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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1 / 2)

('第五章

戚澜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尽量平稳的声音道:「我来,是想要代替太宰大人跟贵上谈一笔交易。」

魏紫眸中精光陡盛,沉声道:「太宰狄熔?」

戚澜微笑道:「不错。太宰狄熔。」他本是卧在床上,此刻却已经慢慢坐起身来。月色流散,透过小窗在他身上镀下一层单薄的寒光。

「父亲许了你们什麽好处我并不知道。即使我们已经派了很多人查过,可惜始终不过联姻二字。可是眼前的事情明摆着,父亲绝不可能是看上你们的财力而已。」

「你们的送嫁队伍过清砚山时,太宰大人驻在那处的人竟然被全数诛灭。可见父亲怕是当是要依靠你们做为武力上的依靠为多。此时父亲和大人关系正紧,若冷水庄的确是个又有钱货又有私勇的後盾,的确是可以压得人不敢轻举妄动。」

魏紫的唇角滑过一丝笑意道:「姑爷这麽说是来替太宰大人拉拢我们冷水庄咯?」

戚澜悠然道:「只要父亲能给你们的,太宰大人也一样可以给你们。」

「我以为……你是戚府的三公子。」那个人的笑容冷冷的,如同凉薄的刀光一样肆意刮磨着戚澜的双瞳。

戚澜一笑道:「我是。只不过戚府的三公子不一定就不能够做些其他的事情,对不对?」他的声音很温和,似乎是在大度地为自己所受的委屈做出什麽适当的解释。

魏紫冷冷地咧开嘴毫无声息地笑,俯低上半身靠近那个人的面庞道:「姑爷真是天资聪慧,可知道台辅大人给冷水庄的礼物是什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笑出一口细白好看的牙齿,森白到似乎可以咬断人的咽喉。「台辅大人的礼物……就是姑爷您本人……」

竦然一惊,戚澜几乎是立刻对上那个人已经逼近的双眼。忽然胸前一紧,彷佛被人生生用烧红的生铁烫烙过皮肉般燎烧巨痛。

震惊到顶点的瞬间茫然立刻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连根牵拔,忽然降临到自身的危机叫他立刻弹身而起,胸口莫名的烧痛难忍,心中隐隐觉得不妙,即使不知道会被做为什麽形式送出却依然有非常恶心的感觉,隐隐觉得似乎有什麽阴谋的气息在空气里猛然四散炸开。

魏紫伸手便要拿他大穴,争奈戚澜身形流畅,眨眼之间已经双手和他拆了数十招。瞅准机会,仗着自己熟悉魏紫的擒拿手法取得几分缝隙,左手两指疾出抢上面前那人的双目,口中厉喝:「躲开!」

魏紫脚下一滑向後错出数步,堪堪躲过双目被毁之祸。他见戚澜从床上窜起,便站在房中动也不动。窗外的月轮微倾,叫他那一身紫衣冷光下被掩映的更有一番诡邪的气息。戚澜下意识地捂住胸口,那烧热虽然在慢慢冷却,痛感却只有更甚!

眼光不由自主地去看那人的手中,宽大的紫袖拢住了什麽银色的东西,只垂下一段石青色的丝绦。

「你做什麽?」戚澜急怒之下反失了一贯的从容调笑,语气又狠又戾。

「自然是给该属於冷水庄的东西打个印。公子难道就不知道有了主人的牲口都要烙个印来方便辨别麽?」魏紫笑意油然,恶毒之色毫不掩饰。「有了这个记号,别人就知道你是谁家的东西了。谁也动你不了。这不是好的很麽?不管你为谁做事,最後总也是冷水庄的人。」

戚澜一咬牙,心中悔道:「怎就忘了他本是个狠辣的性子。如今这是什麽时候,竟然这般失了防备,当真该死。」

胸前痛感越烈,忍不住冷汗盈额,隐约知道自己是受了外伤,可是用手一抹却全然不见失血,也未曾感到肌肉皮肤有所撕裂,只是火辣辣的惊痛一片。

手自然而然摸向腰间藏住的软剑。纷乱之中只是想:倘若他逼上前来,是杀,还是不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抬眼死死盯住魏紫,却发现他暗淡月光下似乎有些异常的憔悴。彷佛消耗太多的力量下有些脱力。若不是那种冷淡恶毒的神色叫他想起彼此的敌对关系,此刻真叫自己想要冲过去牢牢地扶抱住他。

