抖开被子,把贺旍也罩进来,两人面对面躺着。
叶寻卿道,这样总可以了吧?
贺旍亲亲他,笑道,可以了,小叶子,快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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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洺成亲的时候,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贺旍带着叶寻卿一起去了长安。
贺老夫人只两个孩子,嫡女是当朝太子妃,眼看着没几年就要成皇后,嫡子是天策府大将军,贺家煊赫门楣,贺洺娶的自然也是勋贵人家,徐国公家的嫡孙女白氏。
贺旍带着叶寻卿住进自己的院子,虽然名义上称作义兄弟,但合府上下,谁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一时便总有些人来张望,探头探脑,对这位堪称登堂入室的男子好奇极了。
贺旍带着叶寻卿在书房见客,毫不避讳,便是贺老夫人也未说什么。
叶寻卿虽不知道豪门显贵内部如何相处,但从贺旍只言片语中,也知道些规矩。像他这样的身份,惯来是被看作娈宠,见不得人的,更别说这样大大方方去见客,于是便有些羞怯。但他向来天不怕地不怕,自觉自己和贺旍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若是畏畏缩缩,反而让人看不起,也辜负贺旍的心意,就尽量让自己平静柔和。待人接物时温和有礼,落落大方。
贺旍在时,侍女们便都收敛,他出去交际了,叶寻卿便独自在院中练剑,侍女们的窃窃私语,只当没有看到。
如此过了四五日,贺旍便闲下来了,贺洺的婚事自有人操心,他只在一些事上过个眼就行了。
贺旍带叶寻卿在长安四处逛逛,知晓叶寻卿的喜好,特地带他在西市玩了一天。叶寻卿果然喜极,淘回来一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还抱了一只波斯猫回来。
贺旍给叶寻卿安排了房间,但也就是做个样子,晚上自然还是睡一块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寻卿放心不下波斯猫,贺旍让人打理干净了,便放在卧房里,叶寻卿看着猫儿,圆溜溜的蓝眼睛,漂亮极了。
叶寻卿笑道,阿兄,你知道吗?我以前在家里,养了好几只猫儿,还有一只大黑狗,一直到它去世,又养了一只小黑狗,现在给我外甥女养着了。
贺旍道,你那外甥女不过两三岁,你也不怕她被狗扑了?
叶寻卿道,你不知道,我这外甥女鬼精灵一个,才这么小,就使唤她哥干这干那,但有不从,便开始装样,连我哥都有些管不动她,那狗估计也是我外甥在照顾。哎,也不知道他们现在长大了没有。
贺旍道,阿弟想家了吗?
叶寻卿道,是有些想家了,可娘亲还在生气,我怕我回去,更惹她生气。
贺旍道,小叶子,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会比现在快活得多,是我拖累了你。
叶寻卿道,你又来了,我是心甘情愿和你在一起的,你是想让我骂自己笨蛋吗?
贺旍道,你不是笨蛋,你是最可爱的小叶子,是我的乖宝。
叶寻卿道,你好肉麻,我连小外甥都不叫乖宝了。
贺旍笑道,那今天是谁闹着要骑骆驼,骑大象,连那大海龟,都想坐上去游一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寻卿脸红,也不是我一个人在玩,那里那么多人呢。反正不许叫我乖宝,我都这么大了,比你儿子还大五岁呢。
贺旍无奈,那好吧,小叶子,好阿弟,今天累了,快睡吧,你眼睛都睁不开了。
叶寻卿点点头,便上床了。他今天玩了一整天,人也困倦,贺旍搂着他轻轻拍着,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如此玩乐几天,便到了婚礼吉日。
叶寻卿以为这一日自己是不该露面的,贺旍却仍带着他,就站在贺旍身后,满堂的打量眼神,让叶寻卿浑身不自在。但贺旍一直拉着他,他也不好当场发作,便只好忍着。
好容易到礼成,也不管贺旍,自顾自回了房间,也不知为何,越想越委屈,以至于眼泪落下来,又不想哭出声让人听见,便趴在桌上,忍着声哭到喉咙哽咽。
贺旍赶来,看到的便是叶寻卿这副模样,心疼不已。连忙去抱叶寻卿,叶寻卿甩开他的手,却被贺旍用力抱紧了。
贺旍道,阿弟,是我考虑不周,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不要自己憋着气,眼睛都哭红了。
叶寻卿不理他,贺旍把他搂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没再说什么。
说什么呢?说他知道长安这边的恶言已难以抑制,且因贺洺成亲,贺家承继有人,贺家白家都对叶寻卿深表不满,以至于要使阴私手段?就连太子妃,也几次三番斥责,他虽一一顶回去,却也知,自己是无法时时刻刻看护叶寻卿的。他今日带叶寻卿出面,也正是为了震慑一二,若有人敢动手,便是太子妃,也无法让他消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家是他的根,但叶寻卿是他的命。
但这些事,叶寻卿永远都不需要知道。
叶寻卿慢慢止了哭泣,贺旍道,阿弟,我想让人知道,你是我堂堂正正的爱人,这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他们今日看清了,以后再也不会乱猜乱想,胡说八道了。
叶寻卿还是不说话。
贺旍继续道,阿弟,你知道吗?我从八年前遇见你的时候,就幻想过,如果我能得到你,一定要让你开心快乐,一生一世都像我遇到你时,笑得那么灿烂。
叶寻卿嘶哑着吐出几个字,……骗人!
贺旍苦笑道,好阿弟,这是我的真心话,只是我一直不敢承认罢了。你这么干净,我心里的那些事,怎么敢摆出来呢?苍天眷顾,你来到我身边,我爱你都来不及,怎么舍得你难过?今天是我太心急了,只想着让人看看你,却没想过会令你觉得难堪。小叶子,我保证就这一次,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你莫哭了,我给你擦把脸,我们出去玩,你不是想看长安夜市吗?我们今晚就去。
叶寻卿哭得脸都花了,眼红红的,明天说不定还会肿起来。他当时觉得委屈极了,又向来心里藏不住事,大哭一场便好多了,又有贺旍细语安慰,便也渐渐缓过神色来,只是声音还是嘶哑的。
叶寻卿道,你这个混蛋,是想让你儿子,结不成亲吗?我自己一个人就好,你快去吧,我等你回来。
贺旍道,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敢走?左右也礼成了,我在与不在,也没什么差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寻卿摇摇头,你这样子,别人不仅会说你不好,还会说是我的缘故,我可不敢承担这样的罪名。你如果真想我好,就去做你应做之事,好不好?
贺旍无奈,给叶寻卿擦把脸,扶他在床上躺着,便亲亲他,去前厅会客了。
叶寻卿一个人躺着,却又怎么睡得着?起身想着给家人写封信,却心情郁结,始终落不了笔。摊开纸,倒是写了满篇的“贺旍”二字,反应过来,羞恼不已,把那纸团成团扔了,便对着笔墨发呆。
不多时便有侍女敲门,问他是否要用膳。叶寻卿便猜是贺旍关照的,于是应下,侍女不多时捧了食盒过来,叶寻卿略吃几口,到底没什么胃口,便示意吃好了。
贺旍一直到亥时末才回来,叶寻卿都快要睡着了,听到动静又醒了。
贺旍笑道,吵醒你了吗?对不住,我喝多了,手脚重了些。
叶寻卿道,难得你竟也会喝多,解酒汤喝了吗?要不然明天起来会头痛呢。
贺旍道,不用那个,我只要我老婆。
叶寻卿脸红,你莫不是喝醉了,你先坐着,我去叫人弄完解酒汤来。
便起身下床,还未走几步,便被贺旍抱住,腻在他颈边亲吻,满身的酒气,笑道,老婆,你怎么不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寻卿便只好扯出个笑容。
贺旍将他拦腰抱起,放到床上,便要亲吻。叶寻卿连忙躲开,贺旍这架势,他岂有不明白的?
可这是在长安贺家,上有贺老夫人,下有贺洺,他实在不好意思,在这环境下与贺旍亲热。贺旍也知他心思,这十来日两人只搂着说说话,并未做什么惹人忌讳的事。
可今日贺旍喝醉了,叶寻卿便制不住他了。偏他力气大,功夫又好,叶寻卿哪里跑得掉?便只好忍着声受他磋磨,想着明日贺旍酒醒了,定要好好收拾他!
第二日醒来,正对着贺旍笑眯眯脸庞,叶寻卿一拳过去,却被贺旍拿住,捉住亲了一口。
贺旍道,小叶子,昨天你受累了,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带你去大相国寺。那里不仅桃花开得好,素斋也是一绝,还有很多修行武艺的僧人,你可以和他们切磋。你一定会喜欢的。
叶寻卿气哼哼,这厮昨天惹他那么难过,还未让他消气,便又闹他一宿,他是绝不会轻易原谅他的!
于是哼一声,不理他,便要起身下床。他睡在里侧,要起身就只能从贺旍身上爬过去,贺旍或张手,或伸腿,拦着不让他下去。
叶寻卿气鼓鼓在床上坐着,可他又不想和这个无赖说话,贺旍偏偏还在笑,看着欠揍得很,于是扑到贺旍脸上就开始乱咬,好似个小狗。
贺旍由着他,笑得不行,脸上便多了几个牙印,叶寻卿见这厮毫无悔改之色,怒上心头,一拳擂到他脸上,这下贺旍不得不接了,拦住他的拳头,笑道,阿弟,你把我的脸弄出青紫来,我今日可怎么见人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寻卿想起今日会有的仪式,也是脸热。贺旍脸上的口子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他辛辛苦苦维持这么多天的表面形象,这下更说不清了。
而这罪魁祸首还在笑,叶寻卿恼极,骑到贺旍身上,一顿拳打脚踢。
怒道,贺旍,你这个无赖!混蛋!昨天还说要对我好,今天就欺负我!
贺旍就知道叶寻卿真恼了,赶紧哄他,阿弟,是我错了,等回洛阳了,我再给你赔罪。你不是准备了礼物要给新人吗?他们快要来了,我们快起来吧。
叶寻卿被贺旍转移了注意力,又着急又恼怒,都怪你!我本来打算给他们惊喜的。
跳下床胡乱穿衣服,贺旍无奈,只好帮他把衣服穿好,才开门叫人进来。
他早就起了,只是看叶寻卿睡着,一直在等他醒。叶寻卿一问时辰,竟然是辰时末了,火急火燎地洗漱净面,又在衣箱里胡乱翻找,好容易找到得体的衣裳,认认真真收拾好自己,便和贺旍去会客厅了,连早饭都没吃。
才坐下没多久,贺洺便与白氏过来了。贺旍带着叶寻卿一起见了新人。
白氏低眉顺眼地,就算是给叶寻卿敬茶时,也没有半分的不耐。叶寻卿寻摸出一个木盒,放到托盘里,白氏谢过,坐回贺洺身边。
叶寻卿期待地说,你要不要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氏看了眼贺洺,贺洺轻微点头,白氏便打开了,是十余颗圆润的黑珍珠,并一块翡翠绿。
叶寻卿道,我不懂你们流行什么样式,这个你拿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白氏道,多谢叶叔。
便不再说话了。
叶寻卿又道,我还有礼物给你们,等我去拿一下。
贺洺连道不必,叶寻卿笑笑,转身进了里间。不多时,哼哧哼哧抱一个大箱子出来。贺旍要去接,叶寻卿摇摇头,身子后仰,把箱子捧得老高,连脸都挡住了。
贺洺都不知道该不该去接,看到父亲都被拒,只好安坐,等着叶寻卿搬过来。
叶寻卿气喘吁吁放下箱子,脸都挣红了,笑道,这个是我收藏的小玩意儿,不值什么,给你们拿去玩,或者给孩子玩,都可以的。
不等贺洺动作,自己打开箱子,给他们展示,里面放着两套皮影戏,一套小百戏。都是最受孩子喜爱的把戏。
贺洺看着他,眼神复杂,一时没有动作。是讨好?却又不像,哪有人用这些小孩子玩意讨好人的。是调笑?他的眼神偏又这么真诚。就像几年前,送他根本不会用的佩剑,好似小孩儿般,我把我珍贵的、喜爱的东西分享给你,希望你也开心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人,若不是与父亲……
贺旍放下茶盏,磕出细微响声。
贺洺回神,道,多谢叶叔。
让人把箱子抬回自己院子了。
叶寻卿很高兴,朝贺旍得意地笑。贺洺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贺旍本打算新妇回门那天就回洛阳的,叶寻卿让他再留几日,与家人亲近亲近。
贺旍便只好在家守着,贺洺每日来问安,叶寻卿还在睡,父子俩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什么话说。
贺旍想起来一事,问他,你为何不习枪了?
贺洺沉默了一下,答道,我练得不好,平日也用不上,索性不练了。
贺旍皱眉,习武强身,不一定要有什么用处。你若有不通之处,可以来问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洺应下了。
父子俩坐着喝茶,好容易熬了一盏茶的功夫,贺洺告退,两人都松了口气。
前些日子把长安各处都玩了个遍,贺旍和叶寻卿便待在家,自然还是切磋。
贺旍那天得罪了叶寻卿,不敢还手,可他不还手,叶寻卿更生气了。
叶寻卿怒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弱了?
贺旍道,小叶子,我真的是手疼,拿不起枪。
叶寻卿才不信他,便也弃了剑,要和他比试拳脚功夫。
贺旍只好费老劲去和叶寻卿打个平手。
叶寻卿体格单薄,哪里打得痛人?贺旍估摸着叶寻卿力尽,便先讨饶认输。
叶寻卿自然不信,但他今天被贺旍气到,借机会揍了他一顿,的确心情好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寻卿道,贺哥,你就会糊弄我。我哪天要是真的能打败你,绝对要好好收拾你。
贺旍心道,这辈子估计是没机会了,下辈子吧。
面上笑着,说道,你比从前进步很多了,我等着那一天。小叶子,过两天就回洛阳了,你要不要再去西市看看?
叶寻卿摇头,说道,买那个礼物,我带来的钱都花完了,我要省一点。
贺旍道,阿弟,你不早说。我给你支一万两,拿去玩吧。
叶寻卿道,我不是和你哭穷,我也不花你的钱。不过我是打算找个营生来做。可我也不知道能做什么,我一看到账本就头痛……
贺旍笑道,做将军夫人不好吗?
叶寻卿顿时红了脸,左右看看,似乎没人,压着声音怒道,你不要不分场合,胡说八道!你信不信,我在这里拧你耳朵!
贺旍无辜道,我说不说,府里还有谁不知道吗?
叶寻卿当然知道,但仍强自掩耳盗铃。说道,反正我不许你这样说,我也是男子,你这样子我不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旍便敛了笑容,说道,小叶子,我知道了,你不要生气,我以后都不会这样说了。
又道,你既然喜欢练武,开个武馆好不好?
叶寻卿想了想,摇摇头,我只喜欢练武,不会经营。开武馆要算账,要找人,还要和人打交道,哪有时间练武呢?
脑子里乱哄哄想了一通,贺旍与他一起,说一个否一个,也是无奈。一直到酉时,也没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
好容易磨了五日,贺旍便带着叶寻卿回洛阳了。
前后耽搁了二十余日,回到洛阳别庄,两人都很高兴。还未及收拾好,管家便递给叶寻卿一封信,是叶留卿的来信。
叶寻卿拆了,只看了三五行,便欢呼出声。贺旍问他何事,叶寻卿跳起来扑到贺旍身上,用力之大几乎把人撞翻。
贺旍连忙把他抱起来,四目相对,满眼都是快乐。叶寻卿乐道,阿兄,我要有孩子了!
贺旍反应过来,是秦时野和叶留卿又有了孩子,将要过继到叶寻卿名下。他知道叶寻卿一直背负着压力,以至于母子不和,听到这个消息也很高兴。转念一想,叶寻卿该不会现在就去陪产吧……
美滋滋的日子,怎么突然就变得寡淡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片段五
叶寻卿带着五大车的礼物,浩浩荡荡往江南去了。他本来还想独自去的,贺旍哪能放心,好说歹说,带着七八个人,说是看着东西,其实就是看着这宝贝。他们初遇可就是叶寻卿出状况,被歹人捉住了。
叶留卿信中说已有五个月,胎象稳了才告知叶寻卿的,满打满算,叶寻卿此去也要七八个月。贺旍送别了老婆,想着之后的日子,顿觉难挨。
可叶寻卿满心欢喜,哪顾得上他?他昨晚兴奋得睡不着,贺旍刚想亲近亲近,叶寻卿就跑了,半夜爬起来把礼物又清点了一遍。
没奈何,贺旍只好苦着脸,挤出笑来,把老婆哄着上床睡了。
送走叶寻卿,贺旍回到房间,看着波斯猫,胡乱搓了搓猫头,猫儿喵了两声,仍旧懒懒躺着,不搭理他了。
为了贺洺婚事,贺旍请了一个月的长假,本是为了空出时间陪叶寻卿的,现在人都不在身边,如之奈何?
耍了套枪法,却没有人在旁边欢笑,更没有人与他过招了。
叹口气,搓把脸,贺旍骑马出了别庄,去天策府找别的单身好兄弟了。
正是江南好风景,杨柳依依垂岸,微风拂动杏花,叶寻卿本是急切地南下,临到西湖反而不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在洛阳三年,中间短暂回来过两次,却和母亲闹得心伤,根本没有心情回顾他生活了二十年的西湖。这次久别归来是喜事,有了孩子是喜事,和母亲也可以缓和,更是喜事。
随行人马是贺旍特地派来的,早就打探过西湖叶家的所在,但叶寻卿不急,便也慢慢跟着。
叶寻卿忽然停下来,抽了两根柳条,跑到一位随从旁边,笑道,万大哥,你前几天编的那个兔子很好,能不能教教我?我不要那么难的,要个很快就能学会的,我给外甥和外甥女编个小玩意儿。
二十多天下来,大家都知道这位叶少爷的脾气,也不与他多礼。万遂良点点头,道,叶少爷,那编个小蚂蚱吧,又快又有趣。
叶寻卿连连点头,一行人便停下来,等着他们编蚂蚱。奈何叶寻卿没这方面天分,学了十几遍还是不会,也有些急了,脸都涨红,还是不行。
他也不恼,只是有些气馁,道,我手太笨了,万大哥,还是请你帮我编两个兔子吧,我自己就不编了。
万遂良道,叶少爷,这个要多练练,就明白了,我先编两个兔子,叶少爷拿去给孩子玩吧。以后如果叶少爷有空了,尽管来找我学。
叶寻卿看着万遂良编兔子,笑道,万大哥,你的孩子一定很幸福,我小时候看着别人跟爹爹出去玩,总是很羡慕。要是谁家爹爹有这本事,那就是最得意的孩子。
说完,笑容渐渐敛住了。
万遂良知道这位叶少爷幼年丧父,幸而家人宠爱,心性天真善良,看他这般失落,也有些怜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万遂良道,叶少爷,这不算什么,我家孩子七八岁了,每日只想爬树摸鱼,我编了再多,他们一点都没兴趣,还拿去换别人的槐花糕。
叶寻卿笑了,我以为自己偷偷买菱角已经是很顽皮了,原来还有比我更顽皮的孩子!
万遂良手脚很快,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编好了两只小兔子。叶寻卿捧着兔子,也不骑马了,在马车上用衣服兜着,便令继续往叶府去了。
不到酉时,叶寻卿便到了叶府门口。门房一看,顿时又惊又喜,连呼“二少爷回来了!”一时都围上来,和阔别多时的叶寻卿问候。早有人去里面通报,叶寻卿自往里走,一边和众人打招呼,笑眯眯的,都忘了让人接待随行人马。好在叶府早有人迎上去,安排卸货人马不提。
才到前院,便有人乐颠颠跑过来,舅舅!
叶寻卿张开手,秦慕叶便如炮仗般,一下子扑到叶寻卿身上,力气之大,把叶寻卿撞了个后仰,抑制不住,护住怀中的秦慕叶,坐了个屁股墩,彼此额头碰出老大一声响,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哈哈大笑。
众人看着,都忍俊不禁,将叶寻卿扶起来。叶寻卿毫不羞恼,抱着秦慕叶,笑道,慕慕长大好多啦,都能把舅舅撞倒了,想不想舅舅呀?
秦慕叶道,我一路跑过来的,你说我想不想你!
叶寻卿道,舅舅也很想你们,给你们准备了特别的礼物哦。
秦慕叶道,有没有马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寻卿道,咦,慕慕要马鞭做什么?
秦慕叶道,我马上就可以有自己的小马了!
便把和爹爹的约定说出来。
叶寻卿大笑,慕慕,你被骗了!你在长高,你哥哥长得更快!
秦慕叶忽然明白,为什么自己一年来不管怎么吃,都没法比哥哥高,这是多么简单的道理!可惜她被小马勾引着,一直没有想通这一点。
于是就要从叶寻卿身上下来,哼哧哼哧去找老爹算账了。
秦时野还未回来,秦慕叶便去门口守着了。
叶留卿已经七个月了,走得慢些,秦思叶陪着娘亲在后头,叶夫人却没有来迎接,仍在后堂坐着。因为叶留卿月份大了,叶夫人又搬来照顾他起居,也看着点生意上的事。
兄弟相见,都是热泪盈眶。叶寻卿不待叶留卿走近,快步过去,扶着叶留卿回房。
叶留卿道,弟弟,你瘦了些,一路辛苦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寻卿摇摇头,我不辛苦,只是想到要回家,又兴奋又担忧,晚上睡不好。
叶留卿道,娘亲知道你要回来,没有搬走,也没有说什么不让你进门的话。
叶寻卿喜极,那我等一下就去拜见娘亲,我给娘亲准备了好多好多礼物呢。
又看到秦思叶,抱起秦思叶,笑问,小叶怎么不说话呀?想不想舅舅?
秦思叶道,舅舅,我很想你,你和娘亲说话,我不能插嘴。
叶寻卿笑道,小叶变成小夫子了吗?
亲亲他,又问,小叶,我收到你给我的信了,写得越来越好了,怎么写得这么好?
秦思叶道,舅舅,我学了越来越多的字,所以写得越来越好。妹妹也开始学写字了,以后也可以给你写信了。
叶寻卿道,真是个小夫子了!这到底像谁?
叶留卿无奈道,你问我,我又问谁?慕慕和他是个相反的性子,不知道肚子里这个又会是什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寻卿问秦思叶,小叶,你想要弟弟还是妹妹呀?
秦思叶道,舅舅,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我都是大哥哥,都会好好照顾的。不过,我已经有个妹妹,如果再有个弟弟就更好了。
叶寻卿道,这孩子乖得不像话,你们没逼他吧?
叶留卿道,我倒是希望他能调皮些,可他向来就这样,连慕慕都喊不动他出去玩。
叶寻卿看着这孩子长到四五岁,也对秦思叶有些了解,又怜又叹,把他放下来。秦思叶便跟在两人身后,既不吵闹,也不奔跑。
晚上自然是阖家团圆,叶寻卿拜见叶夫人却没见着,一直等到晚饭,才见到了娘亲。和叶夫人打招呼,叶夫人却恍若未闻。
他向来在娘亲膝下,一直长到十五岁,才在叶府与哥哥相伴。可是一方面是爱人,一方面是家人,他注定要伤一个人的心,偏偏他选择伤了他最亲近的人,他又何尝不揪心?
饭还没吃几口,眼泪落下来。
秦慕叶坐在秦时野的身上,吃得乱七八糟,秦时野还要照看叶留卿,一时手忙脚乱,只有秦思叶凑到舅舅身边,递给他一块手帕,说,舅舅,不要哭,不论发生什么事,小叶都会爱你。
叶寻卿再抑制不住,哭出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留卿挺着大肚子来到他身边安慰他,秦慕叶从爹爹身上下来,爬到叶寻卿身上,抱着他的腰,哄道,舅舅不要哭,慕慕在这里,谁让舅舅难过,慕慕帮你打回去。
秦时野心中微叹,拍拍叶寻卿肩膀,道,寻卿,你回来,我们就很高兴了。有什么事,一步一步来,不要都放在心里,我们都希望你过得开心快乐。
叶寻卿哭得抽噎,秦思叶给他擦眼泪,秦慕叶给他拍背哄他,这一顿丰盛的团圆饭,谁又真正吃得下?
明明自己是长辈,却被孩子安慰哄着,叶寻卿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强令自己止了哭泣。眼红红的,说,舅舅没事了,这个菜太辣了,舅舅是被辣哭了。
把秦思叶和秦慕叶抱到位子上乖乖坐好,便要继续吃饭。
忽听一声轻叹,叶夫人走到叶寻卿身边,摸了摸他的头,亦是眼眶湿润,问他,你过得可好?
