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她冷笑着。
一群道貌岸然的畜生,如今竟也有脸指点起我的生死来了。
你们这群人如今在这里冠冕堂皇,可我敢说,你们吃的穿的用的,全都是踩在女子的血泪之上!
畜生尚且不会蚕食同胞,尔等却是畜生不如!我又凭什么听你们的?
老匹夫。
口水缓缓从朱圣人的脸上滑落。
他瞪圆了眼睛,此生也未曾受过如此羞辱!
而程圣人便噔噔上前,眼神中透出誓不罢休的残忍来
好一个不知廉耻的
话音未落,只见一只白瓷茶盏呼啸着飞了过去,砰的一声,将他脑袋砸了个血糊拉碴。
往那茶盏投射的方向看去,只见台下之前那牙尖嘴利的女子又一次站了起来。
她身边那位元和十六年的探花,此刻神仙面貌上遍布寒霜。其中仇恨与厌恶,竟也不比被他们指责的惜月少出多少!
台上狼狈擦脸手忙脚乱的两位圣人万分不解:同是男人,他们两人说的话有何不对吗?还是说这曾经的探花郎,脑子已完全坏掉了?
在众人的瞩目中,白麓走上台去。
此刻,两位圣人在她眼中已不仅仅是糟老头子,而确实就像惜月所说,是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她一抬手,便熟练地揪住一左一右两人,迫使对方歪着身子,不自觉仰起头来,哎哟哎哟叫唤,像极了待宰的猪羊。
想想看,自栩为天下师的两位圣人,如今被人揪垃圾似的揪成这副模样,日后就算他们名声再复,可这丢脸的模样已然叫众人看见,又如何堵得住悠悠众口?
这一瞬间,对未来的考虑和这前所未有的奇耻大辱,叫这两人血都冲上了头顶,完完全全接受不得!
但这才哪儿到哪儿呢?
白麓的手绷紧了,两个糟老头拼命的想要拿手去抓去拽,便又被底下投掷而来的几枚青果砸的手腕酸麻,半分力气都使不出了。
时阅川若无其事的收回手,心想:若是阿麓想不出更好的折磨法子,自己也不是全无手段的。
他忍这两个老匹夫,已然很久了。
两个渣滓已然在手,白麓边对着被这番惊变弄得说不出话的惜月微微一笑,满是安抚。
惜月姑娘,你不必怕。畜生说的话,谁若是当真,岂不是跟畜牲无异?
再看台下诸人,白麓只恨自己钱花的不够,不能叫画师们一一进场,记住他们的嘴脸!
一群满腹草包的玩意儿,拼学识拼不过女子,便也有脸来指责艰难求存的姑娘家。
张口闭口我若是女子,既然说的如此真心实意,不若大家都来签一份卖身契。
待我找一家规模够大的南风馆,诸位每日迎来送往,也体验体验别人家是怎么讨生活的。
第146章 君子气节
白麓的话尖锐又刻薄,这群向来自命不凡的书生又何曾听到过呢?
更别提两位圣人还被她以这样狼狈的姿态狠狠揪着,简直有辱斯文!
台下终于有人拍案而起:你!你这女子好生嚣张,凭什么卖我们?你又卖得了我们吗?
凭什么卖你们?白麓反问道:当然是因为你们不守男德,自甘下贱啊!
放肆!
又有人按捺不住,同样对她怒目而视!
什么男德?根本是你胡搅蛮缠!还不快把两位圣人放开!
论起抬杠,白麓还鲜逢敌手呢!只听她半点不急:不是你们圣人说的吗?天地阴阳,相伴相生,有对女子的约束谓之女德,没道理男子没有吧!
她一脸的理所当然:既然如此,凭什么姑娘卖得,你们这群书生卖不得?
台下的书生破口大骂:我等饱读圣贤书!岂是这等污糟女子可比?她们沦落尘埃便苟且偷生放纵沉沦,又与我等君子气节何干?