小窗就在身後,他几乎来不及去想身份暴露的不妥,只是一味地想要逃窜出那个人的视线。退至一个角度,见那人除了冷冷地看着他,似乎再无别的意思,忽然觉得一阵冰冷。

五年前与五年後,也许无论什麽时候,他们都只能是敌人。只能不断算计,只能不得安宁。

不及细思,他拨身而起,撞破窗棱而去。恍惚间似乎听见对方一声长长的叹息。

靴底踏在柔软的草皮上,他忽然全身僵硬。

冷水庄的家仆武士们竟然一个个面无表情地站在他的面前,手中虽然没有任何兵刃,只是那种如同死人一样的呆滞表情却叫他不寒而栗。发现他落到地面上,几乎所有的武士都迅速包围了上来,一双双眼内像忽然点燃了耀眼的灯火,显得诡异晶亮,如同捕食前的野兽正在饥饿地看着来之不易的食物。

戚澜虽然艺高胆大,可是此刻胸前剧痛,加之这一群默默无言神色异常的人又如此阴森可怖,无奈之下只有一动不动地站着。

当此一刻,却是货真价实的敌不动我不动。

然而不动,毕竟不是个好主意。

谁又能永远不动?

戚澜腰间软剑一抹在手,再也没有犹豫。身姿游龙惊云般矫健穿梭。敌人的速度极快,然则戚澜的速度更快!一声声兵刃下肌肉筋骨被劈裂断截的声音叫他听得清楚之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月光迷离之下只见到他穿梭如风,剑走如电!

可是即使占尽了上风,他却忍不住周身冰凉。

一般人在被砍倒的时候,至少应该发出呻吟或者倒地的闷响。

可是这些人却是在闷声不吭地在挨剑,既不发出叫喊,也不因为痛苦而倒下。似乎只要四肢依然能够使用,就能够永远的战斗下去。就连喷溅出来的血液也浓稠发黑,带着奇异的药物气味在空气中弥漫。

无声无息的战斗,周围甚至能听见风在摇动着花木松竹的风雅轻音。只有那一双双明灯一样闪亮的眼睛在紧紧地盯住他,似乎是一只只钉子要把他牢牢钉在这鬼魅的园子里。

可是戚澜此时此刻脑中所想的却唯有尽快地离退!

围墙就在不远处。从一直以来的短兵相接,戚澜惊讶地发现这些人虽然很多招式精妙,步伐快捷,可是却全然不会轻功。腾挪之间始终无法远离地面。只要跃过围墙,想必他们要追逐自己也要费上一番手脚。

他知道这些人也许不想伤害他,只是想阻止他离开。因为他们没有兵刃在手。否则即使自己再强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一路血战,终於在放倒三个人之後——说放倒,那便是真正砍断了那三人的小腿——他总算纵身上了围墙。而那些冷水庄的仆从们只是在围墙下看着,一个又一个地聚集在墙下,却又不去攀爬围墙。他们面无表情,微弱的光线下显得阴森如鬼。

戚澜看的头皮发麻,下意识地撩起眼看向那座园中主宅。

却见魏紫则站在自己撞破的那扇小窗後,阴影中看不清楚眉目,只有那紫色衣袖按压住胸口的动作,在那边自顾自地绞出一个寂寞疼痛的阴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举止眼神都无比怪异的仆从似乎都有什麽不对。

他隐隐感觉到父亲所需要的东西就是这些奇诡的家伙,这些人也的确可以成为比私勇军队更勇猛武装。只是,谁有真正能够驾驭这些可怕的东西?想要驾驭它们,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那个紫色的身影转进了黑暗之中。

同时,戚澜纵身一跃,终於离开了这个如同梦魇一般的地方。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房内的魏紫终於支撑不住颓然跌坐。双足如同被抽去力量一样开始麻痹,温度低下的身躯爆发出一阵阵拉锯式的烧痛。

放松身躯靠在一边的脚踏上,魏紫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秋月如盐,一点点渗透在心尖的伤口,痛到欲呼无声。

一双香软的睡鞋踩住宽大的紫罗袍袖。

「小姐……您回来了……」魏紫半闭着眼,气息散乱,目光恍惚。

「紫哥哥。」少女天真无邪的眼神在黑夜里如同品质上好的宝石,散发着不可直视的光芒,清越的音色略有些急促。」哥哥把那麽重要的东西给他,当真不要紧吗?若失了药虫,哥哥倘若发作可怎麽好呢!」