叶寻卿再顾不得什么,扑进娘亲怀里,嚎啕大哭。
片段六
今日本是难得的休沐,以往只恨休沐日短,现在却只能呆坐着,一愰神,以为过了一个时辰,却才一刻钟,只能再翻翻书,耍两套枪法,把日子消磨过去。
贺旍抱着波斯猫,在榻上躺着,他身上热乎,猫儿便喜爱,一人一猫能窝着一两个时辰不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旍翻着本闲书,也不知看进了几个字,渐渐便有些睡意,忽听一声“阿兄”,只疑心在梦中,暗自摇头轻笑,想人想得出幻觉了。这都要过年了,叶寻卿必定要过完年,才会回洛阳。更甚至,不再回来了……
波斯猫窜出去,贺旍也懒得捉回来,把书搭脸上,便要继续入梦。
一只手把书抽走,贺旍张开眼睛,正对着他的脸,这灿烂笑容,不是叶寻卿是谁?
阿兄!
阿弟!
贺旍按着叶寻卿的背,将人拉进怀里,四目相对,鼻息喷在彼此脸上,抑制不住的激情,扣住叶寻卿的后脑勺,便是热切亲吻。
贺旍道,你可知……
却没有说出口。
叶寻卿道,我知道。阿兄,我亦是如此。
长相思,恨情长,恨日短,难消相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片段七
叶留卿生下一个男孩,叶寻卿研究了许久,终于定下大名,叫做叶复。叶复记在叶寻卿名下,仍由叶留卿教养。叶寻卿赶着时间回到洛阳,已是腊月十九。
久别相逢,自有一番热切。
叶寻卿已是睡着了,贺旍抱着他,黑暗中描摹他的眉眼,他的爱人,回来了。
次日醒来已是巳时,叶寻卿略一动,便是浑身酸痛。脸红红骂两句坏狗,那坏狗偏偏不在,想拧耳朵都拧不着。
酉时贺旍便回来了,叶寻卿正在分拣带来的礼物。他拉了五车东西过去,呼啦啦又装了五车回来。
叶寻卿捧着个大柚子,他在洛阳难见这玩意儿,饭也不吃了,问贺旍不要,便一个人把个大柚子吃完了。虽是甜蜜味道,到底还是倒牙,喝茶都冲不下的牙酸,嗯嗯唧唧的,说再也不吃这玩意儿了。没几日,贺旍便见他又捧着个柚子,吃得欢快。
这几年贺旍都是在洛阳过年的,本以为今年要独自过了,没想到叶寻卿赶回来陪他,两人彼此相伴,共度了第四个大年。
除夕要守岁,叶寻卿备下一桌子的零嘴,和贺旍相依坐在窗前。年节时分,洛阳自有数不尽的灿烂烟火。
叶寻卿笑道,阿兄,洛阳灯火辉煌,只是还比不过扬州精巧。我以前和哥哥去扬州玩,见了许多有趣的烟火。各种小动物的,花朵的,带字的,更有一种有意思的,可以同时放出几百盏灯火,还能停在空中一阵子,叫做万家灯火,是扬州林家铺子的绝活。只恨我来得匆忙,竟忘了买几箱带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旍道,你喜欢,我让人拉一船来,每天放着玩。让洛阳人也看看,扬州的精巧玩意儿。
叶寻卿道,这算为博一笑,烽火戏诸侯吗?
贺旍道,只要你开心,做一回周幽王又如何?
叶寻卿道,我不要你做周幽王,我只要你健康平安。阿兄,新的一年,要好好保重身体,不能让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好吗?
贺旍抱紧他,阿弟,有你在这里等我,我怎么敢轻易抛身?我只恨……
只恨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恨不相逢早。
片段八
正月里头,长安传来好消息,白氏生下位女孩,请贺旍赐名。贺旍翻翻书,定下贺颐的名字,让管家备了礼物,便要发到长安。叶寻卿却让等等,两天后,加了个小木盒,一道送到长安贺家了。
贺洺打开一看,却是一只平安锁,一道长生符。虽未署名,便知何人所赠。一声轻叹,收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旍问叶寻卿送了什么,叶寻卿神神秘秘不告诉他,很得意地说,是个很好的礼物。
贺颐周岁抓周,贺旍到长安,白氏特地谢了贺旍,贺旍才知道。叶寻卿的礼物,不在贵重,真挚的心意,才最入人心。
片段九
若说最孤单,那必定是叶寻卿。
年少不识愁滋味,等到年老,时光教会他,岁月无情。
送别了母亲,送别贺旍。送别兄长和秦时野。
他的后半生,就是在不断送别。
往日的欢笑不会再来,他也长成大人,再也没有人抱他,哄他,为他花心思让他笑。
夜深忽梦少年事,梦里花落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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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寻卿很得意地告诉贺旍,自己找到了一份营生。贺旍第一反应就是这宝贝不会被人骗了吧。
叶寻卿说,是在一家武馆做武师。一直到要上床休息了,叶寻卿还沉浸在喜悦里。
贺旍问他,你不是说,做武师只能陪孩子耍,没什么长进吗?
叶寻卿道,我今天去试了一下,其实挺好玩的。我本来就喜欢孩子,又能习武,还能和别的武师切磋,我也有事情做,一举数得,甚合我意。
贺旍道,阿弟喜欢就好,是哪家武馆?
叶寻卿说了。
贺旍点点头,这地方我知道,还算不错。你几时去应差?
叶寻卿道,明日先到拭剑台,和几个朋友说一声,以后就不日日过去了。后日去武馆应差。
贺旍道,那你可要日日早起,不许赖床了。
叶寻卿脸红,强自辩解,你不要闹我那么晚,我就可以早点睡,自然可以早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旍笑道,阿弟,我便是不闹你,你也要睡五六个时辰,比那猫儿都睡得多。
叶寻卿道,我从小就这样,都已经习惯了,有什么办法?
贺旍道,这样才好,阿弟,你无需为这些事忧心。若不顺心,回家来就是。
叶寻卿摇头,阿兄,我不能每天待在家里无所事事,有一份营生,我才能过得更充实。
贺旍道,阿弟,我也希望你开心快乐,你想做什么只管去做,我都会支持你。
叶寻卿去武馆当差了,与他同日来的,还有两位新武师。叶寻卿主要教基本功和剑术,他长得幼嫩,又好说话,相比其他武师,孩子们都爱粘着他。
每到休息时,便是一群孩子围着叶寻卿,叶寻卿常常寻摸出零嘴小玩意儿,孩子们更爱了。其他人看着,羡慕却也好笑,这分明就是大孩子带小孩子玩呢。
偶尔孩子磕碰了,叶寻卿抱着哄,倒像个和善的兄长。他严厉不起来,带孩子练武便常常有人偷懒。无奈,只好和另一位武师交叉上课,于是一个越发显得和善,一个越发显得阎王了。
叶寻卿自己偶尔也会磕碰,便忍着,回家了自有贺旍来哄他。
这一日本是叶寻卿休沐,有一位武师和他换了个日子,叶寻卿正好把休沐凑起来,可以和贺旍赶着日子,痛痛快快玩两天。
叶寻卿才进武馆,就发现平时该在上课的武师都聚在一处,只除了一两位资历武师不在,想是正看着孩子们扎马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他过来,一位武师和他打招呼,叶寻卿便走过去,问道,郑兄,发生什么事了?
郑世安道,昨日便通知了,你不知道吗?少东家要来检阅,馆主让我们在这里等着,马上就要到了。
叶寻卿便赶紧点头道谢,他昨日一心想着那新得的猞猁,到点就溜了,哪里顾得上什么少东家?
武馆辰时中开始应差,叶寻卿卯时末起床,吃过早饭,骑马两刻钟便可到武馆。间或起晚了,连饭也不吃,急急忙忙赶过去。幸而武馆旁边便有饭食铺子,点过卯,叶寻卿便溜出来胡乱吃点东西,又溜进去上课。他做得隐秘,馆主竟从未捉到过。
今日他便是踩着点到的,饭也未吃,却根本没见到馆主来点卯,又不敢溜走,便只好忍着。
郑世安与他是同日进的武馆,自有一番不同于旁人的交情,如何不了解他?扯扯他的衣袖,递给他一物,却是两个包子,还是温热的。
郑世安压着声音道,我给你看着,你快吃。
叶寻卿喜极,连连道谢,左右看看,背对着众人大吃起来。
急急忙忙咽下去,正噎得慌,想找杯茶来解,却听人说,馆主来了!少东家来了!
把个本就惊慌的叶寻卿惊得想咳又不敢咳,脸涨得通红。郑世安给他拍拍背,不知哪儿寻摸出一杯茶,递给叶寻卿。一杯茶下肚,叶寻卿才算缓过来。和郑世安道过谢,也没工夫寻手帕,胡乱用衣袖抹了把嘴,眼见有人过来,赶紧作出一副认真的样子。
偏他年轻又脸嫩,抬头挺胸时,更引人注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东家扫了一眼这一排武师,眼睛便落在叶寻卿身上。
少东家迟疑道,你……可是姓叶?
叶寻卿点头道,在下是姓叶。
看着少东家,也觉得面善,却想不起来。
少东家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与众人勉励了几句,便令散了。
便有人凑过来,问叶寻卿是否认识少东家。叶寻卿仔细想了想,摇摇头,道,我也想不起来,或许是见过我哥哥,我们兄弟长得很像。
叶寻卿对外一直称自己是商户之子,因不好商事好武学,所以才来武馆当差的。众人看他确实不像拿算盘的,平时出手又大方,也都信了他。
酉时一过,叶寻卿就想跑,却听人说馆主找他。没奈何,叶寻卿只好收起满肚子的闲心,摆出庄重模样,到馆主的小书房去。才刚敲门,便听里面让他进来,却是个年轻的声音。进去一看,果然是少东家。
叶寻卿见了礼,便规规矩矩站着。
少东家笑道,我本来只是猜,现在却是肯定了。叶兄弟,不必这么拘谨。我姓何,我们曾经见过面。
叶寻卿又想了想,还是想不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东家轻咳一声,道,花楼……
叶寻卿恍然大悟,一拍手掌,是你呀!
这人正是何持信。
叶寻卿很高兴,他一直想结交这人,但是何持信从那以后,再也不去拭剑台。叶寻卿后来又去了几次所谓的集会,也再没有遇见过他。正是遗憾,却不想今日在此得见。
何持信笑道,叶兄弟,你怎么来武馆当差了?
叶寻卿道,我一看到账本就头痛,但是也不能每日无所事事,我喜欢练武,正好这里缺个武师,就来这里了。没想到这是你家的武馆。
何持信道,你有这份心就很好,很多人庸庸碌碌,既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又做着自己不喜欢做的事。
叶寻卿道,少东家,你现在还练武吗?
何持信道,你比我小些,我托个大,你叫我何大哥吧。练武还是练的,只是每日瞎练,打发时间罢了。
叶寻卿那日听了一耳朵,知道些何持信的家事,他既崇敬此人,便有心要为他排解烦忧。
叶寻卿道,何大哥,你想不想和天策府将士切磋过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持信笑道,我知你心意,不过我现在不方便进天策府,就算有一二熟人,也难逢休沐,还是算了。我若想与人过招,拭剑台和武馆有的是人,不必担心我。倒是你,武馆可是要做很多事的,你可还习惯?
叶寻卿道,我挺喜欢这里的,除了每天要早起,其他我都适应得很好。不过就算是早起,我也已经渐渐习惯了。
何持信道,如此甚好。难得再聚,今日我做东,我们去喝杯酒,如何?
叶寻卿道,多谢你的心意,明日可好?我家人在家等我,我不到家是不会吃饭的。明日我先说一声,晚上可以尽管去玩。
何持信笑道,自然可以。不过你这么大了,家里还这么严吗?那上次怎么敢去花楼呢?
叶寻卿脸红,我去之前不知道是花楼,而且我家人只是不放心,我只要先说好去向,是不会多问的。
何持信点点头,那就这样说定,明日酉时我在蘩泱楼等你。
叶寻卿回到家,和贺旍说起这件事,很高兴地表示自己交到一个好朋友。
贺旍道,确是个不错的人,明天去好好玩吧,银钱够不够?
叶寻卿点点头,银子我有,我就是和你说一声,你不要等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家每年给他数不尽的银票,他又没什么特别大的用项,越攒越多,连他自己都不记得具体数目。
叶寻卿又道,不过确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贺旍问是什么事。
叶寻卿笑道,要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贺旍自然随他安排。
次日一到点,叶寻卿就骑马赶往蘩泱楼。一报姓名,便有堂倌引他去了二楼雅间,何持信果然在等他,还叫了一位陪客,似乎是上次那好友。
彼此介绍一二,那友人叫刘子鞅,与何持信是总角之交。三人既是旧相识,又都是好武之人,自然聊得酒酣耳热。
何持信笑道,叶兄弟,你还敢不敢去花楼呢?
叶寻卿道,喝酒是可以的。
言下之意,别的不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惹得两人大笑。
刘子鞅笑道,叶兄弟,你不要看他说得胆气很壮,他才新婚,也是不敢去花楼的。
叶寻卿道,何大哥,恭喜呀,我都没准备什么礼物,下次补给你。
何持信道,你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不必要什么贺礼。下次聚会你会账,如何?
叶寻卿连连点头,何大哥,刘大哥,我还知道一个很好玩的地方,现在正要开始了,你们要不要去?
何持信道,我左右无事,依你。
刘子鞅亦点头。
三人出了蘩泱楼,都骑着马,随叶寻卿走。
却是一处瓦肆,说唱喝酒热热闹闹,叶寻卿引他们进了里间,又是一处大院。
一处大大的铁树,高高地挂着几百盏红灯笼。站十丈远处,用特制的小弩箭射落下来,里面便是灯谜。若是猜对了便有奖励,越高处的奖励越好。何持信估摸着,高的应有十几丈,低的也有七八丈,也不知他们如何把灯笼挂上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人都有些兴趣,便去投名,这弩箭一支便要一钱银子,看了看周边的几人,也都不是平民人家。
三人各拿了二十支,一边等前面人射箭,一边闲谈。
刘子鞅道,我在洛阳二十余年,竟还不如一个才来两年的人熟,叶兄弟,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叶寻卿道,是我义兄带我来的,他拿了甲等奖励呢。
何持信笑道,那你拿了什么奖励呢?
叶寻卿脸红,我不擅此道,是来给人送喜送财的。
两人大笑。
刘子鞅道,这弩箭看着就轻巧,怕是难聚力射远,还要看角度风向,要想射中就不容易,还要射下那细细的扣绳,偏又是夜里,虽有灯火照着,到底难以看得清楚。你的义兄能拿到甲等奖励,确实是个高手。
叶寻卿听人夸贺旍,比自己被夸奖还要高兴。他也不羞怯,道,我义兄射艺确实很厉害,他的枪法更厉害。
何持信道,你昨日问我与天策府切磋之事,莫非你义兄就是天策府中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寻卿点头,我义兄确是天策府的,他过两天就休沐,平素也好与人过招,你们如果有兴趣,我可以为你们彼此引见。
两人都很惊喜。
天策府虽就在洛阳,但却在城外,军府重地闲人免进,偶有休沐,也是结伴出行,并不与外人打交道。洛阳世家子弟,莫不以入天策府为荣。
何持信的两位已故兄长皆是天策府之人,一时人人艳羡,一场战事,何府既哀且荣。何持信身为承嗣之人,不能再入天策府,对天策府却满怀景仰。刘子鞅同是洛阳世家子弟,又是习武之人,如何不向往?
何持信道,你义兄可有什么喜好?我与子鞅备个见面礼,也好彼此亲近些。
叶寻卿道,他不爱旁的,且他也不缺什么。你们只要认真与他切磋,就足够了。
两人只好作罢,约好时间地点,便都满怀期待等着了。
轮到他们射灯笼,叶寻卿只有两箭射中灯笼上,其余都是空靶,自然没有奖励。刘子鞅好些,射中七个,也都是射中灯笼,没有射落下来。何持信射落了一个,是个丙等的灯笼。里面的灯谜却不难,连叶寻卿都能猜出来。兑了奖励,却是一只镀金小箭,彼此看着,都是失笑。
三人兴尽,就此分别,各自回家了。
片段十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是秋日好天气,叶寻卿和贺旍骑马等在城外。他们约好去城外长生塔,那里不仅有一片枫林,还有一大片空地,正适合他们游乐切磋。
叶寻卿远远便看到一骑过来,正是何持信,连忙招手。
何持信道,子鞅祖母突发疾病,不能来了,让我和你们赔罪。
叶寻卿道,老人家受苦了,让他先照顾好家人,我不要紧的。
又转向贺旍,这就是我义兄,何方令。
贺旍在马上拱手道,幸会。
何持信不知为何停了一瞬,才拱手回礼,幸会,在下何持信。
三人便去往长生塔。
他们巳时出发,不过两刻钟就看到了长生塔,枫叶漫天,如火如荼。
叶寻卿道,这么好的地方,为什么没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旍道,这是埋骨镇煞之所,除了一些祭祀仪式,平常都少有人来的。
叶寻卿问,埋得谁的遗骨?
何持信道,埋得是战士遗骨,我兄长也在里面。
叶寻卿顿时愧疚不已,何大哥,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是这样的。我们换个地方吧。
何持信摇摇头,既然来了,我进去祭拜一番吧,请你们在此稍待。
叶寻卿道,我也要去,我对将士一直崇敬仰慕,请容许我也去祭拜一下。
何持信看他一眼,点点头,三人便继续向上,去往山上的长生塔。
在外院下马,说明身份,便有人引他们进了塔内。长生塔共七层,一层层往下,都是陨落在战事中的将士牌位。
又因地处洛阳,几乎都是天策府战死的英烈。林林满满,充斥着人的眼睛,也堵塞着人的心脏。叶寻卿不知不觉,眼圈便红了。
前几年那场战事陨落甚多,摆在最下面一层,宽阔的祭台上摆满了灵位。何持信找到两位兄长的灵位,祭了香烛,又在主祭台给列位英杰敬了香火,便敛容站在一旁,叶寻卿和贺旍依次敬上香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长生塔停留半个时辰,三人来到枫叶林,沿着小道慢慢往下,便是一片开阔的平地。
何持信特地带了长枪和弓箭,本是想与天策府之人好好讨教的,却终是被情绪影响,与贺旍较量了几个回合,便告败,不再比了。
叶寻卿满怀愧疚,三人在长生塔前后不过一个时辰,何持信便要回城,叶寻卿自然不敢多说。已是午时,在蘩泱楼吃顿饭,何持信便说有事,三人便散了。
一直到回府,叶寻卿还在自责,扯着朵金菊折腾。
贺旍叹口气,说道,小叶子,你的心情我知道,今天本是想要你快活,却忘了提醒你,是我的不是。
叶寻卿摇摇头,是我要保密的,你怎么会知道呢?可恨我在洛阳四年,每日只顾着玩,连这种事都不知道。
贺旍道,小叶子,你的那位好友,或许不是因为长生塔才兴致索然。你们既然约在那里,他是洛阳人士,兄长也在那里,那他必然是有所准备的。他早早离去,或许是家中真的有事。只因不好与另一人同时爽约,才来赴约的。
叶寻卿想想,确有道理,于是也渐渐缓过神色来。
贺旍又说起小猞猁,这是前段时间在集市买的。因为没有母兽哺乳,十分瘦弱,叶寻卿不忍,买来精心照顾,现在已经能自行吃喝了。
叶寻卿道,我小的时候,也养过一只,也是一只受伤的幼崽,我养得七八个月,就放回去了。这只猞猁更可怜些,还未断奶呢,就被人抓住卖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旍知他心善,道,小叶子,你要是想养好它,就不能太慈爱了。否则他失了狩猎的本事,等你放归山林,它要如何生存呢。
叶寻卿点点头,我知道,娘亲也是这样说的。它现在还小呢,等再过一阵子,就该训练它自己去找食物了。
贺旍见叶寻卿心情已经平和了,也松了一口气,笑道,小叶子,时间还早,要不要出去走走?现在正是游湖的好时节。
叶寻卿本就是特地调出时间和贺旍同休的,且贺旍难得休沐,当然不能白白浪费。
于是点点头,笑道,贺哥,我听你的。
片段十二
又到了少东家检阅的日子,距离上次已有三个月了,叶寻卿一直想和何持信好好道歉,却再没有见过何持信。他又不好向馆主打听少东家的消息,于是便一直忍着,心里记挂着这件事。
叶寻卿今天早早起来,吃过早饭,就骑马去了武馆,竟比郑世安到得都早。
何持信将近巳时才来,武师们虽不敢表现出不耐,也确实有些无聊了。初时都安静,渐渐声音便大起来,直到有人说少东家来了,才纷纷敛容屏息,抬头挺胸,站得规规矩矩一排。
叶寻卿看到何持信,心里很高兴,脸上便抑制不住带着笑,偏偏又要做一副端正模样,看着有些好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持信照例勉励了一番,便让散了。叶寻卿担心何持信等下就走了,又找不到人,于是虽然有些扎眼,还是跟着何持信后面。
何持信无奈,与馆主示意,便带着叶寻卿进了小书房。
叶寻卿一进小书房,便对何持信深揖,道,对不起,何大哥,上次我实在太失礼了。
何持信道,叶武师,我不是因为那件事失落,你不必放在心上。快去上课吧。
叶寻卿愣住,今天的何持信格外疏离,他满怀欣喜来亲近,却被推出那个圈子。
他心里委屈,不知道为什么就被人排斥了,何持信又摆明不愿多说的样子,忍着难受,低头出了房间。
一上午都强颜欢笑,连孩子们都觉出一向笑容灿烂的叶叔叔有心事,都乖乖地不闹他,其他武师和他说话都不敢大声,生怕大点声,就把这大孩子给吓哭了。
午时用饭的时候,郑世安凑到叶寻卿身边,问他怎么了。
叶寻卿摇摇头,说没事。
可他这副模样,谁都看得出有事,眼圈都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世安道,叶兄弟,你若是不舒服,不如告个假,回家去吧。
叶寻卿道,我不要紧的。
郑世安道,你一上午都心不在焉的,下午可是要习剑术的,若是不小心磕碰到孩子,那可怎么办?听我的,快回去吧,我帮你和馆主告个假。
叶寻卿也知道自己状态不好,郑世安说得确有道理,便点点头,谢过郑世安。连饭也不吃,失魂落魄地走了。
叶寻卿牵着马,还未走出几步,便听到身后动静,一回头,正看到何持信出武馆。顾不得许多,便快步走上前,把住何持信手臂,道,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一时间,在场人都寂静下来。
何持信回神,示意馆主和几位武师先稍待,对叶寻卿道,叶武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并没有让武馆辞退你。
叶寻卿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以为我们是朋友的,你为什么不理我了……我做错了什么……
何持信看他欲哭模样,也是不忍。让武馆人先回去,便带着叶寻卿到了一处。
叶寻卿委屈极了,扯着何持信的衣袖不放手,好似怕他跑了般,低着头不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持信叹口气,本是打算冷淡处理的,遇到孩子心性的叶寻卿,便只能戳破这层窗户纸。
对叶寻卿道,叶兄弟,你与贺将军,是什么关系?
叶寻卿心中一震,抬头看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何持信见此情态,哪还有不明白的?将叶寻卿的手松开,便要走人。
叶寻卿道,何大哥,我喜欢他,可我又没有害人,为什么你要不理我?
何持信道,若是真的合乎情理,他又何必假称化名?叶兄弟,你自己也知道,这是不对的。我一向景仰天策府大将军,实在无法容忍此事。我的好朋友,居然就是大将军的所谓美人。
叶寻卿强令自己不要落泪,忍着喉咙哽咽,说道,你不知道内情,就胡乱贬低我,贬低我的爱人,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说完便转身牵马,快步走了出去。
何持信看着他的背影,似乎能看到他拿衣袖拭泪。心中不忍,强令自己转过头不要看,正要离去,却见一人向他走来。
叶寻卿没有回家,坐在湖堤上,寒风刺骨,他却浑然不觉。偶有人经过,看着这在冷风中沉思的年轻人,也是纳罕,多看两眼走过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寻卿从和贺旍在一起,就知道会被人非议,但他向来不怕事,只要他亲近信任的人可以接受,其他人无关紧要。可他既看重何持信,又与何持信做了朋友,就是希望能得到好朋友认可的。他还没有把这层关系告诉何持信,何持信就先发现了,然后就是与他决断。叫他怎能不伤心?
几个月前,他还和何持信在瓦肆射灯,在长生塔同游,转眼间,他以为的好朋友,就不要他了。
从小到大,他都是被人关爱呵护,就算偶尔有些委屈事,也不值得放在心上,转头就忘记了,少有这般伤心失落。
也不知坐了多久,风吹得脸红红,手红红,叶寻卿冷得打颤,才反应过来,便要牵马走人。
忽听有人在他身后说,叶兄弟,你怎么在这里?
叶寻卿回头,那站在路边树下的,不是何持信是谁?
何持信带他到了一处茶馆,要了个包间,暖气烘上来,叶寻卿连连打了几个喷嚏。何持信要了热茶点心,便与叶寻卿对坐。
叶寻卿默默地,拿手指抠桌上的梅花纹路。
何持信叹口气,问他,怎么不回家?
