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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那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像是突然发了神经一样用力甩开他的手,往连廊尽头跑去。

拖鞋踏在石板地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越过拐角的时候,我突然回头,对着谢君玉吼出了我刚从小说里学到的一种髒话。

“谢君玉!没事你姥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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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短暂的青春中和他最后一次激烈交谈的画面。

谢君玉没有升学宴,仅仅是简单办了个谢师宴就离家去浙江上学。

离开之前他把新办的手机号和Q告诉了我。我客套地存下了,却因为日渐烦躁的高三和他鲜有联络。

我没有自虐到去看他和中阮姑娘的毕业民乐会,顾亚萍倒是去凑了热闹。

她回来跟我说很精彩,他们合奏了一曲风雷引,又在大家的欢呼中返场了一首渔舟唱晚。

中阮姑娘去了浙传,她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萧听雨。

我静静地听她说完,不知道该庆幸谢君玉没弹凤求凰或是捣衣,还是该替那把沉在水底的小蕉叶难过。

它是谢君玉的琴,却无法再得主人弹一曲。

它和那只蝴蝶一起死在了琢漪记的冬天。

谢君玉彻底离开后,我开始过着集训文化宿舍三点一线的无聊生活。

直到我高考都没怎麽回家住过,谢琅还是那副漏风的身子,蒋婉青依旧像个仆人一样照顾着他。

尽管我某日撞见了她和钱诣然在南石皮巷咖啡厅分手的一幕。

我听见她说,“你老师对我很好,他快不成了,我想陪着他几年。”

而钱诣然讥讽道,“不就为了钱吗?哪来什麽感情?要有感情你和我滚一块儿?”

我那天只是想体验一下顾亚萍说的榛子拿铁,结果在二楼撞破了蒋婉青的外遇。

之前看他们相处时那种莫名的不舒服成了真。

我思考了一下,不认为蒋婉青只是为了钱,她和谢琅多少存在点感情,毕竟琢漪记这个名字和她的任劳任怨做不得假。

谢家的财政大权现在也在谢劲松手上,谢琅给不了她什麽。

可不论是为了感情还是钱,都跟即将高考,处于焦虑中的我没有半点关系。

没人发现我的存在,他们低声争吵过后在咖啡厅口分道扬镳。

此后我再没见过钱诣然出现在琢漪记。

讽刺的是,我这年江苏高考数学得益于减压减负,相较于谢君玉那一届难度骤降,几乎算得上小儿科。

一群靠理科压人的数学大神叫苦不叠,反而便宜了我这种以细心取胜的中游学生。

一直被数学拖后腿的我在美术联考和高考中全部超常发挥,成了那一年十中的黑马。

周杨查到成绩的一刻几乎是没忍住在办公室尖叫。

他拎着我转了两圈,说国美稳了,这分数报浙传都浪费。

而我在考务办公室里出乎意料的平静,只是突然想起鸵鸟老师常说的那句话。

她说,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我似乎终于在一件事上压了谢君玉一头,可我并不高兴。

我擅自进入系统改掉了当初定下的三个志愿,全部换成了北方的美术院校,甚至大着胆子用第一志愿赌了一把。

收到央美录取通知书那天我在院子里陪谢淑梅跳舞,是蒋婉青去拿的快件。

她只拆开看了一眼就沖进屋子给谢劲松和谭若清打电话。

然后周杨赶来琢漪记和他们一起对着通知书傻眼。

尽管我没能录取最好的中国画专业,分数不够调剂到了雕塑系,但那毕竟是央美,足够挣面子,足够响亮。

惊讶过后他们没有责怪我的鲁莽,反而是回屋告诉病恹恹的谢琅,说小徴真的长大了。

23

高考结束的整个暑假我都没有呆在苏州。

我告诉谢劲松要和同学出门旅游,然后一个人背着画板从苏州站出发,随意走走停停,画城市高楼,画树林夏花,画巍峨山水。

我喜欢用一只墨色的蝴蝶署名,假装“谢君玉”还在身边。

可他再也没有走出来摸着我的头发喊我谢江徵。

有时我也画人像,画小动物。

我在烟台呆了一周看海,顺便给路过的情侣画像挣一点路费,有时会有人好奇署名的意义,我会告诉他们蝴蝶代表我已逝的爱人。

他们有的唏嘘,有的惊讶,毕竟我看起来还是个高中生,怎麽会有爱人?

大部分时候我不会多说,只是笑着收起画笔,像个流浪者一样离开。

我猜他们会觉得我是个中二病的少年,或者是装十三的艺术家,“已逝的爱人”不过是个噱头。

我不在乎这些,毕竟只有我知道“谢君玉”存在过。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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