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向远的情况不同,大富大贵本就是他的命格,如果玉温的点拨有用,也只不过就是提前几年。
她送了向远回来,苏茶在店里等着她。
开始卖香茅草烤鸡已经一个多月了,虽然每天的生意还是很好,可总是停留在30只左右,始终没有突破。
玉温和苏茶算了算最近的营业额,虽然一个月有将近一万块的流水,净利润也有五千左右,这在90年来说可是不少钱了,可离玉温想要的还远远不够。
现在她主要要突破的是地域的限制,三月街这边活动的大多都只是庄慕本地的老居民,大家的购买力毕竟有限,想要增加营业额,最快的办法就是快速扩张。
苏茶用手掌拖住下巴,很认真地思考了半天,终于悟了,我们是要在别的区开分店吗?
那开店的资金和新店的人员哪里来?玉温反问。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苏茶又重新给出了一个方案,那我们增加菜品呢?之前苏警官在这边过生日的时候不是也有人说愿意把小孩儿的生日宴放到我们店吗?
玉温还是不同意,八角寨这一片大多是工薪家庭,香茅草烤鸡已经是他们消费极限,再增加菜品也不会有太多人来消费的。
苏茶没有答案了。
玉温扶正别在鬓边的一朵缅桂花,如果我们送外卖呢?
送外卖是什么意思?
店里安装一部电话,有人打电话订茶香鸡,我们就派人骑车送上门去,每一只鸡家五毛钱的配送费,这样配货员的工资不就有了吗?店里不多出一分钱,就能把生意做到外面去。
苏茶前后想了一遍,终于忍不住问道,有时候真的想把你的脑袋掰开看看,怎么这么聪明?
玉温笑笑,玩笑似的答一句,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上。
这个巨人就是后世的人类文明。
苏茶没太听懂她的这句话,她的心思都在怎么扩大经营上面,又追问道,那我们是要再招一个配送员吗?
玉温算算时间,国营大饭店的命数也差不多了,不用,把这差事给冯石头留着。
冯石头?他不是在国营饭店干得好好的吗?他那可是铁饭碗,能愿意来我们这里吗?
玉温站起身往茶桌那边走,半晌才凉悠悠地说一句,国营饭店要倒闭了。
没听说呀,那么大的饭店说倒就倒?
玉温没再回苏茶的话。
她要国营饭店倒,它就得倒!
作者有话说:
写到酸笋,然后想吃螺蛳粉了...
第24章 一百只烤鸡
用香料腌制好的鸡, 再用芭蕉叶包裹起来放到炭火上炙烤,香味尚未出来,客人倒先上了门。
玉温把烤鸡翻了个面, 便听到了脚步声,一抬头,一个中年男人笑盈盈地看着她。
三十来岁的年纪, 穿着一套藏蓝色的磨毛西装,西服剪裁很好, 将他修长的身形修饰得很挺拔漂亮。
男人的头发全部向后梳,上面还打了蜡油, 看上去油光铮亮的。
南方过来庄慕做生意的老板都是他这一幅打扮,西服油头, 皮鞋也擦得瓦亮瓦亮的。
老板,烤鸡好了吗?他笑着说话,南方口音很重,露出一口又白又整齐的牙。
麻烦您再稍等二十分钟。玉温抬起头招呼一声,遂又低下头, 把烤鸡翻了个面。
长长的睫毛在她白皙的脸上落下一层阴影,饱满的唇, 唇角微微向上挑着,把来人看呆了。
感受到他灼热的目光, 玉温有几分不自在,便唤了苏茶来, 请客人去桌前坐,给他泡一杯茶。
那中年男人摆摆手, 不必了, 我在这儿很好。
苏茶看看玉温, 一时间也不晓得是该进还是该退。
玉温递给她一个颜色,那你先去把香料切好。
苏茶走开以后,背头男抱着胳膊,就站在玉温斜对面和她套近乎,你是这家店的老板娘?
玉温手里的动作没停,淡淡地应了一声,算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你这家店小归小了点,但烤鸡的味道是真不错,你们是叫含香草烤鸡吗?
玉温脸上荡起一抹不耐烦,她本来就不是什么性格温和的人,而且,拒绝这种无聊的搭讪。
香茅草烤鸡,不是含香草!先生搭讪前能不能先学好中国字?
因为生气的缘故,她那俊俏但疏离的脸变得更加生动,男人只觉得有趣。
好不容易烤鸡烤好了,玉温扯了牛皮纸包好,又用麻绳系上,包成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包裹,递给男人,您慢走。
随着男人递过来的一张大团结,还有一张名片,名片是浮夸的金色,名字是欧阳剑,职务是欧氏图书出版集团董事长。
就这,还图书出版集团?香茅草说成含香草的人?
是不是做图书出版的时候顺便把脑子也出版掉了?
欧阳剑很满意玉温很仔细地阅他的名片,名片上富贵的金色和衿贵的头衔都让他觉得十分有面子,可玉温不动声色的面容下是鄙夷的吐槽。
我这边需要订一百只烤鸡送礼,哦,是叫香茅草烤鸡对吧?
欧阳剑的语调里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但是这个包装过于简陋,我要送的都是本市的文人墨客达官显贵,我想给你一个重新准备包装的时间,准备好以后打上面的电话联系我,我要先过目。
可是...玉温面上露出为难的神色,也更像是为对方考虑,这种小批量的包装很贵的,也许比烤鸡本身还要贵,做下来你不划算的。
钱不是问题,你开个价。
玉温想了想,三十块一只,连包装带鸡,怎么样?
欧阳剑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这是我在你这里收到的第二个三十,成交!
等欧阳剑走了以后,苏茶抬起因为切洋葱而又酸又涩的眼,泪眼朦胧地说,你和苏警官可真行,割韭菜啊?他割第一茬,你割第二茬。
玉温扬起唇角,怎么?上次苏涧割的也是他?
不是他还能是谁?这种人傻钱多的能有几个?
玉温脱下腰上的围裙,我先去包装厂一趟,店里你盯着点,对了...一会儿空下来去邮政局把安装电话机的手续办了。
苏茶流着泪切洋葱,生产队的驴都没我这么辛苦,又是会计又是打杂又是跑腿...
玉温整理好鬓发,往鬓边插了一支孔雀石的发簪固定住高高挽起的发髻,她回过头冲苏茶露出一个妩媚的笑意,既然你觉得太辛苦,那这样吧,工资一个月加五十。
苏茶,你说什么呢?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咱俩的情谊你和我说钱合适吗?
玉温拧开奇士美口红,往唇上抹了一抹正红色,轻轻地吐出一个数字,一百。
苏茶挥舞着菜刀,老板,我还能继续燃烧!
玉温鄙视地看了她一眼,扭着细腰出门去了。
玩笑归玩笑,但玉温和苏茶都知道,苏茶绝不会贪这个钱的,她是店里的会计,每个月自己给自己开工资,玉温说过好几次加钱了,苏茶也还是按原来说好的价钱领钱。
玉温去的包装厂正是给福村做福村茶包装的那个厂子,打了个人力黄包车,15分钟也就到了。
今天是和包装厂结款的日子,王庆忠正好也在包装厂里。
他看到玉温,就真的跟娘家人看到远行的闺女一般的热情,忙放下手里的活计,大步流星地走到玉温这边。
玉温,你怎么来包装厂了?是有事吗?他打量玉温两眼,你还真是越来越漂亮了,看着就跟画册上的女明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