叶寻卿还在生气,不理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持信又问,你在生气吗?那我先走吧,你等下喝完茶记得回家。作势要走。
叶寻卿说话了,不许走!
何持信便又坐下。
叶寻卿道,你来做什么?不是不和我做朋友吗?
何持信叹口气。他今日叹的气,比过往一年都多。
何持信道,我不放心你,所以来看看,结果你真的在糟蹋自己。你回去要喝姜汤,别得风寒了。
叶寻卿道,我风寒不风寒,与你什么相干?
何持信道,你说我不明内情,冤枉了你,那你和我说说怎么回事,可好?
叶寻卿气鼓鼓,你是想要嘲笑我吗?我才不把心里话说出来,成为别人的笑柄。
何持信又叹口气,堂倌敲门,把茶水送进来,何持信等堂倌走了,才道,叶兄弟,我向你道歉,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寻卿就有些撑不住了,才好些,眼圈又开始泛红。
何持信看他神色,也是怜惜。这么一个干净纯善的人,怎么忍心看他难过?
也不催他,两人都静静喝茶。
过了许久,叶寻卿才道,何大哥,我刚才太尖刻了,请你不要往心里去。我不是有意的,就是心里难受。
何持信摇摇头,是我有错在先,没有顾及到你的心情。
两人便默默地。
何持信道,叶兄弟,你这么年轻,为什么会和贺将军在一起呢?
叶寻卿道,我哪知道为什么,我遇到他的时候,就很喜欢他了。
何持信道,是因为你姐夫……
叶寻卿急道,那些人胡说八道!我遇见贺哥的时候,他还不是大将军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何持信一震,贺旍做了十几年大将军,若是叶寻卿在那之前就认识他,那岂不是才七八岁?可叶寻卿又说自己是江南人士,才到洛阳两三年。
便问,你和贺将军怎么认识的?
叶寻卿有些不好意思,我少时出门游历,不小心被歹人捉住,是贺哥救了我。那时候他还骗我,说自己是天策府饮马校尉方令何。
何持信道,你家人居然放心,让你独自出门吗?
叶寻卿嗫嚅道,我是留书出走的……
何持信笑了,你也太单纯了些,饮马校尉,听着就不是正经职衔。
叶寻卿道,那时候秦大哥,哦,就是我姐夫,也是这样说的,我才知道自己被他骗了。
何持信道,所以你就来找他算账了?
叶寻卿摇摇头,道,我又不知道他在哪里,上哪找他?是他来杭州找我。
何持信道,你把他戳穿了,他才坦白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寻卿看了他一眼,小声道,他承认骗了我,说自己其实叫何方令,因为任务才用化名的。
何持信大笑,他又骗了你!
叶寻卿道,这人惯会骗人,你以为天策府大将军品行有多好?分明是个无赖。
何持信摇头失笑,你这般轻信于人,如何知道,自己是真的了解贺将军?怎么就认定他了呢?
叶寻卿道,何大哥,我与贺哥相识八年,他对我始终如一。如果真的欺瞒我八年,那我也无话可说。我姐夫跟随他十余年,累累伤疤才换来今日的成就,不是因为我的缘故。何大哥,请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故意要和你生气的,只是想和你说清楚。
何持信点头,没再说什么。喝了盏茶,就要送叶寻卿回去。
叶寻卿想骑马回去,何持信叹口气,你这般骑马吹风,明日风寒了,谁来武馆应差呢?
好说歹说,把叶寻卿劝上马车,也不必何持信多说,马车便驶往贺府别庄。叶寻卿卸下心事,放松下来,渐渐便倚着何持信肩头睡着了。
何持信看他一眼,心中微叹,将他的披风裹紧了。
片段十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旍去世后,叶寻卿以兄弟之礼为他送殡,不等贺旍骨殖移入长安,便随来接他的叶留卿秦时野回了江南。
秦时野亦是感叹,此一别,怕是今生都不会再来洛阳,再看一眼天策府了。
江南好景依旧,叶寻卿却未及与那人再游西湖,实为此生憾事。
丧礼繁复,贺洺处置了些杂事,便有长子贺颖来见。
却是禀报一件可大可小之事。
贺洺道,何物不见了?
贺颖道,是祖父的军令牌,兵部要回收的,着人来问。
贺洺顿了一下,道,就说已随葬了吧,不必再找了。
贺颖点头应是。又问如何处置一些遗物。
贺洺道,都烧了吧,本就不该有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十载岁月,老去的何止父亲?
片段十四
自从叶复出生,叶寻卿每年都要去西湖住上两月,来回便是将近四个月。贺旍满肚子的憋闷,却只能忍着。
叶寻卿当然知道贺旍心思,但他在西湖亦有牵挂的家人,只能握紧贺旍的手,再松开,与他暂别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叶复十五岁,叶寻卿三十八岁,叶夫人六十四岁,叶夫人去世。叶夫人寡居三十四年。
叶寻卿不再去西湖了,他忽然意识到,时间的残酷。他要好好陪伴贺旍。
叶复已经长大成人,他来洛阳看望父亲。
十三年后,叶寻卿五十一岁,贺旍六十六岁,贺旍去世。
叶寻卿回到了生他养他的西湖。
兄长和秦时野相继离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十七年后,叶寻卿离世。
寥寥数语,便是一生。
片段十五
关于孩子们
秦思叶入朝为官,他博闻强识,为人方正,又生性淡然,做了刑狱官,后以刑部侍郎致仕。
秦思叶娶妻生子,却不亲,他除了与父母舅舅亲近些,天生就与人不亲。
秦慕叶亲近兄长,秦思叶便也亲近妹妹。但秦思叶不会主动去亲近人。
秦慕叶经商有道,与叶复共同经营叶家。多智必然早熟,一生经历坎坷。终生未婚。
叶复爱护姐姐,也怜惜她。叶复算是比较完满的,儿孙满堂,生了一窝孩子,叶家可算摆脱绝嗣之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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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的夏天甚热,又干燥,让西湖边长大的叶寻卿十分受不了。
冬天还能烧地龙,夏天就真的没办法了,连风都带着暑气,把人都蒸得蔫吧了。
叶寻卿躺在卧房里,他贪凉,把前襟都解开了,敞着胸膛,趴在凉簟上。榻边还摆个小桌,放着个铜冰鉴,镇着茶水,时不时饮一口。
趴到这面热乎了,便换一面,继续趴着,活似个趴地上喘着散热气的小狗。
若是在西湖,他早就下水了,哪怕在船上也比这舒坦。可洛阳这破地方,根本没有几处水泽,还都不好光天化日蹿下去。
贺旍心疼他,在院外搭了凉棚,又在卧房里放了好几处冰鉴来降温,侍女觉得阴凉,偏偏叶寻卿是个内热之人,仍是热得受不了。脸上苦哈哈的,都不爱笑了。
叶寻卿现在也不贪睡了,早早起来,趁着暑热未炽,练剑一个时辰便罢手,一身汗津津去洗浴,然后便是躺一整日,每日吃瓜果比吃饭都多。
眼见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贺旍让人寻摸了几日,终于在城外找到一处好地方。天策府附近是不许有房舍的,找到的那处地方,离天策府快马一个时辰可到,难得还临近一处小溪谷。虽然对西湖而言不过巴掌大,但在洛阳这地儿,已是难得的避暑胜地。林中郁郁葱葱,那避暑的庄子,就建在山腰上。
贺旍让人打扫布置一番,连夜就带着叶寻卿搬过去了。眼见得叶寻卿终于睡得安稳了,贺旍也松了一口气。
次日不到卯时,贺旍便起来了,叶寻卿睡得沉,他亲亲叶寻卿,便轻手轻脚地出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避暑地叫做丁丘,荒山野岭的,除了几处庄子偶有人来,平素少有人踏足。
叶寻卿提着鱼竿背篓,照例去山下溪谷里垂钓。贺旍让人在水边搭了个凉亭,铺上光滑平整的砖石,又遮阴又舒坦。叶寻卿架上钓竿,往地上一躺,草帽往脸上一盖,便诸事不管,自去见周公了。
忽觉得脸上有温热触感,睁眼一看,果然是熟人。笑道,知了,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知了也学叶寻卿往地上一躺,拿着他的草帽往脸上一盖,声音闷在里面,听起来有些含糊,我大哥回城了,我不用伺候他,自然来得早。
叶寻卿道,你大哥架子真大,来就来,还要你忙前忙后。
知了道,你大哥不要你伺候吗?
叶寻卿道,我哥从来没要我做那些,都是他照顾我。不过我就算想做也做不了。
知了奇道,为什么?
叶寻卿道,我哥在杭州呢,现在这天气,估计正带着孩子,在船上玩吧。
知了笑道,我还以为,庄子里的那位是你大哥,对你这么好,还特地给你搭个亭子来钓鱼。
叶寻卿有些脸红,他是我义兄,因为我怕热,才带我来这里的。且不说他有手有脚,想服侍他的人,从长安排到洛阳,哪轮得到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了道,我只听人提过,还没见过你义兄呢,你义兄每天都来吗?
叶寻卿点点头,他起得早,回来又晚,连我都只能晚上见到他,你自然见不到。不过他估计也怕热,这段时间都住在庄子里。
知了哦了一声,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想来也是有了睡意。
叶寻卿也打算继续睡,忽听水面一声响,一个激灵跳起来,提竿一甩,居然真的有条贪吃的笨鱼。
叶寻卿哈哈大笑,对知了道,这是我的战利品,我要带回去,他们再也不能笑我了。
乐颠颠地,就要走人。
知了道,你运气真好,把鱼竿放这里吧,我也要碰碰运气。
叶寻卿嘿嘿笑着,把草帽鱼竿留给知了,自提着竹篓回庄子了。
晚上贺旍回来,已是戌时末了。叶寻卿捧着个小巧的铜冰鉴,正吃着冰镇酸梅汁。他贪凉,一碗酸梅汁下肚,连那冰都想掏出来嚼了,顾忌着恐怕要闹肚子,到底没吃。
见到贺旍回来,放下冰鉴就迎上去,乐道,阿兄,今天你有鱼吃了!
贺旍笑道,你终于钓上来鱼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寻卿道,你不要小瞧我,那鱼挺大一条呢。我让他们等你回来就做,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贺旍道,那我等着就是。只是不知下一餐鱼,又要到何时?
叶寻卿哼哼两声,推着贺旍到院中,就要和贺旍较量较量。月光明亮,灯火亦是明亮,贺旍也用剑,两人月下过招,都觉得心情舒畅。直到侍女请用膳,才罢手。
贺旍自去用晚饭,叶寻卿去沐浴。等到两人都躺床上,已经亥时末了。
叶寻卿白天睡多了,晚上便不困。山中阴凉,房中又有四五个冰鉴,他终于凉快下来,也愿意和贺旍亲近了。抱着贺旍的腰,脸贴在贺旍胸膛。两人都是光着上身,肌肤相贴都觉得又暖又凉,很舒适。
叶寻卿道,阿兄,你对我这么好,我却没为你做过什么。你要我做什么吗?
贺旍道,好阿弟,我只要你每天开开心心的,我就欢喜了。
叶寻卿道,这听起来还是没道理。我新近认识的一个朋友,就住在附近庄子里。他大哥每次来,都要他去伺候。跟他一比,我就像个不懂事的孩子。
贺旍道,阿弟,那是别人的兄长,我不需要你这样。你在家的时候,你哥会要你去忙活吗?
叶寻卿道,我哥对我很好的,从来不要我做什么。就算我跑到洛阳不回家,让他很生气,也还是每个月给我写信。
贺旍道,我与你兄长是一样的心思,只要你快乐,那就是最好的回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寻卿嘿嘿笑道,我果然运气很好,不单遇到自己跑来咬钩的鱼,还有这么好的兄长。
贺旍笑道,原来是条自己上钩的笨鱼,怪不得能被你钓上来。
叶寻卿道,那也是我的本事,我朋友坐那一天了,也没钓上来半个活物。
贺旍道,你喜欢钓鱼,那就去钓鱼,要是无聊了,请你朋友来玩,不必顾及太多。
叶寻卿道,那我明天就去喊他来玩,他叫知了,和名字一样,叽叽喳喳,有说不完的话。比我还小两岁呢,长得很秀气,笑起来可好看了。
贺旍摸摸他的头,说道,你们两个凑一起,明天可不要把庄子都给拆了。
叶寻卿道,那你明天早点回来,看住我不许动手,可好?
贺旍笑道,那我不如把你带走,绑在身上,还更方便些。
叶寻卿乐得直笑。
两人笑谈几句,便渐有睡意,相拥着睡了。
次日邀请知了来玩,知了果然很高兴,两人在庄子里胡乱玩了一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午在书房里,说是下棋,结果叶寻卿下了两局,都输得很快,耍赖不玩了,自己拿棋子摆着玩,知了便也和他一起。
叶寻卿摆个叶字,方方正正的,很得意,待要摆个贺字,总觉得不满意,知了问他,这是你义兄的姓氏吗?
叶寻卿点点头,道,说来失礼,我还不知道你姓什么呢?
知了道,我姓杨。是夏天出生的,知了吵得很,就叫了这名。
叶寻卿哈哈大笑,幸好当时没有听到猪叫狗叫,否则你岂不是要叫好难听的名字。
知了道,我妹就叫咯仔,当时正逢有鸡下蛋,咯咯哒叫个不停。
叶寻卿笑得不行,还好我的名字是爹娘早就想好的,要是临出生才想,那我估计也要叫个水生河生的。
知了道,你是杭州人,怎么来洛阳生活了?
叶寻卿道,我来看我义兄,他在洛阳。没想到洛阳夏天这么热。
知了道,且住着吧,还要热两个月呢。
叶寻卿震惊,这么热,你们还不去泅水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了笑道,你们南方到处都是水,都练就了一身好水性。洛阳不比杭州,你看山下那么点大的水域,已经是难得的避暑地了。总不能跑到洛阳护城河里泅水吧?
叶寻卿道,知了,你是洛阳人士,你知道哪里有地方可以泅水吗?
知了道,其实你傍晚去河边,也能看到人泅水,不过都是平民百姓,有钱人家都拿冰堆着,少有下水玩的。
叶寻卿道,我喜欢下水玩,从小到大,每到夏天,我都在西湖边上泡着。我哥倒是乖乖的,只在岸上乘凉。
知了道,我还没去过南方呢,只听说过西湖美景,你们夏天采莲花,剥莲蓬吗?
叶寻卿道,那是当然,我还会划小船呢。驾着小船去那水泽里,一边采荷花,一边摘莲蓬,还有大大的荷叶,采了来晒干,包东西是最好的,还可以做糯米荷叶鸡,也可以入药。我最喜欢剥莲子,娘亲会帮我挑出芯,一个个洁白脆甜,好吃得不得了。
知了道,听起来真好,我以后也要去西湖看看。
叶寻卿道,要是你大哥不那么严,你完全可以去西湖避暑的,比这里还要凉快,又有好玩的又有好吃的。杭州旁边就是扬州,也很热闹。
知了笑笑,我要是有个你那样好的义兄,才不管他严不严,早就跑没影了。
叶寻卿笑道,我义兄昨天还笑话我,说我像个没换毛的小鸡仔,一身的毛绒绒,在洛阳不合时宜,该在水里做落汤鸡。
知了道,你总穿黄衣,的确像个毛绒绒鸡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寻卿道,我和我义兄说,有理,那我现在去西湖浸一身水,回来甩他一身。
知了道,你义兄怎么说?
叶寻卿清清嗓子,学着贺旍的语气,他说,那你去吧,记得早上去,趁着水凉,不要大中午下去,热汤锅里过一身,人都泡熟了,到时候恐怕要直接装盘上菜了。
说完,自己就大笑起来。
知了也被逗笑了,他笑起来有两个梨涡,皮肤又白,看着可爱极了。
叶寻卿看着他的梨涡,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男子的梨涡这么好看,像个糖包子,让人好想咬一口,尝尝甜不甜。
知了道,你尽管来咬,只要你不怕你义兄责问你。
叶寻卿奇道,他责问我什么?
知了道,你和一个男子亲密,你义兄难道不会生气?
叶寻卿心道,他巴不得我和他亲密呢,每天都想着作弄人的无赖。
笑道,他从来不管我交朋友的事,我也不怕他。倒是你大哥,难道还会管你这些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了道,你以为人人都有你的好福气吗?我大哥不许我的地方多了去了,偏他自己还挺逍遥的。
叶寻卿道,那你为什么不和爹娘说呢?
知了沉默了一下,道,我爹娘都不在了。
叶寻卿顿时愧疚,对不起,我太冒犯了。你不要太难过,以后如果你哥对你不好,你就来找我玩,就算他找来,我也会帮你挡回去。
知了摇摇头,道,我已经不会为这事难过了。倒是你,和你义兄这样好,真让人羡慕。
叶寻卿道,他对我确实很好,和我亲哥也差不多了。有时候我想回报他,可我不知道能做什么,问他也问不出来。
知了道,你义兄是不是说,只要你开心就好?
叶寻卿道,你怎么知道的?
知了笑道,若我是你兄长,我也是这样想的。
叶寻卿道,你比我还小呢,怎么也在我面前装大哥?人人都想做我哥,我看起来那么好欺负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了道,你笑得那么好,所有人都会这么想的。
叶寻卿道,你笑得才好看,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笑得又甜又干净。
知了道,那是因为,我第一次看见,有人居然边钓鱼边睡觉,鱼竿都要被水流顺走了。
叶寻卿脸红,他没有耐性,说要钓鱼,贺旍为此还给他搭了凉亭,结果他坐那里就开始昏昏欲睡,更不要说盯着鱼漂了,索性躺下睡觉。
叶寻卿道,知了,你喜欢吃鱼吗?
知了笑着摇头,随他转移话题,我喜欢吃的那种鱼,恐怕你不会吃。
叶寻卿道,我不挑的,什么鱼都爱吃。
知了道,我说的那种,是直接架火上,烧的外面焦黄,撒一点粗盐,也不放别的,就那么吃的。
叶寻卿顿时来劲了,哦哦,烤鱼是吧?我小时候偷偷吃过一次,很好吃的,你说得我又想吃了。
于是放着丰盛的午饭不吃,闹着要吃烤鱼。厨房自然是不会弄这个,叶寻卿兴冲冲带着火引子,说要下山去钓鱼烤来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庄子里谁不知道,叶少爷钓鱼就是闹着玩的,指望他钓鱼来果腹,那估计能饿死。好说歹说劝住了,知了也劝他,先吃过午饭,下午再去钓鱼,晚上正好可以烤来给义兄尝尝。
叶寻卿想想确有道理,于是和知了吃过午饭,提着鱼竿,戴着草帽,下山钓鱼去了。
他们未时去的,正是炎热时分,叶寻卿坐了不到一刻钟,就觉得屁股下面有钉子,或者有个火舌头,烫得他坐不住,想要回去了。可他才信誓旦旦,说要大展身手,现在要食言,就有点开不了口。
知了看他动来动去,岂能不知道他的想法?忍着笑,说道,寻卿,这天实在太热,鱼儿估计也在水下乘凉,我们来的不是时候,还是回去吧,看看厨房有没有鲜鱼,我们用那个鱼烤来吃,也是一样的。
叶寻卿连连点头,喜道,我也正有此意,我们快回去吧,白出了一身汗。
两人出门,前后不到半个时辰便回了庄子,人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忍着好笑,把叶少爷迎回房里,奉上冰镇酸梅汁,又服侍两人擦脸擦身,总算清爽过来。
叶寻卿捧出个冰鉴,躲在屏风后面,左右看看无人,朝知了招手。知了走过去,就见叶寻卿从冰里挖出几颗葡萄来。
叶寻卿挖出来一碟子葡萄,冰了许久,都冻硬了,吃起来就如葡萄味的冰块,凉爽至极。
两人如偷食的老鼠般,偷偷吃完一碟子冰葡萄,瘫在躺椅上,惬意极了。
知了道,你这办法好,我下次也偷偷藏点东西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寻卿嘿嘿笑道,我义兄不许我吃冰,我就每次把水果昧下一点,藏在冰鉴里面。也不能吃多,要不然闹肚子,就露馅了。
两人胡乱吃喝,又说了一阵闲话,便有些犯困,声音渐低,没多久就都睡着了。
贺旍到底还是没吃上烤鱼。
叶寻卿睡到酉时方醒,知了早就醒了,正等着和他告别呢。叶寻卿送别了知了,回到房间胡乱搓把脸,脑子还是没清醒过来,等到吃晚饭了,才想起来要烤鱼。
急吼吼和厨下一问,鲜鱼就剩一条了,正打算给贺旍晚膳做的。
叶寻卿赶紧说了自己的打算,厨下自然无不可,除鳞去胆处理好,叶寻卿便兴冲冲要去烤鱼了,连自己的晚饭都顾不上吃。
他也不要人帮忙,凭着自己记忆中的烤鱼样子,用竹板夹好了,点起火来烧得旺旺的,举着烤鱼就开始烤,时不时扇扇火,烧得更猛些。鱼还没见熟,倒把自己烘出一身汗。
等到叶寻卿闻到味道,那鱼也不能吃了,外面焦黑,里面还没熟,他又没放佐料,更是滋味难言。自己尝了口,连忙呸出来,举着烤鱼吃也不是丢也不是。
所幸有伶俐的仆人,说庄子里养了猫,可以给猫吃。叶寻卿便把烤鱼给了那人,满面的挫败,回房间去了。
贺旍回来,便见叶寻卿趴在桌上,满脸灰黑,闷闷不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旍笑问,阿弟去哪里偷吃了香油,沾了满脸的灰?
叶寻卿道,贺哥,我发现自己真的很没用。从小到大,没有做成过一件有用的事。
贺旍道,阿弟,你觉得怎么样才算有用呢?
叶寻卿道,像你这样保家卫国,或者像我哥那样传承家业,再不济,也要有些长处。可我整日除了吃就是睡,到处跑去玩,唯一喜欢的练剑也练得不好,实在是没用。
贺旍道,保家卫国,传承家业,为的是什么呢?
叶寻卿思索了一会,道,为的是人们能安居乐业,幸福长久。应该是这样吧?
贺旍道,你看,这不就是吗?有人做着事,是为了另一些人。你能过得幸福快乐,无忧无虑,就是我和你哥哥的期望。
叶寻卿道,你又绕回来了,总是这样说,我真的会越来越懒的,越来越笨的。
贺旍道,小叶子,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快快乐乐,就能给别人带来喜悦,这不是很好吗?我希望你一生都不要有烦恼。
叶寻卿把脸埋进他胸前,声音听起来闷闷的,贺哥,那你要陪我久一点,你要是不在了,我怎么快乐得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旍抱住他,轻抚他的背,说道,小叶子,你不要怕,我不会那么轻易抛身的。要是真有那一天,你就回江南去,跟你家人好好生活,好吗?
叶寻卿抬起头,在他颈子上狠狠咬了一口,恶狠狠说,你这个混蛋,招惹了我,就想走?
贺旍没再说什么,抱着叶寻卿,两人都安安静静地,珍惜每一寸相伴时光。
片段十七
叶寻卿在丁丘住了两个多月,甚至在那过了中秋节。
知道知了一个人在丁丘,本来想邀请他来一起过中秋的,派人去问,却被告知,知了已经不在庄子了。
叶寻卿有些奇怪,前两天知了还说,大哥在城里过节,他可以松快松快,怎么到了日子,知了却不在庄子了。转念一想,该不会被他那个严厉的兄长接到城里过节了吧。
贺旍中秋节亦是不得休沐,直到晚上才回来。叶寻卿和贺旍说起这件事,贺旍安慰他,就算是再不和睦的家人,中秋节还是要一起过的,知了既然能住在庄子里,那想必在家中也不是没名没姓的,他家人不敢对他怎么样的。
叶寻卿想想,就算自己和兄长再怎么置气,也不会有什么大碍,知了的兄长虽严厉,却特地把他送来庄子避暑,还时常来看望他,想来关系并没有特别差,便也放心了。
八月末旬,金秋送爽,叶寻卿便说要回洛阳城去。他知道贺旍是为了他,每日来回天策府两个多时辰,且山中到底不便,于是便决定,过完八月就搬回洛阳别庄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收拾东西,却听仆人说,有位公子来访。
叶寻卿一时摸不着头脑。他在洛阳没什么熟人,近来相熟的就是知了,但知了若是来了,直接找他就是,何必如此见外?
会客厅一看,却不是知了,而是一位年轻公子。约摸二十五六,一身华服,下摆却沾满了泥土。
不待叶寻卿询问,年轻公子便先开口了,在下姓赵,是知了的兄长。你可是叶寻卿叶少爷?
叶寻卿道,我是叶寻卿,你有什么事吗?