「小姐。」男子唇边蒸腾着苦涩的笑容。」小姐瞧得上的本也不是他,何必多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女一呆,嗫嚅道:」你怎知道了?只是我虽然喜欢,叔叔却未必肯的。」蓝紫色的裙裾如水般泼陈开来,同样低温的身躯依靠上了同类的怀抱。

「哥哥,药虫对没有挂念之心的人起不了作用的,既然能借助药虫存身,那必有所念挂之事。哥哥的挂念是什麽?」

「小姐,我挂念的人从今往後都只会有小姐一个人。当初如果没有小姐,魏紫如今已是一堆白骨。还有什麽资格谈论挂念之物。」

他苦笑,挂念的原来是离自己最遥远的。只是舍了这一副残躯也要救下他,即使知道是利用也没办法抛弃。

不过是作茧自缚,到头来辗转尘寰无人顾。

「哥哥,碧儿真的可以和五少爷一起玩耍麽?选了他叔叔要是生气,又会像上次那样让人把花园里的花全烧掉了。」冷碧的声音无比委屈,小小少女的心里全都是对喜爱花朵的怜惜。

只有魏紫才知道所谓的」把花烧掉」的同时,还有当时在那座花园所在宅邸里的几十条人命一起也做了那满园鲜花的陪葬。

「不妨的。这一次宗主大人不但不会生气,且反会嘉许小姐你呢。」男人自然地搂住怀里的少女,似乎是兄长一样的温柔叫人不由自主地安心。语音低沉,难分话里真假。

「小姐安心,虽然小姐如今忘却了,可是当年的恩情我绝不会忘。请小姐再多等一些时候。哪怕粉身碎骨,小姐的恩情我也一定会报答。」

少女歪着头浅浅地呼吸,不知何时已经进入梦乡。沉睡的脸庞白瓷似地细腻,却也同样寒凉。

魏紫抱住少女,费力地站起身来,将她安置在床上。自己却又在脚凳边坐了,静静地看着那被撞破的窗棱发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才自己伤他,正是要把自己体内压抑蛊毒的药虫放到他的身上。宗主的术法要求躯壳乾净,别的药虫待过的躯壳他绝不肯再沾,加之冷碧又看上戚家老五,定然不会再要戚澜做血祭。

接下来只要在这场暗斗里保住三哥的命就再无大碍。

然则施放自己身上保命的药虫到那个人身上,连失去常人心智的小姐也知道後果,他又如何能够不知?