好气节!
白麓夸赞道,随后看向一旁沉默又激动的惜月:惜月姑娘,你瞧这些君子的嘴脸丑不丑陋?再看看他们脚上的小鞋知道为什么人人都穿吗?
她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因为圣人喜欢男子小脚,所以有气节的书生们便要裹紧大脚,取悦圣人啊!
胡说!
台下有人面红耳赤的反驳道:这分明是我等对圣人的尊崇!
惜月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转头,看着身后的姐妹们:来,姐妹们,咱们这群没有廉耻苟且偷生的女子们也来长长见识,瞧瞧什么叫做君子。
身后的伶人们缓缓放下手中乐器,此刻一个个站了起来,她们面色惨白,眼神却是一个不漏的将台下的面孔牢牢记住。
其中吹笛子的女孩子指着前排突然出声:祝源炳,你还记得我吗?
那个名叫祝源炳的书生盯着她,突然冷笑一声:休要做这些把戏!你这浪荡女子,入幕之宾不知几何,如今还要往我头上泼脏水吗?
他恶意的笑了起来:你这样的姿色,倒是配做个洗脚婢吧。
那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也嘲讽一笑:哥哥,当年你求爹娘卖了我给你凑束脩时,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台上台下瞬间寂静!
就连白麓手里呻吟着的两位圣人,此刻都仿佛更虚弱了。
而那女孩子却调转方向,对着白麓盈盈下拜,一举一动满是女子柔媚与风情。。
白麓深吸一口气她,才十几岁!
姑娘,您如今替我等张目,嫣儿感激不尽。只求姑娘再搭把手,将我这君子哥哥制服我兄妹二人数年不见,未曾想到哥哥如今竟是如此的有魄力,我这做妹妹的,也想见识一下他的气节,能撑几何?
白麓呼出一口气:好说!
说罢,便直接扔了手里的人,瞬间跳到台下!
台下一片慌乱,什么君子不君子的,大家踩着酸胀的脚步便想往外奔逃!
然而时阅川只随手拽下摇曳的轻纱,那仙气飘飘的长纱便如同灵活的小王,瞬间将人一团团全部拦腰捆住!
书生们力气使向四面八方,如今便如同蛆虫一般,只能在地上来回拱动了。
他这才轻描淡写的笑出声来:慌什么,不是尊崇圣人吗?如今这文会,可还没结束呢。
书生们看着台上满眼恶意的女子们,恐慌道:你我同为男子,兄台更是有功名在身,为何要助纣为虐?!
时阅川微一沉吟,倒也认真回答了:大约,我还是个人吧。
而台上的白麓则指着那群玩意儿:嫣儿姑娘,看中哪个,你尽管挑吧。
至于其余诸位漂亮姐姐,倘若大家不赶时间,要不要跟我一起,看看男子的气节顶不顶用啊?
你要做什么?
此刻,惜月脸颊上带着诡异的酡红,好奇的看着白麓,眼神中满是激动。
白麓微微一笑,谦虚道:我这个人,其实还是很敬佩读书人的。
如今他们既是人人都是君子,且为表尊师重道,不惜穿上小鞋饱受折磨两位圣人难道不应该心生感动吗?若是可以的话,他们也应穿上同样的小鞋,与大家同乐才是。
周围诸人的眼神慢慢亮了。
而姑娘们看了看台上奄奄一息的两个老头,又忍不住瞧了瞧自己脚上的绣花鞋,那跃跃欲试的意味格外明显。
至于台下众位学子嘛
他们老师都要穿上小鞋了,难道他们不觉得激动吗?
人一激动的时候,就容易狂奔喊叫,蹦蹦跳跳,读书人管这个叫做疏放阔达。
我瞧这莲苑挺大的,不如也给大家一个宣泄的场地,让大家穿着跟老师同款的鞋子尽情奔跑,诸位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