因为知了总说兄长严厉,叶寻卿还以为是个严肃刻板的中年男子,却不想竟是个年轻公子,看着也并不像贺旍那般沉淀。
赵公子道,我听知了说过你许多次,没想到居然还是个孩子。你可知,他不是轻易与人交心的人。
叶寻卿道,我和知了确是好朋友,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自然就交心了。
赵公子摇头失笑,看来你还没明白,也罢,我就直接告诉你吧。我和知了的关系,正如你和你义兄的关系。
叶寻卿一瞬间明白了许多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比如知了分明姓杨,大哥却姓赵。
比如知了总要等大哥走了,才能出来玩。
比如知了说起大哥时的哀怨,却原来不是怨他来,而是怨他不来。
林林总总,都在说着,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兄弟。
叶寻卿强撑着,说道,我与义兄的关系,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你到底有何事?
赵公子道,我来求你,告诉我知了的下落。
叶寻卿惊诧,知了怎么了?他去哪了?
赵公子苦笑,我正是因为找不到他,才来寻你的。从中秋节那天,他就彻底消失了。
叶寻卿道,中秋节那天我本想请他来,却被告知知了不在庄子上了。我还以为是你接去城里过节了,难道不是你?
赵公子道,我怎么可能接他去家里过节?他也向来不去我府上。你可听他说起过,有哪里想去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寻卿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天,知了说想去西湖看看。他对着赵公子期待的眼神,到底还是忍住了脱口而出的冲动。
知了既然没有告知赵公子,那必然是不希望被他找到的。且知了也不一定去西湖,若是赵公子白找一趟,期望落空,恐怕更加难受。
叶寻卿摇摇头,说道,我和知了说过很多话,大部分都是吃吃喝喝的,不记得他说过想要去哪里的话。
赵公子没说什么,和叶寻卿拱手,便失魂落魄地走了。
晚上贺旍回来,叶寻卿和他说起这件事,贺旍却丝毫不惊讶,说道,交朋友不必问出身,只要品性好,谈得来,那就值得。
叶寻卿担忧道,可我担心,知了会不会遇到危险了?
贺旍道,他特地选在中秋节那天,想必早有预谋,瞒过了我们,瞒过了他兄长,不是那么容易被人害的。
叶寻卿稍稍安心,又担心起赵公子来。
贺旍笑道,阿弟,你未免想得太美好了。杨知了之所以会走,不就是因为,无法忍受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吗?且不说赵公子不能全心全意,就算他能,又能维持几时?终究是要回到家族,抛弃杨知了的。
叶寻卿便有些哀戚,道,阿兄,为什么不能大家都好好过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旍抱紧他,道,阿弟,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各人都有自己的缘法,你遇见我,杨知了遇见赵公子,这些事,很难说清的。我们祝福杨知了,以后过得自由自在,不是很好吗?
叶寻卿“嗯”一声,还是有些不乐。
贺旍说起将要休沐,到时候搬回洛阳城,正好可以去玩两天。
又说起自己的爱马,因为庄子里没有好的草料,吃了两个月的紫花苜蓿,现在脾气大得很呢。再不给它呈上皇竹草,怕是过不了几天,就要给他一蹶子了。
叶寻卿想想那画面,忍不住笑出来。
贺旍又说些话逗他,慢慢叶寻卿也就被转移注意力,心情渐好起来了。
关于知了的结局,有两种思路,开放性结局吧。
结局一:知了看到贺旍和叶寻卿的相处,才知何为情衷,深知留在赵公子身边,要么就是麻木,要么就是绝望,于是长痛不如短痛,离开了赵公子;
结局二:赵公子对知了甚好,不顾妻儿,把他接到避暑山庄,不辞辛劳从洛阳赶去相伴,贵族豪门,不忌讳风流韵事,却忌讳真心交付。赵家趁着中秋节,秘密处置了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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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寻卿从梦中惊醒。
急促呼吸着,好似还在那边惊吓中。
黑暗更使人惊乱。
忽而有亮眼的灯火刺眼,却也让他回归现实。
贺旍满面担忧看着他,轻抚他的脸颊,好阿弟,不要怕,阿兄在这里。
叶寻卿一下子扑到贺旍怀中,嚎啕大哭。
噩梦破碎的逃离,失而复得的欢喜。
贺旍抱着他,轻轻拍他的背。哄道,小叶子,不要怕,梦都是假的,乖宝被吓到了吗?别怕,你看,这里亮堂堂的,什么都没有,只有阿兄在这里。
叶寻卿抱着贺旍,抱得越来越紧,只有肌肤相贴的热度让他安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敢开口,生怕这也是一个梦,他一开口,梦就醒了。
贺旍并不催他,只抱着他,一下一下轻拍他的背,如哄小孩般,舒缓的节奏让叶寻卿渐渐镇静下来。
叶寻卿已止了哭泣,扒在贺旍怀中,抬头看他,泪眼朦胧,说,阿兄,你还在,太好了,阿兄,你还在。
贺旍看他泪眼,三言两语猜出他的噩梦,疼惜至极,柔声道,莫怕,我在这里。你摸,还是热的,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呢?
叶寻卿抚摸他,在他颈上小小的咬了一口,真实的触感让他安心了。又要去吻他。偏偏方才哭过了头,还在打嗝,贺旍要去给他倒杯茶,叶寻卿扒着他不让走。
贺旍无奈,只好唤人,一杯温热的茶水下去,叶寻卿便好多了。叶寻卿一向不要人知晓房中亲密,现在却毫不在意,抱着贺旍不撒手。
贺旍又要热水,给他擦脸擦身,他哭得脸上斑驳,又在梦中惊吓,身上都出汗了。
叶寻卿便如婴儿般,任他作为,只不放开他。
一番收拾,叶寻卿心情已经平复了,只是对贺旍的依恋浓到如有实质。
贺旍怜惜他,抱着叶寻卿轻轻哄着。叶寻卿子时醒来,寅时还不愿合眼睡觉。贺旍担心叶寻卿坐久了不舒服,便抱起他,在房间走动,一手托着他的臀,一手拍着他的背,哼着舒缓的调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微熹,贺旍去看叶寻卿,终于熬不住,合眼睡去了。贺旍将叶寻卿放到床上,眼见他睡得熟了,出门与人嘱咐几句,便回房间来,上床抱着叶寻卿睡了。
叶寻卿巳时醒来,贺旍仍在睡,他轻轻抚摸贺旍眉眼,贺旍便醒了。他今日告假,陪伴叶寻卿。
贺旍道,阿弟,再睡会儿吧,阿兄陪着你。
叶寻卿摇摇头,便要去亲他。
贺旍自然回应他,转眼便是抵死缠绵,切肤透骨的热情。
叶寻卿道,阿兄,你可知……
贺旍道,阿弟,你放心,我怎么舍得?
沐浴后已是午时末,两人吃过午饭,在亮堂堂的院中相依坐着。
贺旍有心让他分神,说些玩笑话闹他,叶寻卿笑笑,过不了多久,又敛了笑容,无限脆弱。贺旍怜他,搂着叶寻卿,一整日都温柔相伴。
晚上贺旍把握着分寸,弄得叶寻卿精疲力竭,叶寻卿撑不住睡意,喃喃几句“阿兄”睡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旍抱着他,在他额上一吻,也不熄灯,就这么睡了。
片段十九
旁人不明白叶寻卿为什么看上贺旍,叶寻卿自己也不明白。
贺旍有什么好的?一个大骗子,又那么风流,还比自己年长到差辈,还是个男子,简直没有一点符合叶寻卿期望。
他和贺旍刚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度过了最热情的阶段,就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贺旍戌时才结束军务,策马回府。城门自然是已关闭,贺旍亮明身份,守卫放行。途径一处小店,平日分明不会注意的,今日却仿佛突然察觉,洛阳城中还有这么多有趣处。
进了小店,自然不会空手出来。贺旍提着个小木箱,又与店家做了约定,才离开小店。
叶寻卿早吃过晚饭了,正在房里摆棋子玩。他摆个笑脸,做个圆圆的大鼻子,又放上两粒黑子,倒像个猪拱鼻,自己也笑了。
察觉外面有动静,跑出来一看,果然是贺旍。很高兴地迎上去,问贺旍还没有吃饭,赶紧让人准备晚膳。贺旍问他一日做了什么,叶寻卿很得意,说自己做了一个很好的东西,贺旍一定会喜欢的。
贺旍笑笑,想想自己的礼物,这算是心有灵犀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旍去吃饭了,叶寻卿又回去摆棋子,摆了个天策府军旗的字样,总觉得不像,这里放放那里收收,还是不满意。
眼见贺旍过来,连忙朝他招手。贺旍一看,忍不住笑了,问他,你摆的是什么字?
叶寻卿道,看不出来吗?是你们天策府的旗帜。
贺旍摇头道,我们天策府不用天字旗。
叶寻卿一愣,他在天策府看过,记忆中就是天字。
贺旍道,陛下才是天子,天策府用个天字旗,是几个意思?我们用的是灭字旗。
叶寻卿恍然大悟,拣吧拣吧棋子,重新摆好,抬头朝贺旍笑道,你看现在像不像?
贺旍点点头,现在是了。
叶寻卿很高兴,也不把旗子收起来,乐颠颠推着贺旍到卧房,笑道,贺哥,我给你做了个穗子,你不许嫌弃。
翻出个锦囊,取出来一看,长长的红缨,绑着个歪七扭八的结扣,也看不出是什么样式的结,下面坠着个小木牌,仔细看看,似乎画了个马还是什么动物,贺旍实在认不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旁人,那是万难将此物送出手的,叶寻卿毫不脸红,笑嘻嘻说道,我本来想画个龙,总画不好,就换个羊,这个我画得熟。
正是他们的属相。
贺旍失笑,这也看不出来是羊。顾忌叶寻卿期待眼神,到底没敢说出来。
郑重收下了,看着叶寻卿亮晶晶眼睛,仿佛能看到他低着头,和丝线较劲一天的样子,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
贺旍笑道,多谢你,我很喜欢。我也有个小玩意儿要送给你。
在桌下取出个木箱,打开一看,正是一套小羊木雕。或坐或卧,或奔跑,或咩叫,或觅草,每个都不过巴掌大小,神态各异,看着可爱极了。
叶寻卿一下子就喜爱上了,把木雕在桌上排开来,头朝内围成一圈,对贺旍笑道,要是再有个大的放在中间,那就是头领。
贺旍笑道,那我就是那吃羊的狼。
天策府正是号称东都之狼。
叶寻卿严肃道,你知不知道,在我们那边,除了东都之狼,天策府还有别的说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贺旍道,是什么?
叶寻卿压着嗓子道,天策府,红毛猪!
说完自己先绷不住,拍腿大笑。
贺旍无奈,他不觉得被冒犯,也不知道哪里好笑,看叶寻卿笑得前俯后仰,只好问他,天策府服饰尚红,红毛我能理解,为什么是猪?
叶寻卿笑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这样传的,大概是有天策将士骑过猪吧?
这话若是让爱马成痴的天策将士听到,怕是要当场翻脸,贺旍摇摇头,随他去了。
这套木雕只是普通的木料,并不值几个钱,但叶寻卿很珍爱,将它摆在多宝阁里,和珍奇古玩作伴。
——直到三十年后,与其他物件一起,付之一炬。
片段二十
贺旍一向都是穿着大将军制式的军服,要么就是常服,那天也不知是何缘故,穿着天策府制服就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寻卿没见过这制式,笑嘻嘻摸了把贺旍的胸,说,这衣服也太出彩了。
贺旍轻咳一声,道,这是新出的样式,叫儒风,你觉得怎么样?
叶寻卿在贺旍身边绕了一圈,老学究也似,摇头晃脑点头又摇头,不错,不错。可惜,可惜。
贺旍笑道,小叶子,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去问别人了。
叶寻卿怒道,穿得这么勾人,你想问谁?
贺旍无辜道,我去问问府里其他人,不可以吗?
叶寻卿指着贺旍身上露出的地方,怒道,这衣服实在不像样!胸腹是最关键紧要的地方,怎么偏偏还露出来?
贺旍道,这是常规训练的轻甲,真要上战场,当然是重甲。
叶寻卿道,反正你不许穿这个出去,都给别人看光了。
贺旍笑道,那我不穿给别人看,只给你看,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寻卿哼哼两声,到底撑不住,手伸进去,摸了两把贺旍的腹肌,嘿嘿笑了。
叶寻卿道,这个裁缝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太敢做了,肯定是知道你们天策府男儿身体好,想要一饱眼福,啧啧,太下流了。
一边说,一边在贺旍身上摸来摸去,贺旍哭笑不得。
没多久,叶寻卿在街头便见到有天策府制服的仿照品,一问,果然已经风靡洛阳。因天策府向来受当地人追捧,虽是仿造军服,却也并不受府衙责问。
儒风套有两条长长的白毛毛头翎,偏不似往常那般翘起来,搭在耳后,好似个兔儿耳,因此得名“垂耳兔”。
叶寻卿听到这个名字,对照贺旍的威武身形,便止不住地想发笑。
跑到集市买了两只长耳兔子回家,贺旍一回府,便提着个笼子在他面前晃悠,笑眯眯的,也不解释,自个儿在那傻乐。
贺旍岂有不知的?早有部下和他提过,儒风套伤风败俗,赶紧换个裁缝吧,全不似刚穿上时的得意臭美。他那天穿儒风,也是因为当时大家都觉得,这套衣服显得朝气,不似以往的冷肃。
贺旍道,小叶子,你养了个兔子吗?
叶寻卿点点头,没错,我确实养了个大大的垂耳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哈哈大笑。
贺旍笑道,小叶子,有的兔子不吃草,而是吃肉的,你知道吗?
叶寻卿道,我养的兔子,我给他吃什么他就得吃什么,哪轮得到他挑三拣四。
贺旍点点头,道,那好,我正饿了,你要给我吃点什么?
叶寻卿无辜道,我刚叫人打了草来喂它,你要一起吃吗?
贺旍道,你说了算,左右不过晚上吃顿肉补回来。
叶寻卿道,那我就先吃了兔子肉。
贺旍笑道,甚好,我正饿着,也不必吃草了,我们都先吃肉吧。
叶寻卿哪里是贺旍对手,本是想调笑贺旍,三言两语被贺旍反击回来。
他也不羞恼,把笼子打开,一手一个抓着兔子耳朵提起来,嘿嘿笑道,兔子这么瘦,想必肉又少又柴,还是不吃了吧,贺哥,请你这个大兔子,和我一起,把这小兔子放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提着兔子出了门,将兔子就近放到一处林地里。两只兔子一路装死,刚放到地上,松开了钳制,三两下就跑没影了。
片段二十一
叶寻卿惦念着纯阳宫的小道长,给纯阳宫去了几封信,却未等来只言片语,心中担忧,正想去纯阳宫看看,便收到了纯阳宫的来信。却不是他惦念的小道长,而是素道长。
素道长和叶夫人是积年旧友,告诉叶寻卿,剑宗小道长去年通过了考核,下山游历去了。
叶寻卿放下心,又担心起来。纯阳宫不问世事,小道长独自下山,不会被人骗吧。
和贺旍说起这件事,贺旍哭笑不得。这宝贝自己容易受骗,反倒担心起别人来了。
叶寻卿在拭剑台有了些名气,他向来热情爽快,又不记仇,很容易和别人处好关系。这一日在拭剑台斗了两场,正和新认识的朋友在一边喝茶,忽而注意到新上台的人有些眼熟,定睛一看,正是他心心念念的小道长单释然。
叶寻卿等在一旁,眼见单释然比完一场,赶紧跳上台子,和对手打个招呼,把单释然扯下来。他知道单释然习性,一旦切磋,没完没了,能从午时练到戌时不停歇。
叶寻卿笑道,小道长,你还记不记得我呀?
单释然点点头,叶寻卿,好久不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寻卿道,我们先去旁边茶馆坐坐,好好叙叙旧。
拉着单释然到茶馆二楼,却不对着擂台,反而对着街铺,单释然看了一眼,无甚兴趣,便把目光放在叶寻卿身上。
叶寻卿道,我们有七八年没见了吧?你好像没有变,还是这副样子。
单释然道,叶寻卿,你好似胖了点,也没什么变化。
叶寻卿道,我这是结实了!才没有胖。
单释然摇头,你的肉都是松软的,哪里结实了?
叶寻卿道,我每日练剑,怎么可能松软?
单释然道,我又看不到你身上的肉,我只看得到你脸上的肉,确实是松软的。
叶寻卿有些脸红,小道长说话还是这么直白。索性转移话题,问他,我听说你下山游历,你去哪里了?
单释然道,我先去了长安,又到了洛阳,又到了太原,又到了霸刀山庄,又从北回来,到了太原,到了洛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得干巴巴的,无趣极了。
叶寻卿赞叹,你去了不少地方呢!
单释然摇摇头,我本来还想去雁门关的,可那边才打过仗,正在休整,不许随便进出,只好折返了。
叶寻卿道,那你之后去哪里,长安吗?
单释然点点头,道,我回去看望师父,之后再下山,可能三五年都不回来了。
叶寻卿道,这么久?你要去哪里?
单释然道,我要去大漠看看,听说那里有个西域明教,身法鬼魅,刀法凌厉,我想见识一下。
叶寻卿佩服得不得了,小道长,你真厉害!剑法了得,还这么有志气,以后一定可以成为名扬天下的剑客。
单释然道,叶寻卿,你的剑估计难有长进,你改练别的吧,我们气宗讲究轻灵积势,道法自然,正适合你这样的体弱之人。
叶寻卿急了,单释然,你怎么骂人呢?我只是没有你那么厉害,哪里弱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单释然满脸无辜,茫然道,我只是实话实说,叶寻卿,你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剑法很弱吗?
叶寻卿被他气得吐血,恨不得揍他一顿,偏偏知道揍不过他,更要被他气到。于是深呼吸几次,捏着拳头自言自语,不生气不生气,剑宗弟子都是猪脑袋,我早就知道的,不要和猪计较。
单释然不明所以,自顾自喝茶,尝了几口,味道不错。他在外漂泊,有口粗茶就不错了,少有精致饮食的时候。于是捧着茶盏牛饮一通,一壶茶被他喝了个底儿掉。
末了,还问叶寻卿,能不能再来一壶,这茶挺好喝的。
叶寻卿道,别喝了,等下吃不下饭了。你要喜欢这茶,我给你装一箱子茶叶。
单释然道,那你能分两个箱子吗?我给师父一半。
叶寻卿胡乱点点头,十箱子都可以,你刚来洛阳,先去我那儿落脚,走吧。
走到楼下,果然要了两箱子茶叶,让人送到贺家别庄,会账走人。
单释然到了别庄,亭台楼阁或者茅屋草舍,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不过是个安身之地。于是跟着叶寻卿进去,叶寻卿知道单释然虽然不是重欲之人,但也并不会特地推拒。于是和厨下吩咐,好吃好喝,还特地嘱咐了道家忌讳,且要另用新锅。
两人在书房闲坐,叶寻卿想起一事,满面愧疚,说道,单释然,你送给我的剑,我不小心弄丢了,对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单释然沉默了一下,又摇摇头,你是爱剑之人,剑怎么会丢呢?
叶寻卿道,那年我在外游历,不知道是谁,把你赠予我的佩剑偷走了,我找了很久也没有找到。
单释然道,你可有受伤?
叶寻卿道,我没事,那贼只偷了剑,连银钱都没有动。
单释然道,叶寻卿,这不是你的错,你送我的剑,我一直用着,下山游历前,我把它交给师父保管了。
叶寻卿道,那你现在用的是什么剑?
单释然道,是师父送给我的出师礼。
抽出剑来,给叶寻卿展示。外表古朴,内里精俏,确是一柄好剑。
叶寻卿道,我本来想再送你一柄剑,看到你的剑这么好,我就送不出手了,我给你准备点别的吧,除了茶叶,你还有什么想吃想要的?
单释然想了想,摇摇头,好像没什么想要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寻卿知他性情,心中只有剑,一时的享乐对他不过须臾,全不放在心上。心中敬佩,于是也不多问,自己盘算着再备些什么。
午时吃过饭,单释然吃得饱饱的,便要去拭剑台与人切磋,叶寻卿本是要午觉,看他兴致,也陪他去拭剑台。
他与叶寻卿虽然只有少年时相处过一个月,却性情相投,都把对方当做至交好友,因此也不推拒多礼,彼此仍然如过去那般亲密爱护。
在拭剑台消磨了一下午,酉时中,叶寻卿估摸着贺旍该回来了,也到晚饭时间了,便和单释然说回去。
单释然斗了一下午,后来都没有什么人敢上台和他比试了,也兴尽,两人便回别庄。
贺旍已经到家了,听仆人说叶寻卿带了朋友回来,也有些纳罕。叶寻卿在洛阳虽然交了些朋友,但顾及贺旍身份,从来不带人到府上玩。
晚膳时贺旍才见到叶寻卿的好友,叶寻卿为彼此做了介绍。小道长点点头,对贺旍的身份毫不在意,便自顾自去入席吃饭。
叶寻卿道,义兄,这位道长是我少时好友,一心求索至高剑术,是个特别纯粹的人。
贺旍道,单道长既然是寻卿的好友,那就请随意,不必多礼。
单释然道,贺大哥,我会的,多谢款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菜上齐,便不再多说,一心干饭了。
叶寻卿看得嘿嘿直笑,自己也埋头猛吃起来。
单释然在洛阳停留七日,拭剑台上遍试群雄,几无敌手。打到后来,很久才有人接他的切磋,人人叹服。叶寻卿在拭剑台几个月,还没有单释然几天攒下的名气大。
单释然寻不到对手,便打算去长安了。叶寻卿虽然不舍,却也知单释然走的是红尘磨炼之道,给单释然备下七八个箱子的礼物,用马车装了,便要送别单释然。
单释然也不推拒,和叶寻卿挥手告别,驾着马车远去了。
叶寻卿感叹一声,回到书房,却见案上正中央摆着一物,一看,气得吐血。
那书封面大大写着几个字——气宗紫霞功秘笈。
没有看不起气纯的意思,叶寻卿单薄,在小道长看来不适合外功,更适合内功,虽然叶寻卿单修问水诀。
换剑是玩个剑纯和藏剑轻剑互换的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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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队又熬过了一个黑夜。
胡木扬早早醒来,拍醒一个个同伴,走到一位年轻人身边,却见他调息打坐,分毫不动,与睡得东倒西歪的众人全不相同。胡木扬越过他,继续唤醒下一个人。
这支西域商队从长安出发,出关之后向西,行走六七日到达龙门荒漠,此后一路,尽是茫茫大漠,难见绿野。
生火造饭,吃喝一番,众人便继续启程了。商路之险,一在路途遥远,大漠风沙或有骤变,二在匪贼,专门蹲守在此以图财货。
故此,胡木扬与族人组成二十多人的商队,并买昆仑奴二十余人,以作护卫。这次,还有一位来自中原的护卫。胡木扬在长安看过他与人比试,难逢敌手。有幸在鸣沙关遇见,结伴同行。
这人正是单释然。
单释然自长安向西,在鸣沙关打听了几日,当地人对明教不陌生,但都只知道在西域,没有人知道其具体所在。然而西域也不是随意可至,若非熟悉路线之人,了解风沙与绿洲的分布与底细,贸然踏入,极易葬身大漠。
正不知对策时,碰到了商队头领胡木扬。胡木扬将往西域,邀请单释然同行,条件是单释然做一段时间的护卫,单释然同意了。
正午酷热,胡木扬虽是耐热之人,仍是热得满脸汗水,热风裹着黄沙吹来,虽有遮面,亦是难耐。看一眼那中原人,仍是那身浅色道袍,戴着斗笠,把袖口束紧防沙,坐在颠簸的骆驼上,神态竟和在长安没什么分别,心中不由赞叹。
胡木扬浅饮一口,水囊已是见空,颠起来饮尽最后一滴,才收起水囊。蒙起面纱,便要躺倒,骆驼虽颠簸,速度并不快,摇摇晃晃正好入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才刚放松,便突然听到有族人呼喊,惊慌失措间,一抬头,便见不远处的沙丘上,冲下来一队骑马扬刀的人。
竟遇上了马贼!
骆驼速度慢,逃是逃不过的,商队众人纷纷举起刀来应对,却如何敌得过专司杀戮的马贼?再加上纵马疾奔而来的冲势,力量更甚。转眼间,便有五六具尸体抛洒。
胡木扬使一双弯刀,正与那马贼持刀角力,彼此都是咬牙拼命,生死之间,一剑封喉,马贼应声倒地。胡木扬逃过一劫,来不及道谢,便去相助其他人,匆匆一眼,正见那道长拔出剑来,血溅衣衫,竟似个镇煞修罗。
单释然连杀六七人,马匪便知,必须先除了此人,否则自身难保。剩余的四十余马匪,渐渐在单释然周围成包围之势。
商队损失十六七人,还有不到三十人。若是没有单释然,这支商队难逃覆灭的命运。故而商队也不敢放松,与马匪成对峙之势。
正值此性命攸关之时,单释然却忽而坐下,闭目调息了。马贼喜极,纷纷疾驰两步,向单释然乱刀劈来。
然而大刀砍入单释然周身四尺,却如砍在泥浆之中,分毫动弹不得,杀气尽泄。
剑引长空,一气镇山河!
