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力。”
……
虽然每次帮他找完关系以后还得负责纾解对方的心理压力,但川上雅子一度十分乐在其中。
她认为这至少证明自己没有看错人,小池靖宏确实是一个态度端正的好人。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地,小池靖宏开始对“找关系”这件事不再排斥,有些时候,他甚至会主动要求川上雅子帮自己找找关系。
“你不帮我,自然会有别人上位,那我的资源不就被别人给抢走了吗?!”
“这么好的展示机会,拱手让人了多可惜啊!这可是能够让全国国民都听见我的歌曲的好机会啊!”
“雅子,你真的舍得看着我一辈子当一个籍籍无名的地下歌手吗?”
其实这些话川上雅子尚且可以接受——她觉得这件事是自己错了,是她一意孤行,给眼前的这个男人捧上了太多原本不应当属于他的东西,从一开始她就该想到这个结局才对。
所以,虽然由于小池靖宏想要的资源越来越多,越来越好,以至于川上雅子找关系找人脉时越发吃力,但她还是默默地付出着,很少会有怨言。
那个时候,川上雅子觉得小池靖宏就像是《千与千寻》中的那个无脸男一样,原本纯真无害的心正在环境的带动与污染下逐渐开始变得肮脏恶劣起来。
可惜,她自认不是荻野千寻,无法鼓起勇气将无脸男带离汤屋。
于是,川上雅子只能装聋作哑,像个无知的孩子一样,一个劲儿地给无脸男献上整座汤屋内最美味的食物,以乞求得到对方手心里那点可怜的金瓜子。
金瓜子是泥巴做的,正如小池靖宏的爱一般,虚伪而浑浊,如同沼泽,将川上雅子紧紧地束缚在原地。
“雅子,如果你连这种事都没办法做到的话,我们在一起还有什么意义呢?难道你不想看到我实现梦想的样子吗?难道我看错你了?你其实是一个自私无比的骗子?你想要独占我,所以不愿意看我站在舞台前,被粉丝们喜爱,是吗?”
第一次因为关系不够硬而丢掉舞台资源的时候,小池靖宏对川上雅子说了这样的话。
不是的,不是的。
那时,看着满脸失望的小池靖宏,从小到大都处在被爱包围的成长环境中,且一直自尊自爱自信的川上雅子,第一次产生了怀疑自己的念头。
要怎样才能向他证明自己的爱呢?
这个问题着实困扰了川上雅子一年之久。
她掏出更多的人脉资源,央求父母,联络熟人,甚至用自己的存款打通关系。
可即便如此,小池靖宏的脸上依旧会时不时地露出失望的表情。
“雅子,如果这些事你都做不到的话,那你根本就不爱我。”
为了不再听到这样的话,为了不再被对方失望的神情打败,川上雅子甚至辞去了自己的高薪工作,每天待在家里,一心一意地想要成为小池靖宏成功事业背后的那个女人。
没有了同事的存在,甚少有时间与朋友相处,也听不进去父母的劝告,川上雅子原本多姿多彩的世界里逐渐只剩下了小池靖宏一个人。
精神的压力,孤独的折磨,一切都失去了他们原有的意义。
终于,川上雅子想到了自.杀。
她已经很久没有认真地享受过美食了,对每天都处在痛苦之中的川上雅子而言,吃饭已经变成了一种“维持生命体征的必要流程”。
所以,在自.杀之前,川上雅子决定去自己以前最爱的西餐厅吃一顿豪华午餐。
这样的话,至少在被开膛破肚时,法医们不会觉得她是一个死得很凄凉的人。
吃饱了再去死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川上雅子享受完了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午餐。
在回到那幢阴暗潮湿的公寓之前,川上雅子路过了一家面包店。
正是在那里,她遇到了吉泽佑平。
……
“他当时就站在面包店门前,手里端着一盘试吃点心,大声地招呼着路过的每一个人尝尝看那其貌不扬的小蛋糕。”
川上雅子转过身,看向虚无缥缈之处,双眸之中全然是对过去的怀念。
“我也说不上来自己当时究竟是怎么想的,总之,我鬼使神差地走上前去,试吃了一块蛋糕。”
“‘这是我自己买材料做的蛋糕,小姐您觉得怎么样?’”模仿着吉泽佑平说话时的语气,一动不动的川上雅子看起来就像是一座僵硬的雕像一般。
“‘我拜托了师傅很久,他才允许我拿出来给客人们试吃的,如果小姐您喜欢的话,可以把这几块完整的都拿去吃,只要明天能来告诉我您对蛋糕的评价就行。’”
说着说着,川上雅子眼睛一红,泪水竟顺着她光滑圆润的脸颊缓缓流淌下来。
“蛋糕的味道很不错,很符合我的胃口,所以,等明天告诉他我对蛋糕的评价以后,再寻.死吧。”
“我当时就是这么想的。”
说到这里时,川上雅子自己似乎也觉得有些好笑,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眼泪依旧没能止住。
“可是第二天,他又给我拿了新的蛋糕。”
“第三天,新的,第四天,新的。”
“说起来好像有些可笑,但是……”
川上雅子漂亮的双眸之中已经蓄满了泪水,眼前的模糊叫她什么都看不真切,只恍惚感觉到有别人从楼上走下来,站在了那个面容严肃的男孩的身边。
“如此日复一日,小池靖宏居然逐渐从我脑海中消失了。”
“每天晚上躺在床上,我都在期待第二天的来临。”
“会是什么样的蛋糕,他又会怎样对我笑呢?”
-
那一边,川上雅子正在诉说着自己的心路历程。
这一头,月见里瑞……
“哐!哐!!哐!!!”
用手中抓着的消防斧头撑住地面,月见里瑞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死死地扒住眼前的门框,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感觉整个人头晕眼花,手臂几乎快要脱力。
游轮的倾斜角度还在不停的增大,越来越多的人因为没站稳或是一时失误而顺着甲板摔落进脚下那片黑黢黢的海水之中。
深知此时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丢了性命,月见里瑞早已将自己脚上的那双高跟鞋给甩到了一边,她光着脚,甲板冰冷的温度顺着足心一路上行,试图将她那昏昏沉沉的大脑给唤醒。
一部分原本从船底渗入船舱的海水此刻正因游轮的倾斜而从位于高处的门廊奔涌而出,月见里瑞一面用自己辛辛苦苦找来的消防斧对着木门的连接处狂砍,一面还得提防着海水的偷袭——如果只是悄没声地淋在她头上腿上也就罢了,要是海水的冲力太大,将她一并卷入海中的话……
那可真是彻底没戏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