今夜就因失了药虫几乎按捺不住院中的那些仆从,险些伤了那人性命。长此下去只怕不用等虫药在体内发作,先就会死在不受控制的仆从手里。

危险如斯,却终究不能不管不顾。

即使如此做为,本是愚不可及,却禁不住去反覆思念那漫漫长夜里温暖,每一思及便如同虫毒爆烈游走般颤抖无依,欲罢无从。

既然彼此没有缘法,既然挂念之事本就是虚幻执妄,那麽就放纵一回,报了恩,了了愿,就此──粉身碎骨。

长夜星稀,不知不觉竟而东方微明。

天亮了。

他终於依着床畔昏然睡去。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戚澜却一夜辗转。

睡是再也睡不得的了。他在父亲回朝的时候被保荐了一个殿前行走的殿卫官。前些日子要常常上殿轮值,今天不当班,却也是再无睡意。

他匆匆忙忙换了衣裳,独自去了京城最大的酒铺「得意楼」。

小二知情解意,也是眉挑眼通。左转右转,竟然把他带到了一个偏僻无人的小小单间。戚澜向那小二微一点头,也不打赏便推门而入。

房里却坐着个锦绣衣冠的青年武官。那青年眉清目秀,面若冠玉,只可惜那饱满光洁的额上有一道深深的剑痕,生生把他那好端端的文雅像貌破出几分杀气汹涌。

戚澜见他虽然坐着,却眼目都是倦意,打趣道:「昨夜是去偷了还是去抢了?怎麽如此爱困?」

那青年见他来,懒懒道:「早朝去了几回,数今日最累人。否则凭本世子的能耐,偷抢的事情能叫我累成这样麽?」

戚澜笑笑道:「世子言重了吧。早朝向来是做臣子必有的功课,世子早晚要继承易亲王的位子,现在多磨练些难道不好?」

原来这个青年竟然就是当今易亲王的独子木岚。

木岚冷笑道:「你看我家的老爹,可是轻易就死得了的?皇帝顾忌他,只怕有的是顾忌的日子了。先帝爷忌他十三年他也死不了。如今这个皇帝却不知道要顾忌他多少年。」

戚澜摇头道:「你还是那个样子。一月不过见那麽一次,却总来和我抱怨你父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木岚一双凤目又飞又亮,斜着眼狠狠看着戚澜道:「你们和皇帝斗,那是你们的事。眼下却又来连累我也不得安宁!」

戚澜奇道:「这是怎麽说的?」

木岚冷冷道:「你还不知道,今日早朝西北的战报一到,说是争州危急求救,姓狄的老鬼也不知道吃错了什麽药,竟然就把我往上荐。我那个父王,谦逊几句就要我接下圣命来。你面前如今是个征西大将军,手里捏着二十多万的兵卒呢。」

戚澜沉吟道:」任用皇室子弟打仗本来也不少见,可皇帝不怕给你爹握了兵权麽?怎麽这样大方。」

木岚冷笑,那剑痕微微舒展,更显得几分狰狞,盘据在他那白晰的额际颇叫人有惊心动魄之感。

「他自然不放心的,只是先帝爷疑心太重,在西北待过的将领死的死罢的罢,如今却找不到几个把势。朝廷里除了我在连州和争州打过几场硬仗,其余居然没有了。你说还有谁合适?等和戎人占了龙廷,那便什麽也无用了。」

戚澜一听这话便再不言语。他知这木岚自幼熟悉兵法,可是易亲王对其宠爱之极,从未上过战场。先帝在世时曾经为了铲除易亲王一系,派当时年仅十五的木岚戍守边关刚从敌人手中夺取的连州郡。

当年边境守官一易,立生战事,木岚虽然熟悉兵法,不过是个孩子,从没有真正带过兵卒。若非易亲王悄悄派了一位不得志的良将暗中辅佐,他只怕早就黄沙掩面屍骨不全。

这一段往事因着先帝做得太过露骨,除了新进官员无人不知,木岚额上至今还有被敌将袭击时所伤的剑痕,生生将一张素净温良的面孔破得杀气逼人。

戚澜叹息道:「皇上又想仿先帝的作法麽?只是如今派你一人前去无异放虎归山。再者说,和戎去年才被临近的蛰拉部重创,西北的战事怎麽想也不该会那麽十万火急才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木岚眯眼笑道:「还是你精细,满朝的文武都急荒了眼。皇帝信了下面的战报,可是却不知道咱们在里面动的手脚。那时候你劝父王把人多多投在西北,我还不明白什麽道理,如今才知道,原来是方便欺上瞒下。若说做奸臣,你倒是一把好手了。」

戚澜一哂,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了一口。自己投在易亲王一边,恰是父亲助新皇成功夺嫡的时候。五年来他的生活一点也没有变。

从逃出戚府再到回到戚府,他一步步算,一步步走。十几年来,机关算尽居然已经变成了习惯。

不知不觉,手掌轻轻按上胸膛。那片急痛早就在半夜渐渐消退。他同魏紫之间的纠缠情意便始於那一片刀光剑影的算计里。

这五年,他是怎麽过的?心中一乱,忽然想起这五年光景里那人或者也是催折难熬。一身的傲利竟然被打磨得甘为人下,这其中受了多少折辱苦处?

想问问他怎麽过的五载春秋,却是知道自己没有可问的,也不配问。

他知道自己这些年来如果一天不去算计别人就是必死的。可是那个人呢?那人这五年究竟怎麽过来的?为什麽自己在他眼里能看见的仇恨却多不过——绝望?