马贼惊恐不已,待要抽回大刀撤退,却见单释然睁开眼,凌空而起,飘然若仙。
胡木扬呆呆地仰头看着,那道长如谪仙般,一手掐诀,一手持剑,剑化万千虚影,须臾之间,人剑合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马匪当场倒毙十余人,剩余三十余人,再顾不得什么,调转马头没命奔逃了。
商队待要再追,胡木扬赶紧唤回族人,且不说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就算追上,又如何敌得过?敌得过马贼的那人,正坐地调息,额上一层细密汗珠,不过几息工夫,终是抑制不住,嘴角溢出鲜血。
胡木扬又急又怕,却不敢打扰他,命几名昆仑奴举起织物为他遮阳,自己急得坐不住,用衣袖给单释然扇风,好像这样就能把他脸上的汗吹干似的。
单释然醒来已是晚上,众人都已经睡了,还给他盖上了毯子。
月色皎洁,大漠浸成墨蓝色,对其他人来说或许冷寂,对于在纯阳宫长大的单释然来说,却显得亲切。
商队为他停留在原地,那些马匪畏惧神秘莫测的中原剑客,没有再来袭扰。
单释然起身,才一动,胡木扬就醒了,惊喜不已,问道,单道长,你好些了吗?
原来胡木扬不放心他,也不睡帐篷了,就睡在他身边,心中惦记着他的伤势,睡得极浅。
单释然点点头,道,我已经好多了,多谢。
胡木扬笑道,单道长救了我,该是我道谢才对。单道长,你可愿做我的护卫?我愿以百金奉上。
单释然摇摇头,我去西域,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想看看中原之外的地方,寻访明教踪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木扬问,单道长找明教做什么?
单释然道,我听说明教刀法诡谲凌厉,有别于中原武林,想要见识一二。
胡木扬笑道,单道长果然是心纯志坚之人,纯阳国教名不虚传。
单释然不做回答,不谦辞,也不骄认。
胡木扬又道,单道长毫不隐瞒,倒显得我过于藏私,今日又救我性命,正该报答。也罢,我便告诉你吧,我就是明教座下信徒,可带你找到明教据点。
单释然道,多谢。
分明是喜事,既不激动,也没个笑模样。
胡木扬和他相处十余日,也知道些性情,这位道长向来不喜不悲,就像那山巅冰雪,清冷高远。
和单释然说了几句,做了约定,放下心来,便继续睡去了。
商队又行了七八日,粮水将尽时,便见一片绿洲。
胡木扬说,这是天山脚下,雪山消融成泉,才滋养出这片广阔的绿洲,这里有一处草原部落的营地,是难得的大聚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单释然点点头,他虽对剑以外的事不上心,但能见识草原风物,亦是幸事。
商队在此停留了一日,与当地人换了粮食,补充了水源,便要继续出发了。
因马匪之祸,损失了些人马,胡木扬用两匹布换了三头骆驼,一小包茶叶换了一大袋馕饼。
单释然看着,虽惊异,但他向来面无表情,因此在旁人看来,还是那副不问世事的神仙范儿。因当时单释然凌空施剑,商队众人现在看他仿若神明。
商队却不再西行,而是向北,绕过天山山脉,进入河床盆地,再沿着河流向西走。走了四五日,果然便见远处一条大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胡木扬也松了口气,进入这片地带,便是明教的防护范围,圣教子民皆可安歇。
晚间休息时,胡木扬对单释然道,单道长,明日进入绿洲,我指引你去找我圣教接引使,但能不能进入圣墓山,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单释然道,多谢。
胡木扬又道,我明年还会去中原,如果你那时还在,就托使者给我传个话,我可以带你一同返回中原。
单释然道,多谢。
连字都不愿多说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木扬微笑,并不介意这位道长的无礼。他深知单释然虽不多言,却句句都是真心话,真诚已是难能可贵,又何必拘于俗礼。
隔日进入绿洲,这处绿洲却与别处不同,不是一个个帐篷,反而是依山而建的岩壁石屋,高低错落,望而生畏。
胡木扬跪下来,对着北方一处顶礼膜拜,而后带着商队进入一处驿站,令商队休整,便带着单释然去见驿站的老板娘。
老板娘虽年过半百,却皮肤白皙,容貌五官与中原人迥异,与草原部落亦不相同。
胡木扬用特殊语言与那老板娘交流了几句,老板娘看了一眼单释然,点点头,带着他们到楼上房间,就离开了。
胡木扬和单释然笑笑,说,单道长,我明天就要走了,你独自在此,请多加保重。
单释然道,你可还要我护卫?
胡木扬笑道,后面的路,我尽可以应对,你不必担心,希望明年还能再见,那时说不定需要你的助力。
单释然道,祝你顺利。
又道,祝你发财。
胡木扬听着这硬邦邦的吉利话,也是好笑,取出个钱袋子,递给单释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胡木扬道,单道长,出门在外,还是要吃穿用度的,这是我的一点心意,救命之恩不敢忘记,还请不要推辞。
单释然想想,收下了,道,多谢。
胡木扬看他收下,也是松了一口气,笑道,单道长,你在此稍候一两日,到时候自会有人来找你,愿你能得偿所愿。
略谈一两句,胡木扬便离开了。
单释然独自坐在房间里,茶壶里有水,他倒了杯水,却不是自己喝,抽出剑来,浇在剑上,以软帕擦拭,细细养护起来。
出关之前,他虽游历一年,却从未杀过人。斩杀一众马匪,他心里并不觉得惊或者怕,那些人谋财害命,本就是该死之人,只是却污了他的剑。
连续催动气宗绝学与剑宗绝学,不仅让他自身经脉逆乱,内伤难愈,剑身亦承受不住至柔至刚的阴阳之力同时灌注,已是有了细细的裂纹。
他只带了这把剑,剑若毁,他亦无所归处。
明教,势在必行。
月光明亮,照进房间里,形成斑驳暗影。
单释然打坐调息,周身凝着似有若无的剑意。忽然,他睁开眼,额前发丝震荡开来,去摸身后的剑,却摸了个空,起身寻剑,惊惧之下引动内伤,竟站不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声音道,你莫急,我就看看你的剑。
单释然循着声音看过去,却看不见人影。
喝问,你是谁?把剑还来!
那人道,你的剑上,有我们圣教的冰火之气,是怎么来的?
单释然不答,凝神察势,果然在房间一处,窥见一个淡淡虚影,取了拂尘在手,留神戒备。
那人又道,听说你特来此处,想要领教我派武学?中原国教弟子,也会对西域魔教有兴趣吗?
单释然没有说话。
那人笑道,道长不愧是纯阳宫弟子,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我并无恶意,只是有些好奇罢了,请道长不要生气。
单释然始终不做回应。
那人无奈,虚影渐渐移动,对单释然说,道长,我这就把剑还给你。
单释然执拂尘为剑,看着那人靠近,剑递过来,才伸手去接,忽然从剑身传来一股内劲,连忙退后,甩拂尘去抽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人又伸手直指心脏,单释然以拂尘格挡,绞住那人手臂,正要发力荡开,肩上忽然一麻,还未及有动作,便昏了过去。
那人接住单释然将倒的身体,摇头轻笑,这般痴人,为了剑,连命都不要了。
焚我身躯,熊熊圣火。
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光明圣教的殿堂,在金沙烈日下熠熠生辉。
单释然坐在栏杆上,看着下面的演武场,明教弟子们正在演练。
心中也跟着动作,与之对招。
过于入神,以至于不自觉踏出去,虚空一步,人便坠落。
幸而有人抓住他的手臂。
陆闻机轻叹,道长,还请惜命些,我不能时时刻刻看着你。
说罢将单释然拉上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单释然没说什么,这人夺走了他的剑,又把他带到此处,虽没有伤他,却也没办法让他有好感。
陆闻机无奈,他与这道长解释过,将他的剑拿去养护了,却还是没得到这位道长的信任。
他失了剑,便如失了魂。
无奈之下,陆闻机只好道,道长,我教弟子习刀,教中没有剑类武器,我有一柄剑,给你暂用,请你收收神,可好?
不待单释然言语,拉着他到自己房中,请他稍坐。在里间一通翻找,终于找出一柄剑来。抽出剑一看,虽多年未启,却还未腐锈,亮锃夺目。
收剑回鞘,陆闻机转出里间,将剑递给单释然,笑道,道长,请先用这把剑吧。
单释然接过来,道,这是我的剑。
两日来,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开口。
陆闻机道,你要用,尽管拿去,就当做是你的剑。
单释然摇摇头,说道,这是我的剑,八年前,我将它赠予好友,后来好友告诉我,剑被人盗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
……
陆闻机这辈子没这么尴尬过。
轻咳一声,硬着头皮解释,七年前,我教退回大漠,我带领教中幼儿回归,途中遇到劫杀,我去引开追兵,请你的朋友帮我照看孩子,他却被人当做同党,欲要加害。不得已,我以他的佩剑将那些人引走,因过于匆忙,未来得及将此剑归还,深感遗憾,如今物归原主,也算圆满。
单释然摇摇头,人会说谎,剑不会,我不相信你,比过一场,我自有判断。
陆闻机道,你现在内伤未愈,我怎么出得了手?道长,且宽心,好好养伤,要比试,以后有的是机会。
单释然道,我已经好多了,我的剑何时还我?
陆闻机道,道长,冰火两重,于人难以掌控,于剑也是一样,你放心吧,我将它妥善安置了,过不了几日,你的剑就能恢复如初。
单释然没说什么,陆闻机送他回房间,他握着剑,终于像个活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月光下的映月湖,彩蝶纷飞,花草似有莹莹流光,在微风中荡漾。
陆闻机随使女进入湖心岛,看着这完全有别于戈壁风光的美景,不自觉屏气凝神,沉静下来。
紫藤巨树下,圣女带着面纱,周围几只猫儿在她身边嬉戏。
陆闻机行过礼,圣女看他,微笑道,你怎么来了?
陆闻机道,那中原人的佩剑,似有我教冰火之气,弟子有疑,特来请圣女指点。
圣女道,这件事我知道,不必多虑,那是我加持的,赠予一位中原故人。
陆闻机迟疑道,这中原人才二十出头……
而众所周知,圣女据守光明圣殿,已近三十年。
圣女道,我将那剑赠予一位纯阳道人,或许是他的弟子吧。
陆闻机点头,又道,他身负重伤,我想向圣女大人,求一粒归元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圣女笑道,方才还满怀疑虑,怎么转头就要为他求药了?
陆闻机道,这位道长跋涉万里,只为一睹我教武学,弟子虽不知他为人,却有些敬佩。
圣女道,既然如此,那你五日后再来,将剑与药一并拿去吧。
陆闻机道谢,便告退了。
圣女立在树下,遥望着天空之月,冰冷洁白,恰似捂不化的山巅冰雪。
服过归元丹,打坐调息两个时辰,单释然一直淤结不化的内息终于有所好转。睁眼醒来,正对着陆闻机的视线。
陆闻机笑道,道长,剑还你,药也给你,你可愿意相信我了?
单释然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还是要比试一番。
陆闻机道,比试自然可以,不过可否先互通姓名?在下陆闻机。
单释然道,贫道单释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闻机又问年龄道号师承,单释然都说了。
陆闻机笑道,单道长这般坦荡,倒显得我是个阴私小人。那天晚上多有冒犯,请道长见谅。
单释然摇摇头,道,这没什么不可说的。
又道,你那晚的潜伏之术,确实精妙。
陆闻机道,单道长,你先调理一日,我明日再来,带你去拜见圣女大人。
陆闻机走了。
单释然抽出剑,寒光凛冽,光滑无痕,剑气似乎比之前更加锐利。
他的经脉逆乱之症也得到修复。
西域明教,据说三十年前东出中原,气势恢宏,一度与国教纯阳分庭抗礼。如此看来,确有其神妙之处。
映月湖依然那么宁静美好,圣女依然那么圣洁慈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圣女道,我教回归西域七年,原以为中原人已经淡忘,却有你这样的纯粹剑客,不远万里,砥砺剑心,实在难得。
单释然道,明教武学,确实有独到之处,我已经不虚此行了。
圣女问道,你叫单释然,和单涿清是什么关系?
单释然道,那是家师。
圣女道,你师父还好吗?
单释然道,师父很好,我还不能完好斩落的飞鹤颈羽,师父一剑就能削下来四五根。
圣女道,你和他果然一脉相承,这把剑,你用着也不错。
单释然道,多谢圣女。
他已经听陆闻机说过,这剑是圣女所赠,又为它加持冰火之息。
圣女微笑颔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将要离去时,陆闻机忽问,圣女大人,这把剑,可有名字?
圣女道,它叫,燃冰。
单释然在明教住了一年。
每日便是与人切磋,除了几位长老和圣女不容他造次挑衅,凡有弟子,不论男女,不拘功力高下,都被他挑了个遍。
弄得人都躲着他走,最后只有陆闻机陪他每日过招。
单释然也摸到些明教武学的门路,不再每日找人比试,与陆闻机互相较量拆招,他们功力相当,正是棋逢对手。
这天比过一轮,陆闻机收刀,笑道,单道长,你的剑法越发出色了,若不是熟悉你的招式,我恐怕敌不过你。
单释然摇摇头,若非熟悉你的招式,我又如何能防住你?
一年下来,他们对彼此的招式都谙熟于心。
陆闻机道,单道长,你可是要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单释然道,叨扰一年,多谢招待,我要随商队回中原了。
陆闻机道,我教致力于守护商路和平,道长,我与你们同去,再遇马匪,合你我之力,可直接剿灭。
单释然道,你要去中原吗?
陆闻机点点头,笑道,我曾在中原生活过几年,甚是怀念,恰好教中需要人重新接引商路,便派我去了。
单释然道,甚好,那便同行吧。
映月湖,圣女抱着猫儿轻抚,见有人来,放下猫儿,对来人微笑。
圣女道,你已经决定了?
陆闻机道,弟子已下定决心,特来辞别,请圣女赐言。
圣女道,燃冰饮炭,虚妄苦涩,你要想清楚。
陆闻机道,我不求冰火相融,只要能陪伴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圣女沉默了片刻,说道,愿圣火赐你光明,早日照亮冰雪肝胆。
陆闻机辞别圣女,又与众位同门告别,带着些行囊,便要与单释然去往绿洲壁屋,胡木扬已在此等候。
陆闻机最后看一眼光明圣殿,处处燃烧的光明圣火,将这幕刻在心里,转身离去。
单释然正在等他。
烈烈黄沙,茫茫大漠,两道身影交叠着,竟仿佛合成一个。
关于师父与圣女,借用一句话:天涯孤光并旧剑,肝胆肺腑皆冰雪。
圣女叫做陆烟儿,三十年前,随明教东出中原,认识纯阳弟子单涿清。
单涿清痴迷剑道。
陆烟儿赠单涿清燃冰剑。
陆烟儿终究没有捂化纯阳冰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烟儿回圣墓山继任圣女,从此终生保持纯洁。
单涿清懂还是不懂,都不重要了。他们都走在既定的道路上,各有各的归宿。
单释然和陆闻机同往中原。
陆闻机问单涿清,大道真有那般逍遥自在吗?
单涿清对情后知后觉,后来知晓,却不能说了。
单涿清伤入肺腑。
单释然肖师,尚不知情为何物,陆闻机也不强求他明白,陪伴就是最好的告白。
单释然和陆闻机算开放结局吧,单释然或许会知晓,然后接受陆闻机,或许始终不知,却也和陆闻机相伴一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独孤柟坐在码头,看着芦苇荡中的浮花,闷闷不乐。身边侍从奉上一堆吃喝玩意儿,他看都不看,便令退下了。
君山好山好水,有香酥炸鱼,有软糯花糕,更有独一无二的桃花酒。
可再好的酒,一人独饮,有什么乐趣?偏偏他想共饮的那人,却是个犟种,拿美酒勾引了许多次,就是不应!
又有一艘船停靠过来,独孤柟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忽似想起什么,连忙跑过去,和那刚下船的人打招呼,单道长,好久不见啦!
单释然想了想,问,你是霸刀山庄的独孤……?
独孤柟连连点头,喜道,是我,没想到道长还记得我,能在这里遇到真是有缘,单道长,你的剑法太令人印象深刻啦,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功力,实在了不起,我爹和伯父们都夸奖你,说你颇有乃师风范,你师父一定也是个很厉害的人,真不愧是纯阳弟子,名师高徒……
他自顾说个没完,单释然不好打断,陆闻机看他神色,便知他必是忘了对方是谁。于是笑道,幸会,在下陆闻机,是单道长的朋友。
独孤柟连忙拱手回应,在下霸刀独孤柟,陆兄看着不像中原人,竟也来此为洪帮主祝贺吗?
近来君山热热闹闹,正是因为过几日就是丐帮新帮主洪倾霜继任典礼,中原武林有名有姓的帮派都派门人来观礼,江湖侠客也纷纷来参与盛会。
陆闻机道,我从西域来,听单道长提到这般盛事,就跟来看看,长长见识。
独孤柟道,陆兄弟,你们刚来的吗?那肯定还没有定下住处吧,不如和我一起住吧,正好可以亲近亲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闻机笑道,恭敬不如从命,请引路吧。
丐帮接引弟子见他们相熟,也不多说,将两位新客人交托给独孤柟,笑道,独孤少爷,那就麻烦你了,辛大哥今天很忙,晚上才能歇会儿,到时候我和他说,一定好好夸奖你。
独孤柟笑道,那你帮我问问,他什么时候有空,我喊他喝酒,老是说忙,难道你们忙到连喝酒的时间都没有吗?我不信你们真能半个月不喝酒!
接引弟子大笑,这厮说谎呢!昨天还喝得大醉,我去帮你骂他。
独孤柟点点头,两人笑着挥手告别。
独孤柟带着单释然和陆闻机,去往自己住的小院。
独孤柟道,来君山不喝酒实在可惜,你们要喝吗?
陆闻机道,那自然要尝尝。
单释然道,我没喝过酒。
陆闻机道,那你正好尝试一下,君山佳酿,可是非常有名的。
独孤柟道,陆兄弟也知道君山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闻机道,我在长安做生意,常常看到丐帮弟子,有幸喝过几回,确实甘美。
独孤柟笑道,那你一定要尝尝君山的桃花酒,独一份儿,比他们带出去的还要好喝。
陆闻机道,难道还不一样?
独孤柟道,自然不一样,君山桃花酒是当年新酿,取当地桃花作引,因为太好喝了,根本等不到明年,更等不得带出去,就喝光了。
陆闻机笑道,君山弟子,喝酒比吃饭还多吧?
独孤柟道,这个问题居然还是问题吗?你应该问,君山弟子除了饮酒,还吃不吃饭的?
两人哈哈大笑。
说说笑笑间,到了独孤柟住的院子,居然是个独立院落,墙瓦砖楼都殊为精致,与落拓不羁的丐帮格格不入。
独孤柟道,因为我每年都来君山玩,家里人给盖了房子,不过也没什么特别的,你们随便选间房吧。
陆闻机点点头,笑道,多谢独孤少爷。
独孤柟道,喊我独孤就行,他们和我开玩笑呢,我在君山七八年,连野狗都不朝我叫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单释然道,多谢独孤。
两人选了相邻的两间房安置了。
单释然奉命来观礼,陆闻机在长安开了间铺子,索性聘了个掌柜,跟着单释然一道过来了。
陆闻机放了东西就去找单释然,单释然正在擦拭佩剑,见他过来,道,君山爱酒,我算见识到了,方才想取茶水洗剑,一浇上去,才知道是酒。
陆闻机笑道,这里连茶水都无,你不喝酒都不行了。
单释然道,酒水或者茶水,我都无所谓,纯阳并无戒酒的规条,只是少见这般好酒的。
陆闻机道,像你这样爱剑的也少见,纯阳弟子都这般爱剑吗?
单释然道,纯阳除了剑法,还有道法、阴阳术、丹药等,不过我们剑宗弟子,确实人人爱剑。
陆闻机道,嗯,好似有些明白了,譬如我们明教弟子信仰圣火,君山弟子好酒,你们纯阳剑宗弟子爱剑。
单释然点点头。
单释然洗剑完毕,两人便去找独孤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柟正趴在桌上,桌上放着一碟炸鱼,拿着小鱼干逗地上的小猫。
陆闻机道,独孤,你这般欺负猫儿,小心猫儿记仇,给你一爪子。
独孤柟见他们过来,连忙站起来,笑道,我伺候他们好吃好喝,逗个开心怎么了?猫儿不会计较的。
话未说完,猫儿便跳起来衔走他手上的鱼干,顺手挠了他一爪。
独孤柟愣住,陆闻机忍住笑,来看独孤柟的伤势。只破了皮,有一道细微血痕,并无大碍。偏他皮肤极白,又是个保养得宜的公子哥儿,便显得有些严重。
侍从赶忙取了药箱来给他上药包扎,独孤柟有些脸红,推拒道,我没事,你们不要忙活了,这么点伤就要包起来,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侍从道,三少爷,猫儿划破皮,又见血,恐有毒性,还是先敷药稳妥,若真有什么,恐怕要烂手呢。
独孤柟惊道,这么严重?你们没唬我吧?
陆闻机道,独孤,你还是包上吧,我确实听说过,有的猫儿身上有脏东西,把人挠了,过到人身上的。
独孤柟只好乖乖坐下,由侍从给他上药了。
陆闻机道,独孤,你每年都来君山,那你知道这里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吗?除了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柟道,那你可算问对人了,我每天就到处玩,丐帮弟子都不一定有我熟悉。
陆闻机道,左右典礼还有几天开始,不如我们就在君山游玩一番,可好?
却是看向单释然。
单释然本欲拒绝,这几天完全可以和各大门派的人好好切磋的,但对着陆闻机期盼的眼神,又说不出口,便点点头,道,随你。
三人在小院吃过午饭,独孤柟约好申时出去玩,便去睡午觉了。单释然在院子里独自练剑,陆闻机中午喝过酒,因实在美味,喝多了些,便在凉亭里歪着,昏昏欲睡。
单释然做完功课,收剑回鞘,去看陆闻机,已经倚着柱子睡着了。
院子立在高处,一眼就能看到外面的湖水,接天连叶的荷花碧叶,微风送来淡淡清香,确是个清凉宜人的好眠处。
申时三刻,过了最热的那阵,又有湖面上的凉风,乘船游玩便很舒爽了。
独孤柟绕了几支莲蓬,拿到船舱内,摊在桌上,道,这个莲蓬可嫩了,连芯都不苦的,特别好吃,你们快尝尝。
陆闻机少见这玩意儿,剥开来,里面是一个个浅绿鲜嫩的莲子,剥了皮,果然鲜甜可口。
陆闻机尝了几个,见单释然不动,便道,单道长,可是嫌剥皮麻烦?那我来剥吧,你尽管去吃,味道确实鲜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剥了几个,递给单释然,单释然尝了,味道不错,便自己剥起来吃了。
独孤柟道,你们喜欢就多吃点,想吃多少有多少,我再去摘几支来。
陆闻机不识水性,便只好看着独孤柟忙活,又摘了七八支,便道足够。
独孤柟坐下来,欢欢喜喜给他们剥莲子。他常吃这玩意儿,虽喜爱却不算稀罕,见朋友吃得高兴,自己也剥得带劲。
陆闻机道,独孤,你年年都来君山,是来找那位辛大哥吗?
独孤柟道,是啊,辛大哥救过我的性命,我很感谢他,他以前对我很好的,这两年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不爱搭理我。
陆闻机道,那你有问过他吗?
独孤柟道,我当然问过,可他说没有,就是太忙了,没时间陪我玩。
独孤柟低落下去,剥莲子都没劲了,剥得坑坑洼洼不成样子,也不好给别人吃,自己放嘴里嚼了。
陆闻机忍不住摸摸他的头,笑道,没关系的,各人有各人的事要做,你的辛大哥估计真的在忙,这么个年轻后生在这,不使唤他使唤谁去?
独孤柟闷闷的,也不剥莲子了,趴在桌上,双手交叠枕着下巴,也不知道是在附和,还是在安慰自己,说道,你说得对,辛大哥或许真的很忙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达龙首山市集,独孤柟便令侍从回去了。独孤柟人在君山,身边又有同伴,侍从便也放心,点点头告退了。
独孤柟带他们进了集市,酒市、鱼市、食市混在一起,闹哄哄一团。
独孤柟笑道,你看到没有,喝的比卖的还多,哪里够?
陆闻机道,看这架势,果然是不必吃饭了,也不知他们的肚皮,是不是和我们不一样,那么一桶酒,怎么装得下?
独孤柟道,以前洪大哥还不是帮主的时候,常常和辛大哥一块喝酒,那才叫能喝呢!一缸子酒,他们两人一天就能喝完。
陆闻机笑道,丐帮选帮主的时候,不会是拼的酒量吧?
便有人道,兄台说得不错,虽然选拔时不单考核酒量,但酒量不过关,可是很难让兄弟们信服的。
独孤柟惊喜道,辛大哥!
