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的门是黑色的,门上被雕刻出来的纹路深深浅浅,一路向下,延伸到偷光的门缝,与周围单调的白莫名其妙相得益彰。季馁对设计学一窍不通,只也能看出来装修得挺好看,有档次。
那双眼尾泛红的圆润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板,好像不盯出什么东西就誓不罢休一样。
季馁浑身赤裸地躺在地上,疼痛和冰冷都换不回他的理智,恐惧与不解趁虚而入,他浑浑噩噩,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被关在这儿。
再这样绝望的境地里,季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合上了眼。更不知道深夜里,远在天边的一声叹息。
他只知道第二天醒来时,自己已经躺在了,燕凌满的床上。他陷在温暖的床褥里,打了一个喷嚏。
这个季节在地上躺了那么久,想不发烧也难呀。
他的头脑更加不清醒,踉踉跄跄地走到门边,刚抚上把手,就猛然惊醒。
不能出去。
燕凌满让他在这待着,他就哪儿也不敢去,他再也担不起任何让哥哥生气的后果。
身上仍旧不着寸缕,他脑子里只有等燕凌满回来这一个想法,连自己身体被清洁过的舒爽都没感觉出来。
今天是燕凌满的生日,他还没把生日礼物给他,不要再惹他不高兴了。
昨天燕凌满那么凶,季馁决定不要把象征自己的那个小泥人给他了。可惜他这么没福气,竟然看不到他捏的栩栩如生的小人儿。
思至此,季馁低着头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忍不住湿了眼角。
他的右手还搭在扶手上,身体却靠着墙缓缓下坠,直到跪在地上,又觉得这样的姿势实在为难自己,就把坐在后脚跟的屁股挪到地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墙上的时钟时针指在“11”,外面阳光明媚,是个少见的好天气。
季馁百无聊赖地想——
这个宴会简肆会不会去呢?应该不会,没人带他去的。
这是季永天死后他办的第一个正宴,肯定得大办吧,不知道会不会从中午到晚上。
现在已经开始忙起来了吧,燕凌满应该已经忙得脚不沾地。
不知道燕凌满还会不会想起来,昨天被他关起来的小狗还在原地等他。
如果燕凌满只是单纯玩弄他,他应该并不会对燕凌满有半分想法。但燕凌满偏偏总温情地抱着他,这让季馁很难不多想。
他又没什么别的妄想,只是想感受一次心意相通的爱。
指尖滴滴答答地敲在地板上,眼睛睁得很大却落不到实处。
不知道这样磨人的等待过了多久,窗外的天空完全停了下来,楼下传来汽车的声响,没过多久,卧室的门就被人推开。
季馁惊醒,推开门却看到一个女人扶着燕凌满进来。
他不知所措,本来就坐在门后,这下也不敢光着身子出去,只能屏住呼吸,害怕发现他后被当成变态扔出去。
女人应该是在三楼楼梯口才接过燕凌满,穿着仍旧得体,只是鞋子不翼而飞。把燕凌满随手扔到床上,就打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