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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秋也不再多说什麽,将箭袋与“五齿弓”唰唰挂到一旁曹越身上,转身忽而大步走向由人群做掩护的李浦,从他手上薅来长弓、箭矢。
“各位退开些。”几乎在她发话的那一瞬,还未转身,就已举弓上箭。
未及定身,又即刻放箭,一支箭矢倏地离弦——
“咻——”
正中靶心。
萧秋一刻不停,剎那间就已放出九箭。
九中九,共四箭正中靶心。
那四箭中的其中之一,还正稳稳当当别开周围三箭,戳刺于中心。
“哇!!”人群中忽而爆发出惊叹声,他们可都真真切切看见萧秋与李浦用的是同一套弓箭!更见萧秋放箭时得心应手的模样,真是潇洒极了!
萧秋将弓箭塞回李浦怀中,只道:“多谢,让我知道‘五齿弓’太重,容易射歪,你这把弓轻巧,说得轻巧,做得也轻巧。”
她转而向李有方请教道:“愿闻先生指导。”
“漂亮,极其漂亮,为师都惭愧了,技艺远不如弟子,禾清才气过人。”
萧秋躬身道:“弟子来李府晚,但四岁起就已开始修习箭术,一刻不敢怠慢。我与大家一般,都是苦练而来,绝不投机。遭人误解也属意料之中,只希望有的人今日后别再疑神疑鬼了。”
李浦看着萧秋这副模样,察觉不出她是装谦卑还是心虚,总之定是不够好!他方才攒下不久的风头就这麽被人夺去,便十分不悦地低声道:“不知廉耻……”
就在此时,李浦身后忽而传来一人话语——“李支彙,你又在说何人‘不知廉耻’?”
衆人匆忙转身,见是李二公子李希胤前来。
他才忙完长洲城事务上山,就见此对峙情景。
李浦见李希胤手中“花间剑”都还未收回剑鞘,其间锋芒闪烁……他不免咽口水,尴尬道:“李二公子……我当然是说自己,明明差些火候,还‘不知廉耻’地觉着自己应该得到高排位。”
李希胤转头问李有方:“先生,李支彙今日比试箭术项排名如何?”
李有方:“第二。”
不知为何,李希胤默默叹一口气:“李氏子弟不该这般自卑,李支彙,你的心气呢……位列第二,都‘妄自菲薄’啊……”
李浦一听,李二公子似乎真听进去了他的话,笑道:“啊,我方才说的都是玩笑话,二公子,我本人是谦卑的,其实‘不知廉耻’另有其人……”
“好。”李希胤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瞬间沉下脸,道,“污蔑同窗,是不够谦卑,罚李支彙暂缓课业,去藏书阁抄医书典籍一月。一月后,若有悔改,知廉耻,知谦卑,知沉静,再回‘空谷阁’。这一月,全权交由蔺因棠管教。”
“什麽!”李浦一听,直接懵了,李二公子此招忽而打出一回马枪,让他猛地一踉跄!
蔺挽又揽一职,躬身答道:“弟子明白,定好好教导李支彙。”
她不喜形于色,心中却激动得就差手舞足蹈了!
新从蔺氏借来的那一批医书,还正愁没人誊抄呢!!
蔺挽等一衆负责藏书阁的弟子,或成今日最大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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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的比试结束,衆弟子并未因下学推迟而不耐烦,反而都为李浦受罚而“窃喜”,此人跋扈已久,今日终是自食恶果!
也是头一遭,萧秋没匆忙御剑赶去山中食肆。
李希吟奇怪道:“禾清,你怎麽……”
萧秋只是对他和萧骁摆摆手:“你们先去吧,我同曹相允说点事。”说着,示意曹越留下。
“噢……”萧骁眯眼,马上做出个“我懂”的神情,向曹越一点头。
曹越接收到萧骁这眼神,真是多事,打趣着擡手戳他胳膊,催他赶快走。
“行,你们打算。”李希吟说完,便和萧骁御剑离开无花台。
此时,无花台空无一人,若是说话大声些都要激起回响。
萧秋靠边倚靠上石栏,曹越也随她步伐上前来。
二人十分默契地左顾右盼起来,确认四下无人,台下树丛也离得足够远……毕竟待在角落总有人窃听,远不如光明正大寻个空旷处讲话。
至少这半日没怎麽同萧秋说话,都快将曹越憋坏了,他一伸懒腰,好似终于松一口气,道:“接连憋了好几日,今日你可把事情都告诉我了吧?”
萧秋看他滑稽样,难免又憋不住笑:“你想从哪处听起?”
曹越确实对她今日出招十分感兴趣,便弯着腰压低声音问道:“你怎麽预料到李浦会受罚?一打一个準……”
萧秋:“他自讨苦吃罢了,没有今日也有明日,只要府内有人主持,他必定吃下这一堑。” ', ' ')