辛长风笑着点点头,旁边一人掩唇轻咳,道,小独孤眼里只有辛大哥,就没有我这个洪大哥吗?
正是丐帮新任帮主洪倾霜。
独孤柟道,洪大哥,哦,现在该叫洪帮主了,你这么忙,我都两个月没见你了,确实有些忘了你模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洪倾霜笑道,你这小鬼,和谁学的这般促狭,该不会是怪我霸占了你的辛大哥,给我脸色看吧?
独孤柟嘿嘿笑道,哪敢呢,我又收集了许多好酒,洪大哥,你忙完了,就来找我喝酒吧。
洪倾霜笑道,和你喝酒没意思,才两坛子就倒了,到时候我把长风叫去,你的酒只怕要空了。
独孤柟道,我把酒窖都塞满了,就怕你不敢来。
洪倾霜点点头,那我一定去。
又看向单释然和陆闻机,两位既到君山,请随意,虽无甚佳肴,酒是管够的,若是不惯,轩辕台马师傅那儿,喝茶看戏,也是个去处。
单释然点点头,贫道单释然,多谢洪帮主美意。
陆闻机笑道,在下陆闻机,是个西域商人,听单道长提起君山盛事,便也来给洪帮主道喜,讨杯酒喝。
洪倾霜笑道,荣幸之至,陆兄请放开了喝,若是还不尽兴,就去独孤的酒窖,他那儿藏着数不尽的好酒。
独孤柟道,洪大哥,你这就无赖了,才说不够你喝,转头拿我的酒去做好人。
洪倾霜道,你们既然是结伴同行,怎么,你还不舍得拿出几坛子酒来招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柟道,哼哼,洪帮主算盘打得精,我招待他们是我的情谊,可不是因为你。
洪倾霜笑着摇头。
辛长风道,独孤,你手怎么了?
独孤柟方才故意背着左手,就是不想让他们发现,没想到一时忘形,手上的包扎便现了形。可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实话,只不过被猫儿挠了一爪子,便包得这幅样子,未免有些娇气。
于是只好说,没什么,不小心磕到了。
低着头,不敢看辛长风。
辛长风见此情态,便有些怀疑,独孤柟在说谎。
便问,在哪里磕到的?怎么会磕到手上去?
独孤柟小声道,在家里磕到的。
辛长风愈发不信了,五六个人服侍着,这少爷还能在家把手给磕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洪倾霜笑道,小独孤,你莫不是做了什么坏事,不敢让我们知道吧?
独孤柟不敢说话了。
辛长风拿着他的手,皱着眉,似乎还想解开看看。
陆闻机笑道,独孤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出来,其实就是被只野物挠了一爪子,见了血,因担心有毒性,便敷药包起来了。
辛长风道,痛不痛?是什么野物?
独孤柟不知陆闻机的目的,但他既然没说是猫儿,独孤柟便也含糊过去,说道,我也没看清,可能是野猫之类的吧,现在已经不疼了。
辛长风道,你的随从呢?怎么让你被野物挠了?
独孤柟道,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自个儿跑到山上玩的。
陆闻机道,正是他们上的药,因不知到底是什么野物,只好上些祛毒的药,等明天再来看结果,若无事最好,若恶化了,再去扬州医馆看伤。
辛长风道,那明天我去找你,你今天一定要注意,有不舒服的话,要及时说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柟点点头,知道了,辛大哥,那你明天一定要来哦。
再三叮嘱,辛长风和洪倾霜才离去了。
独孤柟看着辛长风的背影,一直到看不见了才回身。
陆闻机笑道,我这番帮了你,怎么样,值不值两坛子酒?
独孤柟连连点头,喜道,陆大哥,你太厉害了,十坛子酒都值。
单释然在旁看着,他向来不主动交际,虽不懂为什么陆闻机三言两语,就能让辛长风主动看望,但看独孤柟这般喜悦,也觉得是件好事。
三人在龙首山集市逛了一阵,单释然对这些没什么兴趣,陆闻机倒是买了一大包小鱼干炸鱼之物。
晚饭就在集市旁边的大厨房吃的,除了时蔬鲜鱼,还有荷叶叫花鸡,味道极美,陆闻机一人便吃了一只。
酒足饭饱,三人在河边坐着,一边等摆渡人一边闲聊。
陆闻机道,独孤,怪不得你年年来君山,这般美景美酒美食,我都想赖着不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单释然正在擦剑的手一顿,问道,陆闻机,你要住在君山吗?
陆闻机笑道,道长,你今天饮了桃花酒,吃了叫花鸡,难得不觉得美味?
单释然点头,确实美味,但我要去与人比剑。
独孤柟道,单道长,比剑和享受美食并不冲突呀,君山武学也是一方显学,你不妨在此稍住几月,与他们讨教讨教,也正好与我们作伴。
单释然不答,去看陆闻机,陆闻机笑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这样的美景美食,怎能轻易辜负?等过完中秋,吃过独孤说的醉蟹,我们再去别处吧。
独孤柟喜道,陆大哥,单道长,你们和我一起过中秋节吧,我还有好多好吃好玩的,还没给你们说呢。
单释然道,也好,独孤,多谢你。
独孤柟道,道长不要客气,我这个人没什么长处,刀法练不好,经营也不会,对道长这样厉害的人,佩服得不得了,能有机会亲近,是我的荣幸。
陆闻机道,独孤,你每年在君山住这么久,家里人不会说吗?
独孤柟道,我爹见不得我这么懒散,巴不得我不要在山庄呢,娘亲倒是会说几句,但她疼我,从来不舍得责备我,哥哥姐姐们想我了,就来君山看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闻机道,你是幺儿吧?
独孤柟点头,又摇头,我还有一个妹妹,才八岁,天天调皮捣蛋,自从有了她,我就不是爹娘最头疼的孩子了。
陆闻机笑道,看不出来,你在家也调皮捣蛋吗?
独孤柟道,我就是因为调皮,和老爹置气,偷偷跑出来,结果被人贩子捉了,差点死掉呢,幸好长风哥哥救了我。
陆闻机道,竟是如此,你是被人从河朔拐卖到江南了?
独孤柟点头道,是的,好冷的天,把我的衣服鞋袜脱了,就穿件单衣,连鞋子都没有,要不是我从小练武有点底子,早就冻死了,长风哥哥护着我,晚上抱着我取暖,我走不动了,他就背着我走。
陆闻机问,那你们是怎么脱困的?
独孤柟道,那人贩子故意把我们运到外地,到了扬州,便把我们分开了,把我的手脚都打伤了,让我们日日在街头乞讨,后来有一天,长风哥哥突然带着人来,救了我们。
陆闻机道,那救你们的人,是丐帮弟子吗?
独孤柟点点头,嗯,长风哥哥就是那时加入了丐帮,他是个孤儿,没有再回北方去,丐帮弟子帮我找到了家人,也就是因此,我来丐帮看望他们,家里人都没说什么,还给我盖了屋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闻机摸摸他的头,说道,独孤,你受苦了,你还会不会想起人贩子,做噩梦?
独孤柟道,从前会,现在不会了,我都忘记他们的样子了,身上的伤也早就好了。
陆闻机道,这么看来,你和辛长风确实是过命的交情了,他该有二十多吧,你既然想报答他,怎么不给他找个媳妇儿?
独孤柟道,辛大哥比我大四岁,今年二十二了,我以前和他说过,要不要找个嫂子,结果从那以后,他就不爱搭理我了。
陆闻机道,那可能是时机未到吧,你以后就别再提这个了,明天他来,你多讲几个笑话给他听吧。
独孤柟道,好,我回去就去找笑话书。
又道,明天辛大哥过来,必定要看我的伤,那我该怎么说呢?
这么浅的伤口,明天必然结痂痊愈了。
陆闻机笑道,这有何难,你什么也别说,他自己就会以为,是你们家的药有神效,只会松了一口气,不会责怪你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次日一大早,独孤柟就被人堵被窝了。
侍从知晓独孤柟和辛长风向来亲近,根本没有阻拦。独孤柟迷迷糊糊间,觉得有人在身上摸来摸去,睁眼一看,辛长风正拱在他上方。
四目相对,都是惊诧。
辛长风道,我就看看你的伤。
独孤柟道,哦,那你看吧。
便把手举起来。
昨晚侍从看过,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本来想给他去掉包扎的,独孤柟主动说,怕晚上睡觉磕碰到,侍从便又给他包上了。
辛长风拆了纱布,一看,果然无事,放下心来。
又道,独孤,你以后可要小心点,这次幸好没事,下次就不一定了,不要一个人跑出去玩,知道了吗?
独孤柟道,我知道了,可是我一个人好无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长风笑道,那我今天陪你玩一天,可好?
独孤柟连连点头,笑道,辛大哥,那我们去哪儿玩?
辛长风道,流离岛的匪盗已除,现在安全了,你还没去过吧,就去那儿可好?
独孤柟乐道,当然可以!辛大哥,你还没吃早饭吧,我们吃过早饭就去。
独孤柟乐颠颠起床洗漱,等到在饭桌上,看到陆闻机和单释然,才想起来,自己说过要带他们游览君山。
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陆大哥,单道长,你们要去流离岛玩吗?辛大哥说那里风景不错。
陆闻机笑道,我们既然决定在君山长住,就不急着去玩了,正好趁着这几天热闹,和各大门派的人切磋一番,你们去吧,我和道长今天就不陪你了。
陆闻机这番话,虽然没有和单释然提前商量,但正合单释然心意,于是便也点点头,道,我们去切磋,你自己去吧。
独孤柟松了一口气,又高兴又愧疚,打定主意,要多买美酒美食补偿他们。
吃过早饭,独孤柟和辛长风便去流离岛。也不要人服侍,辛长风撑着竹筏,载着独孤柟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流离岛离独孤柟所住的三星洲不远,驾着船半个时辰就到了。泊船靠岸,独孤柟飞起一脚,跳到岸上,对着伸手要扶他的辛长风嘿嘿笑。
辛长风摇头轻笑,牵着他往岛上走。岛上迷雾重重,两人相隔不到三尺,便有些看不清了。
辛长风道,独孤,你在这里稍候,我去去就来。
放开独孤柟的手,三两下就看不见人影了。
独孤柟孤零零站着,雾气弥漫,不见四野,甚至连声音都好似没有,时间过去,越发显得阴森恐怖,便有些害怕。
也不知等了多久,悄悄唤一声“辛大哥”,却无人应。
更加慌乱,脑子里胡乱地想,这里之前是匪贼营寨,辛大哥去了这么久,莫不是被捉了?
又安慰自己,这里是君山,既要清除,那必定是除干净了,怎会容许匪贼放肆?
但这里雾蒙蒙的,说不定有一两个漏网之鱼,躲在雾中,伺机动手……
越想越怕,却又不敢乱跑,只好站在原地,“辛大哥”“长风哥哥”胡乱地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惊慌失措,打算跑出去叫人时,便听到辛长风的声音,柟柟,别怕,我在这里。
独孤柟转过身,正见辛长风举着火把走来,奔过去,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
辛长风将火把拿高些,一手轻抚他的背,说道,对不住,该带你一起过去的,吓到了吗?
独孤柟抬起头看他,长风哥哥,你没事就好。
辛长风道,我只是去取个火把,这里没有匪贼了,你放心。
辛长风一手拿火把,一手牵着独孤柟,往山上去了。
有了火把驱散浓雾,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大路,走了不到两刻钟,雾气便渐散去了,辛长风熄灭火把,牵着独孤柟继续往上走。
独孤柟看看四周,花木丛林,树叶还挂着露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心情豁然开朗。
独孤柟笑道,长风哥哥,这里不像君山,倒像在河朔,老高的山,密密麻麻的树,以前哥哥带我去山里捉小貂,也是这样的早晨。
辛长风笑道,那你们捉到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柟摇头,哥哥根本就是瞎玩,貂儿只在天冷时才出来,大夏天的,哪里寻得到?
辛长风道,独孤喜欢貂儿吗?
独孤柟道,喜欢的,我养了好几只呢,不过南方太热了,不适合养,我就给妹妹养着了。
辛长风道,确实,这里不适合养金贵的貂儿。
两人又走了一阵,便来到山顶。这里是匪贼立寨之所,收拾得平平整整,竹篱笆围出个宽阔院子,搭着几间草屋,还有些火烧痕迹。
独孤柟扒在篱笆上,雪白的衣衫被蹭得脏污也不管,笑道,长风哥哥,这里真是个好地方,能看得好远呢。
这山有近百丈,在江南这地儿,已算高山了,又在水泽君山,自然是一览众山小,俯瞰四方。
辛长风走到他身边,看着远处风景,绵延水泽,低矮群山,风中还带着稻花香,又似乎是酒香。
辛长风笑道,确是个好地方,我以后就住这里吧。
独孤柟道,长风哥哥,你要搬到这里住吗?虽然不远,但是那么多雾,好不方便,你要不搬去我那里好了,虽然没有这里高,但是风景也不错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长风道,到时候再说吧,我现在很忙,还是得在总舵。
独孤柟道,哦,那你之后是不是又没有时间,陪我喝酒啦?
辛长风道,独孤,我是真的忙,你要是无聊了,就去找别人玩,或者回河朔吧,不必等我的。
独孤柟闷闷不乐,可我就想和你在一起。
辛长风叹口气,道,独孤,我们都长大了,总有分开的那一天,我知道你不习惯,但你要学会适应了,你总在君山,让父母家人悬心,这可不像大人做的事。
独孤柟急道,为什么要分开?就算你成家了,我也还是可以来找你,我们还是可以做最好的朋友啊!
辛长风道,独孤,你还不明白,两个人在一起,是容不下第三人的,譬如今天来流离岛,如果单道长和陆先生也来了,那我们还能这样说心里话吗?
独孤柟道,我不在意别人,我只在意你!长风哥哥,你到底为什么不理我?你从前对我那么好,难道是假的吗?
辛长风见他急得冒汗,赶紧哄道,独孤,你不要急,我没有不理你,今天带你出来玩,就是为了让你开心的,你不要怕,我不会和你分开的,好不好?
独孤柟半信半疑道,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长风点点头,柟柟,你难道不相信我吗?
独孤柟听到这称呼,便笑了,长风哥哥,你好几年不曾这样喊我了。
风太大,把独孤柟的头发衣衫吹得乱飞,辛长风牵着他进了草屋,笑道,你都十八岁了,我要是当着别人面还这样喊,我丢脸不要紧,你难道不怕丢脸?
独孤柟笑道,我不怕,从小家里人就这样叫的,还会叫我幺儿呢,明明我不是最小的。
辛长风道,柟柟还是个孩子啊,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独孤柟道,还有两年我就及冠了,那时候就是真正的大人了。
辛长风笑笑,没再说什么。
辛长风折了树叶,将厅堂稍微清扫出一块干净的地方,脱了外衫垫在地上,和独孤柟一起坐下。
丐帮弟子衣衫落拓,辛长风脱了外衫,便光着膀子,显露出一身的肌肉,和身上浓烈的纹身。
独孤柟看着,羡慕得不得了,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辛长风的臂膀,笑道,长风哥哥,你弄这个,疼不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长风摇摇头,我那时喝醉了,醒来一看,都纹好了。
独孤柟道,我也想弄一个,可我爹死活不让,叫人把我看牢了,谁也不能给我弄这个。
辛长风道,你恐怕也受不住疼,要刺好多针的。
独孤柟道,那我也喝醉,不就好了?
辛长风笑道,我喝醉了,可是我还能听人说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要是醉了,那可就直接睡过去了,谁要是喊你,说不定还会被你揍一顿,况且……
独孤柟道,况且什么?
辛长风笑道,况且,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弄这个也不好看,只会让人觉得,莫不是身上烫了个疤,要用这个来遮一遮吧?
独孤柟道,那我从明天开始,天天光着身子晒太阳,把自己晒黑去,总可以了吧?
辛长风摇头笑道,你为什么想纹这个呢?
独孤柟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我就是觉得,看着挺有男子气概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长风道,我们丐帮弟子,不论男女老少,都纹着纹身,可不是为了这些虚名,你如果是想要有男子气概,那就好好练武,做个让人放心、可以信赖的人,自然就有男子气概了。
独孤柟急了,我哪里不让人放心了?我爹不让我纹身,我馋了好几年都没弄。
辛长风道,那你昨天上山,被野物挠了,又算什么?
独孤柟道,那是意外!长风哥哥,你不要总觉得我这里不行那里不好,我哪有那么弱。
辛长风道,我没有觉得你不好,独孤,你这么善良热情,大家都会喜欢你。只是你从小被人关爱,所以你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虽然你在丐帮住了这么久,但你知道稻谷几时收割吗?一亩田能收几袋粮食?又能舂几斤米?米价几钱?油盐酱醋又要几钱?独孤,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你回河朔去吧。等你真正长大了,想我们了,就来君山看看。
独孤柟低着头不说话,辛长风去看他,忽然感觉到臂膀上有湿意,连忙抬起独孤柟的脸,却见他抿着唇,忍着哭泣,眼泪却落了下来。
辛长风将他抱进怀里,忍着眼角酸涩,说道,柟柟,我不说了,你想住多久住多久,只要你高兴。
中午吃的是辛长风带来的花糕,揭开荷叶,连花糕都带着荷叶的清香。
辛长风自饮酒,却给独孤柟一个竹筒,装着清水。
独孤柟眼巴巴看着,辛长风道,不是不给你喝,只是你手上有伤,酒到底是发物,还是不要喝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柟又不能自己揭自己的底,只好应了,吃着花糕,就着没滋没味的白水。
吃过午饭,独孤柟便有些犯困,外面大日头也不好现在回去,独孤柟也不想回去,回去了,辛长风就不一定有时间陪他了。
于是辛长风坐下来,独孤柟枕着他的腿,便要入睡。
然而草屋到底不如高堂软卧,独孤柟分明倦极,却还是睡不着,动来动去的。
辛长风问怎么了,独孤柟嗯嗯唧唧的,说太亮了,要是有个帘子遮一遮就好了。
辛长风取出一块黑布,给独孤柟蒙上眼睛,在耳后系上,问他,现在好些了吗?
独孤柟笑道,好多了。
果然没多久,便睡去了。
这一觉睡得沉,午时睡的,申时末才醒过来。独孤柟摘了黑布,揉揉眼睛,辛长风不在屋里,外面天色金灿灿的,照进屋里来,亮眼却不算刺目。
独孤柟醒来口渴,竹筒里的水却喝完了,看一眼旁边的酒坛子,摇了摇,还有水声,悄悄颠起来喝了两口,又赶紧擦了嘴,自己深呼吸几次,把嘴里的酒味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摸到那黑布,不知道为什么,偷偷藏进怀里,便出去找辛长风了。
辛长风坐在篱笆外,阳光把他整个人都染成金黄色,看着柔和又落寞。
独孤柟跑过去,挤到他旁边坐了,笑道,长风哥哥,这里日头真好,风也舒服,我都不想回去了。
辛长风笑道,那就不回去了,只要你不怕那雾。
独孤柟道,雾有什么好怕的?我那时是因为不清楚情况,又担心你,所以害怕,长风哥哥,你不要再笑我了。
辛长风道,你偷喝酒了?
独孤柟脸红,辩道,我口渴,水喝完了,我就喝了点酒,就喝了一点儿。
辛长风道,还说让人放心,一刻都不能少看着你。
独孤柟不说话了。
辛长风摇摇头,问他,今年还是过完九月回河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柟道,嗯,今年会稍微早一点,二哥十月娶亲,我九月中就要启程了。
辛长风道,那就还有两个月,这两个月,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别一个人乱跑,身边一定要跟着人,知道吗?
独孤柟道,我又不是三岁娃娃,哪那么容易出事。
辛长风道,真出了事,那可怎么办?你不要让人担心,更不要让远方的父母悬心,好吗?
辛长风抬出爹娘,独孤柟只好点头应了。
晚霞慢慢延伸上来,天空霞光万丈。
估摸着到酉时中了,辛长风便说回去,独孤柟哦一声,不情不愿地起身,一个没站稳,歪了下去。辛长风连忙扶住他,问道,你怎么样?
独孤柟眼珠子一转,说道,我腿麻了,走不稳。
扯着脸皮装出一副蹙眉忍耐的样子,整个人都靠在辛长风身上。
辛长风只好道,那你先在这儿等一下,我拿了东西,就扶你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扶着独孤柟重新坐下,匆匆进去收拾了一下,穿上外衫,又出来扶起独孤柟,两人相携着往山下走。
独孤柟只是刚开始有点腿麻,走了几步就松开了,只是他想和辛长风多亲近些,便还是装出那副难受的样子,挨在辛长风身上,脚一深一浅地往下挪。
辛长风见独孤柟这般难受,实在不忍,便在他面前蹲下来,背对着他,说道,上来吧,我背你下山。
独孤柟欣喜不已,连忙扑上去,抱着辛长风的脖子,乐滋滋道,长风哥哥,你果然还是心疼我,对我这么好。
辛长风道,你呀,真是个让人操心的命。
两人边聊边往山下去,走到下面,天已经擦黑了。
点了火把,由独孤柟举着,出了浓雾,没走多远,便是水岸。
独孤柟熄灭了火把,就放在岸边,笑道,下次来,你就不用去取火把了。
辛长风解开纤绳,上了竹筏,独孤柟还是飞脚跳上去,灿烂一笑。
辛长风道,敢情你早就好了,故意骗我背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柟一不留神,露了馅,嘿嘿笑道,我就是想起小时候,你也是那样背我的,就不想下来了。
辛长风道,背了你一路,可累死我了,就由你划回去吧。
独孤柟不敢说不,拿着个长篙左右乱划,竹筏在水中忙忙碌碌打转,就是不往前动,忙活半天,又累又气。他看别人撑船似乎轻轻松松,到自己手上,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拿眼睛偷瞄辛长风,辛长风躺倒在竹筏上,正仰头喝酒,酒水哗啦啦浇下来,看着豪迈极了。
独孤柟气极,这人明知道他不会撑船,却还是不来帮他,专等着看他笑话。于是也不伺候了,抛了竹篙,便来夺辛长风的酒坛。
辛长风笑道,柟柟,你在耍赖吗?
独孤柟道,反正我不会划船,你看着办吧。
他功力和辛长风远甚,自然夺不到辛长风手里的东西,于是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坐下来,双手抱臂,诸事不管了。
辛长风无奈,只好起身去撑船,竹篙落到水中飘远了,便扎入水里,将竹篙捞起来,老老实实自己撑船了。
还得给少爷好脸色,好台阶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长风笑道,我刚来君山的时候,怕得很,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水,只要坐船,都缩在最中间,被人笑了好久。
独孤柟果然有兴趣,问道,竟有这事,那后来呢?
辛长风道,后来到了夏天,洪大哥把我扔进水里,逼着我学泅水,呛了好几回,才学会了。
独孤柟哈哈大笑,洪大哥确实像做这种事的人,我刚来君山的时候,还不太熟悉呢,身边人也没几个会泅水的,不得已,让人教我们,洪大哥看到了,那个表情,嫌弃得很呢。
辛长风道,要是你们再熟些,他估计就要直接上手,把你们一个个扔水里去。
独孤柟乐道,还好我们熟起来的时候,我已经学会了。
辛长风见他笑颜,也放下心,又问,你和单道长是怎么认识的?
独孤柟道,单道长是个剑术高手,四处与人比试,有一次到了霸刀山庄,我刚好在,就认识了,这次碰到,也是缘分。
辛长风点头道,单道长确实厉害,我以前就听说过,这次见到,的确是个好武之人,那位陆先生,应该也是个高手。
独孤柟道,陆大哥是陪单道长来的,看他说话,妥帖圆融,应该就是个商人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长风道,你功力浅,看不出来,他的气息体态,不是普通人有的。我听说西域明教曾在中原辉煌极盛,十年前不知为何退回漠北,他很可能是明教弟子,只是不便表露身份。这件事你知道就好,他不愿宣扬,必有他的道理,你也不要宣扬出去。
独孤柟点头道,我知道了,不会说出去的,不过这样一来,好像是个人就比我厉害。
辛长风看他挫败的样子,笑道,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不努力练功?
独孤柟道,我对练功实在没兴趣,又累又不好玩,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练得这么带劲?
辛长风道,你就是没吃过苦,家里人舍不得让你受一点委屈。
独孤柟道,那按你这么说,我两个哥哥也没吃过苦,怎么他们练起功来,也那么拼命?
辛长风笑道,正是因为他们拼命,所以你才不用拼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独孤柟道,你总有一堆道理,反正我不管,我就是不喜欢练功,好玩的事那么多,为什么非要钻到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上?
辛长风道,你这样自在随心,比我们君山弟子还要潇洒快活了。
独孤柟道,快活难道不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长风道,当然很好,我希望你一生一世都能这样快活。
独孤柟笑道,还好我是幺儿,才有这样的福气。
辛长风道,你不是总说还有个妹妹,自己不是幺儿吗?
