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茶,...
玉温给了她丢了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聊啊你,继续啊,话题刚开始,不要停!
苏茶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既然你们那么爱喝,那冬阴功汤一定很好喝!
在灶火上的冬阴功汤散发出浓郁的酸辣香气,放下去的大青虾没一会儿就转成了红色,虾背也弓了起来,在红润油亮的汤里起起伏伏。
虾熟了以后,玉温把锅端到一边,避免虾肉煮得过老。
饭菜做好,她问苏茶,人到了没?一会儿菜凉了。
苏茶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干脆跑到外面去迎。
不一会儿,一辆车身上印着庄慕市特殊儿童学校字样的小巴车停到傣味门口,车上先是下来一个年轻的女老师,随后便牵下来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
小男孩儿长得很漂亮,眼睛又大又圆,乌溜溜的,皮肤很白很软,头上戴着一顶学校统一的小黄帽,可他的帽檐是朝后戴的。
苏泉!苏茶明知道他不会对自己的名字做出反应,还是唤了弟弟一声。
苏茶跟着玉温到了庄慕以后,就联系上了特殊儿童学校,几经周折把苏泉送进了学校。
之前她本以为让苏泉长期住在学校,有专业的老师照顾会更好,但老师给她解释,孤独症儿童和家人的接触也很有必要。
苏茶考虑到店里事也多,便折中让苏泉每周末回来住两天。
今天是苏泉回来的第一个周末,玉温嘴上不说什么,还是默默地准备了一些平时不会吃的东西。
比如这冬阴功汤,因为里面要放大青虾,庄慕这边的青虾卖得贵,平时大家是不怎么吃的,可今天因为苏泉要回来,便也安排上了。
玉香前后打量苏泉,觉得这小孩儿除了不爱说话,也看不出什么异样,甚至比中医院家属院里的那些小孩儿长得还漂亮。
她伸出手想要把苏泉头上戴歪的帽子扶正。
苏茶忙喊一声,阿嬢不要动他!
吓得玉香的手堪堪停在半空中。
好险!
苏茶解释道,苏泉他们这个病的小孩儿都很固执,会有一些奇怪的行为,他的帽子就会必须反着戴,他自己的东西必须放在固定的位置,就好像书包只能背在背上,不能提在手里,否则他就会变得很焦躁,严重的时候又是撒泼又是打滚的。
喔哟哟!玉香忙收回手,还好我没有碰到他。
晚上的菜有香茅草烤鸡、冬阴功汤、一个杂拌蔬菜,想到小朋友的原因,玉温还用油炸了一盘小馒头。
小馒头有的炸得金黄,有的是刚蒸出来的白色松软的,错落摆成一个圆圈,中间放一点炼乳,这道菜也叫金银馒头。
在玉温做这些菜的时候,苏茶就对她说过,这些菜苏泉不一定会吃,他的想法和普通人不一样,很难接受新鲜的东西。
玉温问他平时吃什么。
苏茶说经常吃馒头。
所以才有了这么一盘格格不入的金银小馒头。
玉香用小碗盛了一碗酸香扑鼻的冬阴功汤摆到苏泉面前,弟弟你喝喝看,我给你说哦,在我们那边夏天太热要喝冬阴功汤...
苏茶和玉温一起笑出声来。
苏泉虽然和玉香没什么交流,却端起面前的汤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这汤酸酸的,只有一点点辣味,小朋友吃着也不觉得太辣。
喝完开胃汤后,苏泉好像胃口大开,一连吃了5只大青虾,又吃了一个烤鸡腿,最后还是苏茶怕他吃得太多给控制住了。
大家正吃着,门口传来几声敲门声,有人在家吗?
