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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缺忙解释说:“她不是。小鱼儿,你别听她的,我已经回信推拒了。”
小鱼儿心思一动,揶揄道:“那绯烟小姐可是个大美人——”
明知他在开玩笑,可花无缺偏吃这一套,很是无奈:“小鱼儿……”
小鱼儿嘿嘿一笑,说起正事:“从去年我们到移花宫,已经一年多了,也该去看看燕伯伯,你若走不开,我就先去找他。”
“移花宫已慢慢走上正轨,我也没什麽好忙的了,再等几天,我们一起去。”
花无缺一言九鼎,下定决心要做的事没有不成功的,当初为移花宫殚精竭虑,事无巨细,现下说要离宫,就真的撒手不管,五六日间将所有事宜交付出去,当真洒脱。
移花宫外有棵高大的花树,洁白花朵缀满枝头,春风拂过,花瓣纷纷扬扬,小鱼儿不由自主地伸手接住落花,看着它们一点点堆积在掌心。
花无缺同衆人告别,赶到宫门外,就看到这样一幕,小鱼儿吹开手中的花瓣,年轻的脸庞在花雨中多了几分朦胧感,如同梦中。而他盯着高处枝头出神,都未察觉花无缺走近。
“小鱼儿,你在看什麽呢?”
“没什麽,随便看看。”小鱼儿道,“就这样走了,你舍得吗?”
花无缺摇头:“天下无不散筵席的宴席,我注定不是移花宫的人。”他递给小鱼儿一只木盒,“这是秋华姑姑她们给你的。”
小鱼儿结果一看,是枚鱼形玉坠。“好端端的为什麽送我礼物?”
“因为你替青云教的姑娘出头。”
小鱼儿将盒子收进行囊里,“我只是看不惯她的做派,杀杀她的锐气罢了。”
花无缺道:“但你的‘无心之举’确实很要紧,各派需要磨合,甚至与移花宫之间……或有人以为有高低之分,日久天长,会发生更大的事端。”
小鱼儿临时兴起出手帮了别人,不想还有这等作用,心中暗暗得意,“总而言之,办成了移花宫的事,咱们总算可以功成身退。你接下来想做什麽?”
花无缺说:“做什麽都好。忙了这些日子,我想最快意的事莫过于‘偷得浮生半日閑’。”
“半日閑?此番落定,当是‘日日閑’。”小鱼儿问道,“你想去何处偷閑?”
花无缺笑道:“看你。”
小鱼儿道:“我想去的地方太多了,既然这样的话,那就一处处去看……不过我们得先去探望燕伯伯,一年多不见,真有些想他。”
于是他们出发前往龟山。小鱼儿离了移花宫,就像一匹脱缰野马,本性毕露,嘴上说着想念燕南天,和花无缺两个人磨磨蹭蹭左顾右盼,七月底才到樱溪。
樱溪处在山坳之间,洞府幽绝,凉爽僻静。动物们也不怕人,小褐鹿亲昵地蹭了蹭小鱼儿的手,又碰碰花无缺的袖子,缠着二人玩耍了好一会儿,才让白鹤引客入内。
院中无人,药材放在竹篓里整齐地搁在架子上,整座庭院染上了淡淡的药香,小鱼儿一瞧,便知是万春流的习惯。找遍整个樱溪,一个人都没有,大约是出去了。
如今这里住的人多,添了些桌椅和茶具,起居也不必全靠那些机关人。小鱼儿提起石桌上其中一只茶壶,倒出来的石乳,他向来喝不惯这个,转头揭开另一只茶壶的盖子嗅了嗅,闻到茶水清香,立刻豪饮两大杯。花无缺便接过那杯石乳,边坐边等。
约莫小半个时辰,那三人说说笑笑一并回来,像极了其乐融融的一家人。苏樱提着果篮,装满了黄澄澄的果子;燕南天衣裳半湿,木桶里是他刚抓的鱼;万春流两手空空,乐得清閑。
樱溪突然多了两位“不速之客”,燕南天大喜过望,丢下木桶展臂将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热泪盈眶,“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小鱼儿赔不是道:“燕伯伯,让您担心了。”
“有惊无险,人生大幸!”燕南天提了两坛烧刀子,说要与两个子侄痛快喝一场。苏樱按动机关,让木人端来两盘点心和花生,“你们来前也不说一声,家里没有山珍海味招待,只有家常小菜,还需现做,你们别喝得太醉了。”
眼下也快到晚膳时间,小鱼儿在移花宫喝得都是花酿果酒,一闻到白酒的香气,肚子里的馋虫蠢蠢欲动,主动说要帮她做菜,两人一通忙碌,端上六菜一汤,五人围坐一桌,随意自在。
席间提到移花宫改换一新,燕南天甚是欣慰,对花无缺赞不绝口。他虽与邀月怜星是仇敌,但移花宫一衆女子无辜,能为她们找个好的出路,也算有始有终。
苏樱问:“心兰去移花宫学艺,可说了多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