独孤柟道,他们叫了十多年,改不了口,也改不了心态,我就捡个便宜吧。
辛长风道,你二哥要成亲了,你可准备了贺礼?
独孤柟道,你放心吧,他们定亲的时候,我就已经备好了。
辛长风问,是定的哪家姑娘?你可认识?
独孤柟道,是洛阳赵家的姐姐,我小时候见过一次,特别温柔和善,怕我无聊,牵着我在园子里玩。
辛长风道,那就好,门当户对,正是良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接下来的几天,辛长风又忙得见不到人影,独孤柟只好忍着不去打扰他,单释然和陆闻机天天出去与人切磋,他一个人又闲下来,侍从们便买了只幼雕来,专门哄他开心。
然而独孤柟又哪里会养雕?还是侍从们养着,又请专人来训练,独孤柟便在旁边看着,一边羡慕一边畅想,等养好了送给辛长风,他一定会喜欢的。
热热闹闹的几天过去,就到了洪倾霜的继任典礼。
独孤柟在台下坐着,看着洪倾霜和他身边的辛长风,洪倾霜说了什么,独孤柟已经完全没有在听了,盯着辛长风,一个劲儿挥手,辛长风却仿佛没看到他,没有回应。
好容易忍到仪式结束,独孤柟再忍不住,跑到辛长风身边,拍一下他的肩膀,笑道,辛大哥,你怎么不看我,我手都要挥断了。
辛长风道,我没注意,独孤,你一个人吗?
独孤柟道,我和单道长他们在一块,特地来和你打招呼。
辛长风道,那你去吧,我还要忙,恐怕不能陪你。
独孤柟道,哦,明明是洪大哥的好事,怎么你好似比他还忙。
辛长风道,正因为他不忙,我们才忙啊。
独孤柟笑道,洪大哥欺负人,我等下见到他,可要和他好好摆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长风摇头轻笑,我不需要你给我出头,只要你不给我惹事,我就谢天谢地了。
独孤柟道,我什么时候惹事了?你不要诬蔑我。
辛长风道,你养的雕儿,把人家的鸟儿啄死了,这还不算惹事?
独孤柟道,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没经验,现在我请专人来帮我训雕了,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辛长风道,暂且信你,独孤,你去喝酒吃饭吧,我也要去洪大哥那边了。
独孤柟点点头,看着辛长风去了,便回到自己的坐席。然而美酒佳肴,那人不在身边,也无甚滋味。
典礼结束,客人们也陆陆续续离开了,三五天工夫,君山便回归以往的宁静悠闲。
独孤柟便在家,等着洪倾霜和辛长风来找他喝酒。然而距离典礼结束都七天了,还是没有辛长风的踪影。
独孤柟再等不得,自己提着两坛子酒,去总舵找辛长风了。
到总舵一问,守卫弟子还惊讶呢,说道,长风特地告假十天,我还以为是陪你玩去了,居然不是吗?
独孤柟一下子就懵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长风在躲着他。
他第一次深刻明白这件事。
他不是傻子,辛长风这两年的冷淡,他当然感受得到。他不知道原因,问也问不出来,便只好自己凑上去,维持个亲近的样子。
那天在流离岛,辛长风亲口答应,不会和他分开,又对他关怀体贴,他以为两人可以回到过去的亲密,心里满怀期待。
可转眼间,辛长风就躲着他了。
这般忽冷忽热,独孤柟水晶琉璃般的心,怎么受得住?
独孤柟强忍着出了总舵,才坐上船,便哭出来。
侍从在外撑船,听着哭声,赶紧进来,问他原因也不肯说,然而又怎么会猜不出来?他们在君山陪伴独孤柟八年,看着独孤柟和辛长风,从亲密无间到渐渐疏远,又何尝不为独孤柟痛心?
对于辛长风前后变化,其中缘由,也猜得出一二,只有独孤柟不知罢了。
侍从暗叹一声,好语安慰,见独孤柟止了哭泣,为他擦干净脸,便出去撑船,将独孤柟送回院子。侍从们讲笑话逗他,独孤柟笑不出来,连说起雕儿,独孤柟都没有热情了。
午饭吃了两三口便放下筷子,倒是喝了不少的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午便坐在亭子里,一个人喝酒,也不说话,也不哭闹。
陆闻机和单释然回来,侍从们如遇见救星般迎上去,把独孤柟的情况说了,短短几句话,陆闻机便猜出前后因果,和侍从们点点头,道,放心,我去看看他。
天色已晚,侍从掌灯,陆闻机便去找独孤柟。
独孤柟还在亭子里,喝了两坛子酒,人也有些醉了,瘫在石桌上,看见陆闻机过来,便举起酒坛,说道,来,陪我喝酒。
陆闻机道,我晚饭才喝过,现在不喝了,喝醉了容易头昏脑热,说出许多傻话,做出许多傻事。
独孤柟道,你在笑我傻吗?
陆闻机道,难道你不傻吗?迷迷糊糊的,看不懂别人的心思,连自己的心思,也搞不明白。
独孤柟脑子打结,问,什么心思?
陆闻机道,你喝醉了,我和你说这些,你又哪里会懂?等你明天酒醒了,我们再来聊吧,独孤,喝酒不能解决事情,如果你想弄明白辛长风的心思,那就早点清醒过来吧,现在先回房睡觉吧,去吧,我不会骗你。
独孤柟虽然酒醉,却还是信任陆闻机,陆闻机似乎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让人不自觉信服。
独孤柟放下酒坛,嘴里一会儿念着“长风哥哥”,一会儿又是“王八蛋”,任由陆闻机扶进房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侍从们松了一口气,给他擦脸擦身,除了鞋袜,扶他上床睡觉。酒性热,独孤柟脸色潮红,睡不安稳,侍从便在旁边为他打扇,终于渐渐睡着了。
次日醒来,独孤柟头痛欲裂,拉开纱帐,便有侍从过来,一问,居然已经快午时了。
独孤柟收拾一番,直接吃午饭,陆闻机也在,见他醒了,笑道,独孤,你可清醒了?
独孤柟脸红,昨晚之事他印象不多,就记得有人说,辛长风的心思。于是问道,陆大哥,昨天是你和我说话吗?
陆闻机点头道,我今天专门留给你,你有什么想法,等吃过饭,我们好好聊,如何?
独孤柟连连点头,说道,谢谢陆大哥。
两人吃了午饭,便去亭子里,侍从们奉上茶水,他们怕独孤柟又喝醉,不敢再拿酒给他了。
独孤柟道,陆大哥,你昨天是不是说,辛大哥的心思?
陆闻机道,是说过这个。
陆闻机却不再继续说了,独孤柟眼巴巴望着他,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
陆闻机笑道,独孤,你不要急,我会告诉你的,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问清楚,你的心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柟疑惑道,我的心思?什么心思?
陆闻机道,你对辛长风,是什么心思呢?
独孤柟道,辛大哥是我另一个哥哥,我感谢他,喜欢他,想要亲近他,这有什么不对吗?
陆闻机道,救你的不单有辛长风,还有其他丐帮弟子,你对他们,也是这样的情意吗?
独孤柟道,我自然也很感谢他们,但辛大哥是不一样的……
陆闻机道,哪里不一样?
独孤柟思索了下,道,辛大哥爱护我,而对丐帮弟子,我只是他们救下的其中一个。
陆闻机道,既然如此,那你回报他,不是应该你为他着想吗?怎么还是你在处处依赖他?
独孤柟一时愣住,又反应过来,道,因为辛大哥比我年长,我们这样相处都习惯了。
陆闻机道,辛长风不过避开你几天,你就这么委屈,如果是别人,你会这样吗?
独孤柟道,那是因为我和辛大哥的情谊,和别人不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闻机道,那如果辛长风娶妻生子,你要如何?
独孤柟道,辛大哥娶妻,应该就安定下来了,到时候我搬到他旁边去。
陆闻机道,他有妻儿,你在旁边作甚?那时还是要分开的。
独孤柟疑惑道,他有妻儿有什么关系?我还是要和辛大哥在一起,最多我住远些就是了。
陆闻机摇摇头,独孤,你这般不开窍,我也说不清了,你可有想过,辛长风为什么一时对你好,一时疏远你?
独孤柟急道,这正是我想知道的!陆大哥,请你快快告诉我吧。
陆闻机道,你可曾见过,藕断丝连?
独孤柟道,那鲜藕我都不知道吃了多少回,当然见过。
陆闻机道,辛长风的心思,就是这种情况。他想和你一刀两断,偏偏又总是牵挂着你,你上次受伤,他就又心软下来。你们出去玩的那天,他是不是说了些分开的话,却又对你很好?
独孤柟激动道,陆大哥,你全说中了!那你告诉我,他为什么要和我一刀两断?!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陆闻机道,独孤,你没有做错什么,相反,正因为你太好了,他不忍心你受苦,才这般折磨自己,又苦了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柟糊涂了,问道,陆大哥,你到底什么意思?请你再说明白些。
陆闻机叹口气,直白道,辛长风对你的心思,不是单纯的兄弟之情,而是对情人的爱慕之情,他自知与你不配,又是个男子,所以才想把你推开的。
独孤柟愣在当场。
陆闻机道,你若是没有这个心思,还是不要再折腾他了,趁早分开,对你们都好。
独孤柟条件反射道,不,我不和他分开。
陆闻机起身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好好想一想吧,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便离开了,留下独孤柟独自陷入思维混乱。
虽告假十日,不过五日,辛长风便回来了。
洪倾霜笑道,还是放心不下吧?
辛长风苦笑,洪大哥,你就别取笑我了,我是真没办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洪倾霜道,不知道你纠结个什么劲儿,顺其自然不好吗?你以为独孤是三岁小孩,没有一点主见吗?你这样反反复复,才是真正伤了他。
辛长风道,我是真想和他分开……
洪倾霜道,只是看到他稍有不乐,又不忍心了,是吧?
辛长风叹口气。
洪倾霜道,你这么婆婆妈妈,我都看不下去了,真想了断,我把你调长安去。
辛长风道,你就算把我调到大漠,他也会跟过去的。
洪倾霜一滞,又道,那你就不要跑嘛,好好陪独孤玩,等过两年他懂事了,再说吧。
辛长风道,我了解他,就算他对我没有那种心思,也还是要跟着我的,我更担心,他万一开窍了,那不得闹得天翻地覆。
洪倾霜也叹口气,拍拍辛长风肩膀,说道,摊上个任性少爷,你也是受累了。
又道,不过,长风,我还是那句话,小独孤有自己的想法,你不能帮他做决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长风回到总舵,打听到独孤柟果然来找过自己,而后几天都没出过门,知独孤柟必是大受打击,心情低落,甚至可能还会哭,便有些按捺不住,想去看看独孤柟。可又担心到时候让独孤柟燃起希望,功亏一篑。
于是便只好忍着,每日里和身边兄弟打听,却又不肯自己去看一眼,兄弟们便以为他们闹矛盾,纷纷笑着说稀奇,没见过他们两个红脸的时候。
辛长风捏着个口哨,这是他自己做的,那天在流离岛,独孤柟怕成那样,他回来后就做了个这玩意儿,却一直没有送出去。
做完才反应过来,当断不断,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于是躲出去,想着把独孤柟冷落下去。独孤柟吃了苦,受了委屈,或许就会慢慢淡下去。可他自己的心,又如何不难受?不过三五天,自己倒先耐不住了,又跑回来,躲在一边窥探独孤柟的状况。
他和独孤柟,是天赐的机缘,可又隔着天堑。独孤柟现在还小,还能跟着自己,以后娶妻生子,若还这般,家宅如何安宁?且独孤柟看不出来,别人却是能一眼知晓,他对独孤柟的心思。
辛长风叹口气,这次若还是无法了断,那便顺其自然吧。不管独孤柟心态如何,他做一个好哥哥,一生一世爱护他。
中秋节,陆闻机第一次见人做月饼,还是加了花瓣那种,很稀奇,尝了一块,味道不错,再拿另一个,味道更喜欢,于是一整天饭也不吃了,吃了一肚子的月饼。
单释然也尝了尝,觉得甜腻,待要喝茶解腻,却只有酒,更吃不下了。
这半个月,独孤柟沉默许多,他向来叽叽喳喳,突然安静下来,便显得突出。也不出去玩,每天就练刀,发呆,喂雕儿,连丐帮弟子喊他饮酒也不去。
晚上要拜月,陆闻机是信仰光明的明教弟子,还是第一次参与这种仪式。但明教中也有尚月的传统,只是无人特地祭拜。陆闻机便放下醉蟹,跟着独孤柟闭目祈祷,祈祷明教圣火长明,祈祷身边的人身体康健,最好,能早日开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单释然没什么愿望,便祈祷师父健康平安。至于剑道,那还是要靠自己去历练。
独孤柟惯来祈祷家人健康,祈祷辛长风武学进步,祈祷自己练出酒量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今年,却祈祷自己和辛长风能长长久久。他以前没想过两人会有分开的那天,所以从来不祈祷这个,现在,他却明明白白地知道,没有人会一直留在原地。
中秋佳节,扬州会有盛大的仪式,晚上还会有烟火表演。君山离扬州不远,快船三个时辰就能到。于是次日,独孤家的侍从们便驾着船,载着一行人去扬州。
陆闻机是个猫儿习性,坐在水里总是不安,只是他向来心里藏得住事,别人看不出来罢了。在君山坐船最多也就半个时辰,他还忍得住,但这趟坐船较久,便有些难耐了。他不痛快了,便要去找点事做。单释然他自然不会去招惹,便只好去招惹独孤柟。
出行前,侍从们准备了许多零嘴,陆闻机也不客气,剥出一把莲子,递给两人,独孤柟摇摇头,陆闻机便和单释然一起吃。
独孤柟也跟着剥莲子。
陆闻机笑道,独孤,你多久没见过辛长风了?
独孤柟脱口道,二十六天。
除了他回霸刀山庄的时候,他们从未分开过这么久。甚至连中秋节,辛长风都没有来找他。
陆闻机道,那你也不去找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柟道,陆大哥,你是个清醒的人,看得透彻,可我还是理不清楚。
陆闻机道,你没有经历过世事磨炼,分不清兄弟情谊和男女情爱,也是正常的。我只说一件事,就算再亲密的兄弟,也不会时时刻刻在一起。如果娶妻生子,那最亲密的人,必定是自己的家人,兄弟是不可能在家人前面的。你和你的哥哥姐姐,幼时亲密无间,他们成亲之后,是不是就没有那么多精力放在你身上?你要是想和辛长风亲近,却又不给他应有的情意,甚至打算成家之后还跟着他,那就是痴人说梦。相伴到老的最亲密的人,只有爱人。
独孤柟道,我不知道我对辛大哥是什么情意……
陆闻机叹口气,那你愿意和他一生一世在一起吗?
独孤柟点点头。
陆闻机道,愿意看他有老婆孩子吗?
独孤柟点头又摇头。
陆闻机道,有了老婆孩子,你就不是他最要紧的人,他得先顾着老婆,顾着孩子,闲了才有时间看看你。
独孤柟连忙摇头,我不要,辛大哥只能最喜欢我。
陆闻机道,那你自己要有老婆孩子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柟道,我要是有了,也要先紧着他们,时时陪伴吗?
陆闻机道,那当然。
独孤柟道,那不行,我要和辛大哥在一块。
陆闻机道,独孤,话都说到这份上,你还不明白吗?
独孤柟道,明白什么?
陆闻机道,事事以他为先,想要独占他,想要他时时陪伴,这就是男女之间的情爱。
独孤柟道,可我看你和单道长也是如此,那你们也是男女情爱吗?
陆闻机噎住,没想到被独孤柟将了一军。
单释然在旁听着,突然道,我和陆闻机,是投契的好友,无关情爱,我心中唯有剑道。
陆闻机强撑着,笑道,确是如此,我和单道长心中都各有所求,不同于你们,把彼此当做最牵挂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柟靠在窗户边,拿莲子皮一下一下往水里丢,荡出一个个小水圈,船驶过去,便看不到了。莲子皮总有扔完的时候,他便拿桌上的点心往水里丢,一点也不心疼。
陆闻机看不下去了,拿住他的手,笑道,独孤,不会这么小气,宁可给鱼吃,都不给我们吃吧?
独孤柟回过神来,讪讪道,对不住,陆大哥,你吃吧,我去外面坐坐。
陆闻机道,别,你就坐这儿吧,我怕你一不留神,把自己丢水里去了。
独孤柟道,陆大哥,我还是不明白,不管我是不是那种心思,我都要和辛大哥在一起,可他既然也心悦我,为什么还要推开我?
陆闻机道,不是说过吗?他觉得配不上你,不想让你吃苦。
独孤柟道,可我不觉得吃苦啊,倒是他这样忽冷忽热的,才让我难受。
陆闻机道,你们现在还是兄弟的相处模式,你的家人也还把你当个孩子,所以你不知道,如果你们当真在一起,要过什么样的日子。
独孤柟想想,说道,是说到时候我家里人不同意,我就只能靠自己,过不了好日子,要自己去种田打鱼了?
陆闻机点点头,差不多这个意思,还有一点,你们都是男子,还会受人非议,可能还有欺辱嘲笑之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柟道,我觉得辛大哥有点笨啊,怎么把事情都想得这么坏?且不说我家里人一向宠爱我,就算我真的身无分文,可我还有手有脚,就不能自食其力吗?
陆闻机道,大概是你平时的表现,太不让人放心了吧?
独孤柟道,连你也这么说,我哪里不让人放心?我分明乖得很,从来不和别人惹事,也不出去闯祸。
陆闻机笑道,你现在想通了?
独孤柟点头,陆大哥,我发现你真的很厉害,什么事到你那里,都能快刀斩乱麻,处理得妥妥当当。
陆闻机道,你过奖了,有些事,我也是要用一生去摸索的。
独孤柟道,是你说的心中所求吗?
陆闻机点点头,笑道,独孤,你既然想清楚了,那就早下决心吧,趁着我们还在,有什么事,我还能帮你一把。
独孤柟道,嗯,我知道!谢谢陆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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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长风喝得大醉。兄弟们见他近来愁苦,却又闷着不说,也不好安慰,便都把话放在酒里,陪着辛长风共醉。
辛长风醉眼朦胧,看着天上圆月,忽问,嫦娥仙子住天上,冷不冷啊?
兄弟们当他说醉话,嘻嘻哈哈,有人接道,那是天上的神仙,还用得着你来操心?
辛长风道,是了,那么多人围着,我操个什么心?
继续仰头狂饮。
吵吵闹闹,醉生梦死。
忽听到有人说,流离岛的那窝流寇回来了,还打伤了人!兄弟们抄家伙!
一时人人都惊诧,呼啦啦便要去施救,能站起来的却没几个。辛长风以打狗棒支撑着身体,踉跄地跟去了。
独孤柟住在三星洲,距离流离岛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众人上岸,只见独孤柟的院子火光冲天,便要去救援。辛长风也酒醒了,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进了里面,呼喊独孤柟却无人回应,流寇抢劫了财物,放了把火,便又驾船逃往流离岛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长风不知独孤柟情况,心急如焚,众人灭了火,都去流离岛除匪,独他在院子里苦苦寻觅,生怕独孤柟受了重伤,连呼救都不能。
苦寻无果,转念一想,莫非被匪徒劫持了?
再等不得,船都用去了,自己死命划着个小竹筏往流离岛去了。
流离岛亦是火光漫天。
这里浓雾弥漫,贸然深入十分危险,丐帮弟子便故技重施,以火攻逼迫匪贼们出来。又在各处严防死守,务必不让匪贼有逃脱之机。
闹哄哄直到天明,将匪贼们捉拿了,共计十四人,有两人是上次逃脱的,又纠结了些盗匪,知晓独孤家的阔豪,专门来此偷盗。
他们守在周围,趁着中秋节独孤家无人,便偷偷潜入,却不想还是被发现,惊动了守卫。无奈之下,放火拖延时间,往流离岛奔逃。然而丐帮弟子个个都是弄船好手,他们没多久就被追上,只得上山,却还是被逼下来。
匪贼将前因后果交代了,众人四处探查过,除了独孤家,并无其他处有险情,便拿他们去见官,自有典刑罚断不提。
辛长风知晓独孤柟无事,放下心来,疲累交加,在船上便睡了过去。
醒来已是黄昏,房间里一片灿烂的金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长风口渴,提起旁边的酒坛一倒,却是水。
正莫名其妙,却有人推门进来,正是独孤柟。
独孤柟笑道,长风哥哥,你醒啦,你今天不要喝酒了,喝酒会让人不清醒,我要和你好好说话。
辛长风多日不见他,昨天又揪心一晚上,如何不想念?只恨不得把他搂进怀里,好好感受爱人的气息。偏他能忍,心里火烧一般,面上还是一副平淡的样子。
辛长风道,你有什么要说的?
独孤柟道,你先收拾一下,吃过饭,晚上我们再聊。
晚风徐徐,河水荡漾。
辛长风驾着竹筏,独孤柟收拾好花灯,一个一个连成一长串,一个个点燃里面的小火烛,还剩下一个,对辛长风笑道,长风哥哥,还有一个,你来点吧。
辛长风便收起竹篙,点了最后一盏花灯,和独孤柟一起,托着花灯一盏盏入水。
水波轻柔,花灯摇曳,打着圈纠结在一起,挨挨挤挤,顺着水流慢慢游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柟道,你看,花灯都有伴,多好。
辛长风没有说什么。
独孤柟又道,长风哥哥,你知道吗?我小的时候,以为哥哥姐姐和爹娘,一生一世都会陪着我,围着我转,后来有了妹妹,他们都去哄妹妹了,把我冷落了,我大发脾气,被我爹责罚,委屈得要命,觉得人人都和我作对,跑出来,然后就遇见了你。
辛长风摸摸他的头,独孤柟笑笑,继续道,那时候吃了苦,才知道原来世上还有这么可怕的人,这么可怕的事,我好想回家,可我又不知道怎么办,天都塌下来了,我却只会哭,没用极了。
独孤柟道,长风哥哥,是你救了我,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死了,那时候哪里懂什么规矩?我只是认定你了而已。
辛长风待要说话,却被独孤柟制止,长风哥哥,你不用急,听我说完,好吗?
辛长风只好点头。
竹筏静幽幽飘在水面上,两人对着江天孤月吐露心声。
独孤柟道,陆大哥说,只有夫妻伴侣才会陪伴一生,我对别人没有过这种感情,分不清自己对你到底是不是情爱,可我认定了你,想一生一世和你在一起,不管有什么困苦,我都不会畏惧,小时候那么苦都挺过来了,我难道还不如那时候吗?
独孤柟道,长风哥哥,你不要再逃了,我也不会再懵懵懂懂伤你心,我们两个在一起一辈子,难道不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长风沉默半晌,长叹一口气,柟柟,你的心意,我知道了,我的心意,你可知道?
独孤柟点点头,道,陆大哥告诉我了,既然我们都认定彼此,为什么不在一起呢?
辛长风道,柟柟,你虽然吃过苦,但你没有经历过生活的苦难,这是长久的、琐碎的,桩桩件件,都在损耗你的热情,你会后悔的,你融入不了丐帮,就像你家人给你建的房子,和丐帮是不相配的,我们还是做好兄弟吧,我以后不再避着你,以后还是可以一起喝酒,一起去玩,好吗?
独孤柟自以为这番剖白,辛长风便该明白他的心思,却不想辛长风顽固至此,又急又气,一拳砸到竹筏上,竹筏晃动起来,辛长风连忙去扶独孤柟,又去看他的手。
独孤柟要抽回手,却又抽不动,只能别开头不看辛长风。
月光明亮,照见独孤柟的手指关节出血,辛长风想给他包上,偏偏身无长物,云幕遮也遗落在流离岛,后来去寻也寻不到了。
辛长风只好握着他的手,倒出酒坛里的清水洗洗,止了血,放开了他。
独孤柟负气,拧着不说话。
眼见聊不下去,又担心独孤柟的伤,辛长风只好撑起竹筏,把独孤柟送回去了。
独孤家遭了大火,幸好救火及时,又是在遍地水泽的君山,很快就灭了火,除了几间房住不得人,其他地方稍作修整,也能凑合,便打算等独孤柟回霸刀了,再让人来大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侍从们知道独孤柟去找辛长风了,本以为该是欢欢喜喜回来,却是带了伤,含着怨愤回来的,一时对辛长风也没好脸色了。他们家小少爷,对这人百般亲热讨好,却总碰一鼻子灰,好端端一个人,被人这样不上不下地吊着,心都捧给他,却还是没个好回报。
辛长风看着独孤柟上完药,便告辞离去,才走进院子,便听到人唤他,正是那西域人。
陆闻机请他到亭子里,开门见山道,辛长风,如果我现在杀了你,你觉得独孤会忘了你,开开心心过下去吗?
辛长风沉默不语。
陆闻机又道,那我杀了独孤,你会忘了他吗?
不待他说完,辛长风便惊怒出声,你敢!