他没有为了做过的任何事情後悔过,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牺牲任何事情都是正常的。五年来他也一直觉得也许只是惆怅和无奈。谁知道见了他竟然会这样欲罢不能地心烦意乱。

木岚见他发呆,狠霸霸地一脚踹在他的腿骨上,冷声道:「你究竟听没听见?这次出征还有你戚家的人!除了你家老大,还有你!」

戚澜一惊,鄂然道:「怎麽还有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木岚冷笑道:「你刚刚是聋了?皇帝叫你家老大做监军,你家老大却说要带上你去。这可真是有趣的紧。他还指望着你家那个忠心的哥哥看住我呢!」

戚澜蹙眉道:「皇上要大哥一起去?」

木岚呷了一口茶道:「可不是嘛,你家那个老鬼一早上都不作声,谁也不知道他打的甚麽主意,皇帝这话一出,他才跳出来反对。你家老大倒是乾脆俐落应下来了,还求皇帝说要带你一起。」

戚澜漠然道:」为什麽要我去。」

木岚道:「谁叫你在西北生活过十年有余呢。你家老大说你幼年在西北从师,熟悉那里风土人情,如今要带你去有个照应。皇帝当场就准了。现在你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军官,颁旨的人午後就会到了。」

他冷笑:「他既要来,我就叫戚家永不翻身!没了这只翅膀,我看咱们这圣天子要怎麽办好。」

戚澜道:「莫放狠话,我走了京中的事情却怎麽办。」

木岚悠然道:」京城里的事情自然有人帮你做下去。狄老鬼也不能兴起什麽大风浪。他那点本事,也就是够和你家老头子争个宠罢了!「他清秀的面容此刻竟然颇有些鬼气森森,冷冰冰的语气叫人不寒而栗。「这一次,我要把戚帧——连根拔起!」

戚澜看着他那薄刃一样锐利的神色,轻轻问道:「做了这麽多,当真值得吗?」

那如同利器一样的青年忽然呆了一呆,随即木然道:「谁知道呢?」漂亮的凤眼忽然深不见底,怔怔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呢?可觉得值得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手,不由自主再次隔着衣裳抚上胸前。

这样机关算尽,牺牲一切,究竟是无可奈何,还是终究是——不值得?

「值得……」他淡淡地回答,尾音里揉杂了一点动摇恍惚。

青年坐在那里,用手撑住了额头,伤痕掩去,居然在那里染出一股浅浅的书卷气。

「回去吧,被发现的话前功尽弃!」

戚澜默默推开了门,最後回头看见的是木岚饮茶的动作。

何其寂寞。

却是各自执着。

可是谁又能说,哪一种选择是错?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第六章

戚澜从後门出了酒楼,一路谨慎,回到府中时,小厮正跑来通知他有圣旨。於是他便迎了出去。果然封下了个「军中督办使」,专门管写後勤文书,也不算是要职,却正归戚绪辖制。

戚绪接了旨意却也不多言语,只是嘱咐他好好准备,总在三五日里就要开拔。他们兄弟十多年不在一处过活,纵然戚绪有心和戚澜交好,却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才对。

转眼就到了大军离京之日,说离京,其实已在南梁城外的瓴县。

近京的部队几乎被木岚全线调集,南梁城本就是守关的雄城,离争州不过二千里路程,也合了圣祖爷」天子守门户」的意思。因此西北门户一旦失陷敌人便可长驱直入,故而朝廷对这次西征也尤其重视。是以拱卫京城的兵卒大部分都拨了出来,再沿途调集各州郡兵丁,会师去援。

戚澜在马上看着秋日长空下一身战甲的戚绪忽然有些无奈。

以木岚的性子,只怕放不过他,半路就会把这监军的位子架空然後在想法子把他给处置了。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双足一夹,纵马来到戚绪身边道:「大哥。咱们这一战不知道生死如何。」

戚绪淡淡道:「打仗的事情全凭元帅,咱们做好自己的本份就是。这一路上或有凶险,三弟你要小心了。」

戚澜点点头。戚绪是皇帝派下来的人,当年助新皇夺位也立下大功,易亲王府的人又怎麽会饶他轻松惬意?

兄弟二人一时无言,只是听着喧天疾鼓,各有所思。戚澜心如明镜,这一去莫说戚绪,整个戚府都可能覆没在这个精心策划的局面里。戚绪对他说的那句话纵然不咸不淡,却叫他惊疑不定。他知道以这位大公子的聪明才智定是猜到了什麽,可是他猜到了多少,又做了几分的准备却全然摸索不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神无意识地辗转,忽然见到一个熟悉的侧影,竟然是身着军衣的魏紫。

他微微一惊,脱口问道:「大哥,他,他不是……怎麽……」

戚绪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好看见了魏紫的侧影,不由歉然道:」那是你媳妇儿的家仆,父亲说他武艺极好,将他备给咱们做贴身的护卫官。我一直没放在心上。」

