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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茗扯了张稿纸,写了串数字递过去。许乐意顺手塞进兜里,点头。
他攥紧兜里的纸条,浅浅呼出一口气,心情複杂的上了一个晚上的自习。
平江中学管理不怎麽严,晚自习也可以和老师打招呼不上,不过许母不準他这样做。
晚自习一直上到十点多才放,等到他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多了。
别墅里黑漆漆的一片,安静极了。
摸黑上了楼梯,回到房间打开壁灯,靠墙角的书桌上摆着厚厚一摞各科试卷,和一杯早就冷掉的牛奶。
许乐意盯着试卷看了几秒,拿过牛奶几口喝完,想到还要给关若梦打电话,他叹了口气,简单洗漱了一下。
电话刚打过去,接通了几秒就只剩下一阵忙音,许乐意怔愣了很久。
过了一会儿,电话又打了过来,许乐意接通了。
“喂?许乐意?你没事儿吧?”
一连三问,许乐意都不知道该怎麽说,想了会儿,只好顺着她的回答,
“我没事,你那边还好吗?还适应吧?听说临城的进度和这边都不一样,还有一年就高考了,还能跟的上吗?”
“你打住!我真是服了你了…小少爷,我好不容易和你聊会儿天,你一来就和我谈学习,这朋友是不是没法做了!”
听到那边的哀叹声,许乐意忍不住笑了,瞥到那摞试卷,抽了一套英语综合卷出来,一边做一边说,“那也不是,你一来就问我有没有事,我不得礼尚往来一下。”
那边静了一会儿,幽幽的传来过来,“你别告诉我你这会还在做那些卷子,我可告诉你了,虽然你现在身体好很多了,也没有发病,但是熬夜对心髒不好,别又折腾病。”
“我跟洪茗这会儿都不在,可没谁把你扛医院去。”
许乐意垂下眸,给试卷翻了个面,“习惯了,早点做完就没事了。”
他一边说一边写,速度确实很快,也确实像他说的那样习惯了。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变态似的,不就是考的低了一点,那可是一百一!好多人都考不到好吧,你就英语差点,其它又不差,真不知道抽哪门子疯,不会是你爸又不回家刺激到他了吧。”
许乐意刚写完一个句子,闻言笑了笑,“不知道…我爸确实挺久没回来了,他公司很多事,我又不能帮忙,除了学习好点让她长脸外,没什麽能让她安心点了。”
听到许乐意明显自嘲的话,电话那头的关若梦骂了一句,“放屁!听话小乐意,等咱高考结束了,你就报临城的学校,让洪茗也过来,咱们离那个神经病远一点。”
他知道关若梦因为一些事对许母怨气很深,不过到底还是家人,况且他除了学习,也确实没想好该去哪,“再说吧……”
听到他这麽说,关若梦也不好再说什麽,“对了,你那时间打电话来的时候我刚和洪茗聊完,这个月你不是过生日嘛,我打算买票回来,我们定个包厢给你庆生,怎麽样?”
许乐意笔尖一顿,把卷子一叠放好,起身去关窗户,“我都可以,但是你们要订包厢的话,我估计我妈也会去,估计还会把班里同学都请过去,这样吧,想单独过的话,等我生日那天过后……”他顿了顿,垂下眸,“我撬一节晚自习,我们出去过。”
“可以啊小乐意!不打算当你的好学生了?”
“好学生不是人啊,再说了,我也没你们想的那麽聪明,可能真的就是……人的潜力很大吧,”他摸了摸冻的冰凉的鼻尖,呼了一口热气,无奈,“不逼一逼自己,还真是什麽想做的事都做不成。”
关若梦也知道他那个性子,能说出这些话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她也没再说什麽,只笑意盎然的回他,“那行啊,诶,我挂了啊,祝你早日脱离苦海,有什麽事找兄弟帮忙,拜拜。”
电话挂了之后,许乐意仰头看天花板,目光空洞茫然。
他想,我真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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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许乐意是被疼醒的。
翻身的时候额头蹭到了被子,不知道怎麽的,额头一阵火辣辣的刺痛,到镜子前一看,伤口一周都红了个透。
完了,估计是昨晚没注意,碰水发炎了。许乐意猛然想起何必嘱咐他伤口不要碰水的话,昨晚烦心事太多给忘了。
这下好了,他叹了口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看着镜子里龇牙咧嘴的笑容,许乐意被自己丑到了,他拿温水处理了一下伤口,洗漱完,提着书包出门。
坐在车上,望着窗外迅速后退的景物,他漫无边际的想:要不还是再去医务室看看,顺便问一下何必换同桌的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