陆闻机道,你这人真是好笑,只许自己做决定,完全不顾别人的想法,独孤本来开开心心的,就因为你自以为是,才惹他这么难过。
辛长风道,陆先生,你不明白,我和独孤,云泥之别。
陆闻机道,独孤都不在意,你为何反而在意?有时候真的搞不懂中原人,守着不知道谁传下来的规矩,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按说你是丐帮中人,他是世家子弟,怎么你的规矩比他还多?
辛长风没说什么,拱拱手,转身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中秋节的气氛渐渐淡了,只有剩余的月饼还在提示着,有一个盛大的节日刚刚过去。
陆闻机饮着桂花酿,吃着醉螺,再来碟子炸酥鱼,单释然在旁边与他共饮,简直就是人生巅峰。
直到独孤柟过来,坐在他身边,那低落的情绪,连单释然都皱眉,可他又不会安慰人,放下酒杯,看向陆闻机。
陆闻机放下吃喝,刚想摸摸他的头,偏又满手的食物碎屑,只好用手臂碰碰他,问道,独孤,你怎么了?
独孤柟苦着脸,陆大哥,是不是酒喝多了,真的会伤脑子啊?
陆闻机大笑。
独孤柟又道,我觉得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辛大哥就是不信呢?
陆闻机道,看来的确是伤了脑子,这么好的小独孤,他居然还要推开?
独孤柟道,陆大哥,我该怎么办?
陆闻机道,那你是想撇开他,还是想和他在一起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柟道,当然是在一起!最多,我以后收拾他一顿。
陆闻机道,我虽然有办法,但是我帮了你,恐怕会被霸刀山庄追杀啊。
独孤柟急道,怎么可能!我绝对不会!
意识到什么,对身后的侍从说,你们都不许说出去,否则我就和爹说,是你们帮我出的主意。
想想还是不保险,又道,你们都出去吧,就当作不知道这回事,好吗?我求求你们了。
侍从们眼神交流一番,行个礼,便退下了。
独孤柟道,陆大哥,快说快说。
陆闻机道,也不是多么高深的法子,就是要受点皮肉之苦,你可能接受?
独孤柟道,只要能让辛大哥开窍,做什么我都愿意。
辛长风写完书信,打算明日请人帮忙送出去,便揉揉脖子,起身去拿桌上的酒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喝两口,便觉得房中有些异样,喝问,什么人?
门窗虽然开着,但都没看见人。
辛长风按下疑虑,四处扫视一番,却无果,便疑心是自己喝多了,产生的幻觉。
正要放下心,却忽然注意到书案上,多了一样眼熟的旧物,正是自己的云幕遮。
过去一看,案上还有一张字条,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戌时三刻,流离岛,独孤,死。
辛长风愣住,这是谁的玩笑吗?现在已经戌时末了。
然而他也不及多想,无论是不是玩笑,他都要去看看。
取了打狗棒,连酒坛也不及拿,匆匆出门,有人和他打招呼也顾不上回应。跳上小舟,便往流离岛去了。
流离岛黑漆漆的,辛长风凭着记忆,找到之前独孤柟藏的火把,便独自上山了。
一路边走边喊独孤柟的名字,却都没有人回应,越发觉得是有人玩笑,然而到底还是不放心,便继续往上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到山顶,大风呼啸,黑影重重,阴森渗人。
辛长风喊着独孤柟的名字,还是无人回应,便也自嘲,若是独孤柟在这里,早就吓哭了,哪里会这样安静?
正要下山,却在风声中,听到些异样的,却又熟悉的声音。
辛长风连忙奔进去,举着火把一看,破落的房屋里,那被绑在角落里的人,不是独孤柟是谁?
去了独孤柟的塞口布,辛长风急道,柟柟,你怎么样?
独孤柟哇哇大哭。
辛长风掷了火把,解开独孤柟身上的绳索,独孤柟便扑进他怀里,哭得稀里哗啦。
辛长风心疼极了,抱着他边拍边哄。
好容易止了泪,辛长风问他,是谁把你绑在这里的?
独孤柟摇头,我也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长风想起投信那人,无声无息,连自己都查探不到踪迹,独孤柟又如何知晓?
便不再追问,怜他眼泪,心知他一个人被扔在这里,必定又惊又怕,只抱着他安慰。
待要扶他下山,独孤柟却摇头,外面好黑,我不敢……
辛长风把火把插到墙上,眼看着要燃尽,本想去找些茅草树枝来生火照明,顾及独孤柟害怕,便也不出去,脱了衣衫铺在地上,对独孤柟道,柟柟,你睡吧,我在这陪着你,不怕,来,你拉着我的手,害怕就喊我的名字。
独孤柟躺下了,没多久火把就熄灭了,独孤柟瑟缩了一下,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冷。
辛长风握着他的手,说道,柟柟,不用怕,我在这里。
独孤柟道,长风哥哥,我冷,你抱着我睡,好不好?
辛长风沉默了一阵,随后便是细碎摩擦声,在独孤柟身边躺下了。
独孤柟躲进他怀里,摸着辛长风热热的身体,安心极了,说道,长风哥哥,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
辛长风已明白过来,这出恶作剧,是独孤柟自导自演,只为了能亲近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轻叹一声,说道,柟柟,你这是何必?
独孤柟不答,手脚交缠扒到辛长风身上,又去亲他。可他没经验,估摸着辛长风嘴唇的位置,便把嘴唇怼过去,却磕到辛长风下巴,吃痛轻呼。
辛长风又好气又好笑,他功力深,适应了黑暗之后,依旧能在黑暗中视物。
摸摸独孤柟的嘴唇,没见血,便不管他,任凭独孤柟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只不做反应,把独孤柟气得要死。
独孤柟怒道,你是不是男人?
辛长风道,柟柟,正因为我是个男人,所以我才不能做伤害你的事。
独孤柟道,那好,我还有个绝招,你听说过日醉吗?在你来之前,我喝了这种药,估计马上就要起效了。
辛长风惊怒,柟柟,你太任性了!
独孤柟顶回去,到底是谁任性?你总是不信我的话,我只有做给你看了。
辛长风起身,在房间里走了两步,突然拉起独孤柟,说道,回去,现在就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柟死活不肯,扒在门框上,说话已是带了泣音,辛长风,你这个王八蛋!
王八蛋还在拽他走,独孤柟又没他力气大,气得要命,猛一用力,把自己头往墙上砸,老大一声响,吓得辛长风赶紧来看他,一摸,满手的水液,也分不清是泪水还是血水。
辛长风无奈,待要把他抱下山去,又怕他有别的法子,一味地伤了自己。留在这里,又担心他真的吃了那药,到时候更是难办。
独孤柟还在哭,辛长风抱着他,也是欲哭无泪。
不多时,独孤柟便嗯嗯唧唧,攀着辛长风的肩膀,来磨他的身体了。
辛长风叹口气,说道,柟柟,你不要后悔。
独孤柟道,失去你,我才要后悔!
不管不顾地,在辛长风身上胡乱亲吻啃咬。
辛长风青春男子,爱人在怀,这般挑逗,如何没反应?一直在极力隐忍罢了。
放下心结,抱着独孤柟,便吻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次日醒来,已是天光大亮,估摸着巳时近午时了。独孤柟揉揉眼睛,起身时,却引得身上无处不酸痛,又害羞又高兴。
走到外面,果然看见辛长风,坐在一棵大树下,戴着云幕遮,靠着树干休息。
辛长风听到声响,摘了云幕遮,笑道,你还好吗?身上难受吗?
便走过去扶独孤柟。
独孤柟道,长风哥哥,你还跑不跑了?
辛长风道,我要是跑了,霸刀山庄怕是真要追杀我到天涯海角。
独孤柟道,你只怕我家人,难道不怕我吗?
辛长风摇头轻笑,柟柟,你算把我拿捏住了,以后只好给你当牛做马了。
独孤柟哼哼两声,辛长风在他面前蹲下,便又乐滋滋扑上去,搂着辛长风脖子,拿脑袋去蹭他。
辛长风背着独孤柟下山去,山路颠簸,然而辛长风的身上又如此可靠,独孤柟心愿达成,心情极好,便又在辛长风背上昏昏欲睡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到三星洲院子,已经午时末了。侍从们心急如焚,陆闻机都快压不住,眼见着二人回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独孤柟午饭也不吃,就要先洗浴。他一夜未归,一身破破烂烂回来,脑门上还有一个包,又是辛长风背回来的,发生了什么,大家猜都猜得到。于是侍从们准备洗浴物件,路过辛长风时,都是怒目而视,待到独孤柟不要他们服侍,喊辛长风进去时,那眼神简直要吃人了。
辛长风也有些不好意思,但独孤柟叫他,又不能不应,便顶着他们的怒视进去了。
独孤柟哗啦啦给自己淋水,哼着个不知名小调,显然很高兴。见辛长风进来,他扬扬水瓢,意思是要他来服侍少爷,辛长风便只好忍着杂念,来给独孤柟洗澡了。
好容易伺候少爷洗完,辛长风刚想离开,独孤柟道,长风哥哥,你好似起来了哟。
辛长风脸都红了,遇上个无赖少爷,竟把丐帮弟子调戏了。
独孤柟还不知足,凑到他身边,笑嘻嘻的,长风哥哥,要不要我帮你啊,还是你打算就这样出去?
辛长风道,柟柟,你不要招惹我。
独孤柟哼一声,你之前惹我那么难受,我整治一下你怎么了?
少爷自去穿衣裳,把辛长风晾着不管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长风看他白嫩嫩身体在眼前晃来晃去,还有昨天自己弄的痕迹,欲念更炽,只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扑倒。
理智却告诉他,这是在独孤家,外面还有一群人守着,只好咬牙忍着,自己跨进独孤柟用过的水里,对着少爷自力更生了。
独孤柟原本是因为不想让侍从看见身上的痕迹,才叫辛长风进来的,可洗着洗着,便觉得辛长风气息有些粗重,反应过来,起了促狭心思,有意慢吞吞洗,慢吞吞擦身体,在他眼前晃荡,果然勾得辛长风发狂。
独孤柟心中得意,偏要闹他一闹,这人害他伤心许多次,怎能轻易绕过他?
穿好衣服过来,正打算再戏弄他一番,便见辛长风在浴桶里,双手都在水下,反应过来,自己倒先闹了个红脸。
辛长风笑道,柟柟,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独孤柟辩道,我这是被水汽蒸的。
辛长风道,这是温水,哪里来的水汽?
独孤柟恼了,你管我怎么弄的?倒是你,好了没有?
辛长风道,还差些工夫,你过来亲亲我,我就能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柟被他的厚脸皮震惊了,去掉那层伪装,长风哥哥竟是这样的无赖吗?
然而辛长风笑看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真的凑过去,在辛长风嘴唇上亲了一口。
辛长风一手不停,一手按着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就着独孤柟的吻,终于出来了。
闷哼一声,放开了独孤柟。
独孤柟脸红得要命,背过身,胡乱搓了搓自己的脸,又道,你赶快出来,洗这么久,别人想歪了怎么办?
辛长风无辜,我已经洗得很快了,是你洗得太费时间了。
他光着膀子进来的,自然也没有带换洗衣物,便只好捡起脏衣服再套上,独孤柟一迭声催他,三两下打理好自己,便与独孤柟一起开了门。
四五个侍从,都在门口守着,虎视眈眈地,辛长风摸摸鼻子,跟在独孤柟身后,小心翼翼走出去。
已是饿得前胸贴后背,自然是风卷残云,独孤柟吃了两碗饭才罢手,打了个饱嗝,懒洋洋瘫在躺椅上。
辛长风拉他走动走动,独孤柟懒劲上来,不肯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长风道,那你踩我脚上,我抱着你走。
这个听起来好玩,独孤柟兴冲冲蹬了鞋,光脚踩在辛长风脚上,抱着辛长风的腰,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上,两人便抱着走,摇摇晃晃,腻腻歪歪。
侍从们简直没眼看,一边愤懑自家白菜被猪拱了,一边为独孤柟的喜悦而喜悦。种种矛盾,堪比要嫁儿的老父亲。
独孤柟道,辛大哥,我养的那只雕儿,估计还要几个月工夫,我回霸刀之后,就给你养吧,本来也是打算送给你的。
辛长风道,恐怕不行。
独孤柟疑惑,怎么,你要出远门吗?
辛长风道,傻瓜,我们既然在一起,当然要去拜见你父母。
独孤柟喜极,真的吗?辛大哥,我好高兴!
吧唧一口亲上去,乐滋滋的,在辛长风背上胡乱摸,直到感觉到辛长风下面顶着自己,才嘿嘿笑,安分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八月结束,陆闻机和单释然便和独孤柟告别。独孤柟不舍,给他们准备了半条船的礼物,目送他们远去了。
辛长风安慰他,有缘自会相逢。
独孤柟说道,陆大哥帮了我这么多,我很感谢他。
辛长风道,那天晚上送信的人,就是他吗?
独孤柟点头,他很厉害,不管什么难题,都有一肚子的办法。
辛长风道,哦,想必那日醉,也是他给你的了?
独孤柟脸红,其实我是骗你的,一时半会儿,哪里寻得到这种药。
辛长风道,我知道。
独孤柟道,你知道?那你为什么……
辛长风叹道,就算再烈性的春药,泡泡冷水也解了,何况根本没有?我也只是给自己一个借口,好亲近你罢了。
独孤柟又哭又笑,长风哥哥,原来你也是这样想的,我再也不怕失去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过了九月初九重阳节,次日,辛长风便辞别丐帮兄弟,与独孤柟北上了。
洪倾霜笑道,要打要骂你都受着,等回来了,兄弟们给你喝酒贺喜。
辛长风点点头,和众人挥手道别。
一路顺着水路,不到一个月,便到了太行山,在河间下船,自有家仆接引,换上快马,一行人便往霸刀山庄去了。
金秋十月,遍地红黄。辛长风重回北地,亦是怀念,与独孤柟一路说笑。
还未到山庄,在山下无极镇,便遇到一队人来接应。
紫白衣衫,烈烈骏马,气势凌人。中间一人,白衣白马,俊俏郎君,老远见了,便催马过来,扬着马鞭和独孤柟打招呼。
独孤柟跳下马,朝那人跑过去,二哥!
那人便也下马来,笑着张开手,兄弟俩抱了个满怀。
独孤槥道,幺儿累了吧?娘亲给你准备了十全大补汤,你可一滴都不许剩下。
独孤柟道,我不累,二哥,爹娘身体还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槥道,你放心,除了想你,爹娘都很好。
独孤柟道,那我要快点回去,我好想你们。
独孤槥摇头道,看不出来,连封信都没写过,这也叫想念?
独孤柟嘿嘿笑,那不是因为我知道,肯定有人会写吗?
独孤槥道,幺儿这么大了,还是孩子气。
独孤柟最听不得别人说这个,立马回嘴,我已经长大了,都可以成亲了。
想到辛长风,跑到他身边,辛长风早就下马了,兄弟重逢不好打扰,一直在旁边等候。
独孤柟拉着辛长风,来到独孤槥面前,说道,二哥,这就是辛长风,你应该见过的,八年前你来丐帮接我的时候。
这世上,凡是做家长的,对于拱了自家白菜的野猪,那都没什么好脸色。
侍从们早已将独孤柟的事情,原原本本,写信报给霸刀山庄。不管独孤柟有多么任性,在家里人看来,那自然是千好万好,只有外面来的野猪,不识抬举,还敢糟蹋他们家的好白菜,那是怎么看都不会顺眼的。
辛长风揖礼,略做停顿,道,在下丐帮辛长风,见过二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槥一听这称呼,眉毛都竖起来了,就要张口还击,独孤柟小心翼翼扯着他的衣袖,满眼乞求,便只好忍了,哼一声不理他了。
一行人便往霸刀山庄去,兄弟并行,辛长风在后,独孤槥当没看到辛长风,只和独孤柟说话,独孤柟不敢惹哥哥生气,握了握辛长风的手,便去和哥哥说话了。
戌时才到霸刀山庄,一大家子人,除了大嫂临近生产,身体不便,连六岁的小侄女都出来了,迎接独孤柟回家。
独孤柟虽然总说父亲严厉,父亲不待见自己,但真到家了,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牵娘亲爹爹,好似个撒娇的孩子。
独孤夫人摸摸他的头,笑道,柟柟,饿不饿呀?快进去吧,我们先吃饭。
独孤柟笑道,二哥说,娘亲给我熬了十全大补汤,我不喝完那汤,不敢先吃饭。
独孤槥道,柟柟,你怎么进门就先告状!白疼你了!
笑笑闹闹,一家人进了屋,辛长风跟在独孤柟身后,独孤柟没开口,他也不好先开口,他看着独孤家的人亲热,欣慰,却也冷落。但是到底,独孤柟没有受责罚,自己受点冷落,又算得了什么?
独孤柟和父母亲近一番,才想起辛长风,牵着他的手,对他笑笑,走到父母面前,说道,爹,娘亲,这就是辛长风,是我认定的人。
满堂寂静。
辛长风跪下,恭恭敬敬道,晚辈丐帮辛长风,见过独孤先生,独孤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独孤颋放下茶盏,没有看辛长风,却来看独孤柟。
独孤柟连忙跪下,说道,爹,我是认真的,辛大哥对我很好,处处为我着想,还救过我的命,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独孤槥哼一声,到底忍着没有说话。
独孤渝胆子大,扑到独孤柟背上,笑道,三哥哥,二哥哥还未娶妻,你就要先嫁人吗?
众人听得又好气又好笑,独孤夫人道,渝儿莫要胡闹,太晚了,和蔚蔚先去睡吧。
独孤渝眼见老爹脸色不好,众人也不说话,便也乖觉,不多说什么,牵着小侄女出去了。
独孤颋道,你救了幺儿性命,独孤家感激你,本不该对你有什么怨言,可我听人回报,幺儿对你掏心掏肺,你却常常冷落以对,让幺儿哭了好几回,有没有这回事?
独孤柟急道,那是因为他担心我,不想让我——
独孤颋打断了他,幺儿,你让他说。
辛长风道,晚辈承认,确有此事。但晚辈保证,以后再不会如此,必定对柟柟全心全意,让他过得开心快乐。
独孤颋道,你空口无凭,让我们怎么信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长风道,晚辈自知伤害了柟柟,甘愿受任何惩罚。
独孤柟急了,爹,娘亲,辛大哥是因为不想我受苦,才故意冷淡我的,他不是对我不好,他对我很好的。你看,这是他给我做的口哨,我要是害怕了,只要一吹,他就知道了,马上赶过来陪我。
独孤檩道,柟柟,这口哨固然是他的心意,可你如果留在家里,又有什么事需要害怕?
独孤柟道,我只要他,他也愿意对我好,大哥,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独孤夫人叹道,柟柟,你还小,还不知道外面的险恶。就算我们心疼你,不阻拦你们在一起,旁人可不会心疼你。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道理,你以为是玩笑吗?柟柟,这些事,你想过吗?
独孤柟道,娘亲,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管不了别人的想法,他要说尽管去说好了,难道还会天天跑我面前来骂吗?我坦坦荡荡的,不去做坏事,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想法呢?
独孤夫人道,柟柟,你想的太天真了,你还这么小,什么都不懂,我怎么忍心让你去受人非议?
辛长风听着,桩桩件件,都是自己曾经的顾虑,为了这些事,他才把独孤柟推开,几次让独孤柟伤心。
辛长风道,独孤先生,独孤夫人,请恕晚辈唐突,柟柟还是个孩子,看事情总不周全,不如让柟柟留在霸刀山庄两年,到他及冠,再做决定。如果那时候,柟柟想清楚了,选择娶妻生子,那我就祝福他,依旧当他的好朋友,如果柟柟选择我,那不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带柟柟走,你们也不能反对。
独孤柟眼泪都下来了,不顾家人在场,抱着辛长风就开始哭,一边哭一边骂,你这个骗子!无赖!王八蛋!
众人七手八脚安慰他,给他擦眼泪,可他还扒着辛长风,众人便将他们二人扶起来,独孤颋叹口气,没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吃过饭已是极晚,众人安抚了一番独孤柟,便各自去休息。独孤柟住在自己的院里,辛长风住在客房。
独孤柟心情低落,靠在独孤夫人怀里,默默不说话。
独孤夫人抚摸他的头,道,柟柟,辛长风是个好孩子,八年前我们就知道了,否则怎么会放心,让你在君山住那么久?可是柟柟,你还太小了,连自己的心意都不一定分得清,又怎么能轻易认定一个人?有时候依恋一个人,和倾慕一个人,是难以区分的,只有时间能给出答案。这两年,你好好想想,如果你真的想清楚了,还是要和他在一起,那娘拼了命,也会堵住别人的嘴,让你快活无忧,柟柟,你明白娘亲的意思吗?
独孤柟沉默了一阵,轻轻点头。
十月底,独孤槥成亲,娶进来洛阳赵氏。好事成双,独孤檩的妻子柳氏生下一个男孩,起名叫独孤竔。
辛长风参与了两场喜事,便要与独孤柟分别,启程回君山了。独孤柟本来计划和辛长风在霸刀山庄过完年,明年再去君山的,现在却全乱了。既没有那个时间,也没有那个心情,带辛长风在太行山转转。
临别前夜,独孤柟和辛长风靠在一起,坐在庭院里。
辛长风道,柟柟,你还生气吗?
独孤柟侧过头,在辛长风手臂咬了一口,却又舍不得用力,气哼哼道,我本来不打算原谅你,让你就这么提心吊胆回去,可我偏又舍不得你,哼,你这个骗子,让我白高兴了一个月,你以后要是再敢骗我,我绝对要让你吃苦头。
辛长风道,我就知道,柟柟不会这么狠心的。
独孤柟道,长风哥哥,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我好怕,我不想离开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长风叹道,柟柟,你知道吗?从我知道自己的心思,我就在想我们的未来,想了两年多,左右摇摆,屡次让你伤心。我用了两年才下定决心,固然是我瞻前顾后,思虑过重,但这种事,怎么敢草率?你这两年,好好想想,如果发现自己弄错了,我也不会怪你,还是会一生一世做你的哥哥,好吗?
独孤柟忍着眼泪,说道,长风哥哥,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要等着我,我一定会去找你。
辛长风摸摸他的头,没说什么。
两人相依着,共度最后的亲密时光。
两年后。
又到了桂花飘香的时节。
腌几条小鱼,裹上包衣,炸得金黄酥脆,再来盘醉虾,蘸着调好的料碟,顺几块厨房新出炉的月饼,简简单单几样,再捧出藏在床底下的美酒,就着桂花的芬芳,便可享受一个美妙的午后。
葛悠堂躺在小院里,惬意悠哉,饮一口酒,捞起一条小酥鱼落进嘴里,心情美得不得了。
有一人和他打招呼,葛大叔,你好呀,又偷偷喝酒哪?
葛悠堂连忙蹿起来,左右看看,没见自家婆娘,松了一口气,好容易趁她回娘家,偷偷过个嘴瘾,被发现那可就要遭罪了。
循着声音找着那人,怒道,小后生,不要管大人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后生正是独孤柟。
独孤柟笑嘻嘻溜进来,讨好道,葛大叔,你教教我炸鱼呗,太香了,我也想做。
葛悠堂斜他一眼,就你?细皮嫩肉的,油星子就能把你崩出水泡来。
独孤柟道,我可耐造了,徒手拿火炭都不带眨眼的。
葛悠堂道,你就吹牛吧!
到底还是带着独孤柟到后厨,教他炸鱼了。独孤柟又问醉虾,又问叫花鸡,葛悠堂都教了。
一番捣腾,都天黑了,独孤柟捧着战利品溜回自己家,葛悠堂追在后面骂,吃我的!还要顺我的!小后生,你明天给我钓十条鱼来!
独孤柟笑道,二十条都给您送来!
独孤柟住在不远处的草屋里,用脚带上竹门,便是一个人的小天地。
这是巴陵县的一个小村落,距离君山只有半日路程。他冠礼之后,便辞别父母家人南下。却没有直接去君山,反而在附近住了下来,遣回随从,独自生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辛长风担心的,无非是他不能吃苦,那他就要证明给辛长风看,自己不怕吃苦。
半年下来,他已经学会了许多本领。
稻谷舂米可以做米饭。
小麦磨成粉可以做面食。
麻布衣裳粗糙但是透气,且穿久了,也柔软了。
草鞋硌脚,渐渐地,脚上生出茧子,也不觉得难受了。
他现在会划船了,还会自己做简陋渔网来捕鱼,比钓鱼效率多了。
今日又学会了几个菜。
只有下雨不好,他还没有学会修补房顶,一下雨就会到处漏水,只好拿盆来盛,盆不够就拿碗,小小的屋子里摆满了器具,滴滴答答的,一晚上睡不好。
可这样的生活,好似也没有什么难以接受的,辛长风是在担心什么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打算等再过几天,和葛大叔再学几道菜,就去君山找那个王八蛋。
中秋节,君山热热闹闹,团团圆圆。
辛长风被吵得头痛,躲到无人的流离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