戚澜笑道:「大哥,这人我跟你讨了来,成吗?」

戚绪为难地皱了皱眉,这才点头道:「也好,只是你要小心些。」

戚澜奇道:「小心些?那又是为什麽?」

戚绪似乎想要点头,但是终究还是淡淡一笑道:「不,没什麽。一会儿你便去调他入帐罢。」他心中淡淡地叹息着,即使父亲让这人混杂在军人中保护自己的安全,可是他到底信不过。说穿了,如果三弟能够拖住这个人,也许能有意外之效。

这一战他要去想的去算的太多。即使是兄弟,也只能如此——

三弟一向不介入争斗,即使被对方算倒,也造成不了太大的影响吧……他的心微微动摇,开始分不清自己将这个生疏的弟弟带到那战场上究竟是救了他,还是——害他。

戚澜满口称谢,眼神不由自主看向那个人。

秋日的万里晴空下,魏紫还是显得那样阴沈森冷,他的背挺得很直,却叫人觉得很伶仃。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能让他留在大哥身边,否则木岚的一举一动就很有可能被父亲知晓。他要拖住他,一直到木岚成功地把这个局给坐实。

心头涩然。

原来无论如何,还是要彼此阻挠,还是要互相敌对。

鼓响数声,随着浩荡烟尘,援救争州的大军终於开拔。

※※※※※※※※※※※※※※※※※※※※※※※※※※※※※※※※※※※※※※※

一个月後衡州──

木岚坐在漆黑一片的营帐中,轻轻摩挲着手中的剑。这柄鸳鸯剑从十五岁跟着自己出生入死,从未离身。哪怕自己战死也不曾松开它们,只是紧紧地握在手中,只因它们是自己和父亲唯一可以抓住的牵绊。

大军离争州已经不远,现下驻紮在衡州一带。只是衡州是座孤城,城小人稀四面环山,运输不便,并不适合长久驻紮,只要粮草一断,就算十几万军全部在此饿死也不是奇事。

额上的伤痕微微收拢,是他淡淡皱起了眉。帐内泄露进丝丝火光,如缕似线。紧接着是一个男人的脚步声,彼此都在暗处能够轻而易举地看到对方,因此就更加互相戒备。

那人停了一下,终於声音恭恭敬敬地道:「公子。」黑暗中的面目依然冷淡守礼。

木岚听到他唤自己,双眉略略一扬,露出一个讥讽的表情,好看的唇撇了撇,冷冷道:「紫,你变得多了。当年那股烈性倔强都到哪去了?我不知道你也会这样恭恭敬敬地叫起人来,倘若不是恰好看见你在戚三身边,我会当我认错了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魏紫还是那般不动声色地道:「公子取笑了。」声音漠然,无可无不可的回应着对方的嘲笑。三年来变的事情太多,挂念之物可以恨之入骨,真心思慕也可以变成假意敷衍。

日出日落,谁又能半点不为岁月催折,谁又能半点不会因着那催折改变。

若想说不变,不过是在说一场笑话。

木岚眯起眼来狠狠道:「他叫你来,一定是事情重大。他这一次——决定投靠戚家?还是说这一次,他想选择戚家的老鬼来做他的傀儡?这一次他用什麽去交换人家的子孙的性命,来给自己做祭品?」

魏紫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这样刻薄的话,从前木岚不会说出来。即使被宗主用铁链紧紧锁住了双足,他也不会说一句重话。如今却刻薄如刀,句句都是锋刃,哪怕所言不假,却也懂得了如何伤人。

他忍不住吸了一口气道:「公子,你我要活下去,也只有这样而已。我们能在这里说话便是因为宗主还活着,倘若宗主不能找到傀儡,先葬送的不过是我们。倘若当初情愿一死,那我们也都不必如此苟且。」

木岚退後了一步道:「所以他选了与我父亲为敌?」语气低幽如水,竟与魏紫有几分类似。

魏紫摇头苦笑道:「公子,倘若宗主选易亲王,你可愿意麽?叫易亲王知道,你也和我们一样不过是个身子里养满了虫子的活死人——你手中之剑,会放过哪个破坏你同亲王牵绊之人?」

他也一样,倘若被那人知道了自己不过是个会走路的死人,哪怕只是那麽一点猜疑恐惧都足够叫自己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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