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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烟台之前我在丹桂老巷閑逛,偶然发现了家影像店,準确来说是一家文艺店。

刷绿漆的木门旁有个玻璃橱窗,摆着些上世纪的複古玩具和音乐影像碟片。我在其中看见了那艘沉没的泰坦尼克。

我驻足看了一会儿,然后走了进去。

“那就是个模型,里面没片子。”

在我询问过后,老板诧异地向我解释那只是他从旧货市场找来装饰店面的道具。

“不过老东西确实是老东西,十几年了,看版号是刚上映不久中影出的录像,你要是有什麽情怀的话,盒子可以送你玩。”

他大方地打开橱窗,把那只氧化发黄的碟片盒子递给我,感叹道,“经典老片了。”

我没好意思白拿他的东西,临走前买了几个手作的陶瓷小猫和碟片盒子一起放进了背包。

我不清楚自己为什麽收下这只毫无意义的空盒,或许老板那句“老东西”戳中了我心里最后一块禁地。

十几年前,陈守明和谢淑兰还如胶似漆,我还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开学前我回了一趟琢漪记,从蒋婉青口中得知谢君玉回来看过我。

那时我刚坐动车到了大同看石窟,他扑了个空,临走前留下了不少东西。

我在卧室的梨木案上看见了一些宿舍神器和新衣服新鞋子,一台高配置的笔记本电脑和数位板,甚至还有几支药膏。

练石雕木雕陶泥塑这些手部破皮是常态,谢君玉买了不少护手霜和擦伤药放在行李箱里,让蒋婉青嘱咐我记得用。

最后我在书包的夹层发现了一只折成三角的平安符,蒋婉青说这是谢君玉放假去舟山替我求的。

在谢君玉眼里,我是头一次离开家出远门的小孩,他比谁都不放心。

我看了那只黄色的小玩意儿半天,把它收进了口袋,然后在Q上给他发了句谢谢。

他大概是很忙,在五小时后才回了一句“大学加油”。

八月底,苏州城栀子花衰败,四季桂冒芽的时候,我带着一只符和一只藤编的蝴蝶骨架飞往了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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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守明在北京工作我是知道的,但我不知道他具体当了什麽官,生了几个姓陈的崽。

琢漪记没人提他,我也就不提。

所以当他从谢劲松那儿弄到我的手机号,来央美看我的时候,我对着他几乎对着一个陌生人。

陈守明在北京只能说站稳了脚跟,混得没有那麽好。

因为我在陌生的面孔上看见了疲惫和惯性谄媚,他在学校门口的咖啡店里给我买了一块蛋糕一杯奶茶,然后笑着说我小时候最爱吃甜的。

我小口吃着蛋糕上的草莓,想告诉他我长大了,四五岁喜欢的东西,现在不一定喜欢了。

见我吃了蛋糕,陈守明笑弯了眼睛,尽管上了年纪,还是能看出他年轻时极具欺骗性的俊朗样貌。

他先是问我这些年怎麽样?有没有收到他寄过来的文具?

他皱着眉数落谢淑兰,数落她身为一个妈妈不负责,丢下年幼的我出国过好日子。又说起他的不容易,说起北漂官场的压力和暗害。

我沉默地听着,艰难地吃完了甜到发腻的奶油蛋糕。

我认为他最后该有一个要求,否则十几年都不管我的人不可能大发善心在这跟我谈父子天伦。

果然陈守明说完后犹豫了一下,接着问我愿不愿意改姓陈。

而我听到了意料之内的问题,平静地问他我有几个弟弟妹妹。

陈守明愣了一下,缓缓告诉我他到北京再婚有了三个孩子,一个男孩两个女孩。

最大的在上初一,最小的也上了小学。

我“噢”了一句,什麽也没说,回宿舍的路上我拉黑了陈守明,然后刷到了谢君玉的朋友圈。

14年微信逐渐取代Q成为这一代年轻人的主要交流方式。

然而于我而言,微信就是接受学校通知的软件,Q则是接受班级文件的道具。

我很少刷朋友圈和空间,也从来没发过。

鬼使神差似的,那天我就是打开了朋友圈,然后看见了谢君玉和萧听雨的合照。

照片是浙传一场校内音乐会的散场,谢君玉买了花给女友,两人被起哄推搡着拍了一张。

一个衬衫西裤,戴上了眼镜,一个穿着翠色旗袍,羞涩腼腆。

我觉得这是真正的男才女貌,或者说他们才貌双全。

高中的感情很少能有善终,大多因为距离或是现实条件分崩离析,爱情和友情都如是。

顾亚萍毕业那年去了她父母身边的华南师範,起初我们还经常在Q上谈天,可是渐渐地她忙学生会,团委,忙着考各种证书刷履历,而我也因为高压的课程和实践陷入焦躁。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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