作者有话说:
冬阴功汤是真的好喝,里面煮点青虾和花甲,能下三碗米饭。
第21章 苏涧的生日宴
来人是冯石头, 他一进门就闻到了家里的酸辣味,还没说话,口腔里就充盈着馋虫勾出来的口水。
冯石头咕咚咽了一口口水, 声音大得连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
苏茶噗呲一乐,起身给他拿了碗筷。
冬阴功汤现在已经不烫了,温温热热的, 正是好喝的时候,冯石头也不客气, 埋头喝了满满一碗,本来晚上已经吃过饭, 这会儿却感觉又饿了。
看到汤里有大青虾,冯石头心里暗暗吃惊, 庄慕不临海,这青虾买得很贵,他们饭店倒是采购过一批,批发价也是8块钱一斤,平常人家连过年过节也吃不上。
再看这青虾, 个头很大,肉质紧实, 吃起来回味鲜甜,一看就是新鲜的特级大虾。
冯石头面上不说什么, 心里暗暗感慨,这做生意还真是赚钱啊。
难怪他之前听几个南方的老板说, 改革开放后,现在遍地都是黄金, 只要你肯弯腰, 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一顿饭吃完, 冯石头的味蕾还停留在那过度鲜香的味道里,直到苏茶给他泡了一杯茶,并提醒道,冯采购,这是熟茶,晚上喝了不影响睡眠。他这才回过神来,赶紧伸手接住,这才想起自己来找玉温的目的。
明天是苏涧22岁的生日,之前都是向远、冯石头和他们的另一个兄弟张凯几个人凑点钱,找个馆子搓一顿。
几兄弟不管谁过生日,都是另外三个筹备,这已经是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了。
冯石头喝了口茶,压低声音说,玉温姑娘,您前些天不是给了我一个红包吗?今年凯子也没了,向远又下岗了,我就想说,小涧生日的钱我一个人出,在你这里给他定一桌生日宴。
玉温轻轻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凯子没了是什么意思?
死了。冯石头垂下眼帘,黑瘦的脸上满是落寞。
看他不是太想继续这个话题,玉温便没再继续追问,只是对他说,那我明早先把菜单拟出来,你中午的时候过来看看。
那谢谢你了。冯石头谢过玉温,起身告辞。
玉温把他送到大门口,犹豫一瞬,半分玩笑半分认真地问道,我这边的饭菜都不便宜,你可想好要请客?
冯石头也笑了,他的皮肤黑,显得牙就特别白,要不是你给我那个红包,我都不一定有钱,既然这钱是意外之财,就把它散了。
玉温点点头,又说,钱没了再赚,人没了就是没了,你的想法是对的。
冯石头走在回家的老路上,头顶晃悠着一盏昏黄的路灯,想起玉温说的那句人没了就是没了,心里空落落的。
张凯的突然离去是他们兄弟几个都不愿意想起的事,张凯死了以后他们还是像以前那样没心没肺地聚在一起,可都刻意不去提起这个人。
今天玉温的一句,人没了就是没了。让冯石头突然放下了一些东西,是的,没了。
他走了一路就想了一路,兄弟几个最放不下这件事的人其实还是苏涧,所以他才有那么深的执念,一定要把张凯的弟弟妹妹留在庄慕,亲自照看。
冯石头也是在苏涧生日的当天发现国营饭店的不对劲的。
先是他查看采购记录,发现以前销量很好的菜都好几天没有进货了,再是清理库存的时候,发现新鲜蔬果的损耗比平常要多出三倍多。
从采购部这个问题就可以看出,饭店的生意正在下滑。
中午冯石头溜出去傣味看菜单,在走廊上听到总经理办公室里传出岩应愤怒的声音,没有茶香鸡你就连菜都不会做了吗?
张总厨回答的声音比较小,冯石头没听清,他轻手轻脚地遛出了饭店。
傣味门口还是排着长长的队伍,在这边买烤鸡的都是这一片的街坊领居,但大家抢起烤鸡来那是一点都不含糊。
张嫂,小妹,麻烦给我这只大的,我家里人多。
街道办李主任,这只大的是我先看到的。
先看到就是你的?笑死了!我还说皇城故宫都是我先看到的呐!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