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滩离毛家有些距离,这会儿他们拎着一篓子鱼穿过村里,还没回家做饭的媳妇夫郎们好奇地看着他们手上的东西,想到刚才夏满说的要去摸鱼,这些媳妇子很惊讶,莫不是还真让这个小夫郎给摸上鱼来了?
“哟,毛家小哥儿,你和你哥夫忙活这么一会儿,弄上来几条鱼啊?”
说话的是昨日堵门的脸上有痣的妇人,夏满已经知道她是村里李大壮的媳妇,按辈分,应当要喊她一声婶子。
“李家婶子。”没等毛萍冬开口,夏满率先扬起笑脸给她打了个招呼,“家里没甚饭菜,今日也来不及去镇上买菜,这不我刚嫁进来,总要给家里弄点荤腥,摸得不多,够我们家四口人吃饱了。”
李婶子闻言眼睛不住往鱼篓里瞄,碍于夏满紧紧抓着鱼篓,用扫把挡着,她什么也瞧不见,撇撇嘴道:“弄恁多鱼作甚,味大刺多,你们这几日还差吃的?”谁家办大事后不是要吃好几天的剩饭菜?那可比他们平日里吃的好多了,油大肉多,便是剩饭菜也要吃的一点不剩,油汤都得拌着野菜团吃完,可不能浪费一点。
夏满闻言还是笑着解释:“家里饭菜所剩不多,这天眼见着要冷下来,多准备些也是好的,等河冻上了就不好摸鱼了。”说完抬头看了一眼,道:“各位婶婶嫂子,天色不早了,我要早些回去收拾收拾这些鱼,待空下来了我来找各位婶婶嫂子请教。”
笑着看了几眼在场的人,夏满带着一言不发的毛萍冬径直走了。
身后的人却没消停,听了夏满的话,一个个你瞅瞅我,我瞥瞥你,眼睛里面飞速传播的情绪似杀人不见血的刀,你来我往之间仿佛完成了某种伟大的事业。
“毛家这个夫郎倒是个懂事的,比严娟好多了。”
“看着能干,就是太着急了。”一个瘦嘎嘎的妇人有些幸灾乐祸,“谁家夫郎头一天就去下河摸鱼的?这鱼做出来是什么样我们都知道,这下怕是要挨骂喽。”
“就严娟那个性子,可不敢骂人,倒是那两家,可不是省油的灯。”
“哎,你们说。”胖胖的夫郎左右瞅瞅,探头压低声音,眼睛四处飘来飘去,“毛家的饭食莫不是都被那两家拿走了吧?”
剩下的人也把脑袋凑近,不约而同压低声音,小声附和。
“可不是,就毛大家的那个性子,会放过这么好的东西?”
“啧啧啧,可怜。”虽然这么说,李大婶语气倒是没有多可怜的样子,“这小夫郎再怎么能干也比不过那两个,这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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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满不在意他们走后那些人说什么,他看着方才一直沉默的毛萍冬,想了想开口:“冬冬,家里有姜蒜吗?”
毛萍冬回过神,点点头:“有的,之前我去山上挖野菜看到几株姜都给挖下来了,后头院子里种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