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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忍冬点点头,抹掉嘴角的鲜血道:“弟子知道,师尊不必忧心。”

“你有觉悟就好。”耿明机说,“忍冬,为师这次可就靠你……”

突然,台上响起轰隆雷鸣。

席上突然响起尖叫。

耿明机立刻扭头看去,见齐蒿竟然被一道雷咒轰了出去。

他手持重剑,胸口受击,整个人被击飞,撞到台边以法术铸成的栏杆上,才堪堪停下。

耿明机看得清清楚楚,将他击飞的,是从苏玉萤手里打出的一道雷咒。

雷为玄色,威力巨大,地面上都留下了焦黑的雷痕,还在滋滋地冒着余光。

重剑从手中脱落,齐蒿哇地一口黑血喷了出来。

他顺着栏杆滑落,坐到了地上。他心口上,玄雷已将那一处的青衣烧焦了。

耿明机蓦地瞪大眼睛。

钟隐月也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瞬间,满席鸦雀无声。

方才的嘲讽、轻视,台下的起哄和嘘声,突然全都消失了。

苏玉萤站在原地,还保持着出招的姿势,两只手滑稽地结着印,跟突然被摁了暂停似的停在原地。

台上忘生宗的弟子倒是没多意外。

他站在原地,一脸平静地等了须臾,才拿起鼓棒,回头一敲大鼓。

他走到场中央,侧过身,靠着苏玉萤这侧的手高举起来。

他擡高声音,竭力大声道:“本场胜负已出,天决门玉鸾山弟子,苏玉萤胜!”

鼓声恢弘,满场宁静许久。

突然,钟隐月爆出一声大喊:“YES!!!”

他装都没想起来装了,一句几千年后才有的鸟语蹦了出来。

钟隐月兴奋极了,喊完这句就原地跟空气打了一套拳,连连欢呼了好几声“YES”,转身就把沈怅雪从座位上薅起来,哈哈大笑着抱着转了一圈。

转完他就把人放回去,又把温寒跟陆峻薅起来,也转了一圈——直到这个时候,席上才有人反应过来。

“玉鸾宫的赢了!?”

“福生无量天尊呀,玉鸾宫的赢了断岳门的!”

耿明机也终于反应过来了,惨白的老脸当即一青,又立刻红了。

他那张脸本就没什麽血色了,一红起来又紫得很,颜色活跟个猪肝似的。

谁赢了!?

苏玉萤!?!

她怎麽可能赢,怎麽可能!?

钟隐月从来就不管他门下这些兔崽子,几月前还都是一群筑基期的愣头青!就算这几个月他拼了命地教导,顶天也就是一群金丹期的!

断岳门的齐蒿,那可是元婴期的剑修,还是重剑的修者!

怎麽会……怎麽会!!

他干什麽呢!?

耿明机气得脸色都扭曲了,可四面八方还都是敬重他是天下第一剑的外人,他无法发作,只能硬咬着牙憋下来,还立刻压下心头的怨恨,将表情也一同压下。

有全然不知情的外人凑过来笑嘻嘻地庆祝:“恭喜呀,乾曜长老!天决门这可是开门红了!”

耿明机气得想把他劈了,但是做不到。

他只能硬着头皮扯起嘴角,硬邦邦地笑着回应:“多谢,都是我门中玉鸾师弟教导有方。”

“哎呀,早听闻玉鸾长老历来性情豪爽,今日一看,果真如此!”那人丝毫没注意到耿明机要气得发疯了,自顾自地说着火上浇油的话,“方才我便听场中人说什麽玉鸾长老没什麽能耐,可谁不知道前代玉鸾长老是个仙风道骨,最是看得透是非对错天道伦常的?她选的弟子,怎会出错呢?”

“哈哈哈,我方才没敢与他们争论,可眼下真是出了一口恶气!你看看他们,都不说话了!”

“乾曜长老,我听有流言说,玉鸾长老已飞升大乘了,可是真的假的?若是真的,日后你便不必挑起独自背负天决门的重担了!”

“有了玉鸾长老与你,还有上玄掌门一同平起平坐,你也能轻松许多!”

“真是恭喜,恭喜啊!”

这人拍着他的肩膀,哈哈大笑起来。

窦娴脸色发白地望了眼皮笑肉不笑,眼睛里都起了层阴鸷的耿明机,低下头去,吓得脸上起了层冷汗。

场上,直到观席上欢呼叫好和震惊质疑都响了片刻,苏玉萤才反应过来。

她惊疑不定:“是我赢了!?”

“是你赢了,小师妹。”忘生宗弟子向她笑笑,拱手行礼低身道,“玉鸾门果真仍是人才辈出。哪怕是跌落过谷底,也仍能举手指天,在下佩服。”

苏玉萤一惊,忙作揖回礼:“师兄过奖!”

齐蒿颤颤巍巍地扶着栏杆,站了起来。

他摸了一把心口的伤,摊开手掌一看,焦痕和鲜血布满了手掌。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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