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的眼神渐渐发亮。
她本来正欲扯着长纱的手突然缩回,对上哥哥那惊恐的神色,突然灿烂笑出声来。
哥哥,虽说你当年卖了我,但我心里还是有你的。既是如此,我也不能单独与你叙旧,这太不公平了你便与你的同窗们一起享受这份欢乐吧。
只有惜月摇了摇头,对上白麓的眼神,似有遗憾:
姑娘怎不早说?我今日来参加文会,他们只给出了一天的价格。早知有姑娘在,我倒贴钱财也要来参加三天五夜的。
不过这也无妨,有圣人在,晚两日回去也无妨。多谢圣人了。
这群男人们如此瞧不起我等,觉得我们苟且偷生,我心中也很是惭愧。如今倒真要好好学习一番这所谓君子气节,看看他们是否能宁折不弯。
两位圣人若是真有气节,不愿展示给我们看,那不如一头撞死在这里,又或悬梁罢了。
小女子不才,身上这披帛用料尚好,挂上一两人还是能支撑的。
白麓:
怎么说呢?这古代的小姐姐,都优秀成这个样子吗?
这很难让人不喜欢啊!
第147章 宁死不屈
而书生们至今还在地上艰难蠕动,此刻有聪明人抬头看看正中午的烈日,不由眼前一片昏暗!
果然最毒妇人心!
尔等休想!男子汉大丈夫,绝不会就此认输士可杀不可辱,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他们唾骂着,瞪着众人,眼神中全是痛恨。
可谁又在乎弱者的无能狂怒呢?
白麓笑容不变:那我得实话实说,杀你们,着实会脏了我的手。
不过也不着急。
她随手揪出那位祝源炳:这位书生,我观你有状元之姿,那就请你来给两位圣人擦擦脸,换双鞋吧。
说着,两双同款鞋子便啪哒一声被扔在地上。
两位圣人眼皮颤动,此刻却仍是一副虚弱昏迷的模样,白麓见状,也假作没看到。
而那位祝源炳也着实有骨气,此刻将头一昂,胸前垂落的头发向后一撩,便气势昂扬的道:绝不!
下一瞬,一股巨大的疼痛自小腿传来,却是白麓一脚狠狠踢中他的骨头。。
没关系,我很尊重人的,你什么时候愿意为圣人穿鞋了,什么时候就不用挨打了。
当然,倘若你宁折不弯,想要一死了之,那我也不会拦着。
说完,又是狠狠一脚踹了上去!
啊!
祝源炳发出了痛苦的叫喊,面容狰狞又扭曲,显然是从未经受的痛苦。
嫣儿在旁看着,此刻心疼的上前去给哥哥擦汗:哥哥别怕,一定要有骨气,坚持住啊!
只是小小的皮肉之苦,最多断条腿,肯定死不了的。
哥哥是男子汉,前程远大,嫣儿相信,哥哥能撑住的。
虽说瘸了腿是不能再考取功名的,但哥哥放心,嫣儿哪怕苟且偷生,也一定会挣钱养活哥哥的。
兄妹情深,感人肺腑。
然而当哥哥的却似乎并不领情,此刻一张脸狰狞又扭曲,那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眼神瞪着眼前施着脂粉的女子,恨不得要将她活剐了。
你这贱人!
然而嫣儿却连脸色都没有变化,反而拿着手帕装模作样地拭着连红都没红的眼角,一边心疼道:
唉,我就知道哥哥你绝对不会给圣人穿鞋的。恩人,既然哥哥这么倔强,不如你再好好教教他吧。
白麓自然是配合极了,于是二话不说,又是一脚踢上去。
小腿前方皮肉薄薄,骨头直面着最疼痛的打击,从来没吃过这种苦头的祝源炳嗓子眼里发出呵呵声,两眼翻白,显些一口气撅过去。
而身侧的女子还在喋喋不休:哥哥坚持住!
只要你能扛到最后,圣人就不用吃那种苦头了。
每一句话落,便又是一脚踹了上去。
等到又经受五六脚之后,他便觉得,自己的腿莫不是真的瘸了吧?
再想想瘸腿之人没有资格考取功名,还要被人瞧不起他便瞬间恐慌起来。
此刻,认清现实的祝源炳半点犹豫也无,只狼狈拖着瘸腿在地上向前爬去:我穿!我穿!
一边还哭喊道:圣人,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哎,这话白麓可不承认啊。
什么叫迫不得已?我们只是给你一个建议,你若不愿意,这大厅的柱子又圆又粗又结实,碰上去便是了。
你们不是自诩为君子气节,绝不会屈服吗?而且还这么对你们的老师这叫什么?
旁边惜月笑的好大声:这叫苟且偷生啊!
程朱二人听着众女子们猖狂的笑声,此刻醒也不是,不醒也不是。
可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面临的
罢了,不就是小鞋吗?总比挨顿打要好得多。他们能忍!
于是,在佯装昏迷的过程中,便感受到有人脱下靴子,又重新粗暴的将小了许多的鞋,强硬的拉拽上去!
二人这才悠悠转醒。
此刻瞪着给他们穿鞋穿的满头冷汗的祝源炳,呵斥道:枉你还读圣贤书,如今竟做出这样为虎作伥的事,实在叫人不齿!
然而祝源炳吃够了苦头,已经有破罐子破摔了。
此刻也低声嘲讽道:两位圣人若是不想受此屈辱,先看看这周围的柱子吧。
不得不说。今日文会,这柱子竟成了最大赢家。
程朱二人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对着白麓等人怒目而视:
小小女子,休要猖狂!这世间绝容不下你们这等毫无廉耻之人。
白麓唇角微翘:关你屁事。
而后又看着外头被太阳灼热烤着的大地:这莲苑湖光美景,长廊春阶。大伙在这站着干什么?出去跑跑啊!
毕竟今日文会,大家忙于求学,恐怕都没有什么心情赏景不如先就围着园子跑两圈吧。
书生们却并不动弹。
大伙儿站在一起,互相对了个眼神,便仿佛横生了许多勇气。
为首一人,昂首挺胸:
我等,绝不屈服。
白麓冷笑一声,伸手抽出那细白长颈瓷瓶中的一枝垂柳。
细嫩的枝条在她手中绕了个圈儿后,便呼啸着狠狠挥出,正巧抽在那说话之人的背上!
只听啪的一声,明明嫩绿枝叶都半点没破损,可对方从外衫到里衣,却都已被狠狠抽出了一道裂痕,里头隐约透出些红色血迹来!
再瞧对方猝不及防狼狈跪趴在地的姿态,在场所有书生又缩成了一团。
而始作俑者还在那里淡定微笑,一派宽容大度。
